小说下载尽在http://bbs.bookben.net——书本网【海婴】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妃常逆袭:傻王枭宠废柴妻》作者:格子衫 文案 前生,她是侯府嫡女,宽以待人,处处忍让,却惨遭毒害,受尽耻辱而亡。重生,她变成了自己曾想保护的痴傻小妹,立下血誓,绝不白活!斗渣娘,折庶妹,往日之仇,加倍来报。舌战朝堂,指点江山,谁还敢说她痴傻无能?本该逍遥快活,可谁能告诉她,她和那个傻王爷的婚约该怎么办?什么?傻子不傻?不傻,不嫁!   ☆、第一章 浴火重生 盛夏,太阳似火球高挂空中,烤的梁侯府的花儿都低下了头。 宁静的侯府花园中,只剩下咻咻的鞭声,格外刺耳。 君宁躺在冰冷的木凳上,任凭染血的鞭子落下。 “啪!” 又是一下,不知打了多久,不知打了多少下! 衣裳已经破裂,后背早已血肉模糊。 眼泪在眼圈中打转,君宁狠狠地咬着下唇,甜腥的味道在舌尖徘徊,她勉强抬起头,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妇人,不敢发出一声呻吟。 谢燕接过丫鬟递给自己的茶,总算抬眼看了君宁一眼。 君宁开口,泪水划过脸颊:“二娘,宁儿真的冤枉,我……啊!” 丫鬟手中的鞭子又落了下来,打在君宁的伤口上,钻心的疼。 谢燕唇角轻勾,蔑视地看着对面的君宁,缓缓开口:“为娘知道,不知宁儿觉得,昨日的那杯酒,好喝吗?” 泪水凝在脸颊,君宁的眸子猛的瞪大,难以置信地看着对面的妇人。 早该想到,自己怎会无缘无故出现在四皇子的榻上? 早该料到,二娘为什么要端给自己一杯酒,众人又为何赶到的那般及时! 谢燕像是很满意她的反应:“宁儿,你要感谢为娘,让你多活了十年。” 君宁抬眸:“为什么?!谢燕,若不是我,你如何走到今天这般!” 谢燕点了点头,浅笑道:“是啊,这十年,若是没有宁儿这么好用的棋子,为娘还真是发愁呢。” 长鞭在空中划开狰狞的痕迹,可惜君宁已经麻木地感觉不到疼痛。 过去的一幕幕在眼前回放。 十年前,母亲病逝,六岁的妹妹得了痴病,年仅十岁的她不知所措,是谢燕处处照顾她,安慰她,让她感受到属于母亲的关怀。 十年间,她心存感激,为谢燕求的侯府二夫人的身份,原来,不过是为了奸人铺路。 十年间,她处处忍让,甚至同意让二妹君澜日后同自己一同进宫,嫁于太子,原来,不过一厢情愿! 而如今,她再也没有利用价值,还要她们费尽心机,设计陷害,让她君宁不光彩的死去! 谢燕起身,走到君宁面前,狠狠地捏住了君宁的下巴,逼她抬起头来看着自己。 “若不是你还有利用价值,十年前就被我们处理掉了,还有你那个傻子妹妹,如今你死了……” 君宁的牙快被咬碎,眼眸一动,猛的想起了什么,唇角呢喃:“若儿。” 谢燕唇角一勾:“哦?事到如今还惦记着你那个傻子妹妹?放心,为娘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相信很快,你们就会团聚了!” 想到自己的妹妹,君宁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狠狠地向上一抓,可惜谢燕后退一步,连一个衣角都没有留给她。 君宁一个踉跄,重重地跌在了地上。 嘭! 血,染了盛夏的绿草。 君宁无助地躺在地上,任凭意识模糊。 恍惚之间,她听到丫鬟的声音:“二夫人,大小姐死了。” 谢燕嫌弃的挥了挥手中的扇子:“随便处理了。” 丫鬟刚应完,谢燕似乎又想起了什么,道:“对外宣称,大小姐勾引四皇子未遂,无颜见人,跳湖了。” 语毕,谢燕转身离去,不愿再多看地上的君宁一眼。 …… 恍恍惚惚,就好似有什么东西被抽出来了一般,君宁觉得自己整个人就好似一只风筝一般,在这世间游游荡荡,无处落脚。 突然间,在她的眼前似有一缕强光飞过,她顺着光看去,就瞧见几个君府的丫鬟一面将她的尸体抬进棺材,一面口里还骂骂咧咧。 见此景,君宁笑了。 她才不过双十,最好的年华,便以通奸之名死去。 十年忍让,不过如此,她真值! 谢燕!四皇子!还有那些曾经欺她、辱她之人! 她君宁对天起誓,哪怕是舍去轮回,化作孤魂野鬼!她也要夜夜入奸人之梦,让那些贼人血债血偿! 咚—— 一阵异响突然砸在这个寂静的房间里。 盖上棺材盖的下人一怔,定定看着眼前的棺材。 丫鬟嫌弃地看着:“怎么了?” 下人眼神带了几分惧怕:“我刚才……好像听见……棺材里面的人说话了。” 丫鬟白了他一眼:“我看你是自己吓自己,这个贱女人都死了,怎么说话!” 睁大的双眸,依旧没有合上,下人背脊发凉,耳边的声音久久不散:“血债血偿!” 昭阳七年,大燕国国舅梁国候的嫡女跳湖自杀,全国拍手叫好,只叹这等荡妇,有辱国风。 谢燕和君澜府中庆祝,笑万事具备,却不料好戏,才刚刚开始! *** 清晨的梁侯府,格外的喧闹,昨夜一场暴雨,去不了夏日的燥热,也掩不住下人议论的声音。 唯有西边一隅,门可罗雀。 小丫鬟玲珑站在门前,眉头紧蹙,不知一会儿该如何开口。 时辰还早,小姐还没有醒。 侯府宅院人人欺软怕硬,如今大小姐也没了,依着小姐不说话的痴傻模样,未来的日子,可怎么办才好! 玲珑尚在屋外忧心忡忡,却不知房间内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君宁的头,撕裂般地疼,眼皮很重,喉咙干的要命:“水……” 玲珑听见了屋里的动静,赶忙开了门走进屋去,明明在外面早已哭红了眼,小丫鬟却还是强撑着笑容面对君宁:“小姐,你醒了。” 玲珑? 记忆如潮水涌来,挤在她的脑袋里,疼的要命。 四皇子的笑!谢燕的眸!还有那些话! 像是一把把利刃插在君宁的心上。 玲珑看着君宁的模样一怔:“小姐?小姐?” 君宁低头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哑着嗓子开口:“玲珑,去帮我倒杯水来。” 玲珑一惊,泪水还挂在脸上,瞪大了眼睛瞧着眼前的人。 众所周知,侯府六小姐君若在四岁那年因其母去世,伤心过度下大病一场烧坏了脑子,从此便痴傻成性,沉默度日。 玲珑跟了这六小姐五年,还是生平第一次听见小姐喊她的名字,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不说,嘴巴还张的老大:“小……小……小姐……” “去吧。” 玲珑这才回过神来,慌忙为君宁倒水。 君宁的眉头拧的紧,看着眼前玲珑的异样,头还一阵阵地发痛,眼眸一扫,周围之景,尽收眼底。 去年自己亲自为若儿送来的枕头?若儿所住的宁月阁?还有……玲珑? 君宁抿了抿嘴角,心中不愿承认那个答案,匆匆下地,步子还有些踉跄,待到看清楚了铜镜中的那一张脸时。 一瞬,时间静止。 铜镜中的人清秀可人,许是常年不照光的缘故,面色显得微微有些惨白,透着病态。 而最让她感到吃惊的,便是眼角边上的那颗泪痣。 不会错的,自小,君若就和她得极像,不过君若相比她,眼角有一颗泪痣,曾被侯府之人视为大凶。 可现在…… 玲珑将水递给君宁,眼眸始终睁得老大,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的人,今天的小姐,好像,真的不太一样。 君宁看着玲珑的模样,开口问道:“玲珑,大姐呢?” 玲珑的手掌狠狠地颤了,头又垂了下来:“小姐,大小姐她……昨个晚上,投湖了。” 君宁一怔,手中的茶杯险些掉到了地上。 铜镜中的面容依旧苍白,手掌被狠狠地攥成了拳,谢燕的话还在耳边回荡,让她们母女三人在阴间团聚? 君宁的唇角划开冰冷的弧度,谢燕,你害我娘亲,杀我妹妹,如今再许一世,我定让你们母女二人双双下地狱! 泪痣点缀,少女含笑,从今以后,我便是君若,为妹妹和娘亲而活的君若! 正想着,屋外却传来一阵骚乱,女子尖锐刺耳的嗓音戳破窗扉,直截了当地扎进君若的心里。 “哟,我们那位君大小姐昨夜都已经投了湖,你们还杵在这儿照顾这个傻子呢?”   ☆、第二章 关门打狗 玲珑一愣,担忧地看着自家小姐。 君若抬首,盯着门前,不过才过一夜,就已经这般等不及了吗? 主仆二人愣神间,门外的女子早已入登堂入室。 锦衣玉簪,浓浓的脂粉味惹人厌烦,眉梢抬起,眼神轻蔑地瞧着眼前的君若,不屑之情溢于言表。 来人向前走了两步,踱到君若的面前,一开口便是阴阳怪气:“哟,六妹妹刚起呀,可是要去参加君宁的发丧礼?姐姐我寻思了好久,害怕妹妹半途迷路,所以专程来此接妹妹过去呢!” 君若抬眸,收起笑静静地瞧着她,眼眸中看不出喜怒哀乐。 君府子嗣不算单薄,但也算是阴盛阳衰。算上自己和妹妹,前前后后就出了六个姑娘。而现今来此挑事的就是君府飞扬跋扈的三小姐君湘。若要说其人品,简直就和她那个娘没什么区别! 君湘的娘是府内的四夫人,原是扬州“瘦马”出身,学的是一手烟花之地不入流的东西,尤其贪财爱权。为了钱财权势,往往不择手段到了极致。 早前,君宁就曾在那位四夫人的手下吃过不少的暗亏! 只可惜,四夫人的手段和伎俩,面前的这位三小姐却是一样都没有学来,实打实的蠢。 君宁的头还是有点疼,对待这种人,实在懒得说话。 对于君若的沉默,君湘早已习惯,只是向着身后的丫鬟使了一个眼色。 丫鬟点了点头,旁若无人的走到了梳妆台前,将梳妆台上的收拾一件件地向着准备好的袋子里装。 玲珑看着眼前的架势,赶忙两步上前拉住了丫鬟的手:“这都是我家小姐的首饰,你们这是做什么!” 君湘鄙夷地看了玲珑一眼:“君宁死了,你家小姐理当守孝,这些首饰也用不着了,我这个做姐姐的,自然要帮她收起来。” 玲珑的泪水在眼圈里面打转,丫鬟狠狠地一甩手,玲珑的身子不稳,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君湘扶额,冷哼了一声:“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君湘的丫鬟依旧将桌上的收拾向着袋子里面装,冷眼瞧着地上的玲珑:“呸,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的奴婢。” 玲珑抹了抹眼角的泪花,却不敢多言。 平日里君若性子糯,哪怕在她面前,这些下人也是刁蛮的很,看着玲珑沉默的模样,估计原来也受了不少这样的气。 君若看了许久的戏,皱眉开口:“三姐姐,君宁是谁?” 平日里君若便是个闷油瓶,不声不响地躲在君宁的身后,这一开口,着实吓了君湘和在场的人。 可再仔细听听她说的话,一个连自己的亲姐姐都不认识的人,不是傻子又是什么? 君湘愣了半晌,笑着开口:“我的好妹妹,君宁就是你的亲姐姐呀。” 君若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走到装首饰的丫鬟的身边,丫鬟一怔,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却是啪的一声,一个巴掌狠狠地抽在了她的脸颊! 抽的她满眼金星,向着后面退了几步! 一瞬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凝在君若的身上。 君若不看其他,只是低头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打的手真疼。” 君湘惊了半晌,瞪大了眼眸:“君若!” 君若抬头,看着肿了半张脸的丫鬟:“我君若乃君府六小姐,你什么身份,敢随随便便动我的首饰?” 君湘咬牙,还未开口,却是君若又道:“三姐姐,君宁乃我梁国侯府嫡长女,如今她离去,你也该是守孝一员,你的首饰,又要交给谁来看管呢?” 君湘不屑一笑:“嫡长女?不过是个恬不知耻的婊子,勾引未成,丢尽我君家的脸,还不知爹爹回来会如何处理这个跳湖的婊子。” 君若笑着开口:“若儿奉劝三姐姐一句,勾引未成和婊子这样的话还是要少说,毕竟谁不知道四夫人当年……” 君湘脸色倾墨,再也顾不得什么小姐姿态,撸胳膊挽袖子地向着君宁走去。 君若的身子灵巧,君湘的手掌刚刚抬起,君若向着后面一仰,手掌一抬,啪的一声,君湘的巴掌没有落到君若的脸上,倒是君若的巴掌不偏不倚地甩在了她的脸颊。 君湘的眼睛瞪得滚圆,伸手捂住自己受伤的半边脸颊:“君若,你敢打我!” 君若冷笑:“三姐姐,不好意思,手滑。” 君若向后退了一步,直起身子来:“若是三姐姐没有什么别的事情,若儿要梳妆一下了,还请三姐姐回去。” 说罢,君若径直走到梳妆台前坐下,不管身侧的人。 君湘的脸颊还有几分发烫,怒火涌上,冷哼道:“君若,你别以为自己有多高贵,你娘就是个勾三搭四的贱蹄子,如今你姐姐也是,我看,你们娘仨就是狐狸精转世,可别在这儿祸害我君府的人,早死了干净!” “啪!” 好好的一只眉笔,不知怎的,竟折成了两半。 君若偏头,眉眼眯起,幽幽盯着君湘:“三姐姐,你莫要忘了,这里,还是我君若的宅院。” 君湘一愣,还未开口说话,就见君若的眼神猛的变冷。 “玲珑,关门,打狗!” 玲珑愣了一下,却是赶紧向门外喊了一声,木门啪的一声关紧,屋里只剩下君若、玲珑和君湘主仆二人。 君湘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看见君若将自己丫鬟先前装好的那一袋子首饰全狠狠地砸了过来,被重力击中,君湘脚下一个踉跄,身形一偏,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好不狼狈! 君湘的丫鬟一愣,上前就想阻拦。可君若反手一扬,一盒胭脂再度甩了出去,狠狠砸在了丫鬟的头上。 耳边丫鬟呼痛声阵起,周身更是连连发痛。可君湘根本就没时间去注意这些。 面对眼前的景象,君湘早已被吓傻,扬着脖子向君若嘶吼:“君若,你发什么……” 话音未落,君若直接将一个手帕塞到了她的嘴巴里,断了她的音。 只见君若目光微挑,眉宇间几分恨绝:“我刚才说了,这里是我的宅院,有了‘野狗’,当然要好好教训一番!” 君若偏头,叫着一旁吓傻了的玲珑:“玲珑,给我打!” 君湘不顾嘴中的手帕,拽住了君若的衣角就要爬起来。 君若伸手狠狠按住她。 玲珑的手掌还哆哆嗦嗦:“小……小姐……” 君若偏头又看了玲珑一眼:“打!” 趁着君若说话的功夫,君湘挣脱桎梏,眼看就要冲身跳起来…… “啊!” 把心一横的玲珑大叫一声,闭着眼睛,举着旁边的木凳,狠狠地砸下去。 刚跳起来的君湘,再一次华丽丽地被人拍了下去,鲜血直流。 一连串的“啪啪啪”声开始在小院的上空飘荡开,记不清到底响了多久,只见在回首时,先前还嚣张狂妄的君府三小姐此时早已瘫在地上,进气多出气少了。 身侧的丫鬟被这一幕吓得一愣一愣,抬头看着君若,两只腿都在打颤,君若的眸子满是冰冷,丫鬟突然尖叫起来,快步跑到门前,一声声拍打着木门:“开门,开门。” 小丫鬟的眼泪噼里啪啦地掉,门外的人纳闷着,却听见了君若的声音:“我是这里的主子,任何人都不许开门!谁敢开门,重打五十大板!” 君若捡起之前的首饰袋,一步步超君湘的丫鬟逼近:“你是左手拿的这些首饰?还是右手?” 丫鬟的鼻涕眼泪全都落了下来,嘴唇哆嗦,说不出话,眼前的姑娘脸上是修罗的笑容:“要不,两只手都废了吧。”   ☆、第三章你奈我何 语罢,君若手中握了两只簪子,抬手就要像丫鬟扎去,丫鬟挥舞着手臂,试图做最后一丝挣扎。 可君若眼神极准,簪子直接就瞄准靶心,直直地扎在丫鬟的手心内,丫鬟疼的手掌乱挥,想要挣脱开,却无意间又加重了簪子插入的力道。 一时间,哀嚎声开始在这个小院里渐渐传开…… 君若的手抬起又落下,心中一片狠意,这些年的欺凌,这些年的苦,她要统统还回来! 她已不再是当年的君宁,这具身子,也不是当年的君若! 丫鬟已经被痛楚折磨的没了力气,鲜血,顺着丫鬟的掌心一滴滴落下来,半响,君若松开手,失去了支撑力的她便倚着墙面滑到了地上,久久没有在动弹。 这厢君若复仇心起,那厢的玲珑同样也不遑多让。 只见玲珑闭着眼睛,过往点点浮现在心头,她越想越来气,手中的凳子一下比一下砸的更狠,牙也越咬越紧。 君若拍了拍玲珑的肩膀,玲珑回身,凳子向着君若打去,君若一怔,赶忙向着旁边躲了一下:“玲珑,是我。” 玲珑这才睁开了眼睛,看着君若赶忙扔下了手中的凳子:“小姐,玲珑……” 君若摇了摇头,看着躺在地上的君湘,这么打下去,非得出人命不可,玲珑这丫头,平日没看出来,竟然下手这么狠。 君湘被打的趴在地上,红着眼看着君若,从唇中勉强挤出两个字:“君若!” 君若又恢复了那般模样,眯眼笑着:“三姐姐,不是谁的地方,都能随便闯的。” 六小姐月眸弯弯,君三小姐却咳出了血。 玲珑看着门前哭的颤抖的丫鬟,听见自家小姐的声音:“开门吧,让她们把三小姐带回去。” 外面的下人早已被屋内的声音吓得一愣一愣的。 木门缓缓打开,屋外的人看到了屋内的场景全都傻了眼,三小姐和丫鬟躺在地上呻吟。 六小姐的发梢微微有些凌乱,红着眼眶看着君湘,声音带了些许的嘶哑:“三姐姐,若儿不知,竟有这样的事,你该早些说出来,或是找个郎中,也不必,也不必……” 君若的双手捂住了脸颊,泪水还是从指缝一丝丝留下来,稚嫩的声音带了些许的哭腔,让人心疼:“你们把三姐姐带回去吧,今日的事情,不要和别人提起,毕竟……” 君湘抬头,还想要说些什么,君若手快,狠狠捂住了她的嘴巴:“三姐姐,你什么都不用说了,这儿人多,若是被她人听去了杂话,你以后可怎么办?” 君湘气的两眼一翻,彻底晕过去了。 君若抬头看着门口蒙了的人,哑着嗓子开口:“愣着做什么,还不扶你们小姐回去!” 众人不敢多说,上前抬着君湘和丫鬟就往外走。 玲珑上前一步,颤巍巍地开口:“小姐,若是二夫人问起来了……” 君若盯着渐渐关上的木门,声音冰冷:“那又如何?” 姑娘的眸,冰冷刺骨,眼角泪痕还在,刺得玲珑心疼,自家小姐,要是早些如此,便也不会受了那么多的苦。 玲珑擦了擦泪花,帮自家小姐梳妆一身素衣,衬着姑娘二七年华尚还稚嫩的脸颊,唯有一双眼眸,淡的让人心疼。 玲珑的眼圈红红的,下唇快要被咬出了血来:“小姐……” 君若看着小丫头的模样,心下一软,伸手握住了玲珑的手掌。 “玲珑,不怕,哪怕君宁死了,从此以后,也没有人可以欺负我们了。” 娘亲死了,若儿走了,如今只剩她一人活着,她便要用三个人的命,好好的活着! 玲珑点了点头,君若盯着铜镜中的女子,唇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走吧,我也该去看看不知廉耻的君家嫡女了。” 玲珑还没回过神来,自家的小姐就已经走了好远,明明语气里满满的不在乎,可不知为何,这个背影,让玲珑的心里酸酸的。 *** 君宁的灵堂,破败的还不如一个丫鬟,明明围了些许的人,却无一人认真拜祭。 侯爷在外征战,侯府一切皆有谢燕做主,想起谢燕的嘴脸,君若冷笑,能给她办了丧事,自己还真是要好好的谢谢她。 君若向着灵堂走去,刚迈了两步,却是一人狠狠攥住了手腕。 君若回首,刚好瞧见一双愤怒的眸子紧紧地盯着自己。 君若眉心轻蹙,几分示弱模样:“四姐姐这是做什么?” 来人一身红衣,如火耀眼,斜飞入鬓吊梢眉,张扬的眼眸,正是君湘的亲妹妹,君府的四小姐——君然。 君若盯着她的眼眸,心中早已明了她来的目的,无非是为了她那个没有脑子的姐姐报仇。 君然的手攥的更紧了些,勒的君若有些痛:“君若,是不是你打了我姐姐?!” 君若的眉头皱的紧了些:“四姐,疼。” 君然不理她:“君若,你以为是个傻子就可以免除责罚?我告诉你,今天我若不让二娘依家法处置了你,我君然就跟你姓!” 君若微微笑了:“四姐姐,咱们可都是君家的女儿。” 君然满是愤恨,竟大意到未发现君若的异常,只是又狠狠磨了磨牙:“哼,反正今天一定要送你去见你的贱人姐姐,让你们一家三口团聚团聚,要不然,我便也去跳湖!” 君若摇了摇头,说话归说话,何苦说的那么狠。 四夫人慌慌张张地追了过来,身后还跟着找来的二夫人谢燕和二小姐君澜。 君若看着渐渐走近的人,心口的伤疤,又被狠狠地刺了一下,可惜,那里如今像一块冷冰冰的石头,没什么感觉了。 四夫人的脸上还挂着泪水,声音却是不急不缓:“若儿,你为什么要打自己的亲姐姐呀!” 亲姐姐?说的真是好听,嘲讽抢劫,这就是她的亲姐姐做的好事! 四夫人说罢,自己抹了两把泪水,也不等君若接话:“若儿你放心,四娘一定会帮你找最好的郎中,一定让你回到原来乖巧的模样。” 君若心中不禁冷笑,何为乖巧? 继续做个傻子木偶,任她们欺负摆弄? 谢燕看着眼前的一幕,厉声道:“若儿,还不回去?” 君若抬首,越过众人直直盯着谢燕,眼底,带了几分杀气! 谢燕一愣,竟觉得这双眸子那般熟悉,像是那一日,君宁向自己扑来时…… 谢燕蹙眉,若信世间鬼神,因果报应,她早已不知死了多少回。 谢燕定了定神:“玲珑,你家小姐如今发病,怎么能任她在外乱跑,还不快带她回去!” 君若挑眉,勾唇,兀自笑了,笑的在场各位脊背发寒,刹那安静。 “若儿不明,究竟何事,让各位如此兴师动众前来问罪,若儿不知,若儿究竟做错了什么,连家姐的葬礼都不能参加?” 一开口,众人哗然,这真的是他们的六小姐?他们那个六岁得了重病就极少说话的痴傻六小姐? 谢燕的心头一颤,吩咐玲珑道:“玲珑,你家小姐怕是受了刺激,快……” “二夫人何出此言?是不想回答若儿的问题,还是回答不出来?” 谢燕的指尖狠狠地嵌入自己的掌心,总算正眼看了向眼前的姑娘,君若不惧,正对上谢燕的眼眸。 君然气愤开口:“君若,你少给我装糊涂,我姐姐今晨去了你那里,完好无损地进去的,遍体鳞伤的出来的,如今人还躺在病床上,你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君若点了点头,故意拉长了一个哦字:“怪不得,刚才四姐姐说,若是不能让二夫人家法处置若儿,你便也要跳一次湖。” 君然梗了脖子:“正是。” 君若环顾四周,咬了咬唇角,有点为难的模样:“二夫人,这件事,这么多人面前,若儿总觉得难以启齿……” 君然的手掌攥的更紧了些:“少说那些有的没的,你就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君若的眼眸抬起,像是挣扎了许久:“这事,是关于四皇子……”   ☆、第四章 斗智斗勇 君然的神色一变,谢燕回过了些神,急忙开口打断:“够了,你们都跟我进来!” 屋内,两位夫人两位小姐坐着,君若站在中间,冷眼瞧着,还未等人开口,兀自叹了口气:“哎,若儿早就和下人们说此事不好宣扬,如今却出动了二夫人和君澜姐姐,真是……” 君然气的磨牙:“君若,你打了人还有理了!” 谢燕黑着一张脸看着君若:“接着说!” 君若咳嗽了一声,眸光转过见,将众人神情收入眼底,恨,在心头徘徊。 君若抚了抚自己的鬓角,依旧是难为情的模样:“今日,三姐姐到我宅院通知我君宁姐姐的事情,我一时伤心,不禁说漏了嘴,问三姐姐君宁姐姐明明已经和太子有了婚约,为什么还要去勾引四皇子殿下?” 君澜的指尖一抖,君若继续开口道:“大家都知,若儿自小寡言,三姐姐或许也未料到我会开口,心中一时情动,突然在我房中大砸大闹起来,说什么自己也想知道,为什么君宁要抢她的四皇子殿下……” 君然拍桌而起:“你胡说,和四皇子的明明是……” 君若的眼角都说出了泪花,抬起眼眸楚楚可怜:“怎么,四姐姐还知道什么?” 四夫人赶忙拉住君然的衣角,君然的舌头一瞬打了结,最后还是狠狠咬了咬牙,不甘心地坐下来。 谢燕的脸色更加难看:“然后呢?” 君若垂着头,像是陷入了沉思:“我为了守护姐姐的尊严,赶忙让下人关了门,谁知道姐姐摔了我的簪子首饰,伤了自己的丫鬟不说,还对着我的丫鬟拳打脚踢,我不敢叫下人们开门,无奈之下只有砸晕了三姐姐,才……” 君若掩面,轻声啜泣。 谢燕开口:“说完了。” 君若点了点头:“恩,事情的经过,就是如此。” “一派胡言!”谢燕一脸严肃地看着君若:“如今君宁之事刚消,你却又如此让为娘不省心!若不家法伺候……” “二夫人。”女子幽幽开口,打断谢燕的话。 虽然声音依旧稚嫩,依旧带着一丝哭腔,却与刚才大不相同。 刚才的戏不过买个面子,这些人,脸皮果然比想象中的还要厚! 谢燕挑眉:“若儿,如今为娘的话你也不听了是不是!” 君若看着坐在上面的几个人,心中冷笑,开口道:“若儿只是好奇,如今,你是想再杀了若儿,好把四皇子的事情,抹掉的干净吗?” 谢燕拍桌:“若儿,你怎么能这么和为娘说话!” 君若不紧不慢:“二夫人,恕我直言,父亲在外征战不过三月,若是回来听说正房的两位小姐都死了,你要如何交代?” 谢燕抬手,还未来得及接话,君若继续道:“再者,我为正房之女,你不过是个妾,为娘这样的称呼,还是少说为妙。” 君澜浅浅笑了:“六妹妹是觉得,如此自己便可以为所欲为了?” 君若挑眉:“恩,若儿本来就痴傻,二姐姐自然可以让我再傻一点,父亲也瞧不出端倪。” “但君若恳请姐姐,一定要毒哑了我的这副嗓子,让我不能将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诉父亲,一定要砍断了我的这双手,让我不能写出心中所想。” 君然气的嘴唇发紫,却听君若又道:“哦,对了,若是若儿某天走在湖边的时候不小心滑下去了,我还留了一封遗书,若是父亲乏了想找人读信什么的,就有劳各位姐姐了。” 在座的全都气的牙痒痒,可是,姑娘笑着,她们却无可奈何。 君若看着没人说话,又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二夫人,我也不知这件事情是否应该外传,可若是父亲问起了,我便只能原原本本的把三姐姐和四皇子的事情复述一遍了。” 为何是这般可怜的模样,为何是这般气人的话! 谢燕一怒:“君!若!” 君若挑衅地对上谢燕的眸子:“若是二夫人没有什么事的话,若儿就先回去了。” 说罢,君姑娘大摇大摆地向着门口走去,屋内的几位一个劲地磨牙。 姑娘走到门口,不忘补了一句:“对了,四姐姐跳湖的时候,记得让若儿去旁观。” 君然气的就想要冲上前来。 “你!” 君若眼都未瞟其一眼,转身抬脚就要跨出门栏,却不想脚下的步子刚一抬起,就撞上了匆忙奔来的小厮。 “启禀夫人、小姐,侯……侯爷回来了!” 闹剧匆匆收场,侯爷在外征战,竟这般不声不响地回来,虽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大事,可是家中现在就有一件天大的事等着他去定夺。 谢燕带着几个在场的夫人小姐急急忙忙地向书房走去。 刚出了门,君然回头,向着君宁的棺材啐了一口。 脸还没转回来,一枚石子狠狠地敲在了君然的红唇上,君然不防,石子虽小,唇还是出了血。 再一看不远处的肇事者君若,不过漫不经心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四姐姐,不好意思,刚才手滑了。” 君然上前一步,想要说什么,君若抬首,满不在乎。 四夫人眼尖,赶快把君然拉了回来。 若是再失了一个女儿,她可承受不起。 君若挑了挑眉,让玲珑先回去,自己随着谢燕向书房走去。 五夫人早已等在书房的门前,花枝招展的狐狸模样,精致的妆容看的谢燕两眼冒火。 从君若嘴上吃下的苦头悉数全都发给了眼前的这位:“不管怎么说,如今侯府有人走了,你穿成这个样子,成什么体统!” 五夫人翻了一个白眼,满满的不情愿:“多谢姐姐指点,妹妹这就去换衣裳。” 五夫人临走时候还不忘狠狠地扭了两下自己的身子:“恕妹妹多一句嘴,这大夏天的,姐姐最好还是差人拿把伞过来,妹妹刚才已经在门前等了快一个时辰,下人们一直说侯爷在见客,姐姐年岁大了,万一给晒出个好歹可就不好了。” 谢燕不理她,倒是君澜差下人去拿几把伞来。 几位夫人之中,五夫人的相貌与君若死去的娘亲最为相似,君若垂首,瞧不出容颜,心中翻涌着的,是娘亲和自己的死亡,毒辣的太阳在天上转着,她突然,一点也不想看到自己的这个爹。 抬眸,书房就在眼前,君若强迫自己扯出一丝笑意来:“二夫人,君若身子实在欠安,不能给爹请安了,还请二夫人准君若回去休息。” 突然,不想知道他对君宁的处置和看法。 谢燕转了转眼眸,如今君若伶牙俐齿,有她在倒是不好告状,二夫人左右瞧着:“也好,我看你也没带什么侍女,要不要为娘给你……” “不必了。”冷冰冰的回话,君若已经转身离去。 一步一步,再远一点,再远一点。 不知不觉,君若竟来到了君宁的住所,门,被封的严实,旁边,依旧是一座假山,周围,很安静。 君若看着自己的双手,重生了这么久,她总算可以歇一歇,也可以好好的想一想,如何用一双手,在侯府之内,好好的玩一玩,让曾经算计的人,一个个血债血偿! 她笑,声音很轻,笑自己曾经的愚蠢:“君宁,你早就该死了!” 弯弯月眸,浅浅梨涡。 这样的面容,在这个萧条的小院外却显得有些诡异。 “哟,这么快就忘主了?”   ☆、第五章 初初见他 突兀间,一道声音渐起。君若回首,眸子里很快便映入了一个人,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 男人慵懒姿态,半倚着假山,一张银色面具遮住大半的容颜,裸露着的下侧轮廓看上去精致有型,红唇妖娆。墨色的发丝至胸前被风吹起,轻扫过男子的面具,乍看之下邪魅至极。而那双隐于面具下方的眸子深邃无底,不自觉间,便让人沉醉其中,不可自拔。 呵!倒真是个勾人祸国的主! 君若垂首,刚好看见男子腰间的玉佩,眸间一动,这不是? 君若心叹:怪不得父亲今日匆匆归来,原是为了这位“贵客”,而让众位夫人小姐在门口等了许久。 想到这,君若自觉请礼:“小女子参见三皇子殿下。” 男子抬眸,静静地瞧着君若, 不知怎的,不过一霎那,不过一瞬间,君若却脸颊一烫,沉寂了十八年的春心,似是微微荡起了一层波澜。 男子一翻身,竟将君若抵在假山之上,他的发丝微挠在她的脸颊上,细细的飞动着,弄得她有些痒。 男子唇角划开一丝好看的弧度:“既然姑娘知道本王是谁,那姑娘可愿做本王的妃子?” 君若心下一静,唇角的梨涡又露了出来,果然,不过一个以纨绔著称的皇子罢了,真不知父亲是如何想的,竟然会如此看重他! 想起自个儿父亲,姑娘心中不禁不平,张口便是戏讽:“皇上尚未封王,三皇子就这样心急的自称本王,怕是再过些时日,您就要自称为朕,小女子若是跟了你,怕是比较容易掉脑袋的。” 三皇子微微眯了眸子,身子又向前倾了点,他的气息在她鼻端萦绕:“你这丫鬟倒是伶牙俐齿,你可知道,凭着刚才的话,本宫现在就可以要了你的脑袋。” 明明是极其恐怖的话,被他轻轻吐在耳边,倒像是调情。 君若抬眸,不甘示弱,对上他的眸子:“三皇子,这毕竟是侯府,您倒是可以说在君宁之后她的婢女也恬不知耻地勾引你,可是,你该如何向皇上解释,侯爷刚刚回府,你就出现在这里,你的命和我的命,究竟哪个更值钱一点……唔……” 话音刚落,君若的唇竟被眼前的男人用唇封了起来! 唇齿相接,她的鼻尖满是他的气息,说不出的好闻,说不出的滋味。 姑娘的眸子睁得老大,看着眼前被无限放大的银色面具,有些冰冷,只剩下唇间的暖意,软了姑娘的身子。 几分沉醉,几分出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君若总算回了神,还未等他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牙齿一合,狠狠地咬在了他的舌上。 男子微微吃痛,总算离开了她的唇,唇齿之间微微发麻,血腥的味道慢慢晕开,抬眼,刚好能看见眼前的姑娘愤怒瞪着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很是好看。 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如此,便不能伶牙俐齿了。” 君若抬手要打,手腕却被男子握在手中,抬脚要踹,男子一躲,唇角微勾。 君姑娘咬了咬牙,将身子靠的更近了些,头向着前面凑了凑,男子的唇角笑的更甚,伸手想要将君若揽入怀中:“如何,这般便想投怀送抱了?” 话音刚落,却是姑娘的头狠狠用力,撞在了男子的头上,男子吃痛,一时晃神,竟松了手,眼前的姑娘揉了揉自己的脑袋,狠狠地瞪着他。 男子向后退了一步,微微扶额,眼眸之中不知不觉染了几分真正的笑意,有多久,没有这般地笑过了。 这姑娘,真是玩命,这一下,她的脑袋,怕是更疼吧。 声音淡淡:“后天宫中百花宴,你这般有趣,可别忘了让你下一任主子带你去看看世面。” 话音未绝,男子却早已没了踪影,只剩下微弱的回声,君若的脑袋疼的要命,眼前竟浮现出那登徒子的笑容,邪魅里带了几分迷人…… 君若揉了揉自己微痛的脑袋,心中恼怒异常:百花宴,去你的百花宴!若是再碰见你,定要让你尝尝姑娘的厉害! 发完狠,君若抬头看了看天,这一闹,也忘了时辰,竟过了午膳的时候,君若最后看了一眼假山,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君若刚刚走近院子,就看见门前一个小孩探头探脑,心中起疑,步子不禁快了几分。 小男孩捂着胸口,左右瞧着,没有注意到君若已经走到自己的身后,君若眸中一疑,开口道:“桓儿?” 君府上上下下六位小姐,唯有六年前二夫人为君侯爷生了一个儿子,起名君桓,是全家人都捧在手心里的宝贝。 君桓吓了一跳,怀中的东西差点掉了下来,君桓回头,瞧见是君若,连忙松了一口气,张开嘴巴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傻姐姐。” 这个称呼……配上可爱的笑容,君若突然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 君桓伸手,将怀中的东西塞到君若的手里:“傻姐姐,今儿个娘没回来吃饭,我就早点给你带东西过来了。” 君若一愣,低头看着手中的东西,是一个精致的木盒子。 君若怀了几分狐疑,伸手打开木盒,满盒子的美味佳肴霎时间印入眼底,隐隐的,还飘着几丝白烟,看样子倒像是刚做好不久。 君若微怔:“这是?” 正说着,玲珑看见了呆在门口的两人,连忙走上前来,笑盈盈道:“小少爷又来了。” 君桓点了点头:“恩,玲珑姐姐。” 玲珑的眼睛瞟着君若手里的饭菜,开口道:“一会儿饭菜就凉了,小姐赶快进来吃吧。” 君若的眸中疑惑更甚,看了看君桓,又看了看玲珑,堂堂一家少爷亲自送饭,偏偏玲珑还觉得理所当然,这件事情,颇有几分门道。 君若皱眉:“桓儿,为什么是你给姐姐送饭?” 君桓一愣:“傻姐姐,你怎么了?” 玲珑虽是疑惑,但想着小姐今日的异常,抿了抿唇角,开口道:“小姐不记得了吗?厨房的那些个下人都是欺软怕硬的人,他们欺负小姐心……曾经心智不全,大小姐在的时候还好,大小姐不在的时候,就拿些残羹剩饭来糊弄我们,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吃一些倒是无所谓,小姐您怎么说也是君府的小姐……” 玲珑不禁有些哽咽:“刚好那日被小少爷看见了,后来,小少爷就总是在用膳的时候省下一些饭菜偷偷给小姐送吃的来。” 君桓抬眸,伸手推了推君若:“六姐姐,快进屋吃饭吧。” 君若看着手中的饭菜,心中冷热交替,说不出的感觉,若儿将手中的饭菜还给了君桓,轻轻摸了摸他的头:“桓儿乖,你的好意姐姐心领了,可是桓儿现在还是长身体的时候,要多吃饭才可以哟,姐姐有好的饭菜吃的。” 君桓一愣:“可是……” 君若勾唇:“乖,桓儿先回去,姐姐要去找姐姐自己的饭菜了。” 不容怀疑的语气,君若抬头,看着远处,眸中的杀气,晕染开来。 君桓还想再说些什么,抿了抿小小的嘴巴,最终伸出手来,肉嘟嘟的小手紧紧攥住君若的手:“那……傻姐姐,你要照顾好自己哟。” 君若低头,看着他的眼眸,心中一暖,笑着点了点头。 君桓松开手,带着怀里的东西,向着远处走去。 见君桓走远,君若这才眉眼轻眯道:“走。” 玲珑一愣:“小姐,去哪?” 君若勾唇:“去找回本该属于我们的一切。”   ☆、第六章 惩戒恶奴 君府的厨房,刚刚经过了午膳的折腾,微微有些杂乱。 今晨的事虽然闹得热闹,可几个老妈子一直在厨房呆着,尚还不知道府内六小姐大闹灵堂的事情。只是团团围坐在桌边,各自摸着自个儿圆滚滚的肚子,饱嗝声此起彼伏。 另一间屋子里面,几个下人一面隔着帘子偷瞧,一面又懊恼地看了看自己碗中的清水白菜,不自觉地咽了两下唾沫。 其中一个丫鬟咬了一口青菜,鄙夷开口:“整天吃偷来的膳食,也不怕肚子里生了虫子!” 厨房内的李妈听见了,撇了撇嘴:“呸,有本事你们也去偷啊!不过是一群连偷都不敢的胆小鬼!” 厨房的桌上还摆着些残羹剩饭,勉强可以让人看出它们原来的模样,鱼香肉丝,龙井虾仁,冰糖湘莲,香酥鸡…… 这是大户人家内标准的小姐膳食,可现在,却出现在了最不该出现的地方。显然,这是被某些个恶奴给强制扣下来的! 酒足饭饱的张婆子一边剔着牙,一边慢吞吞的开口道:“嘿,我听说,六小姐不傻了,今个在大小姐的葬礼上还把二夫人四夫人气的一愣一愣的。” 李妈嗤之以鼻:“切,咱府的人就喜欢嚼舌根子,她们还说大小姐是跳河的呢,尸体我可是见着过,干的,哪有半点跳河的痕迹,也就你信。” 旁边的厨子也跟着笑了笑:“是呀,要是那个傻子不傻了,能吃今天咱送的那些剩饭,如今大小姐死了,咱们呀,就安安心心等着过自己的好日子吧。” “也是,就那个傻子,你知道吗,有一次……” “大家吃饭呢。”声音,不温不火,撞入几人耳中。 几个下人听着声音陌生的很,齐齐地转过头去,下巴差点没全都掉到了地上,他们前脚还在讨论着的傻子小姐,这时已然笑盈盈地站在门前盯着他们了。 几个老妈子齐齐瞪了厨子的一眼,乌鸦嘴,丫的竟然真的找上门来了! 见到君若亲自来了,厨房的几位多是有几分诧异。 虽是不情愿,君若至少还算是个主子,几个下人却还是齐齐跪下请了安,屋子里的人隔着帘子听屋外的动静。 君若的眼眸扫过桌上的饭食:“怎么,府里死了人,你们几个发了死人财?伙食都越发好了?” 今日的六小姐,确实和往日不太一样,张妈又想起今天的外面的那些传言,不禁有几分心颤,本想拉着其他人少说几句,谁知李妈先开了口:“六小姐,我们怎么说也是君府的下人,是二夫人带出来的下人,小姐这般讥讽,不太好吧。” 李妈平日里靠着和谢燕沾点关系一直作威作福,甚至君宁都不怎么放在眼中,更何况是君若。 君若瞥了李妈一眼:“二夫人带出来的下人?我记得,你们进府签的生死契里,可没说你们专属于哪个主子吧?我身为小姐,还说不得你们了?” 李妈梗了脖子,还未开口,却是君若又道:“偷拿主子的东西,在我君府可是重罪,即便二夫人来了,为了公平,你们几个逃得过五十大板?” 张妈勉强抬了脑袋,眼神一瞬和君若对视,匆忙逃开,心虚的人,实在不适合看这双眼眸:“六小姐说的哪里话,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就吃点白水青菜,这些,是太太小姐们送回来的剩饭。” 君若的目光瞧着桌子:“本小姐还是有眼睛的,桌上的饭碗摆的这么整齐,怎么,等着再吃一回?” 跪着的人抖几抖,一人开口:“六小姐,求您别为难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我们每天真的只是吃白水青菜……” 君若的手指轻轻敲打在桌面上:“你说,白水青菜里面怎么会有肉丝,白水青菜里怎么会有虾仁?看来,是君府厨房的几位没了眼睛,玲珑,给她们看看什么叫做白水青菜。” 小丫鬟得了令,刚想把手中的饭盒放在地上,自家小姐的声音却是先她一步:“倒就行了。” 话音刚落,木盒里的饭菜全都被倒在了地上,带着盘子破碎的声音,青色的菜撒了一地,有些菜叶子已经烂了,呆在地上,格外地显眼。 几人低着脑袋不敢抬头,君若坐在桌子旁边,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想来几位光顾着收拾太太小姐们的残羹剩饭,都忘了把自己的饭菜不小心送到我那儿去了,我今个也无事,便亲自来给你们送一趟饭,快吃吧,别饿着。” 几个老妈子看着地上的青菜,咽了咽唾沫,强烈忍着要吐的心,常年的养尊处优,这样的菜,哪怕在饥饿的情况下他们也不会动两口,更何况此刻一个个吃的正饱。 君若低头看着他们:“怎么,嫌弃本小姐,不吃?” “还是,要本小姐亲自喂你们?”话音刚落,君若上前一步,突然将厨子的脑袋狠狠按在地上的饭菜上前,厨子吃了一口饭和泥的混合物,却不敢抬头。 君若看着她,这么多年,她以为她可以将妹妹保护的很好,却不知道,在不知不觉中,连这种下人都开始欺负妹妹。 只有七岁的桓儿都在照顾妹妹,而她这个做姐姐的,却什么都保护不了。 若儿,今日,姐姐给你报仇了! 后面的几个下人早已变了脸色,慌慌张张地跪着一步步向前一动,压下心中的恶心,将地上的剩饭一点点塞到自己的嘴巴里面。 玲珑的鼻子有点酸,今晨的时候,她还有些怀疑,此刻,她是真的相信了小姐的话,如今,再也没有人可以欺负她们了! 她也要变强,不能脱了小姐的后腿! 君若松开了手,厨子不顾满脸的米粒菜汤,只是机械地将地上的东西向着嘴巴里面塞,跪在地上的几个人,眼神中满满地恐惧,早已完完全全成了一群要饭的狗。 君若冷眼看着,开口道:“送错了小姐的饭菜,是大过,就算是……” 下人们吓得哆哆嗦嗦地跪在了君若的面前:“六小姐饶命,六小姐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 君若看着匍匐在自己脚下的人,勾唇一笑:“不过送个饭,怎会要了性命。” 几个承受能力差的都已经哭出来,君若唇角一张一合:“来人呀,将这几个人拉下去,每人重打五十大板,活不活的下去,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一时间,哭喊声不断,屋内几个没参与分赃的人都听得一头冷汗。 君若甩手,盯着布帘:“出来!” 跪着的几个人,被强行拉了出去,屋里几个人,狠狠打了个寒颤,赶忙从屋内战战兢兢地走了出来,扑通几声全都跪在了地上。 君若开口,很冰:“小姐来了,做下人的,连请安都不会了吗?” 几个人跪在地上一个劲地磕头:“小的错了,求六小姐饶命……”   ☆、第七章 狼狈为奸 君若的目光冷冷扫过:“今日便先饶了你们,她们便算是前车之鉴,日后,若你们谁敢再犯,可就不是五十大板这么简单。” 下人们唯唯诺诺,连连点头,君若转身:“今日午膳,希望不要再送错了!” 跪着的一个厨子连磕了几个响头:“六小姐放心,我们一定马上就给您送过去。” 君若仰起头,在众人的恐惧中缓缓走出了厨房,地上的剩菜还在,屋外的惨叫声震荡耳膜,君家软弱的六小姐,愣是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君府的厨房里传来几声倒吸凉气的声音。 下人们看着君若离去的背影,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偷吃六小姐的饭菜,也不知那些人,还能不能回来。 * 第二日君若是在噩梦中醒来的,她梦见娘亲和妹妹站在自己的眼前,谢燕手中的鞭子,带着满满的鲜血,打在她的身上! 醒来时满头的汗水,玲珑早已站在塌边,有点担忧地看着她。 君若的面容又恢复了冷静,让玲珑为自己收拾好,用了早膳,本想去看看君宁的后事,却是小厮来报,说侯爷要见她。 君若垂眉,站在书房之内,桌上的墨还是那样摆着,梦里的场景又出现在眼前,君旭阳看着自己最小的女儿,轻轻咳嗽了一声。 君若声音诺诺:“父亲大人。” 君旭阳点了点头:“我听你娘说,你的病好了。” 君若嗯了一声,谢燕明白事理,若是搬弄是非,早晚会在老爷面前露陷,倒不如一句病好了来的明白。 君旭阳叹了口气,沉默许久,终是开口:“宁儿的事……” 君若抬头,定定看着这个被自己称为父亲的人:“爹爹也相信,姐姐是那般不堪的人?” 君旭阳看着她的眸,突然有些不忍心,桌下的手掌早已握拳:“木已成舟。” 君若的眉不禁皱了起来,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君旭阳的眸子,总有一天,她要让所有的人明白,真相,究竟是何! 君旭阳看着女儿模样,强扯出一个笑容来:“明天就是百花宴,皇后特意和为父说让你们姐妹几个先进宫,若儿,你皇后姑母自小就最疼你和宁儿,如今宁儿走了,你也进宫多陪陪你姑母,陪她说说话,散散心。” 君若漫不经心地答了一个好字,眸子里的光亮悄悄地暗了:“若是父亲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若儿先回去准备了。” 君旭阳挥了挥手,看着君若的身影一点点消失。 只那一瞬,他突然觉得,君若如今的模样,有点像当年的她。 出了书房,君若驻足抬头,耳边还响着“木已成舟”四个字。 就像是块从天而降的巨头,直直的压在她的心头。 *** 君府的轿子悠悠进了皇宫,急坏了两拨人,坐在轿子里的人倒是悠闲。 皇后早已在宫中等着,看见君若来了,眼圈都有些湿了,赶忙下了座位将君若扶了起来,上上下下将君若瞧了个遍:“本宫听说你的病好了,快来让本宫好好瞧瞧。” 君若看着姑母,心里也是一暖,记忆中,君府的女人都是那样,唯有皇后姑姑,自小就待自己很好,每次进宫,总是对自己最照顾。 皇后瞧着君若的模样,伸手将君若揽在怀中,轻声说道:“你放心,姑母相信宁儿不是那样的人,姑母一定会查出真相,还宁儿一个公道。” “恩。”君若的声音有点哽咽,如今,只有姑母相信自己了。 君若陪着皇后走了一天的园子,宫中的风景甚好,倒是扫了很多烦人的事情,夜晚,皇后差人将君若送回住所。 君若走在回去的路上,猛的看见前面一个身影晃过,君若的眉心一皱,四皇子?他的身影,化作灰她也认得。 君若转了转眼眸,转身对公公说道:“劳烦公公先回去和皇后娘娘交差了,宫中夜内景色别致,君若还想四处走走。” 公公有些犹疑,君若继续说道:“我不过是再多玩一会儿,回去的路我认得,没关系的。” 公公点了点头:“杂家先退下了。” 君若也点了点头,公公一转头,君若就两步小跑,向着刚才四皇子的方向追了过去。 君若跟在四皇子的身后,不知不觉竟到了一处小院。 夜色正好,月光皎洁,映着院外冉英阁三个大字,格外显眼。 君若一怔,抬头一看,此处不正是君然暂住的地方? 君若看着门口的侍卫打了哈欠,任四皇子走了进去,没有阻拦。 君若好奇,翻墙跟了进去,好在君然不过是个侯府庶出的姑娘,如今暂住宫中,守卫也没有几人,再加上天色已晚,几个侍卫都是无精打采,没有发现君若。 君若看着四皇子进了君然的屋子,唇角不禁一动,想起那日君然未说完的话,原来,一切早已埋下了今日的果。 君若蹲在墙角,听着屋里传来君然的一声娇嗔:“你怎么才来,我可是等了你一大天。” 四皇子伸手,一把将君然拥入怀中:“我的小美人,本宫也是想了你一天,可惜父皇让本宫和太子准备明个的百花宴,到了晚上,才得了空来看你。” 君然的头枕在四皇子的胸膛,撒娇道:“哼,太子殿下早就去看君澜姐了。” 君若的眉心紧蹙,心道:当年她还未出生之时,皇后娘娘和娘亲便为她和当今太子穆念德立下了婚约。所以,她自小便知道,自己将来会嫁给太子。 可原来太子对她的百般宠爱,不过是为了迷惑她的假象! 而他,早就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跟君澜暗通曲款多时! 呵呵……这还真是一出乱到至极的好戏! 君若怨恨未平,耳边又响起了四皇子的声音:“太子对君澜,不过是看上她娘还能在侯爷的耳边吹吹枕边风,小美人,本宫对你,可是真心实意的,不信,你摸摸。” 四皇子拽着君然的手向自己的胸口摸去,君然的脸颊一红,却埋得更深,手掌在四皇子的胸前画着圈圈:“讨厌,我这次叫你来可是有正经事,昨天,二娘试探爹爹对二姐和太子的婚事,爹爹也没说什么,今天,我又听说爹爹单独召唤了君若那个小贱人,你说,爹爹是不是还只想让那个贱女人的女儿当太子妃?” 穆念荣蹙眉想了想:“听说,你家小六醒了?” 君然一提起君若就来气:“可不是,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变成了个贱蹄子!” 四皇子勾了勾唇:“放心,不就是庆皇叔的未婚妻,还真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君然的眼眸一亮,看着穆念荣:“你有妙计?不会又是用你自己做诱饵?这次我可舍不得。”君然嘟了嘟嘴巴,娇滴滴地声音听得君若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四皇子垂头瞧着她:“这次不用,我们……” 屋内的人说的高兴,可惜,他们忘了世间有一个词,叫隔墙有耳。 君然和四皇子又腻歪了一阵,听得君若头皮发麻正要走时,屋内的两人总算是要告别了,君若揉了揉自己发痛的太阳穴,不禁感慨“扬州瘦马”勾搭人的本事,真是一代更比一代强。 君若尾随四皇子出了君然的住所,本想尽快离开,却不曾想看见四皇子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心下起疑,君若再度提步跟上。 跟着四皇子进了一个废殿,便也凑近了一些,可惜刚一靠近,君若便听见一声女子娇喘,四皇子叫了一声宝贝,君若的脑袋,嗡的一声炸开了。 屋内女子的声音,不是别人,正是君府的五夫人!   ☆、第八章 将计就计(一) 穆念荣和五夫人……这口味还真不是一般的轻! 屋内的呻吟声一声声传到了君若的耳中,姑娘未经人事,脸颊,也不免的涌上几分滚烫。 真是什么样的锅就配什么样的盖! 就在君若赫然的想要转身离去之际,手腕突然一紧!未待她还没反应过来,便已落入一个怀抱里。 淡淡的麝香渗入她的鼻端,君若一惊,慌忙挣扎了几下子,奈何此人将她紧紧拥入怀中,捂住了她的嘴巴。 这下子,她看不见,也发不出一声声响来! 君若张嘴狠狠地咬在此人的手上,她听到一声闷哼,可那人就是不松手! 也不知道君若咬了多久,此人总算是松开了手臂。 君若伸手推开来人,擦了擦嘴角的血,匆忙向后退了一步,像是发怒的老虎盯着对面的男人。 男子笑着摇了摇手,带血的牙印清晰可见:“真是个凶丫头。” 君若趁着月色打量着眼前的男子,不禁挑了挑眉毛:“怎么又是你?” 一对英气的好眉毛,一双欠揍的桃花眸,再加上腰间那枚被君若观赏了许多遍的玉佩,眼前的人,不是三皇子穆念琛是谁? 穆念琛挑了挑眉毛看着眼前的姑娘,一瞬来了兴致:“又?” 眸间晶莹,倒是个少见的美人胚子,穆念琛像是瞧见了一块好玉,多了几分好奇。 君若之前痴傻,除了见皇后也不怎么入宫,穆念琛没有印象也是自然,君若又多看了穆念琛两眼,不对,那日见得,不是他,那人的眼睛,更漂亮,真的……好美。 穆念琛看着君若的失神,姑且就认为是她看自己的容颜失了神,故而又帅气地甩了甩自己的头发:“小姑娘,本宫可是救了你一命,闲着没事在皇宫里听墙角,若是被发现了,可是要砍头的。” 君若回头,这才发现屋内早已没有了声响,想来是四皇子和五夫人要走的时候君若没有听见,穆念琛为了保护君若,才将她藏了起来。 君若欠身:“小女子谢三皇子救命之恩,来日,小女子定当报答。” 穆念琛摸了摸下巴瞧着君若笑:“你认识本宫?” 眼前的小姑娘虽然身材差了点,可是容貌真是不错,穆念琛的脑袋里面邪恶的泡泡转动着,姑娘还小,可以慢慢养嘛! 穆念琛摸着下巴向前一步,盯着君若瞧:“既然你认识本宫,也不需要来日报答了,不如,今日,以身相许?啊……” 穆念琛的如意算盘打的好,步步向前,谁知道姑娘的腿快,狠狠踹了穆念琛的弱点一下,疼的三皇子忍不住叫了一声,再抬首姑娘竟还带着一丝笑意:“三皇子,您还是好好地保重身子吧。” “诶……诶……” 任由穆念琛的嗓门明又亮,姑娘的步子还是渐渐远去,穆念琛想追,奈何护住下盘为好,刚才那一脚,实在是疼呀…… 穆念琛呲牙,看着君若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嘟囔道:“真是个凶丫头。” 由于连看了两场大戏,姑娘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玲珑在屋子里急的团团转,瞧见君若回来了,赶忙迎上去:“我的好小姐,你去哪了,怎么才回来?” 君若想着刚才穆念琛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我去多看了两场戏,实在入神,忘了时间。” 玲珑帮君若更衣:“小姐,你快别看戏了,早些睡吧,明个儿还得参加百花宴呢,到时候小姐还得表演节目,还不知道怎么累呢。” 君若一怔,唇边的笑意有些发僵:“玲珑,你明天帮我去办件事情。” 君若对着玲珑耳语一番,玲珑有些疑惑地看着君若,君若开口:“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玲珑点了点头,照顾君若就寝。 纱幔落下,遮住了门外月光,君若蹙眉,明日,是君宁出殡的日子,却也是宫中笙歌最盛的百花宴,真是讽刺。 不知明日的这桩大礼,死去的人,可还满意。 哪怕是百花宴,在这样的日子里,君若也不愿意穿太艳的衣裳,只是挑了一件水蓝的衣裳,随意描了描眉毛,未再多做打扮。 君若本就生得清纯可爱,如此一来,反而更衬出楚楚可人的模样,玲珑掩着嘴巴笑:“小姐这般美,怕是要把今天宴会上的风头全都抢走了。” 君若看着铜镜里的人,眼角的泪痣跟着笑起来:“不,今天的风头,还是让给别人的好。” 百花之宴,可谓是宫中每年最热闹的日子,虽是只有君家的姑娘昨夜在宫中住下了,可瞧着今日的架势,怕是高些级别的官员家的小姐都来了个大早。 毕竟,百花宴是各位小姐一年一度能够在皇上和各位皇子面前好好表现自己的机会。 每年百花宴,因为各位小姐都要献上节目,多会开上三天甚至更久,宫中笙歌,久久不断。 在一片杂乱声中,只听见一个尖细的嗓子喊着:“皇上皇后到。” 众人安静下来,眼神齐齐瞧着入口的方向,两道身影撞入眼帘,君若随着众人拜在地上。 圣上挽着皇后的手,一步步向前走去,两侧莺莺燕燕,皆不入他眸,看来坊间流传的帝后情深,说到底还是有几丝可信度的。 想到这,君若不禁伤感,为什么娘亲不能像姑姑这般幸福呢? 帝后入座,众人这才起身,继续歌舞喧嚣。 高座之上,皇后一袭红衣,衣摆上尽是金绣美作。而发髻处,赤金的九凤朝阳簪翩然飞跃,熠熠生辉,看上去雍容华贵极了。 只见皇后眼眸轻动,扫过众人,在瞧见君若时候,眼眸中露出点点笑意。扬手一挥,便让君若坐到自己的身边来,君若应了一声,缓缓向着皇后的身边走去。 君然气的牙痒,拿着桌子上的筷子撒气。 四皇子向五夫人挑了挑眉毛,不甚在意。 太子爷摇了摇杯中的酒,饶有兴趣地看着蓝衣的女子。 三皇子托着腮,唇角的笑意一点点渗透开来,唇角一张一合,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道:“君府的傻子?” 事情,仿佛越来越有趣了。 无数的目光聚集在君若的身上,这几步她依旧走得稳,突然,君若的身子微微晃了一下,为什么,突然感觉背后有一道灼热的目光,烫的她有些头疼? 君若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让人看出她的异常,依旧步子轻轻,坐到了皇后的身边。 桌上琳琅美食,桌下美人如玉,可惜,都提不起君若的兴趣,君若的眸子在台下搜索,刚才的那一道目光,不知怎的,竟让她想起庭院中的男子,他说,一定要来参加百花宴? 君若摇了摇头,想他干嘛! 可惜,台下什么都没有,只有那些她厌恶的人,还有偶尔向她抛个媚眼的登徒子穆念琛…… 台下的表演一个接着一个,皇上偶尔大笑说赏,可还是能看见各位小姐脸上的失望,毕竟,这样的节日里,揽桩婚事回家,才是她们的父亲下的命令。 玲珑附在君若的耳边:“小姐,马上到我们了。” 君若和皇后附耳请示,便缓缓向后面走去。 君若看了玲珑一眼,轻声道:“事情都办好了?” 玲珑点了点头:“刚刚才换回来。” 君若嗯了一声,走进了屋子。 笙箫渐退,众人依旧看着桌上的饭菜,不甚在意。 水蓝色的衣裙裹着少女的酮体,衬得姑娘肤如凝脂,女子一笑,向着台上的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少女将怀中的琴放在石桌之上,轻轻坐下,纤纤细指轻轻扫过琴弦,微风吹过,乐色晕开,御花园,静了。 鸟儿忘了鸣唱,花儿忘了屏息,人儿,只剩抬首,静静聆听这段音乐。 姑娘的手指在琴弦上拨动,一下一下,勾人心弦,漂亮的眸子专注地盯着琴弦,明明是欢乐的曲子,却总觉得含了淡淡的忧伤,一声声敲在所有人的心头。 君澜的脸色泛白,唇角颤抖,轻轻吐出两个字来:“君宁……” 一曲罢,台下一片安静,大家依旧沉浸在这样的乐声之中。 君若起身,微微颔首,如雷的掌声响起。 许久,掌声总算安静了下来,皇上甚喜,开口道:“好!果真是一鸣惊人!” 君然起身,笑着向台上请礼:“圣上有所不知,小女的六妹此番病好,仿佛换了一个人,不仅是琴艺,舞技也大有提升,皇上可要看?” 君若冷冷瞧着,皇上却是来了兴致:“哦?还有此事,六丫头,即兴一舞,可好?”   ☆、第九章 将计就计(二) 君若请礼:“小女子恭敬不如从命。” 皇上大笑:“好。” 穆念琛托着腮,给了君若一个飞吻,可惜了,姑娘连瞧都没瞧一眼。 皇后含着笑,看了看太子:“德儿,你的笛吹得好,今日便为你君妹妹伴奏吧。” 太子点了点头,差人拿来了笛子,在座的小姐们看着,两眼都要冒出了火来。 唯有君若冷冷地偏过头去,虚情假意的人,她见得太多了。 君然的唇角微微勾起,四皇子抬眼,总算正视了台中央的姑娘一眼,一道清汤,不是他喜欢的味道,可是,倒是挺有趣,想到马上要发生的事情,四皇子的眸子眯了眯,色眯眯地看着君若。 笛声悠悠,恍若来自天际,少女抬手,缓缓旋转,正值盛夏,百花争艳,此刻,皆为配角,一袭蓝裙,随风而舞,像是海浪摇曳,映入眼帘,舞姿猛的变快。 一步一步,映入眼帘,虽是比刚才的琴音差了两分味道,却少了矫揉造作,多了几分纯真自然之美,再配上少女身姿,已然少有。 太子的手指在玉笛上跳动,看着轻舞的少女,唇边,不知不觉划开一丝痕迹。 这一切,全都落在身侧君澜的眼中,二小姐的拳头,攥的紧紧的。 一舞罢,皇上带头叫好,座位上的君若傻了眼,转眼看着四皇子,四皇子转着手上的扳指,眼眸正色眯眯地看着君若。 君然气的垂下头,手指搅着衣裙,唇角一动:“贱人!妖精!” 君若行礼,在座的人眼睛都亮着,自然知道君若今日出尽了风头。 君家小女,皇室庆王,男痴女傻,天赐良缘。 这般歌谣,终成历史。 皇后欣喜,开口道:“陛下,您瞧,德儿和若儿可般配?” “圣上。”君若不等皇上开口,便抢了话音。 现在她不用说什么,早已是大家注意的中心。 君若缓缓开口:“臣女年幼,在台上献丑了,如此拙技,臣女不求奖励,若能让圣上看一眼,便是臣女的荣幸,若是陛下真的赏了什么,倒是让臣女惶恐了。” 皇后的身子向后退了退,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 皇上低头,看着台下的姑娘,笑着开口:“朕还没有说要赏,你倒是先推脱上了。” 君若抬首,眼眸之中一片单纯:“臣女刚才瞧着众位姐姐都赏了,还以为圣上也要赏臣女,这段说辞早就想了好久,若是陛下不让臣女说了,臣女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话语间蹙了蹙眉头,此时的君若完全就是个耍小性子的孩子,把圣上逗得哈哈大笑:“好好好,照你这么说,倒是朕欺负了你了,那朕便不赏了,朕送你一件东西,好不好?” 皇上说着,从腰间取下一块玉佩,让公公拿了下去,圣上的笑声还在:“你就当是一块糖,虽是不能吃,别在腰间,也是好看。” 君若看着公公托着的盘中的玉,犹疑了一下还是拿了起来,跪谢了圣上。 皇上看着君若离去,笑容更甚,看了看谢燕:“君家夫人,昨天朕还听说你家老六的痴病好了,能在百花宴上献上才艺,如今看着,还是孩子气的很呀。”眼眸之间,满是喜爱。 谢燕连连称是,心下却是恨得厉害。那块玉的分量…… 君若从宴会上下来,轻轻擦拭了额头的汗珠,皇后果然要撮合她和太子,这次装傻骗了过去,下次呢…… 不过,想起君然的表情,君若勾了勾唇角,不够,还不够呢。 心中想着,脚下的步子又快了几分,身后的脚步声也快了几分。 君若一怔,脚步又慢了几分,身后的脚步也慢了几分。 君姑娘加快了脚步,猛的停住,转身,锁喉,一套动作,毫不含糊,年幼那点功夫都称不上的底子,还是有点用的。 可惜,身后的人手更快,将她的手腕捏在手心,带着半边面具的脸颊映入君若的眼眸,君若一惊,开口而道:“是你?”满眼欣喜,全都落到了那人的眸中。 男子瞧着她的模样,唇角勾起:“怎么,两日不见,想本王了?” 君若清咳了一声,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甩了甩手想要摆脱男人的禁锢,可惜力量差距实在是悬殊。 男子瞧着她的模样,手中的力道微微松了几分,怕弄疼了她,漂亮的眸子里含着笑意:“今日未见,六小姐又漂亮了。” 君若一怔,他看了刚才的表演? 君若索性不再挣扎,抬首直视男子的眸:“无论怎么说,我也算是皇后娘娘请来的客人,你若是平白无故掳走了我,无论你是谁,怕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男子微微靠近:“你这般说,本王倒想试一试,会有怎样的结果?” 君若抬首,两人的距离让她脸颊不知不觉染了几分红晕,嘴上却不让分毫:“或许是你的一条命,或许是……生不如死!” 君若的眼神又扫过男子腰间的玉佩,杏黄色的衣裳落在君若的眼中,脑海中一遍遍搜索着他的身份,面上却不变半分。 却不知趁她沉思之时,男子的身子又近了一些,缓过神时,她甚至能够感觉到他的鼻息吐在她的脸颊,他好看的眸子就这样盯着她的脸颊:“心都是你的,何苦再多一条命?” 一时间,到分不清是逗她,还是真心。 花言巧语,君若冷笑,抬眸瞧着他:“若是你真有能耐,让我看一眼真面目。” 他笑,碰了碰自己的面具:“这样,比较有情调。” 君若恨得牙痒,他却最喜欢她这副模样,本来只是来看看她,一玩起来就有点忘了时间。 他摇了摇头,拉开了两人的距离,瞧着她水蓝色的衣裙,配她,很美:“玉佩给我。” 君若一怔,这才想起掌心还握着圣上赏赐的玉佩,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瞧着他:“你要玉佩干嘛?” 男子不多言,只是在她面前摊开手掌:“玉佩。” 他越是这般说,君若便越是不想给,玉佩在手中攥的更紧,藏到了身后,男子俯身来抢,君若清了清嗓子,仰着头就要喊:“来人呀,非……” 男子伸手,捂住她的嘴巴抵在墙边,他离得那么近,眼眸中的宠溺和无奈被君若收在眼底:“你是皇后娘娘最喜欢的侄女,竟不知道那玉佩是给未来的皇后的?” 君若一怔,突然觉得手中的玉佩太烫,左躲右躲,居然还是没有躲过…… 男子松开了捂住她嘴巴的手,轻轻覆上她的头发:“本王觉得,你这么伶牙俐齿,太子可收拾不了你,你还是嫁给本王比较好。” 她一怔,抬眸,挑衅地看着他,不知怎么就开了口:“既然是给未来的皇后的,你若坐了皇上,我自然就必须得嫁给你了。” 男子静静地盯着君若,半晌未言。 突然……   ☆、第十章 将计就计(三) 他抚在她头上的手掌一顿,他盯了她良久,开口:“好。” 这一次,君若真的愣了。 不远处传来玲珑的一声小姐,怕是因为她这身衣服实在换了太久。男子俯首,在她额间轻轻一吻,随后身形一晃,消了踪影。 一切的一切,像是一场梦,唯有刚刚的一个好字,在君若的耳边久久不能散去。 换了衣裳出来,玲珑已在门口等了多时:“小姐怎么这么久?” 君若摇了摇头:“没事,回去吧。” 百花宴在笙歌中继续,君若的眼神在人群中徘徊,他究竟是谁?那种难掩的光芒,为什么她偏偏找不到他,刚才的一切都被他看在眼中,明明就是皇宫的人,却像是一个谜团,萦绕在君若的心头。 皇后看着君若腰间的玉佩,欣慰地笑了,自打君若表演了才艺,几位皇子的眼眸就一直在她的身上打转,在座的小姐们气的只剩下吃菜了。 尤其是君然,桌前的盘都已经被扫的差不多,四夫人拽了拽君若的袖子,示意她注意一下场合。 可君然却不管不顾,一颗心早已怒火中烧,满眼直往外喷火了。就在这时,婢女走到她的耳边,示意君然下一个节目便是她了。 君然放了筷子,打了个饱嗝,扬了脑袋,随着婢女走了,临走之前还狠狠地瞪了台上的君若一眼,不就是一个节目,她君然自然也可惊艳四座! 这点君若倒是承认,虽然君然的优点不多,但自小便以善舞而闻名京城。 乐声响起,四夫人含笑看着女儿的表演,长袖轻甩,红衣婀娜,妖娆美艳,映出一副好画,众人惊叹,君家之女,果然皆才。 可惜,众人还未来得及惊叹太久,刺啦一声,君然的衣裳从背后裂开一条大口子,一霎那,春光外泄,好一副妖娆景象。 君四小姐慌了!四夫人慌了!连带着整个御花园的人都不淡定了! 男子们似避似看,不知咽了几下唾沫。 女子们指指点点,看的一出好戏。 谢燕君家主母的一张脸实在是丢尽了,皱着眉头看着台上无措的君然,四夫人吓得已经哭了出来。 君然抬首,竟看到君若冲她淡笑,一股怒火啥时间直冲大脑,顾不得背后的春光,起身就冲君若发狠道:“是你,是你对不对,这明明就是……” “大胆!”圣上总算是反应了过来,狠狠地拍了桌子:“宫廷之内,岂容你胡闹!” 君然吓得站在原地不敢动,君澜拿着丫鬟刚刚递过来的披风,几步上前为君若披上,轻声对君然说:“好了,四妹。” 随后,君澜转身,朝向台上的皇上,行叩首之礼:“小妹不知礼数,还望圣上下罪,但臣女恳请圣上看在君若年幼无知的份上,从轻处理,臣女觉得,此事略有蹊跷,或许另有隐情,顾臣女大胆,恳请皇上彻查此事。” 君若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不过是将自己的衣服和君然换了两次,她若想作恶,君若倒是很想让她尝尝自食恶果的滋味。 皇上冷哼了一声,没有回应君澜的话,拂袖离去:“今日的百花宴,便进行到这里吧。” 君若扶着皇后回宫休息,各府的人也一一出了宫去,谢燕将狼狈的君然带回了自己的屋中。 君然抱着披风,声音一抽一抽的:“二娘,肯定就是君若那个贱人,明明,出丑的该是她,就是她!” 谢燕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够了!还嫌你丢的人不够多吗!” 君然闭了嘴巴,狠狠地咬着下唇,不敢让自己发出声音来,四夫人扶着她,眼底全是泪珠,长这么大,然儿哪里受过这么大的耻辱。 君澜看着眼前的景象,静静走到谢燕的身侧:“娘,如今的君若,可是比当年的君宁还难对付。” 谢燕点了点头:“早知道当初就该把她和君宁一起处理掉!” 君然的泪水一滴滴落下来,声音还是一抽一抽的:“要我说,她就是被狐狸精上了身,你看今天那些个男人的眼眸,都像是长到了她的身上似得。” 话语罢,君澜也皱了眉头,众人正想着,门外,却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君澜一怔,走过去开了门,看见门前的人,开口道:“你?“ 门前的女子妖娆一笑:“不就是一个君若,要不要我也来插一脚?” * 君若坐在院中,看着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的,真好看,一阵凉风吹过,惹得君若打了一个喷嚏,记忆如潮水涌过。 那时年幼,她也是这般,打了一个喷嚏,娘亲好看的手指轻轻敲在她的鼻端:“宁儿,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被人骂了?” 君若苦笑,怔怔看着星空:“娘亲,如今骂我的人,很多吧。” “谁敢骂你,本王让她用命来偿。” 君若侧目,刚好看见男子欣长的身影倚着墙站着,银色的面具在星光下闪着淡淡的光辉,君若见怪不怪:“你来做什么?” 男子起身,坐在君若的身侧:“来保护你。” 君若向旁边移动一点,他也向旁边移动一点,君若再移动一点,他又移动一点。 君若索性坐在那里不动,声音冷冰冰的:“我不需要。” 男子侧过脸看着她的侧脸:“本王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未来的皇后,若是没等本王当上皇上,你便死了,本王不就亏了。” 君若无语地勾了勾嘴角看着他:“你倒是会做生意。” 男子摆摆手:“一般一般。” 君若赏了他一个白眼:“这样大逆不道的话,真应该来个人把你关进大牢……” 男子倾身:“怎么,你舍得?” 君若的身子向下一点,男子的身子便向下一点,距离一点点拉进,君若想起第一次见他的场景,脸居然没出息的红了。 “该死!”君若咒骂了一句,恶狠狠地盯着男人:“以后,你至少离我一尺远!” 男子唇齿含笑,又向下靠近了一点:“好。” 君若看着眼前马上就要脸贴脸的距离,咬牙道:“你家一尺这么远!” 男子勾唇,手指指了指君若:“本王家的一痴就是这么远。” 眼瞅着两人的唇齿就要触碰,君姑娘咬牙:“若说痴傻,庆王爷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吧!”   ☆、第十一章 百花风波(一) 男子挑眉,停了动作,微微向上抬了抬头,看着身下的女子,一双眼眸,真是有点凌厉的不近人情,怎么就喜欢上这么个姑娘了呢? 女子手指一挑,面具落下,指尖无意划过他的脸颊,君若曾想,那样好看的一双眸子,究竟有怎样的好面容才能配得上。 如今见了,倒是觉得,这人就该长一双这样的眸,剑眉英气,鼻梁高挺,眉宇之间难以掩去的,是皇家独有的气质。 而这个男人,和曾经的君若一样,是所有的宴会都会忽视的人。 可真实的他,又是什么样的? 庆王爷穆晟轩伸手摸了摸君若的头发:“怎么猜出来是本王的?” 君若伸手将庆王爷的手拿下来:“天家玉佩,岂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佩戴,四皇子我太过熟悉……”君若咬了咬唇,吸了一口气。 小动作悉数落在穆晟轩的眼中,君若继续说:“太子殿下也是多有来往,五皇子在外征战,六皇子尚且年幼,而宫中总是不自觉会自称本王的,除了庆王爷,还能有谁呢?” 穆晟轩垂眸浅笑,长长的睫毛垂下,在灯下自成一道风景,他的女人,真聪明:“三皇子呢?” 君若的腿摇了两下:“三皇子自己否认了。” 穆晟轩抬眸,敲了君若的鼻尖一下:“可以呀,还没嫁过来,就学会偷偷见其他的男人了。” 君若瞪了他一眼,懒得理这个白痴。 穆晟轩看着姑娘的模样,继续戏谑道:“君家小女,皇室庆王,男痴女傻,天赐良缘。一痴一傻,不是更配,坊间传闻,你与本王,可是天赐良缘。” 君若斜眼看着眼前这妖孽,天赐良缘个大头鬼! 皇上的小弟弟穆晟轩,自幼聪颖过人,文武双全,容貌俊美,甚的先皇喜爱,十岁便被封了王,可惜了十五岁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醒来之后,傻了……如今掐指一算,怎么也该傻了五六年了,真是可怜。 君若抬首再看看身边这货,若他痴傻,世上还就真没有聪明之辈,若他可怜,那大燕国尽是可怜之虫! 君若起身,故意逃开穆晟轩的眼眸:“我困了,庆王爷请回吧。” 穆晟轩笑笑,抬眼看着她:“要不,一起?” 君若抬脚:“滚!” 穆晟轩没躲,这一脚实打实踢在了他的腿上,他也不怒,只是站起身来,摸了摸君若的头,他比君若高一头,总喜欢这样轻轻的摸她,说不出的舒服。 君若摇了摇脑袋,穆晟轩还是笑着:“你今日让你家的小姐出了那么大的丑,他们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你的,本王看着你这里都是些不会武功的女眷,就给你配了两个女暗卫,你有危险的时候,她们自会保护你的。” 他摸得君若不舒服,君若向后一步:“不用。”说罢,也不理穆晟轩,转身向屋内走去。 穆晟轩看着她微微炸毛的模样,摇了摇头,宠溺的笑了。 *** 宫廷里的鸟儿都是格外的安静,清晨的外面寂静的像个坟场,君若细细画着自己的一双眉目,丫鬟的步子匆匆忙忙,将一张字条塞到了君若的手中。 君若一愣,想起某王爷昨夜里说的话,心中不禁一暖,展开了手中的字条。 上面的字刚毅俊朗,却是看的君若好看的眉毛都揪在一起,君若抬首,看着铜镜中的女子,嘴角有些不自在地抽搐了两下:“她怎么也参与进来了?” 可惜,这个问题,没有人回答,君若起身,加了玲珑手中的披风,今日的天,确实有点冷。 玲珑好奇地看着君若的表情,开口道:“小姐,可是又发生了什么事?” 君若笑着摇了摇头,有些嘲讽地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没事,只是游戏,更有趣了一些。” 唇角一勾,不过一个百花宴,各位,果真是使出了全身的解数来演了几出好戏。 百花宴还在继续,虽然经历了昨日的波折,各家小姐的兴致依旧不减,唯有君若称病,估计也是没有颜面再露面了。 君若看着桌前的酒,只是低头夹菜,动也微动一下酒杯。 皇后侧目瞧着,有些奇怪,不禁开口问道:“若儿可是喜欢昨日的梨花酿,不喜欢今日的桃花酿?” 君若摇了摇头,笑笑答道:“回姑母,宫中的酒自是醇香美味,只可惜若儿昨儿个来了葵水,实在是不便饮酒,便也无福消受了。” 皇后点了点头:“无妨,改天本宫命她们给你送到侯府一些。” 君若笑着谢安,本是欢乐景象,却唯有君若身边倾酒的宫女,脸色一变。   ☆、第十二章 百花风波(二) 节目一个比一个精彩,可君若不知怎的,一抬首,总能撞见庆王爷的那双眸子,他明明隐在人群之中,连眼睛也没有了见自己时候的光彩,灰突突的,看的君若很是不舒服,若不是亲眼所见,君若真的怀疑,这个庆王爷,和自己认识的庆王爷,究竟是不是一个人。 君若偏头,继续看节目去了,谁又能发现,从来痴痴的庆王爷,眼角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君府的五夫人撑着头,一直看着君若的位置,却怎么也不见她动酒杯,心中不禁有点烦躁,只得一杯杯的就向着自己的嘴巴里面灌。 五夫人喝得有些累了,侧眸瞧了瞧四皇子,不忘抛了几个媚眼,四皇子眯着眼眸向着她笑,可惜了一副好皮囊,偏偏带着这副纵欲过度的模样。 表演的姑娘搔首弄姿,五夫人的头却有点微微的发晕,想来是一时没注意,不知道灌了多少酒下去,五夫人起身,带了个丫鬟出去小解,四皇子瞧着,过了不久也跟了出去。 刚出了门,五夫人便觉得有点不对劲,明明今个外面有些风,却吹得她越发的热,五夫人走了两步,看见四皇子也走了出来。 五夫人看了身侧的丫鬟一眼:“你先回去吧。” 丫鬟应了一声,看着丫鬟的身影刚一走远,五夫人的身子就缠上了四皇子:“你怎么出来了?” 四皇子一笑,狠狠地捏了一下五夫人腰间的痒肉,五夫人轻声地呻吟了一声,媚眼如丝,四皇子挑眉:“刚才你那么勾引本宫,本宫若是不来,怎么对得住你?” 五夫人的燥热总算是有一点纾解,心中的躁动却是再也压不住的了,使出全身解数勾引着四皇子。 四皇子一惊,往日,他便是最喜欢五夫人的技术,如此一来,兴致更甚,抱起五夫人就向着一间屋子走去。 五夫人窝在四皇子的怀里痴痴的笑:“你说,万一有人来了怎么办?” 四皇子挑眉:“你怕了?” 五夫人抬着媚眼,心中的欲望早已压抑不下,伸手已要去拽四皇子的裤子:“有什么好怕的。” 羞人的呻吟一声声溢出,刚到门外的姑娘一瞬气白了脸颊,啪的一声,门被人踹开了! 屋内的两个人玩的正好,眼前景象不堪入目,屋外惨白脸色的姑娘,正是昨日大大丢了脸面的君然。 两人本是被吓了一跳,看见来人是君然,倒是放松了下来,五夫人和四皇子懒懒地穿上了衣裳,眼神中的模样,仿佛在埋怨君然来的真不是时候。 五夫人的手掌又在四皇子的胸膛滑了一下,声音更是娇媚:“早些处理好这边的事,妾身还等你。”声音,嫩的能掐出水来,君若的一张脸,岂是调色盘可以形容。 五夫人刚出了门,就被人拽到了一边,还未说话,便被牢牢实实地绑了起来。 而这厮百花宴上,君若打了一个哈欠,抬眼瞧了瞧皇后也是有些疲倦的模样,笑笑开口:“姑母,坐了一日半,若儿看您也有些乏了,要不要和若儿出去走走。” 皇后看了看台下的节目,点了点头:“也好。” 君若扶着皇后走了出去,外面的花开的正好,倒是比宴席上的花更有看头,皇后看着,笑着:“还是若儿最懂本宫的心。” 君若甜甜的笑:“姑母自小就待若儿最好,若儿要是再不懂你,可真的是白眼狼了。” 皇后笑着摇摇头:“你呀。” 本是聊得欢快,却是一阵争吵落到了两人的耳中,皇后不禁狐疑:“百花宴开的正好,何人在此争吵?” 君若也随着皱了眉头:“姑母,我们去看看。” 君若顺着声音摸到了一间屋前,刚想敲门,却听里面传出一声哭泣:“就是为了这个妖精对不对,就是为了这个妖精你要背叛我!” 很明显,这是君然的声音。君若眼中暗光一闪,伸出去的手又再度收了回来。 皇后一愣,轻声问道:“若儿,怎么了?” 屋内的人吵得正盛,哪里听得见屋外的话。 君若咬了咬唇角,轻声道:“屋里,是若儿的四姐,君然。” 皇后看着君若的可怜模样,再想起昨日君然咒骂若儿时的场景,若是此刻进去了,怕是君然又要给若儿苦果子吃。 皇后握住了君若的小手,轻声安慰道:“不怕,本宫来敲门。” 可以手还没有敲下去,里面的声音满满地不耐烦:“你哭够了没有,哭够了就给本宫滚!” 这一声,是四皇子。 皇后一怔,忍不住想要多听一点。 君然哭的没了力气,拽着四皇子的衣服狠狠地捶打:“我昨日就好奇,你明明答应我要把药水涂在君若的衣裳上,为什么最后是我的衣裳破了,今日我算是全明白了,你就是为了那妖精,故意让我出丑,亏我今日看到了书信……” 君若听到此,唇角淡淡翘起,戏也看的差不多了,君若倾身上前推开房门,满脸怒容地盯着屋内的两人,哽咽道:“原来…………原来是你们……” 皇后站在她的身后,同样目光冰冷地看着那两个人。 这一次,君然抓着四皇子的衣裳,真的瘫在地上了。 四皇子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母后,你听儿臣解释……” “不必解释了!”皇后的眼眸中带了怒气:“老四,本宫怜你母妃早逝,平日对你也娇纵了一些,你做了那些龌龊事本宫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你竟然学会算计人了,恩?” 四皇子的唇角哆嗦,哪里还有了往日的威风。 君然哆哆嗦嗦地爬起来跪在地上:“皇后娘娘,冤枉呀!” 皇后的目光扫过她:“冤枉?你亲自承认,哪里来的冤枉,昨日你二姐不是还口口声声说要查出个真相,如今,真相已然大白,岂容你蒙混过关!” 君然抬首,看见皇后身侧的君若,恨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君若,又是你,又是你!”   ☆、第十三章 百花风波(三) 君然说着,竟是要扑过来,君若退后一步,君然被几个宫女合力拦住,君若的眼圈还有些发红:“四姐姐,为什么又是若儿?若不是你们起了争执,昨日出丑的便是我。因为我步步忍让,就让四姐姐觉得,欺负我是天经地义?” 君然一听,挣扎着就要扑上前去挠花君若的脸,可她身侧的两个丫鬟力道实在是大得惊人,用力半响也脱不开身,最终只得狠狠的瞪着君若骂骂咧咧。 见君然满嘴昏话,皇后气极反笑:“够了!来人,将君家四小姐拖出去,重打三十大板!四皇子徇私枉法,先软禁起来,待本宫将此事原原本本告诉皇上,再来处置!” 四皇子咚咚咚磕了几个头:“母后,儿臣冤枉啊!真的是……” “闭嘴!本宫不想在听你说话!” 皇后甩袖,不愿再看地上的人一眼,任凭侍卫将跪在地上的两个人拉走,同时,心底也越发地心疼起君若来。 饶命的声音不绝于耳,皇后合上了双眸,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若儿,苦了你了。” 君若咬了咬下唇,哽咽回道:“姑母,你先回去吧,若儿想一个人静一静。” 皇后张了张唇,还想说些什么,可是看着君若的模样,终究点了点头:“刚才的事,本宫刚好要回去和皇上好好说一下,这个君然,真是不像话。” 君若没有答话,皇后带着宫女离去,良久,君若抬首,瞧着屋内的一切,腹中突然觉得有些恶心,唇角轻动,缓缓开口:“带进来。” 话音刚落,几个宫女便将五花大绑的五夫人扔进了屋里。大门关上前,君若特地留了两个宫女在门前盯梢,敌人犯过的错误,她可不要再走老路。 屋内,被绑的五夫人看着君若,突然有些害怕,嘴边呜咽着什么,奈何嘴巴塞着布条,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君若浅笑,一对梨涡浅浅,却让五夫人更加心惊:“打了四皇子二十大板,五夫人可心疼? 君若看着眼前这张和娘亲相似的脸颊,胃里翻腾的更加厉害。 君姑娘手掌轻动,从怀中拿出一个水袋:“本来,你和四皇子做的那些事,我不想挑破,也不想利用,不过觉得恶心罢了,可是,五夫人,你为什么也要来害我?” 君若的手指在水袋上画着圈:“上好的桃花酿,配上绝佳的疯药,喝下后,君家的六小姐便又疯魔了,这计谋用的可真心是好啊!” 五夫人的眼睛瞪得滚圆,姑娘的面容越发黑暗:“也罢,缘由我也就不再问了!今日看在你跟我娘亲有八分相似的份上,我姑且为你留一张脸面,其他的……” 君若一手将水袋打开,一手将五夫人嘴中的布条取出,五夫人还来不及喊叫出声,带着毒药的美酒便顺着她的喉咙口滑了进去,桃花酿的滋味果然好,满屋酒香,渐渐晕开。 五夫人挣扎反抗,奈何被绑的严实。 姑娘的眉目清冷,手里的动作不停,眼瞧着美酒全都要灌下去,五夫人总算是得了空闲,尖着嗓子开口:“是……因……唔……因为你的娘亲呀!” 君若一愣,赶忙停止了手下的动作,可惜,酒没剩多少,全都灌进了五夫人的肚子里,君若看着她的眸子:“你说什么!” 五夫人的意识有些模糊,声音很小,断断续续:“我害你,是因为……你娘……娘亲……哈哈……” 君若微怔,狠狠地摇晃了两下五夫人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 五夫人迷茫的睁大了眼眸,猛然对着君若傻傻地笑:“嘿嘿,我认识你,你是公主殿下!” 君若眉心紧皱:“什么公主殿下?你刚才说什么?我的娘亲怎么了?” 五夫人歪了脑袋:“嘿嘿,公主殿下,我也是公主殿下,哈哈,跪下,跪下!你们都给我跪下!” 君若一怔,咬了咬牙,开口想说什么,却看见五夫人扭着身子倒在了地上,头狠狠地向着地上撞去,嘴里面还念叨着:“嘿,公主,我是公主,我是公主!” 君若的手无力的放下,看着躺在地上傻笑的五夫人,心里明白,这个女人是彻底的疯了! 可是,之前五夫人的话……君若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不想想那么多的事情,君若摆了摆手:“处理了吧。” 几个宫女手脚麻利地抬着五夫人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君若也开了门走了出去,步子微微有些踉跄,君若伸手,扶住了身侧的柱子,麝香的味道萦绕鼻端,君若揉了揉太阳穴:“谢谢你托人带给我的话了。” 回首,君姑娘瞧见的,却是三皇子穆念琛挑眉的模样,心中一顿,俯身请礼:“见过三皇子。” 穆念琛摸了摸下巴:“怎么,又把本宫认成另外一个人了?” 君若垂眉,眉目清冷:“请三皇子恕罪。” 穆念琛倚墙而立:“那个人,真的和本宫那么像?” 君若想了想:“三皇子比他正经。” 穆念琛一口老血激动的差点没吐了出来,人生第一次,居然有人夸他正经! 穆念琛眉目弯弯:“诶,凶丫头,你说说本宫哪里正经?” 君若顿了顿嘴角,转身要走,穆念琛在身后追着:“喂,凶丫头,说一说嘛!本宫可是因为看见你许久不回来,专程来找你来的。” 君若继续向前走,穆念琛依旧一口一个凶丫头凶丫头的叫着,君若回首,脸色若泼墨:“三皇子,你可曾听过,女人越被说凶,就会变得越凶?” 穆念琛摸了摸下巴:“没听过。” 君若抬脚,穆念琛一躲,向着君若笑:“六小姐,你变凶了,本宫也可以变强……啊……” 君若抬手,正中某人的肚子,如今,受了伤的三皇子看上去要多哀怨就有多哀怨。 君若的世界,总算又可以清净了,君若回首,本是带着笑意,却撞上一个人,一身蓝袍,腰间环玉,君若抬眸,看见来人的一张脸,心下一沉,缓缓请礼:“臣女参见太子殿下。” 穆念琛的肚子还有点痛,请安的样子也有点滑稽:“臣弟给太子请安。” 太子的脸色有点难看,眼眸扫过眼前的两个人,缓缓开口:“三弟,你先回去,本宫有话要和六小姐说。”   ☆、第十四章 太子殿下 穆念琛瞧了瞧太子殿下,又瞧了瞧君若,嗅到了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虽有些不愿,还是应了一声,向着百花宴的方向走去,走了两步,穆念琛向着旁边的角落一藏。 奈何太子的声音冰冷:“不许偷听。” 穆念琛摸了摸鼻子,哦了一声,大步走开了。 太子抬了手,示意君若先走,君若抬脚,却是满身的不自在。 太子缓缓开口,声音依旧是冷冰冰的:“你还未出阁,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刚才和三弟那般的行为,实在难看。” 君若不理他,眼眸瞧着前方,这条路,真长。 两个人就这样无言走了许久,太子的眼眸瞟了几次君若的腰间,终是开口:“父皇送给六小姐的那枚玉佩,六小姐为何不戴?” 君若语气淡淡:“那般贵重的东西,君若带不起。” 太子一顿:“日后,那枚玉佩你要贴身带着。” 君若点了点头,心思却全不在上面。 太子一顿,开口道:“六小姐可知,那枚玉佩的含义?” 君若的眼眸看着前方,嘴巴一张一合,像是没有灵魂:“不过是给未来的皇后。” 太子眼底一深:“既是知道,你终将嫁给本宫,以后这样抛头露面的宴席,便尽量不要参加了,无非是选婿选妻的杂事罢了。”太子的语气平平,心中却难平,从未对一个女子,有这么强的占有欲。 君若偏首,眼眸中带了些许的嘲笑:“太子殿下,不过是未来的皇后,您是否登基尚且成疑,小女子何德何能,终将嫁给您这样的人?” 太子一怔,眉心一蹙:“大胆!” 君若唇角的嘲讽还在:“您到底对多少人说过这样的话,君宁?君澜?还是您对我们君家的姑娘又独特的偏爱?您曾经的未婚妻如今尸骨未寒,您倒是有闲情逸致在这里和小女子谈论嫁不嫁的问题了。” 满满嘲讽,散尽心寒,太子的眸子染了一份猩红,猛然伸手,扼住君若的喉,将她抵在一边。 君若的呼吸有些困难,咳嗽了两声,唇角的笑意不减,明明是稚嫩的脸颊,眼底却带了一丝恨意:“如何,太子殿下要杀了小女子吗?当初您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想要杀了君宁,气她坏了你和君澜的好事?” 太子手上的力气松了两分,难以置信地看着君若,君若嘴角还挂着一丝笑意:“我一条贱命不值钱,三皇子可是亲眼看见我和您离开的,若是我死了,太子殿下可真是占不得半点好处,可不像君宁……” 太子的眼神一深:“你可知道,刚才你说下的话,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 君若挑眉:“自然知道,可是,太子殿下如此谨慎,竟不带一个侍卫来为自己作证,到时候不过您一张嘴的事,杀人犯自己的证词,有真实度吗?” 君若抬首,像真的在思考。 太子殿下嘴角一勾,划开一个危险的弧度:“君若,就算本宫今日不杀你,只要本宫有心,无需本宫亲自动手,你绝对活不过明天。” 君若挑衅地对上他的眸子:“好呀,小女子便将头颅悬在脖颈之上,等着太子殿下来取。” 满眼的不在乎,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何愁再死一次。 穆念德眯了眼眸,不禁感慨,好强的杀气。 太子殿下的手掌还留在君若的喉间,却早已没了力度,两个人的眸子对视,却满是危险。 太子俯身,慢慢靠近女子的唇,君若偏头,真是恶心,不知昨夜里,太子和君澜的日子过得可还舒坦! 君若的脚微微抬起,若他敢乱来,她定让他付出代价。 突然,有人轻轻拍了拍太子的肩膀。 太子一愣,松开了手回头,君若也盯着他的身后,男子生得俊俏,可惜了双眸无神,像是一块木头,静静瞧着眼前的男女。 太子殿下带了几分尴尬,不过,这般的景象,被他看见总比被别人看见要好。 太子懒懒开口,不甚在意:“庆王叔。” 穆晟轩点了点头,越过他径直走到了君若面前,伸手抓住君若的手。 太子没有瞧见,只是开口道:“皇叔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本宫送皇叔回去吧。” 穆晟轩点了点头,却转身将君姑娘的手掌紧紧握在手心,侧眸之间,光华一闪而过。 君若一怔,却有些难为情,随即却又摇了摇脑子,自己做什么,和他有什么关系! 君若挣扎了两下,庆王爷便握的更紧,六小姐咬牙,指尖抠在庆王爷的掌心,庆王爷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依旧握着。 穆念德在一旁跟着,三个人之间的气氛更是奇怪,折腾了大半天,回去的时候,百花宴已经快要散了。 皇后看着君若与穆念德一同回来,十分欣慰,而君若身边的庆王爷,自然被她忽视掉了。 听人说,今日最精彩的节目,便是君澜的边舞边画,婀娜舞姿之间,泼墨鸟语花香之景,可惜,太子不在台下,君澜看着穆念德站在君若身边的模样,手掌,紧紧地攥成了拳。 君若察觉到君澜的目光,微微偏过头去,向着君澜浅浅一笑,二小姐的指尖快要将手心扎出血来,疼的钻心,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名字——君若。 百花宴刚刚结束,二夫人便将君府众人全都集中在自己的府中,四小姐尚躺在榻上,太医说,君若的两条腿,可能再也走不了路了,四夫人哭成了泪人,一看君若进来就要扑上去,还是几个宫女按了下来。 谢燕满脸愁容:“百花宴不过两日,就让人看尽了君府的笑话,今日,五妹妹出去不慎摔了一跤,摔坏了脑子,如今也在屋子里面躺着呢,明日是百花宴的最后一天,谁要是再给君府丢脸,莫怪我不客气!” 说罢,眼神一转,看着君若:“尤其是你,若儿,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怎能和太子殿下单独出去!”   ☆、第十五章 糊涂婚约(一) 独出去!” 君若唇角一滑:“不过是太子殿下与若儿说,昨日圣上许给若儿的那枚玉佩,许的是未来皇后之意,莫非这样也是不成体统。” 一言罢,屋子里的人脸色都差的要命,君若挑了挑眉毛,打了一个哈欠:“今日又是捉奸又是聊天,若儿着实有些乏了,恕若儿没有精力继续在这里和诸位闲聊了。” 说罢,君若抬脚走出了二夫人的院落,四夫人咬了咬牙,红着眼睛盯着君若离开的方向,而后又看了看谢燕:“二姐姐,你看看,她狂成什么样子!” 谢燕锁了眉头,没有说话。 * 夜半,君若窝在院子里,屏退了众人,一个人盯着天上的星星看,有人说,天上的星星就是死去的人的魂魄,那娘的是那一颗,妹妹的又是那一颗? “在等本王?” 依旧是慵懒的声音,君若不用回头,也知道来人是谁:“等你作甚?” 穆晟轩笑着坐在君若的身侧:“本王以为,你要和本王好好地承认错误,说一说你今天与穆念德的事情。” 他挑眉,像极了书堂里责问学生的夫子。 君若看着星星撇了撇嘴巴:“按理来说,他做皇帝的可能性比你大不少,如今,他是我的未婚夫,我和他走的近了一些,可有什么不妥?” 君若偏头,本是满不在乎的语气,却在看见那人的那双眸子的时候弱了下来,穆晟轩勾着唇角,却染了危险的味道。 六小姐咽了咽唾沫,看着眼前男子的脸颊越来越大,竟忘了反抗,穆晟轩张口,轻轻咬住君若的下唇:“若是再有下次,对这张嘴,本王定会咬的更重一些。” 他咬的一点也不重,更像是吮吸。 君若一怔,伸手反抗,却被穆晟轩按在他的胸口,他一丝丝抽走她的空气,他的气息一点点占据她的唇齿。 君若的脑子一片空白,双眸缓缓合上,竟忘了反抗,忘了挣扎。 唇齿相接的感觉,让人沉沦。 突然,门前一声厉和:“你们在做什么!” 好煞风景! 穆晟轩的眸子扫过,带了一阵寒风。 君澜站在门口,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君澜的脑海中一遍遍回荡着刚才的画面,双眸瞪得老大,眼前的景象? 今日谢燕的话说的重了一些,君澜本打算晚上来看看君若,顺便表达一下自己身为长姐的和蔼可亲,毕竟,如果君若一直这般和她们母女对立下去,除去她便越发困难。 可谁知,见到的却是这样的景象。 君澜看了看穆晟轩,又看了看君若,眼眸一转,心下突然一喜,比起让君若和她们母女和好,眼前的机会差事真的可遇而不可求的。 君澜这般想着,鼻子一抽,兀自红了眼眶。 君若看着君澜唇角不经意的笑容,自然知道她打的是什么主意,可是细想下来,这也不失是一个摆脱太子的好机会。 思索间,君澜早已走到君若的面前,伸手一把抱住君若。 君澜身上的胭脂味道熏得君若头疼,耳边是君澜的声音:“我的好妹妹,你放心,姐姐一定会给你讨个公道的!” 君澜的泪水落在君若的脖颈里,真凉,真假。 君若懒得理她,只是想要挣脱出她的怀抱。 君澜叹了口气,松开了君若,转而拉住了君若的手腕看着穆晟轩,声音里带了几分哽咽:“庆王爷,您虽然是皇上的亲弟弟,可若儿也算是大家闺秀,希望您能给若儿一个名分,她是小女最亲的妹妹,小女求您,不要让她做小。” 语罢,君澜又低声抽噎了两声,像极了舍不得妹妹的好姐姐。 穆晟轩瞧着,也不开口,抬眼,君若的模样撞入他的眼眸,满满的嘲讽,满满地不屑,穆晟轩突然想起初见她时,姑娘唇角含笑的一声你该死。 她,究竟受了多少苦?她,究竟看了多少戏? 穆晟轩的心,忍不住疼了一下。 君澜看着两人沉默,只当是他们突然被自己撞破,还没有反应过来。 君澜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吩咐宫女去通知谢燕。 君澜回身,强扯出一丝笑来看着君若:“若儿不怕,姐姐和娘亲都会给你做主,我们现在就去找圣上,让他为你做主。 君若和穆晟轩?若是从前,君澜或许会当是两个傻子不知事理,可如今,她太害怕这件事情是另有隐情,依照君若现在的尖爪獠牙,她绝对不能给君若喘息的机会,一定要将事情闹得越大越好,这般,君若就不能和自己抢太子哥哥了。 想到这里,君澜的唇角不禁微微上扬。 穆晟轩的眸子始终没有离开君澜,可手掌却是微微向着后面甩了一下,一声轻响,不知什么从袖中滑落地上。 君澜这边只想着自己一会面圣的台词,并没有在意。 夜色正浓,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着乾清宫走去,君澜哭了一路,抽噎着叹君若长大了,终将嫁人了。 君若就当是耳边多了一只苍蝇,手掌垂下,磨砂着腰间的一枚玉佩,君澜瞧着,心中燃了几分火,心中不禁冷哼,今夜起,她定要让君若再也无力和自己争抢太子妃甚至未来皇后的位置! * 乾清宫,皇后刚刚换好了衣裳,眉头紧锁,眼眸始终瞧着门前。 圣上看着她的模样,忍不住握住了她的手掌:“小妹放心,一会儿他们来了,朕定将事情问个清清楚楚。” 皇后点了点头,心下还是不能相信刚才宫女的话。 话语间,君澜一行人到了宫门前。 圣上挥手说宣,三人踱步而入,齐刷刷跪了一排。 皇后看了看君若,又看了看穆晟轩,心中不免心疼,轻轻开口:“若儿……” 圣上的眸子扫过跪在地上的人,厉喝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君澜叩首,声音带了几分颤抖:“启禀圣上,臣女今日去寻小妹,却不料撞见小妹和庆王爷……在……在……” 君澜咬着下唇,犹犹豫豫,偏不将后面的话说出来。 圣上的眉头皱的更紧:“说!” 总管进门请安:“皇上,梁国候夫人来了。” 君侯夫人?君若不禁冷笑,不过一个妾,不过是娘亲曾经的陪嫁丫鬟,什么时候,竟是配得上梁国候夫人这样的称呼。 “传。”圣上的眸子又落到了君澜的身上:“你继续说。” 君澜的泪水哗啦啦地落下来,声音早已哽咽的不像话:“臣女看见,他们在行苟且之事!”   ☆、第十六章 糊涂婚约(二) 君若偏头,盯着君澜,早该知道,她不会这样放过自己! 刚刚进来的谢燕听了这句话,直直地向后倒去,亏了随行的宫女手快扶了她一把。 谢燕勉强站直了身子,几大步走到皇上面前跪下,砰砰砰连磕了三个响头:“是臣妻教女无方,还望陛下看在君若年幼的份上,饶她一命。” 皇后的身子无力地向后倚着,从刚刚谢燕来报,说是君若和庆王爷出了事情,被一众的宫女太监撞破,到如今的状况,都是她从来没有想到的。 君澜看着谢燕的模样,也跟着磕头:“陛下,小妹年幼不懂事,臣女以为,此事虽是伤风败俗,可若小妹和庆王爷两情相悦,也是可以成就一段姻缘佳话。” 君若冷冷的看着眼前的母女俩一唱一和演的一出极佳的对口相声,君若伏地,又抬首,一双眸子清亮,定定看着上位的皇上和皇后:“此事说来说去,不过围绕臣女,不知臣女可否为自己略说一二。” 谢燕偏头,还不忘在自己的老脸上添几滴泪花:“若儿,为娘知道你委屈……” 圣上偏眸,恰好对上君若的眼眸,一瞬微怔,好像看到了的她…… “陛下……”皇后拉了拉圣上的衣袖,皇上一怔,回过了神,看着君若道:“说。” 君若清了清嗓子,看着跪在自己身侧的人:“二夫人和二姐姐这般为臣女担心,臣女很是感动。” 感动二字,咬得极重。 君若抬眸,继续道:“可二姐姐说看见臣女行苟且之事,臣女不认,臣女愚笨,未读过什么诗书,但也懂得三人成虎的故事,如今还未三人,不过二姐一面之词,二夫人就这么着急地给臣女定罪,不知是眼中无圣上威严,还是另有隐情?” 谢燕愣了半晌,泪水却是不敢停:“若儿你这说的是哪里话,为娘是真的担心你……” 君澜拿着手帕抽噎了两声:“请圣上明鉴,娘亲只是太过担心小妹,才在君上面前失了礼数,今日臣女撞破庆王爷和小妹之时,来了许多的宫女太监,若不是万不得已,臣女怎会为这等小事惊扰圣上。” 君若心中不禁冷笑,跪拜超前:“圣上,既然来了许多的宫女太监,何不问个清楚明白,臣女愚钝,不知何为苟且之事,可臣女知道,自臣女见到家姐到面见圣上,事事焦急,臣女连衣裳都未及整理,但臣女自觉今日面圣着装还算得体,未有放荡之嫌。” 谢燕恨得牙痒,若不是因为此刻在乾清宫之内,她早已冲了上去。 君澜的眼眸转的飞快,事已至此,若是再给君若欲加之罪,只会是越加越乱,倒不如咬紧,君澜抬起红肿的眼眸:“圣上,臣女只是不明白,明明深夜,庆王爷怎会和小妹在一起……” 君若的拳一瞬攥紧,余光里瞧着穆晟轩,那妖孽却是自在,乖乖的跪在地上,完全像是个局外之人。 皇上的手指敲了敲桌子:“对呀,晟轩,你怎会在君家小姐的院中?” 皇上看看君若腰间的玉佩,又看看跪在地上的穆晟轩,心中压了火,好不容易为自己的儿子选好的皇后,怎么就被猪给拱了。 穆晟轩玩弄着自己的衣襟,显然不想回答任何问题。 皇上心中的怒火更盛:“穆晟轩!” 话音刚落,总管又走了进来,声音几分尖细:“陛下,卿衣姑娘求见。” 皇上的身子向着后面益阳,冷笑道:“呵,真是热闹,朕倒要看看,今日这出戏还能闹出什么天来,传。” “嗻。” 殿内灯光摇曳,白衣女子缓缓入内,女子垂眸,似云端仙子降落人间,君若抬首,瞧着女子容颜,若是拆开来看,女子的五官并不出众,可拼在一起时,却偏偏带了几分仙气,映在人的眸子里,像是夏日里的一阵清风,格外舒服。 女子的步子很慢,举手投足间落落大方,女子俯身,跪地:“奴婢卿衣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皇上冷哼了一声:“朕正想差人去找你,你倒是自己找上门来了。” 卿衣俯身不起,声音很是好听:“陛下饶命,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和王爷走散了。” 君若一怔,瞧着跪在地上的卿衣,她是穆晟轩的婢女? 卿衣继续道:“百花宴玩的热闹,今夜天气甚好,卿衣便带王爷在花园中逛一逛,王爷想玩捉迷的游戏,怎料奴婢后来便是怎么找都找不到王爷,奴婢心急,四下打听,才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奴婢想,许是王爷迷了路,撞到了君家小姐,奴婢照顾不周,闹出这等大事,还望圣上责罚。” 皇上的怒火正盛,索性全都发给卿衣:“照顾不周?你说的倒是轻巧,这等事情,今日朕就算下令处死,也不为过!” 话音刚落,穆晟轩向前几步,跪在卿衣面前,开口道:“不要。” 干脆利落,君若抬眸,刚好看见他的背影,明明还是那般熟悉,可心口却不知怎的,抽了一下。 皇上看着他的模样:“哼,若不是晟轩一直护着你……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呀,一月之内,你不准踏出王府半步,好好照顾你家王爷!” 卿衣叩首:“奴婢谢陛下恩典。” 这样的责罚,轻的不能再轻。 谢燕母女互换了一个眼色,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忍心说放弃就放弃。 谢燕上前一步:“陛下,虽说真相已然明了,可这件事之后,若儿的清誉……虽说是乌龙,可是那么多宫女太监都看到了……这事……” 皇上顿了顿唇角,皇后帮他揉了揉太阳穴,今日的事,确实有些累了。 圣上微微合了眼眸:“如此,便当合了一段姻缘也好。” 皇后的手指一顿,这话…… 谢燕和君澜心下一喜,一夜的折腾,哪怕等到这句话,也是值了。 君澜用余光看着君若,君若的眉头轻轻蹙着,并不开心的模样,反而让君澜心中的欢喜更甚。 君若微垂着头,刚才的话只听了三分,她的脑海中不停地重复着两个字——“不要” 那样坚决,那样干脆。 皇后看着君若的模样:“陛下,若儿尚且年幼,依臣妾看,倒是可以先定下这桩姻缘,至于嫁娶之礼,再等个三年也是可以的。”   ☆、第十七章 糊涂婚约(三) 皇上应了一声:“也好也好,剩下的事情,明日再议吧,今日朕也乏了,你们都退下吧。” * 凌梅阁,玲珑站在门前,焦急地望着远方,等了很久,总算看到了君若的影子。 玲珑的泪水又掉了下来,小跑跑到了君若的面前:“小姐,怎么样,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君若抬手帮玲珑擦了擦眼角的泪痕:“我没事,玲珑,眼泪是不能总掉的。” 玲珑抽了两下鼻子:“恩,小姐,奴婢知道,可是奴婢一想到小姐就……” 话语间,又有泪水落下。 看了太多虚假的眼泪,如今看到玲珑的模样,君若的心里还有几分心疼。 君若拍了拍玲珑的肩膀:“没事,你看你家小姐我不是好好的,夜也深了,我去睡了。” 玲珑嗯了一声,直到君若房中的灯灭了,才想起本来准备好的问题一个也没问。 小丫鬟托着腮,守在君若的房前,眼皮越来越沉,竟是睡了过去。 夜,越来越深了,连月亮都困得躲了起来,凌梅阁的角落里,女子,静静地蹲在原地,看着园内的情况。 淡淡的声音猛地响在女子身后:“卿衣,今日做的不错。” 声音很小,很轻,却还是把女子吓了一跳,卿衣回身,看着男子的身影,孤高清冷,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卿衣抿了抿唇角,俯身跪下:“卿衣今日去的迟了,还望王爷见谅。” 男子拂袖,眸子盯着那间已经灭了灯的屋子:“无妨,照顾好她就好。” 卿衣的眉头一锁,那一丝宠溺的味道,是那个女人的专属吧。 再抬首,哪里还有王爷的影子,卿衣的指尖嵌入手掌,她曾以为,那个男人是不会宠一个女人的……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凌梅阁内,君若瞧着桌上的玉佩,思虑再三,最终还是将它别在腰间,毕竟是皇上的赏赐…… 小丫鬟玲珑的眼眸还有些肿,随着君若一起向百花宴走去。 君若刚出了凌梅阁的门,却是迎面走来了一人,一身闷骚的紫色衣裳,一双绣着金蟒的官靴,君若不耐烦地向下恭了恭身子:“给三皇子请安。” 穆念琛双眸含笑,很是欣慰。 君若的眼眸一抬:“这大清晨的,三皇子不去参加百花宴,却来我这破败的凌梅阁,不知所为何事?” 穆念琛笑了笑:“无事,本宫不过是路过。” 话音刚落,却是一个宫女匆匆前来:“三皇子,奴婢看您刚才在草丛中坐了甚久,这蒲团可是您落下的?” 君若唇角一勾,不再和穆晟轩多言,只是向前走去。 穆念琛咳嗽了一声,脸皮也算是厚的不尴尬,向宫女挥了挥手:“本宫赏你了。” 语罢,穆念琛的步子又快了些,追着君若而去:“凶丫头,怎么说咱们也算是碰见了,就一起去百花宴吧,今个是百花宴的最后一天,错过了今天,你再想见本宫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虽然本宫可以为了你多去几趟梁国候府……” 君若的眸子看着前方不想理他,只当是耳边多了一只苍蝇。 穆念琛却依旧说个不停,心里想着自己昨夜许下的一千两银子,牙狠狠咬了咬,不就是追个姑娘,还没有他穆念琛追不到的姑娘。 昨夜里穆念琛跟着几个酒肉朋友外出饮酒,却不知谁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说是皇上终于许了坊间的流言,虽然六小姐的病好了,可圣上还是要把梁国候府的六小姐指给自己的傻子弟弟庆王爷。 穆念琛借着酒意大呼不可能:“君家的六小姐早已对本宫芳心暗许,就算是父皇赐婚,也必定会遭到反对!” 朋友笑他吹牛,穆念琛拍案:“敢不敢赌一赌……” 于是乎,每每穆念琛想起吹出去的一万两银子,就心疼…… 穆念琛这般想着,步子忍不住又快了两分,随着君若向百花宴走去。 太子看着君若和穆念琛一同进来,脸色微微倾墨,可在场的实在是太多,也不好发泄,直到皇上和皇后进来了,太子殿下的一张脸,始终黑着颜色。 百花宴进行到了最后一天,觥筹交错之间,气氛倒也是活络,皇子齐齐举杯,偶尔谈些宫外的趣事,好不热闹。 闺中的小姐多是遮面而笑,端庄典雅,心中却不免有些遗憾。 唯有谢燕母女心情大好,虽是时时说笑,却还不忘多看君若两眼,君若吃吃喝喝,懒得理他们。 君若的筷子刚刚抬起,却突然听到圣上开口:“晟轩。” 君若的手一抖,筷子险些掉到了桌上,姑娘的喉动了动,将手收了回来。 周遭变得安静,大家的眸子都看向君若,毕竟,昨日的事,动静不小。 唯有昨夜风流的穆念琛,看着众人的反应,刚喝下去的一口汤险些全都顺了出来,不安的感觉渐渐荡开。 穆晟轩放了筷子,两步跪到中间,也不说话,也不抬头,众人再想想君若当年在这舞台上的风采,不禁有些惋惜。 圣上清了清嗓子:“晟轩,你今日已然弱冠,也该定门婚事了。” 穆晟轩不答,圣上早已习惯,眼眸偏向谢燕:“君家夫人,听闻你家六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与朕这弟弟,倒是绝配。” 谢燕上前请礼:“正是。” 圣上点了点头,又看向穆晟轩:“如此便好,今日百花宴,是好日子,朕便将君若许给你做王妃,念在君若年幼,你也情况微有特殊,三年之后再成婚,可好?” 虽是疑问,却不容置疑,君若坐在台下,更像是一个旁观者,从始至终,没人和她说话,没人问她一句,仿佛刚刚订婚之事,和她全无关系。 太子的眸盯得紧紧的,昨夜的事情,他也略有耳闻,可未料到父皇会这般抉择,失去这样一个女人,更像是失去了一枚喜欢的玉佩,虽不至于心痛,却也不舒服。 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君若的身上时,跪在地上的穆晟轩猛然开口,声音掷地有声:“好。”   ☆、第十八章 蛇虫之祸(一) 一言罢,众人微怔,连君若的眸子都不禁转到了他的身上。 穆晟轩的眸子微微垂着,让人看不清楚他的神情。 君若缓缓起身,跪到穆晟轩的身边,头一点点低下去,声音清脆:“臣女谢皇上赐婚。”手掌一暖,君若偏头,看着穆晟轩握着自己的手掌,唇角微勾,划开一个笑容,那般纯粹,像是新生的婴儿,君若一怔,突然怀疑,穆晟轩真的有个孪生兄弟。 圣上坐在龙椅之上,笑了两声:“看到你们这般,朕很是欣慰。” 这般笑声,这两天君若听了太多次,君若抬首,看着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明明已经在那么高的位子上,却还是少不了逢场作戏。 君若的眸子垂下,握着她的手掌又捏的紧了些。 后面的宴席,君若吃的安静,众人也吃的安静,等到宴会散去,君若离开,身后人的窸窣也多是和她有关。 玲珑早已吓傻,站在君若的身后只知道掉眼泪,君若掰着手指数着日子,三年,三年,给她三年的时间,足够了,足够她在梁国候府,掀起一阵血雨腥风。 再回首,刚好对上小丫鬟泪眼汪汪的模样,吓得君若一怔:“玲珑,又怎么了?” 小丫鬟的声音一抽一抽的:“小姐,奴婢一想起来……你要嫁给……要嫁给……” 君若摇了摇头:“玲珑,你还真是个爱哭鬼……我不过是和庆王爷订个婚,三年之后才会过去,到时候你和我还和我在一起,有什么哭的。” 玲珑的声音哽咽:“可是,庆王爷他……” “行了,别说了,嫁给他,也比嫁给其他人要好。” 玲珑利落的闭了嘴巴,可惜泪腺实在是发达。 玲珑一边抹泪一边将君若的东西都收拾妥当,今日是在宫中的最后一夜,明日便要回到侯府中去,玲珑本以为,这次百花宴,小姐许门婚事回去,在侯府中的身份自然会不同,可如今许了这桩婚事,回去还不知道要受到多少嘲讽。 君若看着她的模样,不禁摇了摇头。 天,渐渐黑了,玲珑昨夜乏了,君若便叫她早些回去休息,君若抬手,刚想熄了灯火,却听见嘶嘶的声音。 君若一疑,顺着声音看过去,竟看到一条小蛇在地上缓缓行着,冰冷的眼眸紧紧地盯着君若看,偶尔还张开嘴巴吐着信子。 君若心下一紧,嘴巴张了张,手掌向着枕头后面摸去。 君若有些紧张,额头渗出些汗珠,还未动手,却是屋内闪进一人,手起刀落,将地上的蛇砍做两半。 君若一惊,还未来得及看清来人是谁,从角落里又跑出了几条蛇来,此人手快,又是几剑,出剑利落帅气,君若的眉头轻皱,看着眼前的人。 来人又向四周看了看,再三确认没有其他的蛇了,随即转过头来抱拳请礼:“姑娘受惊了。” 君若看着她的脸:“卿衣?是你家王爷派你来的?” 卿衣依旧抱拳,算是默认:“时辰不早,姑娘早些睡吧,奴婢马上就把这里处理干净,奴婢晚上就在门外守着,一定不再让蛇虫之类入内。” 君若看着眼前的女子,又看了看地上蛇的尸体:“宫中,有闹蛇的传统?” 卿衣的眸子也不抬一下:“没有。” 君若想了半晌,站起身来走到几条小蛇的面前,血在地上蔓延,君若看着:“这些是什么蛇?” 卿衣低头仔细瞧了一阵子:“回姑娘,都是些无毒的小蛇,不碍事的,姑娘尽管安心就寝。” 卿衣说罢,低下身子处理地上蛇的尸体,君若捏着下巴,总觉得此事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君若看着卿衣的动作,沉思之间,外面一阵喧闹。 卿衣一愣,手脚麻利地将地上的蛇处理干净,身形一动,出了房间。 拍门声响起:“六小姐睡了吗?” 雄厚的男声? 君若抬手披了件衣裳开门,屋外齐刷刷地站着许多穿着盔甲的人,为首的人三十出头模样,剑眉星目,英气逼人,挥手向前:“搜!” 君若一怔,看着士兵进了屋子,转而瞧着领头之人:“你们在找什么?” 为首之人看着士兵在屋内翻动:“六小姐,本官是御林军统领罗成,今夜圣上的寝宫突然闹了蛇灾,有人说在您这儿也看到了蛇,故而圣上派我们来搜查,也是为了六小姐的安全着想。” 君若听罢,看着众人找东西的模样,不禁冷笑,为了她的安全着想?不过是怀疑此事和她有关罢了。 宫中闹蛇,无非两种,一种是有人设计,欲加害圣上,她今日初得赐婚,加害理由充分,另一种便是上天预兆,她与庆王爷这桩婚事,赐的不对。 心下这般想着,君若看着罗成,面上几分担忧模样:“大人,您刚才说圣上寝宫闹了蛇灾,如今圣上圣体可还好?” 罗成低头看着眼前的君若:“无事。” 君若点了点头,士兵回报,没有发现蛇一类的东西,后宫娘娘的手段罗成也算是见了不少,摆了摆手,示意退兵。 君若的眼眸转了转,开口道:“罗大人。” 罗成回头,狐疑的看着眼前的君若。 君若道:“我的屋内虽是没有发现蛇,可刚才我正欲就寝,确实听到了蛇吐信子的声音,如今若是独留我一人在这屋内,实在有些难以安眠,恰逢大人您正在查这桩案子,带上我去见见圣上,一起看看那些蛇是从何而来,可好?” 罗成看着眼前的君若,想着刚才的事,沉默良久,终是点了点头:“那便请六小姐随我们一起走吧。” 君若批好了披风,随着御林军走出去,门外的风有些凉,君若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真是不让人消停。 玲珑在偏房听了声响,也连忙披了衣裳出来,看着君若的模样,本就爱哭的小丫鬟吓傻了眼。 君若向着她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玲珑看着君若身边的罗成,也不敢言语,只是穿好了衣裳跟在君若的身后。 走到院中的时候,君若抽了抽鼻子,眼眸一亮,伸手拽住罗成的盔甲:“大人等一等。” 罗成皱着眉头,偏眸看了看君若:“又怎么了?”   ☆、第十九章 蛇虫之祸?(二) 君若的鼻子又抽了抽,提着灯笼向旁边走去,罗成带了几分不耐烦:“六小姐,您随着我们去见圣上可以,但还请您不要妨碍公务。” 君若不答,在一片空地面前听了下来,拿着灯光一晃,果然看见地上的残骸:“大人稍等。” 罗成带了几分不耐烦,他夜里执行公务,可不是为了陪一个刚刚及笄的小丫头片子玩游戏的。 罗成走过去现将君若拽走,君若低头将地上的东西取了一些,用绣袋装了起来,随着罗成向乾清宫走去。 有些人一辈子都见不到圣上寝宫的模样,君若来了宫中三天,却天天向这个地方跑。 罗成向着皇上行了礼,皇后坐在一边,有些担忧的看着君若,开口道:“若儿,你也见到了蛇,吓到了没?” 君若请安:“回娘娘,若儿的房中没有出现蛇虫,不过若儿听罗大人提起这边的情况,担心皇上的圣体,特来问安。” 皇上的太阳穴疼的要命,盯着一旁跪在地上的宫女:“你究竟是如何看见,君六小姐的屋内有蛇儿走动的?” 宫女咬了咬唇瓣,开口道:“那日奴婢路过凌梅阁,看见草丛中有蛇影闪现,初时奴婢以为自己眼花,宫中向来无蛇,可谁知奴婢走近一看,竟看到一只手腕粗的蛇向着奴婢吐着信子,奴婢吓傻了,匆忙地跑回来,直到今日陛下受了惊,奴婢才想起那日的事情。” 皇后看着宫女:“宫中闹蛇,乃是大事,许是上天征兆,再加上是这么大的一批,不知司马何时能到……” 君若看着在场的人,又是一拜:“臣女有条线索,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讲。” 君若顿了顿,将怀中的绣袋拿了出来:“臣女今夜准备就寝之时,确实听到了有蛇吐信子的声音,臣女随着罗大人出了房门之时,嗅到了一股异味,左右寻得,竟发现了一些残骸,陛下可以找人来鉴定一下,或许和此案有关。” 圣上看了看君若:“什么残骸?” 总管将君若的绣袋呈给皇上,君若开口道:“臣女愚昧,觉得这东西有些像是烧焦的鱼骨,觉得起疑,所以拿来……” 姑娘一字一顿,声音不大不小,却说得有理有据,圣上的眉头一皱,心下不禁一计。 话语间,太医匆匆赶到问安,刚才圣上受了惊吓,自当好好诊脉。 太医跪地,刚想为皇上把脉,却见圣上指着总管手中的绣袋:“张太医,你看看这绣袋中装的是何物?” 太医接过绣袋一闻,诧异抬头:“陛下,这东西您是在哪里找到?” 圣上的身子向着前面探了探:“怎样?” “陛下,臣敢断定,这是鱼骨焚烧留下的残骸,蛇虫之物,性本随行,若被有心之士带至宫中,没有引蛇士的笛声必定会乱跑一气,可只要将鱼骨放在固定的地方焚烧,蛇虫嗅到这种味道,便会随之而来,蛇虫之灾不可避免。” 圣上听着太医的话,眉头皱得越来越紧,皇后向着宫女摆了摆手:“还不快去搜。” 皇上转动着自己手上的扳指,没有说话。 不多时,传来宫女的一声惊呼:“小蝶,你在做什么?” 争吵间,一个宫女拉着另一个娇小些模样的宫女走到前面来跪下,手中,还攥着一个袋子:“回皇上皇后娘娘,奴婢刚才看见小蝶想把这个袋子藏起来。” 小蝶低垂着脑袋,声音唯唯诺诺:“奴婢,奴婢冤枉。” 宫女眸子傲慢,将手中的袋子递给太医,太医放在鼻端一嗅,抱拳请礼:“回陛下,这袋中装的,正是鱼骨的碎末。” 跪在地上的小蝶一瞬震惊,眸子瞪得老大:“怎么会,那里装的不是鱼骨,不是呀!陛下,奴婢冤枉,奴婢冤枉呀!” 皇上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随便挥了挥手,几个侍卫便将小蝶拉了出去,没有说怎么处置,结局却毫无疑问。 君若垂着眼眸不去看,玲珑抬了抬头,一张脸颊微微泛了几点惨白。 小蝶的哭喊声回荡在乾清殿内,除此之外,再无杂音。 司马步步赶来,声音里带了些许焦急:“陛下,臣今夜观天象,发现……” “罢了,朕乏了,那些天象,不听也罢。”皇上偏头,看着皇后:“小妹,今夜你和若儿都受了惊吓,今夜也是她在宫中呆的最后一夜,你和她一起回去吧,朕想独自静静。” 皇后许了一声诺,唯有司马迷茫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君若随着皇后出了门,快到坤宁宫的时候,皇后的步子猛地一顿,回首又看了君若良久,君若始终低着头,皇后开口:“孩子,姑姑虽希望你能嫁给德儿,但……” 君若按住了皇后的手:“姑母,若儿一直都相信您。” 皇后应了一声,又看了看君若身后的玲珑,心下一动:“若儿,你虽在宫中住的时间不长,可姑母看你那几位表姐,皆非善类,明儿你出宫之时,姑母送你两个宫女,你也有个照应。” 君若谢了皇后,向着自己的住所走去。 玲珑的眉头锁得紧,一路上一反常态的安静,憋了许久,快到凌梅阁的时候才诺诺开口:“小姐,今天这件事,玲珑实在是看不明白。” 君若笑了:“今天这件事,明显就是设计好的,先是用蛇虫之祸为引子,再由大司马算出是因为我和庆王爷的婚约出了问题,这般一来,便毁了我和庆王爷的婚约。” 玲珑似懂非懂德点了点头:“那宫女也是可怜,刚好被撞见……” 君若不禁勾唇:“你真的以为,那个袋子是那个宫女的?” 玲珑一惊:“那是?” “依我看,那个小蝶多半藏得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却被有心之士故意掉包,再加上她们事先了解这个小蝶性子糯一些,便抓了去当替罪羊,幕后的指使,还不知道到底是谁呢。” 玲珑听得云里雾里,只觉得里面的东西深奥的很:“那小姐,这件事情到底是谁主导的?” 君若捏了捏下巴:“我也想了很久,希望我和庆王爷成亲的人是不少,可想毁掉这门婚事的却是不多,但一旦因为这样的理由毁了婚事,怕是世人多会说我是克夫之星把。” 话音刚落,君若的眼前一亮,猛地想起一人,随即又狠狠摇了摇头,怎么可能。   ☆、第二十章 君家五女(一) 玲珑捏着下巴只知道点头,却不知,小姐什么时候,竟是变得这么深谋远虑了。 小丫鬟为君若重新铺了被子,这一闹,今日又是睡不了太久,看着君若微微发青的眼眶,玲珑还是有些心疼。 最后的一点灯火被吹灭,玲珑掩了被角出门,君若独自一人看着黑暗,许久,轻轻开口:“今日之事,谢谢。” 没有回音,君若合上双眸,渐渐入睡,明日,又是一天。 第二日飘了几滴凉雨,去了许多夏日的燥热。 皇后赠了君若两个宫女,一个机灵活泼,唤作夏宁,一个不多言语,唤作夏依,君若谢了姑母,收在左右,毕竟,回府的日子还长的很。 一趟入宫的百花宴,疯了五夫人,病了四小姐,只剩下谢燕母女出了一口气,心情大好。 君然被丫鬟搀扶着走出门来,尽管上了药,身子还是疼得很,四夫人心疼的上前扶住她。 君然的眸子扫过君若,眼神猛地一毒,唇角一动,高昂着头冷哼了一声,终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她才不要和傻子的未婚妻说话! 君若摇了摇头,自做的孽,不可活。 君府的几辆马车摇摇晃晃,君若昨夜里便是没有睡好,此刻更是乏了,双眸一合,即将安眠,怎知马车一摇,停了下来。 君若一怔,挑了帘子向外面一看,竟是出了状况。 君然的马车在前面走着,一路冲撞,百姓避开,怎知道道路中冲出了一个小乞丐,车夫太快,险些撞上拉了缰绳,却也冲撞了坐在里面的君然。 君若下车的时候,车夫看着地上的小乞丐:“你没长眼睛吗!梁侯府的轿子也是你能冲撞的?” 君然和四夫人也挑了帘子瞧着。 细细的雨扫到地上,小乞丐倒在地上,手掌破了些皮。 车夫依旧是一副骂骂咧咧的模样,君若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小乞丐,小乞丐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一件衣裳甚是单薄,浑身上下脏兮兮的,面上却是不卑不亢,一双眸子死死地盯着车夫看。 君然的腰还疼着,冷哼了一声:“一条狗罢了” 不知为何,那一刻,君若竟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君若上前,将小乞丐从地上扶了起来,伸手帮她拍掉身上的尘土,小乞丐的面颊撞到君若的眸子里,君若一怔,虽说小乞丐的脸颊脏兮兮的布满了灰尘,可她总觉得这张脸似曾相识。 旁边聚了些许百姓,可听见君然说话的不多,四夫人伸手拽了拽君然的胳膊,从车里拿了一点吃的隔着帘子递给小乞丐:“看你的模样,是许久没吃东西了吧,这些糕点虽是不多,但也是一点心意。” 眼神之中的怜惜模样,使得在场的无不赞叹。 小乞丐的眸子转向君然和四夫人,四夫人唇角的笑意刚刚好,像极了一位和蔼的夫人。 小乞丐抬手拆了包在外面的纸,鼻子在纸包里面嗅了嗅,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鄙夷抬首,声音清脆似百灵:“有毒!” 说罢,小乞丐趁着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拨开人群跑开了。 君若看着地上的糕点,眉心一皱,盯着小乞丐跑走的方向看。 竟是个女娃娃? 谢燕也从前面挑了帘子:“怎么耽搁了这么久?” 四夫人的脸色有几分难看:“无事,不过遇见了一个疯子。” 围观之人窃窃私语,无非是说君府四夫人端庄得体,虽说出身风尘,可举手投足之间都有大家风范。 马车依旧颠簸,君若却是睡意全无,心中想的,全是那个小乞丐的模样。 玲珑回了君府,只觉得再也没有宫中那种拘谨的感觉,这趟百花宴,虽是给小姐定了桩糟糕的婚事,可玲珑仔细想想,不还是有三年的时间,三年的事情谁又说得准。 玲珑带着夏宁和夏依在宁月阁熟悉一下环境,君若着墨练字,不知是不是因为换了身体,现在君若的字迹总是有些稚嫩,看的她很不舒服。 月亮躲进云层等着太阳现身,这一夜,君府睡得很好。 君若起了大早便去和君旭阳请安,毕竟,百花宴上,有关于她的那一桩事情,着实不小。 君澜和谢燕到的很早,谢燕坐在君旭阳的身边,一副贤妻的模样,君旭阳见君若来了,脸瞬间黑了许多,君若问了安,坐到一边,却听君旭阳开口:“听闻,这一次百花宴,圣上对你照顾有佳,独独给你许了一门婚事?” “正是。” “听说,是因为你深夜和男子相聚,才使得圣上急急下旨,给你许了婚事?” “正是。” 君若抬眸,看着自己这位鬓角微微发白的父亲。 君旭阳狠狠咬牙:“君若,为父真是白养你了这么多年,深夜幽会,不知检点,这些事情,都是谁交给你们的!自暴自弃吗?和庆王爷的婚事?你还真是担心巷间那些说书的没有好的本子来笑话我们梁国候府!” 谢燕伸手,赶紧帮着君旭阳顺气:“侯爷,别气坏了身子,庆王爷虽有些……可这也是圣上亲自定下的婚事,其实,妾身瞧着,庆王爷对若儿是真心的,庆王爷这么多年很少开口,却在圣上赐婚的那一天,亲自说了一个好字,算是定了咱家若儿,依妾身看,三年后若儿嫁过去,未必会吃亏。” 君旭阳的眸子一顿,他,竟是为了自己的小女儿开口? 君旭阳抬头看着君若嘲讽的表情,还未开口,却是一名小厮急匆匆地从外面跑进来,声音里面几分急促:“老爷,夫人,五小姐回来了!” 谢燕一怔,身子向着后面靠了靠,唇边不禁呢喃:“雪儿?” 随即又看了看小厮:“还不快去通知三夫人。” 小厮连连点头,君旭阳的眸子从惊异中回过神来,神情中多了几分怒意:“找她做什么,还有,君府没有五小姐!本候不管是哪里来的野狗,统统赶出梁国候府!” 君若眼眸微垂,五姐回来了? 君家五小姐君雪,三岁识千字,五岁通诗书,是京城出了名的才女,可惜一年前独自离家,下落不明,再未归来。 君雪走前,曾给自己的生母,君府的三夫人留了一封书信,可惜最后这封信被三夫人烧了,无论君旭阳怎么问,三夫人始终不肯说出和君雪有关的半个字。 自那事之后,三夫人专心礼佛,很少出门。 有传言说,君雪是和人私奔了,君旭阳封了君雪住的地方,只说自己再没有这样一个女儿。 小厮被君旭阳的怒气吓得腿脚发抖,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老爷,五小姐在外面跪着,她说,你要是不去的话,她就不起来。”   ☆、第二十一章 君家五女(二) 君旭阳咬着牙看了看小厮,又转身看了看君若:“本候真是生了一堆的好女儿!” 说罢,君旭阳拂袖,向着书房的方向走去,丝毫没有要去看君雪的样子,君澜追上前去:“爹爹,这些不过是家中琐事,交给娘亲来管就好,您还是不要气坏了身子。” 君旭阳的头未回,声音里面的火气更胜:“传令下去,不许三夫人见五小姐!” 君旭阳的步子迈的越发快,只剩下君澜一路小跑跟着,谢燕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小厮,又看了看旁边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的君若,只觉得身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若儿,为娘先去稳住三妹妹,你去看看你五姐吧。” 君若点了点头,实在不想和谢燕再有过多的交集,只是向着门外走去,玲珑跟在君若的身后,望着自家小姐的身影带了几分心疼。 若是没有今天五小姐回来这么大的事情,老爷自是不会轻易放过小姐,可是,这样的事,又怎么能怪小姐呢…… 玲珑这般向着,却已经随着君若到了门前,君若远远瞧见一个女子跪在地上,明明靠的那么近,君若却一点也识不出君雪的模样。 君雪自小冰雪聪明,长相也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可现在跪在地上的女子,粗布麻衣,面色蜡黄,明明就是一个普通的村妇。 君若心下一疼,匆忙上前,跪在地上的女子听到了声响抬起头来,微微泛黄的脸颊隐约能看见曾经貌美的模样,君家带带相传的水眸映在君若的眼中。 君雪瞧着君若一怔,良久开口:“小妹?” 君若点了点头,神情未变:“这一年,五姐姐去了哪里?” 君雪的眸子诧异地看着君若,她来京城的这一路也听到了不少有关于君家六小姐的传说,可是传闻不似一见,君雪本以为京城百姓以讹传讹,今天见了,才是真的信了。 君若未理君雪的模样,又一次开口:“这一年,五姐姐去了哪里?” 君雪回了神,重重叹了一口气,泪水划过蜡黄的脸颊:“六妹,这件事,说来话长。” 君若起身扶君雪起来:“姐姐,你尽管将所有的事情都说给小妹听,爹爹现在正在气头上,还不允许三夫人和你相见,你有什么事情,先去我的宁月阁谈小妹能帮的地方一定会帮。” 君雪犹疑了一下,抬眸看了看君若真诚的模样,父亲的脾气她是知道的,君雪点了点头,随着君若向着宁月阁走去。 小厮本是想拦,君若微微侧目:“爹爹只是说,不许五小姐和三夫人见面,现在我和五姐姐姐妹重逢,还不可小聚一下?” 小厮支支吾吾:“可是,老爷……” 君若牵着君雪的手,唇角一勾,冷冷开口:“我爹是这侯府的主子,难道我就不是了?你们宁愿去纠结我爹一个还未下达的指令,却不愿听一个本小姐已经明确下达的命令?” 小厮的脸上陪着笑意:“小的不是那个 意思……” 君若冷哼了一声:“不是那个意思?那还有什么意思,怎么,你们还要拦?” “哪敢呀,六小姐您请……” 君雪看着眼前的一切,又有些诧异地盯着君若瞧了一会儿:“若儿,一年没见,你的变化真的很大。” 君若摇了摇头:“五姐姐,我也险些识不出你来,一会儿到了宁月阁,你可要将你这一年多来受的委屈全都讲给我听。” 君雪点了点头,随着君若向屋内走去,这一路,君雪问了君若许多问题,无非是关于三夫人和君宁的死。 君雪听着,轻轻叹了口气:“大姐怎么会看上四皇子……” 君若未答,时间可以解释一切,也可以磨平一切,现在,她已经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一遍遍的反驳。 君雪坐在宁月阁四处瞧着,许是许久没有过过这般小姐的生活,这般的景象,实在有些陌生。 夏宁为君雪倒了杯茶,君雪捧在手中,眼泪猛地落下来,噼里啪啦地掉进了茶水里。 君若坐在一旁,听着君雪的话,原来,君雪从小便是聪颖过人,名震京城,梁国侯君旭阳也早早为君雪订了一门婚事,定的是右丞相林家的大公子林慕。 君雪自小好读书,切不分种类,读了许多杂书,羡慕里面两情相悦的爱情,最讨厌这般世俗的定亲,恰逢书生苏宇进京,与君雪一见钟情。 君雪自知身份,便偷偷从家中逃走,对苏宇谎称是家道中落的大家小姐,和苏宇回到老家生活,苏宇饱读诗书,再加上勤奋好学,终是考中金科状元,名满京城。 圣上大喜,听闻苏宇自言家中无妻,竟想将久住邯郸寺的静涵公主许给他为妻。 适逢苏宇老母病逝,君雪陪伴到了最后一刻,本就悲伤欲绝,等来的却是这样的消息,君雪愤怒,本想进京讨个说法,却连苏府的大门都不可匹及。 君雪越说越气,双眸渐渐血红,唇角一张一合:“小妹,但凡我有一点的法子,我也不会回到这个家中,我君雪堂堂侯府千金,为他做至这般,难道却连个下堂妻的名分都没有吗?” 君若听了半晌,也为君雪有些气愤,眉心一皱:“静涵公主?” 适逢夏宁进来倒茶,听见君若口中念叨着这个名字,唇角禁不住一嘟:“小姐,好端端的,提起她做什么?” 君若偏头看她,这才想起来夏宁是皇后给自己的宫女,平常也是在宫中伺候,自己做了这么多年的侯府小姐,对宫中的事情也算是知之一二,也是知道圣上生了许多的儿子,女儿却是稀缺,独这一份,也是个谜。 “你知道?” 夏宁放了茶杯:“奴婢在宫中带过些许时间,听到的东西也是不多,只知道大家都说静涵公主出生的时候天赐异象,司马观星,称她命太过刚硬,不似女子运数,需到寺中静养,这才将她送到邯郸寺去,及笄之年方能接回,且到时务必速速成亲,以姻缘克命。” 君雪叹了口气,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这样的话,我也听过,可是就算马上就要到静涵公主归来的时间,她要姻缘可以,为何偏偏要挑我的苏郎,虽说我们并没有夫妻之实……可他今时将我拒之门外……” 夏宁撇了撇嘴巴:“可奴婢还听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天赐异象一说,那个静涵公主,不过是圣上年轻时候在寺院里犯下的错误,为了掩人耳目,才编出了这么多的谎话。”   ☆、第二十二章 君家五女(三) 君若眉头一皱,看着眼前小丫鬟:“放肆,皇家之事,怎是能随便嚼舌根子的。” 夏宁一怔,也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更何况如今还有五小姐在,若是传了出去,自己的脑袋便不知道能不能继续在脖子上悬着呢。 小丫鬟利索地倒了水退出了屋子。 君雪接过君若的递来的手帕擦了擦眼角:“我当初真的是瞎了眼……” 君若摇了摇头:“姐姐,你自幼便是君家最聪颖的女儿,怎么在这件事上,竟是这般的糊涂?为了这样一个男子放弃了这么多……” 君雪一怔,抿了抿嘴角,良久抬头,瞧着君若开口:“小妹,姐姐活了十几年,做过许多后悔的事情,却唯有这件事不后悔,我承认自己瞎了眼,我承认自己没有看清楚苏宇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可侯府就像是一个牢笼,若我不反抗,丞相府就会死我的下一个牢笼,人生太短,总该有一次心动,年轻的时光太短,总该有一次疯狂,那些被人写好的书又有什么意思,人生的画卷,执笔的人是我,而不是别人。” 君若一怔,看着君雪的模样,明明依旧是枯黄的脸颊,明明依旧是凹陷的眼眶,可这一刻的君雪,却比曾经那个梁国候府中明证京城的五小姐还要惊艳。 君雪顿了顿:“只可惜,连累了娘亲。” “父亲正在气头上,三夫人那边,若儿再帮你想办法,至于苏宇……我还要去了解一下情况。” 君雪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君若的模样,明明聊了这么久,君雪还是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这一天和君若聊得天,比她曾经的十几年和她说的话都要多:“我倒是觉得,你现在越来越像君宁姐了。” 君若的指尖一顿,抬眸撑起一个笑脸:“是吗……” 君雪看着茶杯中的茶叶起伏:“也是,都已经离开的人了,对了,我来这一路也听到了不少传闻,有人说你真的要嫁给庆王爷?” 人在外呆的久了,也变得越发墨迹起来,君若未答,算是默认,君雪后面的话她没有听清,只是嗅着茶叶的味道,夏宁今天一定是偷了懒,这茶叶怎么闻都没有香气。 君雪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君若开口,声音有点凉:“五姐姐,喜欢上一个人的感觉,是什么样子的?” 君雪一怔,噗嗤一声笑了:“怎么,我家小六思春了,也想要从这侯府中逃一逃?” 君若未答,君雪想了想:“大抵就是想见到他吧,哪怕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那个人怎样怎样,可是心里却偏偏无时无刻不想着他,哪怕每次见面嘴上说着嫌弃,却还是忍不住想要靠近,曾经幻想了一万个不能和他在一起的理由,却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全都被抛到脑后,还有,我想,你此刻想的那个人,就是你喜欢上的那个人吧……” 君若听着,喉间轻轻动了一下,指尖蘸着茶水在桌上抬眸扯出一个笑来:“姐姐说什么呢,若儿只是觉得,那种感觉能让姐姐放弃一切,必定很是神奇,所以想要问一下罢了。” “姐姐赶了这么久的路,也累了吧,我让玲珑带姐姐去偏房先休息,多大的事情,等你歇息好了我们再去办。” 君雪点了点头,看着君若的模样,也没有说什么,君若让玲珑将君雪带到了偏房,君若将夏宁夏依叫到跟前,轻声道:“刚才五小姐在这儿,你实在不该开口说那些。” 夏宁低下头嘟了嘟嘴巴:“奴婢知错了。” 君若摇了摇头,果然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关于静涵公主,你们还知道些什么?” 夏依垂着头没有说话,夏宁想了一会儿:“小姐,剩下的倒也没什么了,但奴婢刚才去看了下日子,今日也该是将静涵公主接回宫的日子,再过半个月,也就是公主的及笄礼。” 君若掐了掐手指,写了一张字条,托夏依送到宫中去。 君雪在宁月阁休息,也不好再去和君若说些什么,只是自己在屋中忧愁,手中捧着苏宇曾经写给自己的诗句,今日看着,却越发地刺眼和讽刺。 天色渐渐转黑,玲珑送来了晚膳,明明曾经糟糠烂菜也能吃的开心,今日看见这样的佳肴,君雪却一口也不想动。 门吱呀一声开了,君雪捏了捏自己的眉头:“我不饿,你们把这些东西收走就好,不必再送饭进来了。” 来人许久都没有动静,只听见钱钱的抽泣声渐渐酝酿开来,君雪一怔,抬头一瞧,却看见三夫人一身下人打扮站在自己的面前,喉间一动,只觉得哽了什么东西,君雪愣了好久,喉间总算发出一声声响:“娘……” 三夫人的泪水一滴滴落下来,不过一年未见,自己的女儿怎么就变成了这幅模样,当年君雪留下一封信说自己为了真爱离开,若是知道女儿会变成这样,她一定让老爷彻彻底底地去找,哪怕将整个大燕国翻个底朝天,也一定不能让女儿手这样的苦。 母女二人相见,多是寒暄了一些,君雪将苏宇的事情一一讲给三夫人听,三夫人的牙咬得紧,恨不得将这个自己从未见面的女婿抽筋剥骨,两人聊了许久,君雪猛然一问:“娘,是小妹送你进来的?” 三夫人点了点头:“是呀,今日你二娘来和为娘说了这个消息,还说让若儿去将你赶走了,你父亲对为娘下了禁足令,为娘只得向菩萨祈祷,谁知若儿的丫鬟偷偷混进来给了为娘这套衣裳。” 三夫人这般想着,又道:“自你走后,为娘专心礼佛,好久不出屋门,竟不知若儿的病好了……” 君雪想了想:“是呀,女儿也觉得,若儿如今也是大不一样了,若不是今日天色已晚,我们还是应该好好去谢谢她才好。” 三夫人向着屋外看了看:“是呀,都这个时辰了,若儿也该睡了。” * 君若走在街上,重重地打了一个喷嚏,玲珑赶紧上前:“小姐,更深露重的,咱们还是回去吧……” 君若抽了抽鼻子摇了摇头:“说了多少遍,如今是公子。” 玲珑垂着头忍不住嘟囔了一声:“小姐长得娇弱,虽是男子打扮,可怎么看都是一个男子……” 君若无语地摇了摇头,向前走的步子又大了些。 玲珑快步跟上:“小姐,你真的要帮五小姐?可是,这件事貌似与丞相府还有那个什么静涵公主都有关,我们……” “不管怎样,她是这侯府里我仅存的亲人。” 梁国候府,哪里还有她的亲人……   ☆、第二十三章 算计苏宇(一) 君若走了两步,抬头看见牌匾上落雁居三个大字,便走了进去,心中不禁有些惊奇,静涵公主明明刚刚回宫,怎么可以这般出入自由。 明明时辰已经很晚,屋内的小厮们却依旧是十分忙碌,瞧见君若来了,小厮陪着笑脸,伸手向着楼上一指:“公子,我家掌柜已经在楼上等您呢。” 君若一怔,却还是向着楼上走去,落雁居的环境还算不错,君若推门而入,玲珑被小厮拦在门外,屋内的人,独独留了一个背影给君若。 屋内的木窗看着,可以瞧见屋外的一片繁星,夏日的晚风吹过,吹起窗边女子的发丝,大红的衣裙在地上铺展开来,称着姑娘手腕中银色的酒杯,魅惑地刚刚好。 君若想,还好自己不是男子,否则,这样的景象,实在把持不住。 女子摇了摇手中的酒杯,缓缓转身。 淡漠的眉目,乖巧的唇,独那一身红衣,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女子抬眸,唇角一勾,浅浅梨涡,眸中的妖娆毒辣,却又与这面容不符,君若不禁怀疑,眼前的这个人,是传闻中的及笄之年,还是面容般的十二三岁,亦或是这双眸子带出的老练毒辣。 君若俯首请礼:“给公主殿下请安。” 静涵唇角勾了勾:“是不是好奇,君姑娘明明是送信给皇后娘娘,最后约你出来的却是本宫?” 君若听着她的声音一怔,抬首有些惊异地看着她:“你……” 静涵看着她的模样并不诧异:“本宫还想好好问问你,明明是有关本宫婚约的事情,你为什么要与母后来说。” 君若回过了些神,嘴角划开一丝弧度,笑了:“君若本是以为,君若与公主素不相识,若是一上来就和公主说公主未婚夫婿的坏话,公主多半是受不了的,可如今看着,君若和公主也算有过一面之缘。” 静涵将手中的酒放到了桌上:“本宫以为,君姑娘还要瞎眼一阵子。” “公主的声音这般清脆,君若怎敢轻易忘记,再加上,公主还救了君若一命,不是吗?” 静涵抬眸,眼神中带了些许赞赏:“本宫本以为,是因为重来,庆王爷才会选对了人。” 君若听不懂静涵公主的话,微微有些奇怪地看着她,却只看见静涵兀自笑了笑,为君若倾了一杯酒:“本宫也是无意,谁知道你家的夫人撞了人还要装慈悲送毒药,让本宫无声无息的死掉。” 君若笑了笑,又抬首看了看静涵公主的模样,没有错,既然静涵已经承认,那那日从宫中回侯府的时候,君然和四夫人的马车撞见的小乞丐应该就是她,至于她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地方,就不是君若能管得事情了。“ “既然公主愿意相信君若,那下一步公主打算怎么做?” “杀。” 语气平淡,像是饮酒一般容易,若是平常人听了,或许会被吓出一身冷汗,可君若早已是在鬼门关逛过一圈的人。 美酒触碰唇瓣:“这般简单?” 静涵抬首:“君姑娘觉得?” “步步为营,生不如死。” “好。” 夜半私语,蛇蝎绽放,繁星之下,世人只叹,最毒不过妇人心。 子夜时分,君若才从屋中走了出来,玲珑困得眼皮都要撑不起,看见自家小姐出来了,一瞬来了精神,快步随着小姐回府去,出来这般久,还望老爷不要发现才好。 君若捏着下巴想着今日静涵公主说的那些话,如今有了静涵的信任和帮忙,胜算便是更大了一些。 心下这般想着,君若身边的空气却突然冷了几分,耳边的风声呼呼的响,君若一怔,紧了紧身上的衣裳,还未开口,却是一只飞镖直直地向着她飞过来,玲珑一惊,匆忙护在君若的面前。 冰冷的飞镖顺着小丫鬟的胳膊飞过,擦出了一道血痕。 君若一怔,拉着玲珑连连向后退了几步,顷刻,几个黑衣人从天而降,将君若和玲珑团团围住,玲珑面对这样的境况竟是没有哭,只是咬着牙忍着胳膊上的痛将君若护在身后:“小姐,玲珑一定会保护您的。” 君若心下一动,看着几个黑衣人,黑衣人手中的剑一动,齐刷刷向着君若刺了过来。 突然,晚风吹过,一人从天而降,手中的剑舞的飞快,玲珑还没有看清,几个黑衣人的剑就被生生向后逼退了好几步。 今夜无月,却有繁星作陪,玲珑看着这从天而降的人,竟是有几分痴了。 一身紫衣,几分不屑,一柄宝剑,护在身前,银色的面具罩在脸上,却遮不住玲珑的视线,玲珑的心,撞得厉害。 黑衣人看了看眼前的男人,又互相看了一眼,见形势不对,齐齐离去,消失在一片夜色之中。 穆晟轩的剑回了鞘,回身看着君若,玲珑的胳膊还有些痛,身形一软,向着前面一靠,穆晟轩没有瞧见,两步走到君若的面前,独留玲珑一个踉跄,险些摔在地上。 君若一愣,看着眼前的人:“你怎么来了?刚才有没有伤到?” 穆晟轩瞧着她的模样,知道她是没事,唇角忍不住勾了勾:“怎么,关心我?” 君若赏了他一个白眼,玲珑抿了抿唇角,轻轻唤了一声:“小姐……” 君若赶忙走到玲珑的身边帮她瞧着伤口,手掌和牙齿并用,从自己的身上撕下了一块布来勉强给玲珑包扎上。 穆晟轩看着黑衣人逃走的方向:“以后不要这么晚出门,今天还好我跟在后面,若是……” “你跟在后面?” 穆晟轩的眉毛一挑,身子向前倾了倾,唇角碰触君若的耳侧,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还不是因为太想本王的未婚妻。” 君若的脸颊一红,给玲珑打了最后的一个结:“今天的事情,是我疏忽了,我以为她们已经给我安排了婚约,便不会想这么快除掉我,怎知道,她们真的这么狠心……” 穆晟轩看着君若的模样,心中不禁有些心疼,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好了,时辰也不早了,早些睡吧,你总是想这么多的事,对身子不好。” 君若点了点头,却还是若有所思的模样,玲珑看着两人的模样,忍不住向后退了退……   ☆、第二十四章 算计苏宇(二) 君若伸手拍开穆晟轩的手掌,向着侯府的方向走去。 穆晟轩看着她的背影,眉眼弯了弯,玲珑偏头,又看了穆晟轩一眼,咬了咬下唇,小跑着追了上去。 君若的步子又快了几分,耳边仿佛又想起了君雪的话,喜欢那个人的话,曾经幻想了一万个不能和他在一起的理由,却在看见他的那一刻全都被跑到脑后…… 晚风习习,君若摇了摇头,一万个不够,想两万个好了! 玲珑追上了君若的步子,君若偏头,刚好瞧见小丫鬟胳膊上的伤痕,心中不禁有几分心疼,君若的眸子向前,瞧着漫天的繁星,既然你们送给我一份这么大的礼物,那我也回敬你们一份好了。 * 夏日一天天的过,京城的日子越发燥热起来,苏宇瞧着新做好的衣裳,心中的欢喜更胜,听闻静涵公主从邯郸寺回到了京都,自己成为驸马的日子,也是越来越近了。 自己从小饱读诗书,不就是等的这一天。 苏宇这般想着,心情大好,却是门前的小厮来报:“老爷,外面有个女子求见。” 苏宇的眼中不禁闪过几点鄙夷:“又是那个村姑?不是说了我不见吗?” “老爷,这次是为打扮得体的小姐,小的瞧着,应该是个未出嫁的大家闺秀,说是有一桩一年前的旧事,要与您谈谈,还说不方便从前门进来……” 小厮撇了撇嘴巴,这样的事情,实在是说着别扭,老爷怎么说也是快要做驸马爷的人,这般和她人私会,着实让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不齿。 苏宇一怔,唇角一动,将一年前三个字又念了一遍,咬了咬牙:“不见!” 该死的,那个女人不是说自己家没落了吗? 小厮又拱了拱手:“那人还说,当年的契约还在她的手中……” 苏宇狠狠地咬了咬牙,衣袖一摆,坐在了座椅上,声音压了两分的火:“让她进来。” 小厮答了一声诺,苏宇坐在椅子上独自磨牙,不久,一个女子缓缓入内,身后没有丫鬟作陪,女子眉目清秀,唯有额头还有些许的青肿,这般面容,不是君家的三小姐君湘又是何人。 也委实是苦了她,君若前阵子打的伤刚好了一些,如今又要来处理自己原来挖下的烂摊子。 君湘挑眉,鄙夷地看着坐上的苏宇:“哟,苏公子还真是今时不同往日,说好了不再回京,这才一年的时光,你不光回到了京城,还即将要坐上驸马爷的位子,还真是恭喜恭喜。” 苏宇的眼眸冷冷扫过君湘,曾经,她是他的金主,他对她毕恭毕敬,如今,他苏宇也是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了,又有何惧? “不敢,不过如今我和你的那位妹妹也没有什么关系了,听她说你们家已然落魄,我们之间的契约,也应该不算数了吧。” 苏宇冷哼了一声,看都不想看君湘一眼。 君湘看着坐上的苏宇只觉得好笑,不过是上了一根枝桠,还真把自己当凤凰了! 君湘的手指一夹,从怀中取出一张字条来:“苏宇,当年咱可是白纸黑字写的清楚明白,我制造机会让你们偶遇,你想尽办法让她对你动心,之后你拿着三百两,能滚多远滚多远,只要不再回到京城就好,可是,如今,你整个人风风光光地回来了还不算,还把我五妹妹一起带回来了,若不是昨日里我的丫鬟眼尖,我现在还不知道她已经住进了府中,你说,这笔账,我们是不是要好好算一算。” 苏宇不耐烦地抬起了头:“如今本官状元也考了,驸马爷封了,自古官商无朋友,你说下你家府邸在哪里,本官哪天找些人去把那个疯婆子赶走,咱们两不相欠,可好?” 君湘好笑的看着苏宇,真是愚昧! 君湘被苏宇气的说不出话来,偏偏苏宇还觉得自己的话很有道理,继续开口道:“还有,那三百两银子,等本官做了驸马之后,一定会连本带利地还给你们家。” 君湘扶额,还未说话,却是听见门啪的一声被推开了,苏宇不耐烦地抬头:“不是说了本官在见客,怎么也不通报一声……你是谁?” 苏宇看着门前的人一愣,君湘更是吓得身子一个踉跄,险些又摔倒在地,自己明明让丫鬟在外面守着,这两个人,怎么就神不知鬼不觉的进来了! 门前站着的,正是静涵公主和君若,两人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婢女,都微微有些惊异。 静涵公主的眸子眨了眨,像个还未长大的孩子,唇角一动,猛地发出一个啊字。 静涵的头轻偏,看着旁边一个年纪稍长的婢女:“沫儿姑姑,这就是苏宇哥哥吗?” 苏宇一怔,定眼一看,这才发现那位婢女正是皇后娘娘身边的沫儿姑姑,苏宇一愣,匆忙从座椅上滚了下来,两步走到静涵和君若面前:“你……你……你是……” 沫儿看着苏宇的模样,又看了看屋中的君湘,微微有几分尴尬,今日君六小姐来宫中找皇后娘娘玩耍,正好碰见了静涵公主,两人一见如故,本是说笑,不知怎的就谈到了静涵公主的这位夫婿,静涵这才想起自己从未见过苏宇,吵着闹着要来看,皇后拿她没辙,只得让沫儿跟着一起来。 公主和六小姐年纪小,天性顽皮,非要悄悄地来看,也不许下人通报,可是,怎么就撞见了这么尴尬的画面。 沫儿清了清嗓子,脸颊上还是强扯出一个笑意:“公主殿下,这就是苏宇。” 苏宇一惊,险些真的摔倒在地上,君若瞧着苏宇的模样,皱着眉头摇了摇头,五姐姐怎会看上这样的男子。 静涵单纯地点了点头,伸手指了指君湘:“那,这个女人又是谁?”   ☆、第二十五章 算计苏宇(三) 苏宇反应了过来,笑着请礼:“微臣苏宇,叩见静涵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公主大驾光临,怎么不先通知一声,让微臣好好准备准备……” 静涵不理他,唇角一嘟,指着苏宇身后的君湘:“她是谁?” 苏宇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公主,她是微臣今日刚找来的丫鬟。” 君若冷哼,还真是睁眼说瞎话,君湘的手掌攥紧,完了。 君若上前一步,看着君湘的模样,详做惊异地模样:“三姐姐,你什么时候来做丫鬟了?” 苏宇一怔,彻底没了说辞,苏宇又瞧了君若两眼,眼前的姑娘衣着得体,显然不是公主的丫鬟…… 静涵看着君若:“若儿妹妹,你认识她?” 君若上前,拉着君湘的手向着静涵走了两步,眉眼弯弯的笑:“怎会不认识,公主,来,若儿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梁国候府的三小姐,我的三姐,君湘。” 梁国候府!苏宇只觉眼前一黑,咣当一声,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明明是落魄大户家的小姐,明明是家道中落的商人…… 若君湘是梁国侯府的三小姐,那君雪就是…… 可惜静涵没有给素宇思索的时间,静涵公主搅了搅自己的手指,抬眸看着莫儿:“姑姑,梁侯府的小姐为什么要给苏宇哥哥做丫鬟呀?” 沫儿的脸色微微有些难看,明明是皇上和皇后选好的夫婿,如今出了这么大的问题,她一定要向皇后好好的说一下。 君若抬眸,也是好奇的看着君湘:“姐姐,若儿记得你身上的伤刚刚好,跑到苏府来做什么?” 沫儿向着静涵和君若笑笑:“公主,六小姐,是老奴让苏状元叫三小姐来说些要紧事,这样,这里离梁国侯府也不算远,公主好不容易出宫一回,要不你们去梁国侯府看看?” 君若上前一步,走到了苏宇的身侧瞧着:“沫儿姑姑,明明今天大家就是说好了随着公主一起来看苏状元的,您怎么又有了要紧事?” 沫儿陪着笑,还未说话,却是君若又捏了捏下巴瞧着静涵:“要是没看见三姐姐我倒是还没有想起来,总是听着你们叫这位未来的驸马苏状元苏状元的,还不知道,苏状元的大名是?” 静涵在一边瞧着接话:“本宫不是说了,是苏宇哥哥……” 明明是稚嫩温柔的声音,却听得在场的几位脊背发凉。 君若捂了唇角,又抬头看了苏宇一眼:“公主,有桩大事,若儿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两个小姑娘一唱一和,演了一出好戏,苏宇不敢说话,只是在一旁听着,只希望这样的对话能够早些结束…… * 梁国侯府之内,君旭阳看着眼前的战报,心中大喜,手中的毛笔刚刚拿起,小厮来报,说是静涵公主来了。 君旭阳的眉心一皱,想了一阵,才知道小厮口中的静涵公主究竟是何人:“好好的一个道馆公主,不好好的在皇宫里面呆着看繁华景象,跑到我梁国侯府做什么?” 话虽是这般嘟囔着,可基本的礼仪还是要有的。 君旭阳出了书房迎接,怎知他刚坐到大厅的座位上,就看见君若和君湘走了进来,前头还带着一个模样稚嫩衣着华丽的女子,想来就是这两日宫中传的最盛的静涵公主了。 静涵微微请礼,乖巧一笑:“舅舅。” 君旭阳虽然看不出这里的状况,却还是陪着笑意:“这几日事情太多,还没有来得及进宫去给公主道喜,是本侯疏忽了。” 静涵笑笑:“舅舅,今天静涵来,是给您带了一个人来。” 静涵看着君旭阳眼中的好奇,拍了拍手掌,几个小厮便将苏宇压了上来,君旭阳虽然刚刚回京,可上朝的时候也见过这个人们口中一步登天的白衣秀才,自然也知道他是静涵的未婚夫婿,可是如今这样的方式相见? 君旭阳有些摸不着头脑:“公主这是?” “还请舅舅稍等片刻。” 话音刚落,君雪踏入大厅,君旭阳本是有些茫然,却在君雪渐渐走近的时候眉头狠狠一皱,君旭阳的心头一疼,毕竟是亲生的女儿,一年未见,变成了这般模样,他也很是心疼,可是这样的结局,又能怪谁呢? 君旭阳厉声道:“你来做什么?” 苏宇抬头,瞧见君雪进来,手掌狠狠地攥成拳头,恨不得现在就有人一刀杀了自己。 君雪看到苏宇也是一愣,噗通一下跪在地上:“父亲,女儿知错了。” 君旭阳偏过头去看着静涵,声音中有几分清冷:“公主,本侯不知您今日来我侯府何事,不过,这些事情是我侯府的家事,还望公主让本侯自己解决。” 说罢,君旭阳的眸子又扫到了君若的身上,莫非,这件事又和她有关? 静涵浅浅一笑,声音依旧甜美可爱:“舅舅,静涵虽是养在道馆,可也知道不该插手别人的家事,可是,舅舅也该认得这跪着的男人,若是这件事情和他有关,是不是也和静涵有关呢?” 话语间,谢燕带着三夫人四夫人还有君澜来到了大厅,瞧着眼前的景象一愣,又看着台上君旭阳的一张苦瓜脸,谢燕看了看君若,开口道:“若儿,为娘不是和你说了,你父亲政事繁忙,不要总是拿些小事烦他!” 静涵瞧着谢燕的模样:“二夫人,不是若儿妹妹有事,是静涵有事要让舅舅主持公道。” 谢燕这才看见站在君若身边的静涵,谢燕咬了咬牙,算是咽下了这口气,上前坐到了君旭阳的身边。 君旭阳冷哼了一声:“本侯不知,这件事情到底和公主和苏状元有什么关系?” 静涵转身,瞧着跪在地上的君雪:“这件事,还要由五小姐和大家讲了。” 君雪抬头,看着苏宇的模样,咬了咬牙,终是将自己这一年来遇见的事情一字一顿的讲给在座的人听,三夫人心疼的直擦眼泪,苏宇的头始终深深地低着,不敢说出一句话。 君湘的手心都是汗,抬头瞧着君澜,君澜的眉头皱着,只盯着说话的君雪看。 大厅内的气氛变得诡异,君旭阳的拳头快要被握碎,为了一个这般的男人,原来,自己曾经喜欢的女儿仅仅是为了一个男人,竟做出这样的事情…… 君雪刚刚说到自己舍弃身份,和苏宇私奔之时,苏宇猛地磕头,苏宇的头一下下撞击在地面上,发出咚咚咚的响声:“侯爷,小的,小的有苦衷呀!” 不能再让君雪说下去了!后面的话,不过是增加侯爷在自己的身上剜下的刀子罢了。 君雪的心凉了,冷冷地看着那个跪在地上的男人:“苏宇,我为你舍弃小姐身份,为你舍弃家中父母,为你照顾家中老母,而你却弃我不顾,独自飞黄腾达,你说,你哪里冤枉,你哪里有苦衷!” 苏宇咬了咬牙,手脚被小厮控制着动弹不得,只能将头转向了君湘:“小的承认,小的是负了五小姐,可是,小的当初在京城走投无路,是这位小姐说,给我安排机会和偶遇,只要能让五小姐爱上我跟我走,就给我三百两银子……” “你……你胡说!” 君若浅笑:“三姐姐,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你能说一下,为什么今天若儿和公主去苏府的时候,你会出现在苏府之内吗?” “那明明是那个丫鬟说……”君湘一怔,眸子猛地瞪得老大,静静瞧着眼前的君若,对呀,那个丫鬟,那个告诉自己君雪回来的丫鬟,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君若布好的一场局,不过是在等着自己上钩罢了。 君湘慌张地伸出手指指着座上的君澜:“是她,是二姐教我这么做的,我说我喜欢林丞相的公子林慕,二姐就给我出了这样的一个主意,是二姐说只要让君雪喜欢上了别人我就有机会了,是二姐说的。”   ☆、第二十六章 算计苏宇(四) 君澜听了,匆忙从座上走了下来,跟着君湘跪在地上:“是,父亲,这件事情是女儿交给三妹妹的,三妹妹犯下这样的错误,本就是女儿平日里没有好好的教导她,如今因为让五妹妹受了这么多的苦,父亲要是想罚的话,就罚我吧。” 君若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以退为进,真是一步好棋。 静涵退到君若的身边,耳语道:“你们家的这几个女人,还真是热闹。” 君若冷哼了一声:“好好看戏便是了。” 君旭阳看了许久的戏,冷冷开口:“澜儿,你还真是好欺负,她犯下了这么大的事情,一推给你你就接着?你这般善良,为父看,有人倒是未必领你的情!” 君旭阳的眼眸又偏向了君湘,君湘听了君旭阳的话一怔,抬手向着君旭阳狠狠地摆了摆手:“不是的,爹爹,真的是!真的是二姐姐……” “陷害姐妹,推卸责任,这就是这些年你学会的?” 君澜叩首:“父亲,三妹妹也是因为被爱蒙蔽了眼睛,才会做出这般不理智的事情,还请父亲饶了三妹妹这次……” 君湘一怔,定定看着君澜:“二姐,你原来可不是这么说的!你怎么!” “够了!”君旭阳吼了一声:“爱?你才多大,你懂什么是爱吗?今天这件事,谁求情也没有用!” 四夫人从台上走下来,噗通一声也跪在地上,声音中带了几分哽咽:“侯爷,您也说了,湘儿还小,做事冲动了些,她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妾身定会狠狠地责罚她,可是湘儿如今身上还带着伤,再加上然儿那个样子,若是湘儿再出了什么事情,您让妾身可怎么办呀!” 君旭阳咬了咬牙:“你好好瞧瞧你带出来的女儿!” 四夫人的头垂着:“老爷说的没错,是妾身教导不周,可是最近侯府里出了这么多的事情,若是再加上一个,不是让外人看了笑话,当年君雪出事的时候便是匆匆处理,如今若是非要将这一道旧疤狠狠撕裂放在众人面前,不过是徒增他人饭后的笑料罢了。” 君旭阳抽了抽嘴角:“那你说该怎么办?” 四夫人拱了拱手:“妾身瞧着,这件事情还是不要声张,小心处理了的妥当。” 谢燕在一旁应和:“是呀,妾身也这般觉得。” 三夫人垂首瞧着跪在地上的君雪,想要说些什么,却还是压了下去,三夫人本就性子软,再加上这一年来一直吃斋念佛,不理君旭阳,如今,连个为自己女儿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君旭阳低头敲了敲跪在地上的君雪,冷哼了一声:“不过小小勾引,就跟着外面的野汉子跑了,这样的事情,也是让你长了一个见识!” 君雪伏地,一言不发。 君旭阳又看了看静涵,姑娘的脸颊依旧是刚才稚嫩的模样,眼眸中的纯真看似毫无心机:“舅舅,这件事情归根结底还是你们的家事,只要父皇取消了静涵和苏宇的婚约,剩下的事情,静涵不会多说的。” 说罢,静涵又回头给了沫儿一个大大的微笑:“沫儿姑姑,你说是吧?” 沫儿的脸色有些难看,却还是应和了两句,皇上钦点的婚约,哪里是那么好取消的,可是,如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又怎能任由苏宇成为未来的驸马爷,皇后娘娘这边的事情,又是多出来了不少! 静涵又瞧了瞧周围人的模样,最终定在四夫人的身上,唇角轻勾,那袋糕点被她扔了,那下一袋又会送到谁的手里呢? 静涵笑了笑,向着君旭阳拱了拱手:“舅舅,这件事情静涵也是无意中发现的,可惜静涵实在是年幼慌张,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便只能这般交由舅舅来处理了,还望舅舅见谅,剩下的事情,毕竟是舅舅的家事,静涵也不好插手,便先回宫中去了。” 君旭阳点了点头,托了人送静涵回宫。 君旭阳看着地上的人,狠狠地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咬牙切齿:“你说说!为父该拿你们怎么办!” 君湘依旧哭哭啼啼,哭的君旭阳头疼,君若看着自己导演的这一出好戏,轻轻拱手:“父亲,依女儿看,五姐姐不过是年轻时眼拙犯了错,苦也受了,心也伤了,如今也该让她回家了,至于五姐姐和林家公子的婚约……” 君旭阳看着君雪冷哼了一声:“她一声不吭的失踪了一年,如今回来了还想继续婚约,也得人家同意才行,林家早已不承认这桩婚事了!” 君若赶忙推了推君雪,君雪一愣,也回过神来:“罪女谢父亲收留之恩!” 君旭阳偏过头去,三夫人激动的红了眼眶,君旭阳这般说,便是准了君雪回家来住了。 君若继续道:“苏宇犯了这般的事情,静涵公主回去了,圣上自然也不会饶了他,可是这样的事情毕竟不怎么光彩,想来圣上也不会宣扬,父亲只要将苏宇关押起来,过两天随便找个理由弹劾一下,圣上自然会顺水推舟,将这件事情尽早完结……” 苏宇的身子颤了颤,看了看君湘和君若,终是一个反驳的字也没有说出来。 君旭阳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苏宇,点了点头:“这个办法倒是不错。” 苏宇知道自己犯下了多大的错误,君若说出这样的话语,已经是从轻处理,他怎还敢奢望:“谢侯爷……” 君旭阳一想起就是因为眼前的这个的这个男子,使得自己那般喜欢的女儿受了这么多的苦,就实在懒得在看她一眼,若是圣上判的轻了,他也定会狠狠地参他一本。 君旭阳的表情全都落到了君若的眼中,君若的眉眼动了动:“至于姐姐……” 谢燕盯着跪在地上的君澜,四夫人的额头渗出了汗珠,君旭阳的眼眸转到君若的身上,似乎对她要说的话很感兴趣,屋内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唯有君若不急不燥:“女儿年幼,还请父亲定夺。” 君旭阳垂首看着自己的女儿,嘴角抽搐了一下:“呵,你倒是推得干净,若儿,为父倒是觉得,你越来越像你娘了。” 谢燕的手掌抖了一下,紧紧盯着跪在地上的君若瞧,君若不言,却也能感受到那眼神之中浓浓的恨意。 君旭阳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君湘,又看了看一旁红了眼眶的四夫人:“禁足一年,好好想想你自己做的事情!” 君湘早已哭成了泪人,只剩下一个劲地点头:“是,是……” 君旭阳偏头看着坐在身侧的谢燕,谢燕早已收了眼光,现在的她,担忧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人,仿佛一副慈母的模样,声音里还带了几分憔悴:“侯爷……”   ☆、第二十七章 玉佩悬案(一) 君旭阳本想释放的火气瞬间减了一半:“好了,这件事情虽是和你没什么直接的关系,可是终究是侯府里面出来的事,本侯每天要处理公务,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管这么的家事,本侯将一切交给你,不是想看到这样的结局!” 谢燕点头称是,唯唯诺诺。 四夫人的头狠狠地磕在地上,发出一声声的声响:“妾身替女儿谢过侯爷。“ 君旭阳冷哼了一声:“罢了,这件事情便进行到这里吧,本侯也不想谈了。” 君旭阳起了身,向着门外走去,四夫人的头依旧撞在地上,咚咚咚的声音听得人害怕,君旭阳却是理都未理,君旭阳的左脚踏出了门槛,忽的想起了什么,停在原地:“若儿。” “女儿在。” “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直接和为父说就好,不必将公主请来演这么一出戏!” 君若的眼中一毒,还未来得及说话,君旭阳却是几步走开了,君若的头垂的低了些,还真是不给面子呢,非要当着这么多的人吗? 直接说的时候,君旭阳有做过什么吗? 这般想着,君若的唇角不经意之间划过一丝嘲讽的笑意,四夫人的头还撞在地上,谢燕不耐烦地抽了抽嘴角:“好了,侯爷都走了,妹妹你也不必做这样的无用功了。” 四夫人抽了抽鼻子,抬起了脸来,额头早已一片青紫,模样十分狼狈,谢燕挥了挥手:“好了,快点带君湘回去吧。” 四夫人答了一声是,伸手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拉着君湘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 君若侧目,看着跪在自己身边的君澜,心下一狠,这个女子,不得不防,不得不治,可是,真的需要自己亲自动手吗? 三夫人满心欢喜,请了礼带着君雪回了自己的住处,君若也回了宁月阁去,一场好戏,终是落幕,君若早早命玲珑为自己换了衣裳,好好的睡了一觉。 可惜,经历了那些事情,君若再也不能睡一个安稳觉了,屋外的公鸡鸣了三声,天不过蒙蒙亮时,君若就已起了,玲珑还在偏房睡着,倒是夏依听了动静,前来服侍。 屋外窸窣声响,莫说此刻尚早,就算是君宁死的时候,也不见宁月阁的门外这般热闹,君若不禁有些好奇地开口:“外面出了什么事情?” 夏依的声音冷冰冰的:“奴婢听说,林家大公子今天下了早朝会和侯爷一起回来。” 君若点了点头,向着窗外看了看,一年未见,这个丞相府的大公子,还是这么的受欢迎,可惜了他那一张冰山脸,怕是不会给这些看热闹的女子一个笑颜。 夏依依旧为热闹梳妆,仿佛对其他的事情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 君若这边正是无趣,却是一个丫鬟递上一张字条,君若摊开一看,上面是君雪的字迹:“林慕至,家父唤我前往。” 君若眉心一动,浅笑着对丫鬟说:“你且回去告诉你家小姐,无需躲藏,迎接便好。” 明明是这般丢面子的事情,君旭阳怎会傻到命君雪去见。 丫鬟点头称是,退了出去,君若看了看铜镜中的姑娘:“不必花太浓的妆,还有一场局要救。” 夏依未言,只是继续手中的动作,君若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眸,动了动。 夏依为君若上好了妆,出去为君若催早食的功夫,玲珑快步走了进来,眉眼中还带着两分笑意:“小姐小姐,太子来了!” 君若看着玲珑的模样摇了摇头:“玲珑,你家小姐我身负婚约,太子怎样,与我无关。” 玲珑的眸子微微垂了垂,可是,明明身负婚约,小姐和那个人…… 玲珑撇了撇唇,又抬起了头看着君若:“小姐,话虽是这般说,奴婢可是听说,二小姐早早就过去了,小姐不去迎接,也是显得咱们没有礼数了。” 玲珑笑着,还未等君若开口,伸手又把君若按在了座位上:“好了好了,小姐,皇上赐给你的那枚玉佩呢?咱们带着玉佩去看看热闹。” 君若看着玲珑的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这次君旭阳下朝是带了不少人物回来。 “在桌上那个紫色的盒子里。” 玲珑得了令,蹦蹦哒哒地去拿玉佩,小丫鬟的开了盒子却是一愣:“小姐,玉佩不在这里面呀。” 君若抬眼一瞧,接过玲珑递来的盒子仔细瞧了瞧:“我明明就放到这里面的。” 玲珑的眉头跟着皱了起来:“小姐,咱们屋子里,不会出贼了吧?” 君若还未答,刚好夏依从外面走进来,玲珑上上下下地将夏依打量了遍,夏依的眼眉都没有抬一下,径直将早食端到了君若的面前。 玲珑捏着下巴又看了夏依几眼:“夏依,皇上赐给小姐的那枚玉佩,你看见了吗?” 夏依手中的动作没有停:“没有。”冰冰冷冷,不带感情。 玲珑的眉头皱的更狠,死死地盯着夏依瞧,君若拿起了碗筷:“好了,找不到就不要找了,不过是一枚玉佩。” “那怎么行,那可是圣上赐给小姐的玉佩,更何况,他们说,那是咱们大燕国皇后的标志!” “玲珑!”君若抬首,皱着眉头看着玲珑:“我说过了,我已经与庆王爷有了婚约,这样的话,我不希望再听到第二遍!” 玲珑抿了抿唇角垂下了头:“是。” 玲珑垂着头,却还是偶尔抬起偷偷瞥着眼前忙活的夏依,自从这个姑娘来了小姐这里,就一直是这样冷冰冰的模样,怎么看都觉得有问题,现在玉佩又丢了,玲珑的手指摆弄了几下,没有说话。   ☆、第二十八章 玉佩悬案(二) 清晨的鸟儿叽叽喳喳,边塞战事大胜,君旭阳早早就去上了朝,下朝之时心中高兴,更是邀了几个年轻人一起回府上来喝茶,听闻这般的消息,丫鬟们兴奋的声音快要盖住了清晨的鸟儿。 当今朝廷,论青年才俊,帅气威武,侯爷邀的这几位,都是数一数二的。 林大丞相家的林慕林城两位公子,一个沉默少言,一个好事爱说,却皆是随了丞相夫人的一副好皮囊。 韩大将军家的独子韩昌义,洒脱豪放,却是粗中有细,一双眉目大而有神,阳刚之气,不知曾赚了多少尖叫。 而皇城里的太子殿下和三皇子殿下,更是不必多说。 君旭阳的心情大好,请诸位公子一起到府中一聚。 君澜端着膳食进了门,笑盈盈的将美食摆在诸位的桌子上,又转而看着君旭阳:“娘亲听说爹爹今晨早早就进了宫,连早食都未来得及用,特命小女来为爹爹送饭,正巧着听闻诸位公子也在,小女便多做了一些。” 君澜端庄得体,落落大方,君旭阳瞧着她,笑着点了点头:“既是小女送了东西过来,还望各位不嫌弃,随便食用些,就像在自己府中一般便好。” 君澜浅笑,眼眸瞥了瞥上座的太子殿下,太子的眸子轻眯,也是盯着君澜看,君澜微微低下头,竟是有几分红了脸颊的模样。 各位开口,不过是战事大胜之事,甚是欢喜,君澜在一旁坐着也不离去,浅笑胎膜间,早已压住了所有丫鬟的光彩,服侍的丫鬟心中多有丧气,却还是动作妩媚,俯身倒茶。 按理来说,穆念琛是京城里出了名的纨绔皇子,平常自当调笑丫鬟们两句,可今天却像是中了邪一般,不和丫鬟说话,也不怎么接在座的话茬,只是偶尔看着门口,叹上一口气,倒是有几分多愁善感的模样。 几旬话过,丫鬟们碎了芳心,众位杯中之酒几次落空,太子殿下缓缓开口:“舅舅,本宫听说,雪儿表妹回来了。“ 一言罢,君旭阳的酒杯一歪,险些洒出了酒来,林城和韩昌义齐齐偏头盯着林慕,却见林慕神情未变,依旧淡定的吃自己的菜。 君旭阳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是啊,本是随了师父去学习,一年归满,便也回来了,只怪那师父鬼怪的很,竟是连招呼都没使小五打一个,害我们担心了这么久。” 君旭阳的笑假的很,林城看着他尴尬的模样,连忙接话道:“原来是随了师父去学习,这些年的传言真是不少,家父可是问了许久……” 韩昌义咳嗽了一声,林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利索的闭上了嘴巴。 话音落,屋内的视线全都落在了林慕的身上,毕竟,五小姐和林大公子的这桩婚事,在侯府还是人人皆知的。” 屋内的气氛有些尴尬,韩昌义猛地挑眉笑了一声,独自打破这般尴尬的局面,开口道:“不过是和师父出门学了一年,有什么好谈论的,太子爷最近不是也刚刚多了一个妹妹,听闻也是自小就跟在道馆里面学习的。” 太子的眸子一动,唇角抽了一下,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拿起了酒杯,喉间发出了一个嗯字。 林城点了点头:“这倒也是,要我说,侯爷就是好福气,生了这般多的好姑娘,可惜了没有我林城的份。” 韩昌义笑笑:“林城,在侯爷面前这般说,小心侯爷封了你的嘴巴。” 君旭阳不禁哈哈大笑:“都说了今儿个没有辈分大小,不过高兴,一起来府中一聚。” “话虽是这么说,二小姐还在这里坐着,也就是林城这个喝了几杯酒的在这里胡乱言语。要不,林城你干脆和二小姐坐到一起算了!” 林城的眸子瞥了瞥坐在一边的君澜,又抬眼看了看座上的太子,略有深意的笑了笑:“那可不行,人家姑娘心可不在我这儿……” 君澜听着话,微微垂下头,脸颊带了几分滚烫,君旭阳自是知道林城的意思,脸色微微有几分难看,只是用余光看了看身侧品茶的太子殿下。 林城接着话音:“侯爷,其实我最好奇的,还是您家的六小姐,听闻百花宴上,六小姐一曲倾城,一舞倾国,想来侯府的几位小姐我都打过照面,倒是对这位六小姐知之甚少。” 君旭阳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韩昌义不禁扶额,忙插嘴道:“好了好了,你的一张嘴,碎的都快成纸片了,我家的老妈子都没你这么能说。” 韩昌义再看林慕,只是瞧着眼前的桌子,像是没有自己的事情一般,倒是把林城的烂摊子全都推给了自己。 君旭阳开口,刚想说什么,却是小厮上前来报,说是君雪和君若来了,君旭阳狠狠地咬了咬牙,真是不想什么来什么。 怎知林城却是来了兴趣,手掌托着下巴瞧着眼前的小厮,笑着开了口:“倒真是巧,我刚说想见,六小姐就给了我这么个眼福。” 韩昌义偏头,微微有些担忧的看着林慕,毕竟,君雪和他。 君旭阳的眼也转到了林慕的身上,可林慕的神情都没有变了半分,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和自己没有关系。 穆念琛握着酒杯的手掌轻轻抖了抖,仰头将一杯烈酒倒进自己的喉咙,好久没有看见那个凶女人,竟还是有点想了。原来的那个赌,还没有真正到兑现的时候。 门缓缓推开,君若和君雪进了大厅,瞧着坐在大厅内的诸位请了礼,君雪的面子上还有些尴尬,只是这般站着,头也不敢抬起来。 君若便是大大方方地站着,外加打量着眼前的诸位。 君澜最先开了口,走到了君雪的面前,笑盈盈的模样:“两位妹妹也来了?刚好早食我托丫鬟多做了不少,两位妹妹饿了没,来,坐这边一起吃吧。” 丝毫没给君雪反应的时间,君澜拉着君雪就像一旁走去。 林慕的眉眼未抬,君雪瞧着他的模样,无声的在心中叹了口气,毕竟,自己对不起他。 林城在一旁看着热闹,顺便挑了挑眉目,仔细端详了两眼君雪身边的这位。 君若偏眸,恰好对上林城的眸子,林城在丞相府的时候骄纵惯了,一直都是口无遮拦的模样,看着君若瞧着他,唇角不禁一勾:“听闻六小姐百花宴上一曲倾城,一舞倾国,只可惜我林城没那个福气,若是往后有机会,还望六小姐圆了我这么个愿望。” 君若瞧着眼前的男子,眼眉跟着挑了挑:“林公子真是抱歉,若儿不才,坐不上舞女的位子,但倒是可以花些银两帮林公子请上一个。” 林城的脸色一黑,穆念琛却是扑哧一下笑出了声来,伸手拍在林城的肩膀上:“林公子,还不快谢谢六小姐。” 林城咬了咬牙瞧着穆念琛:“你刚才脸黑的像包公,现在一看见姑娘进来就转了模样,还好意思说我。” 穆念琛也未理,只是兀自笑着。 小厮又上前来,说是四夫人送了膳食过来,太子瞧着君旭阳笑了笑:“父皇原来总说让本宫来舅舅这里瞧瞧,本宫从前还是不懂,今晨一瞧,光是这管家的本事,就值得本宫好好品味。” 君旭阳挥手命小厮去叫四夫人进来:“太子殿下便莫要寒碜老臣了。” 许久没有参加这样的宴席,君雪还是多有尴尬,君澜还特意给她安排了一个好位置,一抬眼就能瞧见林慕的模样,弄得君雪不敢抬头。 林慕察觉到了君雪的目光,微微抬首,摇了摇手中的酒杯,勾唇向着姑娘笑笑。 君雪抿了抿嘴角,也向他晃了晃酒杯,算是回敬。 四夫人进了大厅,对着在座的各位行礼,四夫人的身后还带了一个小丫鬟,手里不知捧了什么东西。 小丫鬟行了礼,几步走到了君澜的面前,君澜一怔,低声道:“红儿,你怎么来了?” 被唤做红儿的丫鬟伸出了手掌,将手中的一个小盒子交到了君澜的手中:“小姐今日为了老爷忙碌,东西都忘了带,正巧被奴婢们瞧见了,便给小姐送来。” 忘了东西?君澜的眼中多了几分疑惑,再看众人的眼光都被四夫人吸引了去,伸手打开了手中的盒子。 啪地一声,君澜将手中的盒子狠狠地合上了,声响引了不少的目光,君旭阳的眼眸也偏了过来:“澜儿,怎么了?” “没事,刚才落了只虫子,女儿被吓到了。” 林城笑笑,还没开口,却是红儿接了话茬:“小姐,是奴婢拿错了盒子吗?” 红儿的声音不大,但在这样的时候却显得格外的刺耳,四夫人抬腕,嗅着茶杯中的香味,清晨的茶,果然不容易凉。 林城不禁来了好奇:“什么样的盒子,竟然还装了虫子?我来瞧瞧。” 君澜向着林城摆了摆手,额头出了几滴汗珠,这样的动作反而让林城多了几分好奇,步子又快了些。 君澜的脸上一瞬陪了笑,转眸看着君若,君若眼眸一动,她又想做什么? 君澜刚欲开口,手中的盒子就被林城抢了去君旭阳的眉头微微皱着,显然对林城的行为十分不满。 林城未理,张大了嘴巴发出了一个啊字,随后又挑了挑眉毛看着座上的太子殿下:“我说太子殿下最近怎么面露桃花,原来是被圣上指了个绝世的美人。” 君澜咬了咬牙,赶忙站起了身子陪着笑:“林公子,这玉佩不是我的…这…” 林城笑着像君澜摆了摆手,太子和君澜的事情,他们往日就是多有调笑,至于死的那个君宁,也不过是他们酒肉时间里嘲笑的傻女人。 “二小姐怎还害羞了,哪怕别人不知,我可是知道,谁得了这盒子里的玉佩,差不多就是圣上给太子选定的太子妃了。” 说罢,林城又仔细端详了一阵:“平日里圣上藏的好,总是不让我看,今天真是得了机会,在君府看了过瘾。” 屋内几个参加过百花宴的人神情迥异,君旭阳的眉头一皱,看着君澜尴尬的模样,谢燕以为圣上既然定了君若和庆王爷的婚事,玉佩这样的事情便不值得一提,也就没和君旭阳说。 君旭阳想开口,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只能任凭林城打量着玉佩看。 君澜的脸颊烫的要命,只觉得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君澜一咬牙,赶忙上前,噗通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太子殿下,许是丫鬟弄错了,臣女真的不知这玉佩怎会…” 林城一愣,拿着玉佩的手指僵在了原地:“怎么,这里面还有故事?” 穆念琛的眸间一深,盯着林城手中的玉佩:“这枚玉佩,百花宴上,父皇赏给了君家六小姐。”   ☆、第二十九章 玉佩悬案(三) 穆念琛的喉间一动,原来是自己疏忽,没想到,父皇还存了这样的一份心,怪不得那日皇兄要将自己支开,怪不得…… 穆念琛的眸子垂下,心头猛的痛了一下。 随即不过苦笑,不就是几百两的银子,大不了不要了。 林城听了穆念琛的话一愣,只觉得手中的玉佩烫手的很,牙齿咬了咬舌头,真是不该多这么一句嘴巴,韩昌义看着他无奈的摇了摇头,真是拿他没有办法,早就说他会坏在自己的这一张嘴上! 小丫鬟红儿的眼眸转了转,看了看在座的几位,噗通一下就跪到了君澜的身侧:“太子殿下饶命,老爷饶命,奴婢真的只是看着小姐将这个盒子放在了桌上,以为小姐落了东西,未曾想竟是奴婢疏忽了。求放过我家小姐,我家小姐真的没……” 君澜咬牙,气的快要吐出血来看着身侧的红儿,这丫鬟此刻不说话还好,这么一开口,便是直直地把她向火坑里面推。 本就扑朔迷离的事情,经了小丫鬟这么一说,倒是多了几分真实性,连君旭阳都开始要怀疑,自己的这个女儿是因为嫉妒偷了君若的玉佩。 太子的眼眸看向君若,却见六小姐拖着腮打了一个哈欠,没什么兴趣地看着眼前这个丫鬟独自演的好戏,仿佛这件事和自己没有一点的关系。 太子的面上未动,手掌却不自觉狠狠攥成了拳,她怎么能对这件事情这般的不在意! 林城听了小丫鬟的话,也有些反应了过来,心中却还是多了不少的疑惑,拿着玉佩转向了君若:“圣上把这玉佩赠给了你?你不是和庆王爷…” 韩昌义扶额,这个林城,真的是越说越乱! 太子开口,脸色变得有些黑,声音多了几分冰冷:“六小姐年幼,百花宴上却是表现出众,父皇不过是不知该赏些什么看见了随手送的,倒是被你们嚼了舌根子!” 林城抬首,瞧着太子一张黑脸,知道他是真的有些怒了,也不好再说下去。 于是干脆利索地把玉佩往盒子里面一装,放到了君若的面前,脸上的笑有几分尴尬:“物归原主,物归原主。” 太子的脸依旧冷着,冷哼了一声开口道:“君家姐妹果然是和睦,就连父皇的赏赐,都要传来传去的。” 君澜咬了咬牙,心下对君若的恨又多了几分,身侧的红儿声音里还有几声抽噎,君澜侧目,想着这小丫鬟定是被君若收买,要不又怎会抓着自己不放! 君若瞧了瞧眼前的盒子,唇角忍不住抽了抽,不过一枚玉佩,也能闹出这么大的事情。 玲珑站在君若的身后,狠狠地揉了揉眼睛,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君若,忍不住冷哼了一声,本来以为是夏依偷了东西,原来是二小姐起了嫉妒。 红儿看着周围有些冷下来的气氛,又狠狠地撞了几下头:“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不该动小姐的东西!是奴婢不该……” 君若将手中的盒子递给玲珑,自己笑着走到了君澜的身边,抬眼瞧着看着自己的几位,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红儿,唇角勾出一丝笑意:“即是知道犯了这么大的错误,你是准备以死谢罪还是?” 君澜有些诧异地抬头看着君若,四夫人的指尖动了动,也是带了几分惊异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这部剧,她料到了君若很难哭闹着寻找玉佩,却未料到君若会这般压榨丫鬟向着君澜。 红儿愣了半晌,总算反应了过来,泪珠还挂在眼角,狠狠地垂下头来,声音定定:“奴婢愿意以死谢罪。” 真是像极了一个护主心切的丫鬟! 君若点了点头,有些好笑的看着眼前的小丫鬟:“即是自己都同意了,来人,将这丫鬟拖出去处理了吧。” 君旭阳看着君若,也不知道她究竟在搞什么鬼:“若儿!不得胡闹!” 诸位公子都在这里坐着,她一个女子倒是开始杀杀死死的说了起来! 红儿吓得有些懵了,跪在地上不知怎样是好,抬首正好对上四夫人的眸子,红儿咬了咬唇角,又将头垂了下来。 君若倒是不急不缓,笑盈盈转过头看着座上的君旭阳和太子殿下:“父亲,若儿并非胡闹,小女昨个个丢了玉佩,吩咐丫鬟们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本来今天就是来求父亲也帮我找一找的,毕竟……” 君若的眸子一偏,有些挑衅地看着太子:“这是圣上的赏赐,哪怕是随眼看见的,也是沾了天家恩泽,小女怎也该仔细保管才是。” 太子偏过头去不看她。 君若继续道:“二姐姐也是早就知道了小女在找这枚玉佩,辛苦帮着找了许久,而且不过一枚玉佩罢了,二姐偷去了又不能佩戴,可是今天这件事情来的突兀,小女刚刚看戏,仔细分析了一下其中的曲折,算来算去,觉得只有一种可能,大抵是这位丫鬟知道一切都藏不住了,便想着将事情全都推到自家小姐的身上。” 说法是荒谬的很,但是在座的各位都更愿意相信君若说的这般状况。 毕竟,小姐和丫鬟,取舍太过明显。 红儿一愣,双眸急的有些泛了红,只是盯着君若看:“六小姐,你可以说奴婢错了,可你不能这般冤枉奴婢呀!” 君若冷笑一声,瞧着跪在地上的红儿:“好啊,即是冤枉了你,你可否和我说上一说,你为什么偏偏要这个时候给你家小姐送玉佩,又为什么要一遍遍像父亲重复这玉佩是你从你家小姐的桌子上拿下来的,其实,我也没怎么想通,你做这件事是想自己拿去买些银子,还是受人之托?” 话音停了,红儿咬了咬牙,眼神向着台上偏了一下,却又很快转了过来。 君若眉心一挑:“不光偷盗,还冤枉自己主子,这样的罪,你一个签了生死契的丫鬟,处死了又何妨?” 红儿梗了梗脖子抬起头来直视君若:“六小姐,你空口无凭的怎么能随意冤枉奴婢,说话也该讲个证据。” 君若勾唇:“真是巧,我说话从来不讲证据。” 红儿气的唇角发紫,手掌抬起来刚想理论,却是君若手快,伸手从红儿的怀中抽出几张银票来,红儿一怔,伸手去抢,君若有些嘲讽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小丫鬟,又看了看君澜:“二姐姐,你对你的丫鬟出手可真是大方,随随便便的一个小丫鬟,怀中竟是揣了几张百两的银票。” 君澜一愣:“红儿,这些银票哪里来的?” 红儿的脸颊青一阵紫一阵,君旭阳眯着眼眸瞧着这一切,却是没有说话。 红儿张了张嘴巴:“这些,这些……” 君若笑了笑,抬首瞧着君澜:“二姐姐,这可是你的丫鬟,应该不用我来教训吧。” 君澜的心中早已满是怒火,若不是周围坐了这么多的公子哥,君澜早就断了红儿的性命,哪里还会有这么多废话和游移。 可君澜想着座上的太子殿下,自己怎样也要保持好自己的小姐形象,眼神里面便是多了几分躲闪:“这般的罪……” 君若抬眸,瞧着座上的四夫人:“平常的罪责自是可以免了,可是今天这丫鬟犯了三宗大罪!一是偷了圣上赏赐的东西,二是诬陷了自己的主子,三是藏了这不明来路的银两,这三条罪责,无论哪一条说出来,要了她的命貌似都是轻的,刚好诸位公子都在,一起处置了也好,倒是能看出我梁国侯府公正公平,赏罚有度,不是那么允许耍小心思的地方。” 四夫人端茶的手掌一抖,眼眸却只是看着君旭阳。 君若抬首,有些挑衅的看着太子殿下缓缓开口:“太子殿下,不知你可带了佩剑?” 太子的眉头一皱,还未开口,却是君旭阳抢了先:“若儿……” “父亲,这件事情不处理干净,倒是令大家看了笑话,我梁国侯府出了这样的败类,君若身为侯府一员,定是不能旁观。” 太子盯着君若看了许久,挥了挥手,命小厮将腰间的佩剑递给君若,小丫鬟吓得唇色已苍白,抬眼却是刚好撞见君若的笑,修罗的笑,红儿未去过地狱,却觉得十八层的地狱也不过这般。 君若的手掌轻动,将太子的剑握在自己的手中。 红儿抬头,最后看了四夫人一眼,想说什么,却还是哽在了喉中,四夫人的唇角一张一合,不过一个“家”字,将红儿所有的话都放回了肚子里。 红儿的脖颈又向着前面伸了伸,在座的满是权贵,她笃定君若不能真的将她怎样:“六小姐,这玉佩真的是从二小姐的桌子上……” 咚! 手起剑落,一剑封喉! 血迹蔓延。丫鬟倒地!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血腥的味道在这一刻蔓延开来! 君澜的嘴巴长得老大,看着倒在自己眼前的红儿,她杀得丫鬟不在少数,可是君若却在这么多的公子面前…… 红儿的眼眸还瞪得老大,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她都不敢相信,六小姐竟是会真的杀了她。 君若看着倒在地上的丫鬟,偏了偏唇角,声音轻轻,听不出一丝感情:“直到最后一刻还不肯忘了陷害主子的丫鬟,留着又有何用。” 君若将手中的剑放回小厮的手中,眼底依旧挂着一丝笑意:“太子殿下,脏了你的剑,真是不好意思。” 太子的唇角抽搐了一下,君旭阳的唇有些颤抖,连忙挥了挥手掌:“还不快些收拾了!” 小厮在一旁看着都忘了动弹,听了君旭阳的这句话才想起了正经事,赶忙把红儿的尸体抬了出去。 林城喉间一动:“六小姐真是女中豪杰,不知何等侠士能降得住?” 君若礼貌性地向着他笑了笑:“君若早已定下婚约,这般的事情,就不劳您当作自己的家事再说一遍了。” 林城自从进了门,说了太多口无遮拦的话语,君旭阳一直不好发作,现在倒是正好令君若好好的折一折他的气势。 林城伸出手指来指着君若:“你……” 韩昌义看着,赶忙来拦住:“好了好了,本就是来开开心心的逛逛,怎么还说的急了。” 林城重重扫下了袖子,转过了身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大厅中血腥的味道久久不能散去,君若请礼:“今天来本就是为了玉佩的事情,现在事情解决了,若儿实在有些累了,恕不能奉陪了。”   ☆、第三十章 瘟疫之计(一) 说罢,君若拉着君雪向着门外走了去,君雪看了看座上的诸位,自觉父亲还未说今天唤自己来究竟是什么事,便令君若先走。 君若点了点头,自己带着玲珑出了大厅的门,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独留下一屋子目瞪口呆的人,齐刷刷目送着她离去。 太子盯着小厮手中的宝剑,眉眼,忍不住眯了起来。 玲珑手中捏着盒子,心中还想着刚才的那一幕,不禁觉得有些害怕,一路走在君若的身后,君若瞧着她的模样,微微挑了挑眉毛:“怎么,开始怕这样的你家小姐了?” 玲珑想了想,狠狠地摇了摇头:“不怕,是小姐给了玲珑重生的机会,小姐怎样玲珑都不怕……” 君若的额头多了几道黑线,这话,真是听不出是好还是坏。 玲珑咬了咬下唇,向前走了一步走到君若的身边:“只是,玲珑不明白,二小姐平常那么对我们,小姐你今天为什么还要帮她?” 君若勾了勾唇,低头看了看君若手中的盒子:“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我不愿做枚棋子,成了别人的好事。” 玲珑听得云里雾里,却见君若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我要做执棋之人,亲眼看着所有的一切支离破碎的模样。” 玲珑像是捣蒜一般捣了捣脑袋:“嗯,不管小姐做什么,玲珑都会帮小姐,都会支持小姐。” 君若被玲珑逗得扑哧一声笑出了声来,伸手拍了拍小丫鬟的脑袋:“你呀,不用帮助我支持我,只要你不每天哭鼻子,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了!” 玲珑的脸颊一下子红到了耳朵:“奴婢哪有哭鼻子。” 君若和玲珑又玩笑了一阵,抬头也就到了宁月阁。 君若和玲珑的步子刚踏进了宁月阁,却是夏宁愁眉苦脸地走了出来,夏宁平常都是笑着,这般真是不多见。 君若一怔,开口问道:“怎么了?” 夏宁咬了咬唇瓣:“小姐,夏依病了。” 君若一愣:“病的重不重,要不要去找郎中?今个早晨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说病就病了?” 夏宁急的搓了搓手掌:“是呀,奴婢也觉得奇怪,明明早上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刚才找了郎中开了药方,命两个小丫鬟煎药去了,这回儿估计也该到了。” 君若命夏宁在外面等着,自己进去看看夏依,玲珑想着自己今天早晨误会夏依的事情,心中也是有几分愧疚,也随着君若进了屋子。 君若刚进了门,就看见夏依躺在榻上,身上盖了棉被,双眸紧闭,眉头紧蹙,看上去很是痛苦。 君若走到塌边瞧着,不过几个时辰,好好的姑娘怎就变成了这样,君若的手掌在夏依的额头一碰,烫手的温度,君若看着夏依的模样还是有几分心疼,赶忙吩咐玲珑去打些凉水来。 玲珑去打水的功夫,夏宁进屋通报,说是静涵公主派了宫女来找君若,君若的手头还忙着,随便摆了摆手:“命她进来吧。” 夏宁答了声是,抬头还是有些担忧的看着榻上的夏依,君若看着她的模样,开口安慰道:“没事的,一会儿喝了药估摸着问题就是不大。” 夏宁点了点头,却没了平常那般兴奋机灵的模样,只是出了门继续去等郎中。 君若听见身后有人走了进来:“你家公主找我何事?” 来人开口的声音清脆:“自是来找六小姐玩耍。” 君若回首,有些诧异地看着眼前的宫女,虽是有些易容,可应该是静涵无疑,:“公主,你怎么亲自来了?” 静涵眉眼轻眯:“宫中实在无趣,本宫听闻大哥和三哥全都来了梁国侯府,还以为这趟来找你会扑了空。” 静涵抬眼,瞧见榻上的夏依,还未开口,却是夏宁端着一碗药走进了屋子,夏宁的眼中带了几分焦急:“小姐,快给夏依喝药吧。” 君若点了点头,夏宁端着药走到了塌边,静涵的眉心一皱,猛地开口道:“等一下。” 君若和夏宁一愣,还未开口,却是静涵两步走到夏宁的身边,伸手将夏宁手中的药抢了过来,静涵将药放在鼻端一嗅,脸色猛地一变,伸手将药推开了好远,吩咐夏宁道:“快去把这碗药倒了,有多远倒多远!” 夏宁一愣,君若虽也不知静涵此为何意,却还是看了看夏宁:“倒掉去吧。” “可是小姐……” 静涵看着榻上的夏依,眉头紧紧锁在一起:“你现在给她喝了,才是真的害了她!” 夏宁犹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端着药碗走了出去。 静涵看着夏宁走了出去,赶忙伸手搭上了夏依的腕子,君若一怔,定定看着静涵:“刚才的那碗药?” 静涵的手指碰触夏依的脉搏:“呵,你在这君家可真是乱。” 静涵看着君若的模样,开口解释道:“你的这个丫鬟,不是得了什么重病,是中了毒,本宫刚才给她把了脉,她中的,正是那天你家那位夫人递给本宫的毒药,不过她中的量不多,会这样拖上几天,不会那么快死去。” 君若不禁眉心一蹙,唇角呢喃:“四夫人?” 君若心下一疑:“你刚才是嗅到了她在那碗药里下了毒?” 可是,夏依不过一个丫鬟毒死了她又能有什么好处? 静涵又看了看夏依的模样,手掌贴在夏依滚烫的额头上,继续道:“刚才那碗药倒是正常的治疗风寒的药,不过在药里大概掺了瘟疫之人用过的东西,本宫闻到了异味,一会儿还要用醋好好的洗一洗鼻子,那碗药要是真的喝了下去,估计你这一个宁月阁的人都能被突如其来的瘟疫灭了干净。” 君若只觉心下一寒,冷哼了一声,四夫人折了两个女儿,早就料到她会有点动静,却不知道竟是将动静弄的这么大,君然的事情牵扯了君澜进来,四夫人便先是将自己的玉佩放到君澜那边。 今日无论是自己死咬着君澜偷了玉佩,还是君澜说是被自己陷害,看起来都和四夫人毫无关系,可无论折了那一方,都是为君然报了仇! 如今又是将瘟疫掺进了夏依的药中,要不是静涵恰巧曾接触过四夫人的毒药,现在自己恐怕还被蒙在鼓里,真是好一个四夫人,好一个扬州瘦马! 静涵要了纸和笔,坐在桌前为夏依写着新的药方,顺便叮嘱着刚刚回来的夏宁:“这一次按照这个药方抓仔细了,你亲自去抓药,亲自去熬药,刚才熬药的那些个丫鬟也不要去找,若是有人问起,千万不要说刚才的那碗药被倒掉了。” 夏宁虽不知为何,可是看着小姐相信静涵的模样,只得点了点头,准备下去重新熬药:“夏依的病……” 静涵笑笑:“无妨,不是什么大病。” 夏宁看静涵懂些医术,又听她这么说,也是放心了不少,急急忙忙出了门抓药熬药去了,静涵又看了看君若:“他们这么对你,你准备怎么办?” 君若的眸子盯着榻上的夏依,心下一狠:“将计就计,数倍奉还!” 从一开始,不就是这样! 静涵托着腮笑了,眉目弯弯,依旧是那副孩童的模样:“若是那天本宫和你打起来了,这出戏,定是好看。” 君若瞧着静涵的模样,明明易了容颜,却依旧是孩童的模样,怎么也让人防备不起来,君若勾唇,随着笑了笑:“我倒是希望,永远不要有那么一天。” 静涵嘟了嘟唇角:“万一……” 话还没有说完,玲珑开了门走了进来,看见静涵的时候一怔:“这是?” 君若顿了顿:“是静涵公主派来为夏依看病的。” 玲珑哦了一声,没有理会,继续照顾着榻上的夏依,君若实在闷的慌,便带着静涵去府中逛上一逛,上次静涵来的时候是有正事要办,匆匆处理了苏宇和君雪的事情,什么风景都没有看见,静涵眉眼弯弯:“听说梁国侯府的花园最是好看,总能将皇家的比了下去,今天得了这么个机会,定是要好好看看。” 君若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她:“公主,现在是夏末,到处都是绿油油的树叶,上哪里能看到花儿。” 静涵低头应了一声,话语里倒是有了几分失望:“这些年总是在邯郸寺里待着,倒是忘了时间和季节。” 正说着,静涵抬首,却看见绿油油的枝头一点粉红,静涵眼眸一亮,走到枝头,树叶茂密,并无花朵,那一点粉红,不过是一条粉红的手帕。 静涵多少有些失望,却还是伸手将枝头的手帕拿了下来,粉红色的手帕触感正好,想来是上好的布料,手帕素雅,唯有右下角绣了一朵桃花,针角细腻,衬着花儿边上绣好的两字——林慕。 君若看着静涵手中的帕子一顿,抬眼瞧去,这里是出了大厅去大门的必经之路,这帕子放在这里? 静涵抿了抿唇,开口读着帕子上的两字:“林慕?” 话音刚落,远方微微传来几声杂乱,君若心下一惊,拉着静涵躲到一边。   ☆、第三十一章 瘟疫之计(二) 杂乱声近,京城贵公子们步步走来,林城的手胡乱比划着,还想着刚才的事情,韩昌义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穆念琛笑笑:“没想到你也有失足的一天。” 林城翻了白眼看着天:“三皇子,你不也是一样,听说你曾立下赌约,说君家的六小姐倾心于你,今天看着……” 太子的眼眸偏了过来,穆念琛轻哼了一声:“本就是事实!” “是吗,今个我怎么就没瞧见六小姐看你一眼呢,她可是有婚约的……” 太子的眉头紧锁:“舌头这般长,也不怕被剪了干净。” 林城利索地捂住了嘴巴,静涵含笑瞧着身侧的君若。 韩昌义看着林城的模样不禁哈哈笑了两声,有些同情的拍了拍林城的肩膀:“要说你也是,说这么多的话也不怕累着自己,你要是能有林慕大哥一半的安静就好了。” 林慕抬眸,浅笑摇了摇头,风儿拂过,吹起少年一缕发丝,薄薄的唇微微张开,带了一丝太过温暖的笑意,静雅的双眸里盛了几丝无奈,直直落尽少女的心里。 静涵握着手中的素帕,心中默默地念着他的名字,林慕,林慕。 林慕偏头,刚好瞧见躲在角落的静涵和君若,君若用眼神向着他打了一个招呼,又对他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林慕点了点头,却又看见静涵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林慕的眼神不过一扫,随着大家继续向着门口走去。 这一秒,或许不过是公子生活中最平常的一秒,却是静涵永不曾忘却的一秒。 看着诸位公子越走越远,君若带着静涵从角落里走了出来,静涵的眼眸向着远处望了望,猛地弯了弯眉眼,是叫林慕吗? 君若没有发现静涵的异常,伸手拿过静涵手中的手帕,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帕子的左上角,绣了一个然字。 君若勾唇,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伸手摆了帕子摊到静涵的面前:“要是我们刚才捡不到这条手帕,林城那个好事鬼肯定会捡过来看,到时候林慕就算是不想知道君然喜欢他,也得天天被林城在耳边念叨着,四夫人这套勾引的手段倒是万年不变的老套。” 静涵听罢,瞧了瞧君若手中的手帕,从怀中取出两枚打火石,啪的一声,火苗窜起,君然不知绣了多久的手帕,在摇曳的火光中一点点化为灰烬,君若一愣,却是静涵挽了她的胳膊:“走吧。” 好好的一条绣帕,只剩下灰黑的残骸在风中飞舞着。 送走了静涵,天色已经微微有些泛黑,君若又去偏房看了看夏依,夏依的状态比上午的时候好了许多,只是眼神还有些许的无神,夏宁为她掩好了被子,瞧见君若来了,微微请了礼,出门去给夏依做些甜汤。 君若伸手,丫鬟的额头已经没有那么滚烫:“你昨天早上是不是吃坏了什么东西,怎么忽地就发了这么重的病?” 夏依摇了摇头:“奴婢是和夏宁一起吃的,若是……” 话音未落,却是夏宁开了门走了进来,声音里又带了平常活泼的音调:“静涵公主请来的姑娘真是好使,不过半天的功夫,夏依就好的差不多了,晚上还饿的要吃甜汤呢。” 君若一怔,偏头看了看说话的小丫鬟,这段话加的确实有点突兀,夏宁笑着给夏依盛了一碗甜汤,又看了看君若:“小姐今个一天都没回宁月阁,要不要也来一碗甜汤?” 君若心里虽是多了几分疑虑,表面却还是不动:“不用了。” 夏宁笑着喂夏依喝甜汤,脸上还挂着笑:“你说说你,得了病倒是厉害了不少,都快要享受小姐的待遇了。” 夏依依旧低着头,想往常那般不多言语。 君若看了夏宁半晌,笑笑道:“这甜汤的味道倒是香,只可惜我今天吃了不少的东西,夏宁,你盛两碗去我房里,我歇一会儿再喝。” 夏宁赶忙应了一声,君若又看了看在榻上的夏依:“好好养病。” 夏依嗯了一声,面上依旧冷着,除了脸上多了几分憔悴,真是和平常美誉什么区别。 君若出了门,按了按自己的手指,只希望,不是自己想的那般。风儿带了一阵桂花香,君若活动活动自己的胳膊,今天陪着静涵逛了一天,倒确实是有些累了。 君若回了屋子,命玲珑给自己备了水,今天的手上又沾了血腥,罢了罢了,即是决定好好的陪他们玩一把,哪里还需要管这样的事情,倒不比好好的放松放松。 君若伸手,手掌在水中划过,温度正好,手掌轻动,解带宽衣,女子酮体,精致身材,姑娘虽年纪尚小,却也算玲珑有致,玉簪拔下,墨发洒下,遮住些许春光,姑娘的步子踏进浴桶,初上梁上之君子,呼吸,微微一顿,步子一滑,险些出了声响。 君若一愣,向着屏风外面探了探头,以为是夏宁送甜汤来了,开口道:“先把甜汤放在外面吧。” 没有声响,君若挑了挑眉毛,莫非是自己听错了?君若向着后面倚了倚,就当是自己听错了吧。 花瓣在水面漂浮,却还是可以若有若无地瞧见姑娘的酮体,梁上君子挑了个舒服的位置坐好,托着腮端详着眼前的景象,未曾想,今天来还会这般的福利。 喉间不禁又是动了动,真是有些…… 君若猛地抬眸,头还微微抬着,刚好和梁上之士打了一个照面,大眼瞪着大眼,君若一怔,啪的一声从浴桶中踏了出来,手掌一动,以最快的速度扯了一件衣裳将自己围得严严实实。 梁上之人自知自己被发现,便也不再遮遮掩掩,直接落到了地上,略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君若,银色面具下一双色迷迷的眼睛,不是庆王爷穆晟轩又是谁。 穆晟轩摸了摸下巴,露出一个极其欠扁的笑:“正常的姑娘,这时候不都应该好好的尖叫一声吗?” 君若磨了磨牙,伸手使劲地将浴盆向着前面一倾,满盆的洗澡水直直向着穆晟轩泼去:“正常的姑娘会这么做吗?” 还好穆晟轩的身手还算是快,向着旁边一躲,洗澡水悉数泼到了屏风上,看来,明天要换屏风了。 君若气的要死,穆晟轩却依旧是笑眯眯的模样:“反正你是本王的未婚妻,这点东西,早晚要看得。” 君若瞪着穆晟轩,猛地笑了一下,笑的穆晟轩有点心里发毛:“你都看见什么了?” 穆晟轩撇了撇嘴巴:“身材还是可以的……” 君若的步子一点点靠近,脸上的笑一直挂着,脑袋一下下地点着:“还是可以的?” 穆晟轩也不躲,就这般定定地看着她,君若走到穆晟轩的面前,手掌一抬,竟是要勾住他的脖子,穆晟轩的喉结轻轻滑动了一下,定定看着眼前的君若。 姑娘为着妆,更多了几分出水芙蓉的模样,君若的手猛地转了方向,直直向着穆晟轩的眼眸而去,穆晟轩的手一动,总算在自己的眼前扼住了这双不听话的小手。 君若咬了咬牙,手掌又是狠狠地挣扎了几下,她就不信了,为什么每次都会败在穆晟轩的手下。 穆晟轩看着眼前的姑娘,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另外的手掌一挥,轻轻握住了君若的腰肢。 “废了本王的眼睛,你舍得?” 君若一怔,抬头又瞧了瞧穆晟轩的那双眼眸,该死的,真是好看。 “舍得舍得!我恨不得放一把火,彻底把你烧个干净!” “嗯,主意不错,从此以后你做了寡妇,记得为本王立一块贞洁牌坊。” “呵,那我一定寻便天下男宠,夜夜笙歌!” 腰间的手臂一紧,男子的眉目间带了几分笑意:“凭着这一点,本王也不会那么快死掉的。” 君若看着他的模样,却觉得越发生气,现在这样的姿势,更像是他将她抱在了怀里,君若挣扎了两下子,本是想令他松手,怎知穆晟轩的声音微微哑了哑:“小六,你这般,本王真的会把持不住……” 君若一怔,抬首刚好对上男子的一双眼眸,明明美似星辰,此刻却是微微显了几分深沉,君若一瞬明白了穆晟轩的话,脸颊一红:“松手。” 声音里多的那几分撒娇,竟是连她自己都不知。 君若咳嗽了一声:“我不打你便是了。” 穆念琛细细端详了她一阵,松开了抓着她手腕的手掌,君若的两只手得了自由,轻轻转了转手腕,可穆念琛却并没有完全松手的意思,两只手一起环上了她的腰。 君若一怔,还未反应过来,却是穆晟轩微微低头,轻轻在她的额间印上一吻:“许久不见,真的想你了。” 声音那般轻,听得君若有些心疼。 君若抬了抬头,这次没有反抗,伸手摘下了穆晟轩的面具:“下次见我,不要带着面具。” 穆晟轩想也未想:“好。” 君若点了点头,俯身窝在他的怀里,穆晟轩的面具,就像是隔开他和所有之间的屏障,可是每次和他在一起,君若总是贪心的希望,再多一点,再靠近一点,最近的事情,实在是不少。 穆晟轩瞧着窝在自己怀中的女子微怔,伸手将她拥的更紧了些,三年,还要等三年,真是长。 “刚才,你说你想喝甜汤?” 君若愣了半晌,眼眸狠狠地扫到穆晟轩的脸上:“你到底看了多久!” 穆晟轩笑了笑,眼眸抬头看了看天:“也没有多久吧。” 君若的拳头又开始有点要扬起来,磨牙霍霍向夫郎! 穆晟轩无奈的伸手按了按她的手掌:“谋杀亲夫了!” “庆王爷,不过是有个婚约,你也不必逢场作戏的这么真!” 穆晟轩伸手将君若抱了起来:“不知小六听没听过,作戏要做全套。” 君若一怔,眼眸瞪得老大,盯着眼前的穆晟轩,穆晟轩看着她的模样只觉得好笑,一步步向着床榻的方向走去。   ☆、第三十二章 瘟疫之计(三) 君若的嘴巴跟着眼睛一起张得老大:“你……” 穆晟轩缓缓将她放在床榻上,伸手为她掩好了被角,眼眸之中带了几分宠溺:“时辰不早了,总是那么站的,你也不嫌累。好好睡一觉吧。” 穆晟轩看着旁边的满地狼藉:“明天本王命卿衣给你送些甜汤来,她的手艺,你定要好好尝一尝。” 君若的眉心皱了皱:“我不是想喝甜汤。只是……” “嗯?” “只是今天吃的有些油腻罢了。” 穆晟轩听着她的话摇了摇头,又帮她盖好了被子:“好了,早点睡吧。” 君若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眸。 再醒来的时候,身边早已没了穆晟轩的影子,天色大亮,这一夜,倒是睡的出奇的安稳。 玲珑站在一边,愁眉苦脸地等着君若起床,君若一怔,看着小丫鬟的一张苦瓜脸不禁开口:“怎么了?” 玲珑的眼神向着屏风的后面偏了偏:“小姐,你昨个是沐浴了还是打架了,这地方……” 君若听着,却是扑哧一声笑出了声来,玲珑看着自家小姐的模样一脸迷茫,却又是君若摆了摆手:“好了,快点收拾了吧。” 玲珑皱了皱眉头,嘟囔了一句:“好好的屏风,怎么就变成了这么个样子。” 话音刚落,却是外面有丫鬟来报:“六小姐,庆王府的小厮给你送来了一秉屏风,夫人命小的来问问您,这么大的东西是给您放到库房还是……” 玲珑的眼眸亮了亮,还未等君若开口就是率先开了话茬:“搬进来搬进来,快点命他们搬进来!” 屋外的丫鬟听得一愣,却是君若笑着开口:“你去通知他们,把屏风搬进来吧。” 玲珑看着君若:“小姐,你说这庆王爷虽是脑子不太好使,也不太会送礼物,可怎么就送东西送的这么及时呢?” 君若看着湿了半边的屏风淡淡笑了笑:“谁知道呢。” 玲珑为君若更衣,刚巧看见桌边的一份菜肴盒子,打开一看,是一份甜汤。 玲珑皱了皱眉头:“小姐,你何时喜欢喝这种东西了,都凉了……” 君若一怔,这才想起来了夏宁的事情,昨儿个被穆晟轩一闹,险些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玲珑,帮我拿枚银簪过来。” 玲珑虽是不知为何,却还是递了一枚银簪给君若,君若的眼眸定了定,将手中的银簪插进甜汤之中,银簪拿出,沾了甜汤的地方一片乌黑。 玲珑一愣,捂着嘴巴看着银簪:“这……这是……” 君若的神情有些严肃,抿着唇角点了点头:“果真是她。” 君若梳妆完毕,和玲珑一起去看夏依,夏依的病看起来并不乐观,比昨天又是憔悴了几分,夏宁在旁边忙前忙后的照顾着,眉眼中多了几分焦急模样。 君若瞧着这样的夏宁,还真是不敢相信,她会害了夏依,明明是皇后姑姑赠与的丫鬟,又怎么会,可惜,事实就是事实。 君若在心中叹了口气,玲珑尚不清楚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是按照君若的指示,将她今天的妆画的憔悴了几分。 夏宁看见君若来了,匆忙上前请安,夏宁的眼睛有些发肿,看来是昨个没有睡好。 “夏依的病怎么样了?” “不太乐观,奴婢和夏依都是从宫中被皇后娘娘派过来伺候小姐的,奴婢看着夏依这样,实在是心疼呀。”夏宁伸手抹了抹眼泪。 玲珑看着这样的景象,也跟着擦了擦眼角。 夏宁抬头,看着君若的模样,叹了口气:“小姐你也别为夏依担心,上次静涵公主请来的宫女开的药很是有用,奴婢相信过不了多久,夏依就会痊愈的,要是小姐因为担心夏依没有照顾好自己的身子,奴婢想夏依肯定会内疚的。” 君若一直听着她说话也不搭话,只是看着夏宁的眼睛,小丫鬟的眼睛明亮,一点也不像是撒谎的样子,君若向前,想要走到夏依的塌边,却是夏宁伸手拦在君若的面前。 “小姐,奴婢看小姐今儿个的气色不太好,夏依现在又得了病,要是传给了小姐就不好了,小姐放心,夏依这边有奴婢照顾着就好,小姐安心地回去养好身子吧,小姐要是有什么要求尽管和奴婢说,奴婢定当完成。” “你昨天一直在照顾夏依也是累了,先回去歇息一下吧,我派两个丫鬟先来顶着。” 夏宁又是擦了擦泪:“小姐,奴婢不累,要是奴婢不能亲眼看着夏依好起来,才是真正的苦了奴婢,昨个那个宫女不还令奴婢倒了给夏依的药,要是再有人想要害夏依可怎么办!” 真是执着。 君若抬眼,看了看榻上的夏依,又看了看眼前的夏宁,点了点头:“这样也好,你们都是从宫里来的,也算是好姐妹,相互之间也该照应照应。” 夏宁也跟着点了点头:“谢小姐成全,小姐,要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奴婢要去为夏依煎药了。” 看着夏宁走远,君若最后又看了一眼夏依,走出了偏房,玲珑上前,有些狐疑地看着君若:“小姐,你怀疑,毒是夏宁下的?” 君若点了点头:“多半是这样,刚才我本来还是怀疑,现在听了她说了这么多的话,表面上听着都是为了我和夏依着想,可是细细想来,却像是忙着在掩饰些什么,即便不是夏宁下的毒,那甜汤也不会平白无故地跑出毒药来,事情已经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要是我再坐以待毙下去,倒显得我有点不配合了。” 君若勾唇一笑,玲珑瞧着,不禁舔了舔唇角,这段时间和小姐相处,玲珑知道,一旦小姐露出这般的笑意的时候,多半就是又有谁要吃大亏了。 夏宁在一边为夏依煎药,忽是一个小丫鬟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夏宁姐姐,小姐病了,想去宫中找静涵公主借个宫女来,咱们里面也只有你在宫中呆过,玲珑姐姐的意思是你看看……” 夏宁一怔,眉头蹙了蹙:“小姐病了?重不重,怎么样?” 小丫鬟担忧的摇了摇头:“要是普通的模样,小姐又怎么会麻烦静涵公主。” 夏宁擦了手:“这药还没有煎好,实在不行你先看着,一会儿先给小姐送去,我这就去找公主。” 丫鬟点了点头,夏宁匆匆忙忙出了门,左右瞧着都没什么人,脚步快了两步,向着四夫人的宅院走去。 一路无阻,夏宁到了四夫人的门前,唤了四夫人的贴身姑姑锦雀出来,锦雀的眉头微微皱着,一出了门就将夏宁拉到了一边,低声道:“不是叫你少来这里,有什么事情用鸽子就好。” 夏宁一声:“姑姑,静涵公主昨天派了个会医术的宫女过来,嗅出了咱的药有问题,我看她的模样,就赶忙把你给我的那些个东西全都给丢了,只等那宫女走了才敢给君若下了毒药,现在君若中了毒,又要将那个宫女请过来,我害怕,这一来一往的,我会暴露。” 锦雀听得眉头又是紧了紧:“你先回去好生照顾着,实在不行就来个全身而退,只求不要暴露,我会将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夫人的。” 锦雀又瞧了瞧夏宁:“还有,以后要是有事,只需要等着我联系你就好了,千万不可再这般鲁莽的找过来!” 夏宁点了点头,锦雀挥了挥手:“行了,你先回去吧。” 锦雀看着夏宁离开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夫人说的没错,不是自己的人,终究是拥的不舒服,手中不握着把柄,就总想将这枚棋子一起除了干净。 * 玲珑坐在君若的塌边,看着桌上各式各样的礼物,今个听了小姐生病的消息,各门各户的全都送了礼过来,倒是把礼节进行的得当。 君若看着一切,不禁觉得好笑,背地里向死里折腾,明面上倒是做的好看。 玲珑帮君若点着礼物,面上还有些担忧:“静涵公主怎么还不来,小姐你还难受吗?” “我没事。” 君若的眸子看了看门外:“只是,这礼物都送了许久,人怎么还不现身?” “快了快了,奴婢早就托人去告诉夏宁进宫去找静涵公主了,小姐你也是,为什么一定要夏宁去,虽说奴婢没有在宫中做过宫女,可是也算是在宫中住过一阵子,对宫中的路也不算陌生,要是奴婢亲自去奴婢还能宽心些,再加上夏宁最近还要照顾夏依正累着……” 君若未答,只是盯着门前看,玲珑兀自为她收拾着桌子上的礼物,外面的小丫鬟来报:“小姐,奴婢看见,二夫人和四夫人来了。” 玲珑摆了摆手:“不见不见,没看见小姐现在还病着,就说小姐睡下了。” 君若看着玲珑的样子笑了笑:“论辈分,她们终是高我一辈,可不是这么说的。” 玲珑心中正烦,低下头继续数着礼物,君若看了看进来的小丫鬟:“一会儿他们来了,就全都请进来。” 小丫鬟答了一声诺,玲珑的腮帮子一鼓一鼓的也不说话,君若笑着抬首敲了敲玲珑的额头:“好了,要是她们不进来,我的这场病,便是白生了。” 玲珑嘟了嘟嘴巴:“嗯,玲珑听小姐的。” 话语间,谢燕带着四夫人和君澜走了进来,君澜瞧着君若的模样,两步上前握住君若的手掌:“六妹妹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说病就病了。”   ☆、第三十三章 瘟疫之计(四) 君若将自己的手抽出来,脸上的笑有点冷:“没事,不过是天气变化,没注意身子,调养几天就好了,劳烦姐姐挂念。” 谢燕也是听了昨天大厅之内的事情,眼眸盯着眼前的女子:“不知是不是因为屋中煞气太重,过两天为娘为你请个法师来瞧瞧。” 君若勾唇:“要论煞气,哪里能比的了二夫人的地方,二夫人都好好的站在这儿,想来若儿也不需要这般。” 谢燕哼了一声,抬眼看着君若:“真是无理。” 四夫人在一旁劝着:“好了,姐姐,昨个若儿怎么说也是帮了澜儿,现在她病了,你便允她不懂事一点,咱们这么大岁数了,哪里还有和年轻人置气的道理。” 君澜的面子上有些尴尬,抬眼瞧着桌上的东西:“姐姐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随便送的,你可不要嫌弃。” 君澜身后的丫鬟插嘴道:“小姐,你那哪里是随便送的,那燕窝可是圣上赏赐的,你都没能吃上一口就送来了,就不知某些人值不值那些东西。” “梦雅,不得胡言。” 君若摇了摇头,却带着轻轻的咳嗽了几声,加上憔悴的妆颜,还真是有几分患病可怜的模样。 玲珑心疼,却还是出门将丫鬟刚刚熬好的燕窝端了进来,君若抬眼瞧着,笑笑转向君澜,君澜一怔,却听君若开口道:“大家这么关心若儿,若儿怎么可能会嫌弃,可惜若儿刚才看了郎中说是我这病不能吃燕窝,可是这东西都做好了,再加上是二姐姐送的,定不是凡品,你说这不是糟蹋了东西吗!” 被唤作梦雅的丫鬟冷哼了一声,唇角嘟囔了什么,玲珑鼓了腮帮子:“你在那里嘟囔什么!” 君若伸手拉住玲珑,这个小丫鬟,最近的脾气真是越来越大。 “刚好各位都在这里,玲珑,把这燕窝分给各位夫人小姐。” 玲珑抬眸,有些不理解地看着君若,君若使了个眼色,玲珑虽还是有些不愿意,却还是盛了三碗递给君澜,四夫人和二夫人,四夫人的眸子瞪得老大,喉间狠狠地动了两下。 谢燕的脸色有些难看,毕竟君若说的那些话,怎么说都像是在说自己要喝她不要的东西,谢燕磨了磨牙,却不好发作,君澜看着碗中的燕窝,却觉得也有些不是滋味。 三个人各怀鬼胎,四夫人顿了顿,偏头看着谢燕和君澜都没有动筷子,顺势将手中的碗放到了桌子上:“这东西毕竟是澜儿的一片心意,此刻要是被我们喝了,毕竟不成规矩。” 脸上笑着,心里却是有鬼,这般的表情,最是可疑。 君若的眸子轻眯,将四夫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她的手法,真是从来不知道改正。 君若抬腕,又是狠狠地咳嗽了两声,抬眸脸颊依旧扯出一丝笑来,苍白的令人心疼,可眼眸看着却是极其的真诚:“四夫人,刚才这丫鬟都说了,这可是圣上的赏赐,也是二姐姐对我的一片心意,再说了,四夫人刚来,这燕窝就做好了,这般算着,这燕窝正好撞上了四夫人,也是跟四夫人有缘,四夫人不想喝,莫非,四夫人是嫌弃我?你放心,这燕窝我没有喝的,不会将这病传给四夫人,还是说,四夫人和我一样,不能吃燕窝?” 初是谢燕只当四夫人是随口一说,却听见君若句句紧逼,也不禁偏头看了看身侧的四夫人,印象之中,四夫人是个极其谨慎小心的人,哪怕折了两个女儿的时候掉下的眼泪,也总使谢燕觉得有几分演戏的成分,可是此刻四夫人额间的汗珠却一点点落在谢燕的眼眸之中。 谢燕心中多了几分疑惑,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燕窝,明明是自己的女儿送的东西? 君澜舀了一勺燕窝,刚想送到嘴巴里,却听见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六妹妹,你的病怎么样了?” 四夫人的手掌又攥的紧了些,这个声音,听着怎么这般耳熟? 屋内的人的眼眸齐刷刷转向了屋外,那天大家都是见过静涵公主,赶忙齐齐起身准备请安。 静涵没有侧目,直直走到了君若的塌边,手掌一动,率先搭在了君若的手腕,脉搏在她的指下跳动,静涵又抬首看了看君若,一瞬明白了过来,眉眼又是眯了眯,指尖用了几分力,按的君若有点疼。 君若嘶了一声,静涵眉眼弯弯,像是有些怒了,静涵的眸子扫过,看着屋内的几位,面目又转向了君若:“你这病,可得好好养一养。” 君若松了一口气,扯了一个笑陪着,静涵虽是有些气君若骗她生病,害的她求了许久的皇后娘娘才能从宫中出来看她,却也知道她这般做的苦衷。 静涵的鼻子抽了两下子,君若看着她的模样,赶忙开口道:“公主急匆匆赶过来,许是没有用膳吧,正巧二姐姐送来了燕窝,你要不要也来一碗。” 静涵点了点头,君若赶忙吩咐玲珑给她盛了一碗,四夫人额头的汗珠更多,却只是眼睁睁的看着静涵把燕窝向着嘴巴里面送。 静涵吃了一口燕窝,脸色却是猛地一变,直直跳了起来,呸呸呸的叫了三声,将口中的燕窝吐了个干净。 “水!水!水!” 玲珑一愣,赶忙从旁边拿了茶水过来,静涵喝了几口茶水,一个劲地漱口也是不说怎么了。 谢燕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轻咳了一声:“公主?” 静涵这边喝了许多口茶,君若瞧着,心中含笑,这丫的真是个戏霸。 静涵未理谢燕,兀自将一杯茶水全都喝了干净,伸手向着玲珑比划了两下子:“去,把本宫的医女请进来!” 玲珑应了一声,出了门去,静涵的眼眸中带了几分严肃,面目转向君若:“你刚才说,这燕窝是谁给的?” 君若详做一愣,抬手指了指君澜:“是二姐姐送的,说是圣上赏赐的。” 静涵的眼眸一偏,扫过了君澜和谢燕:“刚才那燕窝里面有毒,要不是本宫在邯郸寺的时候曾经学过一些医理,现在就得死到这儿!” 梦雅上前一步:“你胡说!我家小姐送的燕窝怎么会有毒!” 君澜也是有些焦急,却还是将梦雅拉了回来,谢燕拱手请礼:“请公主明鉴,刚才小女也想吃这个燕窝,要是小女知道这燕窝有毒,又怎会自己食用?” 君澜点了点头:“是呀,要是公主刚才再晚来一会儿,君澜定是吃了这燕窝的,要是里面有毒药,我怎么会傻到自己吃呢?” 话语间,医女走了进来,手中的银针向着燕窝中一扎,银簪还未出来,早已一片乌黑,谢燕的脸色一变,直直盯着这般的结果,静涵嘟了嘟唇角,像是小孩子撒娇一般的看着谢燕和君澜:“现在有了证据,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 君澜顿了顿,开口道:“公主,我是真的不知道这燕窝中有毒,要是六妹妹吃了这燕窝死了,我不是第一个脱不开干系,我怎会做这般的事情。” 君若点了点头:“是呀,公主,刚才我看二姐姐吃燕窝的时候,一点犹疑都没有,我也觉得这个毒不是她下的,毕竟,一道礼物送到我这里来,经了太多的手,可能是其他什么人想要害我,再嫁祸给二姐姐……” 谢燕听了君若的话,眸子一转,不禁又看了看身侧的四夫人,四夫人也察觉到了谢燕的目光,陪着笑看着静涵:“是呀,公主,这燕窝经了太多的手,实在不能判定这毒就是君澜下的。” 谢燕心下一疑,死死地盯着四夫人看,四夫人的脸色有些苍白,看了看谢燕,唇角勉强勾出笑意:“姐姐,妹妹说的可对。” 静涵点了点头:“说的也是,这燕窝经了太多的手,诶,六妹妹,刚才你怎么没命他们每个人都尝尝这燕窝,谁要是不敢吃,本宫估摸着,就是那个凶手了!” “好了好了,二姐姐的燕窝只有这么一点,要是分给了每个丫鬟吃,我可真真是要心疼的。估计是昨个那个小丫鬟的好朋友看我不顺眼,想要毒死我,我以后吃东西小心一点就是了,这些燕窝拿出去处理掉吧。” 玲珑抿了抿唇角,谢燕却还是盯着四夫人看,直到离开,气氛都尴尬的很,临别时,谢燕还不忘叮嘱一句:“身子要紧,若儿你最近也注意一些。” 君若点了点头,看着她们出了门,唇角,终是带了一丝笑意,静涵伸了个懒腰,挑眉看着榻上的姑娘:“你倒是清闲,一个谎称生病骗了这么多的礼物不说,我还得陪你演这么大的一出戏。” 玲珑一愣,眨巴眨巴眼睛:“小姐,你是装病?” 君若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这病还得装几天,你莫要声张,特别是不要告诉夏宁和夏依。” 玲珑点了点头:“好,小姐,奴婢去给你做汤。” 君若点了点头,玲珑心情大好,蹦跶着出了门。 “你真是好,有个这么忠心的丫鬟,不像本宫,刚从邯郸寺回来,感觉宫中处处都是陷阱。” 君若的眉头皱了皱:“不,正有一根鱼刺,等着我挑出来。” 静涵顿了顿,猛地开口:“对了,本宫记得你说过,有两个丫鬟是母后拨给你的宫女?” 君若点了点头,又想起了今天卿衣跟踪夏宁的结果,不禁有些伤感。 “虽本宫唤她一声母后,你还是要多多小心皇后。” 君若一怔,有些奇怪的看着静涵,姑母? 静涵顿了顿:“本宫知道她是你的姑姑,你也别问为什么,反正你就记住,她不想表面见到的那么简单。” 君若应了一声:“今天还真是多亏了你,有此一闹,谢燕和四夫人之间的间隙,怕是又要大了一点。” 静涵笑了笑:“那你打算怎么谢谢本宫?” “燕窝都被你吐了,要不,就勉强喝点玲珑熬得甜汤吧。” 静涵白了君若一眼,低头摆弄了两下自己的头发:“本宫听说,你家喝林家是世交,本宫帮你一次,你和本宫一下林慕的消息,可好?” 林哑巴? 君若抬眸,瞧了瞧静涵:“你看上他了?” 静涵抬了头,也不害羞,直直的点了点头:“嗯,他不错。” 眼神中的真诚程度,逼的君若连玩笑都没有开的兴趣都没有,摊开手掌看了看她:“好好好,林哑巴的冰山故事,我可是有大大的一箩筐。” 静涵的小眼眸又扫了过来:“你怎么那么关心他!” 君若哭笑不得:“公主,不是你刚才说的,我两家是世交啊……”   ☆、第三十四章 及笄大典(一) 君府之中,依旧忙碌,君若的病也病了几天,始终都是玲珑小心照顾着,夏依的病不轻也不再重,一切,似乎都太过平常。 偏得这天夜半时分,君府上下早已安眠,浮云遮月,少了几点光辉,宁月阁安静的只能听见小姐丫鬟们均匀的喘息声,却是一个黑影蹑手蹑脚,在宁月阁边上徘徊,这个黑影,正是夏宁。 夏宁左右瞧着,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君若的门边,伸手在君若的纸窗上印了个孔出来,手掌一动,夏宁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竹管,向着门中探了探,夏宁的唇角一张,刚想把药吹到屋中去,却是屋中的人夹了一枚石子,啪的一下堵住了竹管的口子。 夏宁一怔,赶忙把嘴巴移开,却还是猝不及防地吸进了些许的毒气,夏宁咬牙,却也只得边咳嗽边逃跑! 怎知屋中的人速度更快,屋门大开,夏宁还没有反应过来,卿衣就已经从屋中冲了出来,回过神来的时候,卿衣的匕首早已抵在夏宁的脖颈之上。 君若从屋中走了出来,看着被卿衣制服的夏宁:“夏宁,我等了你许久,本以为,你不会来了。” 夏宁看着卿衣抵在自己喉间的匕首,又抬头看了看君若,自知自己是躲不过,眼眸中多了几点泪花:“小姐,奴婢真的是被逼的,四夫人抓了奴婢的弟弟,要是奴婢不帮着她的话,她就要杀了他,奴婢迫不得已才……” 君若冷冷看着夏宁:“夏宁,我也怕是这样,所以我特意去查了你有没有亲戚落到四夫人的手上,想要将他们解救出来,可是,查出来的结果是,你是个孤儿,从小就在宫中长大,夏宁,我待你不薄吧,哪怕你我相识尚短,可对着和你共事的夏依,你怎么也下得去手?” 夏宁的唇角还有些颤抖:“不是的,小姐,奴婢真的不想害你,奴婢是被逼的……” 君若看着夏宁的模样:“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又是被谁逼得?” 卿衣伸手,手掌捏住夏宁的唇角,握着匕首的手反握,将藏在夏宁口中的毒药取了出来。 君若的眼眸更加冰冷,盯着眼前的这个姑娘,夏宁跟着自己的时间虽是不长,可也有些主仆的情谊在,君若眸间一冷:“你对自己的主子,倒是忠心!” 夏宁不言,扬起了头,再也没有刚才的模样,卿衣看着她,同为死士,这般的景象看过太多。 远方传来一声哨响,君若和卿衣抬首,有些狐疑地瞧着声音的方向。 却怎知夏宁趁着君若和卿衣都转神的功夫,身子狠狠地向前一跨,脖颈撞在匕首之上! 卿衣低头,探了探夏宁的鼻息,向着君若摇了摇头。 鲜血流尽,不过须臾,芳魂归西,君若看着地上的尸体,偏过头去摆了摆手:“处理了吧。” 君若向着屋内走了去,外面的事情,她相信卿衣可以处理的很干净,院内满是血腥的味道,君若忽的觉得,自己或许是真的病了。 第二天是六月二十六,正是静涵公主的及笄之时,静涵几天前就已经和君若唠叨了许多遍,圣上就这么一个女儿,再加上自小就不在身边养着,自是万事都想达到最好,可怜了准备的多了,静涵也就没少受累。 玲珑帮着君若打扮,跟了小姐这般久,玲珑也知道了君若素雅的喜好,顾不敢用太重的颜色,可怎么想也是公主的及笄礼,君若配了一身的鹅黄衣裳,加上鬓角一枚玉簪,很是雅致却不俗气。 出了屋门的时候,君若特意瞧了瞧昨夜的那个地方,干净的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要不是耳边没了夏宁叽叽喳喳地声音,君若真的怀疑,昨晚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玲珑看着君若的模样:“小姐?再不快点的话就要赶不上静涵公主的及笄礼了。” 君若应了一声,随着玲珑走了。 一进了宫门口,君若四处瞧着,圣上对静涵的喜爱正盛,这次及笄礼的辉煌程度甚至超过了前阵子的百花宴,更有传言,这次及笄礼,可能要将当年的封后大典都比下去! 女子们只叹自己不会投胎,若是当年投了龙胎,哪怕自小在寺院长大,归来之时,照样是万千宠爱于一身,金银财宝随意挑选。 君若来见这位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女子的时候,静涵正在处理自己的衣裳,及笄礼的服装甚是特别,繁琐麻烦,静涵瞧着君若来了,摆了摆手算是打了招呼。 身侧的宫女一个劲地将手中的衣裳往静涵的身上套,君若看着她滑稽的模样,不禁笑了笑。 静涵赏了君若一记白眼:“要不是看着这衣裳是红色的,本宫才不穿。” 君若笑笑坐在她的身侧,瞧着模样稚嫩的静涵画着精致的妆,穿着繁琐的衣,虽是有些不符,但也算端庄漂亮:“行了,你还不知道外面有多少姑娘想要穿上这件衣裳。” 静涵撇了撇唇:“等了这么久总算等到了林慕进宫,本宫却还要行礼跪拜,你可要好好坐到他的身边,别给其他的姑娘机会。” 君若的嘴角抽搐了两下子,再一看静涵挑眉弄眼的模样,只得点了点头,静涵的心情好了些,对着铜镜中的自己笑了笑。 君若看了静涵出了门,刚好撞见皇后前来,皇后瞧见君若,笑着走上前去,伸手拉住了君若的手掌:“本宫前两天听静涵说你病了,可好些了。” 君若点了点头,皇后又左右端详了两下:“本宫瞧着这脸色还不太好,沫儿,一会儿去宫中拿些补品给若儿拿回府中去。” 沫儿应了话,皇后瞧了瞧君若身后的玲珑,眉心不禁皱了皱:“本宫记得,上次赠了你两个宫女过去,怎么这次身边还是只有这么一个贴身的丫鬟?” 君若心中一动,面上却还是笑着,耳边猛地想起静涵的话,君若开口:“夏依病了,夏宁忙着照顾,若儿瞧着宫中也没有什么大事,就带着玲珑来了。” 皇后也没说什么,又和君若寒暄了一阵,便进去瞧静涵了。 及笄的礼节复杂,客皆在外等候,君若左右瞧了瞧,站到了林慕的身边,林慕一怔,却还是笑着向着君若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一边的林城扬了扬头,多有几分不屑,却不敢多言,毕竟,君若的这张嘴巴,最适合剪他的舌头。 丝竹之声缓缓响起,各位皆是就了座位,君若随着林慕走了进去,自是坐到了林慕的边上,君雪坐在君若的边上,还是稍有几分尴尬,四夫人看着对面的君雪和林慕,脸色也是难看了许多。 皇后和皇上坐在圣位之上,各位皇子也走了进来,穆晟轩的眼眸未抬,只是一步步走到了林慕的位子上,眼眸垂着,推了推林慕。 林慕一愣,回头看了看穆晟轩,随即浅浅一笑,向着旁边移了一个位子,穆晟轩点了点头,坐到了君若的身侧,君若的眸子转了转,盯着眼前的穆晟轩,穆王爷心情还算不错,赠送了君若一个笑脸,君若白了他一眼,回过头去不理他。 林城笑了两声,挑着眉毛看着林慕:“大哥,六小姐可是和傻……庆王爷有婚约的,你坐的那么近,就是你不懂规矩了。” 君若的眸微微扫过去,眉眼眯了眯,穆晟轩瞧着她的模样一怔,却见君若起了身,走到林城的面前,杯中的酒向着前面倾了倾:“林二公子,可否赏君若个面子,同我喝杯酒?” 林城挑了眉眼,不知道眼前的姑娘又在耍什么花样,可这怎么说也是静涵公主的及笄礼,奈何她也不能弄出什么幺蛾子,便抬起了自己的酒杯和君若一碰:“六小姐的面子,我可是不敢驳。” 酒香过喉,林城噗的一声,将酒全都吐了出来,手中的酒杯滑落在地,林城拍案而起,狠狠地瞪着君若:“你……你往里面放了什么?” 君若抬腕,含了一口酒在唇中,笑意淡淡:“一把胡椒粉,林二公子可还喜欢?” “你!”林城想要上前,却是被林慕抓住了手腕拦了下来。 毕竟,这里是皇宫的御花园,此刻许多双眼睛已经扫了过来,要是林城此时混个欺负女子的名号,确实不妥。 君若的眸子含了几分毒意,声音很轻,却撞进了林城的耳朵里:“以后再想说别人傻的时候,先看看自己究竟是几斤几两。” 说罢,君若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穆晟轩的唇角微微勾着,抬眼瞧着君若的模样,待到君若坐下了,侧身瞧瞧言语:“不错,学会护夫了。” 君若白了他一眼:“不过是不想别人说我嫁了个傻子。” 穆晟轩唇角的笑意更胜:“怎么,想早点嫁给本王?实在迫不及待的话,本王也可为你明天办一个及笄礼。” 君若偏头,只是瞧着台上也不理他,却是穆晟轩的手掌覆上她的,耳边的声音还是那般好听:“等到我们大婚的时候,场面定是比这个繁华许多。” 君若撇了撇嘴巴,不想和这种油嘴滑舌的家伙说话…… 穆晟轩正说着,却是礼官开口传令:“公主上殿!” 尾音刚落,静涵便被几个宫女搀扶着踏进殿内。 此时虽是夏末,可持续许久的燥热还没有完全散去,静涵着裕翟之衣,红衣耀眼,其上大朵牡丹为绣,绣工精致,尽显奢华,可其中燥热难受,也是可想而知。 静涵表情庄重,额间虽是有几滴汗珠,却也得大体。 宫女放手,静涵独自上前,双手为礼,甚有皇家气势,在场之人多是赞叹。 却是君雪边上坐着的小姑娘却是冷哼了一声:“不过是个生养在道馆里面的杂种,谁知道老天怎么就瞎了眼,才能让她这般威风的这么得瑟一般。”   ☆、第三十五章 及笄大典(二) 君若偏首,瞧着说话的姑娘,此人正是左尚书家的长女徐平晔,君若对这个人倒是没什么太多的印象,只记得平时与君湘走的近一些,在看今日这般的宴席上口出狂言,君若不禁感慨,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没脑子的都找了没脑子的做朋友…… 徐平晔旁边坐的,是孟太医家的独女孟茜,倒是个端庄得体的大家闺秀。 孟茜听了这话,不禁担忧地看着徐平晔:“徐姐姐莫要胡说,令人听了去就不好了。” 徐平晔灌了几杯酒,也有些醉了,索性口无遮拦了些:“听去了又怎样,我瞧着,不过都是狐狸披了老虎皮,得瑟一阵子,你瞧瞧,那边坐着的那位不也是……” 说着,徐平晔的眼神还向着君若偏了偏,孟茜赶忙垂下了头:“姐姐,君六小姐着我们呢。” 徐平晔冷哼了一声:“怕什么!”说罢,徐平晔继续低头喝自己的酒,偶尔抬头看看静涵的模样,也幻想了几分自己当上公主的时候。 静涵的步子走的极缓,却开始步步向着徐平晔的方向走过来,徐平晔专心喝酒,须臾间只看见静涵的影子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静涵的身子一个踉跄,像是要摔倒的模样。 徐平晔喝了酒,眼前晕晕乎乎地,看着静涵可笑的模样,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声很大,在庄重的宴席之中显得格外突兀。 徐平晔定了定神,却看静涵不是摔倒,而是双膝跪地,叠手请礼,静涵本是规规矩矩的叩拜,徐平晔的这一声笑,就显得更加奇怪。 在座的众人脸色各异,都看着徐平晔。 皇上的脸色黑了几分,也看着座下的徐平晔看,徐尚书咬了咬牙,狠狠地低着头用手遮住了半边的脸颊,只求自己没有这么个丢人的女儿。 徐平晔一怔,再偏头瞧见静涵眼中一丝狡黠的笑意,心里不禁有几分慌张,急忙站起来开口道:“不是,我以为她刚才要摔倒了……” 皇上听了这话,脸色又是黑了几分,这话不光是嘲讽静涵的路走得不稳当,还犯了嘲笑公主死不悔改的大不敬的罪名! 孟茜赶忙拽住了徐平晔,礼官的脸也有些黑:“公主在行及笄之礼。” 徐平晔跺了跺脚,不甘心地坐了下去,静涵已经完成了三叩首,君若再瞧着座上圣上的神情,徐平晔,今个儿真的要倒霉了。 徐平晔咬牙嘟囔了一句:“乡下来的乡巴佬,明明还没有到正位,跪什么跪!” 君若勾唇,隔着君雪将一杯酒递到了徐平晔的面前:“姐姐可是连跪得机会都没有呢,不知姐姐的及笄礼曾办得如何?” 徐平晔冷哼了一声:“我的及笄礼还有一月,定是礼数齐全的。” 君若点了点头,详做惊讶的哦了一声:“姐姐还未及笄,那姐姐真的是长得着急了些,君若瞧着姐姐的模样,想着姐姐怎么也该是个双十年华的人了……” 徐平晔偏头,眸子里面攒了火气,怎知君若挑了挑眉,有些挑衅的看着她,及笄大典还在继续,徐平晔偏头,看着母亲的眼神,不得不又将肚子里面的火气全都咽了回去。 静涵前行,还不走到皇后的面前跪拜行李,皇后唇角含笑,伸手为静涵挽了发丝,将鎏金的玲珑八宝钗插进静涵鬓间,宝钗美艳,配了静涵的衣裳,少女眉目,衬得端庄大气,这般的及笄之礼,算是行完了。 皇后又起身将静涵扶了起来,眉眼含笑:“静涵,从今儿起,你便是大人了。” 静涵眉目弯弯,十分乖巧的模样:“是,母后。” 礼官唤了一声礼成,圣上大喜,看了看身侧的静涵宴请诸位共同在御花园中闲谈玩笑。 静涵本是想去找君若,偏头却看见君若身侧的穆晟轩,静涵的步子一顿,眉目向着君若挑了挑,转身站到了皇上的身边,弄得君若扶了扶鬓角,这个静涵…… 皇上看着身边静涵的乖巧模样,心情更是大好,众人说说笑笑,一路向前。 恰逢御花园中荷花盛开,朵朵娇嫩,亭亭玉立,玲珑心下一喜,眉眼俱笑站在君若身侧:“小姐,这宫中的荷花真是漂亮,你曾说喜欢荷花,奴婢还在想,这花长在淤泥中,哪里有春天的花朵赏心悦目,今天瞧着,还是小姐有眼光。” 穆念琛正瞧着君若的穆念琛走在一起,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现在停了玲珑这话,赶忙走到了君若的身侧,唇角一勾,开口问道:“表妹,你喜欢荷花?” 平时被穆念琛叫惯了凶女人,这么忽的一改口叫了表妹,君若还真的愣了一下,眼眸眨巴了两下子看着穆念琛。 君若的神情被穆晟轩望在眼中,穆晟轩的眸子不禁深了几分。自己也不知是怎了,真是容不下一丝她和其他男人在一起的场景。 君若点了点头,偏眸又看了看御花园中的荷花:“出淤泥而不染,不过做戏,展昂首之姿态,方位傲莲。” 或许,只是害怕,自己重新开始,便真的只能和污泥一样浑浊了。 穆念琛虽是有些不懂,却还是随着君若看着池塘中的莲花,开口道:“本宫知个好地方,改明约个时间,定是带表妹好好瞧一瞧。” 穆晟轩的眸子一眯,上前一步,还未做什么,却是静涵笑盈盈的走了过来:“怎么,你们喜欢看莲花?” 穆念琛点了点头:“早就听说御花园中的荷花,最是娇美。” 静涵摇了摇头,笑着瞧着穆念琛:“三哥这话还真是说错了,静涵未进宫之前,最是喜欢花草一类的东西,故也是多留意了些,传闻都说,庆王爷府上的莲花,得见一眼,才不枉爱莲士的雅号。” 穆念琛听着是个穆晟轩有关,也就没了兴趣,眼神向着穆晟轩偏了偏,语气里面含了几分怨气:“哦?本宫怎么没听过,皇叔还有养花的喜好?” 穆晟轩向着穆念琛笑了笑,并不多言,穆念琛磨了磨牙,还是偏过了头去,不过一个傻子,还能怎么回答!可是,依旧不过一个傻子,竟是得了和君若的婚约! 穆念琛的心中烦躁,却又不知为何,只是自己握了握拳头,向着一边瞧了瞧。 静涵弯了弯眉眼:“六妹妹,你要是喜欢,一会儿就可以令皇叔带你去瞧瞧,这般的美景,自是不可错过,特别是像你这般喜欢莲花的人。” 君若挥了挥手刚想拒绝,谢燕不知何时也走了过来,瞧着静涵微微颔首请安:“公主。” 随即又瞧着君若皱了皱眉头:“若儿,你年纪尚小,再加上尚未出阁,不要这般胡乱走动,也不该随意和男子……” 君若抬首,有些嘲讽地看着她,此时她已和穆晟轩定了婚约,谢燕却还要这般没事挑刺,无中生事,不知她自己的女儿和太子暗中勾结狼狈为奸,被她亲自撞破的时候又会是怎样的奉承和支持。 君若勾唇一笑:“不许君若离了你的视线?不知二夫人可是担心若儿的安危,对这宫中的守卫,就算二夫人信不过,若儿还是十分信得过的。静涵公主,你说是不是?” 谢燕磨了磨牙,这话,怎么就被她转到了这里来! 这般听着,倒像是自己对御林军起了疑! 静涵弯了弯眉眼:“六妹妹,宫中的御林军你自不用担心,你要是喜欢荷花,一会儿就可以令皇叔带你去他府上瞧瞧,庆王府的守卫也是不差,再加上本宫早就听人说过,那般的美景,若是不亲眼瞧一瞧,真是十分可惜。” 谢燕的眉头皱的更紧,忍不住插话道:“若儿毕竟是还未出阁的女子,这般做还是有些不妥。” 四夫人两步上前看着君若和静涵,顺便向着谢燕挥了挥手:“姐姐在说什么,怎是这般热闹?” 谢燕抬眼又瞧了瞧四夫人,那日的事情就像是一根刺,扎在了谢燕的心中。 谢燕偏过头去,不太想理会四夫人的模样。 四夫人瞧着谢燕的眼神一怔,却也没有说什么,君旭阳和圣上聊得开心,却看到这边的情景,走到几人面前:“在谈什么,怎是这般的热闹。” 静涵公主笑了笑,撒娇似的向着圣上走了两步:“父皇,我们刚才说着,说庆皇叔家的荷花开的最好,想和六妹妹一起去好好的瞧上一瞧,可是刚才君夫人说我们还未许了人家……” 圣上一笑,看了看谢燕,谢燕垂下头:“君家夫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大燕国民风开放,何时要计较这般的事情,再加上朕早已为你家小六和晟轩定了婚事,这一早一晚的,王妃总是要进了门,朕瞧着,现在正是荷花盛开的季节,过两日便准了静涵去晟轩府上瞧上一瞧,至于你家小六,反正迟早都要成为庆王府女主认得,倒不如就让让小六去庆王府住上一阵子,也好熟悉熟悉环境。” 君若一怔,呆呆瞧着眼前的圣上,穆晟轩听了这话,心情大好,眉眼中含了几分笑意。 “皇上……”谢燕一怔,赶忙唤了一句。 圣上向着谢燕摆了摆手,又抬眼看了看君旭阳:“爱卿,你可有什么想法?” 君旭阳的眼中多有迟疑,抬眼瞧了瞧站在君若身边的穆晟轩,踌躇半晌,终是开口:“臣以为……如此甚好。” 一言罢,在场的几个人无不诧异地看着君旭阳,唯有穆晟轩静涵和圣上眉眼弯弯,圣上点了点头:“朕这个弟弟平日里也不会说什么甜话,但也没看见他缠着什么人,朕瞧着他今日一天都缠着你家小六,等三年后你家小六嫁过去了,定是不会吃亏。” 君旭阳的面上扯着笑,却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别扭,君若磨了磨牙偏头一瞧,果然对上某人一双眸子,明明是装傻时的笑容,君若却是怎么看怎么来气。 徐平晔在一旁瞧着君若和静涵,待人群散了,只向着君若冷哼了一声:“下贱胚子,也就配嫁给这样的人。” 徐平晔的声音很轻,也没有什么人听了去。 在御花园里吹了许久的风。徐平晔的酒虽然是醒了几分,可刚才静涵让她出丑的景象却也牢牢地印在了她的脑海,再加上君湘之事徐平晔也是略有耳闻,听说和君若是脱不开干系的两件事情夹杂在一起,此刻徐平晔怎么看君若怎么觉得不顺眼。 徐平晔上前一步走到君若的面前,话语间还带了几分阴阳怪调:“妹妹喜欢这荷花?” 君若抬眼,听着她的语气便知道又是一个来挑刺的,便只是扫了她一眼,继续扶着桥瞧着远方,像是没看见她这个人。 徐平晔看着君若轻蔑的模样,心中的怒火更胜,又开口道:“妹妹若是喜欢,我家花园里倒是有不少,等到哪天荷花枯萎的时候,我一定摘上几朵亲自送到妹妹府上去。”   ☆、第三十六章 及笄大典(三) 玲珑听着她话中带刺,不禁有些急了,脚步刚上前一步,却被君若伸手一拦,君若眉眼含笑,却依旧是看都不看徐平晔一眼:“好呀,还请劳烦徐姐姐仔细送过去,妹妹一定不辱使命,让权京城的人都好好地瞧上一瞧,或许自此之后京城的传闻就是要好好的变一下,庆王爷家的荷花,徐尚书府的枯荷,要是不仔细瞧一瞧,真是对比不出来好坏。” “你!”徐平晔一咬牙,先写要到了自己的舌头。 君若浅笑:“徐姐姐,听闻你和我家三姐关系甚好,你倒是可以和她打听打听,我君若唯独这张嘴巴臭的很,要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还请你多多包涵点,毕竟,我君若这么臭的嘴,小时候还真没有好好学说话,就是不知道对不起三个字究竟要怎么说才好。” 徐平晔吃了哑巴亏,自然也是不会放弃,手掌一滑,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 徐平晔俯身去捡,眼底却瞧着君若的衣摆,手掌一动,就是要将君若的衣摆向着池塘里拽,穆晟轩看在眼中,本是眸中一紧,掌心聚了力还未使出,却是赏花的君若抬手遮了眼前太过刺眼的阳光,脚下一用力,噗通一声,徐平晔拽着君若的手还没有伸出去,却是自己直直摔到了池塘里面去! 池塘不深,却吓坏了徐平晔,徐平晔在池塘里面扑腾了两下子,没呛着水,却是弄了一身的泥。 待到众人忙手忙脚把她拉上来的时候,徐平晔早已蓬头垢面,浑身泥泞,唯有一双眸子气的猩红,直直向着君若就要扑过来。 奈何众人拉着,不好动手,徐平晔磨了磨牙,恶狠狠地瞪着君若:“你个小贱人!” 玲珑鼓了鼓嘴巴:“明明是你先要拽我家小姐。” 徐尚书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看着满身泥泞的徐平晔,眉头狠狠的皱了皱眉,徐尚书平日里就不是很喜欢徐平晔,总是上不了厅堂的模样,如今看到她这副模样更是嫌弃,科这么多人在面前,他还是要适当性的关心一下。 徐尚书瞧着:“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 徐平晔嗷的一声哭了出来,眼泪打在脏兮兮的脸上,反倒让人觉得更加恶心,满是泥土的胳膊向上抬了抬,直直的指着君若:“爹爹,是她,是她把我踹下去的!” 圣上眯着眼瞧着眼前的一切,再一看徐平晔的模样,便又想起来了刚才徐平晔在及笄大典上的一笑,心中对她也多是不喜。 君若抬眸,有些轻蔑的扫过徐平晔:“哎呀呀,真是对不起,刚才看的认真,以为脚下突然蹿出了什么玩意,心急之下便踢了一脚,你没事吧?” 再看看徐平晔这满身满脸泥土的模样,哪里像是个没事的人。 徐平晔伸手一下下地点着君若:“你……你……” 君若唇角一勾,装傻充愣的点了点头:“徐姐姐的话说的这么全,定是没什么大的事情。” 人群的后面忍不住传来几声笑声,徐平晔的眸子冷冷的向着后面扫了过去:“谁敢笑我!” 这句话说完了,却是更多的人有些憋不住笑。 徐尚书的脸色又难看了许多,自己的这个女儿,真的是把自己的一张老脸全都丢尽了! 徐平晔转身,又瞧见了徐尚书,泪水哗啦啦地留下来,徐平晔伸手抱住了徐尚书的胳膊:“爹,你可要为女儿做主呀!” 徐尚书心下一烦,伸手甩开了徐平晔的手,新做的官服,就这么被糟蹋了! 徐平晔一怔,瞧着眼前的徐尚书不敢说话,平日里爹爹不喜欢她她也知道,可是如今这般的景象,徐尚书的眉头皱着,现在他也不想怎么解决,只希望自己的这个女儿不要这般丢人就好。 君旭阳看着眼前的景象,自然也知道徐尚书对这个女儿不甚上心,便抬眼瞧了瞧君若,淡淡开口:“若儿,既然是做错了事情,还不快给人家道歉!” 君若点了点头,瞪大了眼眸对着徐平晔:“徐姐姐,真是对不起,我就知道人不似莲花那般,出了淤泥,怎么也得变成了泥猴才能再出来。” 反正泥也让徐平晔滚了,如今就算道了歉,君若也不会少一块肉,不过是让众人觉得徐平晔更加可笑罢了。 徐尚书开口:“君家姑娘,这件事先是这么停了。” “爹爹……” 徐尚书向着徐平晔摆了摆手:“你也是,好端端干嘛向着君六小姐的脚下跑。” 静涵点了点头:“是呀是呀,本宫原来在寺里住的时候,最担心那些个在脚下跑出来的老鼠啊蟑螂啊之类的玩意,只要一察觉到脚下有东西,第一反应就是狠狠的踢下去再说,其他的事情,真的是顾不了那么多。” 这一次,连穆念琛都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徐平晔的一张脸,不用加泥都是黑的要死,这个静涵公主,就是把她比作了老鼠蟑螂! 徐平晔的脑子总算灵光了点,想出了一句反驳的话急急开口:“小女子可不像是公主那么有福气,不是被生养在那种贫苦的小寺庙里面,自然也不能体会到公主的感受。” “放肆!”圣上的脸颊一黑,看着满身是泥的徐平晔。 徐尚书心中一惊,赶忙跪在了地上:“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谁不知,静涵公主这件事,算是圣上的一个忌讳。 徐平晔看见徐尚书这般,也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也是随着徐尚书跪在了地上。 圣上冷哼了一声:“朕今日只说一遍,静涵公主生在宫中,万分尊贵,若有人再敢胡言乱语,下一次,朕不会多做提醒,直接要了他的脑袋!” 皇后的眉心皱了皱,眼眸垂下瞧着自己的手指。 徐平晔本就在水中扑腾了一阵,再加上现在起了风,只是跪在地上一个劲的发抖。 徐尚书头都不敢抬一下:“臣教女无方,还望圣上多多恕罪。” 圣上的眼眸冷冷扫过跪在地上的徐平晔:“徐爱卿,你要是不会教女儿的话,倒是可是送进宫来,朕定会托浣衣坊的姑姑们好生教导她。” 徐平晔的声音多是颤抖:“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徐尚书顿了顿:“圣上放心,臣定当认真教导。” “最好如此,但从今天起,朕不想再看到你的这个女儿!” 徐尚书点了点头,赶忙站起身将徐平晔拖了出去,好好的一场宴席,却经了这般一闹。 苏茜看着徐平晔被拖走的模样叹了口气,转身小声对君澜说:“你的这个妹妹和静涵公主的关系倒是不错。” 君澜点了点头:“前阵子君若病重,君若还去探望,不过是共患难结下的情意。” 苏茜一愣:“共患难?” 君澜的手顿了顿,猛地想起那桩家事,父亲都说不要声张,君澜也没有兴趣做个像林城那般把自己买了的长舌妇,便只是笑了笑开口道:“她们两个不是都过过一阵子的苦日子,可能比较聊得来吧。” 苏茜点了点头,瞧着圣上身边的静涵,这一次,她这只墙头草,好像又找到了可以依附的对象。 看着静涵的眸子太多,静涵自然也就忽视了苏茜的这一双,静涵含了几分笑看着圣上:“父皇,虽说今日是我的及笄礼,您也没有必要为了我生那么大的气,要是气坏了身子科怎么办。” 圣上摇了摇头:“涵儿,父皇既然把你接回来了,就定不会再让你过那种看见老鼠和蟑螂害怕的日子,就定不会再让你受一点委屈!” 静涵心下一动,却听圣上又道:“方丈曾说,你及笄之时,速速成亲为好,可惜朕却是看走了眼,给你选了个卖官虚荣的驸马爷,还好梁侯发现的早,要不朕真是要后悔一辈子。” 静涵垂眸,脸颊带了几分红晕:“父皇,这样的事情,急不得的,静涵若是见了心仪的男子,定会让他喜欢上我,高高兴兴的进他家的门,还望父皇不要再为静涵指亲,若是那般,才是真的让静涵后悔了一辈子。” 圣上点了点头:“好,其实朕也是舍不得把你嫁出去,谁敢看不上朕的涵儿,朕灭了他的九族!” 静涵眉眼弯弯:“不,父皇,要十族。” 圣上看着她的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好,十族就十族。” 静涵偏首,瞧着那一边的林慕,举手投足,少年成画。 而另一边的穆晟轩和君若,并肩而立,佳偶天成。 穆晟轩的步子向着君若又进了一分,声音淡淡,仅有两人能够听的清楚:“刚才穆念琛又看了你一眼。” 君若满脸黑线,明明是个做叔叔的,怎么没有一点做叔叔的样子! 君若向着穆晟轩翻了一个白眼,开口道:“刚才卿衣看了你十眼!” 穆晟轩捏着下巴点了点头:“本王是在吃醋,你在做什么?” …… 君若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平日里斗争多靠着这张嘴巴,怎么这张嘴一到了穆晟轩这边,就完全失灵! 穆晟轩笑了笑瞧着她的模样,真是可爱。 君旭阳在一旁瞧着穆晟轩和君若,微微叹了一口气。   ☆、第三十七章 夏宁之死(一) 有了许平晔的事情在前,诸位大臣和小结虽然表面上还是陪着笑,内心却还是有几分害怕,眼前的静涵公主总是笑眯眯,模样也是长得稚嫩了些,可是大家心中明了,这个刚刚回宫的公主,绝对不像是表面看起来那般简单。 再加上圣上为她撑腰,若是再敢惹这位静涵公主的,可就真的是不要命了。 一场及笄大典,生生变成了这位新公主立下马威的好时光,顺带着也把君家六小姐蛮横的名号打了出来,毕竟,刚才那一脚,踹的虽是好,可踹的也真是狠! 再想想前些日子传来的六小姐一剑杀了婢女的事情,各家各户的官老爷纷纷要求自己家的女儿离着六小姐远一点,顺带着庆幸皇上在百花宴上早已将六小姐许给了庆王爷,毕竟,这样的女人,谁娶了谁倒霉! 反正六王爷傻成那副模样已经够倒霉了,这般一加,倒也没什么关系。 圣上毕竟年迈,随着他们年轻人去玩,自己让总管大人带回了殿内,各路大人瞧了,便也纷纷效仿,推了回府,只叫自家的子女好好玩乐。 穆晟轩的眼眸一动,忽的拉着君若的手掌向着圣上的方向走了去君若一怔,想要挣脱开他的手掌,怎知穆晟轩的袖子还算宽大,遮住了两人紧紧攥在一起的手掌,穆晟轩的手微微用力,紧紧将君若的手掌握在手中,丝毫不给她挣脱的机会。 君若磨了磨牙,指甲嵌入穆晟轩的手背。 穆晟轩眉眼不动,不言语也不喊疼,君若忍不住低声咒骂:“你是个石头吗!” 穆晟轩不答,一路拉着君若到了圣上的面前,圣上一楞,看着眼前的两人,又瞧了瞧穆晟轩,穆晟轩嘟了嘟嘴巴,松开了君若的手,伸手揽住君若的肩膀,君若一愣,挣扎了一下子,奈何穆晟轩的力气实在是大,还有着一股巧劲,将君若牢牢地锁在他的怀中。 “回府,赏花。”穆晟轩眨巴眨巴眼睛,像极了撒娇的三岁孩童,圣上愣了半晌,这才想起来刚才和君旭阳应下的事情,不禁笑了几声:“晟轩,王妃还没有娶进门,倒是这么着急的带回去。” 君若偏头狠狠地瞪了穆晟轩一眼,你就装,接着装! 穆晟轩也偏过头,回敬给君若一个相当天真的笑容,气的君若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圣上瞧着眼前的人,眉目间依旧是和蔼的模样,像是对这对璧人很是满意:“今天梁侯都说了允许,朕这个做兄长的,也实在不好说什么,晟轩,你便将君家小六接回府中住上几日。” 穆晟轩眉眼弯弯,又是嘿嘿地笑了两声,君若磨了磨牙,转而看向皇上:“圣上,小女与庆王爷毕竟还没有成亲,这般的事情传出去终究是对皇家的名声有所损伤。” 皇上捏了捏胡子,又看了看君若,点了点头:“好像是这么个理。” 君若眉眼向着穆晟轩一偏,几分得意模样,穆晟轩的眼眸中依旧含笑,瞧着皇上,唯有抓着君若的手,更紧了些。 君若懒得理他,连挣扎都懒得再挣扎。 圣上顿了顿,开口道:“既是这般,你便取个化名,当做朕赐给晟轩的丫鬟,在庆王府熟悉熟悉,也好以后成为庆王府的王妃。” 君若听罢,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上,穆晟轩手快,伸手托住她,眉眼中的笑意那般明显,气的君若险些呕血,君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是个什么规矩! 皇家的兄弟,怎么想法都是这般的奇怪。 圣上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这般处置,可好?” 君若的心中波澜,想要再说什么,却看圣上的模样,自知这件事情没有什么谈判的机会,就算是她找了一百个理由,圣上也可以一一反驳,绝对不会给她一点拒绝的机会。 可君若不知道的是,穆晟轩往日很少向他提什么要求,提的也多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可要是圣上不依,穆晟轩定是不会轻易放手。 圣上至今还记得穆晟轩为了一块宝玉跟在自己的身后一天不吃不喝的事情,今日这事情,唯有这般,才算是两全其美,都不耽误。 君若自然不知这其中的波折,只觉得穆晟轩定是给圣上灌了什么迷魂汤,要不是如此,又怎会有这样的结果。 君若这厮正磨牙霍霍向庆王,太子却是踏着步子走了进来。 太子请礼,眼眸却还是免不得迎进了君若和穆晟轩的模样,太子侧目,看着君若的腰间,空空如也,没有玉佩的模样,太子的拳头,不禁攥的紧了一些。 君若不怎么想见他,转身和圣上告别,圣上摆了摆手,许她退了,太子的眼眸扫过君若的脸颊,君若的面色一冷,向着门外走去,这个男人,不配坐到这样的位子,也不配得到她的好脸色。 君若和穆晟轩的步子刚踏出大殿,穆晟轩垂首瞧着她:“你说,这个化名取什么呢?君君?若若?” 听着这话,君若忍不住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两下,抬眸瞧着穆晟轩:“你能再恶心一些吗?” 穆晟轩眉眼呈勾:“小六,马上就要进庆王府了,还不许为夫肉麻一句?” 随即穆晟轩的唇角一勾,瞧着君若的模样:“不如,就叫小六吧。” 君若点了点头,虽是听着还是有些奇怪,却总比那些个君君若若的不知道要强了多少倍。 年轻的姑娘和公子们依旧赏花想谈,君若和穆晟轩本是想回到人群之中,却看见人们全都聚成了一堆,似是讨论着什么。 君若眉心一顿,不仅产了几分好奇:“这是怎么了?” 玲珑急匆匆地跑过来,瞧着君若的眸子有几分担忧,声音一抽一抽的:“小姐小姐,你总算回来了!” 一言罢,眼前的人全都安静了下来,几十双的眼睛齐刷刷地向着君若看了过来,眼神中有不屑,有惊异,也有惧怕。 君若一怔,心下有几分懵了,却是眼前的人齐刷刷让出了一条路来,路的那边,正是众人议论的焦点。 君若看见这般的景象,也忍不住捂住了唇角,那一边,是一具被水泡的有些难看的尸体。 君若的步子一步步向前,走近一看,心下不禁更是一惊,虽然尸体的面部被水浸泡的有些难看,可那张脸颊,是夏宁的没错! 眼前好像又出现了姑娘自杀时候的景象,君若咬了咬牙,不过沉默了半晌,心下一平,静若秋水。 君若的眼角聚集了许多的泪水:“夏宁,夏宁,这是怎么回事,你可别吓我!” 不过是演戏,看的多了,自然也就会演了。 君若伸手使劲的擦着泪花,眼泪却还是哗哗的向着下面流,君若伸手,将夏宁有些浮肿的身子抱在怀中,口中呢喃有词:“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般看着,真是一桩主仆情深的好戏。 静涵瞧着,伸手摘下一片树叶在鼻端嗅了嗅。 玲珑看着这样的景象,早已抑制不住自己的泪花,也随着君若一起擦着眼泪,顺便跪在了君若的身边,伸手拍了拍君若的肩膀:“小姐,你说这好好的人,怎么说走就走了,究竟是谁这么狠的心,要不是刚才大家赏花的时候在湖中发现……” 君若心中冷笑,是呀,好好的人,怎么说变就变了。 可君若表面上依旧一副断肠模样,夏宁的身子冷冰冰的被君若抱在怀中,君若看着夏宁脖颈处一道血印清晰明了,卿衣处理,本来该是最干净利索的,怎么会留下这么大的一个把柄! 君若的心下一记,唇边依旧呢喃有词:“夏宁,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害你的凶手抓起来!” 正说着,却是人群中传来一声怯生生的声音:“怎么……怎么还有贼喊抓贼的?” 此言出,众人的眼眸中更加惊异,都在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众人找了许久,总算找到了一个躲在角落里的小丫鬟,小丫鬟不过十岁出头的模样,看模样,应该是宫中的宫女。 沫儿从旁边跑了过来,一把抱住小宫女:“琉璃,谁让你跑到这边来的!” 沫儿姑姑说着,向各位公子小姐赔了一个笑脸,抱着小宫女就要离去,林城挑了挑眉目:“沫儿姑姑,哪里有话说到一半就走了的,现在一桩命案在这边摆着,皇后那边就算是有天大的事情,再换一个宫女去做就是了。” 沫儿陪着笑意,脸上的笑容却多有几分尴尬,小宫女琉璃看起来有些呆愣愣的,林城摇了摇手中的纸扇,走到了沫儿姑姑和琉璃的身边,沫儿姑姑瞧着,将琉璃放了下来。 林城附下身子,瞧着琉璃,眉目向着君若偏了偏,又转而看向琉璃:“小宫女,你刚才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 君若眉心一顿,看着琉璃,琉璃的手指伸出来指着君若,嘴角抿了抿:“奴婢看见,是这个小姐将那个人推下湖去的。” 君若的眉心一顿,看来,所有的一切它们都给自己安排好了。 话语落,所有的眼眸都转到了君若的身上,人群之中窃窃私语,早前就听说君若随意处死丫鬟的事情,未曾料如今竟是这般大胆,在宫中都敢动手。 人群中传出一声冷哼:“我还听说,这个丫鬟,还是皇后娘娘赐给君若的。”   ☆、第三十八章 夏宁之死(二) “天啊,这个君若真是胆大。” 人群中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穆晟轩的眸子一沉,垂首瞧着君若,君若的眉目舒展开来,唇边甚至带了几丝笑意,反正这样的脏水她也不是没有接过。 好的名声,好的名声能为娘亲和妹妹报仇吗?好的名声能让恶人得到应有的报应吗? 玲珑瞪着小宫女琉璃:“你胡说,自从进宫以来我就一直跟在小姐的身边,她怎么会把夏宁推到湖中去!” “呵,真是可笑,你一直跟着你家小姐,刚才我们发现尸体的时候,你不也是到处寻找你家小姐呢吗!” 说话的人,是礼部尚书家的三小姐沈舒谣,君若的眸子冷冷扫过她的脸颊,这世上,总有些不明事理落井下石的人。 林城心中暗喜,抬眼瞧着君若,这些日子林城在君若这边收到了不少的苦头,如今得了这般好的一个机会,林城又怎会轻易的放过。 林城抬眼看了看小丫鬟玲珑的模样:“君若姑娘的丫鬟死在了湖中,这件事情,怎么想都是和君六小姐脱不了干系,要不然,她这么大的一个人就这么丢了,六小姐怎么会没有察觉?” 玲珑的眼眶红了红,她相信,相信小姐一定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更何况小姐平日里待她们几个都是极好,又怎会亲手将夏宁推到了湖中去。 玲珑咬了咬牙:“那是因为,那是因为……” 林城看着满脸通红的小丫鬟:“呵呵,说不出来就不要逞强,沫儿姑姑,我觉得,这件事情还是最好请皇后和皇上来了之后一起定夺才好,毕竟,宫中可是不比某人家里,在宫中签了生死契的丫鬟也不比某些人府中的丫鬟。” 某些人三个字被咬的及其的重,林城冷笑了一声,瞧着君若,开口道:“毕竟,我大燕尚有王法,若是杀人放火的事情都已犯到天子头上,让别人怎么看我大燕!又怎么安抚地方百姓!” 沫儿的面上带着几分犹疑,抬眸瞧了瞧林城的模样:“林公子,毕竟不过是小宫女的一句话,也不能算数的……” “沫儿姑姑,事实就是事实,如今人都死在这里了,不过是一句话吗?这是一句关乎人命的话!六小姐不是希望给这个小丫鬟套一个公道出来,那这一次,咱们就真真正正的给她一个公道,让他人都知道咱大燕帝国的法治严明,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法治严明?”君若唇角一勾,将怀中夏宁的尸体放在了地上,声音中带了许多的嘲讽,缓缓站起身子来。 林城的身子一颤,对着眼前的女人,竟是有几分害怕,毕竟,最近也算是没少被这个女人算计,科林城侧眸又看见了身边站着的小宫女琉璃,心中又有了几分底,毕竟,人证物证俱全,任凭君若一张嘴巴再能说,又能怎么办? 君若偏眸,眉眼勾出一丝笑意来,只盯着林城看:“林少爷,君若看你在家中真是养出了一身的好毛病,好不容易舌头短了一点,又开始给别人做枪了。” 林城的脑子一转,自然明白君若在嘲笑自己进了别人的圈子,进了又如何,眼前的君若,才是真正欠收拾的那一个! 林城笑对君若:“上次得以亲眼看着六小姐惩戒奴婢,一剑毙命,毫无手软,真是让我都有几分害怕,林城却不知,这次六小姐依旧是这般的态度,要是六小姐一直这般下去,不知京城中的丫鬟奴婢,可还足够六小姐开刀?” 人群中不禁传来几声窸窣,林二公子都是这般说了,看来传言中君若手刃丫鬟的事情,还是有几分可信度的。 君若抬眸,直直盯着琉璃的眼睛,唇角一勾,带出一丝笑意:“沫儿姑姑要去找皇上和皇后,君若自然不会阻拦,可清者自清,事情还没有定论,在场的各位又何苦让君若瞧瞧你们的舌头究竟是有多长……” 沈舒谣冷哼了一声:“说什么清者自清,所有的一切都摆在这里了,真以为自己是梁国侯府的女儿就有多了不起了。” 沈舒谣又瞧了瞧身侧的君澜,不禁叹了一口气:“怎么同是一个家里出来的,差距就是这么的明显。” 君澜抬眸向着沈舒谣摇了摇头:“舒谣,莫要胡说。” 沈舒谣瞪了君若一眼,孟茜在一旁接话:“是呀,舒谣,如今事情还没有定论,或许是小宫女看花了眼。” 沫儿看着眼前的局势,有些无奈的向着君若请了礼:“既是发生了这般大的事情,奴婢这就去将皇后娘娘找过来。” 君若的眸子冷冷的,看着沫儿姑姑渐渐远去的身影,君若偏眸,看着静涵在一旁一个人玩的开心,君若的眉心一皱:“公主!” 静涵懒懒的抬了眼眸,又瞧了瞧君若的模样,最终还是走到了夏宁的面前,仔细端详着夏宁的尸体。 皇后听了消息和圣上匆匆赶过来,公主的及笄礼这么大的事情,此刻却是发生了这么不吉利的事情,圣上的脸色,早已黑若倾墨。 圣上赶来,瞧着人群中的尸体,脸色又跟着阴沉了一些,牙齿险些被咬碎,唇角的笑意带了几分狠意:“很好,很好。” 圣上的目光冷冷的扫过在场的人:“宫中发生这样的事情,怎么,你们都当朕不存在吗? 众人一惊,齐刷刷地跪了下去,林城抱拳请安:“圣上,这件事情,臣等已经全部查了清楚!” 圣上转身,不想再看见地上的尸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咬了出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林城顿了顿,开口道:“地上的这个丫鬟是皇后娘娘在百花宴的时候赐给君家六小姐的丫鬟,今天早些时候,这个小宫女瞧见六小姐将这个丫鬟推了下去。” 圣上一冷,眼眸偏向了君若,却是林城继续道:“臣有一话,不知该说不该说。” “说!”冰冷威严,天家风范! “臣前两日去梁国侯府拜访,曾亲眼看见六小姐处置了一个丫鬟,血腥程度,难以想象,众人皆知,六小姐曾有疯病,后来不知究竟经历了何事,六小姐的病就这般意外的好了,臣斗胆进言,臣觉得,六小姐的疯病,始终都在,只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顾不处置,京城安危可忧。” 圣上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君若,好像要直直的看到君若的灵魂中去,君若的眼眸定定,任他看个干净,林城的话音刚落,君若勾唇,含了一声笑出来。 在场之人,多是向后退了一步,林城刚才说的话很是有道理,再加上君若刚才的那一笑,若说她是个正常人,信得人怕是更少了一些。 君若开口,带了几分笑意:“林二公子凭什么觉得君若病了?没有太医诊脉,莫非二公子最近自学成才,也会了看人面相?” 林城不理,他就不信,君若还能蹦跶多久。 君若继续道:“第一,众人皆知,我今天根本就没有带这个小丫鬟来,我今天进了宫,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看静涵公主的梳妆,从始至终,我的身边就只有玲珑一个丫鬟,这一点,怕是看到的人不在少数,今晨皇后娘娘还向若儿问起了夏宁的事情,君若也说了因为夏依病了,夏宁在身旁伺候着,也没有时间能够过来。” “第二,二公子凭借面相推测君若是个患病之人,可君若却是认识一个真正懂得医术之人,可是好好地推断一下。” 皇后看着地上的尸体,抬起帕子轻轻遮住自己的脸颊,唇角像是要呕吐的模样:“还是叫仵作来好好看看吧。” 君若的眸子一顿,落在皇后的手帕上,唇角一勾,眼眸轻抬:“不比,若儿的这个帮手,可是比仵作要专业了许多。” 静涵从尸体的边上站了起来,圣上一愣,静涵刚才换了一件素色的衣裳,手帕围在脸颊之上,刚才她一直蹲在夏宁的尸体旁边,圣上倒是没有发现她。 静涵嫌弃的摆了摆手,轻声咳嗽了一声:“这丫鬟昨个晚上应该就已经死了,六妹妹真是好体力,还特地将这个丫鬟背到宫中,再推到湖中去,就为了让大家好好观赏观赏,好破坏了本宫的及笄礼,六妹妹真是好毒的心肠。” 话音刚落,皇上和皇后一愣,林城一愣,在场的各位一愣,静涵公主竟是懂得仵作之术,再加上静涵刚才的那番话,彻底的为君若洗脱了嫌疑。“ 君若的唇角一勾,瞧着地上的尸体:“公主,若儿可没有那么大的气力想来破坏你的及笄礼,一定是咱俩一起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杀了我一个丫鬟不说,还给了你一个终生难忘的及笄宴会! 静涵翘了翘唇角,垂首看着地上的尸体:“本宫还真是不需要这般难忘的回忆。” 君若抬起头来,目光冷冷扫过在场的各位:“怎么,我君若到底要疯到了什么程度,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我又究竟要傻到什么程度,才会为了破坏公主的一场及笄礼准备好这么大的一份礼物?我究竟要聪明到什么样的程度,才能瞒过这么多的人的眼睛,将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偷偷的带进宫中来,只被这样的一个小宫女发现?” 一连串的疑问,却是没有人能够回答,众人的脸都狠狠地贴在冰冷的地面上,他们不敢抬头看着怒气正盛的圣上,也不敢抬头看着君若。 君若冷笑了一声,偏头看向林城:“林二公子,这就是你说的法治清明?这就是你说的大燕风气,随随意诬陷,误会,不明事理?枉令尊为一朝丞相,怎会养出二公子这般的想法。”   ☆、第三十九章 夏宁之死(三) 圣上看着面前的君若和静涵,眸子微微垂了垂,脸色也稍微恢复了一点,却也是没有太多的言语。 林城听着君若的话语,心中虽然还有怒火,奈何实在是不好发作,明明是一场必胜的比赛,为什么最后输的还是自己。 可惜林城不知道,自己实在是太过心急,便只有被人当枪使得命运。 林城手掌轻颤:“陛下,臣……臣错了……” 圣上冷哼了一声,看了看地上的尸体,还未开口,却是听到人群的后面传出一声惊呼:”哎呀,这个小宫女死了!“ 众人回首,只看见刚才还好好的小宫女琉璃倒在地上,面色灰白,唇角只剩下一丝暗红的血迹,像是中了毒的模样,圣上的眉心一皱,这件事情,终究还是在这里断了下来。 圣上的面色恢复了几分,可是在公主的及笄礼这么重要的日子上却出现了这样的事情,实在是不吉! 圣上心中的火气还没有消去,便将目光放在了林城的身上,圣上唇角一动:“好个林丞相的二儿子!” 林城的身子一颤,赶忙在地上狠狠地叩首了两下子:“陛下饶命,陛下饶命,臣真的只是为大燕着想。” “为大燕着想,呵,要是处处都是你这般为了我大燕着想的人,我们大燕不就早就乱了模样!” 林城吓得瑟瑟发抖却不敢多言,圣上的目光还是狠狠地锁在他的身上,众人不禁为林城狠狠地捏了一把冷汗。 却是林慕向前一步,跪在了林城的前面:“陛下,臣弟年幼,犯下这般错误,也是陈平日没有好好教导,若是陛下要怪罪的话,就让臣来为弟弟承担吧。” 静涵一怔,瞧着地上的人。 林城吓得都要哭了出来,圣上冷哼了一声,透过林慕瞧着后面的林城:“年幼?哪里年幼,明明就已经是个大人,却时时记不起属于自己大人的责任,真是胡闹!” 林城一个劲的点头,也不敢多说话。 静涵上前,也跟着跪到了林慕的边上。 圣上一怔,瞧着跪在地上的静涵:“涵儿,你这是?” 静涵抿了抿唇角:“父皇,这毕竟是涵儿的及笄宴,涵儿最是不希望有血腥的事情发生的,今天发生了这般的事情,怕是许多人都是不愿看到,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般的地步,涵儿只求父皇能够网开一面,不要让再多的人遭遇到这样的事情。林家公子也不是犯了什么大事,今天是女儿的生日,父皇可否应了女儿这个愿望,放了他们?” 圣上的眸子顿了顿,又看了看静涵身边的林慕和林城,良久开口:“今日看在静涵的面子上,朕暂且不计较,他日若是再犯,朕定当重罚!还有,林城,你真该好好的反省,和君家小六好好道歉。” 林城的声音里面还带着几分哽咽,却是一个劲地在地上叩首:“是是是,臣谢陛下恩典,谢静涵公主。” 皇上一顿:“朕刚才与你说什么了?” 林城转身,又向着君若的方向拜了拜:“六妹妹,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是我不懂事,是我不明事理,还望你不要怪罪。” 君若偏头,没有说什么,任凭林城又说了好多遍,今日林城的脸,算是丢了个干净。 林慕唇角一张,声音很低,只有静涵听得见:“臣谢公主恩典。” 静涵唇角一勾,眉眼弯弯瞧着他:“叫我静涵就好。” 圣上看着地上跪着的人:“好了,在这里跪着也是难看,都起来吧,顺便把这里好好的收拾一下。” 血腥这样的事情,在场的人,怕是见得都不会比圣上还要多,皇上的眉头一皱,瞧了瞧众人围着的小宫女,偏头看了看身侧的皇后:“刚才那个说了证词的小宫女,是哪个宫里面的?” 皇后顿了顿,将手中的帕子拿了下来:“臣妾记得,好像是惠妃妹妹殿内的。” 静涵眨巴眨巴眼眸,看了看皇后娘娘:“是吗?儿臣刚才怎么看见沫儿姑姑想要拉着那个小宫女,儿臣还以为那个小宫女是母后宫中的。” 皇后的身子一颤,皇上眸子转而看向皇后,皇后勾了勾唇角,带出一丝笑意,依旧是端庄贤淑的模样:“是吗?本宫殿内的人实在是多,本宫记不清楚了,看这小宫女的模样,应该是刚刚入宫的,不知是被谁利用了,真是可怜。” 皇上又看了皇后一阵,最终没有说话,君若看着这一切,偏头又看向湖水。 穆晟轩站在她的身边,唇角一勾,带了一丝笑:“这湖中,刚刚捞出来一个死人。” 君若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湖面:“死人有什么可怕的,真正可怕的,是活人。” 随即又想了想,君若一笑,缓缓开口:“不,总有一天,活人也会发现死人的可怕。” 自己现在,也算是一个死人吧。 穆晟轩偏头,看着君若唇角笑的更好,笑容冰冷,没有一丝温度,穆晟轩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掌,不知是因为刚才受了风还是怎的,君若的手掌微微有些发凉。 穆晟轩的眸子瞧着她:“不管什么样的人,我都会陪你一起见。” 他很少用我,君若的心,却是微微暖了一下,似是被握住自己的这双手,暖了一下。 君若觉得,自己和穆晟轩之间的距离,在不知不觉之间,竟是靠近了许多。 可是等到及笄宴结束的时候,君若却完全否定了这个观点! 玲珑听说君若要去庆王府,便一定要跟着一起去,君若无奈,淡淡开口:“玲珑,我这次去庆王府,算是隐藏了身份,只做了一个小丫鬟陪着穆晟轩回府里面瞧瞧,要是丫鬟还带了一个丫鬟去,不是奇怪的很。” 玲珑的眼眸还因为刚才的事情有些红肿,如今听着君若的话,便是肿的更厉害了一些。 可玲珑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随着谢燕他们回去了。 等到穆晟轩走进来递给君若换的衣裳的时候,君若完完全全的傻了眼,静涵在一旁瞧着君若手中的装扮,笑的肚子都有点痛。 静涵的眉目抬了抬:“你家夫君这是要让你给他去做书童?” 君若看着眼前的男装,向着静涵翻了一个白眼:“他那般傻,多是拿错了衣裳……” 静涵笑着拦住君若:“别别别,本宫瞧着,这件衣裳就是不错,最适合你这样还没张开的身子,连遮胸布都不用带,穿起来正好。” 君若一怒,真想把所有的衣裳全都扔到静涵的头上,静涵一躲,依旧笑着看着君若:“行了,本宫不是也没张开,你快去试试。” 君若无言,只得穿上了穆晟轩送过来的男装,眉眼清秀,姑娘穿了男装,倒还真是有了几分英俊的模样。 静涵一拍桌板:“得,这阵子,你就是皇叔的书童小六了!” 君若白了静涵一眼,恰逢卿衣走了进来,看见君若的时候眼眸一动,面上却还是没有什么变化:“六小姐,奴婢来接你随着王爷一起回去。” 静涵不禁插嘴:“什么六小姐,小六,还不快去找你们家王爷。” 君若磨了磨牙,懒得理他,只是随着卿衣出了门,穆晟轩瞧见君若的时候,眉眼也是动了动。 君若一上了马车,眼神恨不得把穆晟轩杀死,偏得这厮还一个劲的笑着瞧着自己。 君若瞪了穆晟轩一眼:“送我一件男装做什么?” 穆晟轩唇角一勾:“这样,比较有情调。” 君若咬了咬牙,这话怎么听得这般熟悉,眼前,猛然想起某个宁静的夏夜,某男子摸着自己的面具,仿佛也是说的这句话,君若哼了一声:“戴面具也是情调,穿男装也是情调,庆王爷的情调,还真是多的让人佩服。” 穆晟轩的身子向着君若靠近了一点,身子向着前面倾了倾,唇角一勾,划出一丝邪魅的笑容:“小六若想,本王自然是可以再有情调一些。” 君若的脸颊一瞬微红,想想自己未来在庆王府的日子,君若的头微微有些痛,怎么想,都觉得自己是上了一条贼船! 可惜,现在的局势貌似更紧迫些,穆晟轩又向着前面探了探,眉目灼灼,只盯着君若的眸子:“不知小六还想要什么样的情调呢?” 君若红着脸咳嗽了两声,刻意回避某人的眸子:“不……不必了……不必了……” 穆晟轩的身子又是向着前面倾了一点:“可是,为什么本王就是觉得不够呢?” 君若一愣,一张脸颊烫的要命,连带着耳根子都是红的。 马车狠狠地颠簸了一下,外面的小厮开了口:“王爷,到了。” 因为大家都知道庆王爷痴傻,便也不会等待里面的人开口说话,穆晟轩的身子向着后面一退,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小厮挑了帘子让他们下车,却是瞧见了车内的景象,王爷依旧是平常模样,外加一个面色绯红的小厮侧躺着。 小厮一愣,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君若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坐了起来。 地上的小厮一愣,咽了两口唾沫,依旧向着平常一样将自家的王爷请了下来,至于车上的君若…… 小厮瞧着,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却看见自家的王爷亲自将君若扶了下来,小厮一愣,狠狠地掐了掐自己的大腿,身上的疼痛让他险些叫出了声来。 小厮捂着嘴巴,眨巴眨巴看着眼前的一切,实在是有些反应不过来,小厮这边正瞧着,却是身后传来一个声音:“看什么看,还不去做事!” 小厮偏头,瞧见卿衣的一张脸颊,小厮的脸上带了几分惊异,毕竟,卿衣姑娘有许久没有回到王府了。 小厮请礼,卿衣挥了挥手:“行了,下去吧。” 小厮点了点头,正准备推下,却是卿衣向着他摆了摆手,小厮一愣,连忙又走到了卿衣的面前,卿衣的眼眸向着不远处的君若和穆晟轩瞧了瞧,缓缓开口道:“刚才随着王爷一起进去的,是皇上赐给王爷的书童,名唤小六,地位比你们都尊贵些,若是有人问起,你便这般同他们说,若是没人问起,你也多提醒些。” 小厮连连称是,眼神却还是忍不住向着君若的身上偏了去,怎么好端端的就出了个小六来,再加上,他们家王爷是出了名的傻子,读的又是哪门子的书呀…… 卿衣点了点头:“好了,没什么事情了,忙你的去吧。” 小厮退下,卿衣抬手,看着穆晟轩和君若渐渐远去的身影,眼眸之中,只剩冰冷。 几乎不过一天之内,庆王府的人都知道自家的王府来了个书童小六,王爷带着他在府中走着,看着关系,倒是快要赶上了王爷与卿衣姑娘。 穆晟轩带着君若瞧了庆王府的莲花,君若瞧着池中的莲,不得不承认,虽然坊间传闻多又不准,可是这一条,却是难得的准了一回。   ☆、第四十章 王府立威(一) 庆王府中的莲花开的正好,清风吹过,带了一阵清香,君若的唇角一勾,忍不住想起,缓缓吟来:“凌波仙子静中芳,也带酣红学醉妆。” 穆晟轩眉眼俱笑:“本王不知,小六还知晓诗词。” 君若瞟了他一眼:“当年琴棋书画,我也是学过一点的。” 当年的她,只要安安静静,听着教书先生的话便好了,怎知人心险恶,世事难料,曾经学的琴棋书画,也都不过如此。 穆晟轩捏了捏下巴,感受到君若突然有些伤感的神情,心下也有几分心疼,便开了口想要惹她开心:“只是学了一点,那天百花宴上,你的琴曲,实在震惊,本王在外,只参加过两次百花宴,上次可是……” 话音到这,穆晟轩忍不住咬了咬自己的舌头,嘴竟也有这般笨的时候,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君宁是君若不能揭开的伤疤,他有何苦在这个时候来谈这些。 君若偏头,给了他一个笑容:“王爷上次,是听到了君宁的琴音吧,死去的人,还有什么好怀念的。” 琴声再好,哪怕是浮云柳絮无根蒂,天地阔原随飞扬的名曲,终会随着时光渐渐消去。 穆晟轩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下巴轻轻靠在她的肩膀上。 君若一怔,还未来得及挣扎,却听见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六,若是想不坚强的话,没人逼你,你可以在外面步步为营,小心算计,可在我这里,你永远不需要设防,永远不需要戒备,只要你需要,我一定会在你的身边。” 君若的心中一软,眼眸却还是狠狠地瞪了穆晟轩一眼:“不需要!” 君若的唇角抿了抿,这句话,说的真是违心。 正说着,却是一个声音响起:“王……王爷……” 声音里面带了几分惊异,君若抬头一看,刚好瞧见一个女子呆愣愣地看着他俩现在的模样。 穆晟轩未动,君若上上下下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女子看上去比君若稍稍年长一些,面容上生的却是多了几分风尘女子般的魅惑。 一双丹凤眼微微吊着,粉色的轻纱裹着发育尚好的酮体,再加上姑娘眼中诧异的模样,让君若怎么看怎么的不舒服。 女子诧异了半晌,眼眸紧紧地锁到了君若的身上,声音里面多了几分不屑与不解:“你是谁?” 君若挣扎了两下子,从穆晟轩的怀抱里挣扎了出来,穆晟轩的身子像是还是站不直,还是向着君若的身上靠,君若磨了磨牙,这厮刚才还说要处处保护她,现在随便来了个姑娘,就扔给自己这么的一个事情。 女子的眉头皱了皱,只是盯着眼前的君若和穆晟轩,女子身后的丫鬟瞧着君若不答,心中多有几分气愤,开口道:“我家姑娘问你话呢,你怎么不答。” 君若白了一眼,又偏头看了看穆晟轩,他这个王爷当得可真是憋屈,怎么觉得王府之中随便的一个小丫鬟都比他的气势强。 君若看了穆晟轩两眼,看着他紧闭双眸,丝毫没有想要帮忙的意思,却见女子向前一步,想要接过君若身边的穆晟轩。 君若眼眉一挑,手掌一横,挡在了穆晟轩的面前,明明是个傻子,身边怎么还是有这么多的花花草草? 穆晟轩眯着眼睛看着她的动作,心中不禁有些喜悦。 君若挑着眉开口:“你又是谁?”声音故意说得粗噶了些。 女子顿了顿,向后一步,身后的小丫鬟昂着头,声音中带了几分骄纵:“我家姑娘可是圣上赐给王爷的,是住在王府中的佩芝姑娘,也是这王府的女主人。” 君若的眼神一偏,看着身侧的穆晟轩,穆晟轩的眼皮一跳,却还是闭着眼睛装睡,君若的眼眸冷冷的扫过眼前的佩芝姑娘,佩芝身子未动,伸手碰了碰自己的鬓角,偏生的身后的小丫鬟实在是不知道死活,继续盯着君若开口:“看你的打扮,多半是个小厮吧,怎么,此刻将我家王爷送回了府中,还不准备回去?” 佩芝一顿,开口制止:“音儿,不得胡言。”佩芝又瞧了瞧君若,从怀中拿出一个钱袋向着君若递了递:“谢谢你将王爷送回来,这些银两,还望收下。” 还真是有个王府女主人的模样。 君若看着眼前的佩芝,心中不知怎的就是燃了怒火,老皇帝是让她来熟悉熟悉环境立立主母威风的是吧!那今天她就好好的立一立主母规矩! 佩芝一怔,瞧着眼前的君若,总觉得眼前的这个小厮对自己有一阵若有若无的敌意。 佩芝身后的丫鬟冷哼了一声,刚才听说圣上新赏赐了王爷一个书童,地位自是尊贵,看着君若这幅模样,估摸着就是那个书童了,可地位尊贵又能怎样,还能比自家的姑娘还要尊贵? 佩芝还不知赏赐这一茬,只是伸手将钱袋向着前面又递了递,身后的音儿再次开口:“怎么,还嫌少?” “音儿,你少说两句。” 音儿偏了头,却是君若笑了一声,抬眼瞧着佩芝:“还真是嫌少。” 佩芝一愣,万万没想到君若会说出这样的话,面上却还要维持着友善的模样:“音儿,你再去给他拿一些来,毕竟他一路送王爷回来也是不容易。” “佩芝姑娘。”君若的声音很冷。 音儿的眼眸一抬:“我家姑娘的名讳岂是你这种奴才能够随便叫的。” 君若的眸子扫到音儿的脸上,好个刁蛮分不清主次的奴婢,音儿的脸色一白,只觉得君若的眼神冰的很,君若开口,冷冷一笑:“你家姑娘说话的时候,岂是你这种奴才能够随便插嘴的!” “你……” 君若又瞧了瞧眼前的佩芝姑娘,面上还带着笑意:“对于王府中事,我初来乍到,知之甚少,却我隐约记得,咱家王爷于前些日子百花宴上定了一桩婚事,佩芝姑娘这么不明不白的住在别人夫君的府上,你的丫鬟还口口声声的称你是王府的女主人,这样的钱,就算再多,我也不敢收呀。” 佩芝一顿:“你是王爷买回来的小厮?” “小六愚钝,得王爷在及笄礼上相救,皇上便将小六赐给了王爷。” 声音有些小,这样的话,说的真是心肝脾肺肾的都疼。 穆晟轩勾了勾唇角,伸手拦住了君若的腰肢,毕竟,这点豆腐,此时不吃,更待何时。 君若偏头狠狠瞪了她一眼,很好很好,一会儿再好好教训他。 佩芝姑娘的钱袋还抓在手中,多是有几分尴尬,脸上却还是陪着笑:“佩芝怎敢自称是王府的女主人,不过是王爷平日里对佩芝关爱有佳,体贴照顾……” 君若偏首,恩?关爱有佳?恩?体贴照顾? 穆晟轩勾在君若腰间的手又用了两分力气,恩,小六,这些都是她的一面之词。 音儿冷哼了一声,开口道:“可不是!什么婚约,君府的那个疯子,刁蛮任性,哪里能比得上我家姑娘。” 两句话,彻底点了君若的火,君若的眉眼弯弯,画出了一个笑容来,笑容很冷,扎进在场的人的眼眸里面,怎么看怎么别扭。 穆晟轩感觉到周围的杀气,知晓这一次君若是真的怒了,这游戏要是再玩下去,自己实在是有些危险,穆晟轩勉勉强强的站直了,身子还是有些踉跄。 佩芝瞧着,赶忙关心的抬了抬眼眸:“王爷,您怎么喝了这么多的酒,佩芝给你准备……” 穆晟轩呆愣愣的摇了摇头,佩芝一愣,往日王爷都是只会点头的,君若的手指捏了捏,既然说她刁蛮任性,她今日要是不刁蛮任性一回,倒真是有些对不起这王府之中对她的称赞了。 音儿看着穆晟轩醒了几分酒,心中也是大喜:“王爷,姑娘特意为您熬了醒酒汤,听见你回来了,便是赶忙赶了过来,却是这个不长眼睛的小厮硬是要拦着姑娘,奴婢觉得,要是不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小厮,实在是说不过去。” 君若瞧着,不禁冷笑,穆晟轩平日里装了傻子也是可怜,连个小丫鬟都想拿他当着枪使。 君若唇角一勾,抬眼冷冷看着眼前的音儿:“你觉得说不过去?我也算是服侍过主子的人,从来都是主子命令奴婢,我怎么还从来没看到过奴隶命令主子的?” 自从音儿看见君若的第一眼,就觉得她讨厌的很,自然也就不愿意和她多言,只是白了她一眼:“我家王爷和他人有些许不同。” “那你倒是说说,有什么不同。” “外面的人都是知道,还有什么好说的。” “好好好!”君若连说了三个好字,眼眸紧紧盯着音儿的脸:“外面的人怎么说你就怎么说?外面的人说咱家王爷是个傻子你便也是这般认为的?身为王府的贱婢,你又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实在令王爷心寒,你这样的人,又真配做王府的奴婢!” 音儿的眼眸瞪得老大,看着君若:“不对,我什么都没有说,明明是你说的,王爷是个傻子大家都知晓……” 佩芝赶忙开口制止:“音儿,不得胡言乱语!” 君若唇角一勾,又看向了佩芝:“佩芝姑娘,刚才你也听见了,你家的婢女公开说王爷是个傻子,这般大不敬的话,不知她眼中君家女主人的你,会怎么处置?” 佩芝淡淡含笑:“我回去定会好好教训她。” 君若捏了捏下巴看着音儿:“回去好好教训?这件事情骂的可是王爷,如今王爷就站在这里,要是不在王爷面前好好教训一下,怎么治了她对王爷不敬的罪名。”   ☆、第四十一章 王府立威(二) 音儿咬了咬牙等着君若:“你算是什么身份!” 君若勾唇:“小六也不知道小六自己究竟是什么身份,但是小六觉得,单凭你刚才的那一句话,只要是王府中的人,都该好好的处置你,佩芝姑娘觉得,小六说的可对?” 佩芝的脸色微微有些难看,君若的这句话,不仅堵住了音儿的嘴巴,顺便也是提醒了佩芝,她的身份,和这王府中任何的一人并不差别。 佩芝心中虽然积了火气,脸上的笑容却是不变,盯着君若缓缓开口:“那你觉得,这件事情,究竟该怎么处置才好?” 君若的眼眸转了转,笑着开口:“诋毁家主,这是大罪,哪怕在小六曾经的农家地主家中也是大罪,更何况此为皇家王府,小六以为,扒皮最佳。” 一言罢,音儿的脸上早已没了血色,看着君若的眼眸之中满是惊恐,扒皮,这般酷刑,怎么会…… 佩芝的脸上也是多有惊恐之色,盯着君若看了许久,君若的脸色神情未变,只是笑着看着眼前的音儿和佩芝,像是刚才说的,不过是自我介绍这般简答的话语。 佩芝轻声的咳嗽了两声,眼眸向着穆晟轩看了看,往日穆晟轩也是这般,呆愣愣的做着一个旁观者,平日里佩芝和音儿都将穆晟轩使得习惯了,今日却巴不得他能开口说个话,制止眼前的这个小厮疯狂的想法。 音儿噗通一声跪到了穆晟轩的面前,声音微微有些颤抖:“王爷,王爷,小的真的不是故意说那样的话的,小的自知自己说错了话,还请王爷惩罚,奴婢定是没有怨言,静候王爷发落。 君若瞧着眼前的景象,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他们是笃定了穆晟轩没有办法亲自下达指令,故意忽视了自己的话。 穆晟轩本是好好的站着看戏,却是突然觉得君若看向自己的眼光又是紧了几分,穆晟轩的喉结不禁一动,要是再不开口,总觉得今晚就要被君若来个分尸祭祖。 君若的眼眸一动,死死盯着跪在地上的音儿:“姑娘可是觉得,扒皮这个结果不过刺激,不知道人彘又是如何?” 音儿翻了君若一眼,也不同她说话,只是哽咽着跪在穆晟轩的脚边:“王爷,王府中您便是我们的主子,奴婢任凭王爷处置。” 穆晟轩的唇角一动,眼眸向着天空偏了偏:“人彘。”声音浅浅,像是不过在学习君若说出的话。 音儿的脸色一瞬惨白,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家的王爷,米晟轩还是一副呆愣愣的模样,也盯着跪在地上的小丫鬟瞧,眉目猛地弯成了月亮,唇中依旧是念念有词的模样:“人彘,人彘?” 如今他的模样,倒是像极了一个刚刚拿到了糖果的孩子,君若的眉心一动,又看了看眼前的佩芝姑娘和周围小厮,眼眸最终还是落到了音儿的身上:“若是小六没有记错的话,你刚才好像说,无论王爷怎么处置,你都心甘情愿。” 音儿的脸色没有半点血色,整个人都已经摊到了穆晟轩的面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君若抬眼瞧了瞧旁边的小厮,眉目浅浅笑着:“既然你家王爷都发了号令,你们还不赶快去做?” 佩芝的脸色也是难看的要命:“小六,王爷平日里极少说话,今日这桩事情,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君若的眸子冷冷的扫过来:“怎么,佩芝姑娘也想质疑王爷的观点。” 佩芝向着后面退了一步,她一贯都是自保为佳,至于跪在地上的小丫鬟音儿,平日里就是那般多言多语,佩芝也不是没有告诉过他注意过,她总是不听,如今遇见了君若,也就只能让她自求多福了。 音儿不哭也不闹,整个人像是被抽离了灵魂一般跪在地上,任凭小厮将她拖走,剩余的人眼眸也是想着君若的身上偏,听今日接车的人说,王爷和这个小六的关系,可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再瞧着今天王爷对小六的态度和模样,这趟水,真深。 小厮窸窣不语,虽是不明白眼前的这个小六究竟是个什么身份,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称呼,可众人此刻却都是明白,这个小六,可是万万惹不得。 音儿被人抬走了一段距离,突然猛地挣扎了起来,音儿的眼眸满满的全都是恐惧,四肢狠狠地扑腾着:“王爷,小的冤枉,小的冤枉啊!” 音儿的眼泪噼里啪啦的掉,声音总算是不是只有哽咽这般简单,音儿一遍遍地嘶吼着,嗓子已经嘶哑,只是一遍遍地喊着:“王爷饶命,奴婢冤枉,姑娘救我,姑娘救我……” 站着的穆晟轩,转身瞧着池中的莲花,显然并不想理她,而佩芝姑娘也是侧身站着,像是没有听见一般,唯有音儿的哭喊声,一遍遍地在王府中回荡,久久不能散去。 佩芝咳嗽了两声,倒是带了几分娇弱的模样,上前走到穆晟轩的身边,面上还是陪着笑,好像刚才那个被判了人彘的音儿并不是她的丫鬟:“王爷,佩芝做了醒酒汤,你要不要去喝一些?” 穆晟轩嘟了嘟嘴巴,偏头又是倒在了君若的怀中,唇角一勾:“困……” 君若的眉心一皱,看着整个人都快压到自己身上的穆晟轩,眼中聚了一团的火,佩芝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失望,眼眸却还是抬了抬笑着瞧着君若:“那,就劳烦小六送王爷回去休息了。” 君若心下不愿,却还是点了点头,旁边的几个小厮想来帮忙,奈何穆晟轩就是不让他们扶到,君若无奈,只得让人指了通往穆晟轩休息的地方,自己带着穆晟轩向着那边走去。 穆晟轩的心下一喜,眯着一只眼睛看着君若的模样,唇角,忍不住又是勾了勾。 佩芝的唇角抿了抿,看着君若和穆晟轩离开的方向,脸上的神情猛地冷了冷:“去查查,这个小六究竟是什么来头。” * 君若带着穆晟轩到了屋中,不知怎的,穆晟轩的房中竟是没人,君若不知是卿衣提前将他们全都散了去,只是狠狠地将穆晟轩向着床榻上一摔,这个穆晟轩,怎么不重死! 君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别装了!” 话音刚落,却是穆晟轩伸手一扯,君若一个不防备,竟是被他拽到了床榻之上,穆晟轩一个转身,将君若牢牢地压在了身下,眉眼弯弯,眼眸中的狡黠,依旧是君若最恨的模样。 穆晟轩的手掌撑着自己的身子,细细端详着身下的君若,这般姿势,好生销魂。 穆晟轩够了勾唇:“今日,倒是真有几分王府女主人的模样。” 君若瞪了她一眼:“你的王府女主人不是佩芝姑娘吗?我哪敢跟她比,我就是一个小书童,怎么配得上你庆王府的门楣。” 穆晟轩侧过身子来躺好,伸手将君若捞到怀中躺好:“好浓的醋味。” 君若偏过头去,发丝轻轻扫过穆晟轩的脸颊,有点痒。 穆晟轩伸手,让她的脸颊对着自己,眼眸之中多了几分:“佩芝是太子的人。” 君若的眼眸一顿,虽是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可心中还是一动,嘴角一动,话语还是倔强:“管她是谁的人,我不过是来你府上看莲花……唔……” 穆晟轩垂首,摄住君若的唇角,君若一怔,却觉得身子一软,为什么每次说不过的时候都是这么一招! 君若的脑子却是微微有些昏沉,不得不说,这招甚是有用。 穆晟轩的舌微微向前,缓缓撬开君若的唇齿,不急不缓,不骄不躁,像极了他往日的风格,一点一点,慢慢住进了她的心里,君若心下一动,唇齿却是乖乖为他打开,为什么会觉得,他已在她心里。 为什么看见佩芝的时候,会有莫名的不开心,明明嘴上嘴硬,可是心中的那种感觉,却渗透到她的每一个毛孔,那种不愿,那种气愤,恨不得全都发泄个干净。 两人就是这般在塌上不知道究竟吻了多久,君若的眼眸早已蒙上了一层水雾,男子装扮的发丝本就梳的不大好,此刻更是半散落着,增了几分魅惑。 两人的唇渐渐分开,穆晟轩狠狠将君若揉在怀中,声音中还带着些许的暗哑:“庆王府中的女主人是你,而且只会是你,我穆晟轩的妻子是你,也只能是你。” 君若心下一软,却还是偏过身子去:“王爷,男女授受不亲。” 穆晟轩的唇角轻勾,眉眼一动,又是带出了那般邪魅的模样:“小六,现在咱们可都是男人。” 君若一愣,却看着穆晟轩的脸颊又是近了几分,一双大手竟是向着她腰间的腰带摸了去,君若一怔,脸颊不禁红到了耳根,吼间轻动,有些害怕的看着穆晟轩:“你……你要做什么!” 能看到君若害怕的时候可真是难得,穆晟轩的手掌触碰到了君若腰间的带子,君若的脸色一变。 穆晟轩的眼眸一动,瞧着身侧的君若:“进了本王的府,在本王的塌上,你说本王想要做什么?” 君若手掌一动,狠狠拽住了他握着自己衣带的手,奈何身上人的动作更快,君若还未能看清他的路子,身子就被穆晟轩牢牢控制在怀中。 君若的唇角一动:“不要。”   ☆、第四十二章 王府立威(三) 穆晟轩伸手一捞,将她拥入怀中:“睡觉。” 君若一愣,狠狠地白了穆晟轩一眼,真是吓死她了。 穆晟轩嗅着君若身上的淡淡清香,唇角淡淡一勾,若是每天都能这样,还真是不赖。 子夜时分,君若睡得正香,穆晟轩早已起了身,桌上的书案太多等着他去定夺,睡眠已经成了十分奢侈的东西,边关的战争,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会想眼前的这般,一直顺顺利利下去,圣上一个劲的撤兵,其中的深意,实在是让人觉得奇怪。 穆晟轩点了灯,读了许久的书,正烦恼着,门前,却是向着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穆晟轩一怔,伸手将书都向着旁边推了推,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佩芝眼眸含笑,端着手中的东西走了进来。 佩芝的步子上前,将手中端着的汤放到了穆晟轩的桌子上:“佩芝这几日都瞧着王爷屋中的灯彻夜亮着,本以为今天王爷醉了酒,会多睡一阵子,怎知瞧着王爷又这般早的起了身,醉酒最是难受,佩芝给王爷熬了醒酒汤,王爷可要尝一些?” 穆晟轩低头瞧了瞧桌上的醒酒汤,又抬头瞧了瞧笑着的佩芝,他知道,要是他今日不喝这碗醒酒汤,眼前的这位,估摸着是不会走了,再想想要是塌上的君若突然醒了看见这一幕,穆晟轩的眉头皱了皱,这又有什么办法,自己就是有些俱妻。 穆晟轩抬起碗,勺子也没有用,咕咚咕咚就把一碗醒酒汤全部灌到了自己的肚子里,佩芝本想喂穆晟轩食用,瞧着这样,也是吓了一跳。 佩芝伸手收拾了桌上的碗,却像是并不着急离去,眉眼含笑,抬眸看了看穆晟轩,佩芝拿起手中的帕子,抬手轻触穆晟轩的额头:“王爷可是热了,怎么出了这么多的汗?” 穆晟轩一怔,只觉明明刚刚喝了汤水,此刻怎会这般口干舌燥? 佩芝的身子又是离他近了一些,她身上的香气一丝丝被他嗅到心中,明明平日里觉得恶心的味道,此刻却是这般的好闻。 穆晟轩的眼眸一闭,心中暗叫不好,心下想着,佩芝却是啊了一声,像是不小心摔进了穆晟轩的怀中,穆晟轩的身子一顿,竟是不自觉的将她托住,佩芝的面颊带了些许害羞的红晕,身子又是向着穆晟轩的怀中窝了窝:“王爷,自佩芝第一眼见到你,便觉得你是佩芝托付一生的人。” 穆晟轩狠狠地摇了摇自己的头,头却是越来越沉,眼前的景象有些摇晃,佩芝的唇角含笑,她的脸颊有些恍惚,那一刻,他竟是瞧见了君若的脸颊。 佩芝瞧着穆晟轩的反应,自知道下在醒酒汤中的药已经发挥了作用,面上却还是像有几分担忧的模样:“王爷?王爷?” 身子一靠,佩芝的唇碰触穆晟轩的耳根,说话的声音里也多了两分妩媚:“王爷,王爷?” 佩芝的唇一张一合,若有若无的碰触着穆晟轩的耳侧,唇角一动,轻吻着穆晟轩的脸颊,穆晟轩的首站一动,竟是将她拥的紧了些,唇角一张,喉结一动,声音里是满满的沙哑:“若儿。” 声音很轻,佩芝的眉心一动,却也管不得那般多,抬眸想要吻上穆晟轩的唇角,怎知穆晟轩抬手,狠狠地将她推了出去。 穆晟轩摇了摇头,狠狠地咬了咬牙,心中暗叫该死,却只得站起了身子来,踉跄着步子向着塌上走了去,佩芝眸子转了转,伸手将自己身外的轻纱轻轻褪去,上前又是狠狠地抱住了穆晟轩。 穆晟轩的步子一个不稳,随着佩芝一起倒在了塌上。 穆晟轩咬了咬牙,佩芝心下暗喜,却是听见边上传来一声闷哼,佩芝一愣,塌上还有什么人? 君若这厮睡得正好,却是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砸了个正着,君若的起床气还算严重,睁眼一瞧,就看到了这般香艳的一幕。 佩芝的身上只着了肚兜,一双手还狠狠地挂在穆晟轩的脖子上面,君若揉了揉眼眸,心中又多了几分气。 佩芝万万没想到君若会在穆晟轩的塌上,却是君若咬了咬牙,抬脚就将佩芝从穆晟轩的身上踹了下去。 佩芝还没有反应过来,再加上自己抱着穆晟轩的手握的也是不够紧,这下一个不稳,狠狠地摔到了床榻下面。 君若的眉心拧的紧:“真是,在梦里都要勾引男人。” 佩芝咬了咬牙,看了看君若又看了看穆晟轩,爬着捡了自己的衣裳走了出去,千算万算,就是漏算了一个君若,不知今日,谁能解了穆晟轩的药。 穆晟轩的眸子一沉,定定瞧着身侧的君若,君若一怔,瞧着穆晟轩的眸子,伸手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啊!” 真疼! 君若揉了揉自己的眼眸,又瞧了瞧眼前的穆晟轩,不是做梦? 那刚才? 君若磨了磨牙,心下只觉得又多了几分火气,好个穆晟轩,前一刻还口口声声说她是他的妻,下一刻就恨不得把其他的女人带到塌上给她看。 穆晟轩的身子向着前面一步,君若咬了咬牙,定神一看,忽觉得现在的穆晟轩和平常有些不一样,再想想刚才的景象,君若唇角一动:“穆晟轩?” 没有声响,男人的眸子始终死死地盯着她看,穆晟轩的手掌轻抬,君若眼眸一转,却见穆晟轩的身子靠近,君若一愣,脚下一个用力,啪的一声,连带着穆晟轩也踹到了床榻下面去。 君若掀了被子两步下了床榻,急匆匆地跑了出去,在瞧见桌上的汤碗的时候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缘由。心下一记,向着屋外走去。 刚才君若的一脚踢得实在是正确,穆晟轩躺在地上,表情微微有些痛苦,脑袋还是晕沉沉的,牙齿紧紧地咬在一起,却是哗啦啦的水从天而降,全都浇到了他的头上,穆晟轩恢复了两分清明,抬眸,带了几分诧异看着眼前的姑娘,君若的唇角狠狠地抽搐了两下,白了穆晟轩一眼:“清醒了。” 穆晟轩的喉间闷哼了一声,似是还有几分隐忍。 君若尽量站的离他远一点,坐到了他看书的地方看着穆晟轩,眼眸之中还带了几分担忧:“我不像静涵那般会医术,但听人说这种东西泡泡凉水就好了,我已经差人去给你准备凉水了,你再等一阵子就好了。” 穆晟轩又是应了一声,手掌在地上动了动,君若看着他的模样,也是有些心疼,眼前还是佩芝的模样,君若的眼眸不禁一沉,哪怕是太子的人,穆晟轩不好除的人,她还是可以好好除一除的。 君若随手拿了身边的书来读,上次的字迹端正,倒不像是穆晟轩这样不着调的人能够写出来的,每桩国事,细细记录,庆王爷这么多年来虽未入朝,却已在朝中布下密网。 准备凉水的小厮走了进来,瞧着眼前的景象也是一怔,刚才君若叫他们准备凉水的时候他们就是有些许的诧异,此刻再看着眼前这样的景象,真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君若的眉心一挑:“王爷忽的发了病,浑身抽搐,前两天太医赐药,非得合衣泡在凉水中方可缓解,你们还不快去。” 今天这位小六的厉害,各位都是多有耳闻,心中虽是怀疑,却也不敢不听,几个小厮手忙脚乱地将穆晟轩投进了装满了凉水的木盆之中。 身子又是向着君若拱了拱:“小六爷,还有什么事情吗?” 穆晟轩在凉水中泡着,身上的感觉已是舒缓了不少,君若听着这个称呼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自己什么时候得了小六爷这么一个称呼,还真是奇怪。 君若这般想着,却还是想着眼前的人摆了摆手:“没事了,你们先下去吧。” 众人得了令,赶忙全都退了出去,顺便还合上了门,几个小厮窃窃私语,真是不知,眼前的这个小六爷和自家的王爷究竟是什么关系。 一个小厮叹了一口气:“你们说,咱家王爷这好好的傻袖子,这么说断就断了?” 旁边的小厮齐齐做了嘘声的表情:“别这么说,要是让佩芝姑娘听见了,有你好看的。” 说话的小厮摇了摇头:“我看着,王爷对卿衣姑娘和佩芝姑娘的模样,都没有对眼前这位的十分之一。” “他刚来了半天,还是好好的看看再说。” 几个小厮应了一声,伸了个懒腰,这大半夜的把他们叫起来实在是够困得,还是好好地睡个觉为好。 君若在屋内翻着书,困意早已没了,屋中的穆晟轩泡在装满凉水的木桶里面,想想都觉得难受。 君若抬手瞧了瞧他的模样,忍不住开了口:“你要是好了的话,先出来吧。” 穆晟轩摇了摇头:“还需要再等一会……” 君若无言,继续看穆晟轩的书,眸间狠狠地一皱:“你是怎么将我父亲拉拢入营的,真是奇怪?” 穆晟轩的双眸缓缓睁开,唇角还含着两丝笑意:“梁侯虽然贵为国舅,可曾经和圣上留下的间隙,却不是那么好除去的。” 君若一怔,瞧了瞧穆晟轩:“父亲和圣上之间存在间隙?” 穆晟轩点了点头:“如今梁侯贵为一品君侯,手握重兵,圣上虽是不喜,可除去兵权遮掩的事情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便只能让两人在面子上都过得去,再加上帝后和睦,梁侯是国舅的事情也是众人皆知,这层嫌隙才不会被人看的那么清楚,朝政之上的老臣都多是看不清楚这层关系,你不管朝政之事,便更难知道了。” 君若的眉心不禁蹙了一下,自记事起,自己的这位姑父和父亲的关系就是极好,何时有了嫌隙一说,穆晟轩看着她的模样,知道她是好奇,便继续道:“具体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这件事发生的时候我也年幼,但听说是和一个女人有关。” 君若偏了偏嘴巴,姑父那样步步为营面上和蔼的男人,父亲那般花心忘情的人,竟会因为一个女人打起来,还真是奇怪。 穆晟轩瞧了瞧她的模样,眸间一沉:“小六,若是有人和我抢你,我定是连表面的和谐都做不下去。” 君若挑了眉毛不理他:“那那个女人呢?” 穆晟轩摇了摇头:“不知道,听说是死了,这件事情发生的时候,皇兄还是太子,后来刚好皇兄血染朝纲登基,立了现在的皇后,知道这件事情的人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唯有留了梁国侯,也算是给那件事画上了一个句号。“ 血染朝纲这四个字,穆晟轩咬的很深,君若瞧着他的模样,突然有种疼进了心底的难受,当年,究竟是经历了怎样的事情,才能让穆晟轩不得已用疯了的方式来换取一命,又究竟是怎样的方式,让事情变成了眼前的这般。 大燕国表面上和和睦睦了这么多年,可是内里的事情,又有多少人知道呢…… 穆晟轩抬脚踏出了木盆,身上的衣裳早已湿了个干净,夜晚的空气还是有点凉,穆晟轩结结实实的打了一个喷嚏。   ☆、第四十三章 共用早膳 君若瞧着他的模样,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来,桌上的醒酒汤连个底都没有剩,穆晟轩的衣裳湿着,黑着脸看了看碗筷。 穆晟轩的衣裳早已全湿,黏黏的贴在身上,君若挑了挑眉目:“怎么样,这下子清醒了?” 穆晟轩点了点头,君若浅笑:“我以为你要给我瞧瞧你和那个什么佩芝的现场戏曲。” 穆晟轩未理,却是动手去解衣裳的扣子,君若的眼眸顿了顿:“你……” 穆晟轩侧目看着她的模样,心下一记,伸手将衣裳脱了下来,穆晟轩的上身裸着,露出精壮的八块腹肌,小麦色的皮肤在烛光的摇曳下多了几分阳刚之气,下身的裤子有些湿了,裹在身上。 穆晟轩抬眼瞧了瞧君若,向着她的方向走了过来。 君若一怔,拿着书向后面退了两步,看着穆晟轩的模样忍不住咽了两口唾沫:“你的药劲不会还没过吧。” 穆晟轩挑了挑眉毛盯着眼前的人:“你说呢?” 君若看着他的模样,倒是真的有些怀疑,君若的身子向着后面退了一点,手中的书护在自己的面前,脚下也早已经准备妥当。 穆晟轩与君若的距离近了,君若忍不住咽了两口唾沫:“穆晟轩,你别乱来!” 穆晟轩坐到君若的身边,眸子微微眯起来,唇角竟是勾起了一丝笑意看着君若:“我要是乱来了又如何?” 君若咬了咬牙,穆晟轩的身子低下来,肌肉的肌理在君若的眼前不断扩大,君若的脸颊一红,脚下攒足了力气,正想向穆晟轩踹过去,却怎知穆晟轩的身子一偏,伸手从君若的身后拿了一本书过来:“泡了这么久的凉水,也该换身衣裳继续做事了。” 穆晟轩的身子一直,偏眸又瞧了瞧君若,眼眸之中像是还带了几分惊异:“小六,你怎么这般躺着?圣上派你过来是给本王做书童的,可不是让你来给本王表演如何随地入睡的。” 穆晟轩的表情依旧是一本正经的模样,君若看着,却是恨得磨牙! 穆晟轩翻开书页,忍不住又是打了一个喷嚏:“看什么呢,还不快去给本王拿件衣裳来披上。” 君若的眉眼一横:“你裤子不还没有换。” 穆晟轩听着,转而看向君若,眉眼微微眯起:“你这么说,本王倒是想起来了,小六,去拿衣裳,伺候本王更衣。” “更你个大头鬼!”君若的脚向着穆晟轩一横,奈何却被穆晟轩牢牢地抓在了手中,此刻的穆晟轩不比中了药的时候,身手也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穆晟轩的唇角还带着笑,君若动了动自己的脚,却怎么也抽不出来,穆晟轩摇了摇头,放开了抓着君若的手掌,向着屋内走了去。 君若偏过头去又翻了两页书,看见桌上的墨快要干了,撇了撇嘴巴,伸手为穆晟轩研磨,外面的天还是黑着的,真是不知他到底是几时起的身。 穆晟轩换好了衣裳出来,向着桌子的方向一看,只见姑娘微微颔首,手掌认认真真地磨墨,双眸定定,瞧着自己的手腕,眉头微微蹙着,说不出的可爱,眼角的一颗泪痣,映在穆晟轩的眼眸之中。 穆晟轩的唇,不经意之间划开一点弧度,她认真的样子,真的很好看。 君若手中的墨已经磨得差不多,心中想着穆晟轩怎么还没回来,怎知道一抬头就看见穆晟轩笑着瞧着自己,穆晟轩看着君若看过来的眼神,唇角一张:“小六这般贴心,本王要考虑赏点什么了。” 君若翻了一个白眼不理他,穆晟轩的脑子里,能有什么好主意。 穆晟轩走近,坐在君若的身侧,伸手铺开一张宣纸,笔墨在手,挥洒纸上,君若专心翻书,未曾理他,却看他腕中的毛笔在宣纸上飞舞,君若好奇,忍不住伸长了脖子去看。 穆晟轩浅笑不言,手中的毛笔却是没有停,笔墨倾洒,慢慢汇聚成一副图画,画中之人双眸炯炯,薄唇轻抿,不是穆晟轩本人又是何人。 君若看了看画,又抬头看了看穆晟轩,不禁点了点头,穆晟轩这个人虽是不太靠谱,画出来的画倒还是蛮像的。 穆晟轩偏头看着君若的模样,唇角一勾,将手中的毛笔一放,开口道:“本王便赏你本王画像一副,准你日日膜拜上香,相思成疾的时候也可以拿出来多看两眼,本王不甚在意。” 君若的额头不禁多了几条黑线,眼眸向着穆晟轩偏了偏,穆晟轩的眼眸也向着君若偏着,君若咬了咬牙:“小的遵命,小的家正好缺了不少的草纸,谢王爷赏赐。” 穆晟轩向着君若摆了摆手:“不谢不谢。” 君若伸手,将桌上的画收了起来,回家之后,她一定将这幅画好好的挂起来,做了草纸都嫌粗糙,倒不如拿来擦擦桌子什么的来的方便。 穆晟轩看着君若的模样笑着摇了摇头,哪怕她在外面装的再大气蛮横,其实也不过是个孩子罢了。 穆晟轩伸手拿了一本书,朱砂握在手中,一桩桩的案子映入眼帘,穆晟轩的眉头的结,再也不容易解开,双眸扫过书上的每一个字,心中想着定夺的方法。 君若看着他的模样,知道他真的要工作了,便安安静静地呆在他的身边坐着,顺势也拿几本书和折子来翻一翻,穆晟轩也不防她,君若瞧着穆晟轩的字轻轻摇了摇头,当今朝局,倒是复杂,不知皇上若是知道了穆晟轩是装傻,又会如何。 天边的太阳终于露出了一个边角,清晨的公鸡扬起了第一声嗓子,穆晟轩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将手中的书收了起来,君若那厢看的还是认真,穆晟轩便也探过头去:“看什么呢?” 君若抿了抿唇角:“我未曾想到,太子的势力竟是这般恐怖,我和他接触的虽是不多,可他为人自大,处事也并不稳妥,竟能有这般结果……” 穆晟轩点了点头:“我也觉得他的背后有人暗暗的支持,要不然,以穆念德的性子,连四皇子穆念琛都未必比得上。” 君若嗯了一声,却听见门前响起一阵敲门声,然后是小厮的声音:“王爷,该用早膳了。” 穆晟轩坐直了身子,几个小厮端着饭菜推门走了进来,瞧见君若的时候却是一愣,昨夜被连夜叫起来准备凉水的小厮还在睡觉,君若在穆晟轩屋中的消息还没有传出去,小厮便只是准备了王爷一个人的膳食。 小厮的头不敢抬得太高,但看着君若比穆晟轩矮了一截的模样,两个人倒也是登对。 小厮的脸颊一红,不禁红了一下,都在想些什么呢。 穆晟轩未言,只是看着小厮将膳食放在桌子上面,一个小厮向君若请礼:“小六爷,小的不知道您也在这儿,小的这就去吩咐厨房为您也做一份送过来。” 君若点了点头,向着小厮摆了摆手:“不急不急。”她总觉得,这府中的人,都有些怕她。 丫鬟将膳食端到了桌子上,看到桌上的醒酒汤也不多问,只是利落的收拾了干净。 丫鬟们齐齐垂首:“王爷,请用膳。” 穆晟轩的眼眸向着桌上的东西扫了扫,却就是不动筷子。 丫鬟们一愣,却是为首的一个丫鬟向前走了一步,端起桌上的粥碗,舀了一勺粥放在嘴边吹了吹,又递到了穆晟轩的嘴边:“乖,王爷张开嘴。” 穆晟轩的眉头一皱,头偏向了君若,君若一愣,却看见所有人的目光都定在自己的身上,穆晟轩只盯着她瞧,还是手中拿着碗的姑娘反应的更迅速些,伸手将手中的粥碗递到了君若的手中:“小六爷,看来王爷只吃你喂得东西。” 君若一怔,看着穆晟轩的模样,穆晟轩的唇角一勾,向着君若点了点头,君若咬牙,看着丫鬟对着自己递过来的粥碗,再看看诸位小厮瞧着自己的眼神,早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和皇上说身份不适,要是自己以君家小姐的身份入了王府,怎会受这低人一等的苦! 穆晟轩的唇角勾了勾,眼神依旧盯着君若看,君若心下暗骂,你就继续装,装死了才好。 君若伸手,接过丫鬟手中的汤碗,脸上扯出一个有点难看的笑容,眉眼眯了眯,声音倒是清脆:“来,王爷,张嘴。” 穆晟轩眉眼俱笑,乖乖的张开了嘴巴,君若伸手,将手中的粥碗向着穆晟轩的嘴里一塞,将碗一斜,还有点烫的粥全都灌到了穆晟轩的嘴巴里面。 小厮和丫鬟们的眼睛瞪得老大,还是两个小厮反应快,两步上前伸手抢过了君若手中的粥碗,穆晟轩被粥呛得够呛,一个劲的咳嗽,丫鬟们手忙脚乱的收拾着。 唯有君若眼眸眨巴眨巴,一脸惊异的看着眼前的人:“小六从来没有喂过东西,难道不是这么喂得嘛?” 小厮哭笑不得地看着君若:“回小六爷,您的方法,奴才还是第一次见。” 君若听着点了点头:“恩,看来这种喂饭的方法也是可行,简单便捷还吃的快,以后要在咱们王府多多推行才可以。”   ☆、第四十四章 喂饭之道 君若的眼眸又向着穆晟轩瞧了瞧,眼眸之中带了几分得意,既然你没有手吃不了饭,君若倒是不介意教你一个新的吃饭方法。 穆晟轩的眼神一沉,看了君若一眼,君若一怔,身子忍不住颤抖了一下,这一眼,真是吓人,君若的眼眸不禁有几分躲闪,这个家伙,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后面的饭菜倒是吃的安静了些,君若的眼眸偶尔向着穆晟轩偏一偏,虽然穆晟轩还是那样一副不言不语双眼无神的装死模式,可是君若的心总觉得有几分悬着,身边人的冷空气时不时的冻过来,弄得君若有些难受。 小厮和丫鬟们瞧着这样的局面自然也是不敢再乱说什么话,只是小心翼翼的服侍着,恨不得穆晟轩和君若早点吃完了这顿早膳,这样他们就可以快点远离这么个地方。 一顿早膳吃的时间不长,小厮和丫鬟们火速收拾完了桌上的碗筷撤离了现场,君若的眼神依旧向着穆晟轩偏了偏,着男人平日里也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穆晟轩的眼眸一转,看着君若,唇角不带着笑,倒真是有几分恐怖的模样,君若咽了两口唾沫,伸手拿了一本书递到自己的面前:“王爷,要不要看本书?” 说完了,君若真想打自己一下,明明平日里威风的很,在外面赚了那么多刁蛮任性,蛮横无理的称号,怎么在这个男人的面前,自己就是越来越怂了呢。 明明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自己也是很厉害的,怎么现在就这么怕…… 穆晟轩的身子低了低,拉近了自己和君若之间的距离,伸手将君若手中的书拿开,手掌一个用力,扔出了好远,君若抬眼,向着穆晟轩笑了笑,穆晟轩的身子又近了些,君若向着后面仰了仰:”王爷,是你先捉弄我在先,又不是没有手,我平日里被人伺候惯了,至于喂饭这样的小事,还真是不懂,我真的觉得喂饭是这个样子的。” 穆晟轩点了点头,定定看着君若:“恩,其实喂饭不是那样的。” 君若一怔,瞧着眼前的人,这个理由他是信了? 君若的眼眸眨巴眨巴:“这样啊,改明我好好学学喂饭。” 穆晟轩点了点头,眼眸依旧盯着君若瞧:“不必,本王今日会好好教你。” 君若一怔,却是穆晟轩的身子又是向前了一点,唇角轻轻碰触君若的唇,君若一怔,有些被动的接受着这个吻,身子一抖,险些向着后面倒下去,穆晟轩伸手扶住她的身子,唇却又是向着前面动了动,攻城略地,步步紧逼,君若的呼吸都有些困难,不知过了多久,穆晟轩总算是放过了君若的唇,快要离开的时候,穆晟轩的唇角一合,咬了一下君若的唇角。 君若有些吃痛,抬眸瞧着穆晟轩,穆晟轩的眼眸及其真诚,向着君若点了点头:“喂饭就是这样的,学会了吗?所以以后你只能给本王喂饭,他们要是让你喂饭的话,你这般就好了,原来那样是错误的。” 君若磨牙,眼前这厮,就是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君若张开嘴巴呼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坐直了身子想要打穆晟轩,却听穆晟轩声音不急不缓:“对了,最后的那一下,是对你这么大了还不会喂饭的惩罚,不是喂饭的基本流程,你下次只要将前面的做好了就可以了,好好记着,学的认真一些,下次不要再犯这样的错误了。” 君若伸手,忍不住狠狠地踹了穆晟轩一脚:“那,究竟不知究竟有多少人给王爷这般喂过饭?” 穆晟轩捏了捏下巴笑着看着君若:“小六不必吃醋,本王向来都是看着别人喂饭学习的,还没有人给本王喂过。” 君若又抬脚踹向穆晟轩:“你才吃醋!” 穆晟轩的身子向着旁边一躲,眉眼微微挑了挑:“小六,听你这般说,本王又有些饿了,要不再传一次膳吧。” …… * 王府的宅院,下人窸窣讨论的,多是这位新来的书童小六,传闻称,王爷对这位小六百依百顺,与小六同吃同住,同行玩笑,甚至还有传言,昨夜王爷想要爬上小六的床榻! 小厮们说的有鼻子有眼,更有人说,看那小六,倒确实是细皮嫩肉的女子模样,可能是其他国家送给圣上想要讨个恩宠的,奈何圣上只喜女色,又恰逢被庆王爷瞧见了,才赶紧脱了手。 丫鬟们跟着点了点头,看那小六的狐媚气质,多半是曾在青楼里面训练过的,要不又怎能只用一天的时间,就将自家的王爷迷成了这个样子。 外面的流言越来越多,兰馨阁里住着的佩芝姑娘,只觉得越听越气,机会明明就靠的那么近,谁知道床榻之上会突然出现一个人! 佩芝的眼眸猩红,昨夜的场景一遍遍在眼前回放,明明是那般稳操胜券的事情,为什么会出现这样她永远没有想到的场景,明明只是一个傻子,怎么总是差了一点!要是自己再不动手有些进步,真等到了那个外面传出了花的女人君若进府成了王妃,她还能不能在这王府之中住下去,实在担忧。 佩芝咬了咬牙,看向自己身边的丫鬟:“可曾查出来,那个小六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丫鬟支支吾吾,抬眸看着佩芝愤怒的模样:“姑娘,主子说,他的身份尊贵,让你不要动他。” 佩芝一怔,眼眸向着外面偏了偏:“呵,一个小厮,怎么还有个尊贵法,难不成真是进贡的狐媚玩意,若论青楼,本姑娘自小在那里长大,还不信斗不过他!” 丫鬟的面上带了几分担忧:“可是姑娘,主子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咱们小心行事。” “呵,这时候倒是知道小心行事了,曾经总是催促本姑娘动手不够迅速,我看,我要是尽快除掉这个狐媚玩意,咱们就永远没有成功的那一天!”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了!”佩芝的眸子向着门前看了看,唇角猛地勾起一丝冰冷的笑意:“这个小六,必须死!” 丫鬟垂下了头,诺诺应了一个是字。 兰馨阁内,再也不会安静。 君若昨日入了套,今天打死也不要和穆晟轩住在一起,想在偏殿里面住下,穆晟轩本想着玲珑也没有跟来,便给她配些人手伺候着,可想着让小厮伺候终究是不妥,让丫鬟伺候又容易暴露身份,再加上君若一直推脱,便让她一个人在偏屋住着。 当初给君若换了一身男装,穆晟轩就没想到她会住到别的地方去,可君若抬了抬眼眸眨巴眨巴眼眸,眼眸之中还带了几分可怜的模样:“我睡眠素来浅一些,你若是每夜都起来读书,我便也会跟着睡不好。” 穆晟轩心里心疼,便是应了下来,君若的心里清楚,要不是昨天穆晟轩那一下砸到床榻上实在用力,就算是他真的和佩芝来了个春宫图现场,自己可能都不会醒过来。 君若入了偏屋,穆晟轩却也要跟着坐在她的床边,君若的嘴角抽搐了两下子:“我又不是没一个人睡过,不害怕的,你快点回去吧,还要看书呢。” 穆晟轩的头微微摇了摇:“可是本王一个人睡害怕。” 君若的心中忍不住又骂了两句,穆晟轩简直就是戏曲界的泰斗! 穆晟轩看着她的模样笑了笑:“不闹了,你睡吧,看着你睡着了本王就走。” 君若抿了抿唇角,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索性闭上了眼睛不说话装睡。 穆晟轩静静的看着君若的睡颜,唇角一勾,手掌为君若理了理发丝,吹灭了蜡烛,有些不舍的出了屋子。 听着穆晟轩的步子渐渐远去,君若睁开了眸吸了一口气,他在这里坐着,实在是睡不着。 君若看着眼前的一片黑暗,其实并没有什么睡意,眼前猛然又浮现出了穆晟轩的那张脸颊,他的坏,他的好,君若的唇角轻轻勾起,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君若这般想着,忽是一阵笑声响起,让人有些毛骨悚然的笑声,君若一怔,挑开了纱幔坐起了身子来。 窗前猛地飘过一个影子,君若的眉心一皱,忍不住开口:“谁?” 又是咯咯咯的笑声,伴随着两声猫叫的声音,木门砰的一声被吹开了,君若坐在床榻上,瞧着木门一张一合,嘎吱嘎吱的响着。 啪的一声,木门彻底地张开,两只通身漆黑的猫儿走了进来,莹绿色的眸子在黑夜中显得格外的刺眼与恐怖,君若偏头瞧着,并不作声。 一个白色的人影一点点走近,手中还端着一根蜡烛,蜡烛的光虽然微弱,却也能照清眼前的人,来人一身白衣,胸口被插了一柄匕首,每走一步,胸口的鲜血还向着外面渗出一分。 来人的面上没有眉毛,鼻子也是歪歪的,一双眼眸死死地盯着君若看。 君若也不害怕,就这么和来人的眼眸撞在一起。 来人的嘴巴一勾,似是有些破碎,声音阴沉沉的:“小六,你可知道我是谁?” 君若的唇角撇了撇,没有说话。 来人唇边的笑依旧带着几分阴冷,步子一步步向着君若靠近,眼眸有些猩红:“小六,你栽赃陷害,蛊惑王爷下令,让我生生被人彘而死,今日,我就是来带着你一起下地狱的。” 君若点了点头:“哦,音儿是吗?” 来人笑笑:“正是。”说着,她一步步向着君若靠近,身边的两只黑猫喵喵的叫着,叫的君若头疼。 来人看不清楚君若的表情,便只是步步向前,君若起身,顺手从桌上拿起了一个花盆,手起盆落,只听啪的一声,来人叫唤了一声,便倒在了地上,两只黑猫在她的旁边又是喵喵的叫了两声。 君若冷哼了一声,附身抢过来人手中的蜡烛,顺着将床边的蜡烛点亮,眼眸冷冷瞥着地上的人:“我一个从阴曹地府归来的死人,你和我玩这个?”   ☆、第四十五章 玩不死你 地上的人还疼得嗷嗷叫唤,刚才头被君若狠狠砸了一下,砸出了血来,君若俯身捡起地上的一块瓷碎片比到来人的脖子上:“说吧,谁派你来的?” 来人在地上扭曲了两下子:“呵呵,你杀不了我,我早就已经死了,已经死了。” 君若嘲讽地笑了一声,伸手啪的给了地上的人一巴掌:“别装了,身子都是热的,装什么死人,你再不说,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真的变成一个死人!” 君若伸手,蹭了蹭来人脸上的伪装,来人咬了咬牙,看着再也装不下去了,君若的瓷片依旧抵在来人的喉咙上,唇角一勾,瞧着蹲在一边的两只黑猫:“你不说我也知道,在这庆王府中,就是佩芝姑娘看我最不顺眼,再加上音儿还是她的丫鬟。” 来人咬了咬牙也不说话,君若的眼底是满满的嘲讽,君若松手,将碎瓷片扔到一边:“我也不收拾你,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既然她这么主动地发起了挑战,我小六奉陪到底!要是不想让王爷知道的话,明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这地上的碎渣子也该好好收拾了。” 说罢,君若不理还在地上挣扎的人,兀自走到床榻上躺了下来。 身后好像有什么声音,来人知道自己的事情已经失败,便费了些气力爬了起来,踉跄着带着两只黑猫一起走了出去,君若合了双眸,听着关门的声音,沉沉的睡了过去,有些人,真是比自己都心急。 第二日的天刚蒙蒙亮,穆晟轩就来到了君若的殿内,一开门就看见了满地的碎瓷片和几点血迹,穆晟轩一怔,赶忙挑了纱幔,塌上的君若睡得正好,穆晟轩抬了被子,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地瞧着,确定君若的身上没有什么伤痕,可再转眼看见那些血迹,穆晟轩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太放心。 君若这厢睡得正好,却觉得身子一凉,伸手去抓被子,狠狠地向着自己的身边拽了拽,穆晟轩正向着地上血迹的事情,一个不留神,竟是被君若拽了下来,穆晟轩一怔,瞧着面前的女子,君若皱了皱眉,身子一转,将穆晟轩紧紧地拥在怀中,偏房的床榻本是一人居住,两个人躺在上面有些拥挤,穆晟轩看着近在眼前的君若,心底,不禁软了一下,那些血迹,应该不是她的。 君若的眸子紧紧合着,睡得香甜,穆晟轩抬眸瞧着,唇,忍不住划开了一丝弧度。 君若抱着穆晟轩的手臂猛地一紧,眉头突然紧紧地拧在了一起,穆晟轩一愣,眉头忍不住随着她的一起皱了起来,君若的唇角一动,声音里带了几分恨:“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为什么!” 君若的声音里没有哽咽,没有抽噎,更多的是一份冰冷,一遍遍地重复着,一遍遍呢喃着,为什么要杀我!穆晟轩的心里一痛,伸手轻轻拍了拍君若的后背:“乖,有我在。” 君若的牙狠狠地咬在一起,穆晟轩伸手,将君若拥入怀中:“有我在,谁敢动你一根汗毛,本王定会让他十族陪葬!” 君若的身子微微颤抖,穆晟轩不禁将她拥得更紧了一些,突然有些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遇见她,曾经,君家六小姐痴傻无言,究竟经历了怎样的事情,才会让她有这么大的变化,究竟是什么样的挫折,才会让她在睡梦中都睡不安稳,穆晟轩的眼眸瞧着前方,今后,有他在,谁也别想再伤她害她。 她的曾经他无法介入,她的未来他必定奉陪到底。 君若在穆晟轩的怀中渐渐安静了下来,牙齿狠狠咬在一起,眼角却是一滴泪痕都没有,她的泪水,早已在君宁的身子里面流干净了。 穆晟轩将君若的头放在自己的肩头,唇角一勾,忍不住开口:“真是个傻丫头。” 不知饱了多久,君若缓缓睁开双眸,眼神还有些迷离,可她可以确定,自己被人抱在怀中,君若一怔,脚下用力,狠狠踹了身边人的脚腕一下 穆晟轩的脚腕一痛,垂眸瞧着君若醒了,唇角又是带了一丝笑意:“醒了?” 君若的眼眸在四周扫了一圈,磨了磨牙看着身侧的穆晟轩:“你跑到我屋子里来做什么?” 穆晟轩眉眼入钩,还未开口,却是门前响起一阵敲门声:“小六爷,该用早膳了。” 王府的人养成了习惯,倒是不习惯等候里面的消息,直接推了门走了进来,地上的碎片还在那里摆着,下人一怔,抬头一瞧床榻上,险些没把自己的眼珠子挖出来,自家的王爷紧紧抱着小六躺在一张不大的床榻上面? 君若看着小厮们的眼神,狠狠地瞪了穆晟轩一眼,他们家的小厮,进门都不知道等里面的反应的吗? 领头的小厮咳嗽了一声,赶紧低下了头:“是小的冒犯了,小的这就将早膳一起送到王爷屋中去,还请王爷和小六爷移步去食用,奴才先告退了。” 说着,几个小厮齐刷刷的退了出去,君若的脸色一黑,抬眼瞧了穆晟轩,再看看穆晟轩和自己的这个姿势,穆晟轩倒是毫不在意,眉毛向着上面挑了挑:“本王过来,就是带你和本王一起去用早膳的,这般倒是省了不少麻烦,不用吩咐,他们都知道该把早膳送到哪里去了。” 君若白了穆晟轩一眼,目测这帮小厮出去之后,要说的话能将舌头打上好几个结。 君若摇了摇头,他人的言论,才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不需要的东西,她需要的,只是让所有的人看清楚那些他们曾经看不透的真相! 君若偏头,索性不管躺在自身边的穆晟轩,怎知眉眼一偏,就看见了地上的碎片和血迹,君若的唇角忍不住勾了勾,昨日的闹剧仿佛还在眼前回放,看来,穆晟轩这个王爷在他们的眼中实在是没什么地位,连收拾都已经懒得收拾了吗? 穆晟轩的眸也转到了地上的碎片上面,声音里面难得的有了几分认真:“怎么回事?” 君若挑了挑眉毛,不甚在意的开口:“哦,昨夜来了个鬼魂,被我打回去了,本来以为鬼是没有血的,谁知道也出了这么多。” 穆晟轩一怔,手臂环着君若紧了一些:“不行,今晚本王不再秉烛夜读,你定要搬到本王房中去住,你住在这里,本王不放心。” 君若瞧着地上的血迹笑了笑:“无妨,不过一只鬼罢了,来个成百上千只我也不怕,再加上,现在你府邸里不知道都传成了什么样子,你还真想做个断袖?” 穆晟轩的唇角一勾,头轻轻抵在君若的头上,嗅着属于她的气息:“若对象是你,本王的袖子,剪断了就好。” 君若的脸上不禁布了些许黑线:“得得得,我可不希望我回去之后每天被别人指着鼻子笑,我的夫君不光是个傻子,还是个断袖。” 穆晟轩的胳膊一紧:“断的依旧是你。” 君若脸色一黑,艰难地偏了偏头看着穆晟轩:“我不管你断的是谁,我只想你快点松手,你抱的太紧我有点喘不过气了……” 穆晟轩一愣,松了两分力气,眼眸含了笑意瞧着君若:“好。” 她说的事情,都好。 穆晟轩瞧了瞧自己怀中的君若:“时辰不早了,我们去吃早膳吧。” 君若点了点头,却听穆晟轩的声音淡淡,十分正经的模样:“恩,昨日本王教导的喂饭一说,全都学会了吧,今日便要那样好好喂饭,知道了吗。” 君若眉眼一横,瞪了穆晟轩一眼,站起来身子洗漱去了,和这种无赖辩论,只会最后把自己也跟着绕了进去,穆晟轩看着她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要是能让君若一直这般模样,也是不错。 穆晟轩低头,看着地上已经凝固的血迹,眉头,却又是忍不住皱了起来。 君若洗漱完了换了衣裳,又叫了外面的小厮将屋内的碎片和血迹全都收拾了干净,毕竟一直这么摆着,实在是看着心烦。 两人大摇大摆地走到了穆晟轩的屋内,小厮们想看又不想看,表情甚是纠结,君若和穆晟轩在早膳的桌子上刚刚坐好,却是小厮来通报,佩芝姑娘来了。 君若眉眼一动,呵,自己不去找她,她倒是来的真是及时。 佩芝拿了一个食盒,脸上依旧带着笑容,穆晟轩表情淡淡,佩芝伸手,开了食盒,食盒精致,其中糕点更是玲珑别致,佩芝唇角含笑,一样样将糕点放在桌上:“佩芝听说王爷这两日不太爱吃饭,不知道是不是厨房做出来的东西不太合胃口,顾特意亲自下厨给王爷做了几道糕点,王爷您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君若的眸子扫过佩芝,眼下这么多人都在这儿呢,料定佩芝也不敢再在这糕点里面动什么手脚。 穆晟轩的眉头一皱,又是摇了摇头,佩芝的手指轻轻捏了一块糕点,顺势坐到了穆晟轩的身边,拿着手中的糕点放到了穆晟轩的嘴边:“王爷,好歹吃一口吧,不吃饭总是不行的。” 君若忍不住送了她一个白眼,还没有吃你就来了,说什么穆晟轩不吃东西。 穆晟轩的头一偏,佩芝的身子便是又靠近了一点,佩芝几乎整个身子都要贴到了穆晟轩的身上,完全无视了穆晟轩身边的君若,只是手掌一动,将手中的糕点一个劲的向着穆晟轩的嘴边喂。 君若的身子也向着穆晟轩靠了一点,伸手像是要去拿筷子,却是袖子一挥,啪的一下,一碗米粥,全部扣在了佩芝的身上,佩芝一怔,隔着薄薄的衣料烫的一痛,伸手狠狠地拍了两下子,身侧的丫鬟吓了一跳,赶忙上前来帮着佩芝处理。 君若的眼眸眨巴眨巴,瞧着眼前的丫鬟们手忙脚乱的模样:“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没看见没看见。” 佩芝的一张脸颊像是打翻了五色盘,十分好看:“你……你……” 君若伸手继续吃自己的饭,嘴边还不忘说着:“真是不好意思,听声音以为王爷身边只有一只八哥,没想到是个人。” 佩芝姑娘的脸色更加难看,狠狠地看着专心吃饭的君若,君若任凭她看着,毕竟看一下又不会少一块肉,刚才她的一碗粥,可是结结实实全都倒到了佩芝的裙子上,该烫的都烫了,君若倒是不介意她再瞪自己几眼的。 小厮又是走了进来:“王爷,静涵公主来了。” 佩芝一怔,擦粥的动作都是一顿,静涵公主,最近宫中最得宠的公主,虽是不知道她来做什么,可她在心中还是暗自记下,明日一定要报给主人。 佩芝挥了挥手:“快让静涵公主进来。” 君若眉心一挑:“佩芝姑娘,小六再提醒你一句,是什么样的身份,就做什么样的事情,王爷都没说话,轮到你了吗?”   ☆、第四十六章 静涵添油 佩芝心中埋了怒火,却是不好发泄,只得死死地盯着君若,唇角一动,每一个字都是咬着牙说出来的:“是佩芝唐突了,还望王爷见谅。” 心不甘情不愿,可是话,为何就是不得不说! 穆晟轩的脸颊偏向君若,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君若看,似乎旁边根本就没有坐了佩芝,佩芝瞧着穆晟轩现在的模样,心中更加恼火,伺候的小厮们还想着今天早晨在偏房瞧见的那一幕,便统一的垂着脑袋闭着嘴巴,这里的事情,实在是说不清楚。 君若的眉眼还含着笑意:“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就是想说这府中真正的女主人还没有过来,别和山林里面一样,让猴子称了大王。” 佩芝紧紧咬着下唇,看着穆晟轩看着君若的模样,便是忍着没有说话,这话说的,不就是将她比作了一只不懂礼数的猴子!她忍,忍到这个小六从世界上消失的那天! 君若捏了一块佩芝做的糕点放在口中,味道上乘,倒是对得起这模样,君若点了点头:“佩芝姑娘,说句说话,你这高点做的味道很是不错,可以去混个厨子做做。” 佩芝的下唇咬的更紧了一些,甚至尝到了血腥的味道。 眼前的小六说话,句句带毒,明明语气不重,可他却依旧觉得她无时无刻都可将将她碾碎在手心里。 穆晟轩看了看君若吃糕点的模样,撒娇似地张了张嘴巴看着君若,君若的眼光一冷,瞪了穆晟轩一眼,穆晟轩的眼神向着佩芝偏了偏,嘴巴又是张了张,一双眼眸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足矣唤醒君若体内的某些母性光辉。 君若咬了咬牙,实在是拗不过他,只得伸手又是捏了一块糕点一下子全部塞到了穆晟轩的嘴巴里面,塞得力气还大了一些,偏偏穆晟轩还像个没事人一般傻傻的看着她乐。 穆晟轩咬了一口,将糕点拿在手中,唇齿之间的香气久久不散。 穆晟轩眉眼弯弯的看着君若,手掌一抬,竟是放在了她的额头轻轻地揉了揉,君若有些无奈的伸手去防,说话的声音里像是藏了几点娇羞:“你干嘛?” 佩芝在一旁看的快要吐血,明明是自己做的糕点,怎么被他俩吃的这般暧昧! 穆晟轩笑了笑,将自己吃了一半的糕点递到了君若的嘴边,眼眸一眨一眨,十分真诚。 君若咳嗽了两声,眼眸盯着穆晟轩,企图警告他一下,差不多得了,怎么看见佩芝在这里反倒越发的不要脸起来。 穆晟轩回了她一个欠揍的表情,手掌里的高点依旧停在了她的嘴边不动,君若无奈,向前探了探身子轻轻咬了一口糕点。 穆晟轩见她吃了,心中几分满足和欣喜,怎知耳边忽的响起一声清脆的女生:“哟,看来本宫来的真不是时候。” 穆晟轩的眸子扫过,看着说话的静涵公主,既然知道不是时候,她又开口凑什么热闹! 这般想着,穆晟轩的脸色自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静涵眉眼弯弯不理他,又看了看一身书童打扮的君若,倒真有几分小厮的模样,在场的小厮全都低头请礼:“公主。” 连带着佩芝和君若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静涵看了看佩芝的模样,大概便已经明白了三分,上前拉住君若的胳膊坐到了穆晟轩的边上,小厮不禁额头黑线,这静涵公主和小六,又是怎么一桩事? 小六爷是狐狸精转世的事,又被传的神乎其神了些,要不一个普普通通的丫鬟,怎的就是和王爷和静涵公主都有这般奇怪的感觉? 公主不说话,众人也不敢随便起身,静涵的面上依旧带着童真的笑容,看着桌上的饭菜:“皇叔府上的饭菜果真新鲜,本宫明明刚用过早膳,这般瞧着,倒是又有几分饿了,不知可否让涵儿动动筷子?” 君若的手掌向着前面摆了摆,静涵眉心一眯,又是笑了起来,静涵,真的是很喜欢笑的女子、 静涵打眼一看,便看到佩芝放在边上的食盒:“和桌上的一切都不是一个模样。”静涵伸手,捏了一块糕点咬了一口,忍不住称赞了一声。 静涵偏首,看着君若:“小六,这道糕点做的好,是哪个厨子做的,让他来见见本宫。”静涵的眼神又向着佩芝转了转,总算是缓缓开了口。 君若试图无视她的称呼,微微颔首:“回公主,这道糕点是佩芝姑娘做的。佩芝姑娘手艺精巧,是庆王府内最好的厨子。” 佩芝咬牙,自己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生生的被人变旋哼了一个厨子,往日里佩芝最会利用王爷的沉默,可是今日,佩芝却只希望王爷能够快点多说两句话,这般才能早早让自己洗脱了罪名。 静涵顺着君若指的方向看过去,看着佩芝的模样,心下一记,眉眼入勾,果然是个狐狸精的模样。 静涵又咬了一口糕点点了点头:“恩,这糕点可是你做的?” 佩芝应了一声,静涵顿了顿:“手艺不错,以后跟本宫进宫可好,本宫定会付你庆王府两倍的工钱。 得,这下子,佩芝可是真的做了厨子。 佩芝咬牙,抬头看着君若和静涵都是笑着看着自己,佩芝拱了拱手:“回公主,佩芝不是厨子,恕难从命,还望公主见谅。” 静涵挑了挑眉毛瞧着佩芝:“不是厨子?不是厨子那你是谁?还有,谁准许你在本宫面前自称名字的?连个奴婢都说不出口吗?请礼都请的不标准,你的膝盖是有多么值钱,不会跪下吗?”静涵一连串问了几个问题,各个逼人,像是一座大山,丫的佩芝再也站不直。 佩芝重重地吸了一口气,奈何静涵身份尊贵,有怎是她能惹得,佩芝向前一步,跪到了地上:“是,奴婢知错。”心里,早已被气的快要咳出了血来。 静涵嘟了嘟唇角哼了一声,倒像是一个丢了玩偶的孩子,仿佛刚才骂佩芝的话全都不是她说出来的。 静涵偏头看了看君若:“小六,她是谁?” 君若想了想,实在也没有想出个名头来,静涵未管她的态度,又偏头看着穆晟轩:“皇叔,她是谁?” 穆晟轩眨巴眨巴眼睛,当然不可能对她的问题作出任何的回答。 静涵的眉头皱了皱,伸手给君若和穆晟轩夹菜,嘴边的话满满的不在乎:“皇叔为什么要留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人在身边养着,本宫今天正好撞上了,也帮皇叔你来管管这些家事,来人呀,将这个姑娘丢出王府去。” 小厮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把佩芝姑娘丢出王府去,谁敢呀? 佩芝身后的小丫鬟有点听不下去,开口道:“公主,我家姑娘是皇上点给王爷的人,怎是说丢就能丢的。” 君若眼眸一眯,盯着跪在地上的佩芝,皇上点给穆晟轩的? 静涵顿了顿,继续吃自己的菜,看都没看佩芝一眼:“原来是父皇赏赐给皇叔的婢女,小六你也是,早和本宫说好了不就得了,弄得本宫这般尴尬。” 佩芝未言,却是抬了抬头,眼眸盯着静涵,倒也不像是刚才请礼的模样,静涵嘴里的菜嚼的嘎嘣响:“你一个小小的婢女,怎敢和王爷同桌而坐,这样大不敬的行为,王爷能够容忍,本宫可要好好待王爷教训教训你!父皇将你赐给皇叔,要是你连基本的礼仪都学不会,岂不是给父皇丢了脸!本来这桩事情算是皇叔的家事,本宫不便插手,既然你是父皇赐的丫鬟,为了父皇的名声,这件事,本宫必须要管一管了!” 佩芝的眼眸一动,这个静涵公主,今日摆明了就是来找自己的茬!静涵向着佩芝笑笑,落到她手上的人,想要活下去,就真的要看造化了。 静涵想了一阵:“本宫素来心软,这样吧,来人呀,把这个姑娘拖出去,打了二十大板,以示惩戒。” 心软两个字要的重,却是让小厮们安了许久的下巴。 佩芝的一口牙都要咬碎,抬头瞧了瞧静涵身侧的君若,一字一顿咬牙而言:“公主既是这般公正之人,奴婢只想问一句,此人不过一小小书童,此刻却与王爷公主一同同桌而食,若今日只罚奴婢,怕不止奴婢不服,连在场的各位都会不服!” 听了这话,静涵总算抬了眸子瞧了瞧眼前的佩芝,还真是个没用的花瓶,长相尚可,身材不错,又看了看身侧的君若,容貌姣好,身材……额…… 穆晟轩瞧着静涵始终盯着君若的某处,伸手将静涵的头摆正,静涵撇了撇嘴巴,奈何有人就是好这么一口…… 静涵抬眼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佩芝,捏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开口道:“没料到皇叔平日里不太爱说话,府中的丫鬟倒是伶牙俐齿,和本宫顶嘴的丫鬟真是不少见,按理来说,本宫现在就算是打你三十大板都是不冤枉,可本宫是个很讲道理的人!” 话语落,君若刚喝进嘴巴里的粥差点没洒了出来,要是静涵是个讲道理的人,这个世界得是多么的和谐和睦。 静涵继续道:“本宫要罚,定是让你心服口服,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心服口服!”静涵说着,牵住君若的手,君若一怔,还未反应过来,静涵就将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掌放在了桌上,在场的小厮屏住了呼吸,呆愣愣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这什么情况?!   ☆、第四十七章 废了佩芝 静涵的声音十分淡定:“小六是本宫的未婚夫,你说,他有没有资格和本宫还有皇叔坐在一起吃饭。” 一言罢,全座震惊! 君若眨巴眨巴眼眸看着眼前的静涵,下巴险些没掉了下来,他们皇家的人,都喜欢这么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吗? 静涵的神情倒是淡定,偏眸看着跪在下面的佩芝:“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佩芝还没有缓过神来,只是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静涵撇了撇嘴巴:“既是不说,便只能算作是默认了,来人,将这个婢女拖下去,打三十大板。” 君若在一旁瞧着,还是开了口:“公主,念在佩芝不知内理,打个二十大板以示惩戒就好,三十实在是多了些。”若是一气打的太残了,还有什么好玩的。 静涵偏过头来,脸颊像是微微犯了几分红,似是害羞的模样:“小六说的,都好。” 君若的额头不禁染了几条黑线,再抬眼看着穆晟轩的脸色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小厮们低着头不敢说话,这出戏,太好看,也太乱了。 君若无言,静涵一个姑娘,他计较个什么劲! 静涵转头,瞧着跪在地上的小厮们,完全是换了一个态度:“怎么,本宫的话,没听见?还不快把这个姑娘拉下去!” 小厮们多是有几分踌躇,佩芝是什么样的身份,在王府里面的人都知道,可是静涵公主是什么样的身份,整个大燕国都知道。 小厮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动手去拉佩芝,毕竟,板子可以打下去,可是板子的轻重还是可以好好调节的。 君若看着几个小厮换了一个眼色,眼眸一动,转眸看了看身侧的穆晟轩和静涵:“王爷,公主,小六来了王府几日,确实觉得王府管理制度有些欠缺,如今公主来了王府,帮王府整治了这么一下,于情于理,你们都该亲自瞧瞧这行刑的场景,也算是给其他的下人们一个警醒。” 本是抬着佩芝的小厮手掌一颤,这个小六爷,真是不给他们留一条活路…… 佩芝的面色一瞬苍白似纸,刚才君若为她求情,佩芝心中还是暗喜,以为君若至少对她还有些惧怕,如今看着,君若就是担心她死的太快! 静涵捏着下巴点了点头:“甚好甚好,本宫刚好吃饱了,看一看也是无妨。” 一群小厮黑着脸将佩芝抬了出去,佩芝自知挣扎也是没用,便这样安静的随着小厮们出了门,君若静涵和穆晟轩齐齐起了身,穆晟轩的眸子一垂,看着身边的静涵,步子向着君若踏了一步,生生站到了君若和静涵的中间。 丫鬟们暗自叹气,这架势,真是有几分情敌见面的气势。 君若一怔,抬头瞧着穆晟轩的模样,穆晟轩的眼神虽然依旧是呆滞无神的模样,脸色却是难看的很。 穆晟轩抬手,突然牵住了君若的手掌,君若一愣,伸手挣扎了两下子,穆晟轩反而握的更紧了一些,有些瞧见了这一幕的小丫鬟揉了揉自己的眼眸,恨不得再看的清明了一些。 君若咬了咬牙,认识穆晟轩这般久,她自然知道,若是穆晟轩认定了的事情,她越是挣扎他便越是用力。 小丫鬟们不敢多言,只是偶尔抬头瞧见了,都不忘赶紧垂下头去,主子的事情,怎容他们这些做下人的揣度。 静涵却是毫不在意,眉眼弯弯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穆晟轩和君若:“皇叔,小六可是涵儿的未婚夫,你这么牵着,多有不妥吧。” 穆晟轩也不说话,也不回头,只是牵着君若的手向着前面走,君若无奈的回头看了看静涵,抬眼提醒她少说两句,静涵嘟了嘟嘴巴走在后面:“也是,皇叔平常就不怎么爱说话。” 唇角一勾,谁知道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三年不鸣,一鸣惊人。 小厮们将佩芝放到了板凳上面,握着板子的手掌都有些发抖,佩芝咬了咬牙,紧闭了双眸,一副暗中记仇的模样,小厮舔了舔唇角,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身后佩芝的丫鬟一脸焦急的模样,刚才派人去给宫中的太子殿下送一封信去,怎么还不见回复,姑娘细皮嫩肉,这般打下去,总得几日下不来床榻。 君若的一双眸子冷冷瞧着拿着板子的小厮:“怎么不打?想让静涵公主看了笑话?” 静涵拿了一把葵花籽在一旁嗑,眼眸挑了挑,看着趴在木凳上面的佩芝:“就是,本宫时间有限,你们要是再不打,本宫可是要连着你们一起打的。” 明明是稚嫩的童声,明明是孩童般的脸颊,身边的小厮,却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穆晟轩站在君若的身边,俨然一副和自己无关的模样。 佩芝抬了眸子,泪眼汪汪的看着穆晟轩,喉间哽咽,只唤了一声王爷,静涵磕着葵花籽瞧着君若,果然脸色又难看了几分,这对夫妻,真是一对醋坛子,真配! 穆晟轩的脸颊偏过来,只盯着君若看。 送信的小丫鬟匆匆赶来,在佩芝的丫鬟面前耳语两句,小丫鬟瞬间变了脸色,看着佩芝摇了摇头,佩芝的眸子一暗,只得乖乖的躺在板凳上面。也对,太子又怎会为了她一个小小的丫鬟,和恩宠正盛的静涵公主闹得不开心呢。 静涵闭上双眸,彻底断了念想,怎知小厮颤巍巍地来报:“王爷,三皇子来了。” 几人一怔,穆念琛? 小厮们诧异,三皇子素来风流,爱交些酒肉朋友,可是,怎么从没听说过三皇子和自家的王爷有什么交集? 静涵愣了半晌,又瞧了瞧身侧的穆晟轩和君若,唇角一勾,这出戏,真是越发的精彩起来了:“正巧着大家都在这儿,你便带着三哥一起过来吧。” 小厮诺了一声,向着门前走去,佩芝脸色又恢复了两分红润,莫非太子殿下不方便自己前来,便派了三皇子来为自己解围,原来,太子殿下的心中还是有她的。 佩芝的内心都能写一部好看的杂书,穆念琛踏着步子走进了园中,桃花眼眸处处勾人魂魄,可今日穆晟轩的目光却是带了几分急,生生将在场的丫鬟全都扫了一个遍。 几个丫鬟被他看的脸颊一烫,赶忙低下头去,毕竟,要是被四皇子看中了带进了宫去,不知比在这里照顾一个白痴王爷要好上多少倍。 穆念琛的眸子一扫,恰好瞧见穆晟轩身边的君若,穆念琛眸间一愣,又是看的仔细了两分,心中顿了顿,未料到她会扮做男子的模样,可这身衣裳穿在她的身上也是得体好看,带了几分小书童的俏皮模样。 君若被他看的不舒服,转过身子来继续看着板凳上的佩芝姑娘:“既是三皇子来了,便一起随着看吧。” 穆念琛一愣,这才注意到板凳上面的佩芝,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却是佩芝的两眼积了不少的泪花:“王爷,这毕竟是家事,如今静涵公主和三皇子都在这里看着,实在不妥,奴婢自知犯了错,不会逃避,可是,若论庆王府,这件事情,实在是有些不得体……” 君若的眸子冷冷的扫过,唇角发出一声冷哼,一双眼眸像是含了箭,直直向着佩芝射了去:“佩芝姑娘的意思是,王爷和三皇子和公主都不是一家人?皇族血脉,源远流长,怎容你这般挑拨离间,看来我刚才真的是说的少了一些,公主给你加上的那十大板,实在应该打下去。” 佩芝看着四皇子也没有要救自己的意思,心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明明眼角的泪花还没有干,却是恶狠狠地盯着君若开口:“你究竟算是什么身份在这庆王府里作威作福,乱下命令!王爷还没有开口,怎容你在此胡言乱语!” 静涵看着急到了乱咬人的佩芝:“本宫不是说了,小六是本宫的未婚夫。” 穆念琛的桃花眸瞪了瞪,差点没掉下来…… 佩芝咬了咬牙看着静涵:“据佩芝所知,公主之前被皇上许给了一个新晋的状元郎,可惜了后来状元郎出了事情,便是取消了婚约,奴婢相知,小六究竟是什么的身份,竟可以这般容易的成为公主的未嫁夫婿,还是说,公主想让奴婢去问问圣上,为何你会在圣上不知情的情况下,多了一个这般的夫婿?” 穆晟轩依旧沉默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穆念琛本想开口,但看了看君若的模样,却还是闭上了嘴巴。 君若抬眸,对上佩芝狠毒的眼神,唇角一勾,忽的带出了一丝笑容来,冰冷刺骨,映入眼帘,在场的三位都对这样的笑容太过熟悉。 佩芝的浑身一冷,突然有点不敢对视君若的眸子,君若从穆晟轩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掌,只是盯着佩芝瞧,唇边的笑意不减,眼角的泪痣淡淡。 君若的步子向前,一步步靠近佩芝,佩芝想要向后退去,却是暮年车捏了捏下巴:“庆王府的制度怎是这般疏松,如今罪人要逃,都不知道按着点。” 小厮们听了,硬着头皮将佩芝按在了位子上,佩芝的眸子瞪得老大,却只能迎上君若的眼眸,今日来的两位,全都是来看她的热闹的。 君若向着身侧的小厮抬了抬手:“匕首。”   ☆、第四十八章 谁敢惹她 小厮一怔,双腿都软了,低着脑袋应着:“回小六爷,奴才没有啊。” 君若的眼眸又是偏向了穆念琛,穆念琛咽了两口唾沫,只觉得那个凶女人又回来了,不知为何,每次君若和穆晟轩在一起的时候,他总觉得君若有些不一样,至于是哪里有点不一样,他又说不出来。 穆念琛伸手在身上摸了摸,他这样浑身上下除了银子就是玉石,哪里会藏匕首这样的东西。 静涵向着身后的宫女看了卡,小宫女点了点头,递上了一柄匕首,众位小厮的头垂得更低了,一个女子出门随身带着匕首,以后见了静涵公主,还是绕道走的好。 君若接了匕首,佩芝瞧着君若笑着向自己走来,心下只觉得一颤,声音里总算带了几分惧怕:“你……你要做什么……你……” 君若眉眼弯弯,嘴角梨涡浅浅:“你说我能干什么?” “你不能杀我,你不能……啊……王爷……王爷救我……” 佩芝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狠狠地挣扎,奈何小厮们按着她的手也算是用了力气,小厮们咬了咬牙,既然做了,索性做的认真了些。 佩芝的手掌还在挣扎着,眼眸之中带了几分惧怕,却是君若抬手,啪的一声响,佩芝疼得呜咽了一声,舌头早已落到了地上。 佩芝一愣,反应过来的时候早已是满口的鲜血,在场的小厮和丫鬟都是吓了一跳,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景象,鲜血不断从佩芝的嘴巴里面流出来,剩下的半截舌头疼入骨髓,佩芝的嘴巴张的大大的,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君若,哀嚎的声音猛地响起。 佩芝像是疯了一般的挣扎,想要向前抓住君若,奈何自己却被牢牢地固定在板凳上面。 君若垂首,瞧了瞧手中的匕首,不过一截舌头,既然没什么太重要的作用,割掉了便是。 君若转身,不再理身后的一切,佩芝的哀嚎响彻天际,君若却只是走到了静涵的面前,伸手将匕首抵了过去:“匕首不错,可惜了这血有点脏了。” 静涵向着君若抛了一个媚眼,脸颊带了几分娇羞的模样:“小六,你是因为她说了本宫的事情才想这么处置她为本宫出气吗?” 君若的眸子冷瞥了她一眼:“要是还想要舌头的话,就少说两句话。” 现在,她可还在气头上。 静涵笑笑,又是抬眸看了看君若,却觉得身侧两道带了毒的目光扫了过来,静涵偏头,看着穆晟轩和穆念琛都死死地盯着自己,那目光之中带着的,好像不是什么好东西。 静涵浅笑,眸子弯做了月牙,不就是开个玩笑,她可是个有心上人的姑娘。 天不知何时有些阴了,乌云一朵朵的飘在头顶,风儿吹过,带了几分凉意,穆晟轩接过丫鬟手中的披风,伸手为君若披好,只要她开心,怎样都好。佩芝的呜咽声还在耳边徘徊,可是谁也不会在意,只剩下按着她的小厮满脸黑线,眼前这局势…… 君若冷眼看了看静涵和穆晟轩,开口的话也不带什么温度:“三皇子,公主,庆王府惩戒下人的方法你们也都看的差不多,也算是公正严明,剩下的二十大板,就让他们做下人的执行吧,毕竟,瞧着这天气,若是让两位淋了雨,我们庆王府可担待不起。” 穆念琛抬眼瞧着她,根本没听清楚她说的话,只觉得我们庆王府五个人听在耳边格外的刺耳。 他本纳闷父皇明明说了准了君若来庆王府里住上两日,后来却是什么都没有说,便想着亲自来庆王府瞧瞧情况,怎知瞧到的却是这般的模样。 穆念琛垂首,在凶女人面前,自己的心,总觉得有点不像是自己的。 静涵让宫女处置了瓜子皮,又看了看还在板凳上做着垂死挣扎的佩芝姑娘,现在的她,打不打那二十大板,貌似都没有什么区别了。 贴身的丫鬟跪在佩芝的身边,眼角的恨那般明显,只是盯着君若的背影:“王爷,姑娘再怎么说也是圣上赐的人,怎么能说被割了舌头就割了舌头!” 静涵笑着上前走到穆晟轩的身边:“皇叔没事,赶明涵儿再和父皇说说,让他再赏赐给你两个婢女。” 话音刚落,佩芝的嘴角一张,这一次,倒是真是吐出了一口鲜血来。 君若眸子一偏,狠狠地瞪了静涵一眼,声音很轻,唯有静涵和穆晟轩听得清楚:“公主若是这么喜欢赏赐婢女之事,小六记得,林大丞相家的长子林慕,倒是少了些许婢女,倒是可以让皇上多多赏赐一些。” 静涵笑笑,抬眼对上君若的眸子:“恩,本宫一定记得让父皇将本宫赏赐过去。” 穆念琛眉目一动,却依旧没有说话。 君若的声音很淡,对着身后的小厮开口道:“那二十大板,还是不要忘了,少了一板子,你们就每人受着两板子!” 小厮连连称是,庆王府不能惹得人,小六爷早已跳过了佩芝姑娘和卿衣姑娘,直接登了顶! 小厮的板子终于打了下来,可佩芝像个木偶一般趴在那里,再也不能发出一声声响,也再不没有什么神情的变化,斩断的半截舌头还别丢在地上,她的斗争,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直到这一刻,她才真的懂得了主人的那句不要轻举妄动,这个小六背后的东西,实在是深不可测。 雨滴一滴滴的落下来,刚开始不过是毛毛雨,后来却是越下越大,豆大的雨滴的砸了下来,明明君若他们的身影早已走远,小厮们却是不敢停下自己手中的板子,也不敢有丝毫作弊的模样,每一下,都打得重,打得狠,可是佩芝偏偏就是没有一点反应。 等到二十板子全都打完了,小厮再一瞧板凳上面的佩芝,双眸无神,只是瞪大了看着前方,小厮一怔,伸手探了探佩芝的鼻息,手掌一动,小厮吓得匆忙向后退了几步。 旁边的小厮也是一怔,刚才探了鼻息的小厮咽了咽唾沫,雨滴一滴滴滑落脸颊,看不出他是否出了汗水:“她……她死了……” 佩芝的随身丫鬟一愣,也是伸手探了探佩芝的鼻息,瞳孔一瞬放大,泪水早已被雨水掩盖,佩芝的眼眸,始终空洞的看着前方,这世上,最可怕的事情,就是心死了,心死了,人还怎么活下去。 君若几人趁着下雨之前走回了屋子里面,管她外面的人是否离了人世,身上早已背了这么多条人命,既是算计,就还一个算计,置于能不能熬过去,就只能看造化了。 她忍了这么久,既然依旧步步紧逼,那这个玩具,也就没有继续玩下去的必要了,倒不如一次处理了干净。 静涵看着外面的雨,有些耍小脾气地嘟了嘟嘴巴:“这天气真是说变就变,想要回宫都要麻烦了一些。” 静涵的眸子一转,笑盈盈看着君若:“还好小六在这里,要不然本宫真是无聊。” 在旁边候着的小厮垂着脑袋,自然是不敢乱插话,穆晟轩和穆念琛自是知道里面的事实,可是心里听着还是觉得有点不舒服。 穆念琛抬眼瞧着静涵,他和这个妹妹不过打过几次照面,可不过短短几次,这个妹妹的性子和手段还是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静涵,皇兄怎么不记得,父皇曾经给你指了这么一门婚事。” 静涵的眉心一动,笑眯眯地看着穆念琛:“三皇兄,其实,刚才小六动手的时候,涵儿也有些手痒,不如你来告诉涵儿,舌头落地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穆念琛看着静涵的眼眸,突然觉得她此言非虚,哪怕他真的是她的皇兄,要是他再说出什么话来,静涵便真的会用匕首割了自己的舌头。 穆念琛一向在烟花酒水里面泡的久了,倒是被静涵噎的有点语塞,静涵笑笑:“三皇兄,涵儿来这里是为了找小六,你一向和皇叔没什么来往,怎么也来庆王府凑热闹?” 说罢,静涵步子翩翩,竟是向着君若走去,君若瞧着她的模样不禁扶了扶额,怎么,今天还真是没完了? 静涵马上要走到了君若的身边,手掌一抬之间,却是穆晟轩手上一用力,将君若拉到自己的身后,君若一怔,一个踉跄,险些趴在他的背上。 静涵抬眼,本是想看看穆晟轩,却见穆晟轩眉眼一眯,定定看着自己,黑白瞳孔下的警告之意那般明显,静涵的身形一顿,却也知道自己要是再玩下去,就是真的有些玩大了。 静涵转身,又看向了穆念琛:“三皇兄,你还没说,你是来找皇叔做什么的?” 穆念琛瞧着外面的急雨停了,唇角一勾,漂亮的骨扇轻轻展开:“本是京西新开了一家店,想邀请皇叔一起前去,如今看见静涵也在这儿……” 静涵嘟了嘟嘴巴,带了几分撒娇的模样:“涵儿刚刚来了京城,好些个地方都没有去过,母后还总是不放涵儿出宫,今天涵儿好不容易出宫玩一圈,三皇兄竟还这般嫌弃我。” 说罢,静涵垂首,似是有泪花在眼角涌动,君若看着她的模样,不禁感叹,京城之中若是静涵的演技称了第二,估摸着也只有穆晟轩回顺着在第一的位置坐几天。 穆念琛有点不太习惯静涵的模样,只是清着嗓子咳嗽了两声,君若看着他面色微微发红,大概知道了穆念琛说的新开的店是个什么地方。 君若的眼神向着前面一瞟,穆晟轩的背挺得直,他要是稍微弯一点,君若可能会考虑一刀砍了他。 静涵抬首,似是明白了什么,向着穆念琛挑了挑眉目:“烟花柳巷,本宫也是可以男儿装扮的。” 丫鬟们憋着笑低着头,姿势真是难受的很。 穆念琛拗不过她只得点了点头,再看向穆晟轩和君若,穆晟轩一般不开口,这担子自然也就落到了君若的头上,君若偏头,猛地想起佩芝对着穆晟轩下药的那一天,要不是发现的及时,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情! 听府中的丫鬟说,男人多是经不住诱惑,有些早已恶劣如四皇子,也有人不过似太子偶尔沾花惹草,君若倒是要瞧瞧,自家的这一位,到底抵不抵得住。 君若勾唇一笑:“三皇子相邀,自是极好,小六先替我家王爷应下了。” 穆晟轩转身,静涵偏头,略带了几丝不可思议地看着君若,带着自己的未婚夫去逛青楼,这样的女人,倒真是不多见。 可在小厮们的眼中,小六爷真是威武霸气,认定了自家王爷是个弯的,坚决不会为女色而沉迷,小六爷对王爷这般信任,若是他日,小六爷成了庆王府的主母,啊呸,副王爷的时候,他们也定当对小六爷全心全意,至于那个全京城的人都在传的庆王府未进门的王妃,估计也是真的蹦跶不了两天了。 静涵虽然有些诧异,但是面上还是含着笑意:“这般可是最好的,本宫今个来的时候没带什么男装,本宫瞧着这屋中就小六和本宫的体型还算是接近,小六,带本宫去换衣裳,可好?”   ☆、第四十九章 环彩阁前 一言罢,两道冰冷的目光扫了过来,静涵唇角一勾,还是盯着君若瞧,君若咳嗽了一声,看着静涵玩笑的模样:“公主,毕竟男女授受不亲,还是让宫女带你去换身衣服便好。” 穆念琛的眼眸中带了几分不愿,有一个穆晟轩已经够烦,如今静涵一个女孩子却偏偏要趟这趟水,真是让他头疼:“妹妹还未出嫁,名声还是打紧的。” 静涵露出两个可爱的梨涡,抬头看了看穆晟轩一双眸子盯着自己,不需要言语,早已自带了几分威严,玩也玩过了,静涵点了点头,随着丫鬟找屋子换了衣裳。 君若扶额,看着外面的雨总算是停了彻底,只剩下屋檐上残余的雨水滴答滴答地向着下面掉,后院的二十大板,估摸着也该打完了。 * 夏日里的这场急雨去的太快,后院里跪在地上的小丫鬟早已苦断了肠,佩芝静静地躺在板凳上再也不会醒过来,小丫鬟的眼眸一动,看着身边的小厮,一双眼眸满是血丝,满满的愤恨快要溢出眼眶:“姑娘都已经死了,为什么还不去禀报王爷!” 小厮看着丫鬟的模样也是受了惊,说出来的话都快要不成了句子:“英英姑娘,王爷随着三皇子和公主出府去了。” 英英的眸中染了寒意,却还是死死地盯着小厮看,说出来的话字字咬的紧:“小六呢?” “小六爷他……” “谁允许你叫他爷的,他才是真正的不知道什么身份的外人!” 小厮一怔,却只得随着英英的话说:“小六他随着王爷一起去了。” 英英的手掌狠狠地攥在一起,很好,很好,垂首,虽是经了大雨冲刷,佩芝的半截舌头还在地上孤零零的躺着,英英抬眸,看着板凳上佩芝的尸体,心中暗暗起誓,姐姐,我们努力了一年,我不信会输给一个刚来了几天的男人! 眼眸狠毒,哪怕主人再怎么反对,她也定要这个小六付出代价! * 环彩阁的门前,君若左右瞧着,门前倒不似传言中的那般庸俗不堪,反倒是干净整洁,没有拉客的姑娘,只有门前站的笔直的小厮,若不是扑面而来浓浓的香粉味道,君若倒真是看不出这里有半分青楼的模样。 穆念琛也算是熟门熟路,直着身子就向着里面走,穆晟轩眼眸未动,不过跟在穆念琛的身后走了进去,静涵向着君若挑了挑眉毛,君若抿了抿唇角,也随着大家进了屋。 阁内布置精巧,一入门便瞧见珠玉的链子一颗颗垂下,映着珠玉后姑娘们曼妙的舞姿,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一个年纪稍长的女人看着穆念琛来了,赶忙上前迎接,一张施了不少粉黛的脸上扯了大大的笑:“三公子真是贵客,许久不见,可有想我?” 穆念琛哈哈地笑了两声:“还别说,真是有点想沈妈妈,不过,我最好奇的,还是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能将沈妈妈挖过来做这新开的环彩阁的老鸨?” 沈妈妈陪着笑:“三公子这话说得,我不过是在一个地方呆的太久了有些腻了。”沈妈妈的眼眸偏向穆念琛的身后瞧着君若三个,眉眼一动,神情很快恢复了正常。 面子上的笑容看的君若起了不少的鸡皮疙瘩,沈妈妈转向穆念琛开口道:“三公子还是带了朋友的?还请三公子先到二楼的雅间作者,一会儿我一定介绍最好的姑娘过去。” “好好好,不好看我可是要找你算账!” 穆念琛又和沈妈妈打趣了两句,带着几人向着雅间走去,君若一路瞧瞧看看,眼眸还是会在不经意之间转到了穆晟轩的身上。 真的来了这种地方,倒是有些后悔了。 穆晟轩自然是感觉到了君若的目光,不过是唇角一勾,心中暗暗带了几分喜。 当一个人在不知不觉之间住进了你的心里,哪怕弱水三千也全无意义。 穆念琛看着身后各位的反应,心中也有些后悔,要是父皇知道自己讲静涵逮到了这种地方来,还不知道要怎样批评自己。 心中懊恼,转头却看见静涵抬眸向着台上的姑娘笑,手中的扇子一摆一摆,竟像是个比自己还要熟悉的门客,穆念琛一愣,却是耳边响起一阵笑声:“哟,这不是三公子吗?” 穆念琛一惊,偏头向着声音的地方看去,只见一个公子穿了件紫色衣裳,银线勾边,绣了云纹,虽是贵气,却总觉得少了几分气质,看模样,多半是穆念琛的酒肉朋友之一。 公子两边皆拥着佳人,笑盈盈走到了穆念琛的身边,穆念琛面子上陪着笑意:“原来是袁兄。” 袁公子看了看穆念琛身后的人,笑着开口:“上次三公子还说梁国侯君家的姑娘倾心与你,我瞧着三公子这么长的时间也没出来逛逛,还以为被那刁蛮婆娘管得紧呢。” 此言一出,穆念琛微微有些慌,君若的眉头蹙了一下,上次也曾听人说过穆念琛打赌的事情,怎么这件事是打在自己身上的? 穆晟轩的眼眸中带了些许寒意,也是抬头看着穆晟轩。 静涵唇角一带,依旧扇着手中的扇子,外加向台上的姑娘秀一秀俊俏的脸蛋,这样的好戏,自然是不能错过。 袁公子脸颊带了几分红,似是有些醉了,也未能看清楚穆念琛脸上表情的含义,继续开口道:“我就说,不过是一个酸臭的刁蛮婆娘,许了你皇叔也是绝配,你也不必气的不来和兄弟们玩耍,要是心疼你输掉的那几百两银子,今个儿这局,兄弟请了。” 穆念琛的脸色有几分难看,刚想推脱了,却是听见静涵笑着开口:“好啊,最近实在是拮据,攒了许多的铜板才能来这新开的环彩阁快活一日,若是兄台能请客,自是最好的。” 袁公子一愣,这才看见穆念琛身后小个子的静涵,模样倒是端正,却总觉得像是个没长开的乳娃娃,对逛青楼这档子事情倒真是用心,也真是有点自来熟。 穆念琛一愣,也是没想到静涵会开口,却还是摆了摆手想拒绝,却是袁公子腾出一只手拽住了穆念琛:“好,我就喜欢这样的爽快人,走,我请客!” 穆念琛抽了抽嘴角,只觉得嗅到了一股酒气,却还是带着袁公子一起进了雅间。 众人落了坐,袁公子左右瞧着,便只有自己的身侧带了两个姑娘,多是不好,便笑着指挥两个姑娘去伺候穆念琛和静涵。 静涵笑盈盈看着佳人入怀,模样动作,俨然不像是一个第一次来逛青楼的人。 穆念琛本想接着袁公子的礼,却抬头刚好撞见了君若的脸颊,君若虽是头也未抬一下,满眼皆是无所谓的模样,可是左右思索着,穆念琛还是开口:“你先去照顾那位公子吧。” 姑娘嘤嘤唤了一声诺,声音嫩的能够滴出水来,君若抬眸,眼睁睁地看着姑娘一步步地向着穆晟轩走了过来,君若敲了敲桌子,身子又向着前面倾了倾:“等了这般久,倒是有些急了,三公子你也是偏心,怎么不叫姑娘先给我倒杯酒。” 静涵在一边刚吃了姑娘倒得一杯酒,看着君若吃醋的模样唇角忍不住一勾,却是伸手将姑娘的腰肢揽的更紧了一些:“小六,做人得常乐,你从来没来过这样的地方,让叔父给你示范示范,来了下一个姑娘来伺候你,不也是一样。” 穆念琛看着静涵调戏姑娘熟练的样子,再想想庆王府里静涵说的那些话,心中不禁有些怀疑,自己的这个妹妹,不会是真的喜欢女的吧? 听说当初白丁的状元郎驸马之所以被抓,其中缘由还有些是自己的这个妹妹在其中做了手脚,这般像是,倒是越来越觉得有几分可能。 穆晟轩伸手,拉住君若的手掌向着后面一拽。 君若一怔,身子却被拽到了他的身侧,袁公子一怔,赶忙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君若的眼眸瞪得老大,偏过头去有几分不可置信地看着穆晟轩,他可知道这是人来人往的风月场所,他可知道自己如今是一身男装? 穆晟轩的眸子没有看她,手下却是抓的很紧。 本是想坐过来的姑娘步子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了地上,还好姑娘受过良好的训练,脸上依旧保持着笑意,虽是有几分尴尬,却还是走到了穆晟轩的身边,笑盈盈的坐下,抬手为穆晟轩倾了一杯酒倒上,玉白的腕子向前伸了伸,想要递到穆晟轩的嘴边,穆念琛的头一偏,刚好错开了姑娘的手。 姑娘的手还尴尬的在穆晟轩的嘴边摆着,穆晟轩的另一只手向着前面伸了伸,将君若刚刚倒好的酒拿起,唇角带了一丝笑意,一仰头全都灌到了肚子里面。 全屋子的人多少都有了些许的尴尬,只是瞧着穆晟轩的动作,穆念琛的牙狠狠地磨了磨,这下穆晟轩可是没少占君若的便宜,奈何自己的皇叔是个傻子,做出什么样的事情也都不足为奇。 可惜了袁公子不知道这其中的事情,只是呆愣愣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打破尴尬的是刚好走进来的沈妈妈,沈妈妈看着眼前的局面也是一怔,最后脸上还是带着笑走了出来,沈妈妈的身后带了几个姑娘,多是肤如凝脂,貌美娇羞,沈妈妈笑着看着君若和穆晟轩。 君若的手下用了几分力,想要将自己的手掌从穆晟轩的手掌中抽出来,可是穆晟轩显然不太在意,手上握着的力度也大。 沈妈妈笑了笑:“其实,我们这里,也有些容貌姣好的男子,公子可还需要?” 君若的脸颊一红,轻轻地咳嗽了两声,尴尬地开口:“不……不……不需要……”   ☆、第五十章 算计勾引 沈妈妈的眼眸又一次扫到了君若和穆晟轩紧紧攥在一起的手掌上面,抬眼给了穆晟轩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转身却是将各位姑娘全都安排妥当。 只有坐在穆晟轩和君若身边的姑娘,尴尬的要命,倒酒也不是,说话也不是,再瞧着眼前的两人,真是不知为何要来了环彩阁这样的地方。 袁公子向着穆念琛伸了大拇指:“三公子的朋友,果然是不一般。” 君若咬了咬下唇,狠狠地盯着穆晟轩,穆晟轩却像是没事的人一般,除了手掌依旧紧紧攥着君若的之外,该吃饭吃饭,该喝酒喝酒,可就是不看旁边的姑娘也不松手。 穆念琛的心情有些不好,再加上耳边还带着袁公子不停的唠叨,便只得黑着一张脸,专心吃自己的菜,喝自己的闷酒。 全屋子里玩的高兴地,估摸着就唯有静涵一个。 一时间气氛竟是有些尴尬。 袁公子说着说着,忽是觉得腹部一阵绞痛,再看看周围的人,皱着眉头请了个礼,出门出恭去了。 君若嘘了口气,总算是送走了一个林城一般的长舌男,可惜手掌抽了抽,穆晟轩还是握的紧,君若咬了咬牙,狠狠地瞪了穆晟轩一眼,就算他今天吃饭皆是用左手,这般握着,他不怕麻烦也不嫌热吗? 正想着,却是穆念琛也是捂着肚子皱了皱眉,抬眼瞧着桌上的菜:“这新开的店就是不能随便信,这酒菜还真是容易吃坏了肚子!” 说罢,穆念琛也是出了门,君若一怔,抬头看着自己眼前的酒菜,摆盘精致,味道也是上乘,自己吃了这么多,也没瞧见出什么事情,怎么穆念琛和袁公子却好巧不巧的都闹了肚子? 静涵刚好接过姑娘喂到嘴巴里面的一颗葡萄,眉眼含笑瞧了瞧穆晟轩,唇角一张,唤了一声:“叔父。” 君若偏头,穆晟轩未动,却只看静涵梨涡浅浅,抬手将杯中之酒系数倒到了地上,君若一怔,却看静涵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盯着穆晟轩瞧,嘴角的笑意直达眼底,唇角猛地嘟了嘟:“叔父这般,真是不让静涵好好饮酒。” 穆晟轩夹菜的手一顿,却依旧没有抬头,不过一瞬,继续将筷子夹到了自己的碗中。 静涵瞧着,却又是笑了笑,回首看着服侍自己的姑娘,开口道:“既是有人不愿打扰,我们也去茅房里凑凑热闹,顺带着给他们送送草纸什么的。” 姑娘一愣,还没怎么听明白静涵的意思,却被静涵搂了腰肢,向着门外走去。 静涵的步子快要到了门口一顿,回眸又是笑着看了看穆晟轩和君若身边的两个姑娘:“你们是打算继续尴尬着,还是和本公子出去透透气?” 两个姑娘抿了抿唇角又看了看身侧的穆晟轩和君若,静涵眉目弯弯:“放心,他们不需要你们,本公子私自做主,还不快点过来,要是之后有谁怪罪你们,全都是本公子挡着的事情。” 两个姑娘犹疑了一会儿,起身随着静涵出了门,出门之前静涵向着君若眨巴眨巴眼睛,君若扶额,真是拿她没什么办法。 本是热闹的雅间此刻便只剩下君若和穆晟轩两个人,君若咬了咬牙,低头看着穆晟轩依旧握着自己的手,眼眸之中带了几分狠,咬牙切齿的开口:“松手!” 穆晟轩眉目弯了弯,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君若:“握了这么久,不松又如何?” 君若瞪着穆晟轩:“一!” “二!” 穆念琛的身子向着前面一顷,拉近了自己和君若之间的距离,唇角微微一勾,带出一丝邪魅的笑容:“若是你数到了三,可是要赠我一吻?” 君若唇角一勾,划出一丝笑容,带了几丝魅惑,穆晟轩未料,眼中几分惊艳,她怎样,都是美得不可房屋。 君若的头向前动了动,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近,鼻息交缠之间,姑娘偏首,似是要吻上穆晟轩的脸颊,却是唇齿用力,狠狠一咬。 穆晟轩猝不及防,虽是向着后面退了一步,脸上还是结结实实地留下了一个牙印。 脸颊还带了几分疼痛,还好没有咬出了血来,穆晟轩刚才一急,也松开了君若的手。 君若伸手擦了擦嘴角,顺带着白了穆晟轩一眼:“你以后,最好还是不要让我数到三!” 穆晟轩唇角一动,笑着看着君若,丝毫不理会脸颊上的伤痕:“你咬的这般用力,若是有人问起,为夫还真是不好回答。” 君若狠狠地白了他一眼,伸手继续去夹酒菜:“你从青楼里面走出去,别说是脸上添了一个牙印,就算是全身都添了牙印,怕是也不会有人问你什么的吧。” 穆晟轩眸间一动,又坐回了君若的身边,唇角带了笑意,撑着头看着君若吃饭的模样:“今日这菜,厨师定是下了不少的酸醋,光是闻闻,就是有点……” 君若偏过头,唇角象征性的动了动:“你要是不喜欢吃,可是去别家,没人逼你。” 穆晟轩伸手勾住君若的腰肢,一用力便要将她拥入怀中:“可惜,我最近喜欢吃酸的。” 君若拿着筷子挣扎了两下子直起了身子,依旧是面无表情地伸手夹菜:“那我便只得恭喜你喜得贵子了。” 穆晟轩的身子又是近了一些,眼眸只是盯着君若看:“怎么,真生气了?” 君若嘴里的菜嚼的嘎嘣直响:“没有。” 君若抬了头,环顾四周,却还是没有一个人回来,再加上刚才静涵的样子,君若瞧了瞧穆晟轩:“你在他们的酒杯里面下了东西?” 穆晟轩耸了耸肩膀算是承认:“一点泻药罢了。” 君若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穆晟轩的肩膀,穆念琛竟然拿自己做赌注,这笔账,还是要算的,君若唇角一勾,却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问道:“可是你为什么要在静涵额杯子里也下了药?” 想起静涵,穆晟轩的眉毛不禁挑了一下,刚才那个姑娘的模样,实在是不容小觑。 君若也知道静涵刚才的反应不寻常,穆晟轩的脸色只是凝重了一瞬,随后又是浅笑着看着君若:“若是我不这般行事的话,又如何能赚到这般和你单独在一起的时光?” 穆晟轩的身子向着前面倾了倾,手掌一动,却是将君若的手掌固定了住,这次算是长了经验,千万不能再轻易的让这个小丫头的美人计骗了过去,君若咽了两下唾沫看着眼前的人。 穆晟轩的身子又是向着前面一动,君若整个人不知何时已经躺在了地上,只听得穆晟轩的声音里带了几分蛊惑:“你可知道,这地方是做什么的?” 君若咳嗽了两声,牙齿轻咬了一下舌头,再抬眸的时候倒是带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虽是不知道具体是干什么的,可是看着众人现在的模样,估摸着算是一个出恭的好茅厕,我的肚子,也是有点不舒服。” 穆晟轩听了一怔,赶忙停下了手中所有的动作,抬手将君若扶了起来,眼睛在君若的身上扫着,话语中带着满满的关切:“你不舒服?哪里不舒服?本王明明记得只让她在三只杯子中做了手脚,怎么会,会不会是刚才静涵没有喝的那一杯和你的放错了……” 穆晟轩一连串问了许多的问题,一双眼眸只是关切的看着君若,倒是看的君若平生了几分尴尬。 君若顿了顿,伸手捂住自己的肚子:“倒是没什么事情,或许只是单纯地有些难受,去趟茅厕便好了……” 就算自己真的不小心喝下了有药的酒,也不过是吃了一点泻药罢了,又不是吃了什么毒药,看着穆晟轩紧张的模样,君若倒是真的怀疑自己快要服毒自杀了…… 穆晟轩看着她的模样,心下也明白了君若的伪装,可他还是害怕,害怕她要是那百分之一额真的难受,穆晟轩看了君若一会儿,点了点头:“去吧。” 君若得了话,赶忙起身走了出去,一出了门,君若便忍不住狠狠地伸了一个懒腰,再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上依旧是那件书童的装扮,自从进了穆晟轩的庆王府,倒是没有一天能让人好好消停一下的。 君若这般想着,身子倒是确实有几分不舒服,眼皮微微有些发颤,像是有几分困了,君若狠狠咬了咬下唇角,不知是不是因为这几日少了睡眠,可想想自己在庆王府里吃得好睡得好,按理来说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才对。 君若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眼前的路像是变成了两条,一伸手,扶住了身旁的柱子,君若摇了摇头,却觉得自己的头像是灌了铅,步子带了几分踉跄,再向着前面走了两步,该死,真是使不出力气。 明明雅间就在身后,君若想喊,却觉得一个字都喊不出来,正想着,却是旁边的房门缓缓开了,一个姑娘自屋中走了出来,眉目清灵,步子曼妙,纤纤细指轻抬,便是扶住了君若额胳膊,姑娘唇角带笑,声音酥麻入耳:“公子可是累了,青儿扶公子下去休息。” 君若的头还是昏昏沉沉的,想要伸手去甩开青儿的手掌,却是丝毫也使不出力气来,只是被青儿扶着向前面走去,环彩阁本就是风流地方,若是有几个醉汉也不奇怪,青儿扶着君若上了楼,转了弯带着君若进了一个屋子。 君若额头疼得快要裂开了,眼前的景象也多有些恍惚,牙齿一合,狠狠地咬上了自己的舌头,唇齿之间有几分血腥的味道,君若总算是恢复了几分清明。 穆晟轩算计着别人,却万万没想到君若也是受了别人的算计。 青儿将君若放在塌上,身子似是软弱无骨,也靠在了君若的身上,媚眼如丝,只是瞧着君若看,姑娘的手掌轻动,在君若的身上缓缓的抚摸。   ☆、第五十一章 扑朔迷离 君若的头疼,还被她这样摸着,身上更是难受的要死,一张脸颊涨的通红。 可惜身边的青儿却是并不知道,青儿起身,手掌摸过君如的下巴和假喉结,姿态摇曳,手掌一动,竟是将自己的腰带直直拽了下来。 君若的眼眸睁开了一点,只看见青儿的衣带飘落,场面,貌似有几分香艳。 青儿看着君若的模样,魅惑一笑,又躺到了君若的身边,青儿衣衫不整,只用自己的酮体磨着君若的,雪白的大腿不知何时已从衣衫中跑了出来,只在君若的身上蹭了蹭。 一寸一寸摩擦着君若的肌肤。 君若合了双眸,眉头紧紧皱在一起,青儿看着她的模样,心中更是好奇,按理来说,吃了那般强的媚药,又怎能挡得住她这般的魅惑,这等人物,她倒是要好好会一会。 可她不知,若是男子食了,自是难以抵挡,可若是女子,便只有君若这般头疼欲裂的份,哪里还会对她起什么兴趣。 青儿的眼下一定,手掌划过君若的下巴,声音里皆是妩媚:“爷,你说,我美吗?” 小六又是狠狠地咬了咬舌头抬眼看着青儿的模样,自然知道她要做什么,皱着眉头狠狠地摇了摇头,唇角轻动:“不要……” 她一个女人,被青楼的姑娘耍了这招,着实是不妥。 青儿眼中一毒,心里哼了一声,伸手就要去解开君若的腰带,君若拼尽了最后的一点气力,抓住了青儿抓着自己腰带的手掌,嘴角依旧呢喃:“不要……” 青儿勾了勾唇,掌心一用力,君若的腰带便被扯了开。 “啪!”好好的门被人一脚踹开,为首的是穆晟轩,眼眸一转,瞧着屋内的一切,穆晟轩的眸子一顿,漆黑的让人带了几分寒意。 穆晟轩的身后站着静涵,穆念琛和袁公子,看来皆是匆匆赶来。 青儿看着一愣,停了手下动作看着来人,身子忍不住抖了两下,不知是因为衣服实在是穿的太少,还是因为穆晟轩的眼眸实在是太冷。 穆晟轩上前,看都没有再看青儿一眼,伸手拿过旁边的锦被将君若结结实实地盖了起来抗在肩头,君若只是被扯了腰带,其实该露的不该露的一项也没露,可穆晟轩却偏偏不想让别人瞧见了一点东西。 穆晟轩的脸色黑的难看,静涵看着屋内的场景,又看着在床上有些傻了眼的青儿,眉心一挑,随手招呼了旁边的一个姑娘:“去把你们沈妈妈叫过来。” 身侧的姑娘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却还是认得穆念琛和袁公子,赶忙应下了下楼去叫沈妈妈去了。 君若看见穆晟轩的那一刻,身子所有的紧张全都舒缓下来,牙齿也总算从舌头上拿了下来,君若的舌头还带了几分疼,头还真是沉得要命,双眼一合,沉稳地入了睡。 青儿坐在床榻上,被这么多的人看着,想要伸手拿些东西盖住,奈何被子被穆晟轩拿去裹着君若了,青儿左右瞧着,只觉得更加尴尬的很。 穆念琛看着穆晟轩肩上的君若,也能感受到君若刚才痛苦的模样,眉眼一沉,看着床榻上的青儿:“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你最好如实说,小心你的脑袋!” 青儿急急忙忙地应了,头一垂:“爷,刚才有个人来,给了我些许的银两,说是让我去二楼的雅间门口接个公子过来,又描述了一下公子的衣裳和长相,是我贪了财,又向着这环彩阁本就是做这般生意的地方,所以我就……” “本就是做这般生意的地方?”静涵冷哼一声,抬眼看着床榻上衣衫不整的青儿:“你若以为你不过风尘,即便你有朝一日飞入达官贵人府上,你依旧不过风尘。” 青儿一怔,抬眸看着这个看上去太过稚嫩的少年,这般的话,每一个字,都说的那么真,那么疼,似是她亲身经历过一般一样,连穆晟轩都忍不住转过身来又多看了静涵两眼。 静涵极少是不笑的,眼眸看着床榻上的青儿,却觉得眼角眉梢都是伤,究竟被伤的多痛,才会有这般的感悟。 可惜,不过一瞬,静涵再抬眸,又是万年不变的笑脸,月牙般的眸子看着青儿:“我瞧着你模样也算姣好,要不然和小爷回府,做个十六房的小妾,可好?” 穆念琛额头多了几根黑线,果然这般才是他认识的妹妹。 这般想着,肚子却是又疼了两分,环彩阁以后还是要少来一些的好,这里的饭菜,绝对不干净! 穆念琛想着,却只能再一次向着茅厕跑去,顺带着和沈妈妈撞了一个满怀,沈妈妈看着穆念琛难受的模样有些诧异,还未开口,却是穆念琛狠狠地和她摇了摇手,向着茅厕的方向走去。 沈妈妈一愣,却看见前面的门开着,赶忙走了进去。 青儿还在静涵刚才的话中没有回过神来,如今看着沈妈妈来了,更是多了两分害怕,沈妈妈有些诧异的看着屋内的几人,又看了看青儿,笑道:“诸位可是看上了青儿姑娘?有话可以直说,青儿也并非是卖艺不卖身之人,将我找来,是为了……” “沈妈妈。”静涵率先开了口,沈妈妈一愣,赶忙偏过身子来,毕恭毕敬地看着静涵,脸上陪得笑多的有点难以直视:“您说。” 静涵挑眉,看着床榻上的青儿:“环彩阁的姑娘,如今可不光是卖艺又卖身了,爬上心不甘情不愿之人的床榻,也是环彩阁的宗旨吗?” 沈妈妈的身子一颤,腰弯的就差跪在静涵的面前:“公子说的哪里的话。” 袁公子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禁觉得有几分诧异,自己怎么说也算是混迹在风尘圈里面的人,平日里和这些老鸨也算是熟悉,可是每次见面,也不过是客气客气,恭敬一下,沈妈妈更是全京城里面最出名的老鸨,虽说很少给别人脸色看,可公子们对她还都是敬让三分的。 可如今到了这个看上去毛还没长全的乳娃娃的手底下,沈妈妈怎么就变成了这么个样子。 袁公子想了许久,实在是想不明白,索性不再考虑,只是专心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静涵的眸子向着君若的方向抬了抬,君若睡得正香,脸颊却还是带了几分不正常的潮红:“若是我们今天来的不及时,我朋友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沈妈妈也顺着目光看了看穆晟轩肩膀上君若的模样,又是低头承认了两声错误,抬眼又狠狠地瞪了青儿一眼。 青儿咬了咬唇角,缩在床榻的一边也不敢说话。 沈妈妈的脸上陪着笑意:“那公子觉得,这件事情要怎么罚,您才能满意?” 青儿听了这话,一瞬变了脸色,眼眸中挤出了几滴眼泪盯着沈妈妈看:“妈妈,我真的是迫不得已,是有人给了我钱,所以我才……” 静涵挑眉,看着床榻上的青儿,眉眼一眯:“那你倒是说说,是什么人给你的银两。” 青儿的泪水哗哗地掉下来,声音里面带了几分抽噎,身子总算是感到了两分寒冷:“我也不知道,只记得那些人穿着打扮,皆是上品,而且,她们还给了我银两,就在……就在这里。” 青儿从枕头下面拿出了一个袋子,沈妈妈上前,伸手将袋子来了过来,顺便又是狠狠地瞪了一眼青儿,这次的事情,实在是闹得大了一些。 青儿垂下了脑袋不敢说话,沈妈妈看向静涵的时候,脸上又是换了笑,伸手将袋子递到了静涵的手中,静涵接过,开了袋子,拿出一锭银子来端详了一阵,唇角一勾,猛地带了一丝笑来,眼眸向着穆晟轩偏了偏:“叔父,你家的人真是好阔的手比,这银两的下面,可还刻着你们王府的”庆“字。 穆晟轩的眉心一皱,看着静涵手中的银子,唇角一抿,却是没有说话。 青儿的身子还有些打抖,静涵将袋子在手心里面甸了甸重量,眉眼含了笑意:“正好,这些银子既然叔父府上的人不想用,便赏给我用一用,我家可是缺钱的很。” 沈妈妈在一旁待命,自然也是不敢轻举妄动,静涵抬眸,又看了看塌上的姑娘,唇角一勾,划出一丝笑意,带了几分童真,带了几分温暖:“沈妈妈,我劝你一句,不听话的人,早些处理了干净。” “公子的意思是?” “青楼千百家,环彩阁要想不倒,制度不严可是不行,至于是弄死了还是半死不活,就看沈妈妈的心情了,我这人心善,就随口提两个建议给你听听。” 塌上的青儿抬眸,满眼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静涵,弄死还是半死不活? 青儿的声音带着满满的抽噎:“妈妈饶命,妈妈饶命,青儿再也不敢了,青儿再也不敢了。” 静涵叹了口气,看着塌上的姑娘,或许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可惜了,谁叫有一就是有二,有二就是有三,你们环彩阁的老板摊上你这样的姑娘,也是可怜,本公子还是去看看其他的姑娘,省的坏了心情。” 说罢,静涵向着屋外走了去,看都没看床榻上的姑娘一眼,沈妈妈的脸色有几分难看,叫了屋外的几个小厮进门,这一下,自然也是不会轻了。 穆晟轩看着一切都落了幕,便也扛着君若向着外面走,君若的脸颊露在外面,不仔细瞧倒还真是瞧不出她是一副男儿打扮,可惜了袁公子看着穆晟轩和君若渐渐走远的模样,酒早已醒了大半,只是拍了拍手中的扇子,感慨果真是一段短袖情深! 刚刚回来的穆念琛看着屋内空空如也有些奇怪,伸手拍了拍袁公子的肩膀:“人呢?” 袁公子摇了摇头,表情有些奇怪:“三公子,你果然广交天下朋友,在下佩服,在下佩服……” 穆念琛一愣,却见袁公子也是敲着扇子走了,穆念琛左右瞧着,不明事理,今个自己一定是中了邪,要不然干嘛要带着这几个麻烦的人物来这里逛…… 君若的头还是好疼,疼得快要裂开,身子轻飘飘的,头却沉得要命。 君若张了张唇角,口中倒是有些发干:“水……” 君若唤了一声,倒是有人真的抬了茶杯送到她的嘴边。   ☆、第五十二章 英英行刺 穆晟轩看着床榻上君若的模样,心中多了几分心疼,只是伸手照顾着她,卿衣在旁边陪着,轻声道:“王爷,六小姐不过是吃错了药,修养几日就会好了,您还是吃点东西把。” 穆晟轩将茶杯放到桌上,摇了摇头依旧看着塌上的君若,不行,哪怕她有一点的损伤都不行。 君若的头依旧有些疼,鼻尖却是那种让她安心的味道,穆晟轩的眼眸一沉,静静地盯着君若:“卿衣,你去查一下最近提了库银的人,一个都不要放过,本王倒是要知道,是谁这般大胆!” 卿衣一怔,依旧是有些担心的看着穆晟轩,又转身看了看桌上的饭菜:“王爷,您多少吃一些……” “本王不饿,拿下去吧。” 话音刚落,却是塌上的姑娘幽幽睁开了眼眸,穆晟轩一怔,眼中瞬间带了几分欣喜看着君若的模样:“醒了?” 君若的脸色还有些难看,却还是点了点头,开口道:“人是铁饭是钢,你要是不吃饭,我便也不吃。” 穆晟轩转头看着卿衣:“去叫厨房备两个人的饭菜过来。” 卿衣诺了一声,心下一顿,他,果然只能听她一个人的话。 穆晟轩扶着君若直起身子来,君若顿了顿,又道:“你查了银两也是无用,收买环彩阁的姑娘,此人定是下的大价钱,这么大的银两周转,自然不是一些小小的下人能够做到的,若说是佩芝姑娘做的,她那日刚刚受了那么重的伤,应该不会这么快下手。” “再说了,环彩阁这样风尘的地方,姑娘的可信度能有多少,指不定随便一质问就把所有的东西全都说了出来,你庆王府的银两这么容易辨认的东西,还不一下子就被人看了清楚明白。” 穆晟轩不言,却觉得君若的话也有两分道理,转眸想了想:“做这件事的,八成是知晓你的女儿身份,想给本王一个下马威罢了。” 转眸,即使如此,估摸着,便只有一人。 君若看着穆晟轩的模样,知道他也是懂了,再想想当初自己白化验住在宫中时闹得蛇虫之灾,怕都是某个耐不住寂寞的人实行的计谋罢了,不过几面之缘,自己倒是值得他用计,真是难得。 君若抬眼,看了看穆晟轩,面色虽然苍白如纸,却还是带了一丝笑意出来:“太子殿下为我们做了这么多的事情,我们却还折了他在你王府的一枚棋子,我们这么不地道,是不是应该送点东西还回来?” 穆晟轩看着她的神情,伸手一勾,将她拥入怀中:“你开心就好。” 君若的头轻轻地向着穆晟轩的怀中靠了靠,眉眼一记,想着该如何给太子送这样的一份大礼,卿衣将刚刚做好的饭菜端了过来,穆晟轩一定要喂君若食用,君若无奈的瞧了瞧穆晟轩,抬起胳膊动了动自己的手:“我又不是手断了,真的没事的。” 穆晟轩不依,将嘴边的汤水吹了又吹,递到了君若的唇边:“乖。” 君若无奈的偏了偏嘴角,却还是乖乖的张了张嘴角,唇边还不忘念叨着:“不过是吃错了一点东西,上次你吃错的时候不是在凉水里泡了一阵就好了,我可没有这么娇弱。” 穆晟轩的脸颊一黑,显然被君若提到了不愿想起的事情,君若勾唇,看着他的模样,心情却是莫名的有些好,穆晟轩摇了摇头,狠狠地捏了捏她的鼻子:“你这张嘴巴,就应该拿针线封起来,省的总是出来扎人!” 君若抬眼瞪了他一眼,窝在穆晟轩的怀中乖乖的吃饭,穆晟轩的心一软,看着自己怀中的君若:“可是,本王怎么就不舍的呢。” 君若的动作一顿,转瞬却像是没听见一般,继续张了张嘴巴吃饭,穆晟轩笑了笑,或许,她已经知道,自己心里有个位子,是留给她的。 时间过得飞快,天色渐渐黑了,穆晟轩给君若拿了一本书,让她自己看着玩解闷,他在一边瞧着她,却并没有想要离开的样子,君若眉心一挑,嘴巴撇了撇:“外面天黑了。” 穆晟轩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点了点头:“是呀,我这就掌灯。” …… 穆晟轩抬手,将烛光点亮,屋子里亮了一点,却是依旧没有半分想要走的样子。 君若带了几分无奈的看着他,果然,对待穆晟轩这样厚脸皮的人,还是要直接下逐客令来的好一点。 穆晟轩托着腮看着君若,眼眸晶莹,君若抿了抿嘴巴,明明挺毒的一张嘴巴,怎么现在越来越不会对他说狠话了。 君若顿了顿,刚想开口,却是门前响起了一阵细细的敲门声,门外的丫鬟声音好听:“小六爷,该喝药了。” 君若撇了撇头,向着穆晟轩伸了伸舌头,本就不是什么大病,现在却是一碗接着一碗的向她的嘴巴里面灌药,苦涩的味道喝的她的舌头都快要没了知觉。 穆晟轩自然知道君若的想法,心中也是有几分心疼,只得对着君若做了一个乖的口型,依旧偏头看着她。 君若无语,摇了摇头看着木门外的影子:“进来吧。” 自从有了上次早上的事情之后,庆王府的下人进出君若房间的时候,好像总是特别的有规矩。 木门打开,小丫鬟端着汤碗走了进来,眉眼一动,看着穆晟轩的时候微微一怔,却还是很快恢复了淡定,低了低身子向着穆晟轩请安,穆晟轩的眸子无神,并没有理进来的小丫鬟,一双眸子虽是呆滞,却仿佛只能装得下君若一个人。 小丫鬟没有说话,只是端着手中的汤药向着君若的塌边走去,君若放了手中的书本,笑着看了看小丫鬟:“辛苦了,不知还有几碗药要喝。” 声音里,总算是带了几分和年纪有些相符的可爱。 丫鬟未言,直到看着君若端起汤碗,丫鬟眸中的神情猛地一变,看着君若的模样勾出一丝冰冷的笑容:“最后一碗了。” 说罢,丫鬟的衣袖一动,袖中竟是藏了一把匕首,丫鬟的表情狰狞,手中的匕首向着君若刺了过去,君若一怔,手中的汤碗放在面前一挡,匕首直直向着前面刺去,用力之大,生生将手中的汤碗打成了碎片。 君若一怔,丫鬟的第二刀却又是打了过来,小丫鬟的眼神狠毒,在烛光下被映的那般刺眼,这般眉目,正是佩芝的贴身丫鬟英英。 英英咬牙,手中的速度很快,直直向着君若刺了过来,这一次,她定然不会失败,面前又是佩芝最后离去时候的那张脸,可是她没有料到,身后穆晟轩的速度更快,她还没有反应出来,穆晟轩就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 穆晟轩伸手,打掉了英英手中的匕首,手掌一动,将君若整个人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英英一愣,抬眸看着穆晟轩的眼眸,穆晟轩的眼眸定定的看着她,眼眸纸张的认真和狠毒,哪里还有半点往日王爷的模样,英英一怔,她在庆王府待了三年,竟不知王爷还会有这般的眼神。 英英咬牙,手腕还微微有些发麻,转身想要离去,却是穆晟轩身形一动,挡在了英英的身边,眼神一动,唇角一勾,手掌不过轻轻一动,就狠狠地定在了英英的喉间:“谁派你来的?” 英英一怔,看了看眼前的穆晟轩,良久,唇角一勾,带了一丝苍凉的笑意:“英英在庆王府三年,竟不知道庆王爷并不是真傻。” 穆晟轩不管,手依旧定在她的喉间,只要稍稍向前一点,英英的性命便是留不住了。 穆晟轩眼神一毒,声音是满满的冰冷:“说。” 英英看了看床榻上的君若,破碎的碗盛着汤药洒在锦被上面,君若的眉心一皱,也是盯着君若看,佩芝努力了这么久,最终竟是输给了一个男人,真是可笑。 英英转眸,又看向穆晟轩:“王爷,我家姑娘在你身边三年,你竟是对奴婢一点印象都没有,如今她死了,你在这里照顾着这个身份不明的小厮,却不肯为她立一个墓碑,奴婢本来以为你是痴傻,今日奴婢才知道,你是冷血。” 君若听着这般的话,却是突然笑了,一个细作,何时也变得这么的矫情,唇角一勾:“佩芝死了?” 英英的眼眸偏向君若,眼眸之中是满满的恨:“还要多谢姑娘割掉了我家姑娘的舌头,让她连死都不能留个全尸。” 君若伸手,将残破的碗中剩下的汤药全都倒在了地上,手掌刚才不经意之间被划破了一点,鲜血一滴滴的混在汤药里面一起被洒在地上,君若抬眸,看着英英的眼神,是恨吧,是那么深刻的仇恨:“没有全心全意的对人,倒是希望自己得到公平的待遇,不过是死无全尸罢了,若是全心全意的对人,最后依旧落个惨死的下场,你又会怎样?” 英英一愣,看着眼前的姑娘,却一瞬觉得自己说不出话来,君若摇了摇头:“晟轩,我倒是觉得,没必要给这种姑娘留一个全尸。”   ☆、第五十三章 献礼太子 英英惊异,抬眸看着床榻上的君若,血腥的味道渐渐晕开,这个人,是恶魔,是修罗,她的眼中,没有同情,没有怜悯,没有愧疚,有的,不过是充满血腥的一幕幕罢了。 穆晟轩眸间淡淡,却是笑着看了卡君若,唇角一动,依旧是那句话:“你开心就好。” 英英的身子狠狠地一抖,为什么莫名的觉得,眼前的两个人,都是从地狱归来,注定在一起,为了毁灭而存在。 穆晟轩的手掌一动,英英的喉间一痛,身子,一瞬便是没了知觉,身子渐渐向着后面倒了去,只剩下砰的一声,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血,从她的嘴角流了下来,英英的眼眸,直到最后一刻都没有合上,姑娘,英英不能为你报仇了。 姑娘,英英真的努力了,可是眼前的人,从来不是她能对付的了的。 生命的最后一刻,她听见君若的声音:“这般,似乎让她死的太过容易了些。” 穆晟轩的声音依旧带着几分宠溺:“下次,一定不会再让你失望。” 君若看着地上姑娘的尸体,摇了摇头,何苦,穆晟轩两步走到了君若的床榻边上,看着君若的手掌,眼眸中带了几分心疼:“我去叫卿衣叫人来给你包扎一下。” 君若点了点头,又低头看了看床榻上面洒了的药,穆晟轩抬眸也是看见了这一幕,声音淡淡:“一会儿,我会让他们补一碗药过来。” 君若抬首,带了一点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穆晟轩:“这药这么危险,要不然不喝了?” 穆晟轩蹙了眉头:“不行,我一会儿亲自端过来。” 穆晟轩偏头,看着地上的尸体,本以为防着别人在药中下毒便已是安全,没想到,居然又闹了这么一出,还好君若与平常人家的女子不同,要不然这么一闹,还不知会不会受了惊吓,明明是自己想要保护她,却总是将她置于危险之中。 君若只是苦了一张脸,想起中药的味道,不禁皱了皱鼻子。 卿衣端着刚刚熬好的药走进了屋,瞧着屋内的一片狼藉也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中的药递给穆晟轩,自己认真地收拾着屋中的一切,君若瞧着卿衣,又抬眼看了看穆晟轩,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卿衣将一切收拾妥当之后退了出去,穆晟轩吹了药想要喂君若,君若一顿,开口道:“庆王府中,只有卿衣知道你不是真的痴傻?” 穆晟轩点了点头,伸手摸了摸君若的头发,笑着回答:“不是还有你呢。” 君若动了动脑袋,睁大了眼眸看着眼前的穆晟轩:“你……好像对她特别的信任?” 穆晟轩的眼眸一眯,看着君若笑出了声:“怎么,我的鼻子最近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怎么总是能闻到这么浓的醋酸味道。” 君若白了穆晟轩一眼:“恩,你的鼻子出了问题。” 穆晟轩摇了摇头笑了笑,将手中的调羹递到了君若的唇边:“乖,喝药。” 君若闻着药草的味道,眉头都忍不住要皱到了一起去,不知怎的就是莫名的发了一点小性子,嘴巴闭的紧紧地就是不想睁开。 穆晟轩看着她的模样,眉心微微地挑了挑:“是为夫记错了,喂药要像喂饭那般,娘子才能真的喝下去……” …… 君若一怔,猛地响起某只色狼前阵子的丰功伟绩,君若抬手,赶忙将药碗从穆晟轩的手中抢了过来,也顾不得味道的难闻,咕咚咕咚地喝了个干净,穆晟轩看着她的模样,唇角一勾,一碗汤药就是这么见了底,君若将手中的碗递到了穆晟轩的面前,最后还不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汤药终究还是有几分呛,君若轻声咳嗽了两声。 穆晟轩笑着为她顺了顺背,眼眸中带了两分心疼的模样:“乖。” 君若的额头不禁带了几点黑线,怎么总觉得,穆晟轩总将她当做一个孩子,抬眸刚想说话,却是穆晟轩的指腹轻轻擦过她的嘴角的残汁,君若一怔,却是伸手拽住了穆晟轩的手掌向着下面扭过去。 还好穆晟轩的反应还算是快,手掌及时的收了回来,穆晟轩看着眼前君若的模样带了几分无奈,君若也被自己下意识的动作吓了一跳,嘴上却还是嘴硬:“下次我肯定将你的手指头一根根的全都掰断。” 穆晟轩挑了挑眉目,有点挑衅的看着君若:“你可以试试。” 君若磨了磨牙,顺势躺在了床榻上面,抓着新换的被子翻了个身子:“我要睡觉了,你回去吧。” 穆晟轩的嘴角还带着笑容,身子竟是向着床榻上面凑了凑,君若转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脚下一个用力,狠狠地踹了穆晟轩一眼:“滚回去睡觉!” 穆晟轩眨巴眨巴自己的眼眸,带了几分可怜兮兮的模样:“娘子,你忍心让为夫睡到别的地方去。” 君若狠狠地白了他一眼,脚下又是用了两分力度:“忍心忍心,我的床榻太小,装不下你,滚回去睡觉!” 穆晟轩点了点头:“哦,原来是床榻太小,娘子今夜先将就一夜,明日为夫为你找张大些的床榻来,让娘子不必有这样的担忧。” …… 君若满脸黑线,懒得理穆晟轩,只得闭上了眼眸开始装睡。 穆晟轩看着她的模样,知道今天经了这么多的折腾,君若也是累了,便是俯身轻轻在她的额头印上了一吻,君若一怔,只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融化了一些,穆晟轩笑着看着姑娘的睡颜,低头将蜡烛吹灭,向着外面走去,若是每日都能这样,打打闹闹,每日笑笑,多好。 * 第二日的清晨,太阳刚刚高高的挂上了天,一辆马车便是摇摇晃晃,来到了太子府的门前,小厮一楞,却是不知道来的究竟是何人,马车的帘子一挑,君若一身男装,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小厮左右打量着她的打扮,衣裳虽是精致,可是看这打扮,倒也不像是达官贵人家的公子,态度自然也就傲慢了许多:“你是何人?” 君若抬眼看着太子府三个烫金的大字,伸手从怀中拿了一枚玉牌出来:“我是庆王府的家丁,王爷托我带些东西来送给太子殿下。” 庆王爷?小厮一怔,又将眼前的君若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个遍,大燕国谁不知道庆王爷是个傻子王爷,这般想着,小厮的态度又是傲慢了几分,眼眸也是偏向了他处不再看君若:“太子殿下现在有事,你便在这里等着吧。” 君若挑眉,看着门前的小厮的模样:“你还没有通报,怎么知道太子殿下有事呢?” 小厮带了几分不耐烦:“太子殿下刚才吩咐过了,你就在这里等着就好了,哪里来的那么多的话。” 君若眯了眯眼眸:“太子殿下还真是关心下属,不知太子殿下是在里面做着怎样见不得人的事情,竟是要将人拦在太子府的门外,连个歇息的地方都不给?” 小厮一听君若说太子的坏话,心中的怒火有些被点燃,狠狠地盯着君若:“你刚才说我家太子爷什么?” 君若详做一愣,眨巴眨巴眼睛看着眼前的小厮:“我没说什么呀?你把你们太子爷想成什么样子了?” 小厮带了几分心急,上前就是要动手打君若,却是君若身边带了几个护卫,小厮近不了身,只得磨着牙看着君若的模样,君若眼眸一顿:“不知太子府的风气,可否到了给客人一个位子的地位?” 小厮咬牙,还想再说什么,却是一个道士模样打扮的人走了出来,瞧见眼前小厮和君若的模样:“怎么回事?” 小厮像是见了救星,赶忙上前道:“道长,这个人诋毁太子殿下。” 君若上前一步,向着道长摆了摆手:“你这么说就是不对了,我明明只是好奇,为什么我庆王府的人来看太子殿下,却是连个大门都是不让进,若是说话都是像你这般胡言乱语的话,我倒是还想说你诋毁我们家庆王殿下。” 小厮一愣,万万没想到君若还会这般倒打一耙的说法,只是涨红了脸却说不出话来。 道长将君若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良久才是开口:“你是庆王府的人?” 君若点了点头,看着道长左右像是个管事的人:“我家王爷托我带些东西来给太子殿下。” 道长左右想了想,庆王爷是个傻子,可眼前的君若却是有王爷的玉牌,再想想前两天突然失去了消息的佩芝,音儿和英英,估摸着眼前的这位,就是英英情报之中的小六了。 道长的手掌向着前面一伸:“刚好贫道也要去见太子殿下,便是一起去吧。” 君若点了点头,小厮微微一怔,虽是刚才对君若的态度蛮横不假,可是太子爷每天这个时间都是和道长谈道的时间,今日道长怎么就随意让人进去了,还是庆王府家的人? 道长带着君若和君若身后的人缓缓向着太子府里走了进去,太子府君若之前也来过几次,曾经太子殿下也曾对她虚情假意,总是问她些太子府装扮的事情。 当时是她太傻,以为自己总有一天也会住进这个宅子来,和太子相敬如宾,和和睦睦的过一辈子,待到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她才知道,真正将一个人的面具全部撕扯下来,后面的一切会是多么的肮脏和可笑。 道长走到太子的书房面前听了下来,示意君若这里就是了,道长伸手推来了书房的门,太子正在练字,听到门响了,开口道:“道长今日来的有些迟了。” 抬首,道长还未开口,太子的眼眸却是一愣,透过道长直直盯着他身后的君若,哪怕一身男装,他也能一眼认出她,他对她恨得牙痒,倒还真是没什么办法。 明明告诉了佩芝不要去动她,奈何佩芝实在是不懂事,君若不过在庆王府住了几日,就将他的棋子除了个干净。 君若笑着看着他,对他微微诧异的模样倒没有太多的惊异,只是跪下来向着太子行礼:“太子殿下,小的是庆王府的人,今日前来,是我家王爷想要送几样礼物给太子殿下。”   ☆、第五十四章 舌战太子 道长看着太子的模样,不禁对君若产生了一些好奇,他和太子谈道也不是一时,却从未看见太子露出这样的神情。 太子不禁冷哼,几样礼物,断了他的爪牙又算是其中的哪一件? “道长,你先下去,本宫先将这几件礼物收了。” 道长一怔,却还是请礼退去,临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君若两眼。 太子看了看君若,声音冷冷的:“庆王爷送礼,却派了这么多的杂人来,实在是有些不妥吧。” 君若看了看自己身后的人,摆了摆手让他们悉数退下,门啪的一声被观赏,太子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君若,喉间还是忍不住冷哼了一声:“六小姐此刻和本宫孤男寡女的站在本宫的地盘上,可还害怕?” 君若笑着偏了偏嘴巴:“恩,怕,怕死了。” 一双眼眸,定定盯着太子看,这副模样,哪有半点怕的模样,太子眼眸一眯,从桌子边上站起身来,一步步向着君若走了过去,君若倒是不怕,就这么看着太子的动作,唇角一勾:“倒是不知,若是小的现在喊一声非礼,外面的人,要怎么想自己的太子殿下,若是这件事情被圣上知道了,可是要更加为太子殿下的婚事担忧了,到时候天下盛传,太子殿下的断袖之癖,定是可以传做一段佳话,等到您做了皇上的时候……” “君!若!” 这个女人,什么时候才能闭上她的一张嘴巴! 君若眨巴眨巴眼眸,嘴角依旧挂着笑意:“诶,太子殿下叫小的有什么事?” 太子的手掌攥的紧紧地,却是拿眼前的人一点办法都没有,只是转而坐到了桌子的旁边,眼眸一扫,桌子上刚刚写好的一个“静”字,如今真是怎么看怎么碍眼。 “既然你今个是作为庆王府的人来的,本宫倒是很想知道,皇叔想要送给本宫什么礼物?” 君若抬手,从袖子中拿出了一份礼单,递到了太子的面前,上面的字迹娟秀却带了几分稚嫩,是君若的字,这次庆王府送礼,倒真是没少送,从补品到珠宝再到美人,样样俱全,太子啪的一声合了手中的礼单,眼眸一挑看着眼前的君若:“不知皇叔突然给本宫送礼,心意何在?” 君若浅笑,看着太子:“这件事情便要怪罪小的了,小的一时吃醋,没有把握好分寸,杀了太子殿下的两条狗,虽说狗命不是很值钱,可是赔罪的事情,就算是王爷想不起来,小的还是要想起来的。” 一听到君若说吃醋两个字,太子的内心就是无端聚了一团火,杀了两条狗,她说的真是轻巧,他辛辛苦苦才插进去的眼线,不过一瞬,就被她除了干净,如今一份礼单,不是赔罪,是给他一个警告,告诉他她君若既然是庆王府未过门的王妃,他穆念德就别想打穆晟轩的主意。 太子咬了咬牙,看着君若依旧淡淡的模样,手掌一动,将礼单向着桌上一扔,太子的眼眸中带了两分不屑:“你凭什么认为,你送了,本宫就要收了,本王就要用了?” 君若点头,淡淡的哦了一声,像是眼前的事情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既然太子殿下怕了,小的将这些东西带回去就好了。” 太子的脸颊一黑,看着君若:“谁说本宫怕了。” “太子殿下,承认自己怕了也没什么不好,这里除了你就只有小的,你怂的这件事情,小的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太子的脸色又是黑了几分,如今真是堪比包公。 偏偏眼前的君若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太子殿下冷哼了一声,缓缓开口道:“你不过一个黄毛丫头,不要以为本宫看不出来这是一道激将法!” 君若无所谓地摆了摆头:“没错,这是激将法,可是太子殿下就不怕了吗?” “本宫自然是不怕!” 君若耸了耸肩:“其实,这一切倒真的是给太子赔礼的,昨日小的一个手滑,不小心把太子殿下安插在庆王府的最后一颗棋子也解决了,小的想着昨日的经历,也知道太子殿下在小的的身上发泄小的除掉了前两枚棋子的不满,顾小的昨夜里一个手滑,今个就赶忙跑过来赔罪,只求太子殿下手下留情,要是再有一些昨日的经历,小的可是实在吃不消。” 太子的眉头一皱,看了君若半晌,唇角带了几丝呢喃:“最后一颗棋子?” 君若点了点头:“恩,昨夜有个叫英英的,小的本来看她挺可怜想要留她一命,谁知道非说是小的杀了佩芝姑娘,拿着匕首就要要了我的性命,我一时自保,唉,也是可怜。” 说话间,君若还懊恼地叹了口气,似是真的有些后悔:“昨夜里因为这件事情,我一直都没有睡安稳,想着太子殿下你怎么说也是咱大燕国的太子,找这么几个漂亮又聪明的姑娘也是不容易,再加上我家王爷痴傻,愿意跟他的姑娘更是少之又少,您这么煞费苦心,却被我搅黄了,我要是再不送点东西赔礼,就是我不懂事了。” 太子的脸早已泼墨,姑娘的唇角一张一合,说出来的话让他太想要割了她的舌头,偏偏姑娘自己的脸上还带着笑意,惹得太子更加心烦。 太子的手指重重地在礼单上敲了两下,眼眸一动,咬牙看着君若:“这份道歉礼,本宫收了。” 君若点了点头:“恩,这般下来,也算是两不相欠了。” 太子一愣,却是眼前的君若利落的行了个礼向着外面走去,是谁刚才说的煞费苦心,她多送点礼物过来就是两不相欠了! 君若的步子踏出了门,却是又踏了进来,眼眸及其真诚地看着眼前的太子殿下:“礼单里有些南方瓜果很是不常见,是今日刚刚送到王府的,还望太子殿下及时食用,莫要烂了便不好吃了。” 太子咬了咬牙:“本宫记住了。” 君若踏着步子出了太子的书房,回头还不忘再赐给太子殿下一个大大的笑容,太子气的颤抖,手掌又一次拿起了桌上的一份礼单。 道长看着君若出来的模样,心中不禁又是有几分怀疑,可惜却也不好明说,只是跟君若打了一个招呼,向着屋里走了去。 君若快步向着门前走去,这样恶心的地方,待得久了,真觉得呼吸都有点难受,门前的小厮还是那般站着,看着君若回来了,手掌又是一挡,君若挑了挑眉目:“怎么,这次又是想了什么样的理由来拦我?” 小厮狠狠瞪了君若一眼:“没什么理由。” 君若一笑,又转身看了看太子府内的一草一木,勾唇对小厮道:“这位大哥,我刚从太子的书房出来,虽然腿脚确实是有些劳累,可是你若是需要的话,我倒还是可以去书房再将你们太子殿下请过来。” 小厮仰了仰头:“那就劳烦你去请一次。” 小厮看着君若,态度倒是强硬,不过是庆王府的一个小厮,估摸着太子殿下也不会给太大的面子,不过被训斥一顿,若是可以让君若多跑两圈,小厮还是很开心的。 君若摇了摇头,转身又向着太子的书房走了去,步子飞快,不多时便又走了回来,门前守门的小厮一愣,但想想君若刚才也是这么大摇大摆的便是走了进去,便也没有太理睬。 怎知君若的速度太快,门前的小厮还没来得及通报,君若就是两步向前,伸手推开了书房的门,太子殿下坐在书房内也是一怔,桌子的旁边站着道长,正用银针试探着君若送过来的水果。 君若看着眼前的场景,唇角不禁一勾:“太子殿下放心,这些瓜果都是今晨刚送到庆王府的,小的可真是没那个闲工夫让人下了毒。” 太子殿下的脸色又是黑了黑,却也说不出话来,刚才银针试过,确实是无毒,太子开口:“你怎么回来了?” 君若的眉心一挑,看着眼前的太子殿下:“小的本以为,太子府的风气大好,可惜不知小的时不时做了什么对不起太子的事情,明明送了这么多的礼物来,门前守门的小厮却硬是不让小的出去,小的以为,这件事情若是没有太子亲自管上一管,这太子的明天,可真是难说。” 太子一顿,看向道长:“道长,你去看看,什么情况。” “太子殿下,今个可是有个我这个他府的外人在这儿,你就想给小的留下这样的印象,您也知道,小的什么都好,就是这张嘴巴不好,要是小的出去说了些什么……” 太子磨了磨牙,站起了身子,随着君若走出了书房,君若的唇角一勾,带着太子殿下向着大门的方向走去,太子看着君若的模样,要不是父皇母后和静涵全都向着这个女人,要不是梁国侯府握着重兵,他一定要将这个女人囚禁在身边,好好的折磨她! 小厮在门前早已做好了惩罚的准备,可是太子来的时候,小厮还是一惊,揉了揉眼睛看了看,小厮的腿脚一软,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小的给太子殿下请安。” 太子的一张脸黑着,真是给自己丢脸。 太子回首,看着君若:“这次,你可以走了?” 君若勾唇,浅浅一笑,微微低下身子来请了礼:“小的在此谢过太子殿下的亲自护送了。” 小厮的眼珠都快要掉了下来,只是呆愣愣地看着君若蹦跶着出了门。 小厮的头狠狠地在地上磕了几下子:“太子殿下饶命,小的,小的……” 太子冷冷地看着君若离开的模样,胸口一闷,被她气的险些吐出了一口血来,再听着小厮一声声在耳边的念叨,只觉得心中更是烦闷,唇角一张,声音冰冷:“本宫看,你的命,也没有意义了!” 太子拂袖,向着屋内走去,小厮一怔,面色苍白,整个人摊在地上,却始终不明白,自己不过是随意耍了一次性子,怎会闹到今天这样的结果,他回头,听着车轮的声音渐渐消失,他只是不知道,自己究竟惹了一个怎样不能惹得人。 君若坐在马车上,想着今日当真是出气,太子的能力她看的越来越清楚,那么多的事情,实在不像是他这样的人能够做出来的,至于他身后的那个人,总有一天会露出狐狸尾巴来让她好好的瞧一瞧。 君若勾唇,又想起今天送给太子的那份礼单,不知太子享用了之后,那般画面,实在是难以想象,或许明日,就会有天大的好消息传了过来。 君若心下这般想着,鼻尖一动,却是嗅到了一丝血腥的味道,君若一怔,低头瞧了瞧马车的底端,手掌一动,摸出了一块活动的木板,君若的眉头皱了皱,伸手将木板拿开,却是穆晟轩的面具撞入眼帘。 看来,刚才君若进了太子府的时候,穆晟轩刚好看到了她的马车,便是躲了进来,血腥的味道在鼻尖萦绕,君若张了张嘴巴刚想要说什么,却是马车急急地停下来,君若挑了帘子,看着罗成带了许多的兵站在马车的面前,唇角一动,只说出了一个字。 “搜!”   ☆、第五十五章 赶走罗成 赶车额小厮皆是一愣,看着眼前额罗成有些摸不着头脑。 身后的士兵站姿挺拔,器宇轩昂,显然不是一般额军队,士兵没眸间一狠,刚想上前,却是一双素手挑开了帘子,君若表情淡淡,看着车下的人。 罗成看着君若一怔,虽是不过在皇宫的夜晚有过一面之缘,可是君若还是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可是眼前的君若一身男装,再加上身上完全不符合大家小姐的穿着打扮,实在让他有几分疑惑。 君若看着罗成笑了笑:“不知是哪家的大人,此次搜车又是为何?” 罗成面上的惊异一瞬消失,转而换做冷冰冰的脸颊:“公事公办。” 君若也是了解罗成的脾气,心下想着穆晟轩的衣裳也该换的差不多了,面子上依旧盈盈陪着笑意:“既是公事公办,我庆王府的马车自然有半点含糊,还请大人办事吧。” 罗成眉眼一眯,看着眼前的君若:“这是庆王府的马车?” 君若笑着点了点头:“我家王爷最近病情加重,心情烦闷,经常乱打乱叫,总是误伤了自己,我们这些做下人的看着着急,便带着王爷出来去见神医阙燕,怎知道路刚赶了一半,却碰见了这样的事情,也是没有办法的。 车内的穆晟轩脸颊一黑,看着君若的背影,这个丫头,就不能说他一点好的! 罗成的眉眼一沉,思索片刻,却还是向前抱了抱拳:“打扰了,搜!” 士兵四散开来,将整个马车包围的严严实实,君若扶着穆晟轩下了马车,穆晟轩的面色还有些惨白,刚才受的伤虽然都是草草的包扎了一下,可身子终究有些虚浮,只得将身上的力气全都压在了君若的身上。 罗成的鼻子灵,只觉得一阵血腥的味道从自己的身边飘过,眉眼一眯:“站住!” 两人的步子一顿,倒是君若反应快,回过头直视罗成的眼眸:“不知道大人还有何事?” 罗成向着穆晟轩抱拳请礼:“属下斗胆,想问一声王爷最近是不是受了伤?” 一言罢,穆晟轩呆滞地看着他,像是没有听懂他的话,君若的眼眸一转,忽的抽噎了起来,罗成一怔,眼眸自然也是转到了君若的身上。 君若的眼眶全然红了,却装作坚强地偷偷抹了抹眼角:“王爷最近病重,总是伤了自己,伤口又是藏得好,直到这几天我这个做下人的闻到了王爷身上的血腥味才发现,也不知道这时候才带着王爷出来找神医,是早还是晚。” 罗成一抱拳:“是属下唐突了,不知王爷身上的伤口,属下可否能看上一眼?” 穆晟轩伸手,啪的一声打了罗成一个巴掌,声音响亮,很多正在检查马车的士兵都是偏过头来看着这边的景象。 罗成一愣,红肿了半边脸颊,抬眸却看见穆晟轩咧开嘴巴笑了笑,偏头还是看着君若,君若伸手,赶忙将穆晟轩向着后面拉了拉,眼眶子还红着,盯着脸色发黑的罗成:“大人,我家王爷的病越来越严重,还请您见谅。” 罗成吃了亏,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一则穆晟轩是个傻子,他堂堂宫中额御林军统领,还能和一个傻子计较,二则穆晟轩是是整个大燕国唯一的王爷,管他有没有什么实权,名号还是在那里摆着的,故而这一巴掌,罗成受着了,还得心甘情愿的受着! 身后的士兵来报:“大人,什么也没有发现。” 罗成咬了咬牙,看着眼前的穆晟轩和君若,微微抱拳行礼:“是属下打扰了,属下告退。” 穆晟轩的头扬的高,一副不想理他的模样,刚才那一巴掌也拍得用力,罗成现在的半边脸颊还有些痛着,却只能自己咬着牙带着士兵退下。 看着马车渐渐走远,罗成眉眼一动:“去查一查,庆王爷身边的这个小厮,是个什么出身。” 士兵答了一声是,罗成的眉头不禁一皱,原本只是觉得,庆王爷身边聚了一个才华与美貌并行的卿衣姑娘,可如今这个伶牙俐齿长相酷似庆王府未来王妃的小厮,又是何等奇人? 君若和穆晟轩回了马车里面,穆晟轩身上的伤口本就包扎的随意,又这般支撑了许久,多是裂开,不禁嘶了一声。 君若眉头一皱,看着他的身上:“伤口还痛?” 穆晟轩看着她的模样,只觉得心头一暖,再怎么疼痛的伤口也是没了感觉,眼眸定定,看着君若拉开他的衣角想要检查他的伤口。 血渍浸染了内衫,君若只觉得心随着抽了一下,这一下,像是疼到了自己的身上,穆晟轩勾唇,笑容也有些苍白:“你这样扒为夫的衣裳,为夫可是会把持不住的。” 君若抬眼白了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这样的玩笑!” 穆晟轩笑笑,看着她,只觉得内心都已经越发地柔软起来,娘亲的话还在耳边回荡,成大事者,必抛弃所有,不得为寻常人的琐事所累! 可是,他的心一直都是冷冰冰的残缺着,直到遇见了她,才觉得完整了一点。 这样的软肋,他愿意带着,这样的逆鳞,他愿意守护。 马车摇摇晃晃,君若将他的伤口粗略的处理了一下,虽然依旧是草率,可是比刚才却是认真仔细了许多,穆晟轩的脸苍白若纸,君若一抬首便是撞见了他的眼眸。 “看什么看,赶紧休息一下,等到了府中,我再找郎中来瞧瞧。” 穆晟轩顿了顿:“看你。” 君若摇摇头懒得理他,伸手认认真真将他的衣裳整理好,心中对今日之事不免还有些疑惑,却也觉得实在不是自己该过问的事情。 君若正踌躇着,却是穆晟轩先开了口:“这么早,你带着府中的马车出来做什么?还停在了太子府的门口?” 君若唇角勾起一丝狡黠地笑容:“昨日,我们不是说,要给太子殿下准备一份大礼,我昨个夜里实在是越想越兴奋,便早早起来准备好了礼物,给太子送过去了。” 穆晟轩看着君若兴奋的模样,眉头一皱:“太子收了?” 君若点了点头:“不光是收了,我想,她还会用,到时候,便会有一出绝佳的好戏给咱们看了。” 穆晟轩不禁有些疑惑,却也觉得君若该是思虑周全之人:“庆王府送的东西将太子吃出了问题,到时候太子在皇上那里参你一本,剩下的事情可是着实不好办,虽说我家小六也是伶牙俐齿,可在圣上面前,实在也该收敛着点。” 君若摇了摇头,笑着看着穆晟轩,缓缓开口道:“我送给太子殿下的东西,乍看之下皆是无毒,哪怕连银针也都是试不出来的,可若是太子吃了那些新鲜的瓜果,其中之物本是滋养,却最见不得我送去的那些美人身上的胭脂水粉的味道,若是见了……” 君若勾唇,带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勾了穆晟轩几点好奇:“怎样?” 君若挑了挑眉毛:“倒也着实不会怎样,不过是不举罢了。” “噗……”穆晟轩没有憋住,笑出了声看着眼前的君若,好药好药,真是一枚好药,好礼好礼,真是一份大礼,这份礼物太子殿下收下了,又怎敢去和皇上参上一本,若是满朝文武皆知,君若再是随便的一推脱,哪怕惹了圣上的怀疑,可太子的名声也算是彻底的毁了。 太子虽然愚钝,可是这两件事情孰轻孰重,还是分的清楚的。 君若挑了挑眉毛,伸手玩着自己的头发,既然太子府的人这么喜欢玩弄媚药,她便还一份不举给他,过两日便是太子寿宴,到时候,君若还真是想好好问问太子殿下服用的感觉如何。 马车摇摇晃晃进了王府,小厮挑了帘子,看着君若将穆晟轩扶下了马车,这般模样,早已有些见怪不怪,倒是自家王爷今日这病弱西子的模样,倒是让小厮不禁怀疑,自家王爷平日里不会是被压的那一个吧…… 这般想着,小厮的脑海中不禁勾勒出了无数的画面,再一瞧君若有些诧异的看着他,小厮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手掌向着前面一动:“小六爷,请。” 君若顿了顿,嘴角一动,还是不知道刚才小厮发呆究竟在想些什么,只是不禁感慨,来了几日,真是越发觉得庆王府的下人办事效率有待提高,不该总是瞧着自己就是出了神。 卿衣出门迎接,看着穆晟轩受了这么重的伤,卿衣一怔,眼眸一动,看向一边的君若,声音依旧淡淡:“六小姐,我来吧。” 君若的眉心一皱,突然有一点说不出的不舒服的感觉,却还是客气的看着卿衣:“不必了,你去为他找个信得过的郎中过来。” 卿衣微微低了头,却还是应了一声,声音很轻,君若扶着穆晟轩向着屋中走去,卿衣回首,看着两人的背影,心下微微有些疼有些东西,她求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求到,或许自己,真的不该去奢望些什么…… 穆晟轩虽是步子上有些虚浮,可眉眼还是带了几分无奈地看着君若:“我没事,你不必这般紧张。” 君若摇了摇头:“你最近就在床榻上好好养伤,等到过两天太子寿宴的时候才能下床!” 穆晟轩摇了摇头看着君若认真的模样,却听一人声音凉凉:“你若再是这般任性,太子寿宴你也参加不得!”   ☆、第五十六章 庆王心事 君若一愣,向着说话的地方瞧了去,只看到一个白胡子的老者嗔怒地看着穆晟轩,穆晟轩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而又看了看卿衣:“小六让你去找郎中,可没说让你连阙燕老先生一起带过来。” 君若一怔,又是仔细看了看眼前的这位老者,花白头发,白色的胡须垂到胸前,倒真是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这便是京城的第一神医阙燕? 坊间传闻甚多,多是说这位老先生有妙手回春的本事,可是也多说老先生的性格古怪的很,从来不会到人家去给人治病,若要看病,必须是亲自去拜访老先生,还要心诚,才能换得阙燕的一次诊脉,哪怕是皇家也不例外。 可如今瞧着,这阙燕老先生不但是亲自来了穆晟轩的宅院,还一副和穆晟轩多年交好的模样,实在难得。 穆晟轩咳嗽了两声,声音微微有些冰:“不打紧的。” 阙燕上前,抬手拿开君若的手掌,伸手为穆晟轩把脉,眉心一蹙,看着穆晟轩:“小王爷,睡一觉就有这么难吗?” 穆晟轩的喉结一动,唇色苍白的摇了摇头:“本王睡得很好。” 阙燕哼了一声,将穆晟轩的手掌放到了被子里面:“永远不要想骗一个郎中,哪怕是那种只会些骗人把戏的小郎中,都能看出来你最近很少安眠。” 穆晟轩顿了顿:“老先生,本王不过是受了些伤,你帮本王瞧瞧伤就好了。” 阙燕看着穆晟轩的模样,又是哼了一声,连说了三个好字:“好好好,我是管不了你,你身上的伤虽然不轻,但也不打紧,罗成有意要留你一命,你随便唤两个小厮过来给你包扎一下,我再给你开一些药就好了。” 穆念琛点了点头,阙燕张了张嘴巴:“可是这个觉……” “老先生……” 阙燕无奈,摇了摇头,总算偏头正眼看了身侧的君若一眼:“女娃娃,你跟我出来。” 君若一愣,眼眸睁得有些大,阙燕一顿:“我刚才把了你的脉搏,若是连你是个女娃娃都猜不出来,我这么多年的江湖郎中也算是白当了。” 君若又是一愣,突然想起刚才老先生将自己的手掌拿开的那一下,不过一下,竟是能摸到了她的脉搏,老先生的医术,果真是名不虚传,不知老先生见了静涵,会不会心生喜爱。 穆晟轩看着阙燕的模样,牙齿轻轻咬了咬:“老先生……” 声音里,竟是带了一丝丝的软弱,阙燕眉眼一眯,看了看床榻上的穆晟轩,又抬眼看了看君若,终究只是点了点头。 阙燕带着君若来到了门外,上上下下地将君若打量了一遍,开口道:“小王爷不懂事,你还是要多多劝他,让他多多休息,虽然他不许我说,可是他的病,终究还是有发病的可能。” 君若一愣,抬头有些疑惑地看着阙燕:“他有什么病?” 阙燕叹了口气,又向着屋子里面看了一眼:“小王爷是先皇的最后一个儿子,当时太子也就是现在的皇上已经长大,淑妃娘娘又怀了小王爷,先皇对淑妃太过宠爱,皇上担心淑妃将来会威胁到自己,便悄悄在淑妃的安胎药里下毒。” 三言两语,却令人毛骨悚然,君若的记忆里,皇上始终是那个虽然会强颜欢笑却爱国爱民的姑父,殊不知穆晟轩那时对她形容的血雨腥风,远比她能够想象的还要悲惨。 阙燕看着她的模样,继续开口道:“淑妃娘娘后来有了察觉,便倒掉了些许的药,可是毒药已经深入骨髓,她快要临产的时候亲自登门见我,说自己自己命不久矣,听闻我医术高超,便想将这还未出生的孩子托付给我,我本是不愿,却见她声泪俱下跪在我的面前,我便将这件事情答应了下来。” 君若的手掌一冰,只觉得阙燕没说一句,自己距离屋内的男人就又近了一步:“然后呢?” “后来,我为娘娘调了几味药,便是将腹中胎儿的毒吸到她自己的体内,虽然不能将胎儿身上的毒除净,却也可以保住一条性命,临产之时,娘娘暴毙,小王爷平安的生了出来,先皇大喜,皇上却是诧异,可小王爷身上的毒终究没有除净,虽是交给温柔贤淑的德妃养着,却一直都是病怏怏的,我便也一直顺着汤药给他调理着,后来兵变,德妃过世,小王爷顺着便装了傻,皇上只认为是当年下的毒又起了作用,便才没有追究。” 十五岁的年纪,本是大燕国最年轻的王爷,却是说傻就傻了。 皇兄背叛,母后暴毙,皇家的争端,果然要更加复杂的多。 阙燕看着君若的模样:“小王爷这身子,经不起任何的折腾,若是病发,可能就不只是傻了这般的简单,你可明白?” 君若点了点头,神情带了几分凝重:“我明白。” 阙燕应了一声,留下一张药方送到了君若的手中:“其他的倒是也没什么事情,照着这张药方抓药,每日换三次药,他的伤不多日便好了,连疤痕也不会留下。” 君若点了点头,却听阙燕有道:“有你这样温柔可爱的姑娘照顾着小王爷,我也就放心了,可惜了听说皇上给小王爷许了一门婚事,许的是梁国侯府最刁蛮任性的六小姐,若是她真的进了门,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到时候你还是要好好抓住王爷的心,莫要让那个刁蛮的女人兴风作浪,我估摸着,这又是圣上对付王爷的计谋!” 君若的额头不禁布了几条黑线,唇角忍不住抽了两下,只道是:“记住了。” 阙燕和君若进了屋子,阙燕又对着穆晟轩唠叨了两句,穆晟轩连连称是,至于记住了多少,又有多少能够照着去做,却又是另外的一桩事情了。 阙燕看着自己在这里也实在是碍事,便推脱回去了,君若眼眸一动,瞧了瞧一直站在一边的卿衣:“卿衣,你将老先生送回去吧,一路上小心着些。” 卿衣垂首,点了点头:“是,六小姐。” 阙燕一愣,眼眸又重新定到了君若的脸上,又回头看了看卿衣,带了几分难以置信的模样:“卿衣姑娘,你刚才叫这个丫头什么?” 卿衣的面色微微一顿,抬眸瞧着阙燕:“六小姐。” 穆晟轩唇角含笑,带了些骄傲的看着眼前的君若,笑笑道:“老先生,你刚才同她聊了那般久,本王还以为你早已知道了她的身份,她正是本王的未婚妻,梁国侯府的六小姐君若。” 阙燕一怔,身子忍不住狠狠地向着后面退了一步,再想想自己刚才和君若说的那些有关六小姐的坏话,不禁长叹了一口气:“都已经这么大了,还能坏在说话上面。” 君若看着老先生的模样,倒是觉得有几分可爱,便只是摆了摆手向着老先生笑了笑:“不打紧的,老先生之前不认识君若,坊间又有那么多的传闻,被误导也是自然。” 阙燕点了点头摸了摸自己的胡须:“呵,谁说君家的六小姐说话刻薄粗鲁,我瞧着就是不错,等到你俩大婚的时候,可一定要赏我一杯酒喝!” 穆晟轩和君若应下了,阙燕便随着卿衣出了门,临出门的时候还不忘嘟囔了一句:“怎么就成了君家的六小姐了。” 穆晟轩看着阙燕走了,伸手在自己的床边拍了拍,示意君若过来坐下,君若本不想管他,可是想想穆晟轩现在好歹算是个病号,也就上前坐到了他的身边。 面前的人还是往日的模样,君若却突然想起老先生的那些话,不知穆晟轩每日笑着的时候,可会想起曾经的一切。 “给我揉揉脑袋,刚才听了老先生的那些话,实在是有点头疼。” 君若伸手,手指放在穆晟轩的太阳穴上轻轻揉着,嘴角一顿:“老先生的话,还是应该听一些的,我来了你府上几日,从来没看见你睡过一个安稳觉,身子怎么能撑得住。” 穆晟轩勾唇,抬眼看了看君若:“瞧见了你,我便什么都能撑得住了。” 君若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猛地想起了什么,伸手从怀中将阙燕的药方拿了出来:“我去叫丫鬟给你抓了药来,每日在伤口上涂上。” 穆晟轩的眸子弯了弯,托着腮撑起了半边的身子:“娘子,你可要亲自给为夫换药?” 君若勾唇,勾出一丝冷笑,眉眼一眯瞧着眼前穆晟轩欠揍的模样:“穆晟轩,你不要以为你受了伤我就不敢揍你!” 穆晟轩挑了挑眉毛:“来吧,为夫随时恭候!” 君若狠狠地白了穆晟轩一眼,明明是一国的王爷,脸皮怎么就这么的厚! 君若转身,出门让丫鬟抓药去了,唯剩下穆晟轩看着君若的背影又是笑了笑,哪怕他有再多的油嘴滑舌,倒是有一句话是掏心掏肺地说出来的——“瞧见了你,我便什么都能撑得住……” 穆晟轩在塌上躺了几日,身上的伤也好了大半,阙燕不愧为名医,竟是一点疤痕都没有留下。 太子府一直没什么消息,直到这日天气绵绵,皇上在宫中设宴,为太子庆生。 皇上之前便是说过,让君若在庆王府住上些许的时日,如今太子庆生,君家作为皇后的娘家自是一定要出席,君若也到了回家的时候,穆晟轩看着,心中还有些舍不得,一路马车颠簸,穆晟轩便是瞧了君若一路,瞧得君若浑身不舒服。 马车摇摇晃晃,总算是进了宫门,天公虽是不作美,洒了一点小雨,宫内却是依旧热闹非凡,宫女太监们左右准备着,太子一身紫衣,刚刚同皇后请安回来,脸色,貌似有些难看。 君若带着穆晟轩坐到了太子的身边,太子抬眼看见君若,一张脸颊恍若倾墨,眼眸之中带了两分毒,只盯着君若看,君若倒是大方,任他看个清楚明白,穆晟轩自然知道是为什么,只是静静地坐在太子的身边。 倒是穆念琛的眼中多了两分好奇,外加静涵眉目一动,怎么觉得,自己这么爱看戏的人,也错过了两出好戏? 君若倾身,坐到了穆晟轩的身边为他夹菜,转眸又是看见了太子的苦瓜脸,唇角一勾,带了一丝浅浅的笑意:“小的看太子殿下的脸色差的很,可是最近没有睡好?”   ☆、第五十七章 太子生辰(一) 语气之间,尽显关怀,只有知道这句话深意的太子,牙齿狠狠地咬在了一起。 君若这般说,便是承认,在送给自己的礼物里面做了手脚。 良久,太子开口:“你究竟送了什么东西?” 君若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无辜的模样:“小的还能送什么东西,小的只是特意送了不少的东西去给太子赔礼,太子不是拿银针一样样的试过了,那日看着太子那般小心翼翼,小的回府之后可是踌躇了好久,不知您的寿宴上究竟该送点什么,才能打消您的疑虑。” 太子咬了咬牙看着君若:“你……” 君若倒是坦然,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带了几分好奇看着眼前的太子殿下:“莫非那日的礼物太子殿下收了之后,产生了什么不良的反应?” 君若的眼眸瞧着太子殿下,问的十分真诚真挚,却气的太子殿下快要吐出血来,再怎么有不良的反应,大庭广众之下,他怎么开口! 君若看着太子的模样偏了偏嘴巴:“恩?若是太子说不出什么不良的反应,怎么这么针对我家王爷送的礼物?莫非是太子看我家王爷不顺眼?” 穆晟轩偏眸,幽幽看着太子,虽是瞳孔少了焦距,可是被他这么瞧着,太子还是有些不舒服,唇角一动,头已经偏到了别处,恰好君家的人一起走了进来,君澜看着君若笑着和太子说话的模样,头,不禁向着下面低了低。 静涵向着君若挤了挤眼睛,示意君若去自己的宫中换件衣裳,君若一怔,又回头看了穆晟轩一眼,穆晟轩的眼眸恰好也瞧着她的,终是点了点头。 君若随着静涵回了宫,静涵的宫女为她挑了件衣裳,许久未着女装,倒是确实有些不习惯,静涵在屏风的后面磕着瓜子,嘴巴一动一动:“本宫刚才瞧着,你和皇叔眉宇间的情意绵绵,都快漫到本宫这里了。” 君若无语:“是你想的太多了。” 静涵偏了偏嘴巴:“本宫可不是爱想多的人,怎么说,你这次能够远离你那个肮脏的家,到庆王府去住上些许的日子,也算是本宫的功劳,等到你们俩的孩子出生的时候,定要让本宫好好抱抱。” 静涵看着手中的瓜子仁又想了想:“等到你俩成亲之后,你便成了本宫的婶婶,真是不好玩!” 君若刚好从屏风的后面走了出来,伸手将换下来的衣裳全砸在了静涵的身上:“你要是再胡说,我马上就去告诉林城你喜欢他!” 静涵伸手伸手揽了揽衣裳:“你去吧,本宫正愁着,怎么样才能让他知道我喜欢他。” …… 君若无言,整个大燕国,她没办法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穆晟轩,一个就是眼前这天不怕地不怕的静涵公主。 静涵捏着下巴看了看眼前的君若,眼睛不知不觉就向着不该看的地方看了去:“本宫怎么觉得,你还是穿男装合适了一些,毕竟该平的地方还是很平的。” 君若磨了磨牙,又瞧了瞧静涵的模样:“说的和你不平一样……” 静涵点了点头:“恩,为了以后本宫和林城的生活和谐美满,昨日本宫刚刚让宫女去定了不少的木瓜和牛奶过来,打算最近就吃这个做晚膳了,你要不要考虑进宫来和本宫一起食用……” …… 君若对眼前的这位彻底的没了辙,赶忙转身向着门口走去,若是再这么说下去,自己迟早得被静涵逼疯,静涵将衣裳放在了桌子上,还不忘赶忙追出去,嘴边还念叨着:“真的可以的,大不了本宫价格算你便宜点……” 君若回首:“还收钱?” 静涵点了点头,面上像是露了几分为难:“你也知道,我们生意人,亲兄弟,明算账……” 君若的嘴角抽搐了两下,转过身去快步走开了,独留静涵一人大步追着,笑的肚子都有些疼。 君若换了女装,自然是要坐到君家这一边来,君旭阳看着君若的模样,脸色微微沉了沉,也没有说什么,倒是君家剩下的几个人,脸色难看的要命,唯有君雪向着君若笑了笑,起身让君若坐到自己的身边来。 小丫鬟玲珑本是站在君雪的身边,瞧见君若回来了,眼眶又是带了几分红,上前就是走到了君若的身边:“小姐是不是在庆王府受了什么苦,怎么都瘦成这样了。” 君若不禁苦笑,自己都被穆晟轩照顾的胖成了这副模样,到了玲珑那里,依旧是觉得自己瘦了,看来自己只有真的胖成了球才能让这几位满意。 玲珑的嘴边依旧嘟囔着:“小姐你一个人在庆王府里,也不叫玲珑去伺候着……” 君若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回头给玲珑扯出了一个笑容来:“好了,我这不是挺好的回来了嘛。” 玲珑偏了偏唇角,还是没有说话。 穆晟轩的眸子扫过对面的君若,一身水蓝的衣裙,倒是很配她的模样,虽然喜欢将她锁在自己的身边,但不得不承认,他更喜欢她着女装时候的模样。 众人安静,太监尖着嗓子唤了一声皇上皇后到了。 宫女撑伞,皇后含笑,这般景象,君若看了许多次,却觉得每次看都有些不同的感觉,听了阙燕的描述,君若第一次觉得,那个金光闪闪的位子和这身漂亮的龙袍里承受的东西太多,承受的鲜血也太多。 思索间,皇上和皇后已然落座,皇上含笑,看着身侧的太子:“皇儿,今日你才是主角,不必拘束,点首戏曲来听也好。” 太子点了点头,脸色还有些难看,面子上还是要过去,只是眼眸一旦触及到君若,便又想起来某些悲惨的回忆。 君若掐指算了算,那些药的时间怎么也能持续个半个月,若是太子找了良医调理一下,也得过个六七天的模样,这几日,便只好委屈一下我们的太子爷了。 太子点了戏,宫中这次用的是新请来的戏班子,唱戏之间咿咿呀呀,声音倒是不错。 四皇子前阵子被关了软禁,如今刚出来,心情也不是很好,只是一个人坐在那边喝着闷酒,闲来无事,听着戏子的声音倒是插了一句嘴:“这戏子的嗓音清脆,倒和静涵妹妹的声音有几分相似。” 一语罢,在座的各位忍不住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四皇子虽然也算是皇子,可是毕竟是不受宠的一个,而静涵如今恩宠正盛,四皇子这话,可是将静涵比作了戏子。 果然,座上的皇上脸色一黑,看向了四皇子穆念容:“休得胡言!区区戏子,怎能和你妹妹相提并论!” 四皇子也意识到了自己失言,赶忙两步上前跪了下来,唯有静涵眉目弯若月牙:“皇兄许是不过喝多了酒,父皇莫要这般责怪皇兄。” 圣上的眼眸向着静涵偏了偏:“还是你懂事。” 静涵笑笑,却是圣上有道:“说来静涵也及笄了,原本你出生之时,道长就声称你回宫之后马上成婚为好,可如今这般一拖再拖……” 静涵一怔,撒娇般的叫了一声父皇,皇上笑笑:“无妨,虽说你总说会自己找到心仪的人,可父皇的心中还是有几分着急,再说了,在座的都是自家人,你怎么还娇羞上了。” 太子的手腕动了动,看了看静涵,又看了看君若:“父皇,儿臣倒是听说,静涵妹妹恋上了庆皇叔家的一个小厮,还口口声声说这小厮是自己的未婚夫。” 一言罢,除了穆念琛的眸子转向了君若,其他的人都是盯着静涵公主。 穆念琛和穆晟轩自然知道里面的真相是如何,可其他的人却是不知,婚姻大事岂能玩笑,哪怕静涵此刻解释那小厮不过是君若,却也必定惹得皇上震怒。 君若手中的酒杯一摇,微微抬首,太子的眼眸果然紧紧地盯着自己,眼眸之中的两分得意,显然是想要将自己和静涵一起拉下水,这对关系太好的毒舌姐妹,倒确实让太子有点吃不消。 圣上的眉头皱的紧,皇后微怔,也抬眼看着静涵:“涵儿,此话当真?” 静涵一笑,梨涡浅浅,眼眸瞧着太子:“静涵不知,太子哥哥的耳朵竟是伸的这般长,连庆王府的事情,都知道了这么多,不知往日里庆皇叔和其他哥哥乃至是父皇的事情,太子哥哥可还清楚?” 语罢,太子脸色一变,这一招,倒是咬的又狠又死! 比起女儿的婚事和名声,曾经经历过夺嫡之乱的皇上,显然会更关心后者。 太子轻咳了一声,面上勉强带了一丝笑意:“不过是随口一问,妹妹不必惊慌,本宫也是这几日偶闻坊间传言,若是不实,过两日本宫去找出造谣之人教训一下便好。” 静涵点了点头,眼眸依旧凉了亮看着眼前的太子:“太子哥哥还是少听坊间之事的好,前阵子涵儿倒是去庆王府找了六妹妹玩,倒并没有做出什么其他的事情,估摸着不过是以讹传讹,这样的话,实在是不好直接搬到父皇的面前来说的,太子哥哥你说是不是?” 没做出什么其他的事情?不过手刃了佩芝,顺便去青楼逛了两圈废了一个姑娘。 太子的脸颊一黑,却只得点了点头,不管他如何解释,依照父皇多疑的性子,今日这颗钉子,静涵是浅浅地扎下去了。 台上的戏曲依旧是咿咿呀呀,倒是四皇子在台下跪了好久没有站起来,皇上迟迟不说,他也就一直跪着,倒是皇后最后瞧着他可怜,便叫他回到了座位上。 君然坐在四夫人的身边,看着这样的四皇子,心头还是埋了些许的恨意,毕竟是他抛弃自己在先,那般决绝,若不是因为他,自己又怎会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和不甘! 不对! 君然转头,看着旁边坐着的君若,都是因为她!因为她! 要不是因为她,自己怎能连宫门都不敢踏入,若不是因为她,自己又怎么会受了这么多的苦,总有一天,她要把所有的仇全都报了,总有一天,她要将所有的怒火全部发泄! 四夫人看着身边君然的模样,伸手拽了拽她的手掌。   ☆、第五十八章 太子生辰(二) 君然的眸子暗了暗,转而看向自己的母亲,眸中多了几分委屈,毕竟,那么重的伤,自己养到了今日,都还没有彻底的养好,又怎能轻易地放过她,若不是母亲此刻拦着,君然早已上前抓花了君若的脸颊。 四夫人挑眉看着君若,心中还在定夺,她不是没有想过要为女儿报仇,实在是这个君若,太难下手! 酒过几询,皇上先行撤了,虽说是给太子殿下办得生辰之礼,但太子早已成年多时,这样的事情,还是要在府中操办,顺便请三五好友的好。 皇上总说,年轻人的事情,参与多了,倒是不热闹了。 太子谢恩,圣上微微抬首,声音带了些许的低沉:“皇儿,明日,倒是可以给朕报一份名单来,这么多年了,朕还不了解你和那些人交往甚深。” 太子一顿,眉眼轻垂,只道是:“是。” 这么多年,父皇从未过问,却并不代表,他的心中,丝毫没有疑虑。 明明都是父子,却为何只能像仇敌一样的防着,明明都是兄弟,却都要毒杀致死,皇家的事,实在是说不清,道不明。 唯有静涵眉目弯弯,依旧像是个不懂事的孩子:“本是做了绣礼,想要送给太子哥哥,如今父皇走了,便只有等到太子府再送给太子哥哥了。” 太子的眼眸一毒,转而盯着静涵,这道礼物,皇上的这份猜忌,她送的还不够大,不够狠吗? 静涵眼眸一动,伸手拉了拉旁边的君若,有几分害怕的模样:“六妹妹,哥哥这是怎么了,生辰这么好的日子,哥哥不开心吗?” 君若打眼一瞧,眉心微微蹙了蹙:“没有,想来太子殿下想着马上就可以回府见府中的美人了,开心的过了头,呛着自己了。” 一言罢,太子的脸色一黑,微微拂袖:“回府!” *** 君澜看着眼前的模样,眼眉微微动了动,顺势走到了君若和静涵的身边,脸上还不忘记陪着一丝笑意:“公主和妹妹刚才在同太子殿下说什么,姐姐怎么有些听不懂呢?” 静涵皱了皱鼻子,看了看君澜的模样,又转而看向君若:“六妹妹,本宫听说,你家的这个二姐可是才貌双全,在京城都是赫赫有名的,今日瞧着,怎么感觉像是闻名不如见面,只有见了,才知道他也是个愚钝之人?” 静涵骂人,向来直接,偏生的了一副孩子的模样,像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让人不敢和她计较,这样的话要是说多了,反而显得自己成了最不成体统的那一个。 君澜的脸色有些难看,可是静涵的身份在那里摆着,再加上周围的人皆是达官贵族,自然是不好说话,只得赔笑看着静涵公主开口:“我也确实是愚钝,不知道公主口中的‘也是’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静涵抬眸,眼眸虽是单纯,却竟是向着君澜身后的二夫人和四夫人偏了偏:“本宫的意思这般明显,二小姐都猜不出了,唉,看来坊间的传闻,果真是信不得,信不得……” 君澜的脸色一黑,看着静涵公主的模样,她自然是知道公主的意思,可是要她亲口说出谢燕和四夫人是愚钝之人,却又不得点破,只得黑着脸颊做个样子拱了拱手:“公主聪慧,君澜自愧不如。” 四夫人看着眼前的模样,想要上前说些什么,却被谢燕抓住了胳膊,四夫人抿了抿唇角,却听谢燕开口:“孩子们玩闹,我们还是不要扫兴的好。” 四夫人点了点头,心里却是越加的烦躁,自从上次君若和静涵当着谢燕的面演了那一出戏之后,谢燕便越发的不信任自己起来,若是实在不行的话,自己也不得不一搏,将谢燕跟着一起除去。 毕竟,萌芽已经被君若种了下去,至于这花究竟是怎么张开的,便不在君若的管理范围之内了。 既然皇上都已经说了是让年轻人玩耍,君旭阳带着几位夫人自然是先回了府中,剩下的人随着太子回了府,一路上太子的脸都黑着,丝毫没有缓过来的气势。 静涵掰了掰自己的手指推了推坐在自己身边的穆念琛:“三哥,你说太子哥哥是不是不愿意我们来,怎么脸色这么的难看?” 穆念琛咳嗽了两声没有吭声,自己的这个妹妹,最近说话倒是越来越会呛人了,不知道是不是和君若玩的好的关系,她们两个站在一起,总让穆念琛有几分韩怕。 太子的手掌攥紧,恨不得现在就把静涵丢出去!可惜,这件事情,却只能想上一想。 君若看着穆念琛和太子的模样,却是接了话茬:“没,公主想多了,太子在想,一会儿我们去了,他准备的东西,我们会不会喜欢。” 静涵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点了点头:“恩,其实太子哥哥你不用担心的,涵儿听说前阵子父皇刚刚将西域进贡的美酒赏赐给你,还有那阵子楼兰的菜肴,不过随便准备一些便好。” 太子应了一声,眼眸向着前方看了看,心不禁又是狠狠地疼了一下。 如今,既然静涵说了这话,若是随便给众人准备一下,不把这些心尖上的东西全都拿出来,倒是显得自己有几分不地道了,这般想着,他真想将静涵和君若全都扔了出去。这两张嘴巴,真是毒人的很。 偏生的眼前两位都瞧着他笑,十分的礼貌,丝毫没有惧怕的模样。 太子咬了咬牙,总算是熬到了太子府上,静涵左右瞧着,随着众人向着宴会的方向走去,还不忘加上一句:“父皇倒是偏心,怎么太子哥哥的府邸就这般的豪华漂亮,本宫便是什么都没有的可怜人……” 太子不答,继续向前走,自己这位小妹的话,还是能少听一句便少听一句,要是全都听了去非得折寿十年! 君澜笑盈盈答话:“太子是储君,自然要完事都周全些。” 君若点了点头:“是呀,正如一府之嫡女,地位自然当是该尊贵一些。” 君澜的手掌一抬,身子微微有些颤抖,君若她,还在想着君宁的事情…… 君若眼眸扫过,自然是能够看出君澜的虚心,一条人命,怎么会是那么容易就可以算了的事情。 直到落座,君澜都觉得君若在身后瞧着,总是有些不舒服,孟茜随着林家的两位公子一起前来,眼眸扫过君若,便是笑盈盈地坐到了君若的身边,君若的眼眸一顿,这个孟茜,前世也是没有什么印象,只记得她和君澜的关系倒还算是不错,平日里也没什么交集,怎么跑到自己的身边来坐着,还顺道抢了君雪的位子? 孟茜抬手,有些殷勤地为君若倒酒,君若客气的和她说了一声谢谢,便不想和她有再多的交流。 孟茜倒是欣喜,一副和君若很是熟识的模样。 君雪左右瞧着也没了什么位子,只瞧见林慕的身边有个位子,却不知道究竟该不该走过去,自己一介女眷,坐在男人堆里面,再加上林慕…… 踌躇之间,却是静涵起身,将自己的座位换给了君雪,抬眼又是看了看穆念琛:“三哥,你们坐的那么近,可是想说些什么小秘密,静涵也想要听一听。” 话语间,静涵走到了林慕的边上坐下,倒是没有半点的含糊,君雪,瞧着,倒是有些佩服起静涵来,虽然自己也算是离家出走,可是和眼前的静涵相比,她差的东西还是太多了。 林慕瞧着静涵坐在自己的身边,却是眉眼都没有动一下,只是微微颔首,声音还是冷冰冰的听不出来什么温度:“公主。” 虽然只有两个字,虽然也是没有什么温度,静涵的心,却是微微有几分开心,大大的眼睛眨巴了两下子,抬眼瞧着林慕:“林大公子。” 林慕温和地笑了笑,却将眉目转向穆念琛他们,静涵抿了抿唇角,微微垂下了头,君若瞧见眼中,只得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静涵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也只有在林慕的面前,才会流露出这般的神情,也只有林慕能够好好治一治她的刁蛮脾气。 果然,这世间在造出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物种的时候,总得设置一个天敌给她,哪怕这个天敌并不可怕,可却偏偏能够治得了她。 头不过一偏,便是撞见了穆晟轩的眼眸,君若急急低下头来,有时候造物主也有忘记制造天敌的时候,例如对她君若。 太子就坐,众人献礼,气氛却觉得和往年有些不同,只看着太子爷这张快要难看成了茄子颜色的脸,就觉得一切都有些诡异。 太子先开了口:“本宫本以为,皇叔不喜欢这般杂闹玩耍的场景,可是看着皇叔前两天给本宫送的礼物,本宫才想起来皇叔好本宫年纪相仿,倒是可以一聚。” 穆晟轩听不懂他的话,也不接他的礼,只是慢悠悠的吃自己的饭菜,喝自己的酒。 太子顿了顿:“前几日皇叔给本宫送了几位美女,本宫瞧着尚可,今日便让她们起舞一曲,让大家共同观赏,可好?” 君若一怔,抬眼瞧着坐上的太子殿下,太子倒是好气度,碰见了让自己不举的女子,不但不罚不杀,反而还和别人一起分享,不会是以为只是香粉起了作用,想要让在座的男士陪着他一起受苦? 君若摇了摇头,真是恶毒,太子黑了脸颊,向着君若的方向瞧了瞧,总觉这个女人没有想自己什么好主意。 乐声悠悠,舞姿曼妙,几位姑娘虽然让太子损失惨重,可是容貌还是说的过去的,话语间,赠礼开始,林城赠的是蓝田之玉,玉块朴实,还未雕琢,可打眼一瞧,便知道绝非凡品,穆念琛送的是百年玉屏,倒是精致典雅。 君澜上前,丫鬟们将一个盖着布的笼子拿了上来,太子的眼眸一眯,瞧着眼前的笼子,君澜勾唇,缓缓请礼:“小女之礼,是金丝之雀。世人皆说笼中的金丝雀,是悲哀之意,小女以为,绝非如此,甘愿囚于牢中,只为主人欣喜,才是他们注定的宿命。” 太子点了点头,却见君澜的手指一动,轻轻将盖在笼子上的布扯了下来,布料落地,众人惊愕,好好的笼中全无一鸟,倒是有一只小猫,蜷缩在笼中,满意地眯着眼眸晒着太阳。 君澜一怔,手中的布掉落在地,手掌捂住了唇角,呆愣愣的向着后面退了两步,明明是准备了许久的金丝雀,怎么就变成了一只猫咪? 君若瞧着,也是一愣,太子的眉眼又是眯了眯,身子向着后面倚了倚:“澜儿表妹,你这是何意?” 猫儿似乎听到了外面争吵的声音,眼眸轻轻眯开一条小缝,瞧着外面的景象,看到了面前许多人的时候,猫儿瞬间直起了身上的毛儿,嘴巴一张,露出一个凶狠的表情来叫唤了一声。 太子眉目一挑:“怎么,这就是你说的金丝雀?还是说,你觉得用这般景象来讽刺,刚好最好,金丝雀甘愿囚禁笼中,却总有一天,会被遭遇的意外折了性命?” 君澜慌张的摆了摆手,看着眼前的太子:“不是,不是,小女送的不是这个礼物,一定是弄错了。” 太子的手掌狠狠地在桌子上拍了一下:“大胆!你是在说,本宫太子府内出了内贼,看你的一只金丝雀不顺眼,想要换了她?”   ☆、第五十九章 太子生辰(三) 太子今日里收了那么多的气,正愁着没有什么地方发泄,现在找到了一个点,定是要好好地倾泻这一天的火气才好。 这事若是换了君若,自然可以应对自然,顺便好好地讽刺太子殿下一顿,可是君澜不同,君澜一心想要嫁到太子府来,她所做的一切都要按照讨好太子的事项来办,若是此刻便将太子府得罪了,之后她做主母的日子定然也是困难。 君澜踌躇之间,还是缓缓跪在了地上,唇角一咬,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太子息怒,小女自然是为了太子殿下好。” 太子烦躁的挥了挥手,下人便将着猫儿连着笼子一起带了下去,君若瞧着跪在地上有几分可怜的君澜,不禁有些奇怪,君澜最近除了自己是不是有得罪了什么人,怎么好好送个礼都能被人害了一局。 踌躇间,却是孟茜为君若夹了菜:“六小姐要送给太子什么礼物呢?” 君若一怔,才想起这样一桩事情,自己这几天一直住在庆王府里,庆王府的人又都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倒是真的忘了给太子殿下备上一份大礼过来,想想自己那天从庆王府运了那么多东西来太子府,可惜了自己太实在,怎么就没从里面抽出个一两样今个打个样子来也好。 再看看太子那一张黑的不能再黑的脸,若是真是漏了什么礼物,怕是她君若有十张嘴巴也说不清楚,君若咬了咬牙,孟茜瞧着,开口道:“六小姐不会还没有准备礼物吧?” 君若的眉心一挑,猛然想到了什么,唇角一勾,抬手拿起桌上的酒杯轻轻摇晃了两下:“不,大礼,我早已备好了。” 孟茜一愣,瞧着眼前的君若自信的模样,她认真的查过了,下人并没有瞧见什么君若带来的礼物,可是君若如今的这副模样…… 正想着,却是有人在太子的耳边耳语了两声,太子眉眼一偏,转而瞧着君若:“不知若儿表妹为本宫准备了什么礼物?” 玲珑一愣,不禁为自己家小姐捏了一把汗。 倒是君若镇定自若,手掌一勾,让玲珑将身后之物拿了过来。 众人眼眸都带了几分诧异,却看着姑娘唇边淡淡笑意,拿着一把纸伞缓缓走到了中间。 太子的眉头一蹙,不知眼前之人又是要搞什么名堂,穆晟轩手中酒杯摇曳,一动不动地瞧着君若看,这个丫头,这些时候都和自己在一起,不会想要为太子展示什么才艺? 上次百花之宴,君若在众人面前起舞,穆晟轩恨不得挖下众人的眼眸,若是今日她在此献礼,在座各位明日的眼睛和耳朵的安危问题,着实值得讨论一番。 君若缓缓请礼,手掌一动,手中的伞儿便是展开:“小女无才也无财,只得偶得一把九天玄女曾经用过的纸伞,想来既是天界坠入人间之物,定不可以被小女这样的凡人玷污,便想着将这把纸伞作为生辰礼物送给太子殿下,还希望太子殿下不要嫌弃。” 一言罢,下面的几个人险些没有笑出声来,君家六女,不会在太子的生辰之上,又恢复了痴傻的模样,太子磨了磨牙,自然知道眼前这厮不会是个傻子,多半是在庆王府里面住的太过安稳,连着自己的礼物都忘记准备了! 装,让她接着装! 太子面上还是挂着笑意,脸色倒是比之前好看了两分,连君若都不禁怀疑,刚才那话,太子殿下是信了的。 太子打眼瞧着,吩咐下人将君若手中的伞拿了过来,伸手摸了摸纸伞:“不知,表妹是如何得知,这把伞是曾经九天玄女用过的?” 君若捏了捏下巴,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九天玄女告诉我的。” “小妹见过九天玄女?” “恩,见过几次,聊得还好。” “不知现在可否见上一面?” 君若抬头,面色微微有几分为难:“太子殿下,九天玄女这般高贵之人,怎是我一个平民说见就能见的,自然要等到九天玄女心情大好之时,才能偶尔想着来看我一眼” 太子的眼眸一动,手掌一松,手中的纸伞便直直的滚落在了地上:“既然毫无凭证,若儿表妹这般,可算是欺君犯上之罪?” 君若嘟了嘟唇角,半跪着上前将地上的纸伞捡了起来:“太子殿下的心气实在是太高,虽说证据是欠缺了一些,可是送的依旧是若儿的一片心意,若是这般好心都要被说成是欺君罔上,那那些口口声声说着礼轻情意重的人岂不是皆是要被斩首示众的。” “再者说,当今皇上英明,一再说着与民同苦,与民同乐,若是太子殿下的寿宴事事都要用金钱和银两来定夺,小女觉得,今日的参加名单,太子殿下倒是不必呈给皇上,但是今日的礼单,倒是要给皇上好好的看上一看。” 太子手掌狠狠地一捏,眼眸瞧着眼前的人,不禁冷冷一笑:“你们君家,还真是热闹。” 君若垂首行礼:“今日生辰,太子实在不便动怒,我的礼或许在太子眼中看起来非常的轻,可是论其重量,在君若的心中却是非常的重,半点都是玷污不得,太子殿下可以不喜欢君若的礼物,但是希望太子殿下不要将君若的礼物丢在地上!” 太子咬着牙点了点头:“好,很好。” 君若勾唇,笑容里面带了几分冰冷,送那些价值连城的礼物,到头来又有什么用呢,自己曾经为太子殿下付出的,准备的还少吗,最后也不过是为其他人做了一件多余的嫁衣罢了,而自己,依旧是那个他们在茶余饭后讨论的卑微的只能称为棋子的嫡女。 太子摆手,看向旁边的小厮:“既然若儿表妹说的这般真诚,这礼物本宫要是不收着,倒是显得本宫有几分不近人情了,收着吧,日后本宫打这把伞的时候,定是叫来若儿表妹同观,也让若儿表妹瞧一瞧,本宫是有多喜欢这把伞!” 每一个字,都咬的很重,君若的眉毛一挑,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既然已经惹了太子这么多回,她倒是十分不在意再多惹两回。 小厮的身子微微有几分颤悠,今日自家太子的气火实在太大尤其是见了眼前的这个姑娘,小厮伸手,又将君若手中的纸伞收了起来,君若勾唇一笑:“忘了告诉太子殿下,九天玄女曾经说过,这把伞,不是用来打的,是用来举着的。” 话音刚落,周围的人尚且还觉得有几分莫名其妙,可惜了最近被君若整蛊的太惨的太子殿下却是一瞬明白了过来。 君家六小姐给他下的那些药,已经让他最近气的要命,如今又送了一把伞给他,真是要好好地赠他一句宣言——“你若不举,便是晴天。” 再瞧着今个阴雨绵绵的模样,可怜的太子殿下,依旧还是那个不举的太子殿下…… 穆晟轩自然也是听出来了其中的含义,酒到了唇边,缓缓地划过穆晟轩的喉,自家的娘子,实在是知道的太多,日后还是要好好管教一番才好。 太子的身子早已气的发抖,眼光恶狠狠的盯着君若瞧,偏偏君若这厮不急也不燥,步子走的稳得很,一步步走到了座位上面,孟茜瞧着君若的模样,趁着吃菜的功夫小声对君若说道:“六小姐,若是太子殿下动了火气,日后便是有找你麻烦的时候。” 君若点了点头,顺势将一口菜夹到了自己的嘴巴里面,随随便便的说了一个:“哦。”字,倒也是不怎么在意的模样。 反正,不管自己有没有惹太子殿下生气,太子都定然不会绕过自己,那何不让自己过得舒心一点呢? 孟茜看着君若的模样皱了皱眉头,君澜的嘴角抿了抿,还在想着那只猫儿的事情,自己一路保护的小心,不知道究竟是谁换走了自己的礼物! 林慕上前,献了一把宝剑,没有太多的雕花,剑刃却是锋利,太子瞧着,虽是没什么兴致,却是向前探了探身子:“曾听人说,林慕你虽然长了一副书生的模样,剑术却是极佳,不知当场一舞,如何?” 静涵偏了偏嘴角:“太子哥哥,林慕乃是当朝丞相之子,被你这么使唤,貌似有些不妥吧。” 太子的眼眸扫过,却又瞧了瞧林慕:“诶,今日相聚,自然是高兴,怎么会有什么不妥,林大公子,你说是吧?” 林慕未言,林城在一旁却跟着起哄:“若说起我哥哥的剑术,我在京城倒是没有找到过可以超过之人。” 太子的身子向前一探,显然来了兴趣,在他眼中,舞剑之术倒是比战场厮杀要有趣的多。 林慕点了点头,手掌轻动之间,剑已出鞘! 剑气如风,缓缓而过,君若瞧着,不禁赞叹,她曾看过卿衣的剑,柔中带刚,仅限巾帼之美,也曾看过穆晟轩的剑,简洁明快,刀刀致命,可是两人用剑,最大的特点就是快,快的让你来不及反应,快的让你胆战心惊。   ☆、第六十章 太子生辰(四) 林慕的剑,你说他快,它却是缓的,你说它柔,它却总在不经意之间夺人性命,明明是温柔和温暖,却藏着层层的杀机,君若偏头,看着一旁的静涵看的认真的模样,不得不说,林慕的剑,倒有些像是静涵的为人。 穆晟轩杯中的酒已经见底,再一瞧君若却是定定看着林慕舞剑的模样,眼眉都不见得转一下,穆晟轩的眸子转了转,真是刚刚出了门,见了几个男人,便不认识自己的夫君了。 偏得君若看的认真,完完全全忽略了穆晟轩的目光。 林慕的剑刚刚放下,太子不禁鼓了两下掌,顺便夸赞,果然好剑。 君若这边正瞧着,却是玲珑将一个字条递给了她:“静涵公主托人带过来的。” 君若一怔,瞧着静涵坐在对面看着林慕的认真模样,伸手展开了字条,不大的字条上只书了一个“轩”字,落笔有神,她太过熟悉的字迹。 君若偏头,却看见穆晟轩的位子上没了人,头微微地摇了摇,君若起身,想要出去。 孟茜瞧着,不禁好奇,君若推脱了小解,孟茜才没有问什么,君若瞧着孟茜坐在那里的模样,倒是觉得这个姑娘实在是奇怪,今日便是一直缠着自己一个劲的献殷勤,不知究竟是有什么事情要求自己,按理来说,孟茜和君澜的关系好,再加上自己能做的事情君澜自然是都能做,君澜能做的许多事情自己又是做不来的。 想来想去,倒是想的自己有几分烦,玲珑本想跟着君若一起出去,可见着君若摆了摆手,便也只得老老实实地在屋子里面守着。 君若刚出了门,便见穆晟轩的玉佩在门前摆着,位置微微向东边偏了偏,君若摇了摇头,伸手捡起玉佩,向着东边走去,上次在太子府逛了一圈,现在倒是有些熟悉,倒也不必走的尴尬。 穆晟轩带了面具,瞧着君若来了,眉眼一动,伸手都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君若一愣,一手拿着玉佩,一手揉了揉自己的脑袋,皱着鼻子瞧着眼前的穆晟轩:“你做什么?!” 穆晟轩的唇角一动,勾出两丝笑意:“林慕的舞剑,可还好看?” 君若一怔,这才知道他也有吃醋的时候,眉眼一挑,头上本就是不太痛,心情倒是好了几分:“好看,太好看了。” 穆晟轩看着她的模样,又是抬了抬拳头,君若一怔,伸手赶忙护住自己的脑袋,穆晟轩瞧着她的可爱模样,倒是真的下不去手了,便只是化拳头为爱抚,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还真是拿你没有办法。” 君若挑眉,给了他一个胜利者的笑容,穆晟轩宠溺的看着君若摇了摇头,自己这一辈子也没怎么输过,只有一见到她,倒总是输的一塌糊涂。 君若抬了抬手,摇了摇自己手中的玉佩:“为了给我指路,玉佩都不要了?” 穆晟轩向着前面走了一步,示意君若帮他把玉佩带上,唇角一勾:“本就不是什么稀罕的玩意。” 君若的手掌轻动,将玉佩系在穆晟轩的腰间,猛地想起了什么:“不是什么稀罕玩意还总是戴在腰间,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便是觉得你的玉佩眼熟,后来想想,曾经在三皇子的腰上也见过一枚相同的玉佩,这才认错了人,造就了之后几次的尴尬。” 穆晟轩一愣,眉眼一动:“什么尴尬?” 君若咳嗽了两声,浅浅笑了笑:“倒也没什么。” 君若抬眸,又看了看穆晟轩的模样:“你叫我出来,不会是只为了让我帮你系个玉佩吧。” 穆晟轩垂首瞧着她:“还为了让你不再看着林慕。” …… 穆晟轩看着君若的神情,倒是笑了笑,又开口道:“顺便也告诉你,离孟茜远一点。” 君若一怔,又想起那个刚才坐在自己身侧的女子,不禁点了点头:“她今天,确实有些奇怪。” 说话间,竟是有小雨落下,穆晟轩伸手,挡在君若的头顶,君若一怔:“我么还是赶紧回去吧。” 话音刚落,却是玲珑打着伞寻了出来,眼眸之中本是焦急,却在瞧见穆晟轩和君若的时候一愣,穆晟轩本想走,可瞧着眼前的局面,还是乖乖地等到玲珑将伞递了过来,向着君若微微颔首,才向着另一个方向走了。 雨珠打在穆晟轩的身上,君若本是有些心疼,嘴巴刚刚张了张,穆晟轩的身形却是一动,便消失在雨幕之中。 玲珑一怔,呆呆瞧着穆晟轩离开的方向,没错,是那个人,那个黑夜中带了半边面具的人,可是,刚才瞧着他和小姐的模样……小姐不是总说,自己是有婚约的人……可是……可是…… 小丫鬟的心中聚集了太多的问题,却只是呆呆的瞧着那个方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一夜的景象还牢牢地印在玲珑的心中,可是那个人,却连一句话都没有和自己说过。 玲珑看着眼前的雨幕,空荡荡再也没了他的影子,转身瞧着君若,却见自家小姐依旧瞧着他离开的方向,眼眸之中还带了几分担忧,在她的记忆里,自己小姐醒来,眼眸中有过痛恨,有过决绝,却从不曾有过这样的眼神,让人一瞬觉得,她竟也是个女子,是个要人保护的女子。 玲珑咬了咬自己的唇角,沉默良久,终是缓缓开口:“小姐,他是?” 君若一怔,想来这怎么说也曾是太子府内,便开口道:“庆王府内的一个小厮。” 玲珑抿着嘴角点了点头,小厮,小厮,若是小厮,她也是能;配得上的吧。 君若偏头,还没有瞧出玲珑的心思,只是眉眼弯弯道:“走吧。” 玲珑点了点头,依旧为君若撑伞,眼眸之中,依旧时不时闪现那面具的模样,哪怕面具之后的脸颊丑陋不堪,可玲珑活了这么久,却是第一次认定了一个人,第一次想要和那个人说一句话,一句话也好。 君若和玲珑各自怀了心思,向着宴席的方向走去,还没走到宴席的门口,却是一阵争吵的声音传到了君若和玲珑的耳中。 君若一怔,抬头瞧瞧漫天的飞雨,再一听里面一男一女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吵架的情人,倒是十分的有情调。 君若心下想着,步子不禁也跟着慢了几分,耳朵也听得认真了些。 只听女声尖锐:“呵,我早就已经说过了,我们没有关系了!” 君若一怔,心下一记,这个声音,该是自己那个刚刚痊愈的姐姐君然,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不知又是勾搭到了哪家的汉子。 男声微微有几分沉重:“本宫早已说了,那些都是误会!” 这个声音,是四皇子穆念荣的,真是臭脚配旧鞋,搭来搭去倒也是不嫌弃累得慌。 君若的步子一顿,拉着玲珑在一旁蹲了下来。 玲珑本还在向着刚才那个戴面具的男子,被君若这般一拉,也是微微愣了一下,却还是随着君若低下了身子来。 君然磨了磨牙,泪水被雨水冲刷下来:“误会?呵呵,真是天大的误会,若是不让我亲眼看见你和五娘那般,我还不知道你竟然是这般不知廉耻的人!” 不知廉耻,倒是不知谁才是那个不知廉耻的人! 四皇子顿了顿:“那你也不必将她弄疯呀!” “呵呵,我才没那样的闲工夫,她那样不要脸的狐狸精,我和你讲,这些都是报应,都是报应!” 四皇子咬了咬牙,伸手抓住君然的胳膊,君然狠狠地甩了甩手,奈何四皇子抓得紧,牙齿也跟着咬了咬:“君然,我们现在该做的,应该是合力让你的六妹妹君若吃一点苦头,她如今天不怕地不怕,再加上有我那个受宠的妹妹撑腰,今日连太子都已经不放在眼中,若是她日后嫁入了庆王府,或许庆王府也会与此时大不相同!” 君然嫌弃地想要甩开四皇子的手掌:“不相同便是不相同,我懒得管你们的什么政事,我只记得,你负了我,别碰我,此刻的你,不过会让我恶心!” “然儿,现在不是该想这些小斗小争的时候,也不是该内斗的时候,你娘换了君澜的礼物,我看的一清二楚……” 君若一顿,眉眼一垂,怎么,已经自己斗起来了吗? 君然的眸子一瞬睁得老大,盯着四皇子看:“你说什么,是我娘……” 后面的话,显然是被四皇子嘘声了过去,君然甩了甩手:“不可能,我娘怎会……” “若你不知道这件事情,自然是最好的,本宫今日叫你出来,就是告诉你,不要因为一些小事而乱了大谋,现在,我们的敌人都该是君若和静涵,只要将他们打垮了,我们的日子便也好过了许多,这些内部争端的事情,最好少做。” 君若勾了勾唇角,真是难为了四皇子,虽然长了脑子,却面对了一片的猪队友,做什么都变得毫无意义。 君然有些沉默,却听四皇子继续道:“然儿,本宫这阵子闭关思索,心里念着的都是你,本宫自知当时做错了事情,如今本宫向你认错,你能够原谅本宫吗?” 君然的头微微垂了垂,第一次显出了些许的沉默,她对四皇子,终究还是有些感情在的,雨水一滴滴落下来,划过姑娘的眼眸,君若的眉眼一挑,怎么,打算组个联盟一起来对付她吗? 君然咬了咬唇角,沉默良久,终是开口。   ☆、第六十一章 绣品被毁 君然的嘴角一动,还未开口说话,却是四皇子瞧见假山后面君若的伞儿的影子,眉眼一动,只道是:“谁?!” 君然一愣,刚想说出来的话又被按了回去,转而也看向君若的方向。 既是被发现了,君若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便是两步走到了前面来,君然一瞧见君若的模样,眼中又是染上了一层仇恨,死死地盯着君若看。 玲珑有些害怕的拽了拽君若的衣角,君若倒是坦然,只是瞧着眼前的两位,毕竟,偷偷幽会来商讨害人法子的人又不是自己,有什么好怕的! 君若挑了挑眉目看着君然,嘲讽开口道:“哟,妹妹本以为,上次姐姐都已经捉奸在床了,怎么也不会再吃这回头草了,谁知道姐姐这么不挑食。” 四皇子的脸色一黑,看着眼前的君若,冷声道:“君六小姐,本宫怎么说也是个皇子,你这般以下犯上,不太好吧。” 君若抬眸,看着四皇子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看来四皇子在关软禁的这段时间,也不是心心念着君然,拈花惹草的事情,一件也没有落下。 一想起曾经四皇子和谢燕联合起来算计自己的事情,君若勾唇,眼眸之中又多了几分嘲讽:“小女胆子小,没什么胆量讽刺天家之人,小女不过是在为四姐不服,小女听闻,曾有一个男人被她捉奸在床,如今这个男人又来寻她,小女一时气急,才忘记了四皇子您还在身边站着,可是,四皇子您来评评理,这个男人所作所为,是否合乎情理?” 四皇子眼眸一眯,瞧着眼前的君若,君六小姐的口才和能力,四皇子在在百花宴上就是见识过的,再加上今个太子生辰,君若也是丝毫没给什么面子,可是,四皇子这般喜爱女色玩弄手段的流氓,一向不喜欢讲什么道理。 四皇子的步子向前一步,唇角一勾,笑的让君若有些恶心:“若是六小姐这般说的话,本宫倒也是爱管事情的人,本宫也有一件事情,想请六小姐来评评理。” 君若的眸子向着前面偏了偏,示意四皇子继续说下去。 四皇子直直看着君若的眼眸,唇角一张一合:“有个女人,明明早已经和本宫的皇兄有了婚约,却苦于皇兄所爱他人,便担心自己不得嫁入皇家,享受功名利禄,故而千方百计,爬上了本宫的床榻,还好本宫洁身自好,极力克制自己,再加上众人来的及时,才将本宫救下,六小姐觉得,这个女子所做,可是合情合理?” 这不合情合理的女人,除了君宁还有谁? 玲珑一愣,有些担忧的看着君若。 君若眉眼轻抬,面色未变分毫,似乎四皇子所说之人和自己没有一点关系:“不知这么傻的女人,最终落了个什么结果?是凌迟示众,鞭尸祭天,还是断骨剥皮,五马分尸?” 君然一怔,看着眼前的君若,忽的觉得一阵冷风吹过,吹得她五脏六腑都冰到了极点。 君若挑眉,轻蔑的看着四皇子和君然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模样,抬头看了看飘下的碎雨,君若抬手,任由雨滴一滴滴打在她的手心,唇角勾起一丝笑容,明明是笑,却没有丝毫的温度:“若是不这般处理的干干净净,小女真怕,这个女子的鬼魂再现人间,肆意妄为,将曾经欺她骗她之人,一一血洗。” 语罢,四皇子踉跄的向着后面退了两步,君若抬眼,冷冷扫过四皇子的脸颊,是嘲讽?是轻蔑?是仇恨?是可怜? 说不出的感觉,却让人牙齿都跟着打颤。 君若请礼,缓缓而道:“若是没有什么其他事情的话,君若先行告退了,顺便说一声,这雨下的缠绵,小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世界若是想和四姐多瞧瞧这烟雨朦胧的景象,也该多多注意身体的好。” 冷冰冰的声音,冷冰冰的雨。 君若转身离去,玲珑的一把纸伞有些称不稳,却还是咬了咬唇角,随着君若走了。 君宁的事情,是君若不可触碰的一角,明明都是栽赃陷害,被他们这么一说,倒是有理有据,挑不出半点的毛病。 君若和玲珑又回到了宴席之上,正席之上,太子席地而坐,身侧不知何时多了两名女子,皆是纤腰翘臀,容貌俊秀,削葱玉指持着银制的酒壶,缓缓为太子殿下倾酒,美酒如杯,佳人含笑,太子殿下难看了一天的脸色,终于有了些许的舒缓。 君若瞧着,眉眼轻抬,突然想问问太子殿下在这样的温柔乡中,她下的毒还起不起作用了。 却是太子的眼眸扫了过来,向着君若瞧了瞧,眉心一皱,欢喜的时候,瞧见了某人,实在是心累。 太子的眸子一偏,又是笑盈盈看着自己身侧的两个美人,美酒入喉,这样的日子,才是他真正该过得日子。 静涵看着君若回来了,便想着君若挑了挑眉毛,君若抿着唇角笑了笑,想着静涵点了点头。 静涵看着君若的模样,便是放心了下来,两步缓缓上前,向着太子请礼,抬眸依旧是孩童模样,笑的甜美:“太子哥哥,今日是你的生辰,涵儿特备薄礼,还望太子哥哥笑纳。 话语间,四皇子偷偷攥进了宴席,身上的衣服还微微有些发潮,好在在座各位的眼眸都聚集在静涵的礼物上面,也就没有注意到四皇子进来的时候。 四皇子刚一落座,便是几个丫鬟抬着什么东西走了进来。 静涵笑笑,抬手一摆,丫鬟们的手掌一松,向着后面退了两步,眼前的刺绣缓缓展开,一时间,百花开与蜀锦之上,蜂蝶飞舞,栩栩如生,众人瞧着,只觉自己此刻皆是沉浸在花海之中,不可自拔。 屋外明明是阴雨绵绵,可静涵的刺绣下,却像是藏了一道阳光,直直的照进了宴席之上。 静涵垂首,请礼刚想说什么,却是在门口传来一声尖叫! 众人一愣,齐齐向着尖叫的地方瞧了去,只看见君然一脸惊异,一只猫儿立在她的头顶,君然好好的头发,早已被猫儿抓的不像样子。 人群之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是猫儿,是君家二小姐的猫!” 君澜的脸色差的难看,也是诧异的看着君然头顶的猫儿。 众人张大了嘴巴瞧着猫儿,却是一步也不敢上前,更是一步也不敢动。 猫儿抬了爪子,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莹绿色的眼眸一顿,向着静涵的布料瞧了去,众人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却是猫儿狠狠一跳,跳到了静涵的绣品上,猫爪一抬,刺啦一声,众人捂着自己的嘴巴,只看到眼前的猫咪左一下右一下,生生将一件好好的绣品捏成了一片片的布条。 偏得猫儿还不老实,一遍遍地在静涵的绣品上面打滚,静涵的眉心一挑,倒是认着猫儿胡闹,不过是一副绣品罢了,本就不是要送给什么重要的人,如今被这只猫毁了,虽然有些可惜,可是怎么算这笔账都不至于算到了自己的头上。 太子看了一会儿的猫儿撕布才想起来正经事,急匆匆地叫了下人将眼前的这只猫儿抓住。 偏得猫儿灵活,看着许许多多的人向着自己冲了过来,便是爪子微微一抬,跑到了房顶上面去了,猫儿呲着牙,两步便是消失在房梁之上。 宴席上的小厮和诸位公子小姐皆是一愣,转而再看向静涵公主献上的绣品,哪里还有什么绣品的模样,若说是布条倒是更加确切了一些。 鸟语花香变破布一堆…… 百花争艳变碎片布头…… 君然还杂乱着头发站在门前,有些傻了的模样。 君澜一惊,两步向前跪到了太子殿下的面前:“太子殿下饶命,太子殿下饶命!” 太子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吓得身边的两个佳人都是想着后面缩了缩。 君若摇了摇桌上的酒杯,这出戏,倒是越来越好看了。 太子磨了磨牙,看着眼前成布条的绣品,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君澜,还未开口说话,却是噗通一声响,静涵也跟着跪到了地上。 这么重的一声响,不知静涵公主的膝盖能不能受得了。 太子听见了声响,也是吓了一跳,静涵抬眸,泪水噼里啪啦地向着下面掉,想要开口说话,却是几次哽咽。 太子抬手,却又不好意思插话,眼前的这个姑娘怎么说也是自己唯一的妹妹,如今又哭成了这幅模样,自然会有几分心疼。 静涵的膝盖向着前面动弹了两下,伸手一条条将地上的布条捡起来,少女的抽噎声响在安静的宴席上,可是此刻,谁又敢说静涵公主是那个没有礼仪的道观公主? 静涵就这般哭了许久,君澜紧咬着下唇,有些嗅到了血腥的味道。 静涵总算是缓缓开了口,眼眸向着上面看了看,开口道:“太子哥哥,为了给你准备这个生辰礼物,静涵可是三天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却怎知……却怎知……” 静涵伸手,将手中的布条向着怀中笼了笼,实际上却在众人瞧不见的地方擦了擦脸上的鼻涕,这般哭着,也不知道会不会不好看,要是让林慕看见了,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静涵抬眸,脸上强拉出一丝笑容,面容上却还是满满的愁容:“没关系,哥哥,虽然这件绣品毁了,等日后,静涵一定会送你一个更大更美的绣品。” 静涵说着,又是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布条,眼泪又是连着掉了下来:“恩,一定的,一定会的。” 君澜的身子向着静涵动了动,微微叹了一口气:“公主殿下,这只不知究竟是哪里来的野猫,吃了我的金丝雀,毁了你的绣品,君澜定将它抓回来,还公主一个公道!” 短短几句,倒是推脱的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 静涵斜着眼睛瞟了君澜一眼,君若的这个姐姐,有时候智商还算是在线,见好就收一贯是静涵的作风,要是赔了一分一毫,她这样的生意人都得心疼到心尖上。 静涵的眸子飞快的转了转,身子踉跄的向着君澜的位子倒了一下,颤抖着双手握住君澜的手:“二表姐,你一定要找到这只猫儿,要不然,本宫这么多夜的心血……” 静涵的泪水还在不停地向着下面落,眼眸都已经红肿了起来:“涵儿刚刚来到皇宫之时,便听母后说了太子哥哥的生辰,涵儿手笨,便只得一针一线,慢慢来绣……涵儿害怕耽搁时间,有时候忙起来了,甚至不敢吃饭……也忘了睡觉……可谁知,可谁知……”   ☆、第六十二章太子画像 君若的额头多了几条黑线,看着眼前的静涵,若不是她和静涵还算熟识,这样的话,她险些就要信了,瞧着静涵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倒是像极了受了委屈的孩子,一遍遍向自己的哥哥诉说着自己的苦衷。 太子虽然是染着皇城的墨汁长大的,可是静涵毕竟是个不会威胁到他的皇位的存在,再加上太子被他背后的人保护的太好,早已没了那份狠绝和血腥,看到静涵这副模样,更是像一个普通的哥哥对一个普通的妹妹那般,多了几分心疼。 正是因为这一份心疼,太子殿下看向君澜的眼神之中,便是多了几分厌恶,曾经君宁还活着的时候,君澜总是在他身边,端庄典雅,事事都顺着他,聪慧机敏,总是能够想出很多好的主意,再加上谢燕在君府的身份,没有一条,让他有理由不喜欢君澜。 可是,自从君宁走了之后,他却越发的觉得君澜变得古怪了起来,变得斤斤计较,变得胡搅蛮缠,甚至变得越来越笨,只会给他平添烦恼。 原来他觉得君澜不错的时候没有发现的缺点,一点一点全部暴露在太子殿下的面前。 太子的眼眸冷了几分,却全都落到君澜的眼眸之中,君澜是个敏感的人,自然也知道太子眼眸之中凉下来的不光是对这件事情的失望,更是对她的不耐烦。 君澜咬了咬牙,血腥的味道在唇齿之间四散开来。 静涵抽噎的声音还在继续,静涵忍不住咳嗽了两声,本是想清清嗓子,在这般安静的环境中反而显得更可怜了一些,静涵的唇角抽了抽,眼眸向着太子瞧了瞧,只等着太子快点开口,再这么哭下去,明天她得吃多少梨才能将嗓子给润回来。 太子沉默片刻,终是冷冷开口:“君澜表妹,本宫给你两天的时间,还望你能就这件事情给本宫一个交代!” 君澜的身子一抖,却听太子继续道:“本宫生辰,不便动气,可你一而再再而三给本宫这么大的惊喜……” 君澜叩首:“太子殿下明鉴,澜儿实在是被人陷害。” “本宫不管你是受人陷害还是如何,本宫只告诉你,两日之内,要不然你就抓到毁了静涵公主绣品的那只猫儿,要不然你就抓出幕后陷害你的人,当然,本宫要的是证据!” 君澜的喉间一动,身子轻轻地低了下去,每一个字都咬的十分清晰:“澜儿遵命。” 太子摆了摆手,示意君澜先回去坐着,静涵的唇角在暗处勾了一下,伸手将地上的碎布条全都捡了起来放在怀中,也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去。 太子的脸色有些难看,本是想要让刚才的歌舞继续下去,却是听见一声微微窘迫的声音:“太子殿下……” 众人一愣,这才想起了站在门前的君然,君然还是保持那样的发型,还是保持那样的姿势,因为刚才的事情大家都看的清楚,再加上太子没有下令,君然也不敢随意下去换什么衣裳,如今开口,倒是显得更加可笑。 太子看着她的模样,嫌弃的偏过了眼眸,随意地拜了拜手掌让君然下去,君然点了点头,怯生生地看了太子殿下一眼,向着下面退了去。 眼眸扫过君澜的时候,君然舔了舔唇角,带了几分心虚,向着门外走去,毕竟,君然这样没什么脑子的女人,一想到自己的娘亲要送这样的一只猫儿给君澜,还是觉得有几分奇怪。 君澜一怔,瞧着君然的模样,虽是一瞬,却让君澜心中多了几分疑虑。 这一天,大抵是太子过得最不顺畅的一场生辰宴,出了门的时候,下了大半天的雨倒是停了下来,太阳露出了头,众人走在太子府中。 太子府的小丫鬟屋内屋外走来走去,忙忙碌碌的模样,静涵瞧着,不禁有些好奇,眼睛还是有些肿着,却是走到了一个小丫鬟的面前:“本宫瞧着你们一直忙碌,搬着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小丫鬟一愣,瞧了瞧眼前的静涵,又想想她刚才自称是本宫的模样,也就猜到了静涵的身份,开口道:“回禀公主,太子殿下吩咐我们将屋中没用的东西都丢出来,好好的整理一下。” 静涵低了低头,扫了一眼地上的东西,忍不住撞了撞君若的肩膀,轻声说道:“本宫瞧着,太子哥哥怎么是在展示自家的财富,这满地的东西,虽是陈旧,怕也是要值不少的银子。” 君若未言,眼眸,却是紧紧盯着地上的一副画卷,当年,她为他学画,一点一点钻研,一天一天练习,从一个抬笔都会发抖的小姑娘一点点进步,终是为她的太子哥哥画出了一副画像,她满心欢喜地送到了他的面前,他笑着说谢谢,当年之景有多么的温馨,那今日的景象,就有多么的恶心。 宣纸已经微微有些发黄,在太子府的一堆东西里面放了这么多年,真是脏了自己的画,静涵伸手在君若的面前晃悠了两下,君若才回过神来。 静涵看着君若的模样有些奇怪,顺着君若刚才的目光瞧过去,便看到了那幅画,静涵捏了捏下巴,上前将画卷捏在手中。 君若的一声“不要”还卡在了喉咙里面,剩余的几个人自己聊得开心,还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景象,也只有穆晟轩这般眼光总是在这边徘徊的人,才会真真的看的清楚,心中不禁也是有几分奇怪。 小丫鬟看着静涵要拿,也是不好说什么。 静涵伸手,将手中的画卷展开,便是露出了画中的男子容颜,剑眉星目,几分正气,虽说是像太子,也不怎么像太子,毕竟,在当初的君宁眼中,太子表哥是那般完美,落笔之间,都是她想象中的模样。 君若的眼眸一合,身上的血都跟着冷了几分,静涵捏着下巴看了看眼前的这幅画,拿着画向着人群中间的太子走了走,太子正说的开心,还没有注意到静涵来到了自己的身边。 静涵拿着画,开口道:“太子哥哥,这画画的这般好,为什么要扔了?” 太子听了静涵的话,便转过身子来看着静涵,太子的眼刚刚瞧见眼前的画,整个身子就忍不住抖了一下,喉结一动,看着眼前的静涵:“你是从哪里拿到这幅画的?” 君若偏了偏头,此刻,她倒是想看看太子会怎么面对这幅画。 静涵一愣,伸手向着刚才拿画的地方指了指:“太子哥哥,这幅画有什么特别的吗?澜儿瞧着,这个画师的画工倒是不错,太子哥哥可否介绍给涵儿认识,涵儿也想让他给涵儿画一张像。” 太子的额头不禁出了几滴冷汗,看着眼前的画卷微微合了眸,眼前像是又出现了君宁的一张脸颊,太子的面色惨白若纸,唇角有几分颤抖:“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是民间的一个画师罢了,本宫也是偶然遇见的,这幅画这般旧了,本宫倒觉得扔了更好一些。” 静涵有些惋惜地低了低头,君若两步上前,瞧了瞧静涵手中的画,也是开口道:“这幅画老是老了点,可是画工还是很娴熟和精致的,不知太子殿下可否将这幅画赏给若儿,让若儿回去临摹几遍,也学学这个画师的精髓。” 太子抬眸,看着眼前的君若,君若浅浅笑着,不知怎的,在太子的眼前,君若的脸颊和君宁的脸颊一次次的重合,太子狠狠地摇了摇自己的眼眸,抬眼看见的又是君若笑着的模样,一定是自己今日太累了,竟是出现了这样的幻觉。 太子咬了咬牙,不过是一幅画,人都已经死了,这世间,又怎么会真的有鬼! 太子笑笑,脸色依旧有些苍白:“表妹若是喜欢,大可以拿去。” 君若点了点头,接过静涵手中的画,静涵忍不住凑到君若的耳边:“你对这幅画,倒是十分在意。” 君若摇了摇头:“不是,不过是看着画工精致罢了。” 静涵还想说什么,却是看着穆晟轩慢慢地向着君若靠了过来,静涵的眉心一挑:“得,你们家的那位来了,你们聊,本宫要去找本宫家的那位了,千万别打扰本宫!” 君若还想要说什么,却见静涵一下子倒是溜得干净,穆晟轩走到了君若的身边,头轻轻垂着,声音依旧压得很低:“我给你的自画像呢?” 君若一愣,这才想起来自己带回来的那副某个自恋狂画给自己的画,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两下子,君若看着前方的路也不看穆晟轩:“前两天出恭用了一些做草纸,剩下一些没用完的便分给你家的那些小厮了。” 穆晟轩听着,也没发表什么意见,头又垂得低,让人看不清他眸子里的喜怒哀乐,声音很沉:“这么喜欢太子的画像?” 君若低头,又看着自己手中的画,喜欢画像吗?君若抿了抿唇角,将手中的画像向着穆晟轩的方向一摆,声音带了几分冰冷:“诺,你拿去吧,记得烧的干净一点,别像我用草纸一样,还要留个底。”   ☆、第六十三章 重回君府 穆晟轩一怔,总算抬眸看了看身旁的君若,瞧着她的模样,却是一点都不像是说笑的样子,穆晟轩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却终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她有她不愿意触碰的过去,他便等着,等着她自己告诉他,他会等,等到她愿意向他敞开心扉的那一天,而且,他也有信心,那一天不会太远的。 君若看着穆晟轩不说话,手掌又是向着前面探了探,伸手将手中的画卷全部递到了穆晟轩的手中,君若抬脚,几个大步向着前面走去,眉眼一合,重重吸了一口气,为什么每次看到有关于君宁的东西,自己就会有些难受,是这个身体的本能,还是怀念自己的妹妹…… 穆晟轩看着君若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中的画,这个姑娘,他一定会好好保护的。 ** 君若随着玲珑上了马车,玲珑看着君若有些劳累的模样,又看了看君若让自己拿在手中的画,唇角还是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小姐为什么一定要一副太子殿下的画像呀?其实,奴婢觉得,太子殿下对小姐有情,皇后娘娘又一心想要小姐嫁给太子殿下,若是小姐努力一下,取消和庆王爷的婚约也不是不可能的……” 君若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缓缓开口道:“玲珑……” 玲珑一愣,抬头应了君若一声。 君若抬眸,瞧了瞧玲珑手中的字画:“你自己打开瞧一瞧吧。” 玲珑点了点头,伸手展开手中的画卷,虽然刚才玲珑也在人群中匆匆瞥了一眼静涵手中的画,可是看的并不真切,只是知道眉宇间大抵上是太子的模样,可如今展开了手中的画卷,画中之人唇角请勾,带了两丝邪魅之笑,虽是神情有些出入,可这眼角眉梢,这下巴的轮廓,不是大燕国闻名的痴王庆王爷还是何人? 只是这眸,炯炯有神,这人,俊朗中带了几分邪气,玲珑的手掌一抖,险些将手中的画掉到了地上,君若看着她的模样,倒是并没有什么诧异,只是身子向着后面一倚,手指又是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回去将这幅画好好收起来,我可不想被别人说,我是有了婚约还乱收别的男人画卷的人。” 玲珑一愣,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只得伸手将手中的画收好,眼眸向着君若偏了偏:“可是,小姐,今日的人,都瞧见你收了太子的画……” 君若的眸子一抬捏着下巴想了想:“也对,看来哪一天,我要照着记忆中那幅画的模样再画一份,丢到君府的茅厕什么的,好告诉大家我把画丢掉了。” “……”玲珑抬头看了看自家的小姐,怎么觉得小姐在庆王府跑了一圈,越发的不靠谱起来。 玲珑看了看手中的画,怯生生地开口:“小姐,这幅画,不会是你画的吧?” 把一个傻子画的这么精神,真是辛苦了小姐。 君若摆了摆手:“不不不,是一个自恋狂画着玩的。” 玲珑点了点头:“恩,小姐,玲珑觉得,这个人定不是什么自恋狂,也不是自负之人,就凭这画笔上的功夫,这个人的画工,自然属于上品,小姐哪日倒是可以让他给小姐画一幅画。” 君若咽了一口唾沫,眼前猛然出现自己让穆晟轩给自己画像时候的情景,依照穆晟轩的性子,估计得好好折磨自己一番才能答应,有这个闲工夫,倒不如自己早些画两张来练练手。 可想起穆晟轩的模样,君若的唇角却是忍不住的一勾,画出了一丝笑意来。 玲珑看着自家小姐的模样,抿了抿嘴角没有说话,马车一停,却是到了君府的门口。 君若挑了帘子下车,许久没有回来,君府上空弥漫着的气息,依旧没有丝毫要减弱的模样。 君澜看着君若,讨好地向前:“六妹妹许久没有回家,可要到我屋中去坐一坐?” 君若摇了摇头,实在不想和君澜有什么交集:“实在是乏了,妹妹先回去整顿整顿东西,明日得了空,一定来帮姐姐查猫儿之案。” 听了案子,君澜的脸色难看了几分,眉宇之间是化不开的结, 君澜的眉头拧的紧,眼前全都是君然最后离开时候的模样,正巧君然从车上走了下来,君澜瞧着,也叫住了君然。 君然一愣,突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君澜,便只是低着头缓缓挪着步子,却不知她越是这般,君澜的心中便越是起疑。 君澜笑笑:“四妹妹可是怕我?” 君然的头一直低垂着,也不敢抬头看君澜的模样,只是面子上强撑着笑容:“我怎会怕姐姐,实在是最近的事情有些多,妹妹忙的有些晕,再加上今日受了些许的惊讶,我先去看母亲了……” 君澜点了点头,眼眸却一直看着君然的方向,顺便吩咐身边的小丫鬟:“跟着四小姐,若是可能的话,尽量多听一些她和四娘的对话。” 就算是四娘的宅院真的是传说的难以进入,今日这桩事情,她也一定要搞个清楚明白! 君澜的眸子一转,向着谢燕的宅院走了去,今日这桩的事情,接二连三,倒是烦闷。 *** 君若随着玲珑回了宁月阁,自己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小丫鬟们倒是将宁月阁收拾的干净利索,君若瞧着从屋中走出来的夏依,眉眼一动,笑道:“你的病好了?” 夏依点了点头,一句话也没有说,对于夏依这样的态度,君若早已习惯,夏依应该已经知道了夏宁的事情,可是姑娘此刻表现的如此淡定,像是丝毫没有关系,明明被自己最亲近的姐妹背叛,君若瞧着,倒是有几分佩服眼前的夏依。 夏依领着君若进到屋中,屋中摆了些许的糕点,夏依垂首:“不知小姐是否用膳,厨房就多少准备了些。” 君若点了点头,瞧着桌上精致的糕点,自从自己在厨房大闹了一场之后,这些人,倒是越来越懂规矩了。 “装一些送到小少爷那里去吧。” 玲珑应了一声,着手去办。 夏依垂首,也是没有动弹,像是一个木偶,等着人去提线。 君若的身子多少也是有些乏了,在庆王府里也没有睡上什么好觉,如今见到了自己的床榻,倒是分外亲切了些。 君若一顿,吩咐夏依出门,夏依应了一声,脚步刚刚踏出了一步,君若突然想起了什么,唤住了即将出门的夏依。 夏依一怔,刚刚踏出去的步子又是收了回来,君若伸手,从自己的带回的东西中拿出了一个药瓶,笑了笑向着夏依探了探手:“我曾经听夏宁说过,说你有深夜咳嗽的毛病,这次我去庆王府上,刚巧瞧见了第一神医阙燕,就为你要了这个药方来,阙燕先生说你先用这个试一试,若是还不行,我赶明带你亲自去瞧瞧,让他给你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毛病,你才这么小,若是真的有什么病根的病,可要重视一些。” 夏依瞧着君若手中的药瓶,身子微微定了一下,抬眸,君若瞧着眼前的夏依,虽不明白她黑白瞳孔里隐隐闪烁的是些什么,却还是将向着前探的手摇了摇:“快拿着,这可是专门为你求得,若是你不拿着,我可就没什么办法了。” 夏依点了点头,上前将药瓶拿在手中,君若的手掌不经意之间碰触夏依的指尖,只觉得这小丫头的手指冰冷的很。 夏依的手掌摸着手中的药瓶,虽是什么感谢的话都没有说,可是眼眸却是从来没有从药瓶上离开过,夏依低头,狠狠地咳嗽了一声,君若一愣,自是知道夏依还是很稀罕自己送的这个礼物的。 君若又是笑了笑:“既然我送了这个礼物,你可记得要用,阙燕先生可是告诉了我,就算是玉皇大帝来了,碰见了不听话的病人,也是无力回天的。” 夏依点了点头,手掌依旧紧紧捏着手中的药瓶,挪着小碎步走出了门去。 君若摇了摇头,只叹真是个孩子,明明只是一瓶药,却是这般的把玩。 君若低头,又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行李,倒是没有什么太多的东西,毕竟,自己就带了一个人到了庆王府中,总不能将穆晟轩跟着带回来。 这般想着,君若的眉心一动,指尖轻轻滑过床榻上的画卷,手掌轻动,将画卷缓缓展开,依旧是他的眸,最吸引她的眸,依旧是他的唇齿,他的下巴,他的模样,将自己都画的这般俊俏的男人,不是个自恋狂还是什么,可是,他就是长得这么的漂亮! 君若看着画,忍不住笑了笑,这个男人,是她的未婚夫。 君若便是这样的一个人,爱着你的时候,便全心全意的爱着,曾经她错将对太子的崇拜以为是爱,便一心一意的对太子好,可如今既然背叛,她便再没有回头的必要,这样的男人,只适合被她一次次地打垮,再不能站起来。 如今她的心中,不知何时住进了这样的一个人,这个男人讨厌,油嘴滑舌还爱占她便宜,可是,这个男人聪明坚强,隐忍,想着想着,君若抿了抿唇角,在自己的心中默默掂量了一下,自己,好像真的有点喜欢穆晟轩了。 君若的眉眼一动,抬手在桌子上展开了宣纸,纤纤细指捏起桌上的毛笔,照着身侧的画一笔一笔的临摹了起来。 君若的眉目盯着宣纸上的墨,每一下都是用心,说实话,穆晟轩的容颜,当真无二,可为何,总是配着那般的表情。 是因为年少时候的血腥,还是出生时候的体弱…… 君若想着,抬起的笔墨之间多了几分心疼。 眉梢轻动,却是门外玲珑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嘴边还是一声声小姐小姐的叫着。 君若手中的笔一歪,险些偏了方向,君若抬头,微微皱了皱眉头,带了两分不满的模样:“怎么了,这么毛毛躁躁的?” 玲珑跑的太快,跑到了屋子里面反而有些喘不过气来,君若看着她的模样,不禁有些奇怪,将手中的笔放下,开口问道:“你不是去给小少爷送糕点了吗?” 玲珑缓了一会儿,总算恢复了些许的元气,头狠狠地点了点头,开口道:“小姐小姐,奴婢刚才听说,四夫人有喜了!”   ☆、第六十四章 突然有喜 君若一愣,不禁反问了一句:“四夫人有喜了?” 玲珑瞧着君若的模样,自己也是一副诧异的表情,却还是狠狠地点了两下子:“是呀,奴婢刚才去给小少爷送糕点,正好看到小厮去给二夫人通报这件事情,估摸着小厮马上也要过来咱的宁月阁了,奴婢心中诧异,便快步跑回来,和小姐说这个消息。” 君若点了点头,君家五位夫人,肚子沉默了六年,如今再填人丁,父亲自然是高兴,君若又从床榻上站起了身子:“既然君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我就算是再累,也得去看看热闹才是。” 玲珑应了一声,便帮君若随意整理了一下发髻和衣裳,向着四夫人的宅院走去。 * 这件事情和君若的关系倒是不大,真正被吓到的,大抵是在屋中谈的正欢的谢燕和君澜,君澜刚回了府中,便是匆匆忙忙赶到了谢燕的宅院,将今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和谢燕叙述了一遍。 谢燕听着,越听脸色越是难看,毕竟在太子面前留下了坏印象,以后她的女儿想要做太子妃甚至是以后的皇后都不是那么容易,当君澜说到今日君然的奇怪举动之时,谢燕的眼眸一动,狠狠地拍了拍桌子:“这个杨柳,真是不像话!也不想想自己这几年能够在府中作威作福,靠的是谁的面子!” 四夫人在嫁到君府之前,取了一个艺名叫杨柳,这样风尘的女子,一旦嫁到了大户人家,便是巴不得早点和之前的事情撇清了关系,故而这个名字,也很少有人叫了。 君澜眉目一抬:“母亲觉得,真的是她做的?” 谢燕眸中一毒:“女儿你记住,宁肯错杀一百,不能错过一个,既然君若我们暂时还斗不过,可是她小小的一个杨柳,我接触了这么多年,早已将她的套路摸得清楚,若要除去,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君澜还想要再说什么,却还是咽了下去,开口道:“太子只给了女儿两天的时间,若是找不到那只猫儿……” 谢燕摆了摆手:“猫儿倒是好找,随便找一只便能糊弄回去,实在不行我们抓一只放进杨柳的屋中,到时候来个瓮中捉鳖,再找几个证人,看她怎么将所有的一切都圆回去。” 谢燕这边想的正好,却是小厮匆匆来报,四夫人有喜了,一言罢,谢燕的想法彻底的泡了汤,别说是一只猫儿,现在就算是向四夫人的屋中放了一撮猫毛,估摸着君旭阳都要认认真真地追查下来。 君澜心中一顿,看着谢燕踌躇的模样,却还是现将小厮稳定好遣回去,剩下的事情,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谢燕的手掌紧紧攥在一起,这些日子四夫人的所作所为都在她的眼前晃悠,谢燕咬了咬牙:“她的肚子倒是争气,过了这么久,竟然还能有动静。” 君澜眉心一记:“女儿倒是觉得,我们先去看看情况,不管四夫人那边情况如何,也不管她将来生出的是个男孩还是女孩,毕竟母亲有桓儿弟弟,弟弟怎么说也是侯府的嫡长子,论理,四夫人的儿子都要在他的下面,若日后四夫人生了一个女儿,咱们侯府阴盛阳衰这么多个女儿,便更是不用担心了。” 好一个嫡长子!位份明明还没有提到正妻之位,倒是率先开始考虑到嫡长子的事情上来了 偏得谢燕点了点头,并不觉得此事有什么不妥,毕竟君宁君若的娘亲已经死了十年,君旭阳不过是因为忙碌的没有时间,忘记了给她谢燕一个名分,可是不论在内在外,谁不知道她谢燕是侯府的主母。 谢燕眉眼一眯:“我倒要去看看,她一个风尘女子,能够掀起多大的风浪!” 君澜点了点头,随着谢燕一起去看四夫人,君澜和谢燕的步子不快也不慢,却是和刚刚来到四夫人门前的君若撞了个头。 君若瞧见谢燕,眉眼一抬,微微请安。 谢燕的心情不好,自然也不会给君若什么好脸色,再加上君若似是早已猜透了她的心思,便也全然不用再装作一副温婉的娘亲的模样。 “庆王府住的几日,可还好?” 君若浅笑:“劳烦二夫人记挂,君若过得甚好。” 四夫人冷哼了一声,眼眸不过瞟了君若一眼,伤风败俗,没羞没臊! 谢燕的步子迈的大,此刻,她比较关心屋内的事情,君若的眉眼一垂,也没有说什么话,毕竟,如今,总算到了鹬蚌相争,她做渔夫的时候。 君旭阳早已到了里面,此刻看见谢燕来了,心中更是大喜,眉眼俱笑瞧着谢燕:“夫人,小四她怀了本候的孩子,你快也来瞧瞧。” 谢燕看着床榻上躺着的四夫人一脸幸福的表情,心中早已恨得牙痒,偏生的还要在君旭阳的面前表现出一副主母的模样,满脸笑容地走到了四夫人的塌前:“妹妹怀孕,这是大好的喜事,妹妹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提,不要和姐姐客气。” 说话间,手掌轻轻握住四夫人的手掌,两双眸子对视之间,都是假的不行的笑容。 四夫人摇了摇头,伸手摸上了自己的肚子:“能够为侯府添丁,是妾身的荣幸。” 身侧的君然瞧着母亲的模样,心中不禁也是有几分高兴,君旭阳再一边看着,想要和四夫人讨论起孩子的名字来。 谢燕的牙咬的很,哪怕是桓儿,侯爷也没有这么早就开始记挂起名字的事情,看来老来得子,君旭阳的心中的喜悦,比之前要多了许多分。 若是日后这个孩子真的威胁到了桓儿…… 谢燕越想越害怕,竟是在四夫人的塌前失了神,四夫人叫了几声,谢燕却是依旧没什么反应,君旭阳也向着谢燕瞧了瞧,谢燕一怔,勾出一丝苍白的笑容:“妾身没事,只是想到妹妹怀了身孕,心中高兴。” 君澜瞧着眼前的模样,赶紧接了话茬:“娘,您今个都已经这么累了,虽然四娘有喜是件天大的好事,你若是身体上撑不住,还是应该早点回去休息才是。” 君旭阳一怔,瞧了瞧谢燕略显苍白的脸颊,不禁开口问道:“燕儿,你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要不要我进宫去为你寻两个太医过来?” 谢燕摆了摆手:“妾身没事,就是最近有些累了,休息休息就好了,怎知道在妹妹的好日子里这么失态……” 君旭阳挥了挥手:“诶,一家人说什么两家的话,这几天你也是辛苦了,又是准备宴席,又是准备太子的生辰礼物的,是我疏忽了,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休息,若是还是不行,就让澜儿去找两个太医来好好调理一下。” 谢燕谢过了君旭阳,和四夫人道了喜,便想着自己的宅院走了过去。 直到离开,谢燕的脸色都是苍白若纸的颜色,倒是四夫人躺在床榻上摸着自己的肚子,一副幸福的模样。 君若微微摇了摇头,这世间,倒是没有一种病,比嫉妒更加可怕。 眉心一动,君若向着身后的玲珑轻声道:“父亲要办什么宴席?” 玲珑想了想,开口道:“奴婢也是不太清楚,但是听他们说,好像是边关大捷,大梁国投降了,侯爷便让二夫人去准备一场宴席,将这些和侯爷一起征战沙场的将士请来一起庆祝一下。” 君若摇了摇头,父亲真是老糊涂了,这般大的阵仗宴请武官,再加上当今圣上多疑的性子,怎么能够忍得了,这场宴席,怕是要全程都在皇上的监视下进行了。 看着君旭阳和四夫人为了这个孩子谈了许多,君旭阳始终没有想起君若和君雪的模样,直到天色已经微微发黑,君旭阳才抬眼看了看自己的这两个女儿好站在一边的三夫人,君旭阳的眸子一扫,甚至没有在她们的身上停留,声音不温不火,没什么语调起伏:“天色不早了,你们先回去吧。” 君若听了这话,点了点头,转身离去,自己本就是疲倦,又是这般站了许久,今日回去,倒是要好好的歇息歇息。 出了门,君雪瞧着君若有些疲倦的模样,不禁上前问候:“六妹妹,你这几日在庆王府住着,没有受什么委屈吧?” 君若笑着摇了摇头:“怎么说,我也是庆王爷的未婚妻,府中的小厮不敢怎么为难我的。” 君雪点了点头:“这就好,我这阵子倒是没听人说起过你住进庆王府的事情,看来圣上将消息保护的很好,但我倒是听说,庆王爷虽然是痴傻老实,可是庆王府里也是有几个摘不掉的毒瘤,听说还有个男人,深的庆王爷的喜爱,你日后要多多留意,虽说庆王爷痴傻可怜了你,可无论如何,一定要留住夫君的心才是!” 君雪自从经历了苏宇的事情,便对夫君的心看的极重。 君若听了她的话,突然觉得有些哭笑不得,君雪口中的那个毒瘤,估摸着就是自己了,可是想来君雪也算是一片好心,自己也不能说些什么,君若只得向着君雪笑了笑:“姐姐放心,我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倒是你,这阵子,父亲没帮你瞧瞧哪个富家的公子哥?” 君雪一听,微微垂下了头,可惜天色有些暗,瞧不清楚君雪是否红了脸,倒是三夫人在旁边接话:“林丞相前两日与老爷说过,说是从雪儿小时候就很喜欢她,虽然那装事情闹得有些不愉快,可是若是雪儿能够嫁给林慕,也确实是件两全其美的事情。” 君若一愣,唇齿一动,急急开口:“不要!” 一言罢,眼前的几个人都是一愣,君雪抬眼瞧着君若的模样:“为什么?”   ☆、第六十五章 静涵邀约 君若咳嗽了两声,脸色涨的有些红,总不能告诉君雪静涵喜欢林慕,静涵那样的人,君雪无论如何都是争不过的,哪怕日后君雪做了一个妾,静涵也定会将君雪折磨致死。 君若抿了抿唇角,脸色也是恢复了两分:“姻缘之事,还是交给月老来决断,若儿自然是希望姐姐能够早日寻觅得自己的如意郎君。” 君雪点了点头,看着君若的举动还是觉得有些奇怪,恰逢宁月阁倒是,君若便同三夫人和君雪告别,进了自己的宅院之中。 进了屋,君若轻轻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君雪,不会真的想要重新履行婚约,嫁给林慕吧? 玲珑看着君若的模样,也是有几分好奇,不禁开口问道:“小姐刚才的反应真是奇怪,就像是,就像是小姐自己喜欢林大公子似的……” 君若一怔,微微抬首:“玲珑,不得胡说。” 玲珑老老实实地闭上了自己的嘴巴,低头为君若倒茶,君若合了双眸,倒是不愿意想那么多的东西,待到玲珑退下,君若向着暗处唤了一声:“卿衣……” 本只是报了五成的希望,卿衣却还是缓缓出现在她的面前,他的人,办事倒全都是痛快的很。 卿衣垂首,并不多言,君若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想着今日里瞧见的人和事,缓缓开口道:“去帮我查一查,四夫人的这个孩子,可有什么问题。” 卿衣抱拳请礼,唯有一个是字,冰冷坚定,毕竟天生就是做杀手的人。 卿衣依旧站在那里,君若摆了摆手:“没什么事了,你先下去吧。” 卿衣又是抱了抱拳,步子向着窗边走去,君若的眼眸一动,眼前就没了卿衣的影子,这样的人,倒是真的应了来无影去无踪的话语。 君若抿了抿唇角,不知在穆晟轩的手下,这样的人,究竟有多少。 君若抬手,正准备熄了烛光就寝,却是门前响起了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君若一愣,眉头忍不住皱了皱,今日的事情已经够多了,怎的一刻都不给她多留。 “谁?” “小姐,奴婢夏依,静涵公主托人给你带了张字条过来。” 君若一愣,静涵? 心中虽是带了几分疑惑,却还是让夏依将字条带了进来,字迹清秀,不过是大战胜利,五皇子从边塞归来,明日打算宴请诸位公子在环彩阁一聚,静涵听闻林慕也要前往,便想着让君若明日和自己去环彩阁瞧着,别让林慕做出什么事情来。 君若摇了摇头,静涵聪颖,虽是偶尔狠毒,可是面对林慕的问题,便真的像个小孩子,明明当初自己装病,让她出一次皇宫都险些惹她生气,如今到了林慕的问题上来,她倒是可以随意自由出宫了。 夏依瞧着君若哭笑不得地表情,只是静静的在一旁站着,并不多问。 君若抬手,将手中的字条在烛火上烧了个干净,顺便向着夏依摆了摆手,这下,总算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君若抬手,终于将烛火吹了个干净,管她明天还有什么事情,今日,她便真的要好好的睡上一觉。 许是因为在庆王府的几夜都睡得太不消停,这一觉,君若睡得十分香甜,竟是连一个梦都没有做,只可惜君若睁开眼眸的时候,早已是日上三竿,谢燕正在研究着如何对付四夫人,自然也没有在意君若不请安这样的小事情。 君若抬眸,听了玲珑说了时辰,才想起昨夜里静涵和自己约好的时间,赶忙匆忙梳洗了一番,向着环彩阁的方向走了去,玲珑随着君若一起去的,一路上玲珑低垂着头,总是拽着自己身上的男装,这般打扮,总是觉得有些不舒服。 玲珑的头垂了垂:“小姐,我们打扮成这副模样,是要去哪里呀?” 君若的眸子未动,只是盯着前面瞧:“环彩阁。” 玲珑的眼眸瞪得滚圆:“小姐,那里可是青楼啊,我们去哪里做什么?!小姐,女子可是万万去不得那样的地方的,哪怕是男子,也……” 君若回头,轻巧的用扇子堵住了玲珑的唇角:“你要是再说这些废话,我就把你的小舌头割下来。” 玲珑瞧着君若转过身去,脸上又是染了两分愁容:“可是小姐……” 君若的眸子向着玲珑偏了偏:“叫公子!” 玲珑嘟了嘟唇角,却还是乖乖地低下了头:“是,公子。” 君若满意地点了点头,带着玲珑继续向着前面走去。 环彩阁内,玲珑一个劲的拽着自己的衣角,实在是不想向着前面瞧,也有姑娘凑上来,倒是沈妈妈眼尖瞧见了君若,赶忙走上前来陪着笑脸:“君公子,穆公子已经等候多时了。” 君若一怔,瞧着沈妈妈的模样,半晌才反应过来她口中的穆公子是指静涵,叫着静涵静涵久了,君若都快忘了穆姓还算是一个国姓,静涵原名还是叫穆靖涵的。 君若点了点头,虽然自己迟到了许久,还是随着沈妈妈向着楼上走去,玲珑在身后跟着,谁知道几个姑娘的胳膊一动,只将玲珑挡在了外面。 玲珑本就是有些窘迫,这么一弄,眼眸眨巴眨巴瞧着眼前的几个姑娘,姑娘唇角含笑:“对不起,我们这里,不允许女子入内!” 玲珑一愣,眼眸向着前面的君若瞧了瞧:“小……公子……” 君若瞧着玲珑的模样,却也是没有办法,便是笑笑向沈妈妈开口道:“本是打算带家中的小丫鬟来见见世面。” 沈妈妈的脸上还是陪着笑:“君公子,我们的规矩,还请您谅解。” 君若抿了抿唇角,又瞧了瞧玲珑,开口道:“那你便在这里等着吧,我去去就来。” 沈妈妈笑了笑:“公子放心,我们定是会好吃好喝的照顾这位姑娘,不会亏待了她。” 君若点了点头,随着沈妈妈上了楼,玲珑眼巴巴地看着君若上了楼,却也是全然没有办法。 君若心下一记,还在想着一会儿进去究竟瞧见的是静涵一人还是五皇子的一群人,却是沈妈妈向着里面指了指:“君公子,最里面的那间屋子便是了。” 君若一怔,开口刚想问沈妈妈什么,却是看见沈妈妈的脸上带着笑容瞧着自己:“具体情况,等到公子进去了,就知道了。” 君若一愣,却还是将手中的纸扇一开,向着前面走了去,吱呀一声,眼前的门被推开了,一时间,阵阵丝竹入耳,君若一怔,瞧着眼前的景象。 微风吹过,带起面前的轻纱,轻纱内,女子抬手,汇成一副画卷,指尖轻动,姿态曼妙,虽是隔了轻纱,隐约有些看不清楚,却依旧让人沉醉。 静涵,倒是会享受。 君若又是向着前面走了两步,舞姬未动,倒是听见一声笑声,笑声豪爽,带着玉杯和桌子碰撞的声音:“这新开的环彩阁,倒是最为惊艳。 君若一怔,快步向着前面走了几步,绕过屏风,瞧着屋内对饮的两人,却是眸间一紧,回首,依旧是舞姬轻动的模样,步法唯美,比之当初百花宴上君若的现舞,成熟了许多。 再看座上两人对饮,一人面色黝黑,双眸炯炯,一对又黑又粗的眉毛,虽说有几分豪爽的模样,却偏偏又带了几分俊美和柔和,让人有些说不出感觉,只可说是个容貌姣好的公子哥。 另一人银色面具,玉冠术发,光是下巴的轮廓就足够让人想入非非的了,这位,哪怕烧成了灰烬,君若都能认出来,毕竟,是自己的未婚夫婿庆王爷穆晟轩。 此刻穆晟轩的眸子一顿,有些诧异地看着眼前的君若,玉杯在手,青丝垂下,多了几分妖娆,含了几分邪魅,竟是说不出的感觉。 君若的眸子一眯,耳边丝竹声声入耳,自己刚刚从庆王府出来,穆晟轩的小日子,倒真的是过得逍遥又自在。 穆晟轩抬眸,定定瞧着眼前的君若,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但此刻君若穿着一件白衣,不再是在庆王府时候的一副书童打扮,倒是多了几分儒雅贵气的模样,让他忍不住想要再多瞧几眼。 穆晟轩身侧的男子向后倚了倚,瞧着君若和穆晟轩对视的模样,自然能够看出两人眸子之间奇异的东西,男子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唇角一勾:“怎么,叔父不打算给念泽介绍一下,眼前的这位公子是谁?” 穆晟轩还未开口,君若却是率先开了口:“五公子,我与您的叔父素不相识,今日是静涵约了我前来,五公子可知道静涵在哪?” 既然唤穆晟轩为叔父,君若便是又多瞧了两眼,这才看出穆晟轩身侧坐着的便是五皇子穆念泽,多年未见,穆念泽在边塞打拼,竟是黑了许多,也不怪君若刚进屋的时候并没有认出他。 穆念泽捏了捏下巴,又是将眼前的君若打量了一遍,看着有几分眼熟,却又说不出究竟在哪里见过,声音清脆,再加上喉间的喉结,依照穆念泽这么多年在边塞和士兵打交道的经验,眼前的这个公子,多半是个女娃娃。 穆念泽的唇边呢喃了一声:“静涵?我新添的那个妹妹?” 瞧着穆念泽的模样,君若抿了抿唇角,八成已经猜出来自己是被静涵耍了,说什么让着自己来陪她看看林慕,分明就是要将自己引到这环彩阁来,看着他穆晟轩风流快活。 再看看穆晟轩手中空了的酒杯,也不知道他究竟在这里呆了多久。 君若咬了咬牙,眼眸冷冷的扫了穆晟轩一眼,最后定在了穆念泽的身上:“五公子,既然静涵不在这里,便是我找错了地方,可是相见也是缘,我一早上来的也及,没吃什么东西,你不介意我和你们拼一桌吃点东西吧。”   ☆、第六十六章 打翻醋坛 话音刚落,还未等穆念泽接话,君若却是两步走到了桌子前面坐了下来,手掌一动,拿起了穆晟轩面前的筷子,桌上美食琳琅,但多是没怎么被动筷子,俊荣的嘴角抿了抿,将穆晟轩的碗也拿了过来,将各种菜都夹到自己的碗中,吧唧吧唧嘴巴吃了起来。 穆晟轩瞧着她的模样,眉目也是渐渐温和起来,抬手为她斟了一杯酒放在君若的面前:“慢些吃。” 君若不理,只是抬头瞧着面前的舞姬,穆晟轩向着旁边的姑娘摆了摆手:“再去加一副碗筷过来。” 姑娘应了一声,君若继续吃自己的东西,头也是不回一下,穆念泽看着君若的行为,本是有些诧异,可如今又看到穆晟轩这么对她,心中不禁对君若产生了几分好奇。 穆念泽撑着头看着眼前的两人,怎么看怎么像一对小吵小闹的夫妻,穆念泽的唇角一勾,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竟能让穆晟轩也有这副模样的时候。 姑娘拿来了筷子,君若的眸子依旧瞧着前方,穆晟轩拿着筷子向君若的碗中夹菜,眸中还带了两分的心疼:“静涵约你来的?再怎么着急早膳还是要吃的。” 君若的眸子瞧了瞧一旁的穆念泽:“五公子,你们有什么事情继续谈就好了,我不过是来蹭些吃的,不碍事的。” 穆念泽的眸间一动,又是笑了笑,口口声声说着不认识,拿的却是皇叔的筷子,用的是皇叔的酒杯,皇叔这宠溺的眼神,他还是第一次瞧见,这样的景象,什么样的话题,才能继续下去? 穆念泽的身子向着君若的方向靠了靠,眸间一动,带了些许的邪气:“公子不认识叔父,却认识本公子?” 君若勾唇,点了点头:“五公子战功累累,虽为年幼,却得帅位,击退大梁,这样的人,大燕国内,谁人不知。” 穆念泽的唇角一勾,又是向着前面探了探:“公子既然知道这么多有关念泽的事情,有一件有些私密的事情,念泽倒是想和公子一起分享。” 君若一愣,偏眸瞧了瞧眼前的穆念泽,记忆中,穆念泽自小便喜爱兵书和武功,一向为人坦荡,光明磊落,倒是没听说过有什么私密之事。 这般想着,君若不禁多了几分好奇,眼眸一动:“何事?” 穆念泽勾唇,带了一丝笑容出来,伸手竟是握住君若握着碗筷的手掌,眼眸轻动,带了两丝笑意:“不知公子可否知道,念泽多年在外征战,久不见女子,终是发现,自己也是一个有断袖之癖的人。” 穆晟轩眉眼一动,伸手便拽住了君若的胳膊,君若的身子一个不稳,却是落到了穆晟轩的怀中,手中的碗筷险些没有拿稳,君若咳嗽了两声,还是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穆念泽。 表演的舞姬和身后服侍的姑娘身子都是忍不住抖了两下,这个消息,实在是太过震惊。 穆念泽看着穆晟轩紧张的模样,眉眼又是一动,眼前的事情,倒是有了两分意思,穆念泽的身子向着后面倚了倚,语气里还有几分失望:“看来公子是有属了,只怪公子刚才不说认识叔父,若是念泽知道,怎么也不会这般丢人,和叔父抢男人的。” 语气中虽然带了几分失望,眼眸之中却是满满的狡黠,君若瞧着眼前的穆念泽,心中大抵也明白了三分,挣扎着从穆晟轩的怀中爬了起来,眸子一动,如玉的手指捏紧了手中白玉的被子:“我虽爱女子,可是五公子这样的人,实在是让人不好拒绝。” 穆晟轩的眉眼一眯,自己家的这个小妖精,又想要做什么? 穆念泽的眸子一眯,却见君若的身子向着自己的前面探了探,穆念泽再看看君若身后的穆晟轩,便眯着眼眸瞧着君若的一举一动。 君若的手掌一动,一杯酒全都向着穆念泽的脸上倒了过来。 穆念泽的身子一动,愣是一滴酒都没有洒到他的脸上,毕竟是习武之人,穆念泽的手掌又是一动,一下,便是狠狠抓住了君若的手腕,偏生的君若的脸上没有半丝的慌张,还是含着笑瞧着眼前的穆念泽。 穆念泽的手抓着君若的手腕,眼眸一眯,唇角轻张:“这一下,公子可是被我牢牢地控制住了,公子不慌吗?” 君若的眸子不在乎地挑了挑:“有人在身后。” 淡淡的五个字,穆念泽一怔,瞧着身后穆晟轩眼眸之中的担忧,这个女人,留不得,她将皇叔吃的太死太狠,毕竟成为他的软肋。 穆念泽的眸子一动,手掌还未做下一步的动作,却是穆晟轩伸手,将君若拉了过来,眸子之中带了几分严肃:“好了!” 穆念泽的喉结一动,瞧着被穆晟轩护在身后的君若。 君若的眸子弯弯,带了一丝笑意,穆念泽的唇角张开,声音里真的是存了两分无奈:“叔父,一年不见,你倒是有些变了。” 变得不那么无懈可击,变得有了软肋,有了逆鳞。 他不知,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这般坏的脾气,这般坏的身手,若是没有穆晟轩护着,今日他定是让君若好好的尝尝苦头! 穆念泽的头偏过去,抬手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嘴角一动,酒本已经划过喉间,却是惹了一阵更加猛烈的咳嗽,穆念泽附身,忍不住将喉中的东西全都干呕出来,好好的一杯酒,怎么就这般的难喝了? 君若的眉眼一眯,带出了一丝笑容来:“五公子,若是小的只会洒洒小酒这样的活计,怕是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穆念泽的武功自然是她不可匹及的高度,可若是先吸引了穆念泽的注意力,再在他的酒中加一点东西,就变得简单了许多。 身后的姑娘一愣,赶忙去帮穆念泽拿来些水漱口,穆念泽喝了几大口的水才除去了难闻的味道,胃中不再翻涌,穆念泽的眸子一顿,瞧着眼前的君若,这一下,没有不解没有失望,也没有什么怒火,倒是多了几分赞许。 军营之中,智慧武功与忠心是最重要的三点,若是只在意个人的恩恩怨怨,想来穆念泽也做不到这样的位子上。 他本以为,君若是个只会胡搅蛮缠的女子,如今这般看来,叔父喜欢她,还是有一定的原因的。 一曲作罢,台上的舞姬缓缓请礼,穆晟轩摆了摆手:“先下去吧。” 君若的眉目一抬,瞧着舞姬的模样,眉目又是勾了勾:“别别别,我才刚来,若是不让我瞧两曲歌舞,怕是不太好吧。” 穆晟轩看着身侧姑娘的模样,唇角浅浅一勾,身子向着君若的身边倾了倾,声音很轻:“我怎么闻到了这么浓的醋香味。” 君若的眸子一转,向着身后的姑娘偏了偏头:“你们这里有没有饺子,这位公子想要吃饺子,最好配上上等的老陈醋来。” 一语罢,穆晟轩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两下,低头又是看了看君若的模样,君若倒是吃的开心,身侧的姑娘略微惶恐,却还是吩咐厨房去准备,穆念泽瞧着台上的舞姬,眼眸也是想着君若动了动:“既然公子想看,你们便是再舞两曲。” 屋内的丝竹声,依旧是声声入耳,优雅美妙。 屋外的小丫鬟坐在环彩阁的外面瞧着眼前的一切,眉心一动,倒是有几分局促的模样,这般的地方,玲珑只是平日里听过,却是一次都没有来过,玲珑只知道,四夫人是从这种地方走出去的,而且瞧着四夫人的模样,这里的人,八成都不是什么好人。 玲珑的唇角一抿,不知道公主为什么要将自家的小姐约到这种地方来。 而且,明明小姐也是女的,为什么小姐能够进去,自己就不能进去! 玲珑越想,心中便是约觉得委屈,眼前的吃的看起来全都是没什么兴趣,玲珑的唇角动了一下,刚想说些什么,却是眉眼一抬,瞧见了不远处的一个身影,玲珑一愣,赶忙揉了揉自己的眼眸,看的又是真切了些,没错,那个背影,正是四夫人身边的锦雀姑姑。 玲珑的眉头不禁皱了皱,心中带了两分好奇,锦雀来这种地方做什么,而且还是一身女装的模样。 玲珑起了身,向着锦雀的方向走去,只要玲珑不像是楼上走,身边倒是没什么姑娘拦着她的去路,玲珑的心中带了几分好奇,却是跟着锦雀。 锦雀左右瞧着,还好玲珑藏得好,才几次都没被锦雀瞧见。 玲珑的眉心一动,只看着锦雀走到了环彩阁的后院,一个女人站在那里,瞧见锦雀来了,倒是有几分欣喜的模样。 锦雀伸手,将一个袋子递到了女人的面前,女人抬手,像是看了看袋子里装了多少的银两,随后满意地向着锦雀点了点头。 锦雀的眉心一皱,带了两分命令的语气:“如今你拿了钱,有多远就走多远,只是千万不可再回到京城来了!” “姑姑这些事情小的都明白。” 玲珑一愣,却是不知她们做的究竟是怎样的交易,只得将步子又向着前面迈了两步,想要听得更加真切一些。 锦雀的眉头一皱,又是抬眼看了看女人:“你那个药,要多久就不会再起作用了?” 女人舔了舔唇角,缓缓开口道:“姑姑,小的这药,若是骗普通的郎中的话,大概一个月内都会是喜脉,可是若是再久一点,估摸着就连普通的郎中也瞒不了了。” 玲珑一怔,听着她们话语之中的意思,那四夫人最近怀孕的事情…… 玲珑的心一颤,四夫人真是拼命,连假怀孕这样的主意都想得出,可是过了这一个月,又能怎么办。 玲珑咬了咬牙,不行,这件事情,一定要尽快告诉小姐才好。 锦雀听了女人的话,点了点头,匆匆忙忙地将手中的袋子塞到女人的手中:“好了,你可以走了。” 女人又说了一些谢谢的话语,玲珑抿了抿唇角,抬了脚也准备走,却怎知脚下一个不小心,却是碰到了一块石头,玲珑一愣,声响却是已经发了出来。 锦雀听了声响,心下一动,眼眸向着玲珑的方向一偏,声音里面带了两分厉和:“谁?!” 玲珑一愣,牙齿狠狠地咬在了一起,眼眸紧紧一闭,只躲在了原来的地方不敢动,怎奈何,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第六十七章 环彩阁内 锦雀的眉心一动,一步步小心翼翼的向着假山后面走去。 须臾之间,锦雀的身形一玲珑的双手合十,只求的老天保佑,千万不要让锦雀瞧见自己! 转,看着假山后面的人,唇角一动,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异:“玲珑?” 虽是一身男装,却还是十分熟悉的脸庞。 玲珑听见了锦雀的声音,自知这次是逃不掉的,便是张开了眼眸,有几分尴尬的看着锦雀笑:“姑姑,好巧,你也在这里。” 锦雀的眉头一直皱着没有舒展开,只是将玲珑上上下下地好好打量了一遍,按理说小丫鬟不会随随便便来这样的地方,若是玲珑在这里的话,估摸着君若应该也在不远处! 可惜锦雀现在没有时间可以思索这些问题,玲珑的身子还有些颤抖,锦雀的眉眼一抬:“你刚才,都听见了什么?” 玲珑的唇角一抖,扯出了一丝笑来:“没……什么都没听见。” 锦雀的眉心一挑,向着玲珑的身后看了看,玲珑还没有反应过来,却是锦雀的嘴角一张一合:“动手!” 须臾之间,玲珑只觉得后颈一痛,便是没了知觉。 女人扶住玲珑瘫软的身体,有些局促地看着眼前的锦雀:“姑姑,他看起来不像是环彩阁的人,你认识他?” 锦雀看着玲珑,心中不禁多了几分愁,若是事情发展到了这个程度,估摸着夫人的计谋便是不能好好的实行了。 锦雀沉思良久,开口道:“还要麻烦你将她送到侯府上去,银子自然是不会亏待你的。” 女人一听到银子,赶忙点了点头,主家的事情也不是自己这样的人能够多问的问题。眼前的这个公子柔柔弱弱,抱在怀里俨然是个女子,送回侯府自然也不是什么问题。 女子跟在锦雀的身后,一路都是乐呵呵的模样,唯有锦雀眉头紧锁,不知这件事究竟该如何和夫人交代。 * 环彩阁内,君若吃的开心,尚不知道玲珑已经被抓走的事情,身后姑娘的步子婀娜,托着两盘饺子走了进来摆在桌上,连上好的陈醋都是不差。 君若抬手拿起桌上的陈醋,探着鼻子嗅了嗅,酸的皱着鼻子将陈醋推到了穆晟轩的面前:“醋够酸,你好好的尝尝。” 穆晟轩无奈的摇了摇头,穆念泽吩咐姑娘给自己换一个酒杯,便也只是看着他们俩笑。 门前响起一阵重重的敲门声,在阵阵的丝竹声中还是显得格外的清楚。 穆念泽眉心一抬,浅浅一笑:“叔父,不会是又来了一个捉奸的?” 君若眉心一扫,认真地夹了一枚饺子放到了嘴巴里面:“家中贫穷,我只是来蹭吃的。” 估摸着君旭阳要是听见自家的女儿在外面说侯府穷,定是会哭晕在茅房…… 穆晟轩咳嗽了两声,敲门声依旧还在,声声敲得响,君若倒是有些心疼敲门的人的手究竟疼不疼。 姑娘拿来了新的酒杯,穆念泽向着门口的方向瞧了瞧:“既然此人敲了这般久的门,便去帮他把门打开吧。” 姑娘应了一声是,向着门前走去,木门打开,敲门的是个小厮,满脸的愁容,手掌刚刚伸出去了一半,看着有姑娘来为自己开了门,脸颊一抬,满眼的感激,俨然快要把开门的姑娘当做了他的再生父母! 姑娘一怔,却又听见一阵爽朗的笑声,穆念泽手中的酒杯一抖,君若夹着饺子的筷子动了动,却是小厮身后的人迈着大步走了进来,一身大红的贡缎丝绸,三千青丝随意在脑后一束,说艳却尽显清纯脱俗,说雅却载了最盛的红颜。 虽是隔着纱幔隐约有些瞧不清楚,穆念泽还是放下了酒杯紧紧盯着即将要进来的姑娘,这身打扮,大胆又不失美感,若是不能一见真容,实在遗憾。 姑娘的脚踝上带了一串铃铛,走路之间发出清脆的声响,挠在人的耳边,君若咬了咬牙,便瞧着一双小手挑开了纱幔,大红的衣裳上面带了静涵那张稚嫩可爱的脸颊,君若嘴里的饺子嚼的用力:“哟,来了?” 静涵瞧着坐上的君若,又瞧了瞧君若身边的穆晟轩,眼眸弯弯成月牙:“恩。” 明明耍了自己,却还笑的这么坦荡! 穆念泽一愣,还未开口说话,却是静涵瞧着君若开口:“都怪沈妈妈,我说我怎么左等右等也等不到你,原来是带你进错了房间。” 君若的脸颊一黑,这个静涵,倒是会给自己撇清关系。 正想着,却是静涵的眼眸扫过桌上的美食,刚才还是琳琅满目,这回儿被君若扫的也差不多了。 唯有黑色的陈醋还落在盘中,静涵上前,做到了君若的穆晟轩的对面,纤纤细指点了一下盘中陈醋,又放到嘴巴里面一动,伸手狠狠地扇了扇:“哟,环彩阁的醋,味儿还真是浓。我一般可是吃不下,小六,你多吃一些。” 小六?穆念泽一愣,看着眼前的君若,一个女子,女扮男装出入风尘场所,如今又和这般风尘女子这等熟悉,再看看她和穆晟轩的模样,穆念泽心下一紧,眼前的君若,不会是个扬州瘦马出身? 君若的筷子一动,又是夹了一枚饺子在碟子里狠狠地蘸了两下,眉心一点,瞪了瞪眼前的静涵:“你昨夜给我传信,说是五公子要在环彩阁宴请林慕,让我陪着你来看着他,如今五公子就在这里,林慕呢?而且,不想和你的哥哥打个招呼?” 静涵嘟了嘟唇角,偏头总算是看见了旁边的穆念泽,穆念泽心中微微诧异,听君若的意思,眼前的这个姑娘便应该是自己还未相认的妹妹静涵公主了。 传闻自己的这个妹妹自小在道观长大,如今瞧着,倒真的是个自小在道观长大的模样…… 静涵乖巧的唤了一声五哥,穆念泽身后的姑娘不必吩咐,便是为静涵拿上来碗筷和酒杯,做事的样子也是殷勤地很。 穆念泽撑着头看了眼前的静涵,今日在这里宴请叔父倒是对了,来的两位姑娘,不知比其他青楼的姑娘要有趣多少,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在军营里面呆的太久,怎么就觉得自己像是没见过女人的模样…… 静涵继续看着君若,瞧着君若还是那般边吃饺子便看着自己,静涵心下一动,知道今天若是不将这件事情解释清楚,君若定是不会放过自己。 自己明明是一心为了君若好,真是遇见了一个可恶的白眼狼! 静涵眉眼一偏,又带了几分笑容地看着穆念泽:“是呀,五哥,林慕呢?” 穆念泽被她问的一愣,君若瞧着穆念泽和静涵的模样,心下早已磨了磨牙,装!装的真像! 穆晟轩的眸子轻轻一眯,唇角一勾,带了两丝笑容来:“念泽,这就是你不懂事了,下次要是知道静涵要来,可是一定要将林大公子也跟着一起叫过来。” 静涵梗了梗脖子,咽下了一口酒,脑袋都快要点成了拨浪鼓:“就是就是,五哥,这样的机会我可是不容易得到,你也不知道有点眼力价。” 穆念泽看着静涵的模样,心下早已明白了三分:“姑娘家倒是坦诚?” 静涵摇了摇杯中的酒向着穆念泽挑了挑眉目:“五哥多年在军营中厮混,不会认为姑娘便只要在家中刺绣作画?世人皆讲坦诚为人,莫非你们男子为人,我们女子就不为人了?” 穆念泽听着,不禁大笑了两声,伸手摇了摇自己手中的杯子,一定要和静涵碰杯对饮,这样的妹妹,倒是比自己的那些哥哥都有趣的很。 穆念泽干了酒,总算是没有刚才那般的味道,眉眼一抬,瞧着对面的静涵笑道:“既然小妹喜欢,以后宴会,五哥定会帮你一把!” 静涵点了点头:“我可是信了你,若是再没来……” “我自罚三杯!” “三杯怎够,三缸女儿红,可赌?” “好!” 静涵眉目弯弯,又是为自己倒了一杯酒:“那静涵便先干三杯,定了这赌局,若是日后我与林慕的事情成了,也要好好的灌一灌五哥!” 言罢,静涵先干为敬,穆念泽眼眸一动,看着面前的女子,明明面容稚嫩,眼眸之中却是带了些许的坚韧,酒香在唇角蔓延,久经沙场的他,总觉得内心深处有什么地方动了动,突然觉得,这样爽快的姑娘,做妹妹实在是可惜了一些,只那一瞬,他突然,有点羡慕那个和自己从小长大的林大冰块。 君若看着静涵的模样,自然知道她这样的人,从一开始和自己说这件事情的时候便是认真地,静涵决定的事情,她便会不择手段的争取。 挡在路前的人,无论有意也好,无意也罢,善良也好,邪恶也罢,她都会眉眼弯弯,一一除去,不给对手半点解释和喘息的机会,可是,若是丞相大人真的继续兑现与君家的婚约,这场血雨腥风里的未来,实在是不可预测! 正想着,却是静涵的手掌在君若的眼前晃悠了两下,君若一愣,还是抬起了眼眸看着静涵笑着的模样:“想什么呢?” 君若摇了摇头:“没什么。” 抬眼却是一个舞姬手掌一动,落下一片轻纱,露出粉嫩如藕的手臂来,君若的眼眸一眯,抬手将一个蘸了醋的饺子塞进了穆晟轩的嘴巴里面:“只是想着,我独自吃了这么久,大家都该饿了吧。” 酸酸的味道在穆晟轩的舌尖徘徊,穆晟轩的嘴角忍不住扯了扯。 静涵回首瞧到了这一幕,便是手掌一松,白玉的瓷杯向着地上落,众人一愣,却没有听到啪的一声响,只是静涵的绣鞋一抬,稳稳地将瓷杯踢了出去,啪的一声,正中刚才脱衣之人的脑门!   ☆、第六十八章 密谋陷害 姑娘本是跳的尽兴,这般一来,两眼一黑,咚的一声,直直地向着后面倒去。 其余的舞姬全都慌了手脚,扑通扑通全都跪在了地上! 静涵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绣鞋,眉眼微微垂了垂:“小六你看看,我新买的绣鞋都沾了点酒渍。” 君若伸着脑袋瞧了一眼,顺便动了动自己手中的纸扇:“我瞧着倒是挺好的,就是鞋底高了一些,刚好那边有个可以锤鞋的地方,脱下来我帮你弄一弄。” 君若的手指一动,眼眸之间依旧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舞姬们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瞧,不就是刚才倒下去的那个舞姬。 舞姬们瞧着,又是齐刷刷地回过头,脑袋也是低的更沉,坐上的,每一个是能惹得起的! 倒是静涵收回了自己的脚:“不必了,总是这般收拾,反而让鞋子越来越脏了,再加上,都是自己家的玩具,玩的时候,还是适度的好。” 静涵的眸子扫过跪在地上的舞姬,嘴巴抿了两下:“我这个人,有一项怪癖,若是跳舞跳得好,我自然会赏,可偏偏我的眼眸里面装不下一粒沙子,若是这舞跳得不好,什么手滑腿抽筋之类的事情,我还是总是发生的。” 一言罢,舞姬们点了点头,身子却都是忍不住颤抖了两下。 静涵向着下面摆了摆手:“行了行了,把刚才那个倒在地上的抬出去,你们继续跳吧。” 跳?哪有心情跳?哪有力气跳? 可偏偏面上还要保持着无事的模样,倒真是有些为难这些舞姬了。 穆念泽瞧着刚才的一出好戏,眉眼不禁动了动:“多年不回京城之中,这青楼的管制,倒是越发的完善起来。” 穆晟轩的眼眸瞧着静涵,眼眸之中多了几分深意,却是猛地勾起一丝唇角:“我倒是觉得,不是什么管制的问题。” 君若眸间一动,猛地响起自己第一次在落雁居看见静涵的时候,明明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酒楼,却叫静涵为老板? 今日自己来到环彩阁内,沈妈妈照顾周到,帮助静涵完成了忽悠自己的一切事务,明明沈妈妈用不准女子入内这样的借口堵住了玲珑,可是静涵的进屋的时候明明是一身女装,周围的姑娘却是见怪不怪习以为常! 再加上上次青儿的事情,君若的唇角一张,声音里面带了几分诧异,却还是开了口:“这环彩阁,是你开的?” 静涵抿了一口酒,喉咙里面发出了一个恩字,平平淡淡,倒是不觉得是什么新鲜的事情,穆念泽的一口酒差点没有全都喷了出来,静涵眼眸一扫,看着他的模样,眼眸里面带了几分警告:“五哥,你大可去告诉父亲,他不会信,就算是信了,也绝对查不出来。” 穆念泽缓了半晌,依旧是浅笑着看着静涵:“我为什么要告诉父皇,自家的小妹开了全京城最好的一家青楼,日后我光临这样的地方还能打打价什么的,何乐而不为呢?若是你一个不小心,父皇将这里查封了才是我最大的悲伤!” 静涵的眉心一扫,仰头将杯中的酒喝了一个干净:“环彩阁倒是欢迎五哥常来,不过打价的事情,免谈!” 穆念泽一愣:“为何?” 静涵笑眯眯看着穆念泽:“五哥可知,生意人的世界里,没有情这个字?!” 若论唯财是道,不给情面,静涵称第二,君若还真是不好把第一找出来…… 身后的歌舞继续,像是真的没有发生过刚才的事情,姑娘递上了白玉的被子,再瞧着静涵的手指轻动,划过姑娘的手掌才将被子拿了过来,如此手法,倒是老练,趁机揩油,强过了不少的男子。 静涵看了看君若:“你若是手头富裕,倒是可以给我些许银子,我们一起,在京城开创一片商业的帝国?” 君若含笑:“为何?” 静涵抬眸,及其真诚的抬手握住了君若的手掌,眼眸一动,声音听起来十分真诚:“小六,我们是不是朋友,我总得帮你一把……” 君若的唇角抽搐了一下:“生意人的世界里,没有情这个字……” 静涵一怔,忍不住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自己造的孽,哭着也要听完。 却是君若点了点头:“不过,我回去瞧瞧,还有多少银两,倒是可以拿一些过来。” 静涵听了,不禁心中大喜,又是拽着君若说了一会儿,君若听着静涵对未来的各种展望,便只是伸出手指算了一算,自己,究竟还有多少钱没有拿回来…… 四人寒暄,加上左左右右的吃了不少东西,时间已经从早晨熬到了中午,台上几个舞姬的腰都快要拗断,静涵瞧着,终于肯放了行。 舞姬们唯唯诺诺地称是缓缓退下,心中却暗暗想着,若是以后这几位再来环彩阁,万万不可让沈妈妈再把自己叫过来,这日子,实在不是人过得……眼瞅着太阳升到了天空中最高的位置,几人也要快快回去了,穆念泽刚刚回来,还未和皇上皇后请安便在这里厮混了一上午,若是再玩下去,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便是不像话了。 君若左右瞧着,却都没有看见玲珑的影子,静涵听着,急忙为君若唤来了沈妈妈,沈妈妈听着玲珑一愣,伸手向着旁边指了指:“那位姑娘刚刚还在那里坐着的……” 君若的眼眸一动:“那现在人呢?” 沈妈妈支支吾吾,今日的客人实在是多,自己也没有时时瞧着玲珑的模样,怎么感觉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弄丢了一个人。 再看着君若旁边静涵的模样,自己也是倒霉,只要一遇到老板过来的日子就是出了差错,要是一直这么下去,也不知道自己的这枚饭碗还能不能保得住…… 君若的眉心一皱,玲珑不经常来这样的地方,可是之前沈妈妈有了吩咐,再加上他也是一身男装的形象,应该不会出太大的问题。 可是玲珑也不会是那种随处乱跑的人,怎么就是找不到了…… 静涵瞧着君若的模样,赶忙派人出去寻找玲珑,顺便安危君若道:“一个小丫鬟,或许是没见过这样的景象,在外面随便逛了逛罢了,你先回府去,我让他们到处找找,若是找到了,便安安全全地给你送到府中,你也不必担心。” 君若点了点头,但愿事情是像静涵所说的那般,穆晟轩也派了几个人帮忙寻找,顺便将君若送回了君府。 穆念泽直到这一刻才知道君若是梁国侯府的六小姐,穆念泽知道了她的身份,忍不住将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几分,整个君府,他最熟悉的就是原来的嫡长女君宁,本是端庄贤淑的女子,却不料会发生那样的事情,至于君宁口中常常念叨的这个六妹,给穆念泽的印象只剩下可惜和可爱。 如今仔细瞧着,眉眼之间倒是确实和君宁有几分相似,可是可怜和可爱,穆念泽却是一点也没有看出来,军营多年,穆念泽却用一天明白,女人,果真是传言和现实相差最多的动物。 君若的心中还有些着急,只念叨着玲珑是因为贪玩才没有在环彩阁里好好的坐着,却不知此时的玲珑早已被绑起来放在了回君府的马车之上。 锦雀的手掌攥在一起,玲珑是君如的贴身丫鬟,若是这般平白无故的掳了去,君若肯定会很快发现,可是如果不这般做的话,她又没有半点选择的权利。 踌躇之间,马车已经摇摇晃晃开进了梁国侯府。 四夫人看着锦雀回来了,心中本是高兴,可以商议下一桩大事,却见锦雀低垂着脑袋咬了咬下唇,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四夫人一愣,一只手还托着自己的腰肢,像是真的有孕的模样:“怎么了?那人跑了?” 锦雀摇了摇头,四夫人的眉心又是一皱:“可是这药持续的时间太短?不是说了,不过三天,对付谢燕已经足够!” 锦雀又是摇了摇头,踌躇了一会儿,锦雀伸手挑开了眼前的车帘,四夫人的眼眸中带了几分奇怪,里面的东西黑乎乎的瞧不清楚,却是女人伸手,将车内的玲珑带了下来。 四夫人一愣,看着眼前被五花大绑的玲珑,心中带了几分诧异,眼眸又向着锦雀偏了偏:“怎么回事?!” 锦雀咬了咬下唇:“奴婢不知,为何会在环彩阁碰见玲珑……” 经了一路颠簸,加上耳边的些许杂闹,玲珑的眼眸睁了睁,迷茫的抬起了眼眸,有点熟悉却陌生的宅院? 自己怎么不在小姐的宁月阁? 玲珑抬眼,一脸茫然,转眼却见到了四夫人的脸颊,眼眸又是一偏,却又瞧见了眼前的锦雀,身子动了几下,却是被绑的结结实实,玲珑心下一惧,猛地想起了自己被人劈晕的事情,还有四夫人是假怀孕的事情…… 玲珑的眼睛抬得老大,又是狠狠地挣扎了两下,奈何身子被捆的结实,再加上嘴巴里也是塞满了布,发出的声音只剩下一声声的呜咽。 四夫人盯着醒来的玲珑,心中也是多了几分苦恼,牙齿轻轻一咬,抬眸又看了看玲珑,眼眸一转,微微叹了口气:“看来,计划要变……” 锦雀姑姑的眸子一动:“夫人的意思是说……?” 四夫人的眸子向着门外一锁,眉眼一动:“这次害的人,不能是谢燕,要是君若……”   ☆、第六十九章 解救玲珑 锦雀上前一步走到了四夫人的身侧,眼眸之中带了几分挣扎:“可是,夫人也曾经说过,六小姐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若是中途再出了上次那样的意外……” 四夫人狠狠地咬了咬牙:“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倒是要看看,这个君若,在君宁死了之后是不是真的这么厉害,这么幸运,每一次都能刚好躲过我布下的一切! 玲珑听见四夫人说自家小姐的名字,身子又是狠狠地摇晃了两下子,想要挣脱身上的枷锁,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小姐,小姐不能死!小姐不能被陷害! 小姐好不容易不再是那个任人宰割,痴傻成型的小姐……如今自己听到了有人要害小姐,却只能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 玲珑想着,心头一痛,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四夫人定了定心,又瞧了瞧玲珑的模样,眉心一动:“至于这个小丫鬟,便先关到后院去,等她家小姐彻底失了宠,再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掉,估计也不会有人发现……” 玲珑听了四夫人的话,整个人的身体一软,恨不得咬舌自尽,奈何嘴巴里面的布条塞的紧,锦雀点了点头,将玲珑带到了后面去。 锦雀瞧着玲珑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玲珑,你可莫要怪我,要怪,就怪你不该出现在那个地方……” 玲珑闭上了眼睛,不想见证小姐的经历。 四夫人在宅院门口给女人付了钱,刚送走了女人,却是门被人拍的很响。 四夫人一愣,瞧着大门,还未开口,却是啪的一声,眼前的门被人踹开了,眼前,是君若有些愤怒的脸颊。 四夫人不禁一顿,瞧着眼前的君若,脸上还是很快配上了一副笑颜:“若儿这个时候来,是有什么事情还是……” 君若两个大步走到了四夫人的面前,眉心一挑,气势中带了几分压迫的模样:“玲珑呢?” 四夫人微怔,看着眼前君若的模样,显然是确信玲珑已经在自己这里。 君若刚刚回了宁月阁,卿衣便是来报。 君若让卿衣取调查四夫人的这个孩子,卿衣在四夫人的门前守着,总算在锦雀的身上发现了秘密所在。 奈何卿衣刚想回去和君若禀报这件事情,就看到玲珑被锦雀发现的景象。 毕竟环彩阁不是平常的地方,卿衣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一路跟着锦雀的马车回来,顺便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君若。 君若听了,第一时间就赶到了四夫人的宅院来要人,毕竟,丢的人,是玲珑! 自己重生到现在,玲珑虽是偶尔懦弱,偶尔爱哭,可是玲珑却是一直对自己最忠心最相信的那一个!如今玲珑落到了四夫人的手中生死未卜,让她如何能够冷静! 四夫人装作惊讶的模样看着眼前的君若,眸子里带了几分惊异:“玲珑?可是若儿你的贴身丫鬟?” “正是。” “若儿怎么想到来这里找?我今日一天都呆在宅院里面,没有看到什么其他的小丫鬟走进来,要不要去问问锦雀……” 正说着,却是锦雀安顿好了玲珑从后面走到前面来,锦雀本想来告知四夫人玲珑已经安顿好了,可惜眼眸一瞧,却是看见了带了几分怒火的君若,锦雀一瞬惊异,却还是很快稳定了自己的情绪,向着四夫人点了点头。 四夫人看着锦雀开口道:“锦雀,刚好你也回来了,六小姐说,她的贴身丫鬟丢了。你可瞧见了?” 锦雀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六小姐,您的丫鬟可说了自己去了什么地方我们府上是真的没有…要不,奴婢去帮您找一找?” 君若冷冷一笑,瞧着眼前的两个人推来推去。就是不将话说个明白。 君若眉目一横,声音冰冷:“既然四夫人和锦雀姑姑都不知玲珑在哪,若儿便只能自己找了!若是玲珑有什么三长两短,不知道四夫人宅院里面的人,够不够偿命!” 君若的步子向前,还未走出去,却是四夫人的手臂横在了君若的面前,眉心一动,声音带了几分严厉:“君若,我好歹是你的长辈,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来搜我的宅院,貌似不太妥当吧。” 四夫人素来讨厌明面上的斗争,既然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君若更加确信,玲珑一定在屋内! 君若冷笑了一声:“若儿倒是觉得,妾室和妻子之女,谁的位分更高,真是说不清楚。” 曾经,她最讨厌用身份压人,后来,渐渐发现,总有些人,是真的欺软怕硬! 四夫人听了君若的话,心中自然有气,可是自小的训练让她学会了不将喜怒展现于面上,便是依旧眉目含笑,带着客气的模样:“若儿,你年纪尚小,容易被人利用,四娘今日只是问你一句,四娘如今怀有身孕,若是你被人利用,在我屋中放了什么不该放的东西,日后四娘肚子里的弟弟出了问题,你怎么办?为了一个丫鬟,值吗?” 君若的眸子冷冷的扫过眼前的四夫人,眼眸带了两分蔑视:“随便!” 君若的手掌一动,将四夫人的手掌狠狠的甩开,四夫人的身子一动,重心不稳,直直向着后面倒去。 锦雀一愣,旁边的小厮和丫鬟一愣,唯有君若眼眸很冷,不管四夫人的模样大步向着宅院的后面走去。 锦雀两步上前,赶忙扶起地上的四夫人,锦雀和四夫人想了许久的计谋,却没想到君若竟是这般大胆。 锦雀扶着四夫人,四夫人的眉目一动,捂着自己的肚子紧紧地皱着眉头。 身侧的丫鬟有几分吓傻了,却是锦雀急忙开口:“还不快去叫郎中!” 小丫鬟们得了命令,几个匆忙出去找郎中和君旭阳,还有几个帮着锦雀把四夫人向着屋子里搬。 君若在四夫人的屋子里左右找着,屋内的丫鬟和小厮听见了外面的声音也是向着屋外去看,也有一些在屋内等着,看着君若的模样,也不敢上前去拦…… 君若一间间的屋子找过去,快要走到后面柴房的时候,耳边听到了些许的声响,像是抽噎的声音,却是断断续续,像是被人堵住了嘴巴。 君若的眉头一皱,赶忙顺着声音的方向走了过去。 玲珑想着四夫人的话,只觉得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心疼,越想越伤心,眼泪便是忍不住落了下来,小姐说,玲珑太爱哭鼻子了,玲珑本想控制,可是一想到是有关小姐的问题,玲珑便是怎么也控制不了。 眼泪划过脸颊,嘴巴还被堵着,发出的声音都有些奇怪,可是玲珑一哭起来却是怎么也停不下来。 玲珑正哭着,却是啪的一声,眼前的门被踹开了,玲珑抬头,眼眶是红的,却看见君若站在门口看着自己。 玲珑狠狠地眨了两下眼睛,小姐?! 自己不会是出现了幻觉? 玲珑眨了眨自己的眼眸,却只是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君若看,嘴角不敢发生呜咽的声音,只能任由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生怕自己一个走神君若就会从自己的眼前消失。 君若看着玲珑的模样,本是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小丫鬟既然还能哭,想来也是没有什么事情。 君若几步走到了玲珑的面前,玲珑屏住了呼吸,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君若,直到君若帮她完完全全的松了绑,都没有憋出一句话来。 君若唇角一勾,带了一丝微笑,看着眼前的玲珑:“怎么,看见本小姐来了,傻了眼了?” 玲珑听了君若的声音,只觉得鼻尖一酸,泪水又是落了下来,上前保住了君若的腰,热的,小姐的身子是热的! 君若无奈,只能任凭小丫头抱着:“好了好了,我这不是来了,沈妈妈让你好好坐着你就好好坐着,乱逛什么?” 玲珑抬起了头,鼻子还是一抽一抽的,眼眸还带着泪光,眨巴眨巴也带了可怜的模样:“小姐……” 君若无奈,便只得又是对着玲珑笑笑,玲珑的眼眸一动,忽的想起了什么,赶忙抓紧了君若的手掌:“小姐,四夫人是假怀孕,而且她还想借助流产的事情让你在侯府没有立足之地!” 君若的眉心一皱,轻轻地点了点头:“现在,只怕她们不想害我,是我导致她流产的事情,也应该传的沸沸扬扬了。” 玲珑一愣,看着君若淡定的模样更是有些着急,玲珑的手脚被绳子绑的有些发麻,却还是紧张的抬头看着君若:“小姐,走,你带奴婢过去,奴婢去和他们说,四夫人是假怀孕,根本就没有这个孩子,又怎么会有流产一说!” 君若低头看了看玲珑,唇角一勾:“你是我的人,如今,就算你说了,又有谁会相信呢?” 玲珑咬了咬牙,本快要停止的眼泪又要落了下来,小丫鬟的脸上是满满的心疼:“可是,可是……” 玲珑咬了咬自己的下唇:“都怪奴婢,她们本来想用这件事情去害二夫人,都是因为锦雀姑姑发现了奴婢,她们才转而想要陷害小姐的……奴婢……奴婢……” 君若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玲珑,若是哭能够解决问题的话,你们家小姐我倒是愿意每天哭个几个时辰。” 玲珑也想停下,可是心下想着,却是越想越愁,眼泪也就忍不住的全都掉了下来。 君若无奈,却是门外的小厮怯生生地探了脑袋进来,瞧着屋内的情况,想说话却又不敢说话。 君若的眸子扫过来,小厮的身子一抖,却又是收了回去,君若眉眼一动:“出来!” 小厮犹疑了一下,却还是走进了屋子来,玲珑一愣,伸手挡在君若的面前,明明眼睛都已经哭肿了,却还是咬着牙瞧着眼前的小厮:“你要对我们家小姐做什么?” 小厮尴尬地低了低头,六小姐闯进宅院,那么浓的杀气,谁敢对她做什么…… 小厮开口,声音里有些别扭:“六小姐,侯爷来了,让您去主屋见他……” 君若一怔,却是眉眼一条,唇角一勾:“这次,他倒是速度。” 玲珑回头,看着君若的模样,忍不住伸手拉了拉君若的衣袖:“小姐……你……” 君若向着玲珑摇了摇头,示意她放心,转而又是看向了小厮:“你去和我爹说,我马上就到。” 小厮应了一声,赶忙跑了出去,和六小姐多呆一刻,都觉得有点恐怖…… 君若整了整自己的衣裳,又嘱咐玲珑将眼角的泪水擦干,面带微笑,大步向着主屋走去,这一仗,算是自己第一次和四夫人的正面交锋,毁了两个女儿,倒是不知,这块老姜到底有多辣? 君若刚踏进主屋,便听到安静的屋内传来一声厉和:“跪下!”   ☆、第七十章 小产之事(一) 听见君旭阳的声音,君若理也未理,却是大步向着四夫人的屋内走去,她倒要瞧瞧,这场戏,究竟是怎么个演法? 君若刚刚走到屋内,便看见四夫人躺在塌上,盖着厚厚的被子,脸色难看的要命,俨然一副刚刚小产楚楚可怜的模样,真是让人心疼。 四夫人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双手摸着自己的肚子,看见君若进来了,还是赶忙偏过了头去,像是连看君若一眼都不想。 君若瞧着她的模样不禁觉得好笑,明明是一把年纪的人,还是指望着原来的那一套,学起可怜的模样,倒还是有年轻时候的风韵,可惜配上这张脸,就是让人觉得有点恶心。 君旭阳坐在床榻的边上,紧紧握着四夫人的手掌,像是在给她安慰,一双眸子冷冷扫过来,狠狠地瞪着眼前的君若,自带了几把利刃,像是要生生将君若剜成肉片。 君若也不怕,便是站的直,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玲珑站在君若的后面,看着君旭阳的模样还有几分着急,想要向前面走去,却被君若一拉,挡在了身后。 君旭阳唇角一张,声音里又多了几分严厉:“本候刚才让你跪下,你是个聋子吗?” 君若抬眸,面无表情地开口:“爹爹,若儿不是聋子,但若儿不明,为何要跪?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若儿虽不是男儿,可也不该随便地跪下,若是要跪,还请爹爹给若儿一个理由。” 君旭阳气的面色涨的通红,听着君若说话更是来气,什么时候,到了他说一句她便要顶嘴十句的时候了:“本候没有你这样不孝的女儿,你不要叫我爹爹。” 君若点了点头,声音和君旭阳的比起来倒是和缓了许多:“好,那便只是叫做侯爷,若儿听着侯爷的声音,看来侯爷是累了,那若儿便先行告退,等到侯爷什么时候缓过来,认若儿这个女儿了,若儿再回来。” 说罢,君若转身,竟真的要向着门外走去,君旭阳看着眼前的情形一愣,随即便是大喊了一声:“你给我站住!” 君若听了声音,步子停在原地,带了几分不耐烦地转过了身来:“侯爷,又怎么了?” 君旭阳黑着一张脸看着君若,又看了看床榻上面的四夫人:“你四娘的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四夫人偏过头去,眼角硬生生地挤出了一滴泪水:“老爷,妾身没事……” 君旭阳伸手拍了拍四夫人的手掌:“你别怕,本候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好一个夫妻和睦的场面。 这一手欲擒故纵的好牌,还真是看得人别扭! 君若转身,冷笑了一声:“侯爷,若儿是来四夫人的宅邸救自己的丫鬟,四夫人百般阻拦,若儿只好冲破层层阻碍,才找到了自己的丫鬟,请问,侯爷口中说的公道,可与若儿有关,若是无关的话,若儿便先行告退了,毕竟,若儿今日确实有点累了。” 君旭阳的眸子扫过君若背后的玲珑,玲珑的身子向着后面缩了缩,却听见君旭阳咬牙开口:“呵,就为了一个丫鬟,你便亲手害死了你的弟弟?什么叫冲破层层阻碍?杀人性命,夺人子嗣?君若,你好毒的心肠,你的娘亲和善,你的姐姐温婉,怎么偏偏生养出你这么个东西来!” 娘亲和善?姐姐温婉?那她们现在呢?她们现在又被那些奸人害到哪里去了? 君若勾了勾唇角:“侯爷不必这么夸自己,我能被生养出来,还有侯爷的一份心力在。” “你……”君旭阳喘了一口气,险些被气的背过了气去。 四夫人的声音还有些哽咽,轻轻拽了拽君旭阳拽着自己的手掌:“老爷,算了,君若还小……” 听了这话,君旭阳确实又添了几分火气“小?她马上就要及笄,都已经学会了和人家在宫中偷情被抓,小什么小!为了一个丫鬟吗?本候看,她就是为了她自己,来人,将六小姐的这个丫鬟带下去,斩了!” 玲珑一愣,赶忙抓紧了君若的衣角:“小姐……” 君若伸手,护在玲珑的身前,眉心一点,唇角一动:“谁敢?!” 声音,自带了几分气势,震了在场的诸位。 小厮一愣,不知道该上前还是不该上前,君旭阳看着小厮唯唯诺诺的模样,怒道:“你们这些奴才都是怎么回事,还不快上,若是伤着了六小姐,不罚还有赏!” 小厮一怔,既是得了命令,便是刚想上前,却是听见君若一声冷笑唇角一张:“侯爷,四夫人昨个怀孕今个流产,您就算再着急,也不想问问,四夫人和我的小丫鬟素来没有关系,怎么偏偏就将我家的丫鬟抓了起来?你这样随随便便处置人命,却说着若儿的心肠歹毒,貌似不太合适吧!” 君旭阳还在气头上,可是看着君若的模样,自然知道自己若是再草率上前,容易失了下人的心。 君旭阳转头看了看床榻上的四夫人,声音倒是变得缓和了许多:“你和若儿解释一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玲珑的嘴角有些发抖,还是躲在君若的后面,突然探出了一个脑袋来看着四夫人,心一横,开口道:“是因为奴婢发现了锦雀姑姑在买假怀孕的药!” 话音一落,屋内的人皆是一怔,君旭阳的眼眸向着锦雀的身上一瞧,锦雀噗通一下跪到了君旭阳的面前:“老爷,锦雀没有,锦雀真的没有私通,老爷知道,锦雀自从进府以来,便是一直兢兢业业的照顾着夫人,怀孕对于锦雀来说,也是没用的事情……” 锦雀转移了话题,君旭阳也不是那么笨的人,自然知道玲珑口中假怀孕的药应该是四夫人吃的。 君旭阳的眉心一转,看着床榻上的四夫人,四夫人眼角的泪花未干,没有半点害怕的模样,只是一手摸着自己的肚子,一手抓着身侧的君旭阳,整个屋子安静的要命,没有人敢发出斑点的声响。 却是君旭阳勾了勾唇角,发出一声冷哼:“呵,若儿,你倒真是长大了,也学会了玩弄手段的那一套了。” 声音,冷的让人心寒,君若的表情一怔,随即换上了淡淡的笑颜,眼角的泪痣在阳光下像是发着光,自己的这个爹,真是越来越让人失望了。 君旭阳站起了身子盯着站在屋子中间的君若,眼角眉梢的狠毒和绝情,看的人还真是心寒:“君若,你就这么恨你四娘的这个孩子,我们君家能够添丁难道不好吗?非要你费尽心机,让自己的丫鬟都来陪着你演戏,你想让本候相信,相信你四娘假怀孕骗了本候?” 玲珑一愣,舔了舔唇角,急忙争辩道:“不是的,不是的,就是奴婢发现了四夫人的秘密,四夫人才将奴婢关起来的,四夫人还说,这件事情本来是想要用来陷害二夫人的,谁知道被奴婢发现了,刚好借助这个机会来除掉小姐……” “够了!” 君旭阳一声怒喝,眼眸又是死死地盯着君若:“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偏偏君若还是笑着,笑的君旭阳心烦,笑的君旭阳害怕,他突然想起很多年前,一个女人死的时候,眼角眉梢的笑,也是这般的模样,可是,偏偏该死的有些想不起来了。 君若勾唇,看着塌上的“弱者”四夫人:“我倒是想听听,四夫人觉得,玲珑为什么会在你的府上?” 四夫人的面上带了些许的诧异,脸色还带着刚刚小产般的难看:“锦雀,君若身后的丫鬟,可是你带进府中的?” 锦雀的眼眸一偏,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将玲珑打量了一个遍,眼眸中也是带了一点犹疑:“奴婢只认得,这个丫鬟是六小姐身边的玲珑,可平日里除了见面打了招呼之外,并没有什么来往,也不知道今日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宅院之中,今天六小姐来找人的时候,奴婢也是吓了一跳。” 君若唇角一动,看着一主一仆:“这么说来,玲珑是自己跑到四夫人的院子里面来的了?” 话音未落,却是屋内的一个小厮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眼泪鼻涕全都留了下来,身子也是瑟瑟发抖的模样:“老爷饶命,夫人饶命,老爷饶命,夫人饶命……” 就是这么连叫了几声,叫的屋内的人都是不明所以的模样。 君旭阳眉心一皱,盯着跪在地上的小厮:“说,怎么回事?” 这小厮抽噎的快要不能说话,嘴角一个劲的抽搐,只是断断续续地开口道:“老爷,夫人,小的对玲珑姑娘爱慕已久,却始终得不到回应,小的本是心生放弃,谁知玲珑姑娘今个突然找到了小的,说是从来没有来过夫人的院子里面,听说夫人院子里的景观极好,想来瞧一瞧,小的一时鬼迷了心窍,便偷偷带着玲珑姑娘进来了,若是小的知道是这般的结果,小的怎么也不会,也不会……” 一言罢,玲珑狠狠地剁了剁脚,又气又恨地看着地上的小厮,伸手指着他:“你胡说!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君旭阳偏头看着君若,却见君若依旧是笑着的模样,看的人越发生气,君若唇角未动,颠倒是非黑白的本事,自己真是要好好学一学。 君旭阳粗声开口:“君若,这下你还有什么想要说的?” 君若的眉心一点,唇角一勾:“不知侯爷可曾听过……”   ☆、第七十一章 小产之事(二) 君若的眉心一点,唇角一勾:“不知侯爷可曾听过天下第一神医阙燕的名字?” 阙燕之名,在君旭阳的耳中自然并不陌生,可是看着君若的模样,君旭阳的眼底还是带了两丝打探的意味:“当然知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君若的唇角一带,眼睛眨了眨:“今日的事情,或许是若儿鲁莽了些,若儿看着四夫人如今刚刚小产,身子一定是不怎么舒服,普通的郎中看了也看不出设么门道来,故而若儿想要将功赎罪,为四夫人请来阙燕神医,好好地调养一下身子,虽然不能完全灭了侯爷和四夫人的怒火,也希望能给若儿记上一功。” 四夫人的身子一抖,若是阙燕来了,指不定就能看出她之前服药的痕迹,赶忙伸手拽了拽君旭阳的衣摆,声音里还有几分哽咽:“老爷,阙燕神医从不亲自上门为人看病,妾身今日失了孩子,真的不想颠簸……不过是调养身子……” 君若向着前面摆了摆手:“诶,四夫人多虑了,若儿和阙燕先生偶然相识,若是请老先生来到家中一看,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四夫人的脸色又是变了变,君旭阳抬眼看了看君若,嘴唇抿成了一条线,良久终是开口:“哪怕老先生来了,你害了你四娘,这条罪怎么都赎不干净!” 君若未答,拿了桌上的纸和笔随意写了一张字条,顺便让旁边的小厮回到宁月阁去帮她拿了鸽子过来,白鸽飞天。 君旭阳的眸子里带了几分审视,阙燕的习惯,全京城的人都是知道,自己曾经也去那边看过几次病,哪怕是自己侯爷的身份,也不得不亲自拜访,如今君若这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他倒要看看,她是要请来一个假的阙燕让自己再填几分愤怒,还是又要依靠自己的小聪明躲过一劫。 无论是哪一种,只要是耍滑,君旭阳就绝对不会给君若这个机会。 可他从未想过,这一次,君若倒是没有骗他。 君若瞧着君旭阳一直看着自己的目光,眉眼一抬,想和床榻边上的位子走了过去。 四夫人看着,却又是转过了头去,君旭阳怒目而视:“你别过来!” 眼前的两个人,已经把自己当做了恶魔。 那个她叫了这么多年爹爹的侯爷,却是被家中的这几个夫人小姐,一次又一次的当着枪使,好像唯有排挤她,才能达到他作为一家之主的位子。 君若捏着下巴看着君旭阳,眼眸眨了眨,倒是学了两分静涵装可怜的模样:“侯爷,如今我都请来阙燕老先生为四夫人看病了,你觉得,我这罪还能定到几分?” 君旭阳抬眼看了看君若的模样,又是冷哼了一声:“若儿,你太让本候失望了!” 失望?真正让人失望的,是君旭阳自己! “玩弄手段,陷害手足,哪怕你此刻说着悔改,本候倒是没有看出丝毫悔改的模样,本候听听,一会儿老先生如何描述四夫人的病情,若是重了,你和这事,拖不得干系!” 君若无所谓的挑了挑眉目,想要坐到一边一起等待,却是君旭阳的眸子又是扫过来,像是夹带了寒冰的风,声音也是严厉的没有感情:“谁让你坐着了!” 君若撇了撇嘴巴,无所谓地站直了身子,眼眸扫过床榻上的四夫人,床榻下的锦雀,四夫人的额头带了些许的汗珠,眼神趁着君旭阳不注意还在和锦雀交流着,心下一狠,四夫人死死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眉心一皱,双眼一闭,却是又开始哀嚎了起来…… 总是演着这么激烈的戏码,不怕明天早上起来哑了嗓子! 君旭阳一愣,转身继续关照四夫人,四夫人装作疼得打滚的模样,伸手狠狠地摸着自己的肚子,眼泪又是从眼角滑落下来:“老爷,疼……疼……” 一声声叫唤的,别说君旭阳,连君若都觉得自己的身子快要酥了下来,若不是早就知道这是伪装的戏码,怕也是要对自己的仇人抱有几分同情。 君旭阳有些手忙脚乱,不知该做些什么才能缓解四夫人的痛苦,只是匆忙开口:“哪里难受?” 正说着,却是一人缓缓踏进屋中,走路自带一阵清风,长长的胡须垂在胸前,声音里也是带了几分焦急:“小六,你怎么了?” 众人的眼眸向着门口一看,就看到一个老人踏着大步走了进来,身后还跟了一个药童模样的人,君旭阳的眸子一愣,眼前的这个人,确认是阙燕老先生无疑,可是,他怎会亲自到梁国侯府? 阙燕进了门,瞧见君若安然无恙的站着,脸色又是黑了几分,本来是君若飞鸽传书给自己,说是“病重,速来侯府。” 他心中担忧,君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穆晟轩再查到君若给自己传了信,估摸着以后别说是不喝药了,见到自己都得先把他掐死。 结果现在君若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这个小丫头,倒是学会了跑腿的这一套。 至于床上还在疼得打滚的四夫人和君旭阳,阙燕直接选择了集体无视的模样,这世上,只有和穆晟轩沾边的事情,在阙燕的眼中才算是事情。 阙燕的眸子上上下下将君若打量了一遍,脸色还是黑着:“小丫头,你今日叫老夫过来,不过就是为了让老夫看看你女儿身时候的打扮吧?” 君若自然看出了阙燕的不快,只得陪着笑瞧了瞧阙燕:“老先生,今日是我做了一桩错事,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赔偿,你今日便当是帮我一个忙,下次我一定帮你看着他把药喝下去。” 这般说了,阙燕的脸色才稍微有了一点的好转,开口道:“什么赔偿?” 君若的眼眸向着床榻上面挑了挑:“我家的四夫人小产,疼成了这副模样,还请您来瞧瞧。” 阙燕这才看见了床榻上的人,君旭阳和阙燕见过两面,阙燕拱手向着君旭阳行礼,这样下来,倒像是一个仙风道骨的神医先生,而刚才和君若聊天的阙燕,则更像是路边偶尔喝孩童拌嘴的买菜大叔。 屋内的小厮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眼前的阙燕,今日,可真算是长了见识。 阙燕的眉头一皱,瞧着床榻上的四夫人片刻,四夫人紧紧地咬着下唇,一遍遍地在床上打滚,这体力,也是着实可以,阙燕上前,伸手想要盖住手帕为四夫人把脉,却是四夫人的手掌在空中胡乱动弹着,根本不给阙燕机会。 眼眸之中还擒着泪光:“老爷,疼,疼……老爷,是不是我们的孩子回来报复我了,我看见他了,我看见他了!” 君旭阳心下一疼,眼眸也是向着阙燕看了看:“老先生,您是神医,快想想办法吧。” 阙燕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眉眼一偏,看了看君旭阳:“侯爷,恕我失礼。” 说罢,还未等屋内的人反应过来,阙燕的手掌向下,狠狠抓住了四夫人的手腕,四夫人心下一愣,还是甩了甩手,挣扎了一下,将阙燕的手甩开了,唇齿之间还是念念有词的模样:“孩子,你不要怪娘,娘也希望你能活下来,老爷,你看见了吗?他是个男孩,是个男孩……” 声声泪诉,让人可怜,君旭阳一愣,伸手按住了四夫人,声音里带了些许的心疼:“柳儿,没事,没事,孩子不会怪你的。” 阙燕向着后面走了一步,接过药童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眼眸向着君旭阳一挑,多了几分不屑,大户人家争宠的事情他也见过了不少,又抬头看了看君若的笑颜和玲珑害怕的模样,阙燕缓缓开口:“侯爷,恕老夫直言,没来的孩子,哪来的男孩女孩之分。” 四夫人像是发了狂,双眼还红着等着阙燕:“你胡说,那是我的孩子,是个男孩,是个男孩!” 君旭阳伸手控制住四夫人的情绪,带了些无奈的看着阙燕:“老先生,贱内已经小产,就算老先生要为家女出气,还希望老先生不要拿这件事情来刺激她。” 君若看着君旭阳的模样,忍不住笑的深了些,自己家的家事,君旭阳作为一家之主,反而没有阙燕一个外人看的明白。 阙燕伸手捋了捋自己的胡子:“侯爷,夫人从来没有怀孕过,何来小产一说……” 锦雀偏头,满眼的不可思议:“老先生,话可不能乱说,奴婢不知道六小姐给你的纸条里写了些什么,可是您无凭无据,凭什么……” 阙燕看着锦雀的模样,轻蔑地笑了一下:“老夫行医多年,若是连这样的小把戏都看不出来,怎么还敢自称是郎中。” 君旭阳的眉头一皱,还是伸手控制住床榻上失控的四夫人,刚才君若给阙燕的信他是看见的,里面没有提到半个与四夫人有关的字眼,可是老先生如今的话语,便是让他确信了五分,却有不敢全信。 这么多年,四夫人陪在他的身边,不争不抢,虽然没有将两个女儿教好,但是始终是懂礼懂节,从来没有做出过什么出格的事情,突然发展到眼前的这一步,实在是让他觉得有些难以相信。 可惜,他从来不知道,在他看不见的角落里,四夫人又是如何施展阴谋诡计的。 他认识的杨柳,从来都不是那个躲在扬州瘦马的躯壳之下的杨柳。 君旭阳沉默了半晌,四夫人也停止了闹腾,声音渐渐小了下来,眉眼一动,又带了几分我见犹怜的模样:“侯爷,我们的孩子走了……” 声音,很淡,却让人心疼。 君若冷冷看着,阙燕冷冷看着,唯有君旭阳不能冷眼旁观,这么多年的夫妻,他以为他还算是了解四夫人的,他伸手,握住了四夫人有些冰凉的手掌:“没事,以后他还会回来的。” 话语间,却是一个小厮跑了进来:“侯爷,府外有个人鬼鬼祟祟的,说是有事要见您……” 君旭阳眉头一皱:“告诉他,本候现在谁也不想见。” 小厮抬眸看了看塌上的人,声音里带了几分犹疑:“老爷,她说这件事情,是有关四夫人的……” 君旭阳一怔,抬眼又看了看床榻上的四夫人,四夫人不说话,只是含着泪水。君旭阳沉默了片刻,开口道:“将她带进来!” 若是刚才,他定是见都不会见这个人,可惜阙燕已经在君旭阳的心里埋下了疑惑的种子,如今,他很累,却还是想知道,他的夫人和他的女儿,究竟那一面,才是他看见的真实的一面。   ☆、第七十二章 小产之事(三) 九娘便是被这样带进来的,怯弱的模样,发抖的双手。 锦雀和四夫人看着她,瞳孔猛地一缩,玲珑看着她,嘴巴一瞬张的老大,眼眸狠狠地盯着眼前的人,手指一指:“小姐,就是她,就是她在环彩阁将东西送给锦雀姑姑的,就是她说那是假怀孕的药!” 君旭阳一怔,看着进来的人,九娘吓了一跳,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眉眼一垂,连带着声音都带了几分颤抖:“侯爷饶命,是夫人给了我钱,我才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夫人给民女的钱都在这里,侯爷拿去看便好。” 四夫人握着君旭阳的手掌忍不住抖了一下,惹得君旭阳偏头看着四夫人,眉眼又是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九娘,缓缓开口道:“将袋子拿上来。”声音里,少了几分刚才的严厉,倒是多了一点疲倦。 小厮伸手,将东西呈了上来,九娘的身子还是忍不住的打颤,刚才一个白衣的女子劫持了马车,明明是一副不染尘世的天仙模样,偏偏杀人的时候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等到九娘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只剩下遍地的尸首和坐在车中拿着钱袋子的她。 女子沾满了血腥的剑抵着她的咽喉,声音一字一顿,冰冷的像是来自地狱:“回到梁国侯府,将一切全都说出来,否则,这些钱,你只能有命拿没命花。” 九娘不敢犹疑,赶快跑回了君府,没有人会用那么多条生命来开玩笑,再多的钱财,都比不上命来的重要。 君旭阳打开眼前的钱袋,四夫人的手掌更加凉的,哪怕握在君旭阳的手心之中,依旧冷的像是一块冰。 君旭阳的眼眸一挑,瞧见的是他刚刚送给四夫人的一枚银币,剩下的东西,实在是不想再看下去,声音里是满满的疲惫:“药,你是从哪里来的。” 九娘向着刚才杀人的女子,身子还是忍不住的颤抖,话语倒是说的顺畅:“民女家中有个土方,让人可以有妊娠的反应,一般的郎中都不会瞧出来……” 君旭阳点了点头,不想再看床榻上的四夫人一眼,站起了身子想要离开,却是四夫人的手掌一紧,狠狠地拽住了君旭阳的手。 君旭阳的步子停了下来,眼眸却是微微合上:“松手。” 四夫人不再装作较弱的模样,而是从床榻上半坐了起来,这次的泪水没有掺假,一滴滴落了下来:“侯爷,二夫人容不下妾身,家中的几个孩子也容不下然儿和湘儿,若是连您也走了,妾身便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君旭阳的眸子半闭着,声音里带了几分沧桑和憔悴:“松手!” 四夫人的手掌还是紧紧地攥着,君旭阳狠狠地一甩手,惹得四夫人的身子一动,向着后面摔了过去。 四夫人挣扎着从床榻上爬了起来,泪眼朦胧,看着君旭阳渐渐远去的背影,一声声的侯爷叫的声嘶力竭,可惜,君旭阳像是一句也没有听见,只是向前走着,一步比一步决绝,却是一步比一步沉重…… 他曾经以为,她是不一样的,烟花柳巷的风尘圈里,他一眼就看见了她,有和那个女人一样的唇,可说出来的每句话都是那么入了他的耳,不像那个女人,只会冷冰冰的讽刺,含着笑的轻蔑。 她说,她叫杨柳,人如其名,清风拂面,她不爱笑,却温婉体贴,他迎娶她,她便轻声轻气的请安问好,不争不抢。 初时,他还真的有些害怕自己娶了一个扬州瘦马,可渐渐地,他觉得她真的是个好女人,他信任她,却不知她什么时候变成了这副模样,或者说,她本来就是这样的模样,只是自己傻了这么多年,任她摆布。 君旭阳走过君若的身边,偏头又看见姑娘的一张笑颜,却依旧冷冷的,让人看不出她的心,被陷害的时候是这样,真相层层解开的时候还是这样,君旭阳抿了抿唇角,缓缓开口道:“你 真像你的娘亲。” 君若一愣,神情僵了片刻,却听见君旭阳的一声叹息:“我宁愿你不像她。”说不出的疲倦,说不出的伤感。 君若回首,看着君旭阳离开的背影,突然不知道他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娘亲死的早,她真的没有什么印象,只记得小小的她随着家人安葬娘亲的时候,街边的百姓一脸唾弃,将烂菜叶和臭鸡蛋全都向着娘亲的棺材上面扔,一句句的卖国贼,一句句的婊子,小小的她还不懂这些话语的含义,可那天的场景,却是永远的印在了她的心里,她想要开口,却又不知道该去问谁,也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这就像是藏在心深处的一块空洞,始终是她最深的梦魇。 君若偏头,看着床榻上的四夫人,脸颊苍白若纸,眼泪已经流干,锦雀缩在她的身侧,照顾着四夫人,如今的她,已经是真的一无所有了。 君若的眉眼一动,四夫人用了那么多的计谋,害了那么多的人,不知道他有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输给了自己。 君若转身,向着屋外走去,戏已经落幕,便没有了停留的必要, 四夫人的声音很轻,似是万念俱灰,唇角一张一合,像是没有灵魂:“君若,这般,你可满意了?” 君若的步子一顿,没有说话,却是很快大步向着屋外走去,自做的孽,却也不知悔改,这样的人,说了多少话,都没有作用。 阙燕随着君若走了出来,伸手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君若向着阙燕笑了笑,开口道:“老先生素来不上门为医,今个实在是个意外,倒是打扰了。” 阙燕瞪了瞪眼,哼了一声,随即倒是又瞧了瞧君若:“丫头,你可别忘了,你答应了老夫,要好好管教庆王爷吃药的。” 君若笑了笑,只叹阙燕对于穆晟轩是真的关心,却是点了点头,笑道:“好,改天我再去庆王府的时候,一定带三斤您的药过去。” 阙燕点了点头,和君若告别,九娘从屋中踉踉跄跄的走了出来,生怕有人会杀了自己的模样,身子还颤抖着,两步便向着外面跑去,君若最后看了一眼四夫人的宅院,回首看了看玲珑,开口道:“我们回去吧。” 今日的事情,对玲珑来说倒真算是一波三折,如今全剧都已经落幕,倒是觉得自己有些累了,玲珑点了点头,眼眶还肿着,随着君若向着宁月阁的方向走去,一路上还在叙述着今日一天的悲惨遭遇。 小丫鬟情到深处,还会伸手摸两下眼泪,抬眼看着自家小姐默然的模样,再一次开口说道:“小姐,环彩阁那样的地方,以后还是少去吧,若不是今日被咱们撞见了,没准二夫人就被拉下了台,也不必让小姐今日兜这么大的一个圈子!” 君若看着玲珑笑了笑:“哟,你什么时候也会害别人的那一套了?” 玲珑的眼眸向着别处瞧了瞧:“她们总是害我们,也该让她们吃吃苦头。” 君若看着玲珑的模样,只是无奈的笑了笑,进了宁月阁的时候刚好是晚膳的时间,夏依早已将食物摆好,只等着君若回来。 君若看着桌上的饭菜,刚才还没有感觉,这时候倒是确实觉得有些饿了,本想着从庆王府回来好好的歇息一下,可是待在梁国侯府之中,又怎么会有歇息一说。 玲珑的嘴巴还是不停的说:“小姐,环彩阁这样的地方,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去了……” 君若抬头看着玲珑委屈的模样,突然想起今日静涵说的要拉着自己做生意的事情,眉心一动,抬起筷子将佳肴夹到了自己的嘴巴里面:“玲珑,环彩阁,我们以后可能会经常去……” 玲珑一愣,嘴巴张的老大,满眼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君若:“为什么呀……” 那种烟花柳巷的地方,玲珑确实看不出有什么好,虽然那里的糕点很是好吃…… 可是自己没吃几块就被锦雀抓了去,实在是个有阴影的地方。 偏得自家的小姐唇角一勾,带出了一丝笑颜,像是想了些什么十分美好的回忆,玲珑的右眼皮狠狠地跳了两下,小姐,小姐她不会是看上了环彩阁的那个姑娘了吧…… 玲珑咽了咽唾沫,嘴角狠狠地抽了抽:“小姐,若是你瞧上了那个姑娘,可以为她赎身,放到侯府里面做个丫鬟什么的,没必要一直向着那种地方好,若是传出去了,对小姐您的名声也不好……” 君若的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两下,这个小丫鬟想的倒是够远的…… 君若拿起桌边的扇子轻轻敲了敲玲珑的头:“该打!” 玲珑不知道自己是因为被自己看透了心事还是什么,只是低着脑袋不说话,心里却是各种假象各种猜测,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小姐的心,就是藏在海底石头缝里的针! 君若看着玲珑的模样,知道她也不会想什么好事,便是又伸手狠狠地敲了一下玲珑的脑袋:“想什么呢!” 玲珑抬头,依旧是没什么精神的模样:“没什么……” 君若摇了摇头继续吃着饭菜,又开口道:“我记得,每年生辰,爹爹都会送我十枚金币,你去帮我找出来。” 虽然君旭阳对君若这个女儿一向都是不太在意,可每年君若生辰的时候,君旭阳都会记得给君若送来十枚金币,做工精致,每年这时,就是君若最开心的时候,总会拿着自己的金币给君宁看,君宁总是喜欢一枚枚的将金币数好,再全部放在君若的手心里:“这些东西,可都是若儿的嫁妆,若儿可都要收好了。” 合眸,像是还能看见若儿那般单纯可爱的笑颜,君若偏头,现在的这个女孩,是多久没像那时候一样笑过了…… 玲珑一愣,眼眸向着君若瞧了瞧:“小姐,你的那些金币,不是全都交给二夫人保管了吗?”   ☆、第七十三章 游船宴席 二夫人?谢燕?若儿的钱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玲珑微微垂下了脑袋,声音里带了几分委屈:“小姐原来为人老实,每次小姐将老爷给的金币收起来了,二夫人就会过来拿,还说小姐现在还小,等到小姐长大了,这些东西都是小姐的嫁妆,可是小姐还不会保护,怕弄丢了,便先放到二夫人那里保管。” 君若的眉心一冷,却听玲珑继续道:“可是,二夫人一保管,便是保存了十年,奴婢连个金币的影子都没有瞧见,原来每次大小姐来的时候,奴婢都想说……” 君若看着玲珑的模样摇了摇头,一忍再忍,不过是助长了别人的威风。 玲珑抿了抿唇角:“小姐,现在我们足够强大了,可以去二夫人那里把金币要回来了吧!” 君若的眉心一锁,微微摇了摇头:“还不可。” 玲珑的眼眸眨了眨,带了几分惊异:“为什么?” 君若捏了捏自己的下巴:“无凭无据,只会助长了二夫人的气势,况且现在四夫人倒了,二夫人可能又开始谋划该如何害我了。” 玲珑的眸子垂了垂,却是没有说话。 * 谢燕的宅院内,君旭阳坐在桌旁吃饭,旁边坐着谢燕伺候着,君澜和君桓也都坐在一边,十分乖巧的模样。 君旭阳的眉头紧紧皱着,眼睛失了些许的神,还在想着刚才四夫人的事情。 谢燕为君旭阳盛了一碗汤,脸上还陪着笑意:“侯爷,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妾身亲自炖的鸡汤,您尝尝。” 君旭阳点了点头,接过谢燕手中的碗筷,眼眸微微扫过旁边的君澜和君桓,目光里总算是有了些许的温度:“本候不求别的,只求你们都好好的,莫要欺骗本候。” 谢燕愣了半晌,脸上还是带着一丝笑容:“侯爷说的这是哪里话,咱们都是一家人,妾身和澜儿桓儿又怎么会骗侯爷呢。” 君旭阳没有说话,只是继续尝着桌上的美食,明明皆是上品,却味同嚼蜡,君旭阳吃了不多时,便是起身离开,谢燕一愣,赶忙起身要送:“侯爷,今日又不在这里过夜吗?” 君旭阳的步子一顿,却是依旧只留给了谢燕一个背影,眉心一点,双眸一合:“你说,当年墨茹为什么会将密函送出去呢?” 谢燕的身子一抖,险些站不稳摔到了地上,眉眼一动,面上的笑多了几分勉强:“侯爷,那般久远的事情,妾身实在是不知……” 君旭阳摇了摇头,向着屋外走去,谢燕脸上的笑容僵住,显得十分的难看,君澜瞧着,赶忙伸手扶着谢燕坐下来,谢燕看着君旭阳离开的方向,轻轻地叹了口气,他果然,还是忘不掉那个女人。 君澜看着谢燕的模样,心里不禁担忧发问:“母亲,您和父亲刚才说的话?” 谢燕的脸色还有些难看,却还是摇了摇头:“没什么。” 谢燕勉强坐直了身子,看着一旁一边吃饭一边瞧着自己和君澜的君桓,眼眸中带了些许的温柔:“桓儿,吃饱了吗?” 君桓乖巧的点了点头,君澜伸手,摸了摸君桓的脑袋,眉眼中还带着笑:“桓儿要是吃饱了,就先去玩吧,姐姐有事情要和娘亲说。” 君桓点了点头,向着屋外跑去,君澜看着君桓走远,神情骤变,带了几分担忧的看着谢燕:“母亲,怎么了?” 谢燕看着桌上的菜肴却是全无胃口,面上的神情带了几分凝重:“杨柳假怀孕的事情被揭发,我看着侯爷刚才失望的模样,估计她已经再没有翻身的可能,这个时候,我们若是再不采取行动,迟早会被君若算计!” 君澜点了点头,算是同意谢燕的观点,可是,心中却还有顾虑,若是君若真是那么容易就能股除掉的人,又何来这么多的麻烦事情。 谢燕叹了口气,心下正愁着,突然门外响起了一阵轻轻地敲门声,谢燕一愣,唤了一声进来,小厮的步子走得急,伸手将一张请帖递到了君澜的手上:“二小姐,五皇子归来,太子殿下邀请您明个一起去游湖。” 君澜一愣,打开手中的请柬瞧了瞧,向着小厮点了点头:“知道了。” 小厮刚想退下,却是看见小厮的手中还拿着两份请柬心中不免有些疑惑:“你是第三个送的我这里?” 大燕国虽是崇尚自由的国度,万事却还是讲个礼仪,按理说君澜一直认为自己算是梁国侯府的嫡女,若是送请柬这样的事情都要排到了庶女的后面,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其实,这一切不过是君澜的痴心妄想,谢燕尚未被提为正妻,君宁死后,君若才该是侯府的嫡女,可惜,没人在乎这一点。 小厮一愣,低头瞧了瞧自己手中的请柬,低着头道:“启禀二小姐,您的请柬小的是第一个送到的,只不过这一次太子殿下只是宴请了您,五小姐和六小姐,至于三小姐和四小姐,太子殿下并没有准备请柬。” 君澜一怔,摆了摆手示意小厮下去,明明是好好的游湖,却连请柬都不给送,太子的深意,真是让人瞧不明白,不过如今四夫人在府中的地位下滑,趁机踩上一脚,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待到小厮远去,谢燕看了看君澜手中的请帖,眉心一皱,才是想起了一桩大事来:“被杨柳这么一闹,为娘险些忘了,太子给你的两天期限是不是快要到期了?” 君澜的指尖一抖,这才想起那只该死的猫儿来,这两日满心想的都是四夫人的事情,倒是将这桩大事忘得干干净净。 君澜看了看手中的请柬,眼眸中猛地一怔,又是抬头看了看谢燕,唇角一勾,缓缓开口:“娘,女儿倒有一法。” * 清风徐徐,在水面吹起几道波澜,杨柳拂堤,一艘豪华的船儿在湖中行驶,笙歌阵阵,偶尔传来两声笑意,岸边的人不禁感慨,不过白日,不知是哪家的纨绔公子竟是下了这么大的手笔。 遥遥望去,只瞧得船边一角,也是布局精致,惹人垂眸,却不知船内更是雕栏玉砌,佳人成群,金杯银盏,好不热闹。 如玉手指拂过琴弦,奏出一曲连着一曲的美妙旋律,太子坐在上位,今日的心情,倒是不知道比生辰那日好了多少。 五皇子缓缓进来,太子瞧了,眉眼俱笑,伸手抬起了杯子:“哟,咱们大燕国的将军来了!” 穆念泽赶忙摆了摆手:“不过谬赞,兄长怎的还与我客气上了。” 说话间却是后面又出来了一个人,紫衣官靴,腰间环玉,发丝梳的一丝不苟,远远瞧去,只感慨果真是个精致的人儿,可惜了近处一瞧,却是看见了那双眼睛,明明生的不错,又大又明亮,偏偏空洞无神,像是没有灵魂,让人叹息上天白白赐了这人一双好眉目。 而这样可惜的人,大燕国估摸着也就只有一个穆晟轩。 太子看着穆晟轩,心中带了几分不悦,明明请柬没有送到,这个傻子怎么也跟着来了…… 穆念泽的眉目带着笑,穆念泽多年在战场,最讨厌假模假样,要笑就是直达眼底的笑容,让人看着也是真诚和舒服。 穆念泽看了看太子不悦的表情,却还是开口道:“昨日我去瞧瞧皇叔,却听太医说皇叔的病有严重的征兆,得多出来散散心才好,正好我接了兄长的请柬,便今日将皇叔一起带来了,兄长不会怪罪吧……” 穆念泽的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太子便也不能再说什么,君若抬眼瞧了瞧穆晟轩,哟,病的还是严重了?还需要散散心才好? 不知道那天穆念泽带着他去环彩阁散心的日子可还好过? 正想着,却是穆晟轩的眸子撞了过来,君若的白眼一翻,眼眸便是瞧向了别处。 穆晟轩摇了摇手中的酒杯,眼眸之中个,依旧是一片空洞。 静涵瞧着人差不多也算是到齐了,便让身边的宫女将一个小小的绣带呈给太子,太子拿在手中,绣带虽小,却依旧是做工精细,特别是凤凰的眼眸绣的有神,宛若活了一般。 静涵笑了笑,声音里带了几分乖巧:“静涵本想送给太子哥哥的礼物被毁了,回去思前想后总觉得过不去,匆忙之间却又来不及重新绣,思量之下便只是绣了这个绣带,还望哥哥不要嫌弃。” 太子摆了摆手:“静涵用了心,本宫又怎会有嫌弃一说。” 本来众人都快要忘了这档子事情,如今静涵送礼却又是让人想了起来,静涵的礼物是被他人毁的都知道重新补上一份,那君澜算是罪魁祸首,还被太子殿下下了命令,两日之内查出到底是怎么回事,要是君澜想要装傻充愣,怕是已经不可能的了。 君澜瞧着,却也是不慌和不忙,上前走了两步走到了中间,君澜轻轻拍了拍手掌,便是有两个丫鬟拿着一个精致的鸟笼子走了上来,这次鸟笼子上面没有盖上布子,鸟笼中的雀儿浑身金羽,用雍容华贵四个人来形容也是不足为过。 君澜含笑,缓缓请礼:“贪吃的猫儿惹人讨厌,澜儿特地又寻了一只鸟儿来送给太子殿下,还望太子殿下收下。” 静涵的眉目一偏,从金丝雀的身上移开了眼眸,唇角还是带着一丝笑意,唇角一张一合:“静涵本以为,这般珍贵的雀儿,应该是个孤本,再不济也该很难寻得,二小姐果真是厉害,两日内便找来了一只一模一样的鸟儿。” 明明是没什么感情偏向的话语,众人却怎么听怎么觉得是在针对君澜,可是偏偏静涵说的也是有理。 君澜笑笑:“这鸟儿本就是一对,君澜本是留了一只打算自己私藏,谁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情,倒是不知,公主殿下的绣品,究竟值多少的时间精力和金钱?”   ☆、第七十四章 静涵君雪 静涵张了张嘴巴,本是还想说什么,却是君若拉了拉静涵的衣角,示意她看一看坐上太子的模样。 静涵抬首,看着太子正专心逗趣着君澜的那只鸟,其他的事情像是都不甚在意,刚才静涵和君澜的斗嘴,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静涵抿了抿唇角,又是含出了一丝笑意:“什么样的礼物,只要太子哥哥喜欢就好。” 太子垂眸,大笑了一声:“静涵妹妹和二表妹的礼物,虽是迟了,本宫却都很喜欢!” 歌舞之声继续,静涵的眉心一挑,瞧着对面君澜的模样,不禁皱了皱眉头,带了几分不解。 倒是君若抬手,轻轻抿了一口杯中之酒,浅声对静涵道:“哪怕今日,君澜送的是一件平常人家的抹布,怕是太子殿下都会说他很喜欢。” 静涵一怔,却又是皱了皱眉头,君若的眼眸看向君澜,只瞧着君澜眉目含情一双眼眸只在太子的身上流转,太子偏眸,也是瞧着君澜,郎情妾意,瞧着可真是让人不怎么舒服。 静涵抿了抿唇角,忽的带出了一笑:“你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 大战胜利,五皇子归来,皇上大喜,不知道又会赏赐五皇子什么东西,穆念泽素来豪爽,又总是在边关,若是他相争想夺,兵权自在手中,太子虽然贵为储君,却缺少了身为储君最为缺少的东西——兵权。 五皇子和他素来没什么来往,如今归来,对于太子来说可以算是一种挑战,若是太子不能尽快拿到一部分的兵权,若是五皇子心生歹意,他储君的位置怕也不会坐的长久。 如今之际,便是找到一个可以和五皇子抗衡之人,而这个人,手握重兵的一品君侯君旭阳自然是最佳的人选,若要拿到兵权,联姻自然是最稳妥的方法,这个姻缘,连得便是太子殿下和君澜的姻缘。 再加上谢燕在君旭阳的耳边吹一些枕边风,五皇子对太子的威胁便可以消失的干净。 太子生辰一案,太子应该是真的动了火,如今却可以这般轻松的原谅君澜,还安心接受联姻之事,估摸着便是太子背后的人出了主意。 君若无需多言,其中的利害关系,静涵也都懂得,只感叹眼前的人都是憋得住,明明背地里不知已经排练了多少遍的戏码,到了台上,却还要表现的和第一次一样不急不躁。 思索之间,林家兄弟二人走了进来,美姬正在为太子倾酒,太子抬首,瞧着林慕和林城,眉目含笑:“来晚了,要罚!” 林城眼眸眯眯笑了笑:“早晨家父叫我们去训话,便是迟了一些。” 太子的眉心一点,眼眸便从林城转到了林慕的身上,林慕也不言语,只是任由太子殿下瞧着,太子含笑,看的静涵都是有些不舒服。 静涵的眉头轻轻皱了皱,却听太子缓缓开口:“本宫听说,林丞相为林大公子看中了媳妇?” 一言罢,静涵手中的酒杯被捏的紧紧地,杯中的酒都是不禁荡起了几点波澜。 君若一怔,不禁偏头看着静涵的模样,静涵的神色未变,只是静静瞧着林慕,无笑无悲,君若倒是宁愿静涵像是往日那般笑着,这样的神情,实在是看的人有几分惧怕。 林城听了太子的话,不禁笑的更厉害了一些:“太子殿下的消息倒是灵通,今日家父叫我们过去,就是为了这桩事情,你说是不是,哥哥。” 林慕的眉心未动,只是抬了抬手:“太子说笑了。” 开口间,似有清风飘过,带了一阵花落。 太子殿下倒是来了兴趣:“既然迟到了,怎么也该自罚三杯。” 林城连连道好,本是想要带着林慕走到位置上,却是太子的手掌向着君雪的方向一探:“林城,你是不是带着你大哥坐错了地方?” 话语间君雪的脸颊一红,赶忙低着头用筷子继续夹菜,这样的事情,确实会有几分的不好意思。 林城笑了笑,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是是是,你瞧瞧我这个眼力价。” 说罢,林城抬手,拽着林慕便是向着君雪的位置坐了过去,君雪轻轻地咳嗽了两声,林慕缓缓坐下,也没有怎么言语。 手掌一动,轻轻捏起桌上的酒杯,白玉的指尖碰触金色的酒杯,光是看着,便是一幅画卷,林慕开口,唇齿轻动,更衬的唇红齿白,惹人遐想:“我迟了,自该罚。” 手腕一抬,一杯酒便是见了底,林慕的手掌又去带了酒壶,倒是不必麻烦佳人,自己便是盛满了酒杯,连君若这种不怎么看美男的女子都觉得,林冰块在不知不觉中,倒是真的长成了一幅画。 再偏头,看着静涵的模样,静涵的眉目垂着,几缕碎发垂下来遮住了眉目,让人看不清楚她的容颜和神情。 太子鼓掌而笑:“果真好酒量,有丞相当年的风采,林城,你若有你大哥的十分之一,丞相也就不必每日都为你担忧了。” 林城偏了偏嘴巴,任由佳人将酒杯斟满,眉宇之间依旧是纨绔的模样:“太子真是说笑了,我又是喝不下三杯酒。” 说罢也是干了酒杯,可惜和林慕相比,总觉得是不一样的景象。 太子手指一点,笑道:“本宫看着,你就是比不上。” 林城偏过了头去,太子笑了笑:“他日你大哥美人在怀,有你羡慕的时候。” 话语间还向着君雪偏了偏,君家五女,虽是消失了一年,惹得君林两家取消了婚约,可是当年京城之中关于君雪的传言却都是在,十三年前百花之宴,君雪只有三岁,却是成为了当年最小的表演者,诗书礼仪,倒背如流,一夜震惊了全国,也吸引了丞相大人的目光,这样好的一个儿媳妇,可不是说退去就能够退去的。 太子殿下说的越多,君若却是越担心,眉目又向着静涵偏了偏,却是静涵猛地抬起了头来,瞧着君若的眼眸笑了笑,眉眼弯弯,依旧是往日的模样:“你要是喜欢一直看着我,我倒是不介意出门和你说一会儿的悄悄话。” 孟茜的头不知道何时探了过来,眼角眉梢也是含着笑看着君若和静涵:“六小姐和公主在说些什么新鲜事情,可与孟茜说一说?” 静涵勾唇,带了一丝笑容,却带了一点犀利:“我们在说,孟家的姑娘知书达理,就是不知道别人说话的时候不要乱插嘴的道理。” 一言罢,孟茜的脸色微微变了变,却还是老老实实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直了身子吃菜,像是刚才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君若抿了抿唇角,随着静涵走了出去,船头的风景正好,可以看着京城变小时候的模样,湖边的人还是许多,有些为着生计奔波,有些指着船儿惊异,船儿摇荡,在湖边荡开了一片波澜。 静涵微微扶了扶额,唇角含了一丝笑意:“到底是没有坐惯了船,这般摇晃着,竟是有些晕了。” 君若咳嗽了一声,抬眼看着静涵的模样皱了皱眉,开口道:“入伙的银子我已经在筹集了,可惜我这么多年的钱多是被家中的二夫人吞了,我最近倒是要好好想想法子,让她把吃进去的钱全都吐出来!” 静涵眉目弯弯:“我最爱干让人吐钱的事情,到时候钱财拿回来了,可一定要记得带我去好好的观摩观摩。” 君若应了一声,也不知道自己让卿衣去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静涵缓缓蹲坐在船头,瞧着湖面的水儿,唇角一勾,带了一丝笑容,不知怎的,君若竟是觉得,她的这丝笑里,带了几分伤感。 这是她第一次瞧着静涵这般笑着,静涵伸手,碰触到的都是空气:“船太大,太高,就算本宫想要碰到水花,都觉得那么困难,其实,要是能够选择的话,荡一艘小船,也好。” 声音,淡的让人心疼。 君若挑了挑眉目拉着静涵站起来:“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酸了,干脆给你混一个京城里最会作诗的公主的名号好了。” 静涵眉眼一抬:“京城之中只有我一个公主,我自然是最会作诗的那一个。” …… 君若抿了抿唇角,又想起了刚才的事情,沉默良久还是开口:“其实,我姐姐和林慕的婚事……” 静涵偏头,静静看着眼前的君若,君若垂首,没有继续说下来,静涵也是不多言语,君若舔了舔唇角,却觉得这件事情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毕竟,静涵已经说得那般清楚明白,自己明明早就知道君雪和林慕的事情,却一直没有告诉他。 君若这般想着,却还是抬起头正视静涵的眼睛:“我知道你喜欢林慕,也知道你若想要的东西便一定要拿到,可是君雪是君府里唯一一个对我没有敌意的姐姐,我希望你能为了我,不要伤害她。” 静涵伸手,轻轻取下自己鬓间的一枚玉簪,唇角一勾,划出一丝笑意来:“你都说了,我若想得到的东西便一定会得到,为了利益和目的,便一定会有血腥的存在,你让我饶了她,又怎会是这般容易的事情?”   ☆、第七十五章 游船走水 君若一怔,抬眼瞧着眼前的姑娘。 静涵的手掌一动,玉簪的尖狠狠地刺在了自己的手掌上:“我流血也好,你流血也罢,我是不是曾经说过,特别期待一场和你之间的较量?” 殷红的鲜血从静涵的指尖渗出来,染红了玉簪的模样,静涵抬首,将自己的手指含在唇齿之间,姑娘的眼眸含笑,却完全不达眼底,这样的模样,看的人带了几分心寒和害怕,偏偏君若不怕,直直盯着静涵的一双眼眸,良久,却是笑了出来:“你不会。” 静涵一顿,眉眼轻动:“我怎么就不会。” 君若笑笑,伸手接过静涵手中的玉簪,在眼眸之中瞧了许久:“我认识的静涵公主,始终都是那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这样的事情,她还是做不出来的。” 静涵瞧着君若的模样,猛地一笑,带出脸颊两个浅浅的梨涡,手指从手中拿出,轻轻一挤,又是带出了一滴血珠,静涵的眼眸一偏,倒是带了两分的轻松:“不就是一个林慕,既然瞧不上本公主,我便不要了,为了一个没和我说上几句话的男人大开杀戒,实在不是我的性格,更何况,这些必须要跨越的障碍里面,还有你。” 声音爽朗,却让君若的心中一暖,或许,她重生之后最幸福的事情,便是了解了穆晟轩和静涵,两个截然不同的人,却给了她完全相同的温暖。 话语间,却是听见小厮的几声慌乱:“不好了,不好了,船舱后面起火了!” 君若一愣,却见几个小厮拉着几艘小船走了过来,看着静涵和君若的模样,急匆匆道:“你们是哪里的舞姬?还不快回到大厅里面去叫人!” 君若和静涵还未开口,却是被小厮强行向着屋子里面拉,毕竟,救生的船有限,自然是要给里面的达官贵人用的,像是舞姬这般低贱的身份,就算是烧死在船中也没什么心疼的必要。 君若还未开口,却是小厮之间推推搡搡,君若一个脚滑,噗通一声,便是掉到了水里面,匆忙中君若好像听见静涵的呼喊,可惜,耳边的声音只剩下恐怖的水声。 君若的脚挣扎了两下子,可是,无论是曾经的君宁还是现在的君若,都是不会水的人,眼前像是又浮现出一张又一张的脸颊,有笑着的,有哭着的,有控诉的,有愤怒的,君若的眸子有些沉,这一次,又要再死一次了吗? 可是…… 手脚又是狠狠地扑腾了两下,她不甘心!不甘心!她还没有达到自己的愿望,怎么可以这样就死去! 犹疑间却是有一阵水声,像是有什么人跳进了水中,君若还来不及多想,便被一个人紧紧地抱在怀中,明明水中是如此的冰冷,为什么这个人的怀抱却是这样的温暖。 君若的眼眸一合,突然很信任眼前的这个人,手脚不再扑腾,任由眼前的这个人将自己想着岸上带。 穆晟轩抱着怀中的人,心下多了几分紧张,只得让自己游得再快一些,她不能出事!她不能出事! 已经坐上了小船的人连拉带拽的将穆晟轩和君若全都带了上来,太子的脸色还是不太好,好像自己最近无论做什么,都是一副诸事不顺的模样。 太子瞧着穆晟轩带上来的人,明明发丝已经凌乱,脸上的妆也冲的干净,却偏偏遮不住姑娘的容颜貌美,再瞧瞧一边按着君若的穆晟轩,心中的烦闷又是增添了两分。 船上的人向着大船上瞧着,管他怎样的笙歌和繁华,此刻都被淹没在一片火光之中,红色的火苗贪婪的吞噬着一切,明明刚才还十分享受的人,此刻却只能狼狈的在船中游荡。 岸边的人皆是抬眼看着湖中央的船,皆是被满目的火光所吸引。 太子府的小厮在岸边准备了马车,接着各位公子小姐依次上了车,每个人的脸色都是难看,毕竟,这样的事情,谁也不希望遇见。 君若的身子一沉,狠狠地咳嗽了两声,吐出了一口水来,抬眼便看见穆晟轩一双焦急的眸子。 穆晟轩看见君若醒来,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眼眸一沉,眸中带了几分生气:“不会游泳,便不要在船上乱跑!” 君若又是咳嗽了两声,脸色还带着两分苍白,眼眸扫过四周,这才发现自己还是窝在穆晟轩的怀中:“我这是在哪?” 穆晟轩的眸子沉了沉:“整艘船都被烧了,如今大家都在坐车回府上。” 君若点了点头,随即又觉得有些不对,眼眸又是偏了偏,确认马车上只有自己和穆晟轩无疑:“那我也该是和君澜和君雪在一辆马车上,为什么会在你的马车上。” 穆晟轩的眸子向着上面偏了偏,唇角带了一丝笑容:“本王实在是痴傻成形,看着君六小姐昏迷不醒,便是怎么也不愿意松手,君家的两位小姐只好将六小姐先托付给本王,明日再让府中小厮将六小姐接回去。” 君若磨了磨牙,向着穆晟轩挥了挥自己的小拳头,穆晟轩的眉心却是一点,带了两丝笑意看着君若:“怎么,本王关心你,还想要谋杀亲夫不成。” 君若的眼眸一动,狠狠地白了穆晟轩一眼:“停车,我自己会君府!” 正说着,马车倒是真的停了,君若一怔,抬眼看着穆晟轩,穆晟轩挑了挑眉目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却是外面的马夫的声音传了进来:“王爷,六小姐,到了。” 庆王府的小厮出来迎接,挑了帘子将穆晟轩接了下来,刚想带着穆晟轩进屋,却看着自家的王爷还是向着马车里面瞧,一双素手轻轻挑开了眼前的帘子,小厮一愣,瞧着黑着脸下来的君若,狠狠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穆晟轩含笑瞧着眼前的君若,君若磨了磨牙,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睡了多久,怎么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到了庆王府的门口。 小厮左左右右揉了好几次的眼睛,再一看眼前的姑娘还是那副模样,小厮忍不住还是开口,说出来的话都是不成句子:“小……小……小……小六……爷……” 君若的脸色还是黑着,听着小厮这么叫自己倒是愣了一下,这才想起自己前几天从庆王府走出去的时候还是一身男装以小六的身份,如今一身女装回来了,眼前的小厮不习惯倒是正常。 小厮的唇角有些哆嗦,府中的人都是奇怪,怎么王爷去了一趟太子的生辰宴席回来,身边的小六爷便是没了影子,可是看着王爷每日吃不知味夜不能寐的模样,哪里有人敢问,再加上自家王爷平常的痴傻模样,估计问了也不能问出个所以然来,顶多徒增了自家王爷的哀伤罢了。 君若轻轻咳嗽了一声,抬眼又是看了看穆晟轩的模样,穆晟轩眼神空洞,一副自己解决不要问我的欠扁神情。 君若咬了咬牙,给眼前的小厮赔了一个笑:“请问,小六爷是?” 这一装,倒是装的及其真诚,太子安排的马夫已经走远,自然就没有人知道君若是梁国侯府六小姐的事情,小厮的眼眸在庆王爷和君若的身上来回转了好几遍,总算将眼前的事情理得差不多了。 这件事情,估摸着是自家的王爷喜欢小六爷,怎知道小六爷在太子生辰的时候被太子殿下看上了,太子殿下横刀夺爱,但左右想着自家的王爷虽然痴傻,可是怎么说也是自己的皇叔,还是个王爷,便借着这次游湖的机会,赠了王爷一个和小六爷长得极像的女子,这般说着,事情便是全都说得通了。 可惜了眼前的这个女子,被人当了替身还不知道,看她看着王爷的眼神,估摸着对自家的王爷也算是有情,便不要把王爷喜欢男子的事情告诉她为好。 小厮这般想着,看着君若的眼眸里面便夹杂了几分同情,看的君若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君若轻轻地咳嗽了两声,却见小厮看着自己摇了摇头,还做了一个我什么都懂的表情,君若一脸黑线,虽然不知道这厮的内心活动,但却明白他绝对的想歪了! 君若还想说什么,却是穆晟轩向着庆王府之中走去,完全没有要管君若的模样,君若的肚子忍不住叫了叫,这么久没有吃东西,倒是有些饿了,在庆王府住了几日,庆王府厨子的手艺还是不错的,现在来这里混吃混喝也是可以的,这般想着,君若不禁快步向着穆晟轩追了过去,只剩下身后的小厮看着穆晟轩和君若的场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真的是个可怜的姑娘。 * 太子府中,太子狠狠地拍了座椅,发出一声声响,牙齿狠狠地磨了磨,只看着坐下的人:“好好的船,怎么会说走水就走水了?” 道长的眉头一皱,手指象征性地按了两下:“臣觉得,这不是天命,或许,是人为也说不定……” 太子冷哼了一声,眼眸看向远方,本是昨日得了君澜的消息,心情大好,如今给自己闹了这么一出,自己的好心情全都被这场大火烧了个干净。 再加上心下一念,君若那厮现在还在庆王府里面住着,心情更是沉了一些。 上次君若送来的大礼好不容易失了药效,现在她又住进了庆王府,哪怕只有一天,可太子一想起来,却觉得浑身都是不舒服。 道长看着太子的模样,知道自己此刻说什么都是没用,不如赶紧将所有的事情推脱出去,道长的手指又是掐了两下,缓缓开口道:“殿下,可有什么人提前离席?” 这般一说,太子的眉心一皱,突然想起今日走水之时,君若和静涵都不在位子上面,再加上后来君若落水,事情突然,众人便也没有想到这里。 太子垂眸:“倒是静涵和君家六小姐……” 道长看着太子的模样,知道事情已经成功了七八分,嘴角一抿,又是看了看天上的太阳,神情一顿,缓缓开口:“臣斗胆进言,有人意图动摇殿下的龙心。” 太子殿下一怔,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两下,不禁拍案而起:“谁敢!” 道长的拂尘扫过:“君家六小姐,或许在为了庆王谋划!” 太子的唇角一动,带出一丝嘲讽:“一个傻子,能够掀起多大的波澜!” 道长摇了摇头:“难道殿下不觉得,最近六小姐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些,臣觉得,今日走水之事……” 话音未落,太子却是陷入了沉思,手掌狠狠地抓着座椅的一边,唇角一动,眼眸之中带了几分担忧:“速速传信,求得一个对付君若的办法!” 道长拂尘一甩:“是!臣马上去办。” 太子坐在座椅之上,狠狠地向着后面倚了倚,却未曾发现,道长低垂的头下,唇角微微一勾,带了一丝笑容。   ☆、第七十六章 侯爷来访 庆王府的厨房之内,厨子忙的热火朝天,切菜炒菜,一样不敢含糊,美食的味道在厨房之中蔓延开来,厨子们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却不知今日究竟是来了多少客人,王爷一回来,掌事的姑姑便是一个劲地催菜。 这么多的美食,厨子瞧着,都是有了几分馋。 君若呆在穆晟轩的屋子里,换了一件丫鬟的衣裳来穿,倒是把那件湿了又干的破衣裳扔了干净,身子已经好了大半,本就是没呛多少水,再加上穆晟轩救得及时,也没有什么大事情。 穆晟轩撑着头看着她,突然眉眼一动,唇角一勾,戏谑道:“本王累了,还不速速为本王更衣。” 君若白了一个白眼,不理穆晟轩这副不正经的模样,伸手又是拿了一本书来读,上次来的时候,穆晟轩的桌上摆的还不是这些书籍,这厮虽是不正经,读书的速度倒是不慢,这般一想,君若不禁想起阙燕老先生委托自己的事情来。 君若的眉心一动,看着眼前的穆晟轩,缓缓开口道:“你最近是不是又没有好好睡觉。” 穆晟轩一愣,却是很快定了定眸子,眼角眉梢含了一丝笑容:“娘子不在,我怎能安寝?” 君若狠狠地瞪了穆晟轩一眼,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够正经一点。 君若的眉角一顿,开口道:“我答应了阙燕老先生,下次来到庆王府的时候,一定要给你带五斤的草药来,谁知道这次来的突然,应该不算我违约……” 穆晟轩一听,倒是来了些许的兴趣,脑袋向着前面探了探,眉眼依旧含着笑看着君若:“你什么时候还瞧见了阙燕?” 这般问起,君若便将玲珑失踪四夫人假怀孕的事情一五一十讲了出来,穆晟轩的眉毛一会儿皱起一会儿又是舒展开来,只恨自己当时不能陪在君若的身边。 事情还没有说完,却是王府的丫鬟们将饭菜全都端了进来,瞧见君若的时候,丫鬟们的步子均是一顿,本还想着王爷这样不善交际的人什么时候在王府之中召集了一群客人来,如今只看见一名神似小六爷的女子,这般瞧着,王爷可真是痴情不变,只可惜了这女子…… 丫鬟们将一道道的菜放到了桌子上,再瞧了一眼座位上的两个人,君若看着满桌子的菜有些傻了眼,自家王爷一副痴汉脸看着君若。 君若咽了咽唾沫,转身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看着的丫鬟,摆了摆手:“你们先下去吧。” 丫鬟得了令,赶忙全都出了门去,毕竟,看见吃不到的感觉,也是不好受,再加上特别想要嚼碎的舌根子,总不能在屋内的两人的面前嚼不是。 君若的嘴角抽搐了两下,瞧着面前的穆晟轩,再看看这一桌子的菜:“这也太多了……” 穆晟轩倒是不急不缓,伸手为君若布菜的模样也是娴熟:“我府上人多,刚好一次性做出来,吃不了的便交给下人打发便好,毕竟,我养了一头很难吃饱的猪。” 君若额头多了几丝黑线,唇角又是抽搐了两下:“王爷真是辛苦了。” 正说着,却是身后的屏风轻轻动了一下,君若一愣,却见一个黑衣的女子从屏风的后面走了出来,眉宇之间和卿衣有几分相似,君若挑了挑眉目瞧着穆晟轩:“环彩阁还不够,还藏起人了?” 穆晟轩的眸子跳过了君若,看着黑衣的女子,眉心不禁一蹙:“怎么了?” 女子垂首,声音没什么温度:“王爷,梁国侯来了。” 君若刚刚拿起筷子的手一顿,穆晟轩的眸子动也未动,开口道:“让他进来。” 黑衣女子请礼:“是。” 君若转身瞧着身后的屏风,只看见黑衣的女子手指一动,背后的墙便自动分成了两半,隔出了一扇门来。 穆晟轩也拿起了筷子,声音不急不缓:“暗影和卿衣,都是我的得力助手,也是极少数知道我伪装的人,只是卿衣一向在明处,暗影一向在暗处。” 君若点了点头,帮着穆晟轩夹了两口菜,她也不是真的吃醋,只是想逗逗穆晟轩罢了,可这个时辰爹爹来了,看见自己在这里? 思索间,却是屏风又动了一下,君旭阳从屏风的后面走出来,看着穆晟轩正在和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一起吃饭,眸间也是忍不住一怔,却还是行了大礼:“臣叩见庆王爷。” 穆晟轩坐直了身子,眸间炯炯,向着君旭阳摆了摆手:“侯爷不必多礼。” 君旭阳应了一声是,穆晟轩的眉头一皱,神情是往日里少有的认真,君若瞧着,却是眉心一点,原来,他认真的时候,是这样的。 穆晟轩看着君旭阳的模样,缓缓开口:“侯爷此刻秘密前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君旭阳的眼神向着君若的背影一偏,声音里面多了几分犹疑:“这……” 穆晟轩摆了摆手:“这里没有外人,侯爷但说无妨。” 君若起身走到门口插上了门闩,君旭阳还是有些犹豫,却还是在旁边找了一个位子坐了下来,直到君若回到了座位上,瞧着君旭阳笑了笑,礼仪周到的让人觉得生疏:“父亲。” 君旭阳一愣,盯着眼前的君若半天缓不过来神,君若伸手为君旭阳夹菜,穆晟轩笑了笑,又是向着君旭阳伸了伸手:“本王已经说了,这里没有外人,侯爷但说无妨。” 君旭阳看着君若,喉结轻轻地动了一下,良久,终是皱着眉头开口:“王爷,臣觉得,最近太子的动静,闹得有点大。” 穆晟轩皱着眉头点了点头,却听见君旭阳继续道:“五皇子归来,这些日子下朝太子三次将老臣拦下,有意要娶老臣的二女儿,甚至意图拉拢老臣的兵权,老臣觉得,大梁国的败仗和五皇子归来的事,让太子有些急了。” 穆晟轩的手指在桌上画着圈,却是并不着急言语,眼眸看了看吃菜的君若,唇角一动,却是突然冒出了一句:“你觉得呢?” 君若一怔,眨巴眨巴眼睛看着眼前的两位,自古哪里有女人干政的权利,穆晟轩能让君若坐在这里已经让君旭阳觉得很是震惊,如今还这般问,按理来说,在这里的每一刻都是机密,穆晟轩能够这般,定是相当的信任君若,可是,君旭阳不明白,自己的这个女儿,究竟有什么吸引了穆晟轩的地方。 君若的眉心一顿,想起了今日太子的表现,筷子还是含在了嘴里:“几经接触,我越发觉得太子不像是坐在这个位子上的人,虽然野心很大,但他的能力不足以撑起他的野心,每次做事太子多是后知后觉,可是后面的这一步棋子却是布的巧妙,我一直觉得,太子的背后应该是有人指使,小女不才,几经推测,总觉得躲在太子背后的,应该有两拨人。” 君旭阳一怔,眼眸也是定在了自己的小女儿的身上,君若的眉心动了动,继续道:“太子做事,多是犹豫再三,几经波折,有时做事极佳,有时哪怕思索也是出错,怕是有人早已将他当做了提线的木偶,一伙人想要救他,让他成为未来的傀儡皇帝,一伙人想要害他,逐渐削弱我大燕国的势力,毕竟,若是太子倒了,依照现在的形势,除了五皇子怕也是推不出别人,我觉得,太子今日想要迎娶君澜,便是两边人共同的主意,几经部署,君澜对太子早有情意,此时下手,拿到了侯爷的兵权与五皇子抗衡,不管结果如何,两边的人都是获益。” 君若一口气说了这般多的话,低头又是看了看手中的筷子,眉头不禁皱的更紧:“在背后控制他的人,一伙人应该是皇后之流,另一伙人,可能是大梁国的人,两方制衡,或许都是知道对方的存在,可是现在还没有到伤害到彼此利益的时候,故而也不会轻易的动手,我们现在要做的,便是按兵不动,总有一天,这两方会自己掐起来。” 手心的筷子一动,夹起一只虾儿,君若张嘴,将虾儿放进了嘴巴里面。 穆晟轩看着君若的眸子里又是多了几分笑意,转头看了看君旭阳的模样,笑道:“侯爷觉得,如何?” 君旭阳的眸子定在了君若的身上,良久说不出话来,君若出生了这么多年,他第一次正视自己的这个女儿,聪慧,机敏,不再是那个躲在君宁的身后连看自己一眼都觉得害怕的姑娘。 想起这段时间在君府时候君若的变化,哪怕栽赃也好,陷害也罢,君若的一双眸子始终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像是什么都不能够将她打到,她明明处在深闺,却将一切都看的这么清楚明白,倒是比他这个在朝堂上混了多年的老骨头看的透彻。 或许,自己对这个女儿,真的太过忽视,他早该想到,若是君若真的如自己看到的那般刁蛮任性,不讲事理到没有一点好处,穆晟轩又怎会选中了她,他一心希望君澜能够嫁给穆晟轩,现在看来,或许只有君若才是配得上穆晟轩的那个人。 这些年来锁在心中的心结,或许都和这么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无关,只是自己这一把老骨头带着尘封多年的回忆,一遍遍地去伤害一个无辜的孩子罢了。 君旭阳沉默许久,终是凉凉开口:“若儿,去帮为父拿杯烧酒,可好?” 依旧是在家时候的口气,君若一愣,抬头看了看君旭阳和穆晟轩,自然明白君旭阳是想要支开自己,穆晟轩的唇角又是动了动,还未开口,却是君若站起了身子,笑盈盈瞧着两人:“好,我去去就来。” 君旭阳的眸子看着君若渐渐远去,眼眸又是看向了穆晟轩,穆晟轩还未说话,却是君旭阳站起身来,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王爷。” 穆晟轩的手腕一顿:“侯爷这是做什么?”   ☆、第七十七章 托付给他 君旭阳的眸子轻轻合上:“王爷,若儿自小就没了娘,前阵子又是没了姐姐,臣这个做父亲的又不能在身边保护,臣知道,这些年她吃了不少的苦,臣已经不能再补偿她什么,如今她已经是王爷的未婚妻,臣又见着王爷如此信任与她,臣想要将她托付给王爷,还请王爷答应。” 穆晟轩一顿,伸手将君旭阳扶起来,眼眸定定看着穆晟轩的模样:“就算是侯爷不说,本王也定不会负了小六,毕竟,看见她,本王便是认定了她。” 君旭阳一怔,看着穆晟轩的模样,也是放心了下来。 穆晟轩和君旭阳坐在了座位上,穆晟轩的眉心一皱,盯着桌子瞧:“本王知道,你最初想将小六嫁给太子,以小六之力牵制住太子的野心和行为,也知道,侯爷的这些女儿里面,你最想放弃的,就是小六,可是本王今日便将话说在这里,哪怕侯爷不在乎,小六也必将是本王捧在手心的人,哪怕天下人反对,本王也会为了她而屠尽天下之人!” 君旭阳的身子不禁狠狠地抖了一下,君若刚好开了门,端着上好的烧酒走了进来,眉眼笑了笑,走到桌边亲自为君旭阳斟满了酒:“父亲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喝烧酒了?倒是少见。” 君旭阳的喉结动了一下,心中还在想着刚才的事情,眉眼闪躲:“人都是善变的。” 君若看着两人之间微微有些奇怪的气氛,也不知道自己刚才不在的时候君旭阳和穆晟轩说了些什么,便只是低着头没有说话。 穆晟轩的手指在桌上敲了两下:“不过是一个女儿,侯爷也不会出不起,若是太子以为锁住了一个女儿便是锁住了侯爷,或许是太过低看了侯爷,你说是吧?” 穆晟轩的眸子向着君旭阳偏了偏,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是让君旭阳放弃了君澜,君旭阳的手掌微微抖了抖,头垂得更低:“臣知道了。” 抬腕,又是一杯烧酒,划过喉咙,真辣。 穆晟轩缓缓开口:“侯爷可还有什么疑问?” 君旭阳摇了摇头:“那臣便先行告退……” “等下……”君若抬首,瞧着君旭阳,君旭阳和穆晟轩一愣,眼眸都转向了身侧的君若。 君若抿了抿唇角,缓缓开口道:“爹爹每年送给若儿的金币,二夫人总说着帮若儿保管,这么多年过去了,若儿实在是不太好意思向二夫人开口,若是父亲那天得了空,还希望父亲去帮若儿问两句,毕竟,若儿有些急用。” 君旭阳看了看穆晟轩,便也没有问君若要用这些金币做什么,只是眉头不禁皱了皱,自己送给君若的金币,怎么也跑到了谢燕那里去。 君旭阳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君若,转身向着屏风的后面走去,步子微微有些踉跄,不知道是因为老了,还是因为有些醉了,他一般不会来到庆王府上,可这一次,却比他去任何一个王侯将相的府上都要深刻,时隔多年,他还会记起那个午后,姑娘唇角一动,却将形势分析的清清楚楚,险些让他怀疑,自己是第一次认识她。 他永远记得,王爷眉眼定定,许下天下人的诺言,让他第一次发现,原来红颜祸水这样的事情,也是可以遗传的,正如许多年前,那个执拗的自己,执拗的皇上和执拗的她…… 穆晟轩看着屏风之后的门缓缓合上,眼眸向着君若挑了挑:“你要金币做什么?” 君若的眉眼只看着眼前的饭菜,嘴巴动了动:“上次静涵不是说让我去合伙,正好拿这些钱做一个底金。” 穆晟轩的眼皮忍不住挑了挑,这个静涵,自己做个财迷也就算了,如今还要把君若一起带进去…… 穆晟轩抬眸,倒是带了几分不在乎的模样:“你若是要钱的话,直接和我要便好。” 君若摇了摇头:“不,吃了我的,我要让她们连带着骨头一起吐出来。” 说话间,唇角带了一丝笑意,步步为营,哪怕一丁点的损失,她也要连本带利的拿回来,或许君若,天生就是个适合商场的人。 穆晟轩微微摇了摇头,伸手轻轻捏了捏君若的鼻子。 君若一痛,皱着鼻子抬头看着穆晟轩,倒更像是一只发怒的小老虎。 手掌用力,竟是抬手要去捏穆晟轩的鼻子,瞧吧,真的是一点的委屈都受不得,穆晟轩的身子向后一点,手臂一带,便将君若带到了自己的怀中,君若一愣,四肢扑腾着挣扎了两下,穆晟轩却是抱得更紧,唇角一勾,划出一丝笑意,眼眸看向怀里的姑娘,带着的是满满的宠溺:“你开心就好。” 天下在手,任她玩耍,若她能开心,负了天下又何妨。 穆晟轩眉眼弯弯,突然知道当年皇兄想要将自己杀死在腹中的目的,他这样的人,天生就是出来做昏君的,为了红颜一笑,倒真的是什么都做的出来。 君若索性窝在穆晟轩的怀里面不动,眉眼之间带了几分疲倦:“你便等着看好戏便好。” 梁国侯府之内的风才刚刚吹起来,血腥的味道,还是太小,哪怕坊间早已穿的沸沸扬扬,说是梁国侯府得罪了神灵,最近祸事不断,君若眉心一挑,总的对得起坊间的传闻,让他们知道,得罪了她君若,比得罪了神灵更加可怕。 君若伸手指了指桌上的一道菜,眼眸含着两丝笑意:“我要吃那个。” 穆晟轩应了一声好,筷子一动,便帮君若夹到了嘴边,君若乖巧的张了张嘴巴把东西吃进去,眉眼中带了一点哀愁:“总是这么下去,真是容易被人养坏养胖。” 穆晟轩手中的筷子又是夹了一口菜:“无妨,本王本就是当养了一头猪。” 妈的! 君若的身子想要跳起来,却是穆晟轩手掌一动,又将她老老实实地按了回去,眉眼弯弯,只看着姑娘生气的模样:“乖,猪猪,张嘴了。” …… 君若的嘴巴闭的紧紧地,穆晟轩,你别让我找到机会! 穆晟轩和君若呆了许久,总算是让下人将饭菜全部都撤了下去,君若的眼眸向着屏风的后面瞧了瞧,眉眼一动:“到底有多少人会通过这条密道过来找你?” 穆晟轩低头翻着手中的书:“这些书中有记录的大臣,都是通过这条通道过来的,只有念泽会从大门进来找我。” 君若点了点头,又问道:“这么多的大臣,你到底部署了多久,若是他们中的一环出了问题……” 虽说这样的话有几分不大吉利,可是未雨绸缪总还是好的,穆晟轩的眸子都没抬一下,眉眼定定,只是看着桌子上的书籍:“手中握着他们的把柄,便没有什么可以害怕的了,除了你和念泽,我倒真是不信任何人。” 眉眼一垂,语气平平,像是说的不能再平常的话语,却是惹了君若淡淡的心疼。 君若一顿:“那我父亲那边,便是许的许多年前的那桩隔阂?” 穆晟轩点了点头,眉眼一偏,又是翻了一页书:“刚开始和侯爷合作的时候,本来听说你的病,想让阙燕去把你的病治好,后来发现侯爷对你实在甚少在意,顺着这条线摸索下去,便发现了侯爷和圣上之间的事情,虽是不甚清楚,可是说服侯爷却已经是绰绰有余。” 君若的眉心一动,心下不禁多了几分疑惑,那桩能够让父亲起了叛乱之心的隔阂,究竟会是怎样地刻骨铭心,不知娘亲当年嫁给父亲的时候,知不知道他会爱一个女人爱到这种程度。 夜渐渐深了,穆晟轩让君若先行睡下,君若的眉头皱了皱,看着穆晟轩看书的模样摇了摇头:“不行,我答应了老先生,至少要让你睡一个好觉,毕竟,什么都没有身体更重要。” 穆晟轩看着眼前的姑娘,神情中带了几丝无奈,君若抿了抿唇角,眼神定定地看着穆晟轩:“你要是不睡,我便在这里陪你,你什么时候睡了,我再什么时候睡。” 穆晟轩无奈的摇了摇头,却又是抬起了手中的笔,君若磨了磨牙,便是托着腮坐在穆晟轩的身边,夜越来越深,君若的眼皮也就越来越沉,眼前的景象早已一片模糊,姑娘却依旧撑着头看着穆晟轩,眼皮一抬一抬,是困极了的模样。 穆晟轩从书本中抬起了头,看着君若的模样倒是有几分心疼:“你先去睡吧。” 偏偏倔强的姑娘又是狠狠地摇了摇头:“我说了,你不睡,我便不睡!” 话语间,却又是重重打了一个哈欠,穆晟轩瞧了瞧外面的天色,又看了看身侧的姑娘,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好好好,我睡,我睡。” 最终,还是要输给了她。 穆晟轩伸手,将君若抱了起来,君若本是一顿,双脚便是离了地,穆晟轩的怀抱这般舒服,再加上君若最近也是累急了,身子微微蜷缩起来,便是睡着了的模样。 穆晟轩看着她的模样,只觉得心中有什么地方化了,只得轻手轻脚地将君若放在了床榻之上,姑娘满足的窝了窝,伸手抱住了眼前的被子,穆晟轩摇了摇头,继续回到了座位上面,事情,总是那么多,唯有身边的她,永远不会变。 君若醒来的时候,穆晟轩正在接受丫鬟们的梳妆打扮,对于床榻上的君若,她们选择了集体无视模样,其实,要是在其他的皇子家中,床榻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姑娘这样的小事情也就不会有什么人介意,可关键是穆晟轩是大燕国出了名的傻子王爷,宠幸了丫鬟这样的事情可还是头一回,不对,上次她们还看见了王爷宠幸一个书童来着…… 可是,她们这样卑微的身份,这样的事情,定然是不能随意开口询问的,否则,自己这悬在脖子上的脑袋,早就不知道要掉了多少回,不过还是可以在出门窸窣碎语的时候,好好地给茶余饭后增添了两点话题。 君若的眸子一眯,看着穆晟轩的模样,穆晟轩的眉眼偏过来,向着君若笑了笑,君若偏了偏嘴巴,却是门外的小厮敲了敲门走了进来:“王爷,梁国侯府的马车来接君六小姐回府。” 君若的眉心一顿,向着穆晟轩偏了偏唇角:“父亲倒是着急,连早膳还没有用,便急着接我回去。” 话音刚落,拿着衣带的丫鬟手掌一抖,将衣带全都掉到了地上,梁国侯府的六小姐,出了名的刁蛮任性,厉害霸道,未来王府的女主人?   ☆、第七十八章 太子邀请 怎么和小六爷长得这么像? 怎么就被他们这些不长眼的下人说了一天的丫鬟? 想起昨天她来向自己拿烧酒的时候自己的态度,丫鬟的身子都忍不住抖了抖。 君若起了床,顺势将丫鬟掉在了地上的衣带捡了起来放到了丫鬟的手中:“怎么这么不小心。” 明明是很轻的一句话,却惹得丫鬟的身子又是抖了抖,噗通一下跪到了地上,头又是狠狠地向着地上磕了两下子:“奴婢不是故意的,六小姐饶命,六小姐饶命……” 君若一愣,瞧着地上的丫鬟满脸黑线,自己可是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眼前的小丫鬟怎么就被吓成了这般…… 君若伸手将地上的小丫鬟扶了起来,丫鬟们匆匆为穆晟轩换好了衣裳,齐齐退了出去,君若看着丫鬟们出去的背影,哭笑不得地看着眼前的穆晟轩:“你家的这些小丫鬟,抗压能力实在要练一练,我一句话都没说,倒是把我吓了一跳。” 穆晟轩点了点头,说了一个好字,君若穿好了衣裳:“那我便走了。” 穆晟轩瞧着她,眉心一动:“真想每次宴会,都将你带回府中……” 君若的唇角抽了抽:“别别别,我可不想每次都被你家小厮神奇的注目礼目送进来。” 说罢,君若迈着步子向王府的门外走去,穆晟轩的眉头一点,最终还是没有送她出门。 君若的步子刚刚踏出了王府,却看见了两辆一模一样的马车摆在了自己的面前,君若一愣,眼眸从一辆马车扫到了另一辆,眼眸一点:“这是?” 一辆马车的马夫缓缓请礼,带了几分笑意:“六小姐,小的是太子府的马夫,太子殿下说昨日游湖让六小姐受了惊吓,特在腹中备了酒菜,为小姐赔罪压惊。” 君若眉心一顿,又看了看身边君府的马车,既然有鸿门宴等着自己去,自己要是不去,岂不是要扫了这个草包太子的兴。 马夫继续道:“六小姐不必担心,到时候小的定会再将小姐送回君府。” 君若点了点头,瞧了瞧旁边君府的马车,开口道:“你回去和我爹说明这件事情,我去去就来。” 马夫点了点头,看着君若上了太子的马车,向着太子府的方向走去。 * 太子府的书房之内,太子手执毛笔,在宣纸上静静书写。 小厮敲了敲门,示意君若来了,太子停了手中的笔,眼眉一动,定定地看着门前。 君若走进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样的场景,太子笑着看着君若,君若便也回敬给他一个笑,君若的眸子在书房扫过,唇齿一张,勾勒出一个笑意:“我本来以为,太子殿下说为我备了酒菜压压惊,哪怕没有山珍海味,一杯茶总该还是有的。” 太子的眉心一点,倒是向着屋外唤了一声:“拿杯茶进来。” 君若一听,也学着太子的样子向着屋外喊:“不必太过麻烦,来一杯露珠浸泡的西湖龙井便好。” 太子的脸色一顿,却还是低头看着自己写的一个静字,练了这么久的字,若是再练不好心静,怕是又要被训斥了。 小厮端着茶杯缓缓走入,神色里面带了几分窘迫:“六小姐,露珠我们忘了收集,只有这杯西湖龙井……” 君若摆了摆手掌看着小厮们退下,随即又是唇齿带笑地看着太子殿下:“早该想到这里是太子府,下次去君府,君若定当请太子喝上一杯。” 太子一顿,重新拿起了桌子上的笔没有说话。 沉默良久,君若抬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太子的眸子一抬,瞧着君若:“昨日游湖,倒是让六小姐受了惊吓。” 君若摇了摇头:“无妨,回去多休息几天就好了,太子不必这般大费周章的。” 太子的眸子又是顿了顿,牙齿微微磨了一下,话锋一转,开口道:“可是,本宫实在奇怪,游湖游得好好地,六小姐和静涵跑到船头去做什么,本宫听说,这火,就是从船头起来的。” 话语落,君若抬着茶杯的手掌一顿,抬眼又是看了看太子殿下的模样,唇齿一勾,带出了一丝冰冷的笑意,她便说好好的太子殿下怎么天天叫自己过来喝茶,原来是怀疑这火是自己放的。 君若抬眸,盯着太子殿下:“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只是一些女儿家的私房事情罢了,我瞧着静涵公主送给殿下的刺绣都是十分好看,也想学来瞧瞧,可是想着座位上还有那么多的人,若是在里面和公主说了,定是有许多人想要学这门技术,公主又碍着面子不好拒绝,这才将公主约出来想要谈谈,怎知道船上突然就走了水,杂乱之中我也被推了下去。” 字字在理,若是平日里不了解君若,太子定是信了,可是如今君若说的话,他还真是一个字都不敢相信。 君若抬眸,又是看了看太子殿下的眼眸,眉心一挑,又是开口:“怎么,殿下是不信君若,还是觉得,船上的火,是君若放的?还是说,殿下今日请君若来,就是希望君若背了这么大的一个锅?” 太子的眼眸一眯,审视的看着眼前的君若,君若倒是不急,缓缓站起身子来,眼眸一顿,看着眼前的太子,唇角一勾,倒是坦荡荡的模样:“要是王爷没什么事情的话,君若先行告退了,顺便一提,太子府的茶,实在是该好好泡泡。” 太子的眸子一动,看着眼前的君若,眼眸之中带了一丝笑意:“六小姐此刻的模样,可否用恼羞成怒来形容?” 君若冷冷一笑:“恐怕不是恼羞成怒,而是瞧见某些人不分事理,心寒罢了,若是太子殿下觉得是君若,自然可以拿出证据来。” 太子眉眼一眯:“六小姐此刻的态度,不是证据?” 君若勾唇,笑的很冷:“若是殿下觉得这便是证据的话,君若劝陛下,还是不要做到断人生死的龙椅之上去,否则,也不过是被世人诟病的昏君罢了。” “君若!”太子拍案而起,再也静不下来,眼眸之中含了两份毒,只看着君若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君若,你可知道,凭借你刚才说的话,本宫可以轻易地判你欺君罔上!斩立决!” 君若的眉目一挑,唇角一勾,竟是笑出了声来:“殿下,君若记得若儿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便说杀死君若不过碾死一只蝼蚁,如今君若还是站在这里,还是那句话,我项上的人头,你若可以,便尽管摘取,不过后果,还希望太子殿下认真考虑,以我一个女子的性命,换您一生的仕途,换一个大燕国的命运,是否值得,若儿倒是觉得十分值得,没准多年之后,我还能够被记入史册,好好说一说大燕国当年的故事。” 太子的手掌被君若气的发抖,偏生的姑娘笑的开心,太子磨了磨牙,正想要说什么,却是门前想起了一阵敲门之声。 太子的脸颊微微黑着,说了一声进。 门外的小厮走了进来,自然是感受到了屋内低沉的气压,不知道为什么,太子殿下每次碰到六小姐的时候,都是黑脸的模样,小厮抿了抿唇角,还是缓缓跪下,声音里带了几分犹豫:“殿下,今日刑部的人去查看了船体的遗骸,发现船身上面提前被人抹上了磷粉,刑部的人怀疑,是有人想要加害太子殿下,所以故意放的这场火……” 太子的眸子一顿,向着小厮摆了摆手掌,示意他先退下,君若的眉心一点,带了几分不在意的瞧着眼前的太子殿下,唇角一勾:“太子殿下不是说,火是从船头开始烧的,怎么,这才一会儿的功夫,便是从船身开始烧起来的了?” 太子的手指紧紧握着毛笔,险些将手中的一只毛笔握断。 唇角一动,又是看了看眼前的君若:“事情的真相,自然有刑部的人看的清楚,六小姐昨日呛了水,还是应该好好地调理身子才是。” “谢太子殿下关怀。” 君若说罢,没有再多看太子殿下一眼,踏着大步便是向着外面走去,太子这样的傀儡,做事总是毛毛躁躁,不知等待时机,也不知好好请教他身后的人,君若每日瞧着,倒是有些心疼他身后的人,竟是选了一个这般废物的人做自己的傀儡。 刚才在庆王府门前的马车倒是听话的还等在了门前,君若踏上了车,时辰还早,不知回家的时候玲珑和夏依都在做些什么。 君若的心中正想着,却听外面的马夫开口:“六小姐,到了……” 君若挑了帘子走了下来,马夫咚咚咚地敲了三下梁国侯府的大门,开门的小厮带了三分的嫌弃,眉心一皱:“做什么的?” 君若一愣,平日里倒是不记得小厮们有这样的态度,便是从马车上走了下来走到了小厮的面前:“他们是送本小姐回来的。” 刚才君若在马车上,小厮本是远远瞧着以为君若只是个丫鬟,如今近看,才发现竟是自家的六小姐,小厮一楞,赶忙请礼,声音里也是带了两分惧怕:“六小姐恕罪,实在是今日谢公子来了,小的们忙碌,礼数不周之处,还请六小姐饶恕。” 君若一愣,看着眼前的小厮:“谢公子?” 小厮点了点头:“正是二夫人的侄子谢瑾瑜。” 君若一愣,随即眼眸一亮,表哥回来了?   ☆、第七十九章 瑾瑜归来 马夫告退离开,君若早已小跑进了宅院,谢燕正在大厅里与谢瑾瑜聊天,瞧见君若回来了,脸色微微一变,倒是多了几分别扭。君若跑的急,还有几滴汗珠挂在额头,加上一身丫鬟的打扮站在门前,谢瑾瑜隐隐约约没看清楚,只是张了张嘴巴唤了一句:“宁表妹?”话音落了,谢燕的脸色倒是更加别扭。君若一愣,便踏着步子上前,扯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谢瑾瑜这才看见了君若眼角的一颗泪痣,开口间语气里倒是多了几分逗弄小孩子的模样:“原来是若儿表妹,这么久没见,倒是这般大了。”谢瑾瑜笑了笑,没指望君若能够回答自己的话,倒是眼眸向着君若的身后偏了偏,头转向了谢燕:“姑姑,怎么没看见宁表妹?她放心若儿一个人出来。”谢燕顿了一下,随即又是配上了笑脸:“瑾瑜,你刚回来,先休息休息,其他的事情我么之后再谈。”君若的眸子一愣,死死地盯着谢燕,谢燕只觉得后脊一凉,眉心一顿,便听见姑娘淡淡的声音:“表哥,姐姐她死了。”谢瑾瑜一怔,转身看着君若的眸子,无悲无喜,无情无欲,空洞的让人有些害怕的眸子。谢瑾瑜的身子忍不住摇晃了一下,伸手扳住君若的肩膀:“什么?!”君若的眼眸一抬,依旧是没带什么感情:“姐姐死了,就是几个月以前的事情。”谢瑾瑜的眼中一顿,唇齿微微发抖,又是看了看身侧的谢燕:“姑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骗人的吧?若儿表妹本来就是个傻子,她说的话,又怎么能够信呢。谢燕咽了咽唾沫,又是看了看谢瑾瑜:“瑾瑜,你刚刚回来,我们先进屋,姑姑再将这件事情说给你听。”说罢,谢燕竟还是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君若看着谢燕心虚做戏的模样,心中不禁冷笑,怎知道谢燕的眼眸又是偏到了她的身上,眉梢一顿,缓缓开口:“若儿,你穿件这种衣裳像什么样子,还不赶快回去换一件衣裳。”君若应了一声,瞧也没瞧谢燕一眼,向着宁月阁的方向走去,正好不用再听她捏造事实的谎话,倒是得了自在。玲珑瞧着君若回来,倒是十分高兴地模样,只是一边更衣还一边念叨着:“小姐,奴婢说什么来着,你出门的时候,只要奴婢一不跟着准是会出事情,您以后可不能将奴婢一个人扔在房中了。”君若无奈地摇了摇头,任凭小丫鬟念叨着。君若眉头轻蹙,还在想着谢瑾瑜的事情,谢瑾瑜是谢燕的侄子,小时候在君家寄养过一段时间,一直对君宁照顾有佳,虽然当时君宁眼瞎,竟以为谢燕也是处处为她着想,可是谢瑾瑜从未在君宁这里得到过什么好处,只是单纯地对君宁好。小时候的君宁总是会想起娘亲,却又不敢和谢燕说,害怕她会担心,就一个人躲在君府的角落里面哭,谢瑾瑜瞧见了,就默默地陪在她的身边,也不说话,等到她不哭了,便带着她一起出去玩。君宁自小就是君府的长女,便一直将谢瑾瑜当做自己的大哥,三年前谢瑾瑜背上纸笔,说是要将大燕国的大好河山都看一遍,这一看,便是看了三年,如今回来了,却早已物是人非,不知瑾瑜大哥能不能承受的起。君若想着,却是玲珑捏着下巴瞧了瞧铜镜中的人,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小姐不管怎么打扮,都是这么漂亮。”君若无奈地回头瞧了瞧她:“你呀。”玲珑笑了笑,夏依从屋外走了进来,依旧是面无表情:“小姐,夫人说瑾瑜公子回来了,要在府中设宴,请您过去。”君若点了点头,先吩咐夏依下去了,眼眸一垂,刚好瞧见桌上的一枚牡丹玉簪,指尖一顿,将玉簪捏起:“玲珑,今日我要带这个。”玲珑一愣,小姐对装束一直没什么要求,今日倒是特别,心下这般想着,玲珑却还是伸手接过了君若手中的玉簪,眉眼弯弯插入君若的鬓角,小姐无论怎么打扮,都是美的。*君府的宴席,说是为谢瑾瑜的接风酒。谢瑾瑜的爹娘死的早,大多数的时光都是在梁国侯府里度过的,再加上君旭阳一直无子,便早已将谢瑾瑜当成了自己的儿子,如今谢瑾瑜游历归来,君旭阳自然是高兴。可惜了酒过三巡,谢瑾瑜脸上的笑容,依旧是带了几分勉强,虽是大家依旧开心,气氛终是有些尴尬,君若夹了两口菜,倒是想要解手,便走了出去。君若从茅厕出来,正向着回去的方向走去,谁知道眼眸一偏,竟是瞧见谢瑾瑜坐在不远处,眼眸一垂,紧紧地盯在地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君若的眉心一顿,想了一阵,还是走到了谢瑾瑜的身边,嘴角依旧挂着一丝笑意:“表哥。”谢瑾瑜一愣,抬起头来看着君若,眼眸一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脸上一瞬带了些许笑容:“若儿表妹。”可是,只是一瞬,君若还是瞧见了谢瑾瑜眼角的一点泪花,表哥刚才,是落了泪?谢瑾瑜的眸子在君若的身上扫过,唇角一勾,带了一丝浅浅的笑意:“若儿,你真是和你姐姐越长越像了,三年未见,你也变成大姑娘了。”是呀,三年,走的时候君若还是那个十岁出头躲在君宁身后的小丫头,如今回来,倒已经变成能够独当一面的大姑娘了。君若笑了笑,坐在谢瑾瑜的身侧:“表哥倒是没什么变化。”谢瑾瑜的嘴角带了一丝苦笑,眼神又是向着地上瞧了瞧:“哪里有人是不会变的,只是我变的没有宁儿那么多罢了。”话音一顿,君若的心,像是被尖刀狠狠地划了一下,眉眼一顿,向着谢瑾瑜看去:“姐姐从未变过!”一言罢,却是发现自己却是有些失言,谢瑾瑜偏头,有些诧异地看着君若,谢燕和他说,君若的病好了,却变的有些不可理喻,像是一只疯狗,见谁都要咬上一口,本是想找个郎中来给君若瞧一瞧,只可惜君若从来不许郎中碰她,本来谢瑾瑜今日一天瞧着君若的模样都觉得君若没有谢燕说的那般严重,可是如今看着……谢瑾瑜的眸子顿了顿,他游历大江南北,什么样的人都是见过,君若这般的,便是不能将她真的惹急了,谢瑾瑜的话音很轻:“好,宁儿没变,没变。”君若看着他的模样,倒真像是在哄一只小狗,不禁觉得有几分可笑,谢瑾瑜瞧着君若的眼神一愣,君若的唇角一勾,带出了一丝嘲讽地笑意:“表哥,其实人没有什么变不变的,只是人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只是有些人藏住了自己的尾巴,有些人突然发现自己原来的尾巴,你和姐姐素来交好,如果你真的信了二夫人的那些话,若儿便只是问你一句,何必,姐姐那样的人,何必做那样的事情?”谢瑾瑜一愣,拳头又是狠狠地攥了起来,君若看着谢瑾瑜的模样摇了摇头,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其实,她真的不喜欢解释,可是面对自己真正在乎的人,心里却是真的在疼。谢瑾瑜抬头,刚好瞧见君若鬓角间的牡丹玉簪,眼眸一顿,那年夏天,好像也是这个时间,他决定游历江湖,便是送了君宁这样一只玉簪,怎知道君若伸手,便将玉簪抢了过去,三年后他归来,虽然人已不再,原来,玉簪依旧还在。谢瑾瑜的眉眼一垂,耳边还是君若的那些话:“若儿便只问你一句,何必?姐姐那样的人,何必做那样的事情?”谢瑾瑜的双眸一合,是呀,她那样的人。君若刚回了座位上坐好,却是君旭阳的眸子轻轻地扫过来,貌似还带着一种叫做父亲的关怀的东西,看的君若浑身都有些不舒服。君旭阳的眉眼一眯,缓缓开口:“若儿的生辰快到了吧。”正巧着谢瑾瑜也走了进来,听着这话,向着君若拱了拱手:“哦,表妹何时生辰,倒是让表哥我好好准备一份礼物过来。”君若的眉眼一挑,声音有些淡:“父亲,女儿的生辰还有好几个月才要到,您是记错了吧。”君旭阳哦了一声,音调倒是挑的高,眉梢一顿:“为父记得,每年生辰,为父都会送你几枚金币,你都还留着吧。”君若一愣,这才抬眸正视君旭阳这只老狐狸,帮人的时候,倒也要这般拐弯抹角的帮,君若的嘴角动了动,像是多了几分为难,谢燕的手腕一抖,手中捏着的酒杯险些掉了下来。君旭阳看着君若的模样,抬杯喝了酒,倒是不甚在意的表情:“既然在,拿出来给为父瞧瞧。”君若咬了咬自己的下唇,依旧是不说话的模样,这般瞧着,倒是越发显得不对劲了些。君旭阳的眉眼一抬,又是看着君若,话语中带了几分火气:“怎么,不愿意?”君若抿了抿唇角,站起了身子来,眼眸也不敢看着君旭阳,眉眼一动,声音里面多了几分委屈:“不是女儿不愿意,是那些金币,不在女儿这里……”“不在你这里?你拿着它们去做什么了?”君旭阳演戏的样子,真是让君若忍不住叫好,明明可以有这般的智慧,为什么总是被人当做枪耍?君旭阳看着君若不说话,声音倒是柔缓了下来:“若儿你放心,那些金币为父既然给了你,自然就是你的东西,你怎么处置也是你的事情,你且说来听听,你用这些为父给你做嫁妆的东西做什么了?”君若咬了咬下唇,总是抬起了眼眸,身子还带了几分抖,颤巍巍地将眼眸转向了谢燕,谢燕的头根本不敢抬起来,刚才君若这副讨可怜的模样,自己明明知道她是装的,可是自己却是一点的礼也不占。君若缓缓开口:“父亲,女儿的嫁妆,一直被二夫人帮忙保管着来着。女儿本是有几次想要要回,可是二夫人一直说最近库房忙,没时间,让女儿再等上一等。”   ☆、第八十章 制裁谢燕 这话说完,全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谢燕的身上,谢燕硬着头皮抬起了头,眼角眉梢的笑容全都是假的要死,却还是含着两丝笑意:“是呀,最近实在是忙碌,明天,明天我就叫账房去瞧一瞧,把若儿的东西全都拿出来。”君若听着,却是悠悠叹了一口气,眼眸之中带了几分可怜,又是向着谢燕的方向瞧去:“唉,还是爹爹说话管用,父亲都没有说什么,二夫人便说要将若儿的东西换回来,若儿明明已经托了许多遍,每次得出的结论却都是那般……”说话间,却带了暗指的意思,谢燕的脸上陪着笑,心中却早已经不知道将君若骂了多少遍,谢燕的声音都有些变了调子:“这不是账房最近有事,我去催也是没什么用,估摸着明天就该忙完了。”君旭阳点了点头:“也好,那些东西毕竟是若儿的,我们为人父母的,还是讲东西交给孩子处理的好。”谢燕点了点头,额头还是出了点点的汗珠,刚想坐下来,却是听见君若的声音又是想了起来:“若儿记得,二夫人当年说要帮着若儿保管,若儿却并不想让二夫人保管,后来,二夫人说那时王府的账房刚好缺些银两,让君若借点东西给她,君若左右想着,虽然自己的钱还有急用,可还是将东西借给了二夫人,谁知道二夫人年年来借,若儿又是抹不开面子的人,这么多年过去了,别说利息,就连本金,若儿都是一点都没有看见。”在场的人听她说了这么长的话语,却是有些愣了,谢燕瞧着君若,却看姑娘的面上露出了两分为难之色,眼眸向着谢燕偏了偏:“时隔多年,若儿只想知道,二夫人当年说的利息,究竟还做不作数?”利息?谢燕一听,彻底的傻了眼,却是君若含了两丝笑容瞧着谢燕,手指在桌子上轻轻地敲了敲:“十年本金怎么说也该有五十两黄金,算作十年的利息,加起来总该有七十两黄金,若儿也不是那种喜欢斤斤计较的人,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便只要二夫人六十两黄金,可好?”谢燕一愣看着君若在桌子上跳动的手指,倒更像是在打算盘,转眸再看向座位上的君旭阳,倒是第一次没有对君若的举动表现出过多的反对,谢燕的头嗡的一声,却不知道侯爷何时竟是会帮君若。倒是君澜笑着瞧着君若,眼里带着笑,话语也算是温和:“六妹妹此举,是不是有些咄咄逼人了?娘亲从未和六妹妹签过什么东西,也只是帮六妹妹保管了五年的东西,如今六妹妹狮子大开口,实在是有些不应该。”“不应该?”君若冷哼了一声,轻声唤了一声:“玲珑,去宁月阁将我桌上的账本拿过来。”玲珑一愣,却是说了一声是,迈着小碎步向着宁月阁的方向走了过去,君旭阳瞧着,却是来了兴趣,这些年谢燕掌管家中财物,如今瞧着,或许会有些纰漏之处。谢燕的脸色一白,君澜的眉头一皱,她怎么会有账本?不多时,玲珑带着账本走了过来,君若摆了摆手,示意玲珑将手中的账本呈递给谢燕。谢燕结果玲珑手中的账本,脸色早已是差的要命,偏生的君若眉眼轻挑,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二夫人,你库房几年的账本,我全都原样的誊抄了一份,这只是其中的一本,可是里面,可是详细地记录了所有有关于我的东西,还有,你四个月之前私吞进自己腰包的五百两银子。”话音落,谢燕狠狠地翻了几页,瞧着账本上的字狠狠地咬了咬牙:“你胡说!”君若无所谓地挑了挑眉,环顾了四周,梁国侯府的主子和下人基本上都在眼前坐着,除了四夫人推脱身体不适之外,这么多双眼睛都在瞧着,君府的每一笔钱,都是眼前每一个人的利益,又有谁会不关心自己的利益!君若勾了勾唇,带了一丝笑意出来:“二夫人,你当然可以说我说的是假话,也可以当面将手中的账本撕碎,反正我的宁月阁里面可是藏了一堆这样的账本,我前天粗略地算了一下,你从君府账房里面取走的钱也不算是太多,这几年你掌家,也就随随便便抽出了一万八千两罢了,你在外面开了三家酒楼帮着自己洗钱,顺便还买了几块地,我想,地的位置也就不必我说了吧。”谢燕将手中的东西向着君若抖了抖,眼眸之中带了一丝冷笑:“君若,就凭借这些东西,你就说我贪了君府的钱?”君若扶了扶鬓角的玉簪,眉间一动:“当然不是。”谢燕的身子一晃,又是看了看君若胸有成竹的模样。君若伸手,从怀中又是拿出了一本账本,手掌一动,伸手翻了几页,将其中的一页摊开在众人的面前:“二夫人的账本众多,我虽然除了誊写不敢拿什么原本出来,可是偷了其中的一本,却还是勉强可以,我的属下无能,可就是看钱的时候一看一个准,伸手就拿了其中涉及钱财最多的一本账目给我,这其中的白纸黑字,还有二夫人您的手印在上面,要不要您当场再按一个手印,我们好好比对一下,这些钱,到底是你真的拿了,还是我君若捏造事实,故意害你?”声声逼人,谢燕的身子向着后面退了退,最后直直倒在了座椅之上。君旭阳始终一言不发,唯有眼中的愤怒,一刻比一刻更加深沉,眼眸向着谢燕一偏,看着谢燕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也是明白了君若说的话应该都是真的,心中的怒火再也压不住,他本来以为,自己只是将君若要回了几枚金币,事情再大,也不过如此,怎知道谢燕如此辜负自己的信任,在无声无息之间,早已经变成了梁国侯府的一只寄生虫,想来自己为官多年,也是一直清正廉洁,平生最恨的,便是贪官污吏尖嘴滑舌之人,如今瞧着,自己竟是在自己的体内养了一只,这样的恨,让他如何能平,这样的怒,让他如何能消。君旭阳的眉心一动,狠狠地盯着眼前的谢燕开口:“谢燕,你好大的胆子!”谢燕的脸早已被吓得快要没有颜色,眼眸看着君旭阳,满眼都是可怜的模样:“侯爷,妾身冤枉。”君澜也跟着站起身来,噗通一下跪到了君旭阳的面前:“父亲,女儿也相信娘亲是冤枉的,还希望父亲查清楚真相,还娘亲一个清白。”君若的眼眸扫过跪在地上的君澜,声音倒是不急不缓:“既然二姐要一个真相,此刻怕是二夫人还没有来得及准备,父亲何不派人去好好的查一查,看看二夫人的房中床榻枕下,是不是真的有一个开关,看看,二夫人衣橱后面的密室里面,是不是真的有君若说的这些账本。”一言罢,谢燕的身子又是狠狠地抖了一下,抬眼看着君若,满眼的不可思议,自己明明藏得仔细,这么多年来连君澜都没有告诉,怎么现在却被君若说的这般容易。奶妈抱着君桓走了上来,君桓还小,瞧着眼前这般的景象,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伸手便是扑到了谢燕的怀中。谢燕的眼神之中带了慢慢地可怜,看着眼前的君旭阳,却怎知君旭阳却还是看了看自己身边的人,唇齿一动,便只是狠狠地吐出了一个字来:“查!”谢燕一愣,身子彻底地瘫软在了座位上,眼泪早就已经落了下来,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句老爷。谢瑾瑜全程都没有说话,直到看到了眼前的一幕,便又是偏头瞧了瞧站着的君若,眼眸之间的冰冷,嘴角没有温度的笑,带着鬓角之间的一朵牡丹,明明和君宁完全不相像的一个人,却还是让谢瑾瑜忍不住想起了她,她,真的从来都没有变吗?身侧的人早已向着谢燕的房内走去,君旭阳看着谢燕的模样,眼角没有一丝的怜悯,全都是愤怒的模样:“若儿说的,可都属实?”谢燕知道一切再也瞒不下去,眼中还是含着泪水,抱着最后的决心,重重的点了点头,君旭阳咬了咬牙,看着眼前的谢燕,自己可真是花钱养了一只好蛀虫!君澜看着母亲的模样也是一愣,她本以为是君若故意布好的局,却从未想过原来一切都是真的,自己一直敬仰的娘亲,执掌君府内大权的娘亲,怎么会是这样的一个人。君旭阳的声音咬的紧:“你可知道,做出这样的事情,会有怎样的后果?”谢燕又是点了点头,却听君旭阳从喉咙之中挤出来的字:“说!”谢燕的脸早已被泪水冲刷,眼眸之中带着深深的绝望:“死。”君旭阳的眉梢一动:“既是知道……”君澜一愣,又是狠狠地在地上磕了几个头:“父亲,念在娘亲这么多年为君府兢兢业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还希望父亲从轻处理……”“没有功劳?还有苦劳?贪了这么多的银子,就算是她的苦劳了?”君澜咬了咬牙,伸手又是指了指在谢燕怀中的君桓:“还有桓儿,还有桓儿呀,父亲你忍心让桓儿这么年幼便是没了娘吗?父亲,母亲固然有错,可是人总会有错,这一次,您就饶了娘亲吧,不管怎么说,她还是您的妻子,是女儿和桓儿的娘啊……”“哼!妻子?”君旭阳的眸子一顿,向着远方看了看,良久,终是开口:“不过是个妾!”   ☆、第八十一章 一哭二闹 话语落,谢燕和君澜的身子都是狠狠地一抖,这么多年,哪怕君旭阳没有提升谢燕的位子,可是在外人和侯府的人眼中,谢燕都早已是侯府的正房夫人,连圣上都已经说得习惯。而自从君宁死后,君澜也早已以嫡长女的身份自居,如今君旭阳的话,不过是让她们母女认清,无论外人是如何认为的,在君旭阳的眼中,谢燕始终都不是他的正妻,也永远不会是他的正妻,君澜也永远都只是侯府的庶女,也不要想着什么一步登天的鬼话!君桓的声音带了几分哭腔,一双大大的眼眸看了看君旭阳:“父亲,饶了母亲,饶了母亲……”君旭阳一瞧,心中终是一动,君桓还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知道的,只是自己不能失去娘亲,不能失去谢燕,君旭阳的眸子一动,本想偏过头去,却又怎么忍心,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儿子。谢瑾瑜抱拳上前:“侯爷,虽然瑾瑜知道自己没有说话的权利,可是瑾瑜自小长在侯府,早已将您当做自己的亲生父亲,姑母固然有错,可是错不致死,再加上表妹和表弟尚且年幼,还需要人来照顾,瑾瑜不求别的,只觉得,侯爷放姑姑一条生路便好。”君若早已坐下,细细品着桌前的酒,这酒,真是醇香,眼前的人早已乱成了一锅粥,可偏偏君若的模样,好像眼前的这一切,都和自己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自己只是想要拿回自己的东西,谁叫谢燕实在是作孽多端,自己便只好顺水推舟,将所有的一切全都抖了出来。君旭阳看着众人,犹疑许久,终是开口:“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听见君旭阳发了话,谢燕激动地早已跪在了地上,喉中哽咽说不出话来,如今的她,哪里还有奢求更多的权利,君旭阳能够留她一条命,已经是她最大的幸福。君旭阳偏过眉眼,看着跪在地上的人:“本候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本候是看在澜儿,桓儿和瑾瑜的面子上!”谢燕应了一声,喉间发出的却依旧全部是哽咽的声音。君旭阳冷哼了一声:“你年纪也大了,自己去领二十板子,在自己的院中好好的反省自己做过的错事,至于你的那些个什么密室,到底还有没有别的,全都告诉他们,一起封了。”“没了,没了……妾身谢过侯爷。”谢燕的声音一抽一抽,却总算能够发出了声音,君旭阳的眼眸一扫,眼眸锁在了君若的身上,君若一愣,不明所以的看着对面的君旭阳,这场戏里面,不是已经没有自己的戏份了?君旭阳缓缓开口:“还有,从此以后,侯府的帐,便与你没有半分的关系,今日回去,你便将账房的一切全都交给君若来保管。”一语罢,更多的目光向着君若扫过来,君若的嘴角一动,刚刚喝进去的一杯酒险些全部喷了出来,自己的老爹倒是方便,这下子便将所有的账目全都交给自己保管?君若站起了身拱了拱手:“父亲,若儿尚且年幼,怕是不能……”君旭阳却是没有给君若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开口之间满是坚定:“这件事情便是先这么定下来了,若是你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来问为父,为父就算政务在忙,也会帮忙解答,年幼不是借口,没有人能够一下子做好,为父相信你,还望你不要辜负了为父的期望。”不容拒绝的口气,君若一愣,却最终还是拱了拱手:“是。”暗下的小厮却是诧异,明明家中还有四夫人和五夫人,小姐哈有二三四五四位小姐,为何老爷却偏偏选中了最为年幼的君若,往日里看着老爷很是厌烦君若的模样,今日却是来了一个彻底的大翻身。君若看着桌上的饭菜,却是没了什么食欲,只是心头一顿,不知道君旭阳为何突然这般信任起自己来,只是因为穆晟轩信任自己?君旭阳在给穆晟轩拍马屁?君若这般想着,却还是摇了摇头,认识了父亲这么多年,自然就该知道他不会是这样的人。君若的心中正纠结着,却是君旭阳又是开口:“若儿。”君若一愣,赶忙又是拱了拱手:“女儿在。”“谢燕在外面的那些资产,便也交给你管理。”一言罢,众人却更是震惊,君澜更是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君若,明明已经是不干净的地方,父亲居然不说查封,而是将一切都交给君若管理,这不是摆明的偏心想要往君若的手里面送钱……君若也是一愣,却还是老老实实地答了一句是,这下子,倒是真的有的自己忙了。谢燕听着君旭阳的话,两眼一翻,直接昏了过去,自己这么多年辛辛苦苦经营起来的产业,就这样被半路冒出来的一个黄毛丫头全都占了去,偏偏自己还是半个字都说不得,再想想一会儿下去领好的板子和关在宅院里软禁的日子,谢燕的眼睛,真是希望永远都不要睁开。君澜一愣,抱着谢燕叫了许久,君旭阳的眸子冷冷的扫过,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不过是晕过去了,掐一下人中就好了。”君澜的心下一冷,只是抱着谢燕无声的落泪。一场好好的接风洗尘的宴会,偏偏变成了这样的悲剧,谢瑾瑜的眼眸,忍不住又落到了君若的身上。众人还在眼前的事情中搞不清楚状况,却是一名小厮匆匆忙忙来报:“侯爷,不好了,四夫人上吊了!”话音刚落,君然的眸子一瞬瞪得老大,脚底抹了油一般跑了出去。屋内的人一愣,看着眼前谢燕的情况,最近,倒是真的该请个神仙过来好好地为梁国侯府看看妖魔,要不怎么总是会这般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君旭阳的眉头不禁又是皱了起来,君澜掐了一下谢燕的人中,谢燕的眉眼一皱,总算是醒了过来。君旭阳站起了身子,声音带了几分厌烦:“过去看看。”说罢,君旭阳带着众人向着四夫人的宅院走去,眼眸之中没有多少关心,倒是多了几分讨厌,如果是前两日君旭阳对四夫人还有几分喜欢,如今真的是只剩下了嫌弃和讨厌。当一个人的面具彻底的在你眼前撕裂,曾经你喜欢的有关他的梦想全都一一破碎,那你还有什么继续喜欢下去的理由?毕竟,这有不是爱,只是一种对于宠物的喜爱与怜悯。四夫人躺在塌上,依旧是一副可怜的模样,身侧的丫鬟在帮她收拾着地上的绳子,四夫人的脖颈之上还带着依稀可见的红纹。瞧见君旭阳来了,四夫人抿着嘴没有说话,只是重重地合上了自己的眸子,一滴泪水顺着她的眼角留下来,带了几分沧桑,带了几分失望,无论是谁看了,怕都是会心疼的。可惜,君旭阳对她,已经没有半分的信任了。君旭阳的眸子一偏,冷冷扫过眼前的一切,最终落到了四夫人的身上,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每一件,都让他失望透顶,君澜扶着谢燕走了进来,四夫人的余光瞧见谢燕狼狈的模样,虽是有些奇怪,可还是先把自己的戏演好为好。君然和君湘跪在四夫人的塌边,一个个早已哭成了泪人:“娘,你何必这么想不开呢……”四夫人的唇角一动,划开了一丝太过苍白的笑容:“这样的日子,还不如死了痛快……”“那为何不吩咐下人不要来救。”君旭阳开口,声音冷冰冰的听不出丝毫的温度,本是端着盘子进来的锦雀身子都是微微一颤,四夫人抬眸,看着君旭阳的眼神是满满的不可思议,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原来就只是为了换来他这样的一句话。君旭阳的眸子冷冷的像是已经结了冰,真的没有半分的温度:“若是下人不应的话,你就来找本候好了,本候自然会吩咐没有人打扰你,来人,给四夫人准备好一杯毒酒端过来,四夫人想死,就该让她死的痛快一些,上吊实在是有些难看。”四夫人的眸子瞪得大大的,只是盯着眼前的君旭阳,他怎么会这般无情。身侧的小厮不敢动弹,却是君旭阳的目光更加冰冷:“还不快去!”小厮应了一声,赶忙向着门前跑去。君旭阳的眼眸盯着眼前的四夫人,眸子里面多了几分嘲笑:“如何,还想用你扬州瘦马的一套来对付本候,这么多年,你没有腻,本候都要腻了!”四夫人无言,只是眸子中的诧异渐渐变为失望,不是伪装,不是演戏,是真的直达眼底的,满满的失望,她在侯府争了这么多年,最终却连自己唯一抓到的东西都被自己争丢了。君旭阳的手掌向前,狠狠捏住四夫人的脸颊,脸颊向前,眼眸之中带了满满的嫌弃和狠绝:“你这些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事情,本候真的是腻了。”四夫人的唇角一勾,脸色苍白若纸,君然和君湘早已愣在了旁边,眼眸一动,含了两声爹……四夫人的眼眸暗下来,唇角一动,缓缓开口:“妾身知道了……”话语间,小厮将一杯酒端了进来,君旭阳扫了一声,声音凉凉:“要是想死的话,就喝了吧,你们谁要是敢拦,便陪着她一起喝这杯酒!”屋中本是聚了很多的人,此刻却是安静的连掉根针的声音都能够听见。君旭阳转身,没有再多看四夫人一眼,向着门前走去,四夫人看着君旭阳的背影,张了张嘴巴,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只是看了看小厮手中端着的酒,手指轻动,伸手捏起了酒杯。时间恍若静止,空气仿佛凝固,所有的人都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做才好,唯有君旭阳踏出去的步子步步坚决,一步步向着门外走去。四夫人最后看了一眼君旭阳的背影,一滴泪水划过眼角,伴随着几声不要,四夫人的手腕缓缓抬起,一杯酒,仰头干的一干二净,她从未喝多这般烈的酒,却觉得烈酒划过喉间的感觉,还不赖……   ☆、第八十二章 杨柳自杀 四夫人的手腕一动,酒杯落在了地上,君若和君湘早已快要哭到失声,君旭阳的身影也已经消失,四夫人的身子一个踉跄,像是一张纸片,悠悠倒在了床榻之上。 君然伸手,抓住刚才端来毒酒的小厮的领子,眼角一片猩红,向小厮一吼:“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了她?” 小厮一愣,双腿颤抖,哆哆嗦嗦地跪到了君然的面前:“四小姐,小的不敢,刚才那杯酒,是无毒的……” 君然一愣,眼睛又是转到了床榻上的四夫人的身上,如今的她,早已经生无可恋,像个被人抛弃的玩偶,静静地躺在床榻的一边,泪水已经流干,计谋已经算尽,她在梁国侯府呆了这么多年,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如此的狼狈。 谢燕看着她的模样,本该高兴,却又高兴不起来,如今自己和四夫人应该算是两败俱伤,想想自己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握在手中的钱财和权势竟是一夕之间被抢夺的干干净净,谢燕的心便是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可如今显然是四夫人的事情更重要一点,谢燕上前,伸手握住了四夫人的手掌,脸颊上面还带着两丝安慰的笑容,不过一夕,两个本就不再年轻的女人又老了十几岁。 四夫人的眼神空洞,不知道有没有感受到谢燕,谢燕开口:“妹妹,你也想开一点,不要再这么折腾自己了。” 四夫人没有说话,眼神之间依旧一片空洞,如今的她,刚才的那杯酒里下没下毒又有什么区别。 君若看着四夫人的模样,脚步一踏,向着屋外走去,她从没想过要针对四夫人,怎知道四夫人却偏要用自己扬州瘦马的那一套来对付她,既然都是拼,君若一个不怕死的人,貌似拼起来更有胜算。 君若带着玲珑回了自己的宅院,毕竟,这样伤感的地方,最是让人糟心。 * 梁国侯府这么一大家子的事情,如今君若接管了账房的事情,自然不是一下子就能够看的清楚明白的。 君若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又看了看快要天亮的天色和屋内的书,突然有些懂穆晟轩为什么每晚都要那么疲惫了。 君若喝了一口浓茶,低下头继续看着手中的账本,上次卿衣带回来的账本,多是和谢燕挪用钱财有关的本子,这一次却要全都好好看一遍,工作量在不知不觉中就大了许多。 君若这般想着,不禁又是低下了头,想要快些处理手头的事情,账本只是翻了一页,却是门外想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君若一愣,看了看桌边的蜡烛,这个时辰,还会有什么人来访? 虽是这般想,君若还是想着门外看了看,开口道:“谁?” 敲门的小厮喘了几声粗气,声音里面带了几分急促:“六小姐,四夫人走了,今晨的丫鬟发现的。” 君若一怔,果然还是走了,君旭阳说了那般绝情的话,如今的她,也只剩下死亡一条路可以走了吧。 君若定了半晌,还是对门前的小厮开口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小厮应了一声便走了,独留君若一个人坐在房中,手中的毛笔轻轻落下,险些在账本上面落下一个墨印。 蜡烛刚好烧到了尽头,火光猛地熄灭,君若一愣,屋内有些黑,君若放下手中的毛笔,眼眸顿了顿,今天,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 君府死了一个妾室,虽不是什么大事,可是安葬和仪式还是需要些许的银两,如今君若负责账房的事情,自然事事都需要从君若这边看了才能继续进行,君旭阳一大早便是去了朝堂,听说小厮告诉君旭阳这个消息的时候,君旭阳轻轻地哦了一声,不过加了一句:“不是昨个中午便已经死了?” 凉薄程度,让人无言,便也没有人敢再和他提有关四夫人的事情了。 君若忙前忙后,再加上昨夜一夜未眠,实在是有些累了,君然在一旁瞧着,眼眸之中带了几分嫌弃:“六妹妹,如今娘亲逝世,你这披麻戴孝还真是不像样子,连跪安都不会了吗?在这地方跑来跑去,你可曾想过娘亲的感受。” 君湘在一旁跟着接话,君湘和君然怎么说也是君旭阳的女儿,四夫人这一连串的遭遇自然是不会怪罪到君旭阳的头上去,在她们的眼中,君若才是那个害死了四夫人的凶手。 君若还未开口,却是谢燕走到了君若的身侧,君旭阳不在,她倒又是做起了掌家的模样,昨日的事情实在是乱,也没人注意谢燕没有去后面领板子的事情,再加上要参加四夫人的葬礼,便连着门禁也解除了,可惜了她最在乎的掌家之权,却基本上被君若夺了个干干净净。 谢燕的眉头皱了皱,看着君若的模样,却觉得越看越气,明明站在这个位置上的人该是自己,谢燕开口,带了几分刁难:“若儿,你四娘的葬礼,实在是太单薄了些,若是不知道你是第一次主管这样的事情,为娘倒是要觉得,你在故意刁难你四娘,连走都不想让她走的舒坦一点。” 这话刚落了音,君然和君湘眼中的怒气不禁又是浓了一些,君若的眸子一冷,瞧着谢燕看了许久却是冷冷开口:“不知二夫人觉得,这个葬礼和君宁的相比,哪个更隆重一点?” 谢燕一愣,还未开口,却是君若又道:“不知二夫人觉得,侯府嫡长女的葬礼,要办得多么寒碜,才配的上嫡长女的身份,而侯府一个偏房夫人的葬礼,要办得多么风光,才配的上她妾室的身份?” 嫡长女三个字咬的又真又切,字字扎进谢燕的心里,这无非就是在告诉谢燕,不管她再怎么努力,在君旭阳的眼中,她不过还是那么一个妾罢了。 君湘恶狠狠的瞪着君若的侧脸,咬牙开口:“君若,不要把我娘和那个恬不知耻的婊子相比!” 恬不知耻的婊子?真是可笑? 君若唇角一勾,眼眸偏向了君湘,头向着前面探了探,君若的唇轻抵在君湘的耳边,声音轻的只有两个人能够听见:“若是三姐姐还是这么喜欢嚼碎了舌根子的话,若儿倒是不介意,让你也变成你娘亲最初玉臂万人枕的模样。” 君湘的身子狠狠地一抖,向着后面退了一步,君若的眉目一挑,懒得看这些人的模样,转身继续去安排别的事情了。 君湘的脸一瞬涨的通红,眼眸死死地盯着君若的背影:“君若,你不要脸。” 君若闭了眼眸,这样的话,干嘛要听进耳朵里面,她们要骂就让她们骂,只是,总有一天,她们都会为他们所说的话付出代价! 君若依旧吩咐着小厮一件一件的事情做下去,手中的账本一点一点,唯有姑娘眉宇之间的干练,刺入人的眼眸,让人觉得,她天生就是该做这样事情的人,这一刻,没有人怀疑,她只是梁国侯府年纪最小的女儿,她只是一个还未及笄的孩子。 君若瞧着眼前的一切,忽觉得眼前一片漆黑,身子一个踉跄,险些向着后面倒了过去,还好伸手有一双手扶住了她,让她站直。 君若摇了摇自己的脑袋,眼前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估摸着刚才是因为有些疲劳,才会出现那般的情况。 君若的身子向着后面一转,看了看身后刚才扶住了自己的人,刚想说一声谢谢,却是瞧见了谢瑾瑜的脸颊。 君若勾了勾唇角,带了一丝甜美的笑意:“表哥,谢了。” 谢瑾瑜向着君若摆了摆手,却看见姑娘转过身去继续有条不紊的做着没一件事情。 昨日的宴会之上,谢瑾瑜亲眼看了君若的干练和机智,他游历江湖,自然知道大户人家的每一次大事都不是那么好解决的,君若第一天接手,就碰见了四夫人离世这么大的一件事情,怕是连三年前的谢燕,都做不到今日这般的程度。 谢瑾瑜瞧着君若的背影,只觉得三年未归,变化最大的人,或许就是眼前的君若,莫非,她曾经也藏好了这么长的一条尾巴。 君若的眉头一皱,细细地点着一项项的支出和收入,谢瑾瑜在一旁瞧着也是不言语,只是站在她的身后默默地瞧着。 事情还在继续,玲珑心疼,为君若端来了一些饭菜,君若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事情总算是忙的差不多,再瞧瞧时辰,早已过了饭点不知道多少时辰,桌上的饭菜已经有些凉了。 谢瑾瑜瞧着君若总算是忙的差不多了,眼眸一动:“我吩咐小厮去给你热一下饭菜吧。” 君若点了点头,身子向着后面倚了倚,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出来,她不管君然君湘对她今日的表现是有多么的不满意,她也不管谢燕会说出多少的风凉话,她只是想让她们知道,她,君若,从不是一个可以让她们小觑的人。 谢瑾瑜瞧着君若的模样,自然也是知道这一天没少折腾她,眉眼一眯,也随着君若的模样向后倚去:“你知道吗,你这个样子,倒是和你姐姐很像。” 君若一怔,沉默半晌,只是开口:“哦?是吗?” 谢瑾瑜点了点头,天色微微有些发黑,谢瑾瑜瞧着远方的夕阳西下,唇角一勾,眉眼一眯,像是想到了什么难忘的回忆:“你姐姐真的很倔强,什么事情都要做到最好,只要是交给她的事情,她一刻都不肯放松,她还很善良,想帮别人把所有的事情全都揽下来,哪怕她后来为了权势做出了那样的事情,那天听了你的话,我想,她一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必须要成为四皇子妃才能好好的解决吧。” 君若哦了一声,眼眸却是暗了下来,正是因为善良,才造就了君宁的傻。 谢瑾瑜没有发现君若情绪上的不对劲,看着天空倒是笑的又大了一些,眉眼一动,仿佛看见了那个女子,谢瑾瑜笑了笑:“你可能不知道,小时候我觉得君宁像是天上下凡的仙女,那年夏天,倒也是这样的日子,我和她,差一点就许了一个约定。”   ☆、第八十三章 瑾瑜约定 君若的眼眸一垂,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一夜的场景,原来,表哥还记得。 谢瑾瑜的声音在耳边回荡,不过是那些陈年往事。 那一年,谢瑾瑜十九岁,陪着十四岁的君宁看满天的繁星,谢瑾瑜的眉心带了几分愁苦:“表妹,再过几个月我就要弱冠了。” 君宁眨了眨眼眸,那时年幼的她,对弱冠和及笄这样的日子都是那般的向往,眼角眉梢都还带着两分笑意:“不知道宁儿以后的嫂子会长成什么样子。” 谢瑾瑜一怔,抬眸瞧着君宁的模样,君宁的脸颊一红,急忙解释:“他们说,男子弱冠,便到了娶妻的时候,澜儿妹妹说,等到太子哥哥弱冠,或许我们就会嫁给他了。” 谢瑾瑜的眸子一暗:“是吗?”眼眸又是看了看天上的星星:“我这般无父无母,只能寄宿在侯爷家的人,不知道究竟哪家的小姐愿意嫁给我。” 君宁摇了摇头,笑着瞧着谢瑾瑜:“表哥,京城之中像你这般才貌双全的人实属少见,你的为人也是没的说,再加上桓儿年幼,父亲已经把你当做亲生儿子,这京城之中的小姐,怕是都排着等着嫁给你呢。怕是再过一年,你便不是问我谁愿意嫁给你的问题,而是问我姬妾成群该是如何处理的问题了。” 谢瑾瑜的眸子又是暗了暗,唇角勾出一丝浅浅的笑意:“表妹,若是等你双十年华,我还未娶,你也未嫁,你便嫁给我,可好?反正,咱们俩也有说不完的话,你要是住进我的院子,也不至于无聊。” 君宁的眸子眨了眨,愣了许久,却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眸看着谢瑾瑜的模样:“表哥,你这样的青年才俊,别说未娶了,哪怕只有一个妻都是难得的事情,更何况,我以后会嫁给太子哥哥吧。这么大的玩笑,你也好意思开。” 谢瑾瑜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脸上依旧挂着一丝笑意:“正是因为知道会这样,所以,随便打一个这般的赌,倒也是不差。” 君宁挑了挑眉目:“好好好,我答应你便是……” 夜空之下,两个年轻的孩子许下了约定,一个知道永远都不会实现,一个却是抱了一丝的幻想。 * 君若的眸子一动,转头继续瞧着自己身侧的谢瑾瑜,谢瑾瑜的眉眼一动,眼眸又是向着君若一偏:“其实,这么多年的游历,我依旧孑然一身,真的如君宁所说,没有姬妾,甚至连一个妻子都没有,可惜,她已经不在了。” 君若的眉心一顿:“姐姐已经走了,这样的事情,或许她会记到三生石前,彼岸花边,喝下孟婆汤之前,她一定会记得,表哥你没有让她看到我们嫂子的模样。” 谢瑾瑜的眉心一转,转而瞧着眼前的君若,嘴角顿了顿,却还是开了口:“若儿,你是你姐姐一直放心不下的人,如今我信守承诺的归来,她却已经不再,虽然她还没有到双十年华,可是可否让我带着这样的一份承诺,帮助你的姐姐保护你,让你不要在侯府之中收到那么多的敌视,让你的每一步都不必走的这般坚信,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有妾,我这一辈子都可以好好的照顾你……” 声音里,是满满的真诚,君若抬首,瞧着谢瑾瑜的眸子,不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若不是谢瑾瑜今日提起,她真的以为,谢瑾瑜当年的话,不过是玩笑,可是如今,他却真真正正这般的回来了。 君若的唇角一顿,带了一丝笑容:“表哥,我还是姐姐的那句话,你这样的青年才俊,京城里的姑娘不知多少人都想要嫁给你,君若知道你的一片苦心,可是君若已有婚约,故而不能再履行这样的诺言。” 谢瑾瑜的眉心一顿,眼眸之中带了一丝的惊异,自己,仿佛总是慢了一步,嘴角一抽:“你有了婚约?” 君若点了点头:“圣上已经将我许配给了庆王爷穆晟轩。” 君若说着,小厮的菜刚好上来,天色已经全黑,只剩下星星还挂在天边,谢瑾瑜一怔,呆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君若,猛地伸手,轻轻抓住君若的手掌:“表妹,众所周知,庆王爷是个傻子,你怎么能嫁给他,我带着你去和姑父说,说我会照顾你,让他去求圣上,求圣上取消婚约……” 君若的眉角一顿,将自己的手掌从谢瑾瑜的手掌之中抽了出来,眉眼一顿,伸手夹菜,话语轻轻:“表哥,他是我的夫君,哪怕天下人都说他是一个傻子,我却不希望听到你这般说。” 谢瑾瑜一愣,抬眼瞧着君若的眸子,姑娘的眸子冰冷,倒像是在看着敌人的模样,她的眼神之中的认真,突然让他不敢说话,本来以为,自己可以在君若的身上将没有还给君宁的温情全都还回来,却怎知,每一次都是差了一点点,每一次都是这般的阴差阳错。 君若轻轻咳嗽了两声,一顿饭,吃的多少有些尴尬,四夫人的葬礼,还在继续进行。 * 四夫人的葬礼进行了几天,君若忙碌了许久,总算将一件件的事情全都处理妥当,之后的几天倒是没怎么见到谢瑾瑜的人,君若想想,倒是觉得这样也好,让他一直在心中想不明白,倒不如一刀断开来的痛快。 玲珑看着今日君若又是起了一个大早,心中不禁有些担忧,眼眸瞧着君若的模样,缓缓开口道:“小姐,你还是好好的休息一下吧,四夫人的葬礼已经结束了,今天也没什么大事,你最近都没有睡好……” 君若向着玲珑摆了摆手,眼眸盯着床榻边上的一本账本,眉心一顿:“今日,我想去二夫人留下的酒楼。” 玲珑本还想拦着,可是看着君若坚定的样子也实在不好说什么,只得为君若更衣,君若想着昨日在账本上瞧好的几处地方,先是想着其中最大的一家酒楼走去,可怜的谢燕,此刻还是躺在自己的塌上想着该如何解除自己接下来的软禁好去管理一下自己剩余的产业,却不知道君若的手掌已经默默地伸向了她的酒楼。 君若带着玲珑进了酒楼,酒楼之中一片热闹,小厮的脸上也是陪着笑意,招呼着客官请进,君若的眉心一挑,瞧了瞧小厮的模样,任凭小厮将自己带进了酒楼的一间包间里面,手指在木桌上面轻轻地敲了两下,眉眼轻抬:“可否将你们的老板叫过来?” 小厮一愣,又将君若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瞧着君若的装扮,倒像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再瞧着年龄,也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无论怎么看,君若都不像是一个来找茬的,却不知她找他们的老板究竟要做什么…… 小厮的身子又是垂了垂,脸上还是陪着笑意:“客官,我们的老板不在,您要是有什么事情,直接和小的说便好了。” 君若的眉心一挑,点了点头,手掌从怀中拿出一张地契来,轻轻放在桌子上面,脸上还带着笑意:“这个,你可否能够做的了主?” 小厮的眼眸一挑,瞧着桌子上的地契,眼珠差点没有掉下来,赶忙咽了咽唾沫,又是看了看眼前的君若,如今,他怎么也不敢将君若看做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了,小厮的腿微微有些打抖:“姑娘稍等,小的这就去找人。” 片刻,小厮便是带着一个老板模样的男子走了过来,小厮伸手指了指眼前的君若:“吴爷,就是她。” 吴爷上上下下将君若打量了一遍,声音里面多了几分狐疑:“就是你有我们酒楼的地契?” 君若点了点头,伸手将地契放在了桌子上面,吴爷左右瞧着,刚想拿起来,却又被君若收了起来,君若的唇角带了笑意:“按理来说,地契在我的手上,这间酒楼便也是我的东西,今日前来,不过是希望通知一声,从今日起,酒楼便是换了主子,你们今后瞧见了前面的那位主子,便也不要再把钱送到她的手上。” 吴爷一愣,又看了看眼前的君若,怎么瞧着都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娃娃的模样,怎么就变成了他们新的主子,虽然眼前的地契还是真的,吴爷的眉头一挑,开口道:“小丫头,我怎么知道你这地契是偷来的还是怎么来的,你可知道我们酒楼之前的主子是谁,她的地盘你也敢闯?” 君若的眉眼一眯,瞧着吴爷跋扈的模样,倒是确实和谢燕有几分相似,君若唇角一勾,带着唇角梨涡点点,明明是笑着,却让人有几分不怒而威的感觉:“自然知道,要不这张地契我又是怎么拿到的?” 吴爷看着姑娘的模样,总觉得君若有几分虚张声势的模样,眼眉又是挑了挑,刚想说话,却是被君若接了话茬:“梁国侯府,如今我当家,之前那些洗过的黑钱,还望你们全都记在肚子里面,从今天起,我的酒楼不会再做那样的勾当。” 吴爷一愣,又是定定看着眼前的君若,心中多了几分好奇:“你是谁?” 玲珑的背忍不住挺了挺:“我家小姐是梁国侯府的六小姐君若。” “君若?那个痴病突然好了的君若?”话语之后,是一阵的窸窣,吴爷一愣,再看看君若与年纪不符的成熟稳重模样,便再也不敢怀疑眼前的姑娘是在虚张声势,可是吴爷怎么说也算是和谢燕做惯了生意,如今说转手就转手,实在是有些不合情理。 吴爷抿了抿唇角,喉结轻轻动了一下:“六小姐,你的大名我们全都听过,再加上我们本来原来就是归二夫人管的,也知道您在侯府里面掀起的那些个血雨腥风,可是我们做生意终究不是过家家,我不能放心自己在这样一个还未张开的小娃娃的手底下做事情,若是您拿了这张地契的话,我便走,可若是您能将这张地契和在下五五分成,或许我会考虑一下。”   ☆、第八十四章 得到酒楼 君若的眉心一顿,眼眸略过了吴爷瞧着他身后的小厮,声音倒是不急不缓:“可有纸笔?” 小厮一愣,却还是连连称是,君若点了点头:“拿过来。” 吴爷一愣,看着眼前的君若,不知她究竟想要做些什么,却见君若连看他一眼都不看,只是让玲珑接过小厮手中的纸笔,在桌上认认真真地摊开,手掌一动,便是写了一张借据,又是一动,便是放到了吴爷的面前,动作行云流水,不带半分的犹豫,吴爷还未看清纸上写的是什么。 倒是君若开口的快:“既然不是一路人,便也没有必要再一起走下去,我初来乍到,是缺人帮忙管理,可是从来不缺的,便是异心和贪财的人,既然您是做惯了洗钱的生意,又想着从我这里敲诈勒索出去一杯热羹,我这人实在是抠门的很,虽然不知道平日里你的工资是如何计算的,可是这五十两已经是我的极限,若是想要再多我也拿不出,劳烦你从酒楼里面快些走出去,不要一会儿耽误了我们做生意。” 吴爷一怔,他在酒楼做了这么多年,怎么君若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便是将他从酒楼之中除了名? 吴爷还没有反应过来,却是君若又是向着吴爷身后的人瞧了瞧:“还有没有人不想再做下去的,尽管直说,我君若也不是喜欢强留人的人,工钱还是会照样付,哪怕你们都走了,我带着一个空壳子,不过是再花些时间招人,可是酒楼这么好的待遇,可不是说待就能待的。” 君若的手掌轻轻摸了摸手中的地契,眉眼之间带了几分霸气的模样,吴爷看着她开给自己的五十两,咬了咬牙,权衡利弊,终究还是讲君若的纸张又重新推到了她的面前,眉眼一眯,带了一丝讨好地笑意:“六小姐这是说的哪里话,如今您拿了我们的地契,自然就是我们的老板,我刚才不过是想要试试六小姐是不是一个做生意的料子,如今瞧着,六小姐的狠绝,真是连我这个生意场上的老人都自愧不如。” 君若勾了勾唇角,眼眸又是向着吴爷偏了偏,虽然不喜,可是未来想要在商场上走下去,倒还是需要吴爷这样能够左右逢源的人,君若的眸子盯着桌上的纸张许久,终是伸出手将它撕了干净,眼眸冲着吴爷笑了笑:“既是如此,便希望你们能够继续将酒楼发扬光大,不要再做以前的生意了,每日的进账还是照样和梁国侯府的账房报备便好。” 吴爷连连称是,面子上还是陪着笑,顺便叫人将楼下的小厮叫过来,一起来瞧瞧君若这个新的主子,小厮给君若上了一壶茶,君若便在楼上瞧着楼下的景象,谢燕在外面暗自发展自己的产业这么多年,自然还是会有点成效的,每一步的服务都还算是到位,可是君若总觉得和自己之前去的静涵的地方还是差了两分,或许一切都还是急不得的。 再瞧一瞧吴爷在一旁吩咐的模样,君若的眉心顿了顿,这个人,可以信,却也不能全信,不知在谢燕的酒楼里,到底有多少见利忘义,贪小便宜的人,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是谢燕埋下的钉子,君若抬手,抿了一口茶水,接下来的路,必将更加难走。 君若正在喝茶,却是玲珑眼眸一动,静静盯着刚刚进来的一人,这个人的步子刚刚踏进了酒楼,玲珑的呼吸便有些乱了,玲珑侧眸,瞧了瞧君若的模样,又是抿着唇角低下了头,君若的眸子一偏,也瞧见了刚刚进来的人,银色的面具衬着某人精致的下巴,君若的眉心一挑,是他?君若的眉眼一动,带了一丝笑意。 玲珑低着头,将君若的神情看在眼中,君若的眉眼一眯,突然想要好好的捉弄一下某人。 穆晟轩在酒楼的座位上刚刚坐好,肚子确实有些饿了,就点了几道小菜等着,君若的步子一点,从座位上轻轻地站了起来,眼眸之中还带了两丝笑意,玲珑瞧着,却只是咽了咽唾沫还是没有说话。 君若让玲珑先在位子上坐着,自己想着下面走了去,玲珑应了一声,看着君若下楼的模样,又是偏头看了看下面的男人,听人说,陪嫁丫鬟会和小姐嫁给同一个人,听说当年谢燕便是夫人的陪嫁丫鬟,若是小姐真心的喜欢一个人,一定会拼尽全力取消自己和庆王爷的婚约嫁给他吧,到时候,自己会不会就有机会…… 玲珑的眼眸一偏,只是定定地盯着楼下的穆晟轩,遇见他之前,她从不相信一见钟情,却不知,怦然心动的感觉,居然是这般的又酸又甜。 君若来到厨房,瞧着小厮手中端着的菜肴,眉眼一动,沉声问道:“这菜,可是要给那位戴面具的客人送过去的?” 小厮一愣,却还是向着君若点了点头,君若应了一声,伸手将小厮手中的菜接了过来:“这道菜便有我来上,你先下去吧。” 小厮虽是诧异,却还是点了点头,君若的唇角一笑,从旁边拿了一把盐出来,伸手全都洒在了菜品上面,君若的眸子一动,带了一丝狡黠地笑意,带着盘中的菜便是走了出去。 外面的客人瞧着君若出来端菜的模样,有几个人忍不住吹了两声口哨,君若的眉心一顿,没有理这些流氓的人物,大不了一会儿让吴爷将他们全部丢出去,君若的步子缓缓,却还是走到了穆晟轩的座位前面。 穆晟轩本是低头品着小厮刚刚给自己上来的茶水,听见流氓的几声口哨声只觉得更加反感,也就没有抬头瞧,此刻却看见姑娘的身姿停到了自己的面前,穆晟轩的眼眸中带了两分不悦,眼眸一抬,却是瞧见了君若的眼眸。 穆晟轩的眼中一喜,瞧着君若的模样,唇角一勾,却是没有说话。 君若笑了笑,伸手将菜放在了桌上,唇角的笑容很甜:“客官,请慢用。” 穆晟轩瞧着君若缓缓坐到了自己的对面,眸子一转,早前听卿衣说她从谢燕的手中接手了几家酒楼,却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了她,穆晟轩又是看了桌子上的菜:“你自己做的?” 声音很轻,只有两个人听得见,可是不少人的目光还是锁在了君若和穆晟轩的身上,毕竟,这么漂亮的店小二,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 君若托着腮,瞧着穆晟轩点了点头:“有一部分是。” 若是这般说的话,刚才那一把盐,貌似也是饭菜的一部分。 吴爷走到了偏头看着君若的几桌客人的面前,一桌桌的开始催账,客人们一怔,还不知发生了什么,看着吴爷的模样想了许久,才知道刚才从厨房出来的姑娘绝对不是什么一般的人。 穆晟轩和君若却不知身侧的状况,穆晟轩抬起手中的筷子,笑盈盈夹起了眼前的菜放到了嘴巴里面,若说穆晟轩是笑着放进去的,此刻的表情,倒是真的不知道该叫人如何来描述。 君若的眼眸依旧笑着,穆晟轩的表情却是僵在脸颊上面,咸的要命的菜还梗在喉中,吐也不是,吃也不是。 君若的眸间含笑:“如何?” 穆晟轩轻轻地咳嗽了两声,赶忙伸手拿起旁边的茶杯咕咚咕咚地灌了两口,看向君若的神情带了几分无奈:“你的手艺,果然不能报太大的期待,看来以后成亲,娘子就不必总是为为夫下厨了。” 君若点了点头,瞧着桌上的菜肴,眉心动了动:“其实,饭菜是别人已经做好,我瞧见是送给你的,又想起来你口重,便亲自向里面下了一把盐,没想到你的口味这般轻,下次我一定会提醒我家的厨子别给你放盐的……” …… 穆晟轩瞧着眼前的君若,刚巧小厮端着其他的菜走了上来,瞧见君若,倒是毕恭毕敬地模样,头微微垂了一下,叫了一声的主子。 君若的眉眼一抬,只是应了一下,穆晟轩瞧着君若如今的模样,倒是觉得,她完全不需要自己保护:“本来以为你只是想向二夫人要回自己的东西,谁知道你竟然将二夫人的东西全都抢了过来,君若的眉宇挑了挑,嘴角一勾:“我也没想到,可是如今既然得了,自然是要好好的经营,这些菜我可没有时间放盐,你倒是可以尝一尝。” 穆晟轩抬了筷子,想着刚才那道菜的味道,嘴巴里面不禁有些酸,却还是伸手夹了一口菜放到了嘴巴里面,这次的味道倒是可以,可是穆晟轩瞧着君若的模样,倒想要逗一逗她,唇角撇了撇:“看来,你从二夫人手中夺出来的,竟然是一个这般烂品味的酒楼。” 君若一愣,眉头皱了皱,手掌一动,将筷子从穆晟轩的手中抢了过来,伸手夹了一口菜放到嘴巴里面品了品,楼上的玲珑瞧着这一幕,脸,终究还是偏了过去。 君若品了品,再看看穆晟轩的模样,知道他是故意在鸡蛋里面挑骨头,君若的眉角一动,伸手将桌上的菜向着自己的方向摆了一摆,眉梢一动:“既然客官不能理解我们厨子的用心良苦,也不懂得品味,便也不要吃了,我们酒楼不差您这一位客人不是。” 穆晟轩一愣,眼眸瞧着君若,忽闪忽闪自己的眼眸:“老板,你这般对酒楼未来的老板娘,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 君若一愣,却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在他面前,装个生气的模样倒确实是有些困难。 君若开口,刚想再说些什么,却是几个流氓模样的人从酒楼的大门走了进来,有几个手中还拿着棍子,眼眸一挑,看着屋内的人,嘴角一撇,开口问道:“就是你们家酒楼,把我哥们吃的躺在了床榻上现在还起不来?”   ☆、第八十五章 左怪闹事 君若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进来的人。皆是流氓打扮,再加上刚才的话,八成是没事找事的人。 可是这伙人的动静很大,旁边吃饭的客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流氓的棍子便是砸到了桌子上,一时间桌子打翻,好好的菜落了一地,客人吓得窜到了一边,才没有被棍子打到。 为首的是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右眼还带了一条狰狞的疤痕。 人群中传来几声窸窣:“好像是左怪那群人,看来,这酒楼的老板是得罪什么人了!” 听着的人皆是点了点头,京城街头,谁不知道左怪这一群人,混吃混喝还收保护费,接下来的都是流氓挑衅的伙儿,偏的还是京城里的官老爷狼狈为奸,更是没有什么人敢惹他们。 身后的话也有几分落到了君若的耳朵里面。 左怪用好着的右眼撇了撇眼前的人,声音深沉:“谁是这边管事的人?” 众人屏息,君若向前走了一步,脸上带了几分客套的笑容:“我就是。” 众人一愣,一直以为站出来的会是吴爷,没想到竟是这么个小丫头,怪不得自己刚才不过多看了君若两眼,就要被吴爷撵出门去。 左怪的眼眸也是一顿,随后却是上上下下地将君若打量了一遍,那边的人出的钱还不少,这次倒是赚了。 左怪一哼:“原来堂堂尚品酒楼的老板,竟然事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怪不得会经营成这个样子!” 君若的眉心一动,唇角的笑有些冷:“不知在下有何凭证,要这般诋毁我们酒楼?” 左怪偏过眼眸,不看君若,又看了看她身侧的吴爷,显然对君若有几分不屑。 左怪不明,吴爷在商场混的还算不错,怎么一夜之间就认了一个小丫头做了自己的主子,刚接到这一桩事情的时候左怪还有些担心,直到后来对方说尚品酒楼已经换了主子,自己才带着小弟前来砸场,进来的时候也有些害怕,如今见了君若,便是多了几分轻蔑和不屑。 左怪身后的小弟颠了颠手中的棍子,左怪开口:“我的弟兄,吃了你家的饭菜,现在还在站不起来,这笔人命债,你们酒楼打算怎么陪个清楚?” 君若的眼眸略过左怪,向着他的身后看了看,眼神中带了几分好奇:“人呢?既然是说话,便要讲一个事实证据,您怎么说也算是京城江湖中的一任大侠,若是无凭无据欺负我一个小丫头,这件事情传出去了,怕是对您的名声不利。” 君若说的诚恳,左怪做流氓混混这么多年,倒是没有人说他是个大侠,内心自然有几分膨胀,反正眼下尚品酒楼也是毁在一个小丫头的手里,他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这般想着,左怪伸手招呼了身边的一个小弟,吩咐他把中毒的人带过来,小弟一愣,他们是来尚品酒楼里找麻烦的,中毒的人不过是莫须有的借口,如今老大突然下令…… 小弟又看了看左怪的眼神,又被推推桑桑地推出了酒楼,诸位客人看着眼前的局势想溜,却是君若眉眼弯弯,转身看着身后的客人:“诸位,今日这桩事情,还想请大家一起来见证,毕竟只有大家看的清楚明白了,以后才能放心吃饭。今日我以尚品酒楼老板的身份在此放话,若是我们酒楼有罪,我们立刻关门走人,甚至将整个酒楼交给大家处置,在场之人,见者有份,可若是有人无中生有……” 君若的眸子一扫,扫到了门前的左怪的脸上:“我尚品酒楼的所有人也定会让他们知道,我们酒楼不是这么好欺负的!” 左怪只觉得后脊微微发凉,像是有一阵冷风吹过,再抬首,明明还是那个小丫头,明明还是那样笑着,或许,刚才是自己多虑了。 话语落了,一想到见者有份,在场的客人便也不走了坐在位子上看戏,一会儿打起来的时候,只管躲得远一点,可若是能够捡到酒楼一分的钱财,今个儿也算是没白凑这个热闹。 众人正闹腾着,却是刚才出去的小弟走了回来,身后还带着几个抬着架子的人,架子上躺着一个男人,捂着肚子一个劲的叫唤,叫声要多凄惨有多凄惨,惹得这一路的人纷纷侧目,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姑娘快要生孩子了。 小弟带着男人走到了左怪的身旁:“老大,人带来了。” 左怪点了点头,又是冷着脸看着君若:“小掌柜,如今人我也给你带过来了,你刚才说了那么多的大话,如今要给众人将这酒楼分了,你没什么话要说的了吧。” 架子上的男人还在嚎叫,君若眉目一挑:“大侠请的郎中都看不了他的病,我倒是认识几个郎中,既然是在我们酒楼吃坏的肚子,自然也不能看着客人这么痛苦,玲珑,去请个郎中来,看看这位兄台为什么这般难受。” 玲珑一愣,听了君若的话却还是应了一声,迈着小步向着外面走去,左怪的眼眸一抬,身后的小弟抬起了手中的棍子,君若手掌一横,将玲珑护在身后。 左怪的眼中多了几分不耐烦的意味,眼眸盯着君若:“姑娘,你这般拖延时间,是不是有些不太公道。” 君若眨了眨眼眸,学了三分静涵的事不关己模样:“我年纪尚小,有好多事情还不太明白,只是想将一切都处理到最好罢了,大侠不是来给自己的兄弟讨一个公道的吗?莫非大侠认为,让我分了这个酒楼,比救治你的兄弟更加重要?还是说,你今日就是想来砸了我的酒楼,根本就不是为了为自己的兄弟讨回公道?” 步步紧逼,语气一点点冷下来,左怪眉眼一偏,第一次正视了君若,姑娘年幼,身体也是孱弱模样,偏的迸发的力量实在令人心惊,若是斗口舌,自己自然也不是她的对手,可惜左怪这些地痞流氓都不是讲道理的人,左怪冷笑了一声:“我们今日来,就是为了为兄弟讨回一个公道!” 话语间,左怪手掌一挥,身后的小弟挥舞着手中的棍子,向着周围的东西砸了过去,吴爷的眼神带了几分狠毒和怒火,伸手刚要指挥着身后的小厮,却是君若拉住了他的胳膊。 吴爷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却是君若身后的穆晟轩窜了出来。 速度之快,根本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行动,只知道须臾之间,左怪的几个小弟就倒在了地上,旁边的东西依旧完好无损,只剩下几个在地上翻腾着打滚的流氓地痞,穆晟轩的眸子一动,毫不在意的模样,不过一群蝼蚁,根本不必他出太多的力气。 玲珑在君若的身后看着,却还是忍不住攥紧了手掌,生怕穆晟轩出什么事情。 君若的唇角带了一丝淡淡的微笑,有他在,自然是放心。 左怪一愣,从没有想到小小的酒楼之内还会有这样的高手,手掌一挥,瞎了的右眼发出狰狞的光芒:“给我上,都给我上!” 身后的小弟一股脑的涌上去,他们伸手想要抓住穆晟轩的面具,却是连穆晟轩的一个衣角都抓不住。 穆晟轩的步子一顿,须臾之间,早已把小弟们打的满地找牙。 剩下的流氓躲在后面挥舞了两下手脚,却根本不敢上前,穆晟轩的眸子一扫,其中的冰冷早已逼得他们连连后退。 左怪咽了两下唾沫,哪里还有刚才的威风模样,牙齿狠狠地磨了磨,瞧着眼前的君若:“你害了我兄弟,你等着!” 说罢,脚底竟像是抹了油,飞也似的向门口跑去,穆晟轩的身形一动,便是挡在了他的面前,左怪一怔,牙齿一咬,拳头向着前面挥舞了两下:“你别以为我打不过你!我……我是……” 剩下的话还没有说出口,穆晟轩手中的扇子一动,不知怎的,左怪就是倒在了地上,手掌还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刚才的那一下,真的是打的不轻。 吴爷和小厮,顺带着坐在屋里的客人们都是一惊,只感慨自己果然没有先走,否则是要错过一出多么好的好戏。 君若瞧着穆晟轩将一切处理的都已经差不多了,眉心一动,笑盈盈从吴爷的手中拿了一把小刀,向着躺在架子上面的人走了过去,躺在架子上的人一愣,开口还没说些什么,刚才抬架子的几个人倒是跑的快,只剩下他一个人躺在架子上有些懵地看着君若,连呻吟和痛苦都忘了装,只是静静地看着离着自己越来越近的女子。 君若勾唇一笑,垂首瞧了瞧此人,唇角一带,开口道:“我也算是看过一些医术,书上说,食物中毒之人,需要排毒,女子尚且好排,男子必先去其命根,方可让毒液流出,否则疼成你这个样子,我实在担心会有什么生命危险,这么多的郎中都束手无策,我倒是认识一个比较厉害的郎中,只是他路途遥远,不知道走到这里要多少时间,要是那时候你已经毒发身亡了,我们酒楼的人都会愧疚一辈子的,倒不如,现在,先采取第一步的排毒措施?” 君若说着,身子又是向前走了一步,眉眼弯弯,还带着些许的温柔,可惜看在此人眼里,却是魔鬼修罗的模样。 架子上的人狠狠地摇了摇自己的手,身子还是止不住的向着后面退:“不,不必了,不必了……” 君若眉眼一眯,手中的匕首早已脱了鞘,步步向前,姑娘的话,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架子上的人喉结一动,偏头又看见左怪狼狈的模样,噗通一声便从架子上面跳了起来,顺便向着君若扯出一丝有些苍白的笑容来:“老板,您瞧,我好了,我真的好了,我没什么事情了,或许是刚才这段时间的毒素已经被我排出去了。” 君若的唇又是一动,步子还是向着此人前去:“不不不,刚才看着您伤心难受嚎叫的模样,我这个做老板的实在过意不去,您虽然此刻是这么个模样,若是一会儿再疼起来了,准保是越来越严重的,反正我这个酒楼也因为您的事情不能再开下去了,官府要怪罪也好,您的家人要怪罪也好,我都没有怨言,因为我知道,你这个病,已经不能耽误了,我现在必须马上治疗!”   ☆、第八十六章 机关算尽 说话间,对面的人又是咽了咽唾沫,眼眸一转,刚好看见君若手中的匕首刀刃上的寒光,再看看不说话的左怪和刚刚把自己带过来的小弟,此人噗通一声,就是跪到了君若的面前。 眼前的这个姑娘,够毒,够狠,够不要命,如果自己再不说点什么,估摸着命根子肯定就是保不住了。 小弟咬了咬牙,眼泪都快要被君若激了出来:“老板,我错了,我没病,也没有食物中毒,刚才的一切都是我装的,是他,是他说只要我装的好,事成之后,左怪老大就会给我一串铜板,小的家中尚有老母,还等着用银两治病,小的鬼迷了心窍,才答应了陪他们来演戏的,老板饶了小的吧。” 君若的眼眸一顿,换了表情,手中的匕首一斜,便是递到了吴爷的手中,脸色一冷,转过身去,坐在桌边的客人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禁都对君若暗暗敬佩,虽然早就知道左怪做的事情没几件是真的,多半是来挑事,可是能让左怪这群人吃这么大的一个亏的,貌似也只有尚品酒楼一家。 吴爷伸手将匕首放回刀鞘之中,心中对于君若,却是有几分服了,那些关于君府之中的传言,果然不可不信,也不能全信,若说之前,谢燕做自己的主子的时候,吴爷还嫌弃她是一个女人,不过是嫁的好了一些,钱财多了一些。 可如今君若做了他的主子,无论出身,无论年纪,单单看君若出手处事,吴爷便知自己以后跟定了君若,他是个生意人,看的也就是个利益的最大化,虽然只认识了一天,可他知道,跟着君若,绝对可以将生意越做越大。 君若的眉眼一动,向着眼前的客人深深地鞠了一躬,声音还带着几分孩童的稚嫩:“各位客官,真是抱歉,今日让你们看了这么大的一出闹剧,不过,最后真相大白,所有的一切都和我尚品酒楼的菜色无关,还请各位放心食用,同时,也对各位表示抱歉,既然无关,我尚品酒楼,便没有一个人能够动的了一丝一毫,至于刚才砸坏的桌椅和餐具,还希望左怪大侠记得付钱。” 声音不卑不亢,却将事情一一全部安排的合理,左怪咬了咬牙,还想要说什么,却是穆晟轩的脚掌动了动,将他的脸颊狠狠地踩在了脚底下。 君若吩咐小厮继续开门做生意,拿了一吊铜钱将装病的人打发了,剩下的人,便带到了楼上任凭君若处置。 吴爷看着穆晟轩的模样,心中也有几分敬仰,便向着穆晟轩拱了拱手掌:“不知英雄何人,今日竟是帮了我们尚品酒楼这么大的一个忙,他人英雄若有用得到我们的地方尽管提,我们也定当竭尽全力。” 君若笑了笑,伸手拍了拍穆晟轩的肩膀,眉眼一眯:“不必不必,他是我的朋友,都是自己人,不需要这么客气的。” 玲珑咬了咬唇瓣,想要问的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酒楼的小厮将左怪他们扔到了楼上,君若的眉眼一横:“说,是什么人让你们来的?” 左怪冷哼了一声,只是没有刚才装酷的模样:“我告诉你,我们可不是你们能够惹得起的人,要是还不给我们松绑,等着徐尚书来抓你们的时候,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君若瞧着左怪傲慢的模样,伸出脚又是踹了左怪一脚:“还不快说!” 左怪的眸子里攒了一团火:“我们背后的主顾,自然也不是你们能够惹得了的,我劝你还是放了这条心,赶紧放我们回去,小妹妹,我看你年纪尚小,若是为了这种事情赔了一条性命,实在是有些不值得。” 君若的眉眼一眯,瞧着地上的人:“不过是左尚书虚假,梁国侯府君家,你以为你的靠山到底有多大?” 左怪一愣,抬眸瞧着君若冰冷的眸子,却不知她究竟是怎么猜到的。 君若瞧着左怪的模样,知道自己猜的已经有几分准确,她本想着或许是太子的人来捣乱,可是转念一想,太子最近的动作实在是太多,就算他自己不想收敛,身后的人也会让他收敛一些,再加上左怪和太子之前找来刺杀她的那些人差的实在是太多,这般算来,请来左怪的,多半是梁国侯府的人。 左怪的唇角一偏,心里实际上已经没有了多少的底气:“既然知道我身后的靠山有多大,还不快点放了我!” 君若坐在座椅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左怪,眼神之中竟有一丝可怜…… 左怪一怔,心下不禁惊异,眼前的这个姑娘,究竟是谁,细下想来,眼眸一瞬瞪得老大:“莫非,你就是宫中刚刚归来的静涵公主?” 君若浅笑:“我这种小门小户的人,还真的不是皇亲国戚这么高的位子。” 左怪嘘了一口气,却是君若又开口道:“可惜我这个人喜欢挑战,既然你的身后有这么大的两座靠山,你又不肯说出究竟是谁在背后搞鬼,我便只能杀了你,再看看究竟会有什么后果了。” 左怪一愣,却是君若拿出牙签剃了剃牙,伸手向着左怪摆了摆:“拖出去,搅成肉馅,喂他的小弟吃了吧,若是尚书和侯爷找来了,就端一盘包子给他们瞧瞧。” 君若说话的语气虽然随意,可却一点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玲珑在一旁早已看傻了眼,却还是开口提醒:“小姐,你这般坐姿,实在是和大家闺秀的行为不符……” 君若的额头带了几点黑线,看了看身侧的小厮:“还不快去?” 小厮们得了令,两步向前,左怪又在地上挣扎了两下子,看着君若的眼神带着满满的不可思议,这个姑娘狠,毒,还什么都不怕? 左怪咬了咬牙:“你这般做,就是一个黑店。” 君若点了点头:“恩,这个主意不错,明个我就叫小厮重新做一块牌子,就在牌子的后面写着‘黑店’二字,以后白天的时候给你们看正面,晚上的时候就给你们看反面。” 左怪的脸色一变,险些被君若气的吐了一口血出来,小厮已经拉起了他的一条手掌,君若的眉心一顿:“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幕后指使你的人到底是谁,你到底是说还是不说?” 左怪的身子一软,咬了咬牙,连带着这个人的气势都软了下去:“我说,我说……” 君若的眉心一顿,又是向着小厮摆了摆手,小厮向着后面退了两步,左怪咬了咬牙,自己一定是脑子抽风了,才会接了这样的一桩生意:“掌柜的猜的不错,是梁国侯府的人。” 君若的眉心一挑,继续问道:“梁国侯府那般多的人,究竟是哪一个?” 左怪摇了摇头:“细节的问题我也不太清楚,和我们接头的是个女的,据说是侯府六小姐的丫头玲珑,给的利益也是丰厚,我对这家酒楼还算熟悉,知道这里平时都是吴爷负责的,就想要来碰碰运气……谁知道,就遇见了您……” 君若还没有开口,身后的玲珑倒是一跺脚:“小姐,我没有……” 君若笑笑,依旧瞧着左怪:“你见得丫鬟,是长成什么模样的?” 左怪的眉心一偏,看了看君若身侧的玲珑,眉眼一动,辨认的还是有些许的困难,嘴巴轻轻张了张,还是开口道:“这位姑娘未开口之前倒是没有发觉,我见的人,就是和这位姑娘有点相似的。” 玲珑一听,更是觉得百口莫辩,只得走到了君若的身前跪下,眼圈一瞬又是有一些红了:“小姐,奴婢真的没有做……” 君若点了点头,伸手将玲珑扶了起来:“我知道不会是你。” 如今,她敢相信的人不多,可玲珑绝对是一个忠心为主的丫鬟。 左怪看着玲珑和君若的模样,像是明白了什么,伸手指了指君若,嘴巴大的甚至可以塞得下一个鸡蛋:“你可是梁国侯府的六小姐?” 君若点了点头:“正是。” 都说梁国侯府的六小姐飞扬跋扈,是万万惹不得的主子,他左怪今儿个还真是中了头彩,竟是在她的头上动起了土。 左怪不敢马虎,又是仔仔细细地看了看身边的玲珑:“六小姐,那个人虽然长得和这位姑娘很像,可是应该不是这位姑娘,给我任务的人比她稍稍高一点,声音也比这位姑娘沉一些。” 君若点了点头,八成是用了玲珑的人皮面具:“你可还记得她的首饰?” 左怪这样的痞子,八成是记不得什么其他,若说起首饰,左怪转了转眸子一想:“我记得,上次我们见面的时候,她的耳朵上带了一对铜制的莲花耳环。” 君若一顿,玲珑微微抬了头:“小姐,那不是……” 君若点了点头,向着左怪他们挥了挥手:“这儿没你们什么事儿了,以后不要再犯这样的事情!” 左怪连连称是,带着一群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小弟连滚带爬地走了出去。 于是,所有的客人都看着左怪这一群人威风凛凛地走进来,孙子一般的走了出去,尚品酒楼的名气,比往日又是打了一些,谁都知道,尚品新来的老板虽然是个小丫头,发起狠来却是十分可怕。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君若送走了一群地痞流氓,捏了捏自己的下巴,穆晟轩看着她的模样,眉眼一挑:“怎么,知道是谁干的了?” 君若点了点头:“嗯,是我那个不消停的四姐,君然。” 穆晟轩点了点头,记忆中,百花宴的时候君然也对君若下了毒手,眉头一皱,穆晟轩看着君若的模样:“要不要我帮你……” “不必。”君若的唇角一勾,笑容里带了几丝诡异,穆晟轩眸中含笑,看来,有人要吃苦头了。   ☆、第八十七章 设计君然 * 君然坐在闺房之中,口中哼着小曲儿,对镜贴着花黄,心情倒是不错。 门前的小丫鬟缱绻眉头皱了皱,抬手敲了敲门。 君然瞧着她来了,连忙开口道:“怎么,事情成了吗?” 缱绻一顿说:“小姐,刚才传来的消息,左怪他们失败了,被打的鼻青脸肿地从尚品酒楼里走了出来。” 君然一听,伸手狠狠地拍了拍桌子:“一群废物,君若的身边有高手?” 缱绻点了点头:“奴婢听说,是一个带了面具的男人,不知道和六小姐是什么关系。” 君然冷哼了一声:“那个狐狸精,谁知道哪个男人和她没有关系!” 缱绻低下头:“奴婢担心……” “没什么好担心的,你当时带了面具,就算是查,我不信她还能查到我的头上!只可惜这次不成,下次我们一定要好好的选一个时机!” 缱绻应了一声低下了头,想说的话,终究没有再说出来。 门前又是一阵敲门声,君然一瞧,刚好看见门口的丫鬟杏儿向着自己眨了眨眼睛,带了几分高兴的模样。 君然一愣,还没问怎么了,却是杏儿已经跳着走了进来,伸手将手中的信件递到了君然的面前。 君然接过信件一看,方知是四皇子写给自己的,君然抿了抿嘴角,踌躇半晌,却是身边的两个小丫鬟催促了两声。 君然想了想,拆开了手中的信,还是她熟悉的字迹,一行小字——“三更时候,侯府浦园,不见不散。” 杏儿的眉眼含了笑:“小姐,四皇子是真的在乎您呢,事情过去了这么久,他依旧这般用心,就足以见得他是真的喜欢小姐。”君然的脸颊一红,低着头笑了笑,既然四皇子一次次的承认错误,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庶女,要是再拖下去,倒是显得自己没什么眼力价了。 这般想着,君然赶忙让缱绻继续为自己梳妆,毕竟,今晚还要去赴约。 三更时分,君然特意挑了一件好看的衣裳,独自一人向着浦园的方向走去,眉眼一顿,吹了手中的灯,和四皇子偷情的这些年,有些基本的规矩,她还是懂的。 浦园渐渐近了,君然握紧了手掌,倒是有几分紧张,不知四皇子今日进府究竟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情。 浦园没有亮灯,君然一愣,以为自己来的早了些,便开门向着屋内走去,怎知门刚一开,君然就被一个人拥入怀中,声音里面带了两分暗哑:“小美人,你可总算来了。” 君然一愣,还是向着此人的怀中蹭了蹭,声音里多了几分娇媚:“我这不还是来了。” 来人的气喘的粗了一点,手掌有些不老实起来,君然的脸颊一红,四皇子什么时候竟是养成了这样的猴急模样。 君然正想着,却是外面一阵杂乱,屋里的两个人一愣,还未来的及逃开,却是门前骤亮,啪的一声,眼前的门被人踹开了,门前站着许多年纪稍大的妇人,多是君府的下人和老妈子,所有人的手中举着刚刚点起的灯,呆愣愣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些。 为首的是沈账房的妻子张氏,眉眼一横,狠狠咬了咬牙:“姓沈的,你真的是硬气了!” 君然一愣,向着身后一看,眼珠子差点没有掉了下来,眼前这厮,根本就不是四皇子,这模样,不是沈账房还是谁。 君然一愣,手掌一抬,啪的一声打在了沈账房的脸上,牙齿一咬,将身上刚刚脱下的衣服向着身上扯了扯。 可惜刚才屋内的春光早已被门外的人看的清清楚楚。 君然咬了咬牙,脸上一阵滚烫,恨不得找个地缝赶紧钻进去。 可惜这么多爽眼睛全都盯着她,君然只得低着头向着屋外走,怎奈何步子还没有踏出去,张氏的胳膊一伸,便是横在了君然的面前,眼眸一瞪,狠狠地盯着眼前的君然:“四小姐,虽然你是君府的小姐,干出了这样不要脸的事情,如今你打了这个负心汉一巴掌就想走了?” 君然顿了顿,急忙向着张氏摆了摆手掌:“不……不是!” “不是什么!人证物证俱在,我是不是要再等几分钟进来,等你们把衣服全都脱光了的时候再进屋给你们打一盏灯?” 话语间,张氏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手掌一扇,啪啪啪就是给了君然三个巴掌,君然还没有反应过来,脸颊就已经肿了起来。 身侧的老妈子们瞧着,赶忙伸手拉住了张氏,账房在一边也是傻了眼,自己今个约的明明是二夫人府上的浮云姑姑,怎么最终就变成了四小姐,这要是追究下来,自己的罪责,不是要再大了一点…… 沈账房越是这般想,心中也就越是害怕,更是什么也顾不上,张氏这边却是早已发了疯几个人都是按不住,一下下地向着君然的身上打去。 君然的手中还拽着自己的衣服,也不能怎么防备,只能任由张氏一下下打在自己的身上,张氏早已经气急了,嘴里还一个劲的念叨着。 “小妖精,叫你抢我的夫君!” “你以为你是小姐就了不起了?” “我要让你知道抢别人男人的后果……” …… 声音越骂越大,打的也是越来越重。 身后的几个老妈子瞧着,赶紧向着身后空着手的老妈子说:“快,快去找二夫人!” 老妈子一愣:“二夫人不是还在软禁中…… 众人一愣,这才想起现在当家做主的人该是六小姐君若,又是挥了挥手:“去找六小姐,快去找六小姐!” 再这么下去,非得出了人命不可! * 君若穿着单衣,独自坐在床边摘着手中的花瓣,张氏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一些,自己在黑暗中这么等,倒是显得有些无聊,正想着,却是门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之声。 君若的眼眸一亮,却还是打了一个哈欠,装出一副慵懒的模样:“谁呀?” 门口的人声音带了几分急促,像是急急忙忙跑过来的:“六小姐,你快去瞧一瞧,蒲园那边出事情了!” 君若伸手拿了衣裳披在身上,起身去开了门,门前的老妈子面容带了几分焦急,君若一顿:“你慢慢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氏是出了名的母老虎,怎么能够容忍自己的男子在外面乱搞,更何况对方居然还是自己一直照顾着的小姐,如今看着老妈子焦急的模样,君若估摸着那边早已打了起来,既然打了起来,也就不着急了,倒是可以慢慢说! 怎知道老妈子却没有给君若面子,只是粗粗地喘了几口气,开口道:“六小姐,你先别问了,快和老奴过去吧,您要是再不过去呀,就真的是要出人命了。” 老妈子拽着君若的手掌便向着蒲园的方向跑去,君若的步子一顿一停,心下倒是一喜,瞧着老妈子的模样,恐怕事情都在按照自己计划中的方向进行,既然总是不长记性,她便只能下点狠招,让君然好好的长一点记性! 君若赶到的时候,君然已经快要被打的不成样子,沈账房坐在一边,却是丝毫不敢上前,平日里张氏就是一个母老虎,要是自己现在上前,指不定要惹出多少的事情,君然一遍遍地求情,从最开始的解释已经到了现在的求饶。 君若上前,厉喝一声:“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张氏听了君若的声音,从有些杂乱的发丝里缓缓抬起了眸子,眉眼一动,眼泪刷刷的掉下来,噗通一声跪在了君若的面前,鬼哭狼嚎的吼了起来:“六小姐,您得给老奴做主哟,老奴这一辈子,都被这么个负心汉给毁了。” 君若抬眼,看了看衣衫不整的君然和沈账房,眼眸又是转到了君然的身上:“四姐姐,你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事情明明已经这么明显,却还要让君然再叙述一遍,这不是打君然的脸又是什么。 君然的嘴角还带着些许的血丝,再抬眼看着君若的模样,一口牙险些要被咬碎,恨不得上去狠狠地打君若两拳。君然开口,声音凉薄:“关你什么事?” 张氏的手又是抬了抬,没有打到君然,张氏开口:“你个臭婊子,这里也有你说话的份?” 说罢,张氏的眼眸又转向了君若:“六小姐,不是的,老奴今个晚上看着老奴家的这个负心汉久久未归,再加上老奴的朋友和老奴说瞧着这个家伙向着蒲园走过来,蒲园这样荒废了多年的地方,老奴心中纠结,便带了一群人前来捉奸,谁知道正巧捉到这对奸夫淫妇……” “不是你说的那样!” 君然的脸早已被打的不成模样,再加上此刻的神情,倒真的像是一个鬼怪,君然咬了咬自己的唇瓣,一想到自己刚才居然和一个老男人做那般的事情,就觉得一阵反胃,自然也听不得张氏说自己和沈账房的关系! 哪怕是四皇子,就算被捉到了,君然装一装害羞,四皇子再说两句话也就过去了,可是如今和这样一个老男人…… 君然想着,恨不得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张氏看着君然的模样,又是狠狠地瞪了君然一眼:“那你倒是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之前老奴就听说你是个不干净的主儿,进宫的时候不知道勾搭了哪个皇子被皇后娘娘抓了个正着,我就说,这风尘婊子生出来的女儿,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言罢,却是彻彻底底地犯了君然的忌讳,四夫人刚下葬没两天,君然怎么能容忍有人在这里肆意说她的坏话! 君然伸手,想要打张氏,奈何身边的人拉的紧,再加上君然刚才被张氏打的已经没什么气力,便只能恶狠狠的盯着张氏。 君若的眼眸一挑,又是落到了君然的身上:“四姐姐,张妈妈的话糙理不糙,你若是觉得她说的不对,你倒是说一说,你为什么会深更半夜的和沈账房一起出现在这里,还是这般衣衫不整的模样?”   ☆、第八十八章 君然偷情 君然张了张嘴巴,只说出了一个我字,却是停了下来,后面的话,怎么说都是不合适…… 说今天只是碰巧走到了这里来,碰见了沈账房打了一个招呼,再看看两个人的模样,这个招呼貌似打的也太过火热了一点。 若是将实情说出来,四皇子亲笔书写的信还在君然的房中,若是四皇子反咬一口不认,说是君然为了勾引他使出来的伎俩,以后在君府,君然怕是再也抬不起头来,再加上如今侯府里是君若当家,要是不把这件事情闹得大燕国人尽皆知,君若怕是绝对不肯善罢甘休,到时候她君然在大燕国的名声,怕是比死去的君宁还要差。 这般想着,君然竟想起了在君宁的葬礼之上,自己曾经说过跳湖的话语,不知道现在跳下去,还晚不晚,还能不能挽回她的名誉。 君然的心中算计着,面子上也就只能沉默着。 君若的眼神如狼,眉心一挑,唇角一股:“怎么,姐姐说不出来?” 君若的眉心一顿,又是将目光转到了沈账房的身上,刚才沈账房和君然打的火热,自然也没有觉得深夜的微寒,如今衣服已经脱了大半,一阵冷风吹过来,倒是确实有些冻人。 沈账房不妨,轻轻打了一个寒颤。 张氏站在君若的后面,一双眸子早已血红,君若开口,声音淡淡:“不知沈账房能不能说出来?” 张氏冷哼了一声:“奸夫淫妇,狼狈为奸,都已经被老奴抓奸在床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沈账房听着张氏的话,微微垂下了头,他这样懦弱的性子,抓到了他和谁在一起不是抓,此刻老老实实地闭了嘴,或许还能免去一条灾难,至于四小姐,年轻貌美,自己虽然以下犯上,但多少都是要挨一顿板子,也没有什么差别。 可是他这样沉默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像是已经默认了张氏的话。 君若的眉心一顿,微微皱了皱看着君然:“姐姐,若儿还以为你一直心心念着的都是四皇子殿下,没想到四皇子关了禁闭之后,姐姐早已选到了新的男人。” 话语间,君若的步子向前,脚尖轻点,停在了君然的耳边,声音很轻,只有她和君然能够听得清楚:“姐姐不必惊慌,姐姐往日里待妹妹这般好,妹妹今日定是还姐姐一个人情,让‘有情人’终成眷属。” 君然一愣,眼眸瞪得老大,伸手向前一推,便将君若推了开。 君若的步子站的有些不稳,几个老妈子伸手将君若扶正,再看看君然如今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像是无理取闹。 君然的眸子微微带了几分红,伸出一根手指指着眼前的君若:“君若,你!” 君若的面上带了几分担忧:“四姐姐,妹妹不过想知道你和沈账房的感情,好做之后的事情处置,你不愿意说就不必说,也不必动怒吧。” 君然咬了咬牙,还想上前,却又是被几个人控制住了,如今的君然不占一点的理,再加上张氏沈账房和这些老妈子常年在一起工作,总是有些感情在的,如今沈账房出轨,其实若是平常人家的女人,她们可能还会劝劝张氏,这世道,哪里有一夫一妻的制度,若是随便娶了个小,便也得了,偏偏这被抓的人是堂堂侯府的四小姐。 这些老妈子也就不明白了,君然年轻貌美出身又好,为何偏偏要和张氏抢这样一个男人,再看看君然那完全不在乎的模样,俨然是往日就是个泡在男人堆里的婊子。 四夫人平常做事,都是表面一套,暗地里一套,君旭阳看不出来,她们这些做下人的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心中早有怒火难以平复,如今君然还这么刚好的撞到了枪口上面,若是不好好惩处一下,实在不能平息她们心中的怒火。 君然挣扎了两下子,奈何把着自己的人实在是太多,君然只得狠狠地瞪着君若:“君若,你这样的人迟早会遭到报应的!” 君若挑了挑眉目,报应?原来君然还知道报应这件事情,即使如此,她做那些事情的时候,可曾想到会有今天? “张妈,我刚刚当家,这样的事情也从来没有见过,你说,该如何处置?” 张氏躲在君若的后面,看着君然的模样,恨不得现在就将她碎尸万段,可是她不能,君然再怎么说,也算是君府的小姐,自己之前已经将她打成了那样,再加上四夫人虽然死了,可是谁不知道四夫人死前和二夫人交好,谢燕在侯府还算是有些威严,要是谢燕站出来为君然说话,张氏的命运,实在不可测。 君若看着张氏的犹疑,自然也知道张氏究竟在担心些什么,眉眼一动,竟是含了两分泪花,君然一愣,不知道君若又要刷什么花样。 君若缓缓开口,泪水在眼眶打转:“四姐姐,按理来说,这样的事情,是该浸猪笼的……” 一语罢,君然又是狠狠地挣扎了两下,怎么可能,怎么可以! 君若的眉眼一眯,带了几分惋惜地模样,君然的眸子早已积满了怒火:“君若,你敢!未经过父亲就轻易处死一个小姐,你没有这个权利!” 君若眉眼一眯,声音轻的很:“不知道四姐姐记不记得,君宁姐是怎么死的?” 君若的话语一顿,君然的身子却还是忍不住狠狠地抖了一下,君宁是怎么死的,呵呵,君宁是怎么死的! 君宁当年被谢燕活活打死,明明是一身的鞭伤,却还是落了一个跳湖自尽的名义,父亲连看都没看一眼,父亲这一生,最不能容忍的,就是通奸和背叛,如今她君然的事情闹得更加难看,哪怕君若杀了自己,随便找一个理由,怕是都能够搪塞过去。 君然的头一垂,心中想着的却是浸猪笼的模样,泪水大滴大滴的从眼眸中落了下来,不行,她要说实话! 既然左右都是一死,她便要死的光荣一点,若是因为和沈账房这样的老男人通奸而死,她到死都不会安心! 君然咬了咬牙,头又是抬了起来,刚想说什么,却是瞧见君若还带着泪花的眼角竟是含了一丝狡黠地笑意:“可是,姐姐怎么说也是侯府的小姐,这样的事情,做妹妹的,自然该帮着姐姐扛过去,而你们这些做下人的,自然也该帮着小姐扛过去!” 话语落,周围的老妈子都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君若,之前谢燕当家做主的时候,层层相护的关系就已经太过明显,如今君若掌家,且不说这件事情君然做的就是不对,平常瞧着,也没觉得四小姐和六小姐的关系究竟有多好,可今日六小姐却是…… 其实,六小姐的话还是在理,毕竟君然一个侯府的大小姐,浸猪笼这样的事情老爷无论如何也都不会同意,可是,若是当做这件事情没发生…… 张氏有些诧异地抬起头,又是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的君若,声音里面依旧夹杂了几声哭腔:“六小姐,这件事情,老奴……” 君若低下身子,伸手拍了拍张氏的肩膀:“张妈,沈账房平日里为人老实,如今做出这样的事,可能,也算是动了一份心……” 张氏一愣,咬着唇角默默地垂下了头,还未接话,却是君若又是开口:“要是张妈您不嫌弃的话,让我四姐姐给沈账房做个小的,您可还愿意?” 一言罢,沈账房的脑袋抬起来,满眼诧异地看着君若,张氏的眼眸也是满满的惊异,再一看君然,花样的年纪,虽说脑子笨了一点,可容颜和地位一样都不差,就这么许给了沈账房,还是做一个小? 沈账房看着君然,心中不长草是不可能的,往日君然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模样,自己瞧见了她都得低着头说话,如今若是…… 沈账房的喉结动了一下,君然的目光一瞬呆滞,只是盯着君若瞧,好像不相信她刚才所说的话。 让她给沈账房做小?还不如直接杀了她来的痛快! “君!若!”每一个字,从牙缝里咬出来。 君然的脑海中回荡着君若刚才的话语:“四姐姐,我一定会让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的!” 好一个有情人!好一个终成眷属! 君然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君若,口中呢喃:“不会的!你不敢!你不敢!君若你不敢!我怎么说也是你的姐姐,我是父亲的女儿,没有父亲的同意,你怎么可能将我随意地许配出去!” 君若的目光向着周围一瞧,唇角一勾,笑容里面带了几丝狡猾,却也带了几分无可奈何:“四姐姐,你偷个情,还偏偏要这么多人一起旁观,四夫人刚刚离开,父亲连理都不肯理你这一房,怎还会关心你要嫁给谁?要是父亲知道了事情的原委,第一件想到的事情,八成就是将姐姐浸猪笼,妹妹这不也是为了姐姐的性命着想,不过是个小,凡事总该讲究个先来后到,张妈嫁给沈账房快要二十年,你总不能因为你的失误就讨个大的来做吧?” 步步紧逼,君然看着眼前的一切,牙齿一咬,像是明白了什么:“君若,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设计的对不对!今天我来到这里,本来是该见四皇子的!是四皇子!” 声音,早已变成了嘶吼,君然,早已变成了野兽。 可君若却是不怕,只是直直盯着君然的目光,现在才明白过来,真是蠢的可以。 拽着她的老妈子手下用了力,自然也是让她挣扎不得。 “四姐姐,你怎么倒现在都还想着四皇子,之前在宫中的丑闻闹得还不够厉害?四皇子好好的怎么会到了咱们侯府来?喜欢年纪稍长些成熟的男人又不是什么坏事,今儿个太晚了,相比父亲已经睡下了,明明我就去和父亲说这桩事情,可如今……”   ☆、第八十九章 君然下嫁 张氏看着眼前的一幕早已经傻了,君若瞧了瞧张氏,带了几分无奈:“张妈,若是我四姐姐给你做小,你不会不愿意吧……” “其实,老奴也不是气别的,就是气这个死人在外面偷女人却不告诉老奴,老奴本以为这女人要是早已经有了家室,就将她家的一起找过来,可是若是让四小姐给……” 君若伸手拍了拍张氏的肩膀:“诶,嫁出去的人泼出去的水,张妈你也不必太顾及我四姐的身份,往日还要让你们一起好好相处,姐妹和睦!” 君若的眸子又是扫了扫四周的景象,伸手捏住了自己的下巴,唇角还带了一丝笑:“你这般说我倒是突然觉得,今个就是个好日子,若是日后有人问起了,你们就说今个晚上是沈账房纳妾的好日子,你们便都跟着来到蒲园里参加沈账房纳妾的样子,至于刚才的一幕,若是说做闹洞房,也算是说的过去!” 老妈子们一听,虽然觉得有些荒谬,但是想起来,却是没有什么能更好地保护四小姐的性命和名誉。 妾室深夜纳进门纯属正常,至于四小姐,倒是可以说是爱的深沉,心甘情愿嫁给比自己年长的沈账房,这般的话传了出去,富家千金为爱甘愿嫁于家中账房为妾,没准还能被说书人改编成几个剧本,顺便还能赚几滴眼泪,这般算起来,君然也算是赚了。 君然的脸色苍白若纸,君若的眉心一挑,瞧着沈账房的模样笑了笑:“既是如此,我们这些多余的人,也不要再打扰她们小两口的幸福生活了,张妈,今晚你就通融一把,咱们一起出了门去,将门闩掩上,也别让他们尴尬不是。” 话语间带了几丝笑意,说不清楚感觉,张氏不知该如何做,她没念过书,也不懂什么世面,打小便在侯府里面伺候着,如今听着君若的话,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君若退了出来,张氏退了出来,几个老妈子也是退了出来,手掌一动,松开了抓着君然的手,君若的脚一动,却将门口的君然一脚踹到了里面去,手掌一动,立马就是关上了房门,咔嚓上锁,一行动作干脆利落,险些吓掉了一干老妈子的下巴。 君然使劲地拍着门,口中一遍遍地哭喊着:“君若你个禽兽!贱人!婊子!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君若将门锁的钥匙向着自己的兜里一揣:“春宵一刻值千金,四姐姐还是应该好好品味才是!” 君若带着张氏和老妈子渐渐走远,只剩下君然一遍遍的在屋内哭喊着,直到费劲了全部的力气,从门上一点点的滑了下来,沈账房也不敢说话,只是伸手拿了一件衣裳披在了君然的身上,君然的眉眼含了毒,狠狠地扫到了沈账房的身上:“你离我远一点!” 沈账房得了令,又是向着后面退了一步,显然还是有些害怕君然。 君然的泪水已经流干,脸色苍白的难看,再看一眼自己身侧的沈账房,君若的这一步实在是走的精妙,先斩后奏,无论明天侯爷再怎么生气,今日自己这般和沈账房呆了一夜,又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变成了沈账房的妾室,父亲还能怎么样…… 君然用尽最后一丝气力攥紧了手掌,一口银牙几乎要被咬碎,君若!君若!我君然就算是化作厉鬼,也绝对不会原谅你! * 第二日是一个大晴天,君旭阳从外面上朝归来,心情本是极好,却是门外的小厮颤巍巍呈了一封信上来:“老爷,这是负责采购的张妈的信。” 君旭阳一愣:“张妈?这样的东西,交给二……交给六小姐就好了,给本候做什么?” 外面的事情早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小厮多少也是知道一些,可是想想君旭阳的反应,却不敢多说,只是将书信又是向前呈了呈:“侯爷,六小姐说,这封信,还是由您来定夺的好,其实,小的也觉得……” 君旭阳的眉头一皱,突然有点怀疑让君若掌家究竟是好还是坏,手掌一伸,却还是将手中的书信拿了过来。 一个老妈子,无非是一些老了归乡的话语,有什么好看的! 一会儿一定要将君若带过来好好地教训一下。 君旭阳这般想着,却还是伸手拆开了书信,只是一眼,君旭阳的眼眸便是定在了信上。 张氏不识的字,一封信都是让沈账房写的,笔尖颤抖,墨都没有打匀,可惜了上面的字,却是一个字一个字的扎到了君旭阳的眼睛里面! 这等荒谬之事,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小厮看着君旭阳的脸颊越来越黑的模样,忍不住舔了舔唇角,步子又是向着前面走了一步:“老爷,用不用小的叫四小姐过来?” “过来?”君旭阳的手掌一动,一封书信全都被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唇角一动,怒意全都沉在了嘴角上面:“她要是想嫁就让她嫁,本候没有这么不知廉耻的女儿,真的是和她的娘一个模样!” 小厮的头不禁垂得更低了一些,君旭阳的手紧紧地捏着手中的信,伸手一动,便是将信件狠狠地扔到了地上:“去和下面的人说,以后也不必再将她当做小姐看待,既然她嫁出去了,张妈也不必给她什么面子,即日起,让君然搬出自己原来的宅院,住到沈账房那里去!” 小厮唯唯诺诺地应了,君若算计了半天,其实君旭阳一直都不用算计,这般凉薄的人,无需将君然和沈账房锁上一夜,君旭阳就会将君然千刀万剐。 小厮向着门前走去,却是君旭阳又是开了开口:“等下……” 小厮应了一声,又是转过了头看着君旭阳,君旭阳的眉头轻轻皱了皱,看着小厮手中拿着的信件:“这件事情,是君若做的?” 一夜之间,抹去了一丝一毫通奸的痕迹,即保全了侯府的颜面,又将事情处理的不留尾巴。 小厮一愣,却还是点了点头:“小的听说,昨个闹洞房的时候,六小姐去了,才知道了这件事情……” 君旭阳点了点头,吩咐小厮下去了。 这件事情,倒终究算是有了一个结果,可惜了君然一件一件的东西向着外面搬,君湘早已哭成了泪人,伸手就是拽住了君然的手掌:“我的好妹妹,你为何要受这么大的苦,昨个晚上那个禽兽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君然摇了摇头,眼眸猩红,早已经哭的落不下泪来,手掌只剩下机械的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君旭阳说,从今天起,她就不再是君府的小姐了,所有的一切全都要她自己亲力亲为,曾经作威作福,从没觉得自己有这么多的东西…… 君然伸手,刚刚拿起梳妆台前的一个盒子,却是身侧的丫鬟笑盈盈地伸手组织:“君然姑娘,老爷吩咐,您只能拿走几件适合您身份的衣裳和首饰,这种精致的东西,还是先交给六小姐保管……” “六小姐,六小姐,你们就知道六小姐!”君湘咬了咬牙,伸手将丫鬟手中的首饰抢了过来,放到了君然的手心里:“妹妹,不怕,总有一天,我会让君若那个贱人付出代价,这东西你拿着,如今我还是君府的小姐,我就不信她们这些君若的狗敢对我怎么样!” 君然看着手中的首饰,却只是苦笑了一下,又放回了原位,眼眸有些空洞和无神,却还是伸手握住了君湘的手掌:“姐姐,听妹妹的一句话,千万别和君若斗,她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只会蜷缩在君宁身后的小丫头了,她要我们死,她要我们所有人为了君宁的四付出代价!娘亲是这样!二娘也是这样!我也是这样,如今,我真的不希望姐姐你也……” 君湘咬了咬牙,看着君然的模样更是来气,转身就要向着门口走去:“不行,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恶气,我还真就不信了这个邪!我倒要看看她君若究竟是哪路的神仙!” 真是好大的口气,怕是早已忘了当初君若将她打的起不了床的事情! 君然伸手,又是紧紧地拽住了君湘的手,眼眸红着狠狠地摇了摇头,事已至此,还能怎么办? 旁边的小丫鬟又是张了张嘴巴:“君然姑娘,时间到了,您还是快点去沈账房那边比较好……” 君湘忍不住要上前教训小丫头,却被君然拉住了手掌,君湘回头,看着自己那个曾经飞扬跋扈的妹妹眉眼轻垂,哪里还有往日一丝一毫的模样…… 君湘的心中一痛,还是忍不住向着君然唤了一声:“然儿……” 君然咬了咬自己的唇瓣,拼了力气向着君湘扯出了一个微笑来:“姐姐,以后的日子,你一定要过得安稳平淡,以后让爹爹为你安排一门好亲事,不要像我这样一般……” 君湘一愣,却只能看到君然渐渐走远的模样,君湘站在原地愣了很久,手掌攥成了拳头,心中却只剩下一个名字——君若。 * 天气渐渐转凉,秋天如约而至,君若穿的单薄,不禁打了一个喷嚏,玲珑手快,赶忙拿了一件披风过来盖在君若的身上。 君若紧了紧身上的披风,皇后娘娘今个设宴,说是让诸位小姐去皇宫之中赏菊花,君若瞧着门外的景色,不禁感慨时间过得倒是很快,这么快就到了观赏菊花的时节。 身边的玲珑倒是有些高兴,这阵子一直在屋子里面闷着,都没有什么出去玩耍的时机,接着这次宫中宴会,一定又是能见到不少人。 玲珑的嘴巴一张,便又是开始念叨了起来:“小姐,你快把手中的账本放下来吧,你每日都是拿着这些账本瞧,弄得奴婢晚上睡觉都会梦到这些账本,你瞧瞧人家皇子和公主们,每日过得多么闲适,也不知道侯爷究竟是怎么想的,非要让小姐你担这么一个担子。” 君若摇了摇头:“就你话多。” 若说起忙碌,静涵那个财迷估计此时还在数着银子算着账本呢! 君若这般想,倒是忍不住笑了起来,玲珑瞧着,心中虽是不明,但也当是君若认可了自己的话,又为君若梳妆打扮了起来。   ☆、第九十章 孟茜献礼 宫中的宴席自然是热闹,各位官家的小姐都是好生的梳妆打扮了一番。 君若刚刚进了宫,却瞧见皇后娘娘指着孟茜对五皇子穆念泽开口道:“那位是孟太医家的独女,母后这阵子一直替你观察着这个姑娘,觉得真是不错,无论是品行学识还是容貌皆是上乘,孟太医的职位虽然是低了一些,可是……” 穆念泽的脸上陪着笑:“母后,儿臣还小,哪里想得起这些事情?” 皇后娘娘又是笑了笑,刚想说什么,却是穆念泽的眼神一偏,看见了进门的君若,穆念泽瞧着君若,倒是觉得瞧见了救星,赶忙开口道:“六妹妹,你来了。” 皇后看见君若进来了,到也不再说刚才的话,君若的眉眼一顿,面子上还是配上了笑容:“皇后娘娘。” 皇后伸手拉过君若的手掌:“说什么见外的话,本宫还不是你的姑母。” 君若点了点头,笑笑道:“姑母。” 明明这么亲切,明明是唯一一个相信君宁是被冤枉的人,为什么静涵却是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要提防她? 君若的眉心一顿,眼眸之中是一闪而过的疑惑,随后脸颊上却依旧带着笑容,做到了皇后娘娘的身边,眼眸一偏,瞧着穆念泽:“怎么,姑母是想给五皇子定下一门亲事?” 皇后娘娘点了点头,眼角眉梢都是和蔼可亲的模样:“是呀,泽儿多年征战沙场,年纪也算是不小了,其他的几个皇子虽说也是没有正妻,可是偏房都已经定了几个,唯有念泽一直没有消息,姑母看着,可是着急。” 皇后说着,又是转而瞧向了君若:“本宫最近看着,孟太医家的独女孟茜就是不错,前些日子本宫看着她和你走的还算近,你觉得,她如何?” 穆念泽伸手,将君若拽了拽,眉眼中带了两丝笑:“母后你要是再谈这个,儿臣可是真的要走了……” 皇后娘娘无奈的摇了摇头,伸出手指指着穆念泽,瞧着君若的眼神中还带着几分无可奈何的宠溺:“你说说他哟……” 穆念泽无奈的笑了笑:“母后,要不儿臣选表妹?” 君若一怔,皇后娘娘的眉心一蹙,虽然知道穆念泽的话不过是一个玩笑,可是君若已经许给了庆王爷这件事情,始终是皇后的心头放不下的一个疙瘩,君若看着皇后娘娘不悦的模样,伸手拍了拍穆念泽:“五皇子战功显赫,举国闻名,君若不敢高攀。” 皇后娘娘又看了看眼前的两个人,气氛实在是有些尴尬,唇角一动,却是君若又笑盈盈的开口:“姑母,估摸着宴会也快要开始了,我们一起去瞧瞧吧。” 皇后点了点头,任由君若扶着过去,穆念泽向着君若吐了吐舌头,刚才一句话,说的是有些过分了,不知庆王叔听到了之后,又会作何反应。 宴会之上自然是热闹非凡,君湘抬眸,瞧着君若将皇后娘娘扶进来的模样,唇齿之间又是狠狠地咬了咬,若不是君然一直嘱托,自己早就冲上去撕烂了君若的嘴巴,若不是她,今日的君然自然也会出现在这个宴席之上。 君湘的眼眸一偏,竟是瞧见四皇子依旧怡然地瞧着眼前的一切,心中的火气更是旺盛,皇后就坐,诸位小姐也就全都安静了下来。 皇后娘娘带了几分笑,还是往日那般亲切和蔼的模样:“诸位不必拘束,近日宫中菊花盛开,本宫特设此宴,便是为让大家同本宫一起观赏此等美景。” 话语刚落,却是一个小太监呈了一本折子上来,皇后眉眼一抬,瞧着眼前的折子,随即笑盈盈地将眼眸转到了下面的孟茜身上:“你就是孟太医的独女?” 孟茜唇角含笑,两步上前,手掌一拱,跪到了皇后娘娘的面前,声音清脆好听:“臣女孟茜,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抬了抬手掌:“不必这些繁杂礼节。” 坐席之间的小姐窸窣,偶有两声撞到了孟茜的耳朵里面。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太医之女,居然有机会参加这样的宴会……” “可不是,真是身份低微,不知道皇后娘娘怎么会独独点了她……” “就是,我瞧着她定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 一句又一句,虽是皇后没有听清楚,孟茜却是一个字都没有落下的听了进去,这里面嘟囔着的,自然也有君湘一个,君澜伸手碰了碰君湘,示意她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君湘之前由于种种原因,已经许久没有参加宫中的宴会,自然也不知道之前徐平晔的那桩事情。 唯独孟茜不言语,只是笑着瞧着皇后娘娘,颇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模样。 穆念泽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眼眸一挑,便是盯紧了眼前的姑娘,聪明,睿智,独那一双眼眸,就盛了太多的沉稳,可是,穆念泽瞧着这个自己第一次见面的人,却觉得自己的心一动,在沙场上瞧见敌人的第六感隐隐发作,穆念泽舔了舔自己的唇角,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心脏,或许,是因为之前皇后娘娘和自己说了太多有关于这个女子的事情,这才让自己在下意识里面已经将她列为自己的敌人了吧。 唇齿一咬,穆念泽还是嗅到了一丝奇怪的味道。 孟茜的面上带笑,手掌一动,却是两个宫女将两个精致的盒子带了上来。 皇后娘娘的眉眼含笑:“孟太医的医术高超,本宫听说,你的医术,不在你父亲之下?” 孟茜开口:“不过谬赞,小女子怎比得上父亲的一丝一毫,不过是从小随着父亲读过一些医书,对于医术,略懂一二。” 皇后娘娘点了点头,眼眸又是向着穆念泽瞧了瞧,看着穆念泽的眼眸也瞧着孟茜,皇后娘娘的心中倒是多了几分欣慰,君若的眉眼一眯,她总觉得,孟茜这个人,天生就带了几分危险,让人不敢靠近。 皇后娘娘的眼眸瞧着宫女们手中的盒子,开口又是笑了笑:“这便是你带来的人参?” 礼部表上有云,孟茜携千年人参两颗,礼部检查,皆为上品。 孟茜点了点头,手指一动,伸手便是打开了离着自己更近一点的盒子,一瞬,宴会上的声音却又是大了一点。 盒子之中,空空如也…… 孟茜一愣,伸手便是将旁边的盒子也打开了,还是什么都没有的模样,小姐们瞧着眼前的景象,孟茜可算是出尽了丑,好在孟茜不慌不忙,只是马上跪在了地上,垂首而道:“皇后娘娘,臣女有罪,愿意领罚。” 坐席上面传来了几声轻笑,君湘开口,声音倒是确实有几分尖锐:“就说是哪里来的穷丫头,送不起人参便不要开这么大的口,这里是皇宫,不是你家的小药铺!” 皇后娘娘一怒,伸手拍了拍桌子,眼眸向着君湘一瞧,冷冷一哼:“你还知道这里是皇宫,本宫记得,你是君家的丫头?” 君若一顿,却还是向皇后垂了垂首:“她是若儿的三姐……” 皇后又是冷哼了一声,对于四夫人这样风尘出身的人,皇后一向都是嫌弃,不知道自己的哥哥究竟是中了什么邪,才会娶了这样的一个女人,若是说皇后对四夫人还有一点欣赏,怕就是觉得四夫人的手腕一直都是使得熟练,令人叫好。 如今生出了君湘这样一无是处的女儿,皇后的心中自然只会是更加的厌烦。 “本宫的宴席上,不需要这般不懂礼貌的人……” 话音刚落,却是两个宫女走到了君湘的面前,伸手示意君湘走出去,君湘一愣,眼眸向着君澜有几分求助的模样,君澜垂下了脑袋,实在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是君湘的姐姐,这样的事情,真是丢人。 君湘抬首,最后瞧了一眼坐在皇后身侧的君若,又是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孟茜,终究只是冷哼了一声,向着门外走去。 窸窣的声音停了下来,皇后娘娘看着跪在地上的孟茜,又是低头看了看刚才礼部呈上来的折子。 这个孩子也是有心,知道在这样的场合里应该准备一份礼物,按理来说,送进皇宫的礼物都应该是经过了层层的检查,自然不会出现没有东西这样的情况。 皇后向着孟茜摆了摆手:“好孩子,你先起来,这件事情不怪你。” 孟茜的头依旧垂得很低,声音听起来却还是乖巧懂事,只是觉得缺少了几分温度:“这礼物是臣女送进来的,君三小姐说的没错,臣女没有将人参送到皇后娘娘的面前,却还是开了这么大的口,这样的事情是大忌,臣女甘愿受罚。” 皇后娘娘瞧着孟茜的样子摇了摇头,心中却是越发喜欢这个姑娘,没有推脱,面对嘲讽也能不卑不亢,倒确实是一个好的人选,太子初初推荐孟茜的时候皇后也是有些不能理解,如今瞧了,倒是觉得这个姑娘真是不错。 皇后伸手,拿起了桌子上面的折子,声音带了几分温柔:“礼部早已经细细的查过,你将盒子送进宫中的时候,东西确实是完好无损的,本宫倒是怀疑,有人将东西偷了去,这件事情不能怪你,本宫一定会细细核查,还你一个公道,如何?” 孟茜抿了抿唇角:“臣女……” 皇后娘娘的眼眸一偏,又是瞧了瞧身侧的穆念泽:“泽儿!” 穆念泽一愣,却还是站到了孟茜的身侧请礼,穆念泽故意站的离孟茜远了一些,却还是觉得那股危险又是近了一些。 皇后看着穆念泽和孟茜站在一起的模样,倒是欣慰地笑了笑,随即开口道:“念泽,你这些年一直带兵,倒也是有些经验,本宫给你三天的时间,就由你来帮孟小姐查这桩案子。” 穆念泽一怔。   ☆、第九十一章 皇子争执 穆念泽一怔,眉目却还是轻轻地垂了垂,语气淡的快要听不见:“儿臣遵旨。” 皇后娘娘的眼眸一偏,瞧着还跪在地上的孟茜,眼眸之中带了几丝温柔,手掌向着前面拜了拜:“孟丫头,本宫都说了这件事情不怪你,快些起来吧。” 孟茜咬了咬唇角,说了一声谢皇后娘娘便是站了起来,皇后瞧着她的模样,转身吩咐身后的太监:“本宫记得,前两日宫中进了两只上好的珊瑚手钏,拿来赏给孟丫头。” 太监唯唯诺诺应了一个是字,便吩咐下面的人去办事,孟茜抬首,刚想拒绝,却是又听皇后娘娘开口道:“这件事情,泽儿你一定要好好查清楚,本宫倒要看看,是谁要和孟丫头过不去,竟是敢在皇宫这样的地方动手脚!” 穆念泽领旨,坐着的小姐们一愣,皇后这话说的,俨然已经快要把孟茜当做了自家人,一个小小的孟茜,却得到了皇后娘娘这么大的喜爱,在座的人说不嫉妒也是假的,可是偏偏孟茜如今有了靠山,再想想刚才君湘的后果,在座的人,竟都是统一地闭上了嘴巴不再多言。 孟茜顿了顿,还是接过了太监手中的手钏,眉眼轻垂,依旧是乖巧懂事的模样:“臣女谢过皇后娘娘。” 酒过几询,众人都有些醉了,忽是四皇子抬了抬手中的酒杯,语气之中带了几分醉意:“母后,儿臣想要敬酒。” 皇后娘娘一愣,眼眸也转到了四皇子的身上,四皇子这人,一向只对玩乐和女色感兴趣,如今关了这般久的禁闭,再加上君然下嫁,怎么就突然之间变得这般懂事起来? 皇后娘娘想着,心中却是来了几分兴趣,眼眸一动,缓缓开口:“好,说来听听。” 四皇子接了命令,摇摇晃晃地站起了身子,眼神之中还带了几分迷离,步子踉跄,却终是站直了身子,眼眸一动,竟是直直瞧着上座的君若,眉眼一眯,带了几分狠毒。 君若自然是感受到了四皇子眼眸之中的冰冷,可君若却丝毫不忌讳,人人都说若是眼神可以杀人的话又会云云,可惜眼神不会杀人,四皇子再怎么看着她,她君若照样活得比四皇子还要精彩。 皇后本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四皇子,却不料四皇子摇了摇酒杯开口道:“今日立秋,母后在此设宴,邀众人一起赏菊,实在是一个好日子,本宫瞧着诸位小姐的容颜,心情已是大好。” 皇后娘娘听了这话,眉头不禁还是皱了皱,这般言辞,放在一个皇子的身上,放在这样的一个场合里面,都是十分的不妥。 四皇子的身形还是有些摇晃,显然早已经喝多了,眼眸一动,又是死死地盯在了君若的身上:“可是,偏偏就有些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样的手段,却还在这样的宴会上作威作福,实在是有辱宫中的威严。” 君若不理,依旧笑盈盈瞧着眼前的菜肴,毕竟,这些东西,可是比某人的脸颊要好看的多。 四皇子看着君若的态度,只觉得心中的怒火更胜:“耍阴谋,弄诡计,陷害自己的母亲,只为夺取财政,欺辱自己的妹妹,勾引男人,恬不知耻,这样的人,怎么配呆在这样的宴席之上!” 三皇子穆念琛瞧着四皇子死死盯着君若的模样,心中只觉得积了火气,狠狠地拍了拍眼前的桌子,眼眸瞪得老大,看着眼前的四皇子:“四弟,还希望你注意你的言辞!” 四皇子眼眸一转,瞧到了穆念琛的脸上,唇角一勾,带了一丝嘲笑,看着穆念琛的模样:“怎么,三哥,心疼了,本宫说那个贱女人,你心疼了?” 皇后的脸色又是难看了几分,却只是看着眼前的两人,并不多言语。 在座的丫鬟和小姐早已吓得有些傻了,两位皇子争吵,上面的人都没有说话,她们便也是不好开口接话。 只是还有无数双的眼眸时不时地向着上座的君若瞧,虽然四皇子没有指名道姓的点出来,可是在座的却都是知道,四皇子说的人,就是君若,梁国侯府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众人都是听说了一个大概,虽是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君若是最大的受益者却是毋庸置疑的事情,再加上众人丰富的想象力和一群爱嚼舌根子的下人小厮,便是足矣在各位小姐的脑海中脑补出无数的画面。 君若的态度倒是淡定,和许许多多坐着看戏的人一般,不慌不忙,只是瞧着眼前发生的事情。 穆念琛听着四皇子的话,心中早就已经激起的火气一瞬又变得多了一些,手中的拳头早已攥的紧,一双好看的桃花眸恶狠狠的盯着四皇子看。 四皇子借着酒气,又是冷哼了一声:“三哥,做弟弟的还得提醒你一句,那个女人,可是有婚约的,和自己的叔叔抢女人,这要是说出去了,得多丢人呀。” 话语间,四皇子的眼眸又是看向了君若,君若越是淡定,他便越是生气,心中不禁想起君然的遭遇,自己还在等着君然和自己合好,怎知道等来的一纸书信,竟是君然要嫁给侯府的账房,还是做一个妾? 四皇子咬了咬牙,又是开口:“君若,你千算万算,是不是就是算错了父皇会将你许配给皇叔这回事,所以才要拼了命的勾引男人?本宫告诉你,你这样下贱的人,本宫永远都不会被你勾引,你这样卑鄙的女人,一辈子都别想解除婚约,你就等着三年之后乖乖的嫁给我皇叔,别老打我三哥还是别人的主意……啊!” 话音刚落,却是穆念琛的拳头已经挥舞了过来,狠狠地砸在了四皇子的鼻梁上面,四皇子不妨,有鲜血从鼻子里冒了出来,四皇子的身形踉跄,向着后面退了两步,穆念琛却不给他这般的机会,另一个拳头又是挥舞了过去。 身侧的小厮一愣,赶忙上前按住穆念琛,四皇子踉跄地倒在地上,鼻子里面还冒着血,脸上的淤青还在,牙齿一咬,又是一笑:“怎么,三哥,不想看清楚这个女人的真面目?” 穆念琛咬着牙挣扎了两下子,身后的太监和宫女一起按着,穆念琛的脸色有些恐怖,牙齿咬了咬,恶狠狠的盯着身后的人:“谁敢拉着本宫!” “本宫下令让他们按着你,他们便敢!”看了这么久的戏,皇后娘娘总算是发了话,众人一愣,这才想起皇后娘娘还在上面坐着,眼眸一动,便瞧着坐上的人。 皇后的脸色十分难看,看着地上的兄弟俩,身边有丫鬟服侍着四皇子,一点点为他处理着脸上的血渍和淤青,四皇子呲了两声,像是还有些疼。 刚才热闹的地方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皇后哼了一声,眼眸扫过眼前的景象,显然是气的不轻。 眉眼一动,皇后的手掌狠狠地拍在了座椅之上,四皇子一愣,酒都要被这一拍而醒了大半,双腿一抖,又是跪到了地上。 皇后开口,显然是攒了气:“胡闹,真是胡闹!好好的兄弟,自相残杀?” 四皇子的脑袋垂得低,穆念琛的眸子还是盯着四皇子,随即又看了皇后一眼,牙齿一咬:“母后,是四弟他!” “够了!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打起来,你们还真是长大了!出息了!” 看见皇后这般,穆念琛也是咬了咬牙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皇后的脸色难看,偏头瞧了瞧君若:“本宫还不算糊涂,若儿,他们刚才是不是因为你,才打起来的?” 君若的眼眸眨了眨,像是刚刚回到了状态,神情一顿,看着眼前的皇后,唇角一动,带了几分委屈:“姑母,若儿不知……” 皇后的眉头皱了皱,又是盯着眼前君若的模样:“你也不必这般,虽说老四的话是有些过分,可是最近本宫也是听到了些许的传言,虽说事情多有虚构的成分,可是无风难以起浪,若儿你虽然年幼,也该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 君若看着皇后娘娘的模样,心中不禁觉得有几分诧异,却还是微微垂首,点了点头:“若儿明白了。” 皇后娘娘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穆念琛和四皇子,眉头又是皱的紧了一些,嘴角一顿,缓缓开口:“哪怕借着酒意,这样的事情也不该发生在兄弟之间!” 四皇子垂头不言语,穆念琛的头偏了过去,也没有说话,皇后娘娘的声音又带了几分严厉:“你们可听见了。” 四皇子点了点头:“儿臣听见了。” 穆念琛的脸色难看,眼眸向着旁边一偏,声音小若蚊蝇:“听见了……” 穆念琛的眸子一动,看着皇后身边低垂着脑袋的君若,心中又是轻轻地抽了一下,明明知道早已是求之不得的人,可是偏偏还是想要一次次的靠近,听不得别人说她不好,听不得别人对她一丝一毫的评价,当年风流倜傥纨绔多情的三皇子穆念琛,什么时候竟是会对一个女人这般的上心。 明明赌约已经过期,他还是在幻想,幻想她有一天会解除婚约,投入到他的怀抱中来,有时梦境里还有她可爱的模样,一遍一遍呼唤着自己的名字,可惜梦醒之后,一切不过是一场虚无,穆念琛只能继续看着自己寝宫中冰冷的墙壁,继续想着刚才那些美丽的梦境。 皇后得到了穆念琛和四皇子的答案,竟是没有说什么责罚,而是转过眼眸看向身侧的君若,声音比刚才又是冷了几分:“若儿,事情因为你而起,让你承担责罚,应该没有什么怨言吧。”   ☆、第九十二章 神秘太监 君若的眉眼一顿,还未说话,却是皇后开口:“今日宴席,名为宴会,实为祭天,若儿,你去祠堂帮本宫抄几页佛经来,静一静心,也好好想想刚才发生的事情。 君若点了点头,竟是应下了,玲珑看着,想要说什么,奈何下令的人是皇后,自己作为一个小丫鬟,又怎么可以插嘴呢。 君若起身,向着门外走去,宴会的氛围有些诡异,诸位小姐的心中都是布满了疑团,明明是四皇子的错,该罚的人没有罚,倒是罚了一个受害的君若,再想想这阵子皇后娘娘对于君若的喜爱,这一步棋走的便更是叫人觉得奇怪。 皇后娘娘吩咐了宫女带着四皇子下去擦一些药,又让穆念琛归了位置,自己坐在台子上告诉大家不必拘束,可是接连发生了两件事情,又怎能让人不觉得拘束。 一顿好好地饭,硬生生吃出了其他的味道。 玲珑一出了门,就像是一个打开了的话匣子,嘴巴一嘟,满满的都是为君若抱不平的话语:“小姐,你说明明是四皇子骂了你,为什么到了最后,皇后娘娘却罚了你呀?” 玲珑捏着下巴,一双眼眸眨巴了两下,开口道:“皇后娘娘明明挺喜欢小姐的,为什么要让小姐去抄写佛经,小姐你也是,怎么皇后娘娘说什么你就做什么?你为什么不反抗一下,让她们也知道知道小姐的厉害!” 玲珑跺了跺脚,咬了咬牙:“要奴婢说,皇后娘娘就是偏心,你说说,好端端的,为什么受苦的要是咱们!” 君若看着身侧的小丫鬟,只得带了几分无奈地摇了摇头:“玲珑,要不然你就陪我去抄写佛经,要不然你就一个人在这里嘟囔,你这么一直说来说去的,弄得我的脑子都有点疼!” 玲珑听了君若的话,虽然心中还是觉得有点委屈,却还是老老实实地捂住了嘴巴,可怜巴巴的看着君若的模样。 君若摇了摇头,再抬眼就看见了祠堂的方向,染香的味道一丝丝的传过来,君若抿了抿嘴角,以往都是看着三夫人和君雪点香,身上也自然带了一阵味道,确实让人觉得安心舒服了许多,如今在宫中,竟还会有如此素雅安静的地方,实属少见。 玲珑的模样还是带了几分嫌弃,上上下下打量着眼前的一切,除了祠堂的门前有一个扫地的妇人,祠堂之中貌似再无她人,玲珑忍不住想要说话,却又是想起了小姐刚才和自己说的话,手掌一动,利落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要多严有多严! 君若看着她的模样,倒是扑哧一声笑出了声来,眉心一动,不禁叹了一声:“你啊。” 玲珑的眉目弯了弯,向着君若扯出了一个笑意,君若向前,看着那个扫地的妇人:“这里便是祠堂?” 妇人一愣,却还是点了点头,上上下下地将君若打量了一遍,老妇人瞧着君若的模样,瞳孔突然一缩,唇间呢喃:“公主殿下……” 君若一愣,笑着向老妇人摆了摆手:“姑姑,您认错人了,我不是静涵公主,我是梁国侯府的六小姐君若,来祠堂准备抄写佛经的。” 老妇人定了定神,又是盯着君若看了许久,嘴角微微有些颤抖,却还是带着君若向着祠堂里面走。 祠堂里面微微有些阴凉,老妇人将君若带到祠堂中间的桌子前面便退了出去,临走的时候又是多看了君若两眼,看的君若觉得有点不太舒服。 祠堂里面实在是有些发凉,玲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再看着自家小姐的模样,玲珑抿了抿唇角:“小姐,你先在这边抄着,玲珑去帮您拿件衣裳来。” 君若点了点头,玲珑便出了门,想来小姐这阵子已经这么劳累了,这次来宫中本还想着能好好玩一玩,谁知道经了三皇子和四皇子这么一闹,小姐却成了最大的受害者。 君若还在抄着手中的东西,刚才自己不是不能反驳,只是想着下面坐着那么多自己不愿意见的人,穆晟轩今日也没来,这样的宴会参加的也没有什么意思,与其看那群官家的小姐虚情假意,倒不如在这等小祠堂里面抄写佛经来的舒服。 君若正写着,却是门前响起了一阵细细的敲门声,君若以为是玲珑回来了,头也未抬一下,轻声道:“进来吧。” 外面的人踏着小碎步,在地上摩擦发出点点的声响,君若抬首,这才发现进来的是一位太监,细皮嫩肉年纪轻轻的模样,看上去还带了几分面生。 君若一怔,毛笔还握在手中:“公公找我?” 小太监点了点头,脸上还带着一丝笑意,开口间还是那种阴阳怪气的声音,听得君若实在有些不太舒服:“六小姐,皇后娘娘有事情找您,让杂家带您过去。” 君若看了看手中的佛经:“可是,我的佛经还没有抄完……” 君若的眼神又向着门口瞧了瞧,玲珑也没有回来,小太监看着君若犹疑的模样,又是笑了笑:“这个六小姐还请放心,还是快些和杂家去见皇后娘娘吧。” 君若点了点头,又是向门口看了看,还是随着小太监出了门,刚才扫地的妇人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君若的眉头皱了皱,本还想着让刚才的那位姑姑提醒玲珑一声,如今看着,便也只能让玲珑等一阵子了。 小太监回头,看着君若还在盯着祠堂瞧,又是迈了两个碎步走到了君若的身边,君若开口:“皇后娘娘可说了什么事情,要去多久?” 小太监笑了笑:“这个杂家可就不知道,只知道皇后娘娘貌似有些着急,六小姐还是快些走的好。” 君若应了一声,随着小太监向着前面走,才走了十几分钟,君若却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皇后娘娘在千秋园设宴,按理说自己虽然离开了一会儿,皇后也不会离开千秋园很远,可是眼前的这个小太监带路的方向,俨然就是和千秋园完全相反的方向。 再想想刚才和自己说话的小太监,君若的眉头一皱,这张脸颊,实在是面生的很,按理来说自己去皇后的宫中也算是有些日子,所有的太监就算是没有说上话却也都打过照面,可是刚才那个小太监,她确定自己从来没有见到过。 前面的小太监还在向着前面走,君若的眉眼一转,唇角含笑,开口问道:“公公,皇后娘娘在哪里等着我?怎么走的这般久还是不到?” 小太监的步子没有停,声音还是让君若听着别扭的调子:“六小姐且再等一等,一会儿就到了,还请您随着杂家走的快一些,莫要让皇后娘娘等急了。” 话语间君若环顾四周,这才发现小太监带着自己走的都是宫中最偏僻的地方,此刻也没什么人在,再加上冷风习习,倒带了几分吓人的模样,君若的面上带了几分谨慎,眼眸看着小太监的背影,趁着他不注意的功夫,向着后面飞快的跑了去。 怎知道小太监的反应更快,转身瞧见君若跑了,便是赶忙追了上来,君若听着自己身后的脚步之声,估摸着自己之前预测的没错,这一次定是来者不善,不知道什么人又想要害自己。 君若咬了咬牙,只能将脚下的步子又快了两分。 奈何小太监的步子跑的更快,君若今日的鞋子也实在不适合跑步,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越来越短,君若咬了咬牙,真是希望现在能够看到什么人。 小太监的手掌一伸,却是将君若的衣衫抓在了手中,君若喘了两口粗气,听着小太监笑呵呵的语气:“六小姐,您跑什么,还是快点……” 君若的眉目一动,虽是有些跑的喘不上来气,却还是向着远方一看,唇角一动,叫了一声:“穆晟轩?” 小太监听见君若这般说,心下一惊,手中一松,君若一顿,又是跑了出去。 小太监的眉心一顿,眼眸中带了几分的不耐烦,君若的步子一顿一顿,却是刚好撞见了一个身影,君若抬首,瞧着眼前的人,不是五皇子穆念泽是谁? 穆念泽今日的心情本是不好,又碰见一个这样直接撞到了自己怀中的人,心中压抑的火气正要发泄,可一看却瞧见了君若,眉头一皱,现在,君若不是应该在宴席之上。 君若喘着粗气有些说不出话,却是眼神之中带了几分求助的意味。 小太监追着君若跑过来,却看见穆念泽将君若护在身后。 小太监磨了磨牙,面子上还是带着笑意,穆念泽看了看小太监,再看了看君若,心中的疑惑更多,却还是带了几分威严的开口:“你是谁?” 小太监的面子上赔了笑容:“奴才奉皇后娘娘之命,带着六小姐过去,却不知六小姐究竟在躲避些什么?” 君若喘了喘气,算是恢复了一些体力,躲在穆念泽的身后瞧着小太监的模样:“呵,奉皇后娘娘之命?那你可否说一说,皇后娘娘现在究竟在何处?” 小太监抬眼看了看穆念泽,脸上依旧陪着笑脸:“六小姐,皇后娘娘吩咐了只让六小姐一个人去,说的话自然也是体己话,奴才这样卑微的身份,实在不敢暴露分毫。” 小太监说着,就是伸手想要抓住穆念泽身后的君若,君若一躲,穆念泽的眉心一顿,却是身形一动,挡在了小太监的面前。 穆念泽的眉头轻轻一蹙,带了几分战场上面的威风和霸气,凉凉开口:“这位公公,既然是母后想请六小姐过去说些体己话,本宫瞧着六小姐现在也是状态不佳,怕是不能和公公一同前往了,还请公公去给母后带个消息过去,就说是本宫先带着六小姐回去休息了,至于那些她们之间的私密话,他日六小姐定是亲自入宫拜访。”   ☆、第九十三章 人参之事 明明是商量的话语,语气里却不带一点的质疑。 小太监咬了咬牙,脸上的笑容有几分僵硬,看着穆念泽,声音也跟着凉了几分:“五皇子,您也莫怪杂家多嘴,皇后娘娘要找六小姐谈的可是大事情,这件事若是让您给耽误了,日后皇后娘娘怪罪下来,不知五皇子觉得,这个罪责,您是否能够担得起?” 穆念泽的眉梢却是更冷,步子向着前面踏出了一步,穆念泽比小太监高上一头,再加上与生俱来的气场,气势上便是已经将小太监压下去了几分,凉凉开口,不留情面:“本宫觉得,这个罪,本宫担得起,本宫倒是想要问一问,你既然说是母后身边的公公,本宫可否多嘴问一句,公公的名字?” 小太监的梅花指一翘,带了几分不甘心地又看了两眼穆念泽身后的君若,只得向着穆念泽请了礼:“小的的贱名,怎能污了五皇子的耳朵,既然六小姐今日身体抱恙,小的这就回去和皇后娘娘禀报便是。” 说罢,小太监迈着步子离开,穆念泽想追,却被君若拽住了衣角,此刻的君若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只是脸色稍稍还有一点苍白。 君若向着穆念泽摇了摇头,穆念泽的眉心一动,这才正式看了看身后的君若:“怎么回事?” 君若喘了两口气,便将刚才宴席上穆念泽走后四皇子和三皇子打架,自己在抄书时候被小太监带出来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 穆念泽听着,开口道:“既是如此,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本宫去追那个小太监?” 君若的眉心一皱:“敢在宫中这么横行霸道,显然是有宫中的大人物在他的背后撑腰,就算是你跟着他,这一片都没有什么人,等你跟到了他的幕后主谋面前,那个主谋只要一声令下,怕是就可以随便找一个理由让你吃一个大亏,毕竟,天家皇子出入后宫,各位嫔妃要是想说点什么闲话,可是有许多种的方法。” 穆念泽听着点了点头,倒确实是自己欠缺考虑了。 君若的眉头不得舒展,还是向着小太监刚才消失的地方看了两眼,其实,她也带了几分好奇,究竟是谁,要将她带到哪里去? 君若想着,眼眸却又是看到了穆念泽的身上,她记得,刚才皇后娘娘让穆念泽去找寻孟茜丢失的两棵人参,还让穆念泽可以去找罗成问问情况,怎么他如今就出现在了这个地方? 君若捏了捏下巴瞧着穆念泽:“人参找到了?” 穆念泽听着这话,眉头却是狠狠地拧在了一起,君若本想讽刺他两句,却是穆念泽点了点头:“恩,找到了。” 君若一怔,转而笑笑看着眼前的穆念泽:“可以啊,这么快的时间内找到了丢失的人参,即在皇后娘娘的面前长了脸面,也为你自己在孟姑娘的心中赚足了好感,果然不愧是大燕国的第一将军。” 穆念泽向着君若摆了摆手,声音里面带了几分无可奈何:“你就莫要挖苦本宫了。” 君若笑了笑,又看了看穆念泽烦恼的模样:“其实孟姑娘也没什么不好,平日里也没有什么接触……” “君若。”穆念泽开口,打断了君若的话语,君若一愣,抬眼瞧着穆念泽,除了那些恨她入骨的人,如今倒是很少有人连名带姓的一起叫她,叫的她还真是有一点点的不舒服。 穆念泽的眼眸盯着君若,像是挣扎了好久,牙齿动了动,在沙场这么多年,却没有一刻比此刻更加难熬,穆念泽顿了顿。 “君若,本宫在静涵的寝宫中找到了两颗人参。” 君若一愣,看着穆念泽说话的模样,怕不会有假,莫非,这件事情,是静涵做的? 君若想了想,若说是,静涵实在没什么必要偷了孟茜的人,毕竟,那玩意在静涵的眼中估计和大白菜也差不了多少,再加上在皇后娘娘的眼皮子底下偷东西,这静涵的胆子也实在太大了一点。 可若说不是,静涵多年经商,早已经养成了锱铢必较的习惯,一两银子都能被她捏在手中捏的死死的,更何况是孟茜的献礼,静涵做事大胆,这样的事情,也不是做不出。 君若愣了半晌,又看了看五皇子的模样,知道他是真的关心静涵,眉眼一抬,问道:“那你是打算告诉皇后娘娘,还是将这件事情压下来?” 其实,本就不是多大的事情,可是,今日里皇后娘娘对孟茜喜欢却被众人看在眼中,再加上君若和穆念泽的心中都是清楚,皇后和静涵,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一副无风无浪的模样,实际上都是互相看不上眼。 五皇子顿了顿,十分为难的模样:“本宫想将这件事情压下来,可是……” 君若的眉心一顿,眼珠转了两下子,开口道:“五皇子,这件事情你先压下来,过两天皇后要是问起来了,你就将责任推到礼部的头上去,顺便说一下深宫闺阁,你也不方便进去,事后再给孟茜和皇后一人挑几件礼物送过去,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和皇后娘娘开些玩笑,只说自己打大梁的敌人还可以,要是让你管理这样的事情,倒是有了些许的难度。” 穆念泽听着君若的话点了点头,事到如今,这个主意,倒是最为稳妥,君若又是开口:“这件事情,五皇子没有和其他人说起过吧?” 穆念泽摇了摇头:“本宫正在踌躇该如何处置的时候,便瞧见了你跑了过来,想来你和静涵的关系不错,这件事情,告诉了你也是无妨,还好今日本宫先去探访,若是等到一会儿罗大人跟着派了人过来,这件事情也就没有那么好糊弄过去了。” 君若点了点头,让穆念泽带着自己向祠堂走去,玲珑在祠堂里面等了好久,看见君若回来了,手中的衣服都是抖了两抖,脸上还带着担忧的神情:“小姐,你去哪儿了,桌上的佛经还抄了一半,奴婢一个人在这个阴森森的地方呆着,都快被吓死了……” 君若无奈:“瞎说什么,你这不是还活的好好的,研磨,我继续抄写。” 玲珑点了点头,又顺便向穆念泽请安,穆念泽点了点头,又左右打量了一下祠堂额环境,他久不在宫中,竟是不知道宫中还有这样的一个地方。 穆念泽看了看君若和玲珑,在一旁找了一个位子坐下来,伸手拿了一本佛经来读:“不知道一会儿那伙人还会不会来,你和玲珑两个女子呆在这种地方怎么说也是不安全,本宫也是没事,便替皇叔陪你们呆一会儿。” 君若点了点头,再让她和君若单独呆在这样的地方,确实会有一点的阴影。 风儿吹开了门,玲珑转过身去关门,穆念泽挑了挑眉毛瞧着君若认真抄写的模样,浅浅的笑了笑:“君若,你说,皇叔若是知道了今日你的事情,会不会吃醋?” 君若的头也没抬,唇角忍不住地抽搐了两下:“他那个醋坛子……” 穆念泽捏了捏下巴,手中的佛经确实是没什么意思,眉眼一抬,唇角轻张:“其实,之前,本宫觉得皇叔是个挺能装得住事情的人,唯有遇见了你的事情,倒多半是盛了醋。” 君若唇角一勾,带了一丝苦笑,其中却还是夹杂了一丝甜意:“我谢谢他。” 穆念泽看着君若的模样,眉眼一勾,怎么越来越觉得,皇叔和这个女人,很是相配? 抄了大半天的经书,总算全部抄完了,倒是再没什么人来打扰,君若瞧着外面的天色,估摸着也该到了下午,穆念泽坐在一边早已经睡着了,多年的从兵生涯让他睡得很轻很轻,君若不过是将毛笔放在桌上的声响,穆念泽便是抬起了眼眸揉了揉眼睛向着外面瞧了瞧:“什么时辰了?” 君若将经书放在一起:“估摸着宴会快要结束了。” 随即,却又转而瞧了瞧站在自己身侧的玲珑,沉思了片刻,却还是开口道:“你去传个信给静涵公主,就说我找她过来谈点事情。” 穆念泽一愣,张了张嘴巴看着君若,君若向着穆念泽点了点头,做了一个放心的表情。 玲珑自然是看不懂穆念泽和君若神情之中的含义,不过玲珑倒是知道,静涵公主在宫中很是受宠,小姐又一直和公主交好,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穆念泽看着玲珑走了出去,又是向着君若挤了挤眼眉,君若的声音淡淡:“放心,静涵是敢作敢当的人,一会儿她来了,我们不过问一句,若是东西不是她偷得,倒也让她知道最近有人在故意地针对她。” 穆念泽的眉头锁得紧,却是应了一声,不多时,玲珑便将静涵的人带了进来。 静涵一进了屋子,嘴巴便是开始动了起来:“六妹妹,还好你没有参加那个什么宴席,你知道有多无聊……本宫在那里坐着……” 穆念泽的神情一顿,看着眼前的静涵,这般模样的她,倒是和他在宫中认识的她不太一样,不过,和那日自己在环彩阁见到的姑娘却还真的是相差无几。 静涵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坐在君若身边的穆念泽,眼眸之中划过了一丝的惊讶:“五哥?” 随即,静涵的眸子一弯,转向了君若:“本宫说你怎么抄个佛经还要这么久,原来是私会男人来了,你这般,本宫可真是要告诉叔父了!看来,四哥说的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说罢,静海还独自捏了捏下巴点了点头。 君若狠狠地白了静涵一眼,拿起桌上的一本佛经就向着静涵砸过去:“有道理你个头!” 静涵的身子一偏,躲了过去,眼眸却依旧弯弯,伸手捡起君若扔在地上的经书,眉眼一顿,本是想说些什么,可是看了看君若身边的穆念泽,还是将话又压了回去。 静涵笑了笑,开口道:“你找本宫来,究竟有什么事情?” 君若的手掌托着下巴:“也没什么,只不过五皇子在你的房中找到了孟茜姑娘准备送给皇后的人参。” 静涵的眼角动了一下,眉目弯成了月牙,偏头看着穆念泽:“那五哥是想亲自抓了我去见皇后,还是等着罗大人过来抓我呢?” 穆念泽一愣,看着眼前的静涵,唇角一动:“真的是你?” 静涵笑意淡淡:“五哥,你觉得呢?”   ☆、第九十四章 暗流涌动 君若一愣,看着静涵的态度,却越发的有些摸不透她,姑娘笑的开心,君若感受到的,却只有一片冰冷和嘲笑。 静涵的眼眸静静地盯着穆念泽,良久,穆念泽抬首,眉眼定定:“兄长信你。” 四个字,掷地有声。 穆念泽盯着静涵,眼眸之中,是满满的信任,信任,这种在这个世界最为奢侈的东西,却全都映在了穆念泽的瞳孔里。 静涵的眸子一怔,一丝诧异从眼角溜过,随即却是又恢复了平常的模样,静涵的眼眸向着旁边一偏,声音里面带了几分不屑:“本宫倒还没有到要偷她两棵大白菜的地步。” 穆念泽点了点头:“可是,东西确实是在你的宫中被找到的,两个找到人参的小厮已经被本宫压起来了,剩下的事情,便是要快点找到究竟是谁想要陷害你。” 静涵捏了捏下巴,忽的带了几分笑意看着穆念泽:“五哥,涵儿瞧着,孟姑娘未来可是要做我五嫂的人,你堂堂一国将军,若是连她的两棵大白菜都找不到,以后在嫂子面前的威严可就要大打折扣了。要不,你先把我交出去,剩下的事情,再慢慢解决?” 穆念泽轻声的咳嗽了两声,眉眼看了看自己身边的静涵:“别闹。” 静涵笑了两声,手指头向着外面掰了掰:“其实,这件事情,从送礼到丢失,都实在奇怪。” 君若也跟着点了点头:“本就是一个普通的宴席,为什么别人都没有送东西,偏偏孟茜就送了,按照礼部平常的规矩,若是没什么特别的礼物,怕是只会呈递一份礼单上来,可是这一次,明明只有孟茜的一份礼物,她也不是什么地位尊贵的人,却偏偏要她亲自把人参带上来,像是要让众人瞧着她的人参被偷了一般。” 静涵应了一声,穆念泽点了点头:“本宫也是觉得奇怪,心中本是害怕宫中找了贼一类的,便先带着人去静涵的宫中转了一圈,谁知道竟然转出了这种东西。” 静涵的眉目一挑:“五哥,什么叫转了一圈?” 穆念泽咽了咽唾沫:“不过是随便看看,有没有看到什么看不得的东西。” 静涵轻笑:“我若不想让人看见的东西,自然都放在看不见的地方,这人参能让你们找到,自然不是我藏起来的。” 穆念泽无言,虽说觉得静涵说了大话,可是仔细一想,今日静涵的寝宫确实干净,连一丁点看不得的东西都没有,按理说,静涵掌管环彩阁,后面还有多少产业不得而知,总该有些见不得人的密道和密室,可惜了他带过去的也算是精通密室的高手,竟是没有一人能查到其余的秘密。 君若看着两人的模样摇了摇头:“现在不是争吵这个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当年游船的时候,孟茜有意坐在我的身边,穆晟轩倒是……” 剩下的话停了下来,君若的眉心一偏,瞧着身侧的静涵,静涵的眉目一挑:“怎么,事到如今还想瞒着我?六妹妹,我静涵可是真心把你当做好姐妹。” 君若一怔,却是静涵向前坐了一点,手掌撑起脑袋:“若是庆皇叔是个傻子,估摸着天下就没有什么聪明的人了。” 君若一怔,还好刚才派玲珑出去看着,若是让人听了去,可真是糟糕。 静涵的话说的淡定,眼眸一偏,笑着看着君若和穆念泽吃惊的模样:“若是连这点事情都查不出来,我在江湖中的势力也算是白培养了。” 静涵的眼眸又是笑着看向了君若:“要不然,你以为为什么那一天我没有问五哥身侧的人是谁?” 静涵笑了笑:“这件事情,你们倒也真不必瞒着我,我暗中调查过,宫中知道这件事情的,怕是只有我和五哥,接着说刚才的事情便好。” 君若点了点头,突然想起静涵原来的举动,如今想起来,怕是静涵刚刚进宫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穆晟轩的伪装。 君若咽了咽唾沫,开口道:“穆晟轩曾让我小心孟茜,原来我还不是很清楚,如今看来,或者这个姑娘真的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毕竟,京城之中这么多的官员,这么多的官家小姐,为什么皇后娘娘就突然对一个孟茜起了关心,甚至想把她嫁给五皇子?” 静涵点了点头,这件事情,确实是疑点颇多,静涵的眸子一偏,却又是笑盈盈转到了君若的身上:“既然你家的那位说了这般的话,自然也是知道些什么内情的,你便找个时间去问一问,若是问不出来,必要时用一点色诱也是可以的。” 穆念泽在一边瞧着,眉眼也是一动:“六小姐也不必色诱,六小姐只要张个嘴,皇叔估摸着就会乖乖的全部说出来。” 君若对他们俩实在是无奈,缓缓开口道:“怎么说,我貌似也是未来会成为你们皇婶的人!” 静涵和穆念泽把头转向了一边,像是完全没有听见君若的话语,君若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穆晟轩的地位,混的也真是够低的,虽说他的年纪和穆念泽和静涵都差不了多少,可是这不重视程度,也实在是太深了一点…… 静涵瞧了瞧外面:“咱们出来的时间也太长了一些,先回去吧。” 三人点了点头,一起从祠堂之中出了门,玲珑乖巧的跟在君若的身后,静涵的眉目带了两分笑意:“六妹妹,你这个丫鬟真是忠心,走到哪里都要跟着,本宫的那些个宫女,恨不得早日脱离了本宫。” 玲珑笑着低了低头,君若勾了勾唇:“你若是喜欢,送你便是。” 玲珑一愣,抬头带了几分嗔怪的看着君若:“小姐……” 静涵笑了笑:“本宫可不敢和你抢,本宫害怕,把这个小丫鬟弄到了自己的身边,不跟着本宫不说,还整日以泪洗面的叫着你的名字,弄得本宫像是个抢了别人家媳妇的乡绅财主。” 玲珑低了低头,君若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这个静涵,如今玩笑竟然都开到了玲珑的身上。 * 君若将抄好的佛经交到了皇后的手上,皇后娘娘瞧着君若的字也算是一笔一划的静心模样,满意地点了点头,坐下的小姐全都瞧着,皇后顿了顿:“若儿,本宫也不是罚你什么,只是想让你知道,做人,还是要静心,不要总想些奇怪的事情。” 君若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唇角抿了抿,皇后口中其他教育的话,却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皇后娘娘的眼眸瞧了瞧刚才和君若一起回来的静涵,眉眼一垂,又是带了几分和蔼的模样:“若儿,本宫瞧着,你和静涵私交甚好,本宫最近也是有些无趣,你便在这宫中小住几日,可好?” 君若一愣,还未来得及开口,却是坐席之上有一个声音来的更快:“皇后娘娘。” 皇后一愣,眉头皱了几分,显然是不喜欢有人在这种时候打断了她的话语。 君若随着皇后一起偏过头去,却看见君澜微微请礼,从座位上做了起来,眼眸之中带了几分客套,倒像是大家闺秀懂礼懂节的模样:“皇后娘娘,小妹现在是家中的当家,您若是让她来宫中小住几日,侯府可是要吃不消的。” 话语落,坐下的小姐皆是一惊,本以为不过是市井传言,本以为刚才四皇子不过是酒后愤怒,可如今君澜都是这么淡然的将事情说了出来,看来,梁国侯真的将家中的所有事务交给了梁国侯府最小的女子君若。 君若何德何能,既然担此大任,难道真的如传言所说:“害母害姐,不知廉耻?” 皇后的眼中带了几分惊异,瞧着君若的模样笑了笑:“若儿真的成了侯府的当家。” 君若抿了抿唇角,笑容里面带了几分牵强:“正是。” 皇后看向君若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赞赏,好像今日让君若前往祠堂抄写佛经的人并不是她,手掌一顿,又是看了看身后的太监:“本宫记得,本宫的宫中有一个金算盘,去拿来赏给若儿。” 太监一愣,却还是应了一声,吩咐下面的人去拿,君若一怔,行了跪拜之礼:“臣女谢过皇后娘娘。” 皇后笑着让君若平身,声音里早已溢出了浓浓的喜爱:“还有什么谢不谢的。既是侯府之中缺不得你,本宫也不能随意抢人了。” 君澜谢过了皇后,缓缓坐下,眉眼一垂,恍若还是那个好姐姐的模样,在座的小姐却多为君澜觉得有几分不值,在她们的眼中,君澜便是梁国侯府的嫡长女,就算是谢燕身体不适,接替梁国侯府掌家位置的人也应该是君澜而绝非是君若。 君澜这般说话,表面上是担心君若两边忙累坏了身子,也承认了君若的身份,可是再旁人瞧过去,却越发觉得君若刁蛮任性不懂事理,硬生生抢了谢燕和君澜的位子。 君若的眉眼一动,将一切早已算计在心中,君澜的这一招,算是高明,可惜,对她毫无影响。 宴席在诸位小姐的八卦中匆匆结束,静涵约了君若晚些在环彩阁见面,说是为了谢穆念泽摆了酒菜,静涵是环彩阁的老板,她说摆的酒菜定然是最豪华的配备,估摸着今日在宫中宴席吃到的都未必有那里的好。 君若想也没想,便是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偏生的玲珑的一张小脸一下子白成了纸,手中还捧着皇后娘娘赐给君若的金算盘,牙齿紧紧地咬着下唇,走路的步子都是慢了许多倍。 君若瞧着,不禁疑惑:“怎么了?” 玲珑支支吾吾许久,终是开口:“小姐,咱们能不能不去环彩阁?”   ☆、第九十五章 四人小聚 君若一愣,突然想起上一次玲珑在环彩阁的遭遇,先是被拒门外,接着又是被锦雀抓了过去,细细想想,倒是确实没有一件好一点的事情。 君若看着玲珑害怕的模样笑了笑:“你先回去吧,若是不放心,便叫吴爷叫左怪一群人护送我过去,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玲珑想了想,却还是点了点头应了下来,正说着,却是孟茜从旁边笑盈盈的走过来,君若的脸上一顿,随即又是染上了两丝淡然客套的笑容,孟茜瞧着君若的模样,嘘寒问暖了两句无关痛痒的话语。 孟茜的眼眸一动,便是瞧见了玲珑手中拿着的金算盘,孟茜的眸子一亮:“六小姐,这就是皇后娘娘赏赐的金算盘?我可以瞧一眼吗?” 君若点了点头,孟茜伸手从玲珑的手中拿过了金算盘,玲珑瞧着她倒是也有几分嫌弃的模样,毕竟只是一个太医之女,最近又十分想要巴结自家小姐的模样。 孟茜端详着手中的金算盘,像是十分在意的模样,怎知道手掌医托,却是将算盘丢到了地上,孟茜一惊,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玲珑一愣,抬手就是将孟茜推来,两步上前,捡起了地上的金算盘。 玲珑上上下下检查了几遍,看到算盘上没什么破损才算是放心,眼眸又是狠狠地瞪了孟茜一眼,孟茜带了几分愧疚:“六小姐……” 君若一直静静地瞧着她的举动,却是轻轻摇了摇头:“没事,东西也没有坏,没有关系的。” 孟茜点了点头,轻轻垂下头去,君若笑了笑,又和她寒暄了两句,便向着门外走去,玲珑冷哼了一声:“真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君若的眉心一皱:“我倒是觉得,你莫要小瞧了她一个太医之女。” 玲珑还想说什么,可看着君若认真的模样,还是咽到了肚子里面。 君若上了马车,便说是要去看看外面的酒楼的生意,让玲珑和君雪先回去了,君澜的眉心一皱,什么酒楼的生意,原来还不都是谢燕的产业,如今就是这般落到了君若的手中,君澜多少也是有些不甘心地,可是不甘心又能如何,君澜看着君若的马车渐行渐远,手掌,又是攥的紧了一些。 君湘看着君澜的模样,待到君澜坐到了马车之中,君湘缓缓开口:“二姐,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们不能这么就便宜了那个小贱人?” 君澜的眉心一皱,身子向着后面倚了倚:“三妹,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君湘瞧着君澜的模样,以为她是害怕被别人听见,便坐的又距离君澜近了一些,轻声附到了君澜的耳边,缓缓开口道:“姐姐,若是我们联手,一定能打倒那个小贱人,为二娘报仇,也为然儿报仇。” 君澜移了移自己的位置,眉宇之间依旧是没有波澜的模样:“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这样的话,我不想听到第二遍。” 君湘一愣,瞧着自己身旁的君澜,却是狠狠地咬了咬牙,既然二姐不愿意帮自己这个忙,君若的这笔账,她也一定会全部讨回来。 君澜的眉头微微皱着,君湘这样蠢的人,自己和她合作,八成是会被她卖的干干净净。 可是,君湘的话,却像是一颗石子,轻轻地在她的心底激起了一层波澜,若是自己真的一直这般按兵不动,不是只能看着君若独大,一点点将她们从君府之中排出去,这般想着,君澜的眸子一合,不知道今天回去,能不能见到娘亲。 * 君若带着左怪和几个小弟向着环彩阁走了过去,想来自己是要去环彩阁那样的地方,君若还特地在尚品酒楼里换了一身男装,如今身后再站了这么一群人,倒是有点像是收保护费的模样。 君若的眉眼一动,猛地看见一个身影从眼前经过,心下一记,竟是和今日里让自己出去的小太监的身影有了重叠,君若的身子向着后面一仰,示意左怪派几个小弟去跟着那个小太监。 左怪领会了君若的意思,马上派了几个人过去。君若瞧着小太监鬼鬼祟祟离开的模样,她倒是想要知道,这一伙人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这般想着,再一抬头的时候,已经到了环彩阁的楼下,环彩阁算是左怪这一群人的禁地,虽然不知道环彩阁背后的老板是谁,可是左怪这些常年在京城混的人却知道这个地方的保护费是万万收不得的。 沈妈妈在门前,远远就瞧见左怪一群人走了过来,眼眸之中带了几分不屑,本想要将他们赶出去,走近一看,却瞧见了君若。 沈妈妈一愣,一瞬便是赔上了一张笑颜,眉目一动,虽然看着还是有些别扭:“君公子,依旧是在老地方。” 左怪和身后的小弟嘴巴都是张了张,瞧着君若这熟门熟路的模样,看来之前经常会来环彩阁,再想想之前在酒楼的一幕,左怪向着前面走了一步,毕恭毕敬地开口:“六小姐,您便是环彩阁的老板?” 君若摇了摇头,吩咐沈妈妈找了两个姑娘照顾着左怪他们,自己向着里面走了去,左怪微微摇了摇头,只感慨,如今高墙宅院里官家小姐的生活,实在不是他们这些市井流氓能够看得透彻的。 君若退了披风,向着屋内走去,雅间的门被推开,这次倒是没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声音,君若打眼一瞧,却看见了坐在屋子里面的三位,静涵,穆念泽和穆晟轩。 穆晟轩的脸上还带着面具,瞧见君若来了,眉目却是轻轻地眯了眯,带了几分笑意,穆念泽微微摇了摇头:“之前一直都没瞧见叔父露出一个笑模样,如今六小姐来了,隔着面具都能感到这浓浓的爱意。” 君若挑了挑眉目坐到了穆晟轩的身侧:“既然五公子这么着急,何不快些找个姑娘,省的自己在这里说什么风凉话,还是说,五皇子真的在军营之中呆的太久了,真的想找个男人?” 穆念泽摇了摇头,又看了看君若身边的穆晟轩:“六小姐的这张嘴巴,我还真是说不过。” 君若扬了扬头,看着静涵认真地在向锅里面下菜:“也没来得及准备什么,便做了一点火锅。” 穆念泽的眸子亮了亮:“管他做什么,只要是有肉有酒,就是好的。” 静涵的筷子在锅中顿了顿,又是抬头看了看穆念泽的模样:“五哥在军营之中,应该经常会吃火锅这样的菜吧。” 五皇子偏了偏嘴巴,抬手夹了一块肉在嘴巴里面动了动,眉目一转,开口道:“军营之中哪里有这么好的东西,不过是随便糊弄一口,若是哪天遇见了什么动物,杀了吃了,怕都够哥们们高兴好几天的。” 说着,穆念泽又是夹了两块肉,君若眉眼一垂,这样的日子,她实在是想象不到,她也从未曾料到,有一天,他也会踏上这样的道路,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静涵的眉目一挑:“既是如此,今个我邀五哥来随便吃东西,五哥还是应该谢谢我了。” 穆念泽笑了笑:“若是五哥以后想来……” 静涵向着后面一倚:“可以,记得付钱就好……” …… 全场默然,穆念泽无奈的偏了偏嘴角,自己的这个妹妹眼中,永远是金钱第一,其他靠后。 “这般说来,我还是要谢谢那个将人参藏到了你宫中的贼,若不是她,我还不一定有钱能够吃上这么好的东西……” 静涵听着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 君若摇了摇头,倒是觉得他俩斗嘴的样子有几分可爱。 既然提到了人参的事情,静涵的眉目一偏,看向了在一旁默默呆着的穆晟轩:“叔父,静涵听说,你告诉六妹妹要远离孟茜,可是有什么缘由?” 穆晟轩闻言,身子微微带了几分僵持:“怎么,孟茜做了什么事情?” 静涵的眉心一皱,倒是将今日孟茜送礼到被偷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末了,眼眸倒是瞧了瞧身侧的穆念泽:“对了,皇后还向着给五哥和孟小姐牵一条红线,可惜了五哥这么聪明的人,找到了东西却又不敢说出口……” “牵红线?”穆晟轩捏着下巴,像是陷入了沉思,君若瞧着他的模样,却也放弃了继续打趣穆念泽的事情,嘴角抿了抿:“我也是有些奇怪,这么多的官家小姐,为什么皇后娘娘独独选了孟茜一个,我想,或许是有什么人在皇后的背后举荐了她,而这个人在皇后心中的地位,应该还不算低。” 话音刚落,穆念泽的头却是重重地抬了起来:“太子!” 君若未言,眼前的火锅还在咕咚咕咚地冒着泡泡,静涵瞧着穆晟轩的模样:“叔父觉得,孟茜和太子有关系?” 穆晟轩摇了摇头,沉思良久,缓缓开口:“我查到的结果倒不是这个,前阵子我一直在研究朝中的各位大臣,一时多事,便将孟太医也算到了其中的一份,调查之下,却发现孟太医的过去简直就是一张白纸,什么都没有,没有妻子,孑然一身,唯有孟茜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女儿。这样的事情,反而更加让人怀疑,他们究竟是在隐瞒什么?” 穆念泽的眉心一动,猛地想起来今日宴会上瞧见孟茜时候的那种感觉,那种战场之上瞧见了敌人的感觉。 静涵玩了玩自己的手指,声音里面发出了一声轻笑:“倒是一群有点愚蠢的骗子,下次叔父可以去查查我的资料,细细密密地能出一本书了,我还嫌不够惨,有一次还特地自己又加了一点料。” 穆晟轩的唇角抽搐了两下子:“之前也查过你的,撇开层层谎言,没有一句是真话!”   ☆、第九十六章 炮灰沈庄 静涵笑了笑,唯有穆念泽的眉头一皱,像是陷入了沉思,既是如此,孟茜现在也算是和自己有些联系的人,还是想办法尽快除去这个麻烦才好。 正想着,却是外面一阵杂乱,像是有什么人打了起来,静涵的眉头一皱,瞧了瞧木门:“胆子还真是肥,敢在我的地盘上打架!” 话语间,静涵便已经出了门,君若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也跟着静涵走了出去。 环彩阁中,两个男人正为了一个姑娘争吵,君若定神一瞧,其中的一位,正是上一次和穆念琛来的时候瞧见的纨绔子弟袁公子,另一位虽然看着有些面生,可是看衣着打扮,应该也不是一个好惹的主子。 一个姑娘在一旁瞧着,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正是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泪眼婆娑的模样。 君若瞧着,估摸着这位姑娘便应该就是袁公子和另一位公子口中争执的莲儿姑娘了。 怎知道莲儿的眼眸一转,竟是直直地向着君若瞧来,脸上的泪痕还在,带了几分我见犹怜的模样,看的君若一个女子的心中都起了一点波澜。 君若还未来得及感慨,却是莲儿向着君若的方向跑了过来。 莲儿的眼眸一眨一眨,带了两滴泪水轻轻滑过,须臾之间已经躲到了君若的身后,手掌轻轻放在君若的后背,声音又轻又柔:“公子救我……” 君若一愣,自己换上男装之后,怎么就变得这么受人喜欢了,可惜了君若还没有自恋太久,却是穆晟轩的手掌成刀,一下便是劈在了莲儿的脖颈上面。 莲儿的两眼一黑,直直向着后面倒去。 君若一愣,转身正想质问穆晟轩,却见穆晟轩的表情带了一点凝重,手指一指,便指着躺在地上的莲儿的手上。 君若定眼一看,这才发现莲儿的右手藏了一根发簪,簪子的尾端发黑,要是刚才这一只簪子扎进了自己的脖颈里面,自己估摸着也是活不成了。 穆晟轩的眸子一点,盯住了身侧的静涵,上次是青儿,这次是莲儿,环彩阁的姑娘们,还真是比静涵想象之中的还要不听话。 静涵向着穆晟轩挑了挑眉目,心中却暗自咬牙,这一次,一定要好好的整顿才好。 和袁公子打斗的公子打了半晌,突然发现身侧的姑娘已经不见了,眼眸一偏,便看见了君若一行人。穆念泽还在屋子里面坐着,打架这样的事情,他瞧得多了,倒也不差这一时的热闹。 公子看着躺在地上的莲儿,眉梢多了几分不悦,两步便是走到了君若的身边:“你又是从哪里来的,敢抢小爷的妞。” 话语间,是满满的不屑。 袁公子有几分醉了,步子踉跄的走过来,一瞧君若和静涵的模样,只是哈哈大笑了两声:“你们不是四公子的朋友吗,哈哈,都是朋友,都是朋友……” 旁边的公子一看袁公子的模样,眼眸中的不满又是增加了几分,上下打量了君若一遍:“哟,原来是袁老土的朋友,那这么说来,你便是我沈庄的仇人了?” 沈庄?君若眉目轻垂,想着这些日子自己看过的东西,礼部尚书的小儿子,从小娇惯,不成样子,沉迷酒色,没少让沈大人操心。 袁公子狠狠地挥了挥自己的胳膊:“你才老土呢!莲儿姑娘本就是我的!” 沈庄扬了头,话语之间依旧夹杂了两分趾高气昂的模样:“呵呵,你家不就是有了两个破钱,要是我爹随便动动手指头,整个环彩阁都是我们沈家的,还在乎一个莲儿姑娘?” 静涵的眉眼一眯,眼眸之中带了几分危险,君若有些担忧地看着沈庄公子,估摸着,这位公子是活不过明天了,倒是可以先为他上一根香。 沈庄依旧和袁公子你一句我一句的吵着,吵得君若的头微微的有些疼,却是地上的莲儿姑娘微微睁开了眼眸,后颈还是微微地有些疼痛,可看清楚站在自己身前的君若之后,莲儿的身子猛地一扑腾,手掌又是狠狠地向着君若打了过去,君若一愣,身形一躲,莲儿的手掌贴着君若的脖颈擦过去,倒是碰掉了君若的假喉结! 莲儿咬了咬牙,正准备再打过去的时候,却是穆晟轩的手脚更快,一掌便劈在了莲儿的右手上面,莲儿的右手一麻,手中的东西也脱了手掌,莲儿咬了咬牙,穆晟轩回身,拿了一段绸缎将莲儿的手掌绑了起来。 一时间,沈庄和袁公子的眼神都聚集到了君若的身上,当众被人打掉了假喉结,君若的性别,自然不必多言。 沈庄的眸子一眯,有些色眯眯的打量着眼前的君若,刚才本以为同是男人,也没有仔细地看,如今细细瞧着,君若倒是比刚才的莲儿姑娘更是娇媚。 沈庄的喉结一动,身子又向着君若走了两步,眉眼微微眯了眯:“姑娘,环彩阁可不是女子来的地方。” 声音,怎么听怎么觉得恶心。 袁公子看着眼前的状况,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可是一想,君若毕竟是四皇子穆念琛的朋友,虽然是个女人,八成也早已是穆念琛的女人,就算是再好看,他也没有傻到要和皇族的人抢女人的地步。 可惜沈庄这个不怕死的却是全然不知,食指一勾,便是将君若的下巴挑了起来,眉眼含笑:“不如,让本公子教教你,什么样的姑娘,才能在环彩阁待下去?” 君若的眼角含了一丝笑意,看的沈庄更是沉醉,唇角一勾,缓缓开口:“你或许不知,我爹正是当今的礼部尚书,你若是跟了我,总比跟着你身后的这一群只能在雅间用膳的穷鬼要强得多。” 雅间,作为所有的屋子里最便宜的一间,却总是被人占了,沈庄只当是穷人太多,也从没在意过,又怎知,这其中真正的缘由。 穷鬼?礼部尚书?君若不知,自己身后的这几个人,对于这样的称呼,究竟报何感想,只是眉梢一挑:“公子觉得,您的钱财很多?” 沈庄的唇角一勾:“姑娘觉得,我爹随意带下来的油水,会有多少?” “既是这般……”姑娘的眉眼一动,明明上一秒还是柔情慢慢,下一秒却是手掌用力,一脚将沈庄踹了出去,沈庄不妨,半跪在地上,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君若。 却只见君若唇角一勾,瞧着眼前的景象:“还请公子回去转告令尊,最近几日,圣上倒是该好好查查礼部的账目了!” 沈庄呲牙咧嘴,勉强撑着地站好,酒精已经醒了大半,咬牙看着眼前的君若“你……” 君若未答,低头将莲儿刚才落到地上的簪子又捡了起来,眉眼一抬,步步向着沈庄靠近,沈庄的几个小弟瞧着君若的气势,皆是不敢上前的模样,沈庄一愣,却是君若的步子走的很轻。 君若走到了沈庄的面前,手下的簪子直直扎在了沈庄的右臂,沈庄不妨,随即却是嗷的一声叫了出来,声音,堪比杀猪! 君若的眸子淡然,看着沈庄疼得青筋暴起,眼眸猩红的看着君若的模样。 沈庄咬了咬牙,每一字都像是憋着疼:“你!你可知我爹!” 君若唇角一勾:“沈公子,不消我爹,我动一动手指头,您的小命,都会不保。” 沈庄恶狠狠的瞪着君若,手臂却是使不上一点的气力,袁公子在一旁看着,还是忍不住暗暗叫好,沈庄平日里仰仗着尚书大人的身份,也没少和他争执,如今让君若出了这口恶气,自然是最好的! 沈庄看着君若:“你到底是谁!我要灭你满门!我……” 君若的脸上还挂着笑意:“沈公子,我家门好找,具体位置我也记不太清,只记得门前貌似放了一块牌匾,上面写着‘梁国侯府’四个大字,我也不知道京城之中有没有相似的人家,你要实在怕灭错了门,你再瞧瞧门,问问老六在不在家,要是出来的是我,你就可以准备让令郎大人灭门了。” 君若点了点头,话语之间及其的真诚,气的沈庄忍不住咳了一口血出来。 君若的眉眼一顿:“哟哟哟,快瞧瞧沈公子都成什么样子了,快叫个郎中来瞧瞧吧。” 沈庄的眼前一黑,晕了过去,莲儿的簪子上应该是浸了毒液,但应该也不是什么太重的毒。 沈庄倒在地上,脑子里只剩下几个词语来回的反转,梁国侯府……六小姐……君若…… 父亲千叮咛万嘱咐,京城之中有两个人是万万惹不得的,一个是宫中独一份的静涵公主,一个便是梁国侯府的蛇蝎刁蛮六小姐君若,自己今儿个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才能把两个都遇见了…… 静涵吩咐沈妈妈叫来了郎中,沈庄再差,好歹也得给沈尚书留一条命回去,至于刚才碰了君若的右手,便也就不必要了。 君若淡定地扔了手中的簪子,本想再低头看看地上的莲儿,却发现姑娘口吐白沫,早已不知什么时候服毒自杀了,君若的眉心一挑,便随着众人进了雅间。 火锅依旧咕咚咕咚地冒泡,穆念泽的事情想得正认真,却看见众人走了进来,眼眸向着静涵一动:“事情处理了?” 静涵笑了笑:“没,恐怕一切都才刚刚开始。” 静涵有些担忧地看着君若:“你今日在环彩阁中这么出彩,怕是回去,侯爷又要说……” 君若不在意的挑了挑眉目:“我的名气已经这么坏,何苦在坏一点。” 静涵偏了偏嘴巴“我还是喜欢自己的经历惨一点,叔父,你看了我伪造的那些事件,你觉得,我还有哪里可以再惨一点?” …… 君若回到侯府的时候,天色微微有些发黑,穆晟轩为了避嫌,不能将君若送到门前,却还是派了卿衣暗中跟着,毕竟,最近有关于君若的事情出的也实在是太频繁了一些。 君若下了马车,小厮开了门,瞧着君若的眼神之中带了几分奇怪的神情,君若抿了抿唇角,却转而抬了头,大步行者屋内走去。 宁月阁的灯亮着,门前也没有等着的玲珑,君若吸了一口气,吱呀一声打开了眼前的门,借着灯光,果然看见君旭阳坐在里面,双眸紧闭,显然是在等她,君若的步子很轻,向着屋子里面一步一步的走。 却是君旭阳的眸子猛地一抬,声音里面压了几分怒火:“你回来了?”   ☆、第九十七章 君湘找茬 君若应了一声,算是回了君旭阳的话,眼眸一定,瞧着君旭阳坐在自己面前的模样,不请礼,不进屋,也没有问君旭阳这个时候来这里是做些什么,毕竟,心里清楚的事情,这时候说出来,总觉得会有一点假。 环彩阁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一点事情立马就能在坊间传开,传到了君旭阳的耳朵里面也不算是稀奇的事情。 君旭阳的脸色还沉着,若是换做了平常,可能早已经一鞭子抽了下去,可是经过了最近的这些事情,君旭阳对自己的这个女儿的看法,也是有了些许的改变。他倒是要听听,君若的解释。 君旭阳的眸子盯着君若,更像是朝廷之上盯着那些犯错的下属,声音里面带了两分的严厉:“今日离了宫中的宴席,之后你去哪了?” 玲珑此刻跪在一旁的地上,对君旭阳微微有几分怯意,可是又看着君若的模样,心中还是有几分担忧,只得颤抖着开了口:“侯爷,小姐去看外面的酒楼了。” “本候没问你!”声音严厉,玲珑又是低下了头,不敢插话。 君旭阳的眸子又一次扫回了君若的身上:“你说,你到底去哪了?” 君若看着君旭阳的模样,眉眼未动,表面倒是平静,声音也不见波澜:“环彩阁。” 干脆利索,既然他已经知道了,却还是要问出来,那便说两句实话也不是不可以。 君旭阳黑着一张脸,重重地拍在了桌子的上面,此时天色已晚,这一下又拍得很响,玲珑一愣,竟是被吓得瘫倒在地上,君若挑了挑眉目,甚至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几声回声,面目上却是依旧没有什么变化,缓缓开口:“父亲,您的手要不要紧?” 君旭阳的唇蠕动了两下,想要说些什么却是没有说出口,显然是气急了:“礼部的沈尚书刚才来找为父,说是你废了他家公子的一条胳膊,可有此事?” 玲珑担忧的看着君若,却见君若不慌不忙,眼眸一挑:“恩?经了那么一闹,我还以为,他留不下那条狗命呢。” “君若!”君旭阳再也忍不住,又是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你不要以为王爷宠着你,你就可以无法无天!” 君若看着君旭阳的模样,这么久了,还是改不掉这个不问青红皂白的毛病,这么多年为官,还是褪不去先来质问她的习惯。 君若的唇角一勾,划过一丝挖苦的笑意:“不知父亲觉得,何为法?何为天?哪条法条写着若儿不能出入烟花柳巷,当年父亲不是也从哪里娶了一个女子出来?沈尚书可说,沈庄大言不惭,放言要灭我君家满门,我区区夺他一条胳膊,不过是给他一点教训罢了!” 君旭阳的面目黑着,听着君若的话,虽然句句在理,可是君旭阳却实在不愿意在君若之前一输再输,这样实在是有辱自己一家之主的位置,君旭阳开口,声音里带了几分审问的味道:“出入烟花柳巷的都是些什么样的女子你不清楚,若是你不去招惹,沈大公子又怎会说出那样的话,你说,这些事情要是传了出去,让本候如何和庆王爷交代。” 玲珑的身子挪了几部,伸手拉住了俊荣的衣角,示意她实在是少说两句,如今侯爷气成了这副样子,小姐只需要服个软,说两句好话,依照侯爷对小姐的喜爱程度,顶多就是关两天的软禁,再加上小姐现在掌管梁国侯府的账目,做事也是认真到位,侯爷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没准还会对君若手下留情,可若是小姐一直这么和侯爷斗下去…… 可惜,君若从来都不是这样软性子的人…… 君若的眉心一动:“这些事情,就不牢侯爷去亲自交代了,若儿自己的婚事,若儿自然会交代清楚的。” 君旭阳的手掌攥的紧,却是君若打了一个哈欠,低头瞧了瞧跪在地上的玲珑:“父亲若是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的话,若儿今日忙了一天,实在是有一些乏了,还请父亲先把给若儿铺床的丫头留给若儿,再离了若儿的房间,准许若儿安寝。” “君若!” “女儿在,父亲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 “自家中备些礼物,明日给庆王爷送过去,这段婚约是你赚来的,庆王爷挑中了我们梁国侯府,若是其中出了一点的差错,本候唯你是问!” 君若一怔,回头有些诧异地瞧着君旭阳,备份礼物给穆晟轩送过去自然什么时候都行,可是这份礼为什么要自己备过去,明明穆晟轩当日也在,话到了嘴边,却又按了回去。 君旭阳看着君若的模样,以为她是不愿意,又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真是不明,他为什么看上了你,若是你有君澜君宁一半的省心……” 君若唇角一勾,笑容里面带了两分苦涩:“父亲,你说姐姐省心,不还是不肯查清楚当年的真相吗?四皇子的为人想必您也已经看清楚了,和君然的偷情被抓,在宴席之上醉酒讽刺女儿,你既然能这么快就知道了若儿去了环彩阁的事情,宫中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您又怎会不知道,您觉得姐姐那样的人,会看上四皇子?” 君旭阳的头微微垂了垂,这件事情,他最近也是想了很多,虽然说当初事情证据确凿,可是想想若儿一直对这件事情的态度,再加上四皇子接二连三的出事情,君旭阳的心中也有些许的怀疑。 君旭阳的眉头一皱,抬起眼眸看着君若的眸子,眼眸之中多少还是带了几分的心虚:“四皇子和君宁的事情,本候会继续去查,这样,你可算是满意。” 君若转身,扶起跪在地上的玲珑,张了张嘴巴,终究只是留给君旭阳一个落寞的背影:“父亲,若儿累了。” 君旭阳起身离开,心中却还是想着君宁的事情,手掌一攥,他猛然发现,他连自己的这个女儿葬在了哪里都不知道。 玲珑为君若放下纱幔,又看了看君若的模样,有点心疼的唤了一声:“小姐……” 君若看着玲珑拿着蜡烛的模样,轻轻向玲珑摇了摇头:“我没事,你先下去吧。” 玲珑乖巧的点了点头,放下了纱幔向着门外走去,君若看着眼前的光亮一点点被剥夺,黑暗渐渐笼罩下来,君若的手掌向着前面伸了伸,有时候她自己也怀疑,现在的自己,到底是君宁呢,还是君若呢? 双眼一合,今日的梦,不知会是什么样子。 * 第二日刚刚起来,君若便是拿了笔在准备着给穆晟轩送过去的东西,笔杆咬了再咬,君若想着究竟是给穆晟轩送个扫帚还是送两棵白菜的时候,玲珑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君若一怔,看着玲珑焦急的模样:“怎么了?” 玲珑喘了几口粗气,伸手指着门外:“小姐,三小姐带着人找进来了。” 君若一愣,伸手帮玲珑顺了顺气:“多大点的事情,还能将你吓成这个样子,既然三小姐来了,便去后面给三小姐泡一杯茶,要不一会儿三小姐进来的时候多尴尬。” 玲珑看着君若的模样,微微觉得有几分诧异,玲珑的嘴巴张了张,还想要说些什么,却是君若伸手把她向着外面推了推:“快去泡茶,不用太好的茶叶,要不也是浪费。” 玲珑无奈,只得出门去泡茶,玲珑的步子刚踏了出去,君湘便带着几个丫鬟走了进来,眉目一横,看架势和气势,像是要好好打一架的模样。 君若瞧着她的模样,伸手放下了手中的毛笔,只是笑盈盈的迎上去,君然和四夫人已经出事了这么久,君湘能够忍到宫中宴席之后才来找自己的麻烦,还真是有点出乎自己的意料。 君湘看着君若的模样,心中却越发觉得气愤,君若每次都是这样,明明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却将眼前所有的危机都轻松化解,君湘的牙齿咬了咬,瞧了瞧君若的身侧也没有什么丫鬟,再看看自己身后的人,心里又多了几分底气,上次被君若打了,她也算是长了几分的记性。 君若的眉眼轻抬,依旧带着一丝笑意:“不知道三姐姐前来找君若,是有什么事情?” 君湘的手掌摆了摆,行为也是粗鲁的很:“别和本小姐来那些虚的,今个到了发月钱的时候,我房里连着少了许多的钱,不光我的钱少了,连带着丫鬟们的钱也全都少了,君若,你这件事情做的是不是有点不地道了,二娘之前可能是拿了家中的钱,可是月钱却从来没有给我这一房差过,如今你刚刚上任,便欺负我君湘脾气好?” 君湘脾气好?三小姐的暴脾气,侯府之中还真是无人能敌! 君若看了看君湘身后的丫鬟们的气势,神情和动作都是不慌不忙,手掌一动,从身后抽出一本账本来:“小姐一人,丫鬟五人,月钱总共十两银子,并没有什么差错呀?三姐姐的人是不是拿钱的时候拿少了?” “呵,拿钱的时候拿少了?我四妹的月钱呢,我娘亲和四妹那些丫鬟的月钱呢?你随口一说,就能抹去我这一房之中的这么多人了?” 君然早已下嫁,丫鬟们也早已遣散,君湘这么多,倒是多了几分无理取闹,可惜君湘偏觉得自己的理由十分充分,鼻孔朝天看着君若:“六妹妹,我看在你年幼又是第一次管钱的份上,若是你能把这些钱给我还回来,这件事情也就算是过去了,如果你坚持不给我银子,我便只能让我的这些丫鬟看看你这房里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能够抵了我的月钱!”   ☆、第九十八章 狂虐君湘 话语间,君湘身后的丫鬟想外迈出了两步,想要动手的模样,玲珑端着两杯茶水走进来,瞧见眼前的架势,手掌微微有些颤抖,咽了两口唾沫,抬头看着君若。 君若看着玲珑来了,脸上的笑意又是明显了两分,伸手招呼玲珑过来,玲珑的身子还是有些害怕,却还是绕过了君湘和君湘的丫鬟,向着君若走了过去,手掌一顿,将两杯茶放在了桌上:“小姐,茶。” 君若点了点头,笑着看了看君湘:“姐姐来若儿这里走了些许的路,怕也是累了吧,若儿听说三姐姐要来,特意让玲珑去倒了茶水来,姐姐先喝杯茶,至于账目月钱的事情,妹妹现在就好好的查一查,把差额送到账房那里去算一下,姐姐看着,这样处置可还好?” 君湘看着君若的模样,心中带了几分诧异,可想起昨日听说君旭阳来了君若的房中,咒骂的声音都快要传到了二夫人的房中去,再看看君若现在的态度,估摸着昨日被君旭阳教训了之后,君若便是收敛了几分。 君若挥了挥手,玲珑端起桌上的茶准备递给君湘,自己也是拿了一杯茶放在唇边,君湘的眉头一皱:“慢着!” 玲珑和君若一愣,抬起头来看着君湘,君湘捏了捏自己的下巴:“我要妹妹的那杯茶水。” 玲珑一愣,抬头看了看君若,君若的唇角含笑,这段事情,连君湘都学会了一点聪明,可惜了。 君若点了点头,将自己手中的茶交给了玲珑,玲珑伸手,将手中的茶水端到了君湘的面前,君湘端着手中的茶,刚才说了那么多的话,现在倒是确实有几分渴了,君湘抬了盖子,茶味还香,不知道是什么茶叶,君湘嘴角一张,咕咚便是灌进了一口茶进去,怎知道茶水刚刚划过喉咙,君湘的眼神一翻,手中的茶杯便是脱离了手掌,只听得咔嚓一声,精致的陶瓷茶杯便化作了一堆的碎片,玲珑一愣,君湘身后的丫鬟们一愣。 君湘的身子向着后面一倚,直直向着后面倒了过去,眼神还有些迷离,脸上带着痛苦的表情,身子狠狠地挣扎了几下子,却还是挡不住咚的一声,君湘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四肢变得有些僵硬,君湘张了张嘴巴,想说一个君若出来,却都变得有些困难。 君若装作几分焦急的模样,端着手中的茶水两步上前,本是想要走到君湘的面前瞧一瞧情况,怎知道君若的手掌一抖,好好的一杯滚烫的茶水,君若还一杯都没有喝进去,就是这般全都泼到了君湘的脸上,君湘一动,只觉得脸颊被烫的生疼,君若的面子上带了几分焦急,伸手拿了帕子帮君湘擦在脸上:“三姐姐,你没事吧?” 声音,倒是一声比一声焦急,君湘的眼眸瞧过去,却看见君若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牙齿连咬紧的力气都没有,只是死死地盯着君若看,妹妹说的对,她怎么就是斗不过君若呢。 君湘身后的丫鬟早已经吓傻了的模样,眼眸只是看着眼前的局面反应不过来,君若抬头,带了几分焦急的模样:“快去请郎中,快去请郎中!” 君湘的脖子梗了梗,身后的丫鬟有一个反应还算快的,嘴巴动了动:“对!找郎中!找郎中!你们几个,去找郎中!你们几个,去找老爷!” 几个丫鬟得了命令,急忙四散开来,君若伸手,抓起君湘的手掌,眼角都快要挤出了两滴的泪水:“三姐姐,你可要好好的呀,你要是再出了什么事情,我可怎么向四夫人交代!” 声声哀嚎,真像是有几分姐妹情深的模样,君若带着君湘的手掌一动,狠狠地向着地上的陶瓷碎片按了下去,君湘的嘴角一张,声音里带了满满的疼痛,君若的眼眸向着门前瞧了瞧,几个小丫鬟都还没有走远,嘴角一动,声音又是大了几分:“姐姐,你哪里不舒服,不要担心,父亲和郎中马上就要来了,马上就要来了!” 手掌一动,又是把君湘的手掌向着地上按了一下。 “啊!” 痛苦的声音此起彼伏,听得门外看门的小厮和丫鬟都是觉得有些害怕,三小姐进去的时候还气势汹汹的,这又是怎么了,再想想上一次三小姐来找六小姐的情形,不会是疯病又发作了吧? 郎中赶到的时候,君湘已经半死不活了,眼神都已经变得有些迷离,手掌血肉模糊,只剩下地上碎片上的血迹依旧触目惊心。 君若看着郎中来了,赶忙站起了身子,眼眸之中带了几分焦急,好像刚才泼茶和按手的根本就不是她:“郎中,我姐姐喝了茶,突然就变成了这副模样,再加上刚才她挣扎我也没按住,现在手掌也是受了伤……” 郎中看着躺在地上的君湘,倒真是有些惨不忍睹,君湘的脸颊早已肿了起来,再加上身上的血迹,现在若说是妖怪也不为过。 郎中让几个丫鬟现将君湘抬到了君若的床榻上,伸手为君湘把脉,眉头紧皱,良久,唤人去拿些纸张,准备写两副药方来。 君旭阳刚好赶到,看到床榻上面的君湘,眉头一皱,看着郎中问道:“怎么回事?” 郎中微微低了低头:“回侯爷,小的觉得,三小姐应该是中的一种叫做浣童散的毒药,这种毒药对还未及笄的女子最为有效,只需一点,就可以要了人的性命,三小姐年纪稍长一些,再加上发现的及时,小的稍微用一点药,调养几天,应该可以保住三小姐的性命,可是三小姐的这张脸和她的嗓子,小的就是不敢保证了。” 君旭阳的眉头一皱,看着一旁担忧模样的君若,又看了看床榻上的君湘,缓缓开口:“你说保不住她的嗓子,是她以后不能说话了还是?” 郎中又是拱了拱手:“说话还是可以的,只是声音,怕是会变得有些粗噶难听。” 君旭阳点了点头,挥手让郎中下去被君湘抓药熬煮,谁不知道,君湘的歌声,是梁国侯府之中最美的,若是废了她的这副嗓子,倒不如让她真的变成了一个哑巴。 君湘闭着眼眸,还处在昏迷状态,她还不知道,如今的自己,已经是毁了容颜和嗓子,什么都不剩下了,估摸着此刻要是让君湘像君然那样的下嫁,都不一定有人会娶她。 君旭阳的眸子又是看了君若一眼:“今天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君若又是担忧地看了看君湘的模样微微叹了口气,将今日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和君旭阳说了,当然,她将茶水泼在君湘的脸上和把君湘的手掌按在瓷杯碎片上面的事情,能省下来的自然也就全都省了下来。 君旭阳唤来玲珑,玲珑的身子微微的有些打颤,君若伸手,揽住了玲珑的肩膀,眸子定定地看着君旭阳的方向:“爹爹,玲珑是我的人,我相信她不会对我下这种毒。” 君旭阳的眸子在君若和玲珑的身上扫过,伸手招呼旁边的小厮:“你去查查,这个小丫鬟当初拿的是哪种茶叶!” 对未及笄的女子最为有用的毒药,这样的一招,瞧着就是向着君若来的。 不多时,刚去探查的小厮便是回来了,手掌一顿,眼眸向着君旭阳瞧了瞧:“回侯爷,六小姐府中的茶叶,多半是被下了毒药,只有珍贵的几种茶叶是无毒的。” 君旭阳一怒,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查,务必给本候查出来,究竟是谁下的毒手!” 君若伸手捂住了唇角,眼眸之中带了几分惊异:“父亲觉得,是有人想要害若儿。” 君旭阳的脸颊一黑,没有说话,只是转过身去看着君湘的模样。 君若的唇角淡淡晕开一丝笑意,原来静涵配好的毒药,竟是这么好用。 门前,谢瑾瑜的步子一顿,看着君若屋中的景象,君旭阳黑着一张脸颊,君若带了几分可怜的模样,谢瑾瑜的心下一动,赶忙两步走上前去,手掌一动,请礼模样:“姑父。” 君旭阳和君若一愣,回首却看见谢瑾瑜的模样,君若的眉心一皱,这个时候,谢瑾瑜来做什么? 谢瑾瑜的余光扫过君若桌子上面的账本,唇角一动:“姑父不要怪罪表妹,表妹毕竟还小,还是第一次管理账本,多是有不足之处,瑾瑜愿意帮助表妹管理账本。” 君若一怔,这才明白谢瑾瑜是会错了屋内的情形。 君旭阳的眉头一顿,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谢瑾瑜,又看了看身侧的君若,良久竟是开口:“这般也好,若儿一个人管理,确实是劳累了一些。” 君若一愣,本还想说些什么,却是君旭阳的手掌一动,示意君若不用说了,谢瑾瑜的手掌一动,谢过了君旭阳,君旭阳看着谢瑾瑜的模样,心中的疑团,大了一些。 君旭阳转身,看着床榻上的君湘:“将三小姐抬回自己的房间去,从今日起,派人好好的守着六小姐的地方,听候六小姐的差遣,发现什么可疑的人,一个也不要错过。” 小厮们听了令,只是应了两声,几个丫鬟将君湘抬回了宅院中去,唯有谢瑾瑜瞧着眼前的局面,微微有些奇怪,难道,刚才姑父不是在批评表妹。 君若看着谢瑾瑜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谢瑾瑜被君若笑的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君若摇了摇头看着谢瑾瑜:“罢了罢了,有表哥帮忙,以后我的担子也可以轻一点。” 谢瑾瑜点了点头,君若摆了摆手,又是吩咐玲珑去泡茶,玲珑一怔,抬头看了看君若:“小姐……” 君若一顿,随即却是眉眼轻垂:“放心,那些带了毒药的茶叶都被收了起来,要用上好的茶叶。” 玲珑应了一声,出门给君若泡茶去了,看来,以后小姐用的东西,全都要拿银针试过才能端过来。   ☆、第九十九章 君澜勾引 几个小丫鬟收拾着地上的碎片,君若瞧着碎片上的血渍,眼眸之中又是亮了亮,这么久没有见血,如今君湘倒是自己向着刀刃上撞,刚好可以做自己试炼的材料。 谢瑾瑜看着君若的模样,眉眼一垂,便把想要说的话全都咽了下去,他本是听说,君若昨日出现在了环彩阁之中,还和礼部尚书的儿子沈庄起了争执,如今看着她还是这般高兴地模样,他所有的话,便也可以安心的咽到了肚子里面去。 经了君湘这么一闹,今日想要给穆晟轩送礼的事情便要再推一推,谢瑾瑜的眸子一偏,瞧见了礼单上庆王爷三个大字,只觉得自己的心刺啦一声被人划出了一个口子出来,手掌一攥,手中的一杯茶水,明明是上好的铁观音,为何还是带了两丝苦涩的味道…… 谢瑾瑜从君若的屋中出来的时候刚好是晌午,太阳大大的打在头顶,谢瑾瑜的步子有些踉跄,只觉得眼前的太阳越发的有几分刺眼,门前的瑾瑜的小书童冥澄瞧着瑾瑜出来了,赶忙上前扶住谢瑾瑜:“公子,怎么了?” 谢瑾瑜摇了摇头,随即又是瞧了瞧冥澄的模样:“你怎么在这里?” 冥澄顿了顿,有些为难的看着自家的公子哥:“公子,二小姐找你。” 谢瑾瑜一愣,眉心一动:“澜儿?” 冥澄点了点头:“二小姐本是去公子的宅院找您,小的便说公子出门了,她让您回去的时候一定要去找她,还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公子说。” 谢瑾瑜点了点头,最后又是看了宁月阁一眼,双眸微合,不知为何,越靠近,谢瑾瑜就越能嗅到君若身上那种君宁的气息,谢瑾瑜的眉头一皱,他的一生,注定只有错过,无论君宁亦或君若,不过这一次,他不会再逃,也不会再躲,哪怕只是静静瞧着,默默守护,他便已经足够了。 冥澄又是唤了一声公子,谢瑾瑜总算回过了神,转身扯出一丝淡然的笑意:“走吧。” 冥澄点了点头,带着谢瑾瑜向着君澜的地方走了过去,君澜坐在屋中,早已备好了丰盛的午膳,瞧见谢瑾瑜来了,君澜的脸上一瞬配上了笑意,赶忙让谢瑾瑜坐下,眉眼一动:“表哥,澜儿也不记得你喜欢吃什么,只是按照小时候的记忆,让厨子随意给你准备了一些,还希望你不要嫌弃。” 谢瑾瑜的眉目扫过桌上的美食,色香俱佳,美味的蔬果,精致烹饪的肉食,这样的排场,实在是不像一句不要嫌弃就能说过去的事情。 哪怕是谢燕为谢瑾瑜接风洗尘的那一天,谢瑾瑜都没有瞧见侯府里面拿出了这样的配置。 谢瑾瑜的眉头一皱,又看了看身侧的君澜,君澜的脸上依旧挂着一丝笑意,精致的妆容衬着姑娘的脸颊,不是说君澜不美,可是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君澜瞧着谢瑾瑜的模样,连忙开口道:“表哥怎么不吃,可是不合胃口?” 谢瑾瑜的眸子定了君澜半晌,终是开口:“澜儿,我们都是一家人,你若是有什么事情便尽管和表哥说好了,表哥一定会帮你的,这宴席,实在是有点丰盛。” 君澜听着谢瑾瑜这般说,还是伸手为谢瑾瑜夹了菜,脸上带了一点笑意:“表哥说的真是见外的话,今个澜儿将表哥叫过来,不过是想说点贴心的话。” 谢瑾瑜看了看背后的小书童,缓缓开口道:“冥澄说,你找我有急事?” 君澜伸手夹了一口菜,面上带着笑:“其实也不是什么要紧事,澜儿只是想问一句,表哥是不是喜欢六妹妹?” 谢瑾瑜手中的筷子一顿,转而又是看着君澜的模样,君澜面上的笑还在,看着谢瑾瑜这副模样,八成便是承认了的。 君澜笑了笑:“澜儿今日听说表哥回错了父亲的意思,竟是主动要求帮助六妹妹分担家中的事情,若是不了解表哥的人,或许会以为表哥是想要占我梁国侯府的便宜,可澜儿知道表哥不是那样的人,表哥你一向喜欢自由和清闲,能让你这般焦急,看来,六妹妹在你心中的分量,自然应该也不算是轻。” 谢瑾瑜的眸子转到了君澜的身上,声音一顿,倒是带了几分坦然:“我是对君若有意,可是君若已经有了婚约,我不过是想替她分担一些事情,这样的事,澜儿也想和我理论?” 君澜的唇角抿了抿,表情一变,却是一瞬又恢复了最初的模样,君若,君若,又是君若,君若你何德何能,先是太子,后是四皇子,如今连表哥也是如此。 君澜瞧着谢瑾瑜的模样,缓缓开口道:“这样的地位,表哥真的甘心?” 谢瑾瑜还没有说话,却是君澜向着谢瑾瑜又是近了一点:“表哥若是愿意,澜儿愿意助表哥一臂之力,庆王爷的身份尴尬,表哥也是清楚,澜儿可以帮君若明白,只有表哥才是她可以依赖的男人。” “表哥也不用帮澜儿做什么,只是在账本和君若平日的行程之中做一点手脚便好。” 君澜筷中的菜放到了谢瑾瑜的盘中,君澜的唇角一动,声音中带了几分魅惑:“表哥觉得,这桩生意,可还算是划算?” 谢瑾瑜的脸颊向着君澜一转,俩人的脸颊离得很近,君澜的气息吐在谢瑾瑜的脸上眉目之间也带了几分妩媚模样:“若是表哥愿意,澜儿也可以做你的女人……” 谢瑾瑜的美图一皱,并没有多言,只是身形不懂,却是君澜的身子又是向着前面靠了靠,看着谢瑾瑜的模样,眸子一闭,像是等待谢瑾瑜的唇。 却怎知谢瑾瑜向着身后一顿,手掌一抬,啪的一声,打在了君澜的脸颊上面。 君澜一怔,手掌捂住自己的半边脸家,满眼不解地看着眼前的谢瑾瑜,谢瑾瑜早已经站起了身来,眸间定定,只是盯着君澜看:“这一下,是为姑母打的,姑母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不是为了让你变成这样不择手段的婊子,澜儿,你什么时候也变成了这副模样?” 君澜咬了咬牙,吐出了一口血来,这副模样?替谢燕打的?这些事情,她都是一点一点从谢燕那里学过来的,娘亲从小就告诉他,人要是不会利用别人,迟早要被别人利用,如今,反倒是让谢瑾瑜教训起自己来。 谢瑾瑜看着君澜的模样,手掌轻轻的抬了起来,却又放了下去:“君若的一巴掌,我便也不替她打了,她有你这样的一个姐姐,还真是悲哀。” 君澜咬了咬牙,谢瑾瑜却向着门外走去,君澜看着他的背影,猛地开口:“表哥!” 谢瑾瑜的背影一顿,站在原地,却是没有回头,君澜的唇角一勾,嘴巴里面还带着些许血腥的味道,刚才被谢瑾瑜打过的半张脸颊还微微有些发痛,君澜的唇张了张,声音里面带了些许的挖苦和嘲笑:“你以为你比我强到了哪里去?连自己喜爱的女人都不敢去抢,去争,心甘情愿的输给了一个傻子?庆王爷有什么?你就这么白白的把君若送出去,你就这么心甘情愿的帮别人养媳妇,澜儿看,你才是最该打的那一个,若是舅舅舅妈在天有灵,也希望你今天做出一个不一样的决定来!你今日踏出了这个门,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如果我自己动手,或许真的连个君若的全尸都不会留给你!” 谢瑾瑜的身形未动,听了君澜的话语缓缓开口,声音之中带了两分的冰冷:“你若敢动她,我奉陪到底!” 谢瑾瑜抬脚,一步步走出门去,君澜一怔,捂着自己有些疼的半边脸颊,猛地开口:“谢瑾瑜!” 谢瑾瑜不听,步子反而更快了一些,只是一步步地向着门前走去,君澜气的牙痒,手掌一动,将桌子上的饭菜掀到了地上,牙齿狠狠地一咬,谢瑾瑜!谢瑾瑜!我看你是糊涂了,看不清楚谁才是你真正的亲人!看不出谁才是你真正的表妹!既是如此!你也休怪我不客气! 好好的菜肴洒了一地,冥澄守在门前,听着里面噼里啪啦地声音也是带了几分害怕,却看见自家的公子慢悠悠地走了出来,冥澄一愣,看着公子的脸色铁黑,连忙上前问了一句:“公子,你没事吧?” 谢瑾瑜摇了摇头,又听着屋内的声音,顿了顿道:“我们回去吧。” 冥澄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二小姐究竟和公子谈了些什么,此刻的情况,也不是自己能够开口问的。 * 君澜在屋中闹的火热,可惜君若却对这件事情一无所知,君若抬首,看着手中的账本,刚才将君湘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和君旭阳一说,顺便提了一嘴君湘说的月钱的问题。 君旭阳的眉头一皱,想都没想便是全盘否定,本就是最荒谬的找茬,这样下来,不知道一会儿君湘醒来的时候究竟会作何感想。 君若正想着,却是玲珑瞧见了门前的鸽子咕咕地叫着,玲珑一愣,伸手将外面的鸽子抓了进来,瞧着鸽子腿上的字条一怔,随即开口道:“小姐,不知道是谁给咱们送的信……” 君若放了笔,伸手将鸽子拿了过来,手掌一顿,将鸽子腿上的信件取了下来,字条轻轻展开,字迹倒是不太好看,君若瞧着上面的字,却是带了几分无可奈何的笑了笑,微微摇了摇头。 玲珑瞧着君若的反应,倒是更加多了几分好奇,抬眸瞧着君若:“小姐,是谁的信?” 君若瞧了瞧手中的字条:“是左怪那帮人,不会写字,还特地跑到了吴爷那里找了一个秀才,才送了我这么一张字条。” 玲珑笑了笑:“这个左怪,倒也算是用心。” 君若点了点头,玲珑又是开口:“那左怪他们说了什么?” 君若听了玲珑的话,表情却是微微变了变,唇角一抿,眼眸向着远方瞧了瞧:“是那天企图将我带走的小太监……” 玲珑一怔,带了几分焦急的看着君若,却见自家的小姐眉头微微一蹙:“他们说,那个小太监,进了沈账房在外面的房子……” 君若将手中的字条攥在手心,嘴角一抿,已经嫁到了沈账房的家中,怎么还是不肯消停?   ☆、第一百章 再见君然 君若将手中的字条攥在手心,嘴角一抿,已经嫁到了沈账房的家中,怎么还是不肯消停? 左怪的欣赏记录的清楚,小太监进了沈家呆了一刻钟,拿着一封信走了出来,君若想了想,开口道:“玲珑,帮我将沈账房的妻子张妈叫过来。” 玲珑点了点头,走之前还不忘了嘟囔了一句:“肯定是四小姐在背地里算计小姐!” 君若摆了摆手,点了火将纸条烧掉。 不多时,玲珑跑了回来,眼眸之中带了几分焦急,看着君若便是开了口:“小姐,不好了,奴婢刚才听那些人说,沈账房前两天已经将张氏休了,张妈妈这两天已经回老家去了。” 君若一愣,伸手抓了一本账本,这才发现张氏这个月的月钱已经领完,外加上写了离职二字,君若的拳头捏的更紧,这些小事一向都是由沈账房管的,谁知道就这样让君然成了漏网之鱼。 本以为君然下嫁给沈账房就会老实一些,没想到她也学会了拐弯抹角的害人。 君若的嘴角轻轻一勾,抬眼瞧了瞧玲珑担忧的模样:“无妨,既然他们想玩,我就陪他们玩一玩。” 玲珑看着君若的样子,虽然小姐行事多不会出错,可是侯爷已经否定了君然的身份,如今这件事情算是沈账房的家事,就算是君若是沈账房的主家,也是不该参与的,若是这般…… 君若的眼眸一定,瞧着铜镜中的人,唇角的梨涡,渐渐显露出来。 * 清晨的空气永远带着新鲜泥土的味道,沈账房哼着戏曲的小调进了梁国侯府,最近休了那个黄脸婆,倒是圆满了自己这么多年的梦想,再想想家有娇妻的模样,沈账房的心情,又是好了几分。 沈账房瞧着自己的屋门一愣,没锁? 心下一疑,沈账房还是推开了门,定眼一瞧,便看见君若端端正正的坐在里面,沈账房一愣,突然想起自己和君然被人抓在浦园的那天,双脚不自觉的有一点发软。 君若听见了声响,抬眸瞧着沈账房笑了笑:“来了。” 沈账房的眼眸一直没有离开君若,却还是机械的点了点头,步子向前走了两步,随即脸上带了两丝假的不能再假的微小:“账务已经派人送到六小姐房中去了,不知道六小姐今日亲自前来,所为何事?” 君若笑了笑,抬眸瞧着沈账房,倒是带了几分亲切,和君然还有侯府下人平日里面描述的六小姐有很大的出入。 沈账房不禁一怔,还未开口,却是君若笑道:“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只是前两天我三姐找了过来,说是月钱差了她两分,虽然现在她中了毒还瘫痪在床榻上,可我还是想查一下月钱到底是不是对的上。” 沈账房想起前阵子下人说的三小姐的情况,在听君若轻描淡写地“中了毒躺在床榻上”,不禁又是觉得后脊一凉,只是定定盯着翻看账本的君若不敢说话。 沈账房站在君若的身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得将自己的腰板又是挺得直了一些。 君若的手掌缓缓地翻过账本,不经意之间开口:“诶,沈账房,我前两日听说,张妈不在侯府做事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像是随意的问着家常,沈账房的身子一僵,话一下子卡在了喉咙里面说不出来,君若一向和君然不对付,问了这样的问题,又怎会很是平常。 沈账房支支吾吾了半天,却是君若眼眉一挑,将账本定在一页,伸手又是拿了一本账本放在手中细细地端详。 沈账房看着君若的举动,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要漏跳了几拍,只求君若快点离开。 君若的眉头皱了一下,伸手招呼沈账房过来,手指轻轻一点:“沈账房,我觉得,这笔钱,好像是不对。” 沈账房的身子还是僵硬着,听着君若的话,嘴角张了张,却又是只发出了一个“额……”来。 君若未理,伸手又是拿起了另一本账本点了点:“还有这笔钱,你说是不是也是有点不对啊?我管账的时间不长,可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你说呢?” 声音里带着满满的疑惑,沈账房又是张了张嘴巴,这次还是只带了一个“啊……”来。 这个窝囊废的男人,连说谎都没有胆量。 君若瞧着他的模样,倒确实是有几分嫌弃,手中的账本向着桌子上一丢,眉目一皱,君若的身子向着身后的凳子倚了倚,倒是有几分酒楼老板的模样:“沈账房,我二娘为什么不能继续管账的原因想必你也知道,我君若虽然年幼,可是不希望再出现那样的事情,更不希望我手下的人出现那样的事情,或许当初我二娘拿走的钱数目实在是巨大,你们这些在下面做事的人随便抽走的一点小恩小惠我爹也就不计较了,可是,你说如果现在我将这份账本呈递上去,我爹会怎么计较?是让你坐牢还是什么?” 沈账房听着君若的话,膝盖跟着一软,噗通一下子便是跪到了地上,声音里带了满满的软弱和害怕:“小的知错了,还希望六小姐原谅小的,原来二夫人管家的时候,小的真的一个铜板都没有贪过!” “所以,到了我掌家的时候,你就可以贪了?你是瞧不起我?还是对我有意见?” 沈账房连忙摇了摇头,狠狠地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不是的,六小姐,小的实在是要贴补家用……” “贴补家用?你家是在吃金子还是在吃银子?张妈已经被你休了,现在算过来你家左右只有我四姐一个,连个孩子都没有,你拿走的这些钱,足够我四姐半年的月钱,你说是贴补家用我凭什么信你?” 沈账房抬头看着君若,眼睛急的都有一些红了,声音依旧是没骨气的模样:“小的,小的也不知道,小的的妻子原来在侯府做小姐,或许是金枝玉叶惯了,和小的要银子,小的没有,她便和小的说‘你管着我们梁国侯府的帐,随便拿一点,鬼才会发现!’小的不应,她便……她便……” 君若看着眼前的沈账房,还真是窝囊的人神共愤。 嘴角一抽:“她便如何?” “她夜里便不让小的上床……” 君若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再看看沈账房的可怜模样,估摸着平日里也没少被君然压榨。 君若的眉心一挑:“饶了你也不是不行,这笔账目数量也不大,我可以先填上不被我爹发现,可是,你必须在明天之前把我填上的钱全部还给我,不然,我就将这两本账本全部上交给我爹,到时候,恐怕就不是填上还钱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沈账房的脸色一苦,却还是磕了两个头:“谢六小姐,谢六小姐。” 君若翻了翻手中的账本,又是挑眉看了看沈账房:“这些银子,对你来说可不算什么小账目,你今日谢了我,明日你拿什么来还钱?” 沈账房轻轻叹了一口气,依旧是支支吾吾的模样,君若笑了笑:“你不会想要为了这些钱携家带口连夜逃跑吧?” 沈账房的眸子一抬,有些吃惊的看着眼前的君若,君若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这个沈账房,看着这副模样,八成是呗自己说中了。 沈账房顿了一下,声音有些发颤:“不……不是……小的就算是砸锅卖铁,也一定在明天将这笔钱还上。” 君若摆了摆手,有几分可怜地看着他:“就算是你愿意,我那四姐姐也不愿意和你一起连夜逃跑,也不愿意和你一起砸锅卖铁!” 沈账房的脑袋一抬,君若说的有理,可他就是不肯接受事实,嘴角一顿,声音里带了几分伤感,声音越来越小:“然儿怎么说也……” 后面的话君若一个字都没有听清,要是沈账房做了这样的事情,君然八成是在京城之中再找一个新的男人,还会每天对着外面哭诉沈账房当年因为贪污抛家弃她的故事…… 君若的眉心一抬,看着沈账房的模样:“得,我便随着你回一趟家,难道你也就不好奇,这些钱究竟用在了什么地方?” 沈账房的眉头一皱:“我也曾经问起过然儿,然儿说,自然是用在了最该用在的地方。” 君若两眼一翻,险些没被沈账房的窝囊气过去,自己当年选的时候,倒是为君然选了一个好欺负的主子,君若站起身来,瞧着跪在地上的沈账房,这么熟门熟路的模样,估计除了给主子和官老爷们下跪,每日里回家沈账房也都是跪着的…… 君若叹了口气:“走吧,我随着你去瞧一瞧。” 沈账房沉默了一阵,却也觉得君若的说法有理,毕竟,自己总不能真的连夜逃出京城去,再加上,君然也不会真的随着自己一起走。 沈账房锁了门,低着头带着君若向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一路走着,沈账房的心中都是打着小鼓,自己还没有过上几天的美日子,怎么总觉得快要到头了,沈账房的眉头皱着,沉思之间,却已经到了自己的家门口。 沈账房带着君若绕过了院子,向着屋子里面走去,门刚被推开,便是听见了君然的声音:“今个怎么来的这么早,我刚做了早饭……”   ☆、第一百零一章 君然耍泼 君然踏着步子一出门,瞧见沈账房的时候瞬间变了脸色,眉头一皱:“你怎么回来了,今日不用去侯府了?” 沈账房看着君然的变化,本想要问什么,却全都压到了肚子里面,头轻轻一垂,声音也是细弱蚊蝇:“没,有点事情……” 话语间,君若从沈账房的身后走了出来,君然瞧见君若,脸色诈变,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眉梢之间的恨意还在,却还是黑着脸抽出了一丝笑意:“六小姐来了,真是稀客,快快请进,还希望六小姐不要嫌弃我们的小家贫酸。” 君若看着她的模样,只觉得有些好笑,明明已经装不下去,却还要在面子上做足了功夫,君若随着君然的指引向着屋内走,缓缓开口,像是关怀:“四姐姐在等什么人?” 一言罢,沈账房的眼神瞬间转到了君然的身上,刚才进门时候君然说的话实在是太过明显,可是沈账房又实在是不好发问,只能让君若来开口。 君然未言,像是没有听见君若的话,桌子上是好好摆好的早饭,伙食不错,大有侯府早膳的配备。 君然伸手替君若准备碗筷,沈账房看着君然不说话的模样,眉心的褶皱忍不住又是多了一些。 脸色微沉,却还是唯唯诺诺的模样。 等到君然坐在了位子上,君若的眉心一挑,缓缓开口:“四姐姐,我这次来,是有一些公事要问。” 君然刚刚拿起筷子的手掌一顿,却是君若又开口道:“若儿今天查看账本的时候,发现沈账房管的帐有些数字实在是对不上,君若好奇,就叫他来问了一下,说是被四姐姐拿去了,不知道四姐姐可否和若儿说说,你如今在沈家,这么一大笔的数目,都被你拿去做什么了?” 沈账房一愣,转身瞧着君若,君若的话也说得实在是太过直白,这些话如今被君然听到了耳朵里面,自己今天的日子恐怕又是不好过。 果然,君若的话刚停,沈账房就觉得自己的身后多了一道目光,沈账房硬着头皮不敢回头瞧,君然手中的筷子向着桌上一扔,嘴巴一撇,啪嗒啪嗒就开始抽噎起来。 君若的眉眼一横任由她闹,没想到,让她下嫁,别的没有学会,先是学会了市井村姑耍泼的技术。 沈账房无言,伸手从后面拿了帕子递给君然,君然一把抽过帕子,又是抽噎了两声,不见得眼泪掉下来,也不见得君然抬眼看君若,只听得抽泣的声音:“六妹妹,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我之前也确实做过太多的鲁莽事情,可是这一次我嫁给了沈大哥,却是真的定下了心来想要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想要做沈大哥的贤内助……” 沈账房的身子忍不住抖了两下子…… “我姐姐无缘无故被你闹得中了毒,听沈大哥说姐姐可能再也唱不了小曲儿了,我的心里真的很疼,可是我不敢进府去探望,怕你觉得不妥,怕你生气,怕你觉得我挑战了你掌家的地位,沈大哥在你手底下做事,我也一直告诉他要安分守己,千万不要因为自己握着一块肥差而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我害怕你说我干预侯府,平日里连这个门都不敢出,更不敢和别人说我曾经是侯府的小姐……” 君然抬首,带了几分可怜和怨恨的模样看着君若:“可是,我明明已经忍让到了这个地步,为什么你就不能放过我?为什么你就不能让我安静的过一段属于自己的小日子,我明明已经不争不抢了,你为什么还要加这种欲加之罪到我的身上?”我的娘亲死了,我的姐姐病了,如今我已经落魄到了这种地步,妹妹,你还是不肯放过我吗?六妹妹,姐姐只想要问一句,在你的心里,还有血缘,还有亲情吗?” 君若瞧着君然的模样,心中只觉得可笑,是谁的骨子里先没了血缘,又是谁的心中先没了亲情? 君然的目光移到了沈账房的身上,嘴边的话带了满满的无奈:“沈大哥,我知道你性子软,可是也不能随着我妹妹欺负,我妹妹说什么就是什么吗?她贪下的钱,为什么要你来承担,那么大的一笔钱,我们这种小门小户的用着能做什么,这样的话要是传到了父亲的耳朵里面,他那个急性子的人,就算是不要了你的命,也得把你送到牢房里面去,你要是进去了,你让我可怎么办呀?” 沈账房全程低着头,插不进去一个字,却只能默默承受着,君然的眼神一毒,这件事情,只能是沈账房说出来的,等到自己将君若送走了,再好好的和沈账房算账。 君若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任由君然巴拉巴拉的讲了这么多的废话,看上去句句在理,句句都是发自内心,却句句都在把脏水扣在她君若的脑袋上面。 是她君若不懂事理?是她君若步步相逼?是她君若贪了这么大的一笔银子? 君若勾唇,浅浅一笑:“四姐姐恐怕是误会了,其实,若儿只是有一事不明,若儿刚才只是说了沈账房贪了一笔钱,姐姐怎么知道,这笔钱就是一笔大的小门小户人家用不起的钱呢?” 君然的手掌一僵,舌头一瞬打了结,想用理论的方式赢了君若,可能性实在是小之又小。 君若眉目一点,笑着看着君然,君然伸手,狠狠地戳了戳沈账房的后背。 沈账房抿了抿嘴巴,勉强的抬起头来,脸色很差,缓缓开口:“六小姐,这笔数目……我……” “沈账房,我要是你,我便时刻记住,谁才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 沈账房一愣,抬眸看着君若的模样。 君然咬了咬牙,缓缓开口,声音里却又是夹杂了几分怨妇的气质:“妹妹这话说得,是在嫌弃姐姐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君若笑着瞧着沈账房,话却是对君然说的:“四姐姐,还请做妹妹的提醒你一句,我今日是给你个面子,见面还是叫你一声四姐,父亲当初可是宣布了再不认你这个女儿,再加上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如今顶着一个沈家君氏的名号,我姑且不说你配不配的上这个君字,且说你一口一个妹妹的叫着我,都是大不敬的事情吧!” 声音之中,自带了几分威严:“一家之中,夫君为先,你一口一个隐忍,一口一个落魄,一口一个要好好的过日子,可是却不给沈账房说半句话的时间,我君若不说,你就当我君若真的是瞎,看不见你背后做的那些小动作了?” “是,这是沈家的家事,全然轮不到我这个外人来管,可是如今你拿了侯府这么多的银子,却还想要强迫沈账房来为你辩护,让我来背这个黑锅,我倒是觉得,这件事情,我还一定要管到底了!要不然,你在月末之前还上了所有的银子,要不然我就将这笔账全权交给父亲看,你倒别想着沈账房进去了自己能够脱离了关系,到时候实情究竟是怎样,我自然会一五一十地全部向父亲禀报,也不瞒你,今天刚发现这笔账出了问题的时候,我就已经派人出去查了,到时候把证据向父亲一滩,你觉得,是你这耍泼的气势有用,还是真真实实的证据有用?” 君然听了君若的话,气的嘴唇发白,君若却不等她说话先是放了筷子:“今个本小姐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既然现在已经说透了,我也就没什么继续呆在这里的必要了,沈账房,你也该早些回侯府算账了。” 说罢,君若向着门外走去,君然的嘴角发抖,只是盯着君若的背影看,君若的眉心一点,步子突然间停了下来:“对了,君然,刚才忘了告诉你,三姐姐不光嗓子废了,脸也毁了容,怪只怪,不知道谁在我家的茶叶里面下了毒药,真是可怜了三姐姐,本来那天她是想为你要月钱来着,我都准备给了,谁知道钱还没给,人先变成了这副模样,父亲还说,你这样不存在的人,月钱也就不用准备着了,你说,三姐姐要是知道你早就已经偷偷在侯府预支了自己半年的月钱,她会不会觉得她自己的做法太荒谬了?” 君然准备站起身来,却被沈账房拉住了身子。 君若的步子依旧走的稳,向着门外走去:“沈账房,我等着你和我一起回侯府好了……” 沈账房抱着君然,君然狠狠地挣扎了两下子,眼眸依旧死死地盯着门外刚才君若离开的地方,牙齿咬得很:“你放开我,我要是打死这个小婊子!这个贱人!君若,我和她没完!我……” “够了!” 君然一愣,看着旁边的沈账房,愣了良久,总算是开口:“姓沈的,你敢凶我,我明明贵为侯府的千金,却嫁给了你这么个窝囊废,你不感谢我也就算了,你居然还敢凶我?” 这样的话,她早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遍,沈账房的喉结动了一下,突然又是想起了君若刚才的话,明明她已经不是侯府的千金,这样的事情又并非君然所愿,为什么这种话说出口却还是理直气壮的模样。 沈账房张了张嘴巴,想要说些什么,眉头一皱,却还是全都咽了下去,谁叫他或许真的就是一个窝囊废呢,原来是梁国侯府出了名的妻管严,好在张氏虽然事事都严了一点,还在教会沈账房如何做一个好人,如今君然生生将张氏气走,张氏逼着沈账房写下了休书,从此以后,君然当家,沈账房做的事情,却一天不如一天。 沈账房咬了咬牙,还是松开了君然的手,站起身来向着门外走去,君然心中早已被君若勾出了火,眼眸猩红,看着沈账房离开的模样:“姓沈的,你给我站住!”   ☆、第一百零二章 送礼王府 沈账房闭上了眼眸,喉结又是狠狠地动了两下,他不说,却也真的什么都不想要做了。 沈账房在君然的嘶吼中出了门,看见君若正在门口等着,君然的声音穿透了门一声声传到了耳朵里面,沈账房看着君若,表情里面多少还是有几分尴尬。 君若挑了挑眉毛,早已见惯了君然这样,就算是慢慢磨练出了一点的智慧,却终究还是狗改不了吃屎的模样。 君若随着沈账房回了侯府,便带着礼单向着庆王府的方向走去,手中的礼单都是自己一笔一笔写下来,君若摊开瞧着,怎么瞧怎么别扭,自己为什么一定要给穆晟轩送礼呢? 玲珑坐在君若的一边,眉目里带了几丝不悦的模样,前两次小姐去庆王府,都是自己去的,这还是自己第一次去庆王府,对于这个已经定好的姑爷,玲珑多少还是与一些看不上的。 君若的马车摇摇晃晃,车夫一挥鞭子,向着车里面恭恭敬敬地唤了一句:“六小姐,到了。” 君若挑了帘子,王府的小厮匆匆忙忙来迎接,瞧见君若的时候还是一愣,本来刚才有人通报,说是梁国侯府的六小姐要来,小厮们想着之前见过了许多次的那张脸,想着怎么把她和梁国侯府的六小姐联系起来。 初时那一日侍奉王爷起床的丫鬟们来和他们说这桩事情的时候他们还是死活不信,如今瞧着君若一步步从马车上走下来,小厮们的心脏,全都卡到了嗓子眼上,这么说来,没准那时候王爷带回来的小六爷也是…… 君若穿了一件紫色薄纱的束身裙,发髻也是挽的整整齐齐的模样倒是比往日瞧着多了几分端庄和典雅。 小厮低了低头,微微请安:“六小姐,王爷已经在屋中等候了。” 君若点了点头,由玲珑扶着走进了庆王府,身后是抬着礼物的小厮,小厮的眼神一抬,偷偷瞄着君若的背影,姑娘缓步而入,带着园中的花儿似乎也随着低下了头,这般的威严,这般的气场,与生俱来,让人敬畏。 君若的步子微微一顿,小厮连忙低下了头,这个人,怎么想都和前两次看到的人联系不起来…… 君若的步子未停,一步步向着大厅的方向走去。 丫鬟们毕恭毕敬的开了门,君若一抬眸,便瞧见了穆晟轩坐在里面,穆念泽坐在他的身旁,眉目一挑,带了几分笑意地看着眼前的君若。 君若进了门,玲珑请安,又是上上下下打量了穆晟轩一遍,模样倒也算是长得端正,位分也算高,可是模样又不能当饭吃,位分也不过是个虚晃子,不知道为什么小姐一定要坚持嫁给他。 心中多有不甘,请安也就请的心不甘情不愿。 穆念泽摆了摆手,示意丫鬟们全都退下,门本是已经要关上了,穆念泽的眼神又是一偏,瞧着玲珑,君若回身:“玲珑,你先下去。” 玲珑一愣,有些诧异的看着君若,君若点了点头,玲珑的嘴巴嘟了嘟,却还是出了门,顺便将门关好了。 君若看着所有的丫鬟都出了门,眉头微微一皱,就近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今儿个的这双鞋实在是不合脚,走了这么一段路,累死人了。” 穆念泽瞧着她的模样笑了笑:“我刚才刚想同皇叔说,你今个的这身衣裳配这双鞋子,倒是真的有点像君府掌家女的模样,谁知道门刚刚一关,就被打回了原型。” 君若白了穆念泽一眼,穆念泽瞧了瞧门口,又是开口:“你这个婢女,似乎对皇叔的意见很大,不知道知道了皇叔的身份之后,会不会特别后悔自己今日的举动,毕竟,作为你的贴身婢女,以后陪嫁进王府的机会还是有的……若是皇叔瞧上了……” “念泽!”穆晟轩的眉头一皱,放了手中的茶杯,若是任由他说下去,倒是越说越离谱了…… 穆念泽笑了笑,君若也随着看了看门外:“现在,还不是告诉玲珑真想的时候。”君若的眼眸看着穆晟轩:“你什么时候准了,我便告诉她。” 穆晟轩的眉眼一眯,瞧着眼前的人:“既是这般听我的话,我倒是希望你现在就住到王府里面来。” “想都不要想,今个来,是给你送礼的。” 穆晟轩的眼眸还带着两分笑意:“送礼?这个美人模样也还算端正,本王便先收着了,还请你们负责送礼的人员回去好生回禀侯爷,这份大礼,本王甚是满意,日后定是重重有赏!” 君若的额头不禁染了两丝黑线,眉目瞪着穆晟轩:“若是希望你正经一分,我君若的名字都得倒过来写。” 穆晟轩捏了捏下巴:“不知美人芳名?本王倒想瞧瞧,倒过来写会不会更好看一些。” 若是君若坐的离穆念泽再近一些,她一定把手中的礼单全部砸到穆晟轩的脑袋上! 穆念泽坐在两人的中间,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两下:“容我打断一下,某两位在打情骂俏的时候,可不可以顺带着顾及一下某些还没有家室的人的感受……” “不能!”两声声音,整整齐齐,两双眼眸,刷的一下全都扫到了穆念泽的身上。 穆念泽的双眸一闭,好吧,他认栽。 穆念泽帮着君若将礼单送到了穆晟轩的手中,穆晟轩随意地一放,眼眸依旧是看着君若的模样:“让外面的那些人传话过去,除了眼前的这位美人,其他的礼物,本王一概不要。” 穆念泽扣了扣自己的耳朵,实在是欺人太甚,就算是眼前这两位比自己高一辈,也不能这么坑人不是。 穆念泽打了一个哈欠:“刚巧我有点累了,要不然你俩先说着,我去偏房里面睡一阵?” 君若的唇角轻轻一勾:“莫不是去私会你的佳人?” 穆念泽的舌头打了结,带了几分无奈的看着君若的模样。 君若笑了笑,看着被穆晟轩丢在一边的礼单:“父亲特意吩咐,这份礼物一定要亲自送到你的手中,说是我去了环彩阁的事情要是传到了你的耳朵里面,你一时愤怒,没准就取消了和我的婚约,我左右想了想,那一天你也在环彩阁内,你又没有准备任何的礼物给我,我是不是也可以考虑一下解除一个婚约什么的?” 穆晟轩的眉眼一眯,伸手摇了摇手中的茶杯:“解除婚约可以,我还可以考虑一下把我自己当做一份礼物送给你。” 君若向着穆晟轩摆了摆手掌:“抱歉,拒收!” 穆念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再回头看着穆晟轩若无其事的喝茶的模样,再多和君若说一会儿,自己的这个皇叔,多半是会憋出内伤来。 “其实,我倒是有一份大礼准备送给你,我也至今没有妾室和婚约,实在不行的话,你也是可以考虑一下我的。” 君若的眼神向着穆念泽一挑,嘴巴一张:“太黑,拒收!” 穆念泽的脸颊一黑:“这可都是我在沙场上待过的证据,之前在京城呆着的时候,我比你还白!” 君若笑了笑:“那便等你变白了再说了。” 穆念泽磨了磨牙,转身又瞧了瞧穆晟轩:“你也不管管。” 穆晟轩依旧慢悠悠地喝茶的模样:“侄儿,皇叔觉得,你皇婶说的很有道理,你多年未娶,时至今日,皇叔才真的参透其中真正的原因。” 穆念泽的脸色又是一黑,这两位,全都是刀子嘴,黑心肠的典范,他们两个在一起,不知道是为民除害,还是为民造出了一个更大的危害。 穆念泽眼眉一抬:“礼物还要不要了?” 君若点了点头,穆念泽咬了咬牙,傲娇的转了一个头:“本宫不给了!” 穆晟轩的声音很缓:“念泽,你刚才已经告诉本王了……” 穆念泽欲哭无泪,只得眉目又转了回去,穆念泽轻声咳嗽了一声,倒是没了刚才玩笑的模样,君若自然也就听得认真了许多:“今个来找皇叔,主要是因为,我最近查到了那一天叫你过去的那个太监。” 君若点了点头,想起今日君然等人的模样,那么大的一笔钱,也不知道他们为了害自己究竟是下了多大的局。 穆念泽顿了顿,继续说道:“有人查到,他是四哥的人,他最近一直在京城里帮四哥找一些流氓混混,不知道究竟要做什么,总之,事事小心为好。” 君若点了点头,看来,君然哪怕嫁了人,还是和四皇子搅到了一起去,这两个人,倒是黏糊的让人觉得有点恶心,只是可怜了沈账房,还巴巴地一直对君然言听计从。 穆晟轩捏了捏自己的下巴:“四皇子若是有什么动静,我便能帮你办了他,区区一个他,就算是死了,也没什么关系。” 眼眸之中涌动的,是杀气。 君若看着他的模样:“随意。” 毕竟,皇家的人,还是交给皇家的人来办。 穆晟轩点了点头,穆念泽看着两人之间心照不宣的笑容,越发的觉得自己在这个屋子里很是多余。 “还有孟太医,最近我的人本来是盯得紧,却发现孟太医每天除了去皇城看病就是回家,什么也不做,安安静静地连个外出都没有,孟茜倒是不在府中,听说前两日去了山上的道观给她的娘亲烧香,这父女俩的路子我实在是摸不透,还是要多多观察一阵。” 君若听见道观的时候眉头轻轻蹙了一下,想要说些什么,却还是压了下去,实在不行就让穆念泽再多观察一会儿,没准孟茜真的只是一个家世清白的姑娘,再加上穆念泽一直在意着,最后一拍即合,两人便在一起了也是说不定。 三人喝了些茶水,聊了些天,等到回家的时候,夕阳已经挂在了天边,玲珑在门口等的快要瞌睡才把君若等了出来,玲珑睡眼朦胧:“小姐,你怎么进去了那般久。” 君若咳嗽了一声,正巧穆念泽从屋里走了出来,君若的眉眼一抬,笑道:“许久没有瞧见五皇子,便多说了两句。” 玲珑一瞧,瞧着五皇子的模样,心中悄悄地盘算着,五皇子穆念泽,家中并无妻室,再加上战功累累,若是小姐能够嫁给他…… 君若抬首,轻轻敲在玲珑的额头,眉心一皱,看着小丫鬟的模样:“想什么呢,回府了。” 玲珑应了一声,随着君若坐马车回去,一路上心中还在暗暗盘算,小姐和五皇子聊了这般久,庆王爷便一直在一边做着陪衬,五皇子到底是对自家小姐有意呢,有意呢,还是有意呢? 穆念泽要是知道玲珑脑子里面想的东西,肯定恨不得把姑娘的脑袋揪下来,自己白白在两个黑心的人面前呆了那般久,心里有多苦,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玲珑自顾自的想着,还不禁笑了两声。 君若瞧着她的模样,却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小丫头,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鬼东西。 君若回了屋子,本是想快点洗漱睡下,怎知玲珑刚刚拉开纱幔,就是啊的叫唤了一声,君若一怔,两步上前,看着床榻上的人影。 “表哥?”   ☆、第一百零三章 君澜捉奸 君若的床榻上,谢瑾瑜半躺着,双眸紧闭,眉心微微皱着。 玲珑拉开纱幔的手掌微微抖了抖,声音里面带了一点焦急:“小姐,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君若看着床榻上的谢瑾瑜,眼眸一转,估摸着自己回府的消息差不多已经传开了,眸子转而看向一边,开口道:“卿衣,卿衣。” 玲珑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君若的模样,小姐莫非是看到这一幕傻了? 玲珑的手掌拽了拽君若的衣袖,正想说如何将谢瑾瑜送回他自己的宅院中去,毕竟从某些方面讲,谢瑾瑜和君若可是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若是让别人看见谢瑾瑜躺在君若的塌上,这样的事情,还真是任由君若有十张嘴都说不清楚。 可惜玲珑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卿衣便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依旧是没有表情的模样,手掌微合请礼:“六小姐请吩咐。” 玲珑的嘴巴张的老大,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姑娘。 再转头看着自家小姐,一副淡定的模样,难道这个姑娘每天都跟在自家小姐的身边? 君若指了指床榻上的谢瑾瑜,卿衣的目光随着君若的手扫了过去,眼中带了一股杀气,毕竟,背叛主子的女人,君若她动不得,这个男人她还是动的了的。 却听君若开口道:“不知道谁将表哥放到了我的塌上,你带他走,最好送回他自己的宅院去,一路上应该有不少的守卫,你自己注意安全,千万别被他们发现了。” 卿衣的眸子一怔,却还是点了点头:“卿衣明白。” 说罢,卿衣伸手抱起了床榻上的谢瑾瑜,说来也奇怪,谢瑾瑜堂堂七尺男儿,卿衣这般柔弱的模样,却是一伸手就将谢瑾瑜扛在了自己的肩上。 玲珑的嘴巴始终没有合上过,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卿衣看,却不知道眼前的人到底是何方的神圣。 一阵风儿吹过,卿衣消失在窗边,君若刚送了一口气,却是门前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君若咬了咬牙,眼眸向着君若一瞧:“小姐,不会是刚才的那个姑娘被抓住了?” 君若摇了摇头,对于卿衣,她还是十分信得过的,敲门的声音又急促了两分,君若清了清嗓子,做出了两分疲倦的模样:“谁呀?” 啪的一声,门便被来人推开了,没有招呼,没有回答,只有君澜带着十几个小厮,眉眼扫过君若的住所,手掌一挥:“给我搜!” 玲珑早已经看傻了眼,刚刚经历了卿衣的事情,如今君澜又是带着这么多的人赶了过来,今晚上,注定是不安稳。 玲珑伸手,抓住了君若的衣角,小厮早已经绕过君若开始搜索,东西噼里啪啦地响,不需看,也知道这屋子此刻定是十分凌乱。 君若笑着瞧着君澜,伸手打了一个哈欠:“姐姐,若儿刚刚从庆王府回来,已经有些乏了,不知道姐姐夜里造访,还这副阵仗究竟是什么意思?” 君澜的脸上也带了两丝笑容,回答起来倒是有理有据的模样:“六妹妹,表哥不见了,我实在是着急,便带着小厮一起来找一找,若是找不到,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和娘亲交代。” 笑话,谢瑾瑜这么大的一个人,还能平白无故地丢了不成。 君若又是打了一个哈欠,困得眼睛都变得小了一圈:“我刚刚回来,你们随便找,按理说表哥这么大的人了,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才对……” 君澜这般一听,却是眉心一皱,带了两分愁容,面上还有些为难,步子向着君若凑近了一步,轻声开口说:“若儿你是不知道,表哥最近正在为情所困,实在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既然君澜的戏份做的这么足,君若自然也不能不给她面子,眉心一顿:“哦?还有此事?” 玲珑站在君若的身后,看着小厮将君若的东西随意翻动,再加上噼里啪啦摔在地上的玩意,实在是一阵心疼,只能伸手阻拦:“诶,你别碰那个……” “还有那个,那个是皇后娘娘赏赐的,你……” “还有……” 可惜,小厮们像是并没有听见她的声音,依旧是该砸砸,该动动,该翻翻,反正二小姐说,过了今晚,六小姐的位子都保不住,还有什么精力来追究他们这些下人的事情。 玲珑被气的快要憋出了眼泪,再回头一看自家小姐,倒是和二小姐想谈甚欢,好像全然没有听见后面砸东西的声音,玲珑的心儿碎的彻底,自己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不知道宝贝东西的小姐,还有卿衣姑娘,也不知道有没有将表少爷安全的送回去,还希望中间不要出了什么岔子才好,这年头,所有的心,全都让她一个小丫鬟给出了。 君澜看着君若的模样,面子上还是颇有几分好奇,又是开口道:“是呀,表哥最近和我谈了许多次,都是说自己在为了一个女子伤神,却又不说是谁,我还劝他说,表哥这样一表人才,什么样的姑娘找不到,尽管去追求罢了,实在不行让父亲去提亲,又不会被拒绝不是。” 君若点了点头。 君澜又道:“结果表哥和我说,这女子本就和他两情相悦,谁知道这女子之前定过一桩婚约,即将嫁为人妻,踌躇许久,女子私下里和他商议,说想和他将生米煮做了熟饭,然后双方再远走高飞,这么一来,一切全都解决了。” 一边说,君澜一边看着君若的反应,君若点了点头,完全像是在听着别人的故事。 “你说,我们大燕国又怎会有这般厚颜无耻的女人,明明已经有了婚约,还要缠着表哥,她这么做,不是毁了表哥又是什么?我几经劝阻,告诉表哥千万不要信了那个妖女的鬼话,可是表哥回答我的话也是含糊其辞,今晚上表哥的书童来找我,说是表哥又喝了不少的酒,便没了人影,我心中害怕,便带着这些小厮现在侯府中到处搜一搜,瞧瞧那个恬不知耻的女人究竟是何方神圣,若是搜不出来的话,我再去和父亲借些兵去找一找,万万不能让表哥做出傻事来。若儿,你若是瞧见了表哥的人,一定要告诉姐姐!” 君若点了点头,步子却是向着后面退了一步,君澜瞧着君若的表现,心中暗暗窃喜,既然君若这般做,便是证明她有些心虚和怕了,自己的时间算的刚刚好,君若刚刚回府,是完全没有时间将谢瑾瑜藏起来的,再加上她已经将故事说的这般透彻,到时候捅到了侯爷那里,也不过是这套说辞,君若之后说的越多,也不过是心虚的表现,谢瑾瑜到时候说的越多,也不过是掩饰的行为,再加上之前谢瑾瑜在君旭阳的面前护着君若,这一切的一切,就算是不能彻底的毁了君若,也会给君若重重的一击。 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可是君澜一直都觉得,君旭阳对君若和穆晟轩的这桩婚事很是看重,她就不信,这般状况下,谢瑾瑜和君若还会有好果子吃,既然谢瑾瑜这么不给她留下颜面,就干脆把两个人一起除掉来的干净利索。 君澜做事,比她的那个娘更愿意动一些脑子,可惜终究是年纪小没见过什么世面,做事忘记了要留下一个后手。 君澜这厮正自己盘算的高兴,却是一个小厮唯唯诺诺的过来通报:“二小姐,小的……小的们……什么……都没有找到……” 君澜一愣,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小厮,小厮的面上带了两分为难的表情,身后跟着跪了不少小厮,也都是一脸无奈,这,这和二小姐说的实在是不太一样。 君澜一怔,眼眸在屋内扫过,手掌挥舞着指挥着:“你们再去找找,床榻底下,被子里面,怎么会没有呢?” 君若的眸子里面含着一丝笑意,眉毛微微的挑了挑:“二姐姐,若儿听着你这话的意思,怎么像是已经笃定了你口中那个恬不知耻的女人正是我,而表哥此刻一定在我的屋中的某个角落?” 君澜牙齿一咬,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厮,眉头又是狠狠地皱了一下,这群废物!连个活人就能这么眼睁睁地看丢了,不知道君若的屋子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密室之类的地方,可是这么多年,君若也实在用不上这样的地方,再加上当年修建宁月阁的时候君澜尚且年幼,却也曾经瞧见过修建的过程,没发现那面墙是空的,可是如今…… 君澜的脸上扯出了一丝笑容来,却是看得人实在是不太舒服,玲珑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只是回头看着被小厮们搜的破破烂烂的屋子,心里微微有几分心疼。 君若自然知道君澜此刻笑的别扭难看,可惜君澜笑的好看的时候她也是觉得恶心。 君澜开口:“妹妹真是误会姐姐了,姐姐只是关心妹妹,若是表哥一不小心跑到了妹妹的房间里面,容易让人误会不是……” 君若点了点头,抬头扬起了一个笑脸:“若儿谢谢姐姐的关心了。” 君澜轻声咳嗽了一声,又是看了看眼前君若的模样,心中还是微微带了几分不甘心,却还是开口道:“打扰了妹妹休息,实在是过意不去,可是表哥的行踪也实在要紧,我继续去找表哥了,妹妹今日累了一天,还是早早地休息吧。” 说罢,君澜向着跪在地上的小厮们摆了摆手,转身正想向着屋外面走去,却是君若唇角请勾,瞧了瞧君澜的背影缓缓开口道:“姐姐稍等一下。”   ☆、第一百零四章 啪啪打脸 君澜的眉心一皱,心中暗自咒骂了一句,却还是带着笑容转过了头来:“妹妹有什么事情还是快点说吧,毕竟我还要快点去找表哥,若是表哥真的应了那个贱人的话语和她双宿双飞了,之后的事情恐怕就更加难办了。” 君若点了点头,玲珑应了君若的要求将床榻边上的算盘拿了过来,君若的唇上带着笑意,烛光摇曳,衬着姑娘嘴角的梨涡正好,君澜的身子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一种不祥的预感慢慢笼罩上来,君澜忍不住舔了舔自己的唇角。 却听君若缓缓开口:“姐姐,虽然我也是很着急想要找到表哥,可是有些账,还是不得不算的。” “若儿……” 君若抬手,挡住了君澜的话语,嘴角一勾,手指在算盘上面打的噼里啪啦响:“实在是抱歉,自从若儿管理家中财物以来,学会了一句话名叫亲兄弟明算账,今日姐姐带着这些人来若儿的屋中搜索,本来平平静静的就好,毕竟,若儿不知道,还有什么人能够躲到花瓶里面去,让你们连这种东西都要摔了。” 君若回首,扫过背后的一地狼藉,连带着君澜身后的小厮们也跟着打了一个寒颤,这个六小姐,还是以前的模样,如今,怎么像是又多了一份狠绝。 君若笑了笑,衍生里面不自觉的带了两分伶俐:“只允许若儿填一句实话,就算是姐姐认定了表哥和姐姐说的那个人是我,也不能百分之百的确定表哥喝醉了就会去找那个女人,除非表哥的失踪,是有人一手造成的……” 君澜的面子上赔了笑意,还是瞧着君若看,如今的眼神里面倒是多了两分讨好地模样,哪里还有了刚刚进来时候耀武扬威的模样:“哪有,是若儿你会错了意思。” 君若点了点头:“便当若儿会错了意好了,可是这些东西和清扫的事情,若儿还是要认真的算一算,不知道姐姐之前有没有带着这一帮人去谁的屋子里砸过场子,妹妹也可以帮她们好好的算一算。” 君澜咬了咬牙,还未开口,却是君若将手中的算盘一放,笑盈盈的瞧着君澜:“姐姐,这些小厮砸掉的东西不少,合起来大概有七八十两银子的样子,看在你找表哥心切的份上,我也不要姐姐这么多的银子,六十两便是足够,刚好是姐姐三个月的月钱,姐姐觉得如何?” 君澜的眼睛一白,险些没有气的晕了过去,再看着君若,依旧是那副模样,君若的眼中带着笑意,好像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静涵时时刻刻都将笑容挂在脸上,果然,生意人做事的时候,抬手垂手全都是银子,怎能不开心起来? 君澜被君若气的说不出话来,君澜身后的小厮齐刷刷的低下了脑袋,君澜回头一瞧,心中只觉得更加来气,明明只是让他们随意翻查一下,谁让他们又是摔花盆又是将东西全都丢在地上的,这下子可算是被君若抓到了把柄! 君澜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声音中尽量压抑着自己的火气:“妹妹,我刚才光顾着和你聊天,也忘记了瞧这些小厮做事,这帮小厮都是我在侯府之中随意找的,做事多是毛手毛脚了一些,要不然妹妹就卖我一个面子,别和他们一般计较了,毕竟,六十两银子实在不是一个小数目,你让他们这些每个月赚不到几两银子的人拿什么还给你?” 君若的眸子眯了眯,君澜身后的小厮们虽然脑袋还是微微垂着,心中却对君澜多有怨恨,这样的事情,只被君澜说了一句话,却是全部都推到了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身上,明明是君澜说,君若气数已尽…… 君若瞧着君澜的模样:“既然姐姐这般仗义,妹妹就暗自里替姐姐做一个主,只扣下姐姐五个月的月钱,多出来的四十两银子便是加在这些小厮的身上,毕竟,他们今夜估计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了,表哥这一丢,可是足够折腾的。” 君澜张了张嘴巴,却找不出什么话可以说,有的小厮瞧瞧用余光瞧了君若一眼,平日里还没有发现,此刻倒是觉得,六小姐也算是一个通情达理之人。 君澜的牙齿狠狠地磨了磨,君若这算是用她的银子卖给了别人一个人情,她君澜看着,却也只能等着吃哑巴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君若的眉眼眯了眯,笑着看着君澜:“好了,姐姐,你不是着急去寻找表哥吗,怎么还不走,万一表哥真跟着那个女人走了,你可是后悔都来不及了,莫非姐姐觉得,一百两银子比表哥还要重要?” 君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上强扯出一个礼貌的表情:“自然不是。” 君若转身,摆了摆手:“玲珑,送客,二姐姐今夜里也算是有的忙了,记得将她好好的送到门口去。” 玲珑点了点头,想着小姐刚才把所有的银子全都追回来的模样,心里面更是多了几分底气,走到了君澜的面前:“二小姐,您请。” 君澜冷哼了一声,转身向着门前走出去,却听着君若的声音又是响在耳畔:“二姐姐,你这般心不甘情不愿的,怎么一点也没了刚才找表哥时候激愤的模样?” 君澜咬了咬牙,终究没有回答君若的话语,一步步向着外面走去,君若的唇角轻轻勾了勾。 不多时,玲珑笑呵呵地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到君若还是一副兴奋的模样:“小姐,你真应该好好看看二小姐刚才的那副表情,玲珑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看见过二小姐这么难看的表情。” 君若看着玲珑的模样摇了摇头:“你要是喜欢,以后我让她多摆几次给你看。” 玲珑的脑袋狠狠地点了点,伸手去帮君若铺被子,玲珑一怔,这才想起了什么,转身又是瞧了瞧君若:“小姐,那个姑娘应该会已经将表少爷送回房中了吧。” 君若点了点头:“卿衣做事,还是可以放心的。” 玲珑的眼眸之中带了几分好奇:“小姐,那个人到底是谁呀?”好像,自从大小姐死了之后,小姐也算是认识了很多很厉害却很奇怪的人,正如那个带着银色面具的少年,玲珑的嘴角抿了抿,想要问一下君若银色面具的少侠的身份,最终却还是忍了下来。 君若听着玲珑的问题一怔,淡淡答道:“不过是静涵看着我身边也没有什么会武功的人物,所以从宫中挑了一个武功尚好的来保护我罢了。” 玲珑点了点头,也没有说什么,这一夜,君若睡得还算是安稳,毕竟也没有什么捣乱的人和捣乱的事情。 醒来的时候天还没有亮,君若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正准备叫玲珑过来,却是玲珑自己开了门走了过来,通过蒙蒙亮的天,君若还是能够感受到玲珑兴奋的心情,玲珑的嗓子像是百灵,笑道:“小姐小姐……” 君若一愣:“什么事情将你乐成了这个样子?” 玲珑的眉眼俱笑:“小姐,快点起来,刚才奴婢听说,孔妈妈回来了。” “孔妈妈?”君若的眸子一愣,定定瞧着玲珑,像是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玲珑的嘴巴一偏,也是笑的开心的模样:“对呀对呀,就是小姐您的乳娘孔妈妈。” 君若一怔,赶忙坐起了身子让玲珑为自己更衣,孔妈妈是君若和君宁的乳娘,可惜在娘亲死的那一年,孔妈妈也离开了侯府,当年君宁年幼,可却还是十分舍不得孔妈妈。 记忆中的孔妈妈也算是一个美人胚子,只是年纪稍长一些,也算是和蔼可亲的模样,时隔十年,没想到孔妈妈又回来了。 君若又问了玲珑一些情况,玲珑虽然不知道孔妈妈在侯府的日子,可是想着既然是小姐的乳娘,和小姐的感情自然是很深,玲珑笑道:“奴婢刚才出去打水,便听人说孔妈妈回来了,说是老爷为了这件事情很是高兴,还准备请孔妈妈和我们一起吃一顿饭,也算是报答她在侯府里这么多年的辛劳,听说孔妈妈这次是偶然路过京城,想起了自己原来的老主顾便来瞧一瞧,奴婢估摸着,孔妈妈一定希望瞧见小姐长大的模样。” 君若点了点头,笑眯眯地向着门外走去,君若唤了一个小厮过来,开口问道:“我听说,孔妈妈回来了,你去问问父亲可有什么吩咐。” 小厮一愣,却还是点了点头。 君若的眉梢还含着笑,想着自己记忆里面孔妈妈的模样,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孔妈妈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小厮匆匆忙忙的从外面赶了回来,毕恭毕敬地向着君若行了礼:“六小姐,老爷说,孔妈妈要中午的时候过来,老爷想着中午大家和孔妈妈一起吃一顿饭,然后晚上留孔妈妈住一夜,老爷说,都是自家人,倒也没有什么要特别布置的,只是小姐去厨房看一下菜品便好。” 君若点了点头,心中却还是带了几分激动。 中午的午膳摆了一桌,众人坐定,却是一个小厮带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走了进来,君若瞧着,眉眼却是一亮。 孔妈妈虽然老了许多,可是眉眼之间的模样却是一直没有变,小时候没什么人陪着君宁,连君旭阳也因为有事很少在君宁的身边,娘亲又要管着整个侯府的事情,陪在君宁身边的除了那时候小的不能再小君若便是孔妈妈了。 孔妈妈向着在座的人请安,笑起来依旧是君若最爱的模样:“老奴路过京城,本想着来瞧瞧原来的各位老主顾,没想到侯爷却邀请老奴和诸位主子一起用膳,实在是折煞老奴了。” 君旭阳两步上前,赶忙将孔妈妈扶了起来,面上也带了几分喜庆:“你能来,本候也高兴,毕竟你还是宁儿和若儿的乳娘,来来来,坐在若儿的身边去。”   ☆、第一百零五章 晟轩吃醋 孔妈妈接了君旭阳的话,点了点头,看着君若的模样,泪水早已在眼框里面打转却是没有落下来,瞧着孔妈妈这样的模样,君若的心中也有些许的难过。 却是孔妈妈开口:“这便是若儿小姐?这么多年没见,竟已经是这般大了,从小老奴便觉得小姐定然是个美人胚子。” 君若笑了笑,伸手握住了孔妈妈的手:“孔妈妈在若儿的眼中,始终都是个美人胚子。” 孔妈妈跟着笑了笑:“小姐这话说的,老奴早就老了。” 君旭阳笑了笑:“吃菜吃菜。” 孔妈妈的目光扫过在座的各位,之前她在侯府为奴,哪里会有这样的机会和主子坐在一个桌子上面吃饭,可惜伺候主子吃饭的事情她也算是做过的,如今看着眼前的人,却是真真正正的感受到了物是人非四字的真切含义,明明还是原来的屋子,明明还是原来的君旭阳,可是桌子上的人,却是真真正正的不一样了。 一路上向着京城之中来,孔妈妈对于侯府的事情自然也是听到了一二,什么侯府嫡女恬不知耻最终无颜跳河自尽,什么五小姐遭遇高人上山修道,什么四夫人小产之后身体虚弱致死,形形色色,林林总总,一个个扎进了她的心中。 而她在侯府做了那么多年的下人,自然知道,主子的事情,不是自己能够随便过问的。 唯有六小姐眼神之中的真诚,被她全部看在了眼中,还记得她走的时候六小姐发高烧的模样,实在是让人心疼。 一顿饭吃的也算是高兴,君旭阳让孔妈妈到处看看,还为孔妈妈安排了住处,一定要让孔妈妈在梁国侯府里面住上一夜,孔妈妈执拗不过,便是答应了下来。 孔妈妈的步子还没有踏出屋门,却是谢燕笑着走到了孔妈妈的身边:“孔妈妈,这么多年,咱们怎么说也算是老相识了,去我那里喝杯茶吧。” 孔妈妈看着眼前的谢燕,当年她给君宁做乳娘的时候,谢燕还不过是夫人的一个陪嫁丫鬟,是和她身份相似的下人,如今坐到了这样的位子上,若说是老相识,倒也有几分道理。 孔妈妈垂下了头不去看她,声音微微带了一点冷:“夫人,老奴还想瞧瞧侯府近来的变化,就不去夫人的屋内喝茶了,还请夫人见谅。” 谢燕还没有说话,孔妈妈却是已经走了出去,谢燕狠狠地垂了垂手掌,这个孔妈妈,以为自己已经不是侯府的下人,便可以无法无天了! * 君若心中高兴,却还是先回到自己的屋中准备午睡,玲珑在外面收拾着东西,君若率先一步打开了门,门一开,君若一怔,转身又是将门啪的一声关上了。 外面的玲珑听见了响声,心中不禁有些奇怪,向着屋子里面问了一句:“小姐,怎么了?” 君若看着屋中的情形,微微磨了磨牙,却还是向着门外唤道:“无事,我今日有些累了,你便不用进来收拾了。” 玲珑哦了一声,本还想要问一些什么,可是左右想了想,小姐的事情,也不是自己能够定夺的。 君若抬眸,看着坐在床榻之上的男人,眉心微微一皱:“大白天的,你来我屋中做什么?” 一声紫衣,眸间炯炯,再加上半倚在君若床榻之上欠揍的模样,来者不是穆晟轩还有可能是谁! 穆晟轩抬眸瞧了瞧君若的模样:“想你,所以就过来瞧瞧。” 君若白了穆晟轩一眼,伸手却准备剥一个橘子。 明明昨天刚去他府中送过礼物,哪里有什么想她一说! 穆晟轩瞧着君若的模样,转眸又是向着自己身后的床榻上瞧了瞧:“听说,这里昨天睡了一个男人?” 君若一怔,这下子彻底搞清楚了这厮来看他的目的,昨日卿衣将谢瑾瑜送回房间以后,一定是将事情全都报告给了穆晟轩,庆王爷的大醋缸,啪嗒一下子,全都翻了。 君若无奈的继续剥着手中的橘子,千算万算,偏偏忘记了卿衣再怎么新的共,终究还是穆晟轩的人。 穆晟轩的眉毛又是一挑,君若手中的橘子已经剥的差不多,却是穆晟轩的手掌一拽,君若毫无防备,重心不稳,便是落到了他的怀里,君若一怔,抬眸却刚好对上了穆晟轩的眸子,瞳孔之间倒映着君若的影子:“关于这件事情,你就不打算和我解释一下?” 君若嘟了嘟嘴巴,伸手将橘子掰了两瓣塞到了穆晟轩的嘴巴里面,穆晟轩倒是乖巧地张开了唇角,眼眸依旧是定定瞧着君若的模样。 君若咽了咽唾沫,顺势便是倚在了穆晟轩的怀中,唇角一动:“其实吧,这件事……” 话音未落,却是穆晟轩的唇便落了下来,君若一怔,穆晟轩唇中还带着橘子的酸涩,君若被动的接受着这个吻,手掌却还是抓住了穆晟轩的脖子。 良久,穆晟轩总算是放开了君若的唇,眉心一动,瞧着君若喘息的模样:“酸吗?” 君若喘了两口气,心中不禁咒骂,果然是一个醋坛子,明明觉得挺甜的橘子,到了他的嘴巴里面也变得这么酸。 君若白了穆晟轩一眼,自己也掰了两瓣橘子放到了嘴巴里,酸酸的味道刺激着君若的舌尖,君若咬了咬牙,忍不住狠狠地咳嗽了两声。 穆晟轩看着君若的模样只觉得可爱,伸手轻轻地揉了揉君若的头发:“你啊!” 君若嘟了嘟嘴巴瞪着穆晟轩,倒是有些像一只暴走的小兔子:“我吃了一盘的橘子,就这么一个酸的,怎么还被你赶上了。” 穆晟轩笑了笑没有说话,却是又伸手揉了揉君若的头发。 君若摇了摇自己的脑袋:“莫要揉乱了,下午还要见人呢。” 穆晟轩的眸子一动,又是瞧了瞧君若的模样,缓缓开口道:“见谁?你的表哥?” 君若无奈,嘴角抽搐了两下:“没,我的乳娘来了,我和我表哥没什么关系,不过是我二姐使得计谋罢了。” 穆晟轩自然是相信君若的,只是听卿衣那般说,穆晟轩只觉得心里全然不是滋味,再加上确实是有些想她,便来侯府瞧一瞧,反正君旭阳早已准许他在侯府之中随意出入,昨日虽然刚刚见了她,可是穆念泽还在旁边坐着,情况也不太一样。 若是穆念泽懂得读心术一类的东西,知道了穆晟轩这般的想法,估计会气的当场吐血身亡,他一个可怜兮兮的人瞧着他们两夫妻夫唱妇随,打情骂俏,最后还得落一个多余的下场,实在是心痛。 还好,穆念泽不会。 穆晟轩的手臂拥着君若,君若便是向穆晟轩的怀中靠了靠,这般睡午觉,倒是确实更加舒服一些。 穆晟轩的眉头轻轻一皱:“你这个二姐,必要的时候,除去便好了。” 君若的鼻子皱了皱:“不,我还没玩够呢。” 穆晟轩轻轻地摸了摸君若的鼻尖,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你开心就好。” 随即,穆晟轩顿了顿,又是开口道:“你的那个表哥,必要的时候,杀了就好了。” 君若无奈,怎么说着说着,又是扯到了谢瑾瑜的身上,君若的眉眼一斜,盯着穆晟轩的模样,穆晟轩笑了笑,却笑得有点渗人:“怎么,舍不得?” 君若挑了挑眉毛,他越是这样,她却越是不害怕他,眉眼一眯,她对上他的眼眸:“恩,确实有点舍不得。” 君若瞧着穆晟轩的眼眸之中慢慢激起的火苗,眉目之间却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穆晟轩微微一转身,便是狠狠地将君若压在了身下,君若垂首瞧了瞧自己还没有拖鞋的模样,估摸着明日里玲珑又是要重新换一套被子。 穆晟轩低头,咬了一下君若的鼻子,君若一愣,疼得皱了一下鼻头瞪着穆晟轩:“穆晟轩,你属狗的!” 穆晟轩的眉目一垂:“抱歉,我属鼠。” 说罢又是垂首看着君若:“不许走神。” 君若白了他一眼,穆晟轩伸手将君若揽入怀中,声音淡淡:“真是拿你没什么办法。” 君若的唇角轻轻一勾,手掌抵在穆晟轩的胸膛:“无妨,我拿你有办法就好了。” 穆晟轩叹了口气:“你倒是把我吃的死死的。” 君若在他怀中咯咯的笑,耳边却是他心脏跳动的声音,穆晟轩的眸子轻轻合上,岁月静好,说的可就是这样的景象,他追逐一生,却突然觉得,只有这种时刻,才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开心。 君若的身子微微动了动,穆晟轩的喉结一动,唇角一张,声音带了一丝沙哑:“别乱动,让我好好的睡个午觉。” 君若一愣,抬眼又是看着穆晟轩的模样,不知道他又是多久没有安眠,君若抿了抿唇角,只是仰头看着他的模样,看着他的呼吸一点点变得缓慢而深沉,君若的眼眸轻动,看着这个人,这个她爱的人,唇角微微划开一丝幸福的弧度,君若未动,明明刚才橘子酸涩的味道还在唇齿之间徘徊,心中却像是有什么甜甜的东西一点点蔓延开来。 她重生之后最幸福的事情,便是遇见他,爱上他,而刚刚好,他也爱上了她。 君若合上了眸子,窝在穆晟轩的怀里面,随着他的心跳和呼吸,缓缓地进入梦乡。 * 不知睡了多久,门前响起了一阵轻轻地扣门声,穆晟轩的睡眠很轻,便是率先醒了,眉头一皱,盯着木门,怀中的君若还在入睡。 却是门前响起了小丫鬟玲珑的声音:“小姐,小姐……” 想着小姐进去时候的反应,玲珑实在不敢贸然进去,穆晟轩摇了摇君若,君若睡眼惺忪的睁开了眼眸,嘴角一动,还没说出什么话来,却是也听见了门前小丫鬟的呼唤。 君若一愣,再一瞧眼前的穆晟轩,只觉得一瞬清醒,眉眼一动,向着门前唤了一声:“什么事?” 玲珑听见了君若的声音,刚想推门,却又是听见君若唤了一声:“等一下。” 玲珑一愣,却不知屋内君若摆手让穆晟轩离开的模样,穆晟轩的嘴角一抿,终究还是有些舍不得,身子一垂,只是在君若的额头轻轻地印上了一吻,身形一动,便是已经没了踪影。 玲珑在门外正纳闷着,却是君若的声音浅浅:“进来吧。” 玲珑伸手推开了门,抬眼只有君若坐在屋中,心中还是有几分诧异,却是君若率先开口:“什么事?” 玲珑这才想起了正事,开口道:“小姐,孔妈妈请你去她房中坐一坐。”   ☆、第一百零六章 孔妈嘱咐 君若点了点头,笑着应了下来,这么多年没有见到孔妈妈,本来君若便想找个时间去找孔妈妈好好聊聊,如今孔妈妈邀约,君若自然要去。 君若刚进了孔妈妈的屋子,孔妈妈站起身来向着君若请礼,君若赶忙去扶,脸上还带着欣喜的表情:“孔妈妈,我也算是您的女儿,您向我行这么大的礼,我可真是受不起。” 孔妈妈随着君若的手掌扶着坐到了座位上,眼眸还是一直盯着君若的脸颊瞧,眼角的泪花再也拦不住,一滴滴顺着眼角滑落下来,嘴边轻轻念叨着:“这么大了,都已经这么大了。” 君若笑了笑:“是呀,孔妈妈,我们已经十年没见了,当年你走的时候,若儿不过是个四五岁的孩童。” 孔妈妈点了点头,细细端详着君若的脸庞,嘴角轻轻划开一点痕迹,泪水还挂在脸上:“小姐和夫人,长得真像。” 君若一怔,看着孔妈妈的脸庞,记忆中的人突然间全都变得模糊起来,连带着娘亲的模样,在君若的记忆里全都变得有些混沌不清。 孔妈妈刚刚说完了话,便是伸手抹了抹眼角的泪花,伸手紧紧抓住了君若的手掌。 君若一怔,抬眸瞧着孔妈妈的眼眸,却听孔妈妈哽咽开口:“六小姐,大小姐如今已经不在了,您一定要好好的,这侯府,老奴呆了十年,老奴虽是愚钝,也是看清楚了很多东西,这侯府之中看似平静,实际上每个人都是心怀鬼胎,你年纪小,一定要事事小心,侯府之中的人,都是万万相信不得的,包括二夫人,包括侯爷……” 君若一愣,眼眸之中带了些许的不解,却见孔妈妈早已哭的别过头去。 君若伸手为孔妈妈顺了顺气,心中还是存了几分奇怪:“为什么连父亲都不能信。” 孔妈妈的脸颊转了过来,眼眸定定,只是看着君若,声音之中带了几分坚定:“六小姐,您要是信老奴的话,就把老奴今日里说的话全都记下来,您年纪尚小,很多事情还不能真切的理解,却一定要记住,万事都要小心,在这梁国侯府,根本就没有可以依靠的人。” 君若听着孔妈妈的话点了点头,既然孔妈妈不说,自然是有孔妈妈不说的理由。 君若看着孔妈妈难受的模样,心中也是有些不舒服,孔妈妈离开侯府的时候,正好是君若的娘亲离世的时候,虽不知道为什么孔妈妈要离开,可是细细想想其中的缘由,应该也和自己的娘亲有一定的关系。 君若皱了皱眉,算了算时间,开口问道:“孔妈妈,我听人说,父亲年轻的时候,曾经因为一个女人和当今的圣上起了间隙,不知道您可知道,这其中可还有什么故事?” 孔妈妈听了君若的话一怔,猛地抬起头来看着君若,嘴巴张了张:“这些话你是听谁说的?” 君若看着孔妈妈认真的模样,便只是轻声咳嗽了一声:“不过是外面的传言,我偶然听到,我只是好奇,父亲这样花心的人,竟然也会因为一个女子和圣上这样位高权重的人闹得不愉快…… 孔妈妈叹了口气,没有看君若:“孽缘,都是孽缘,当年侯爷对夫人的爱究竟有多深,后来对夫人的恨便是有多重。” 君若一愣,抬眼看着孔妈妈,忍不住开口问道:“父亲和皇上都喜欢的女人就是娘亲?” 孔妈妈低了低头,算是默认了君若的话,君若垂下了眼眸,心中暗暗盘算这孔妈妈今天和自己说的这些话,心中的疑问不但没有解决,反而更多了一些。 孔妈妈粗糙的手掌握住君若的手掌,眉头微微皱着,带着几分担忧地看着君若:“六小姐,无论曾经是如何的,过去的事情便是过去了,这样的传言,您以后也避开一点,毕竟不是什么好东西,过去的事情,记住的人都宁愿忘记,不知道反而是一种福分。” 君若点了点头,孔妈妈看着君若的模样,不禁叹了一口气,她隐隐约约,眼前的君若,和当年的夫人太过相像,只希望六小姐的人生,过得好一点。 孔妈妈留了君若吃晚膳,顺便又和君若聊了一些小时候的事情,童年的场景仿佛又一次重现,君若的笑容,好久没有这么真过,如果可以,好想时光永远在那时静止,那时候,谢燕还不过是燕儿姑姑,那时候,娘亲还活的好好的,父亲总是和蔼的模样,可惜,时光,是个最不听话的东西,从来不给你倒转的机会。 吃过晚膳,君若本想和孔妈妈再闲聊一些,怎知门前突然响起了敲门的声音,推门的小丫鬟态度倒是十分真诚,脸上还挂着笑容,先是向君若请安,又是瞧向了孔妈妈,缓缓开口道:“妈妈,二夫人请您过去小聚。” 孔妈妈咳嗽了两声,眼眸微微垂了垂,带出了两分疲倦的模样,声音里面带了两分无奈:“你回去和你们二夫人说,老奴今日忙了一天,实在是有些累了,六小姐刚准备离开,老奴也准备休息了。” 小丫鬟舔了舔唇角:“可是……” 孔妈妈向小丫鬟摆了摆手:“明日老奴还要起早赶路,实在是不能赴二夫人的约,还望二夫人见谅。老奴实在疲倦,还请你也快些回去和二夫人禀报吧。” 小丫鬟垂了脑袋,带了几分无奈的模样,本是还想说些什么,可是瞧着孔妈妈坚定的模样,却只得点了点头,回去和谢燕禀报了。 君若看着小丫鬟离去的模样,带了几分好奇:“妈妈不想见二夫人?” “有些人,就算是见了,也是无用的。” 君若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些什么,向着孔妈妈刚才也说了自己累了,便是和孔妈妈告了别,孔妈妈一直将君若送到了门前,临走时候又是紧紧握住了君若的手掌,眼泪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声音里带了几分哽咽:“只可惜,老奴没有瞧见大小姐长大之后的模样。” 君若的心猛地一痛,垂首又是看着孔妈妈脸上的皱纹,轻轻咬了咬自己的舌头,缓缓开口道:“孔妈妈,您放心,若儿一定带着娘亲和姐姐的命,好好的活下去。” 孔妈妈看着君若的眸子一怔,本是想说一些劝阻的话,怎知嘴巴张了张,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眼前的姑娘太过坚定,坚定的让孔妈妈觉得,她说的话,一定能够实现。 孔妈妈依旧僵在原地,却是君若抽出了自己的手掌,转过身去,一步步向着宁月阁的方向走去,孔妈妈偏头,看着少女的背影,明明只是一个还未及笄的孩子,她看到的,却是一个无比强大的身影,一个带着夫人和大小姐的性命一起走下去的,无比强大的身影…… * 君若走到了宁月阁,天色已经全黑了,月光静静地撒下来,打在君若的身上,君若捏着下巴,心中还想着刚才孔妈妈的话,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多。 君若刚走到了宁月阁的门前,却看见一个人影在门前徘徊,君若微怔,走近一看,才看清了来人的脸。 “表哥?” 谢瑾瑜一身儒袍,听见了君若的声音吓了一跳,身子转了过来,表情还有些不正常。 刚才谢瑾瑜一直在门前站着,犹豫着一会儿要如何和君若开口,怎知道君若根本不在屋子,这般相见,确实有点措手不及。 “表哥,你是找我有事吗?” 谢瑾瑜看着君若的笑脸,心中略微有些犹疑,嘴巴张了张,却只是说出了一个字:“我……” 君若又是笑了笑:“表哥,外面凉,若是有什么事情,进屋来说吧。” 谢瑾瑜摆了摆手,君若的手掌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开口道:“无妨,这次表哥坐在君若的大厅之中,若是二姐姐找过来了,说是在谈家中账房的事情,二姐姐也没有什么能说的。” 谢瑾瑜点了点头,随着君若进了屋子,刚一坐下,谢瑾瑜便是支支吾吾地开口:“六妹妹,我昨个晚上……” 君若吩咐玲珑去倒茶,转身对谢瑾瑜说道:“这件事情,怕表哥也是受害者,你也不必道歉,若儿记仇,记住的,却是该记住的人。” 谢瑾瑜的眉头皱了皱:“昨夜也是我松懈了,用了晚膳之后就觉得有些疲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清晨,若不是冥澄将事情的经过和我说了,我还不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君若想着昨天君澜的模样,唇角一勾,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六妹妹,澜儿想害你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虽不知道你昨天是怎么逃过了一劫,可是日后做事应该再小心一点。” 君若点了点头:“表哥才是真的应该小心,君澜这个人,不得不防!” 谢瑾瑜应了一声,两人沉默许久,谢瑾瑜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君若让玲珑送客,谢瑾瑜的步子刚刚踏了出去,却又踏了回来,君若一怔,却看见谢瑾瑜回过头来,目光炯炯盯着君若:“六妹妹,以后若有什么用的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无论是什么样的事情,我都会答应你。” 末了,谢瑾瑜又是重复了一遍:“无论什么样的事情。” 君若被他认真的样子吓了一下,随即却只是笑了笑:“好。” 谢瑾瑜的手掌攥的紧,步子也略微有些沉重。 玲珑将谢瑾瑜送出了门,进屋的时候有些好奇的开口:“小姐,刚才表少爷和你说了些什么,刚才他说的话,把奴婢吓到了。”   ☆、第一百零七章 念泽逼婚 君若摇了摇头:“没什么。” 眉眼一沉,却是陷入了沉思,君澜的所作所为,自然不是一百两银子就能解决的,只希望表哥,快点放下过去的事情。 玲珑去帮君若收拾床铺:“还好今个表少爷不是出现在小姐的床榻上,昨天真的是吓到奴婢了。小姐今天早点休息吧。” 君若未答,等到玲珑出去了,却又是伸了一下懒腰,今天光顾着孔妈妈的事情,又是积攒了许多的账没有算。 伸手捞起最上面的账本,君若忍着困意,翻开一页,一张字条从账本之中掉了出来,君若的眉眼一顿,心中存疑,捡起来掉在床上的纸条。 穆晟轩的字迹映入眼帘:“账已毕,安眠。” 君若心头一暖,伸手翻开手中的账本,工工整整的批改,每一份账目,每一笔钱都算的清清楚楚。 君若伸手,将下面的几本账本也拿过来放在手中看了看,皆是已经计算清楚,君若的眉目之间含了笑意,唇角一勾:“你这般,我真的会变懒。” 垂首,账本上似是还存留着淡淡的墨香,像是属于穆晟轩的味道。 君若伸了一个懒腰,吹灭了灯火,今夜,可以睡个不错的觉。 * 京城的街道,正是最热闹的时候,农民们带着一年的收成在街上叫卖,树叶也一片片的黄了,风儿一吹,轻轻飘落在地上。 人来人往的街道,众人踩在树叶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倒是成了秋天独特的奏曲,君若坐在尚品酒楼,品一杯茶,算着最近发生的事情,模样,倒是有几分悠闲。 君若正坐着,却瞧见一辆马车穿过人群,撵着路上的落叶,直直向着尚品酒楼的方向走来。 君若的眉心一顿,马车却是停了,小童挑开了帘子,从马车上走下来一个人。 君若定眼一瞧,却是笑了。 来人进了酒楼,小厮出来迎接,瞧着来人坐着马车的模样,想必身份也是显贵,这一单买卖,一定赚的值。 小厮的心中盘算的正好,却见来人的眼眸之中带了些许的怒气,嘴巴偏了偏,开口道:“你们老板呢!” 这语气?这模样? 小厮的腿一软,不会又是一个来找麻烦的? 小厮脸上陪上了笑,刚想转身去找吴爷和君若,却是君若已经从楼上走了下来,笑着开口:“是谁惹了我们五公子发了这么大的火?” 眼前这厮,不是穆念泽还会是哪家的少爷? 君若站稳,这才看清楚了穆念泽的面目,刚才距离太远,君若也是看不清楚,如今近距离一看,君若噗嗤一声,忍不住却是笑了出来。 穆念泽之前一直在前线带着,皮肤被晒得黝黑,如今回到京城之中也算是休养了一阵子,皮肤也算被养回来了几分,今日的穆念泽剃了胡子,再加上本身的面目就算是清秀,倒是少了几分刚从沙场回来时候的将军威武的模样,多了几分奶油小生的戏子模样。 穆念泽看着君若的反应,脸色又是一黑。 君若的眉目还挂着笑意,小厮在一边看的云里雾里,老板今日唱的,这又是哪一出的戏。 君若看着小厮的模样,伸手摆了摆手掌:“你先下去吧,叫厨子做几个好菜送到我屋子里面去。” 小厮点了点头,既然什么都不知道,面对这样的情况,还是早些离开为好。 君若带着穆念泽上了楼,穆念泽的脸色一直都有一些难看,君若的手掌捂着嘴巴,只要一偏头看见穆念泽的模样就会忍不住笑出来,本来以为穆念泽这样让大梁国闻风丧胆的人物,怎么也不该有这样的一面,如今却是全都背君若瞧见了。 君若先给穆念泽添了一杯茶,眉目之间还带着笑意,看着穆念泽的脸色,赶紧收敛了几分:“怎么,今个不去找你叔父倒是找到我这里来了,还弄了这么大的排场,我在楼上看着,还以为自己最近又得罪了什么大人物呢。” 穆念泽抬手拿起了茶杯:“什么排场,我刚从皇宫里面出来,现在去叔父那里实在是太过显眼,便来你家随便喝一口茶。” 君若瞧着穆念泽的模样,关切的开口问道:“怎么了?” 穆念泽偏了偏嘴巴,面上依旧是带着不悦的神情:“不过是孟茜,最近皇后好像格外关心她的动静,总是宣孟太医进宫为自己查看身体,昨日皇后又是问起,孟太医说孟茜在道馆里面住着,像是病了,皇后便是起了关怀,说要赏孟茜一些东西,而今日又将我找了过去,让我亲自上山给她送过去。 君若品了一口茶,眉目微微动了一下,嘴角一抿,虽然知道穆念泽的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愿意,却还是开口劝说道:“不管怎么说,皇后只是想要拉近你们两个的关系,你多瞧瞧孟茜的模样,没准便觉得她还是一个不错的姑娘,到时候她真的成了你的妃子,再加上皇后娘娘还喜欢,也算是皆大欢喜的事情。” 五皇子摇了摇头,只觉得今日的气实在是受的太多了一些:“我最近又仔细地调查了孟茜一番,发现她和太子府中的一个道士交往密切,鬼知道她到底是不是太子那一边的人,我还没有傻到将一根钉子直直埋到了自己的心里。” 太子府上的道士?君若的眉心一皱,猛然想起自己原来去太子府的时候,被小厮们称为道长的人,看那人的穿着和他人对他的尊重程度,应该在太子府的身份也不算低。 穆念泽的心中还憋着些许的火气,带着他如今的这张脸,倒有一点像孩子叛逆的模样:“若不是大梁国彻底的投降,我还真是想申请再回到战场上去,回来之后的事情,反而比打打杀杀这样每日见血的日子更加的不舒服,更加的讨厌,宫里的这些勾心斗角,真是看得厌烦,每日不过是那几个妃子,明明都无法撼动皇后的位子,却还要不知死活的在暗地里面动手脚,我看着都累,真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还会自得其乐。” 君若耸了耸肩,谁不是呢,每日里梁国侯府的勾心斗角,倒确实让人觉得有些劳累,穆念泽这样的人,倒是该和他讨论一些其他的让他的心境安静下来。 “大梁国投降了?” 穆念泽点了点头:“前几日下的降书,说是要将他们的太子殿下送到我燕国来当人质,这么丰厚的条件,估摸着几十年之内只不会打起来了。” 君若点了点头,小厮刚好端了菜走进来,君若抬手拿了筷子,声音里面带了几分犹疑:“其实,你也不必想那么多,不过是一个孟茜,你终究是个皇子,皇后娘娘只是觉得孟茜很好,再加上太子肯定一直在一旁说了孟茜不少的好话,皇后想着你年纪也足够了,各方面便也符合,可是这件事情终究还是要由你做主的。” 穆念泽夹了一筷子的菜,嘴巴又是偏到了一边:“得得得,我好不容易从那个地方走了出来,真是不想再听到别人和我说有关于孟茜的事情,最近跑叔父的宅院实在是跑的有点多了,我只和别人说是关心叔父的病情,可若是发生了事情还向叔父的宅院之中跑,难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今日你便陪我好好喝一喝酒,不醉不归!” 君若吃着菜摇了摇头:“这个我还真的是不能满足你,明日是我娘亲的忌日,我今天下午便要上山去道观为她祈福,斋戒三天才会回来,要是你想要一直跟着我聊的话,最终还是要跑到道观里面去。” 穆念泽听着君若的话,忍不住将手中的筷子一摔,眉目之间的怒气又是多了两分:“道观道观,最近我怎么就躲不开这么个魔咒了!” 君若笑了笑:“估摸着我去的道观和孟茜去的应该不是一个,小时候听下人说,这个道观还是我娘主持修建的,这么多年也只有我和我姐姐君宁会去,其他的人,早就已经忘记了还有斋戒这回事情了。” 穆念泽重重的哼了一口气,心中的气更加不顺了一些,君若看着他的模样,便是又开口道:“若是你实在不愿的话,倒是可以去找环彩阁找静涵,我瞧着她每日的时间倒是多的很,估摸着今日又是偷偷地溜出了宫,醉倒在美人乡里面不愿意出来,我这里顶多就是给你做两道菜,上两壶酒,她那里还有全京城最好的姑娘可以瞧。” 穆念泽拿着筷子的手掌一抖,轻声咳嗽了一声,眼眸闪躲:“算了,我一会儿还是自己去找个地方吧。” 君若看着他的反应,心中多了几分疑惑:“你和静涵怎么了?” 穆念泽的眉眼又是晃了晃:“没事没事,吃菜吃菜……” 君若心中存疑,却是不好问出口,眼眸不自觉向着门前一瞥,却看见静涵一身男装,挥着扇子向着屋内走来。 君若的眉眼一亮,眼眸又是偏向了穆念泽:“这倒是说曹操曹操到,静涵这家伙,八百年不来我这里一次,今个倒是巧了。” 穆念泽刚吃进去的一口菜全是吐了出来,又是重重的咳嗽了两声,显然是呛到了,眉眼一动,左右找着藏身的地方,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两下:“若是她来了,你就说我不在,说我不在!” 君若还没清楚眼前是怎么一回事情,穆念泽便是藏到了一边的衣柜里面,这架势,这模样,哪里还有当年一点护国大将军的模样,君若揉了揉自己的脑袋,真不知道今天还能不能顺利地赶到道观。 君若下楼,正巧在楼梯的拐角撞见了静涵,静涵的眉目弯了弯,伸手轻轻打在了君若的肩膀上:“若是我不来找你,你是不是便一直不来找我玩?” 君若顿了顿,回首扫过了整个酒楼,面子上带了几分为难的模样:“原来管的事情少,哪里明白家大业大的道理,如今身在其位,才知道你往日的辛苦。” 静涵切了一声,手中的扇子又是摆了摆,手掌一挥,身后的小丫鬟便是呈上了一个箱子,静涵的手掌一挑,箱子打开,酒香扑面而来,君若瞧着,却是静涵开口:“我本来是想去侯府找你的,可是送信的宫女说你在这里,我便就找到了这里来,今日我过来,可是有一份天大的礼物要送给你。”   ☆、第一百零八章 静涵送礼 君若的鼻子抽了抽,看着眼前的酒:“酒倒是好酒,可是我这几日要斋戒,喝不得酒。” 静涵的嘴角一歪:“喝不了酒可以存起来嘛,反正这东西也是越存越香,我今日送的这道礼物,可是比这酒要贵重的多。” 君若的鼻子一皱,不知道静涵又在打着什么小算盘,好好的送她礼物做什么? 静涵看着君若此刻的表情,便是一副情理之中的模样,伸手将君若向着楼上推了推,两步便将君若推到了屋子里面。 静涵瞧着桌上的碗筷和饭菜一愣:“六妹妹,你这里还有其他的客人?” 君若一愣,想起了如今还躲在衣柜里面的某位护国大将军,嘴角一抽,想要说些什么,却是静了一阵:“没,不过是刚刚开始吃饭,便多准备了一套碗筷。” 静涵点了点头笑了笑:“这样倒是方便了。”说罢,静涵伸手,拿着穆念泽刚才用过的筷子夹了一口菜放到了嘴巴里面,君若的喉间一顿,一个不要就这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静涵的眸子微微一合,点了点头:“六妹妹你家的这个厨子倒是不错,你可一定要把他看好了,别被我瞧见了,要不,我可不知道我会不会把他挖走。” 君若无奈的看了一眼静涵,却见静涵的眉眼中都是带着笑意,身子向着后面一仰,挥手让自己的丫鬟先走了出去。 “别人若是扮成了男儿模样出门,这跟着出门的丫鬟也多是扮成了男子的模样,你倒好,自己打扮成了偏偏的公子哥,身后跟着伺候的也是一个女子,这般瞧着,倒是有些不伦不类。” 静涵偏了偏嘴角瞧着君若:“你不懂,这才能体现出本公子风流倜傥,人见人爱的本质,若是身后跟个男人,又哪里有身后跟个女人更加有面子。” 君若摇了摇头,却见静涵眉目弯弯:“你先别说这个,你猜猜,今个我给你带来的礼物是什么?” 君若看着静涵神秘兮兮的模样,却只是摇了摇头,毕竟,她什么都没说,还确实是有一些难猜,静涵又是夹了两口菜,瞧着窗外的太阳笑了笑:“你们家玲珑跑步快不快?” 君若一怔,只得回答道:“还好吧。” “那就是怪了,按理来说,也该到了。” 君若一愣,却是哒哒哒的上楼声响了起来,每一步都走得急促和用力,显然来人应该是跑上来的,静涵的唇角一勾,便是响起了两声的敲门声:“小姐,小姐……” 君若一愣,向着门外说了一声:“进来。” 玲珑推开了门,还有几分气喘吁吁的模样,瞧见静涵先是一愣,赶忙向着静涵行礼,静涵挥了挥手示意不必,嘴角一勾,看着玲珑的模样缓缓开口:“你倒是和你家小姐说一说,你这么急匆匆的赶过来,所为何事?” 玲珑的眼眸中带了两分焦急,眼眸瞧着君若,急忙开口:“小姐,刚才皇上下令,废了四皇子的身份,先在原来的宫中软禁,之后的事情还没有定,现在到处就这件事情已经讨论疯了。” 君若一怔,转身瞧着静涵得意的样子,像是明白了这便是静涵送给自己的礼物。 君若摆了摆手,示意玲珑先下去,玲珑微怔,却还是退了出去,自己听了这个消息,赶忙从侯府一路跑到了尚品酒楼来告诉小姐这个消息。 结果小姐竟是完全不惊喜的模样,倒确实让玲珑有些好奇,按理来说,大小姐的死和四皇子是脱不了干系的,如今四皇子得到了这样的结果,小姐应该算是最激动地人才对。 玲珑捏了捏自己的下巴,实在是想不清楚小姐究竟在想些什么,可是左右想想,虽是皇上一直不肯告诉外界究竟为什么突然对四皇子下了这么狠的手,可是四皇子这样的人,倒也算是罪有应得。 君若瞧着静涵,也是带了两分诧异:“你做的?” 静涵点了点头:“那日叔父找我,要我想个办法对付四哥,我这几日好好的查了查,原来他和你家的四姐还一直都有着联系,上次的那个小太监也是他们两个找的,只是想将你瞧瞧杀死,也算是给你四姐嫁了那样的人出一口恶气,我想了想,怎样都不足以出气,便使了一点小手段,不过,父皇倒是真的喜欢四哥,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还能对四哥这么轻的处置。” 君若的眉目一挑,静涵的那些手段,她也算是略知一二,却不知四皇子究竟被她设计成了什么模样。 静涵看着君若的表情,自然知道她在奇怪些什么,眉眼一眯,露出了两分得意的模样,眼眸瞧着君若,笑笑轻声道:“其实我也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让一个舞姬灌了四哥酒,再约四哥一炷香之后相见。” “一炷香之后四哥如期赶到,看到的不过是屏风后面沐浴的身影,而呆在屏风后面的,只有父皇和舞姬两人,你觉得,父皇若是瞧见了这样的景象,又怎会不处置四哥?” 君若听着静涵的话语,眼前像是浮现出了当时的情景。 夜幕降临,烛光摇曳,四皇子满心换新,只唤得美人之声,却怎知,最后抱住的,却是一丝不挂的自己的父亲,这样的画面,怎么想怎么觉得唯美非凡,皇上能够处置的这么轻,倒却是哈氏对四皇子存了几分溺爱。 静涵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扇子,眉眼之中又是带了两分笑意:“本来叔父想要自己除掉四哥,可是我听到了这个消息,还是觉得让我来玩一把比较好,毕竟,宫中的日子,实在是无聊,若是再不让我见血,迟早要憋出病来。 君若耸了耸肩,四皇子和君然,真是得了大奖。 没了四皇子这块烂墙,估摸着君然也定是蹦跶不了几时了。 静涵心中高兴,又是夹了两口菜到嘴巴里面:“你说,我四哥这副模样,你姐姐当年是看上了他那一点,为了他而死,也太不值得了。” 君若的唇角一勾:“如今瞧着四皇子这般,我倒是很有兴趣瞧一瞧,他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结果,若是能将他折磨致死,也算是对得起我姐姐。” 静涵点了点头,猛地听见身后传来了一点声响,静涵的手掌一动,眉心轻轻一蹙,手中的筷子微微用力,一个转身,却是对着身后的衣柜,开口道:“谁?!” 君若一怔,嘴巴张了张还想要说些什么,却看见静涵皱着眉头的模样,俨然是如临大敌,毕竟,刚才说的那些话,确实是一个字都不能泄露出去。 君若笑着摆了摆手:“许是你听错了。” 静涵摇了摇头,身子又是靠近了衣柜两分,君若向着刚才穆念泽提起静涵时候的模样,手掌一圈,倒是有点想要看看他们两个相遇的时候究竟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静涵伸手,打开了身后的衣柜,怎知道却是空空如也,君若一怔,静涵一愣,眼眸又是扫过了整间屋子,最后又落到了君若的身上,嘴角轻轻地抿了抿:“许是我真的听错了,我刚才已经派了小丫鬟在门口守着,按理说也不会进来人才对。” 君若点了点头,又是给静涵夹了两口菜:“我这屋子,还真是没有什么人,平日里穆晟轩一直派卿衣跟着我,如今也在酒楼的下面歇息着,应该不会上来。” 静涵点了点头,心中还想着自己刚才听见的声音,君若的眉头蹙了蹙,想来自己刚才是亲自瞧见穆念泽躲到了柜子里面去的,怎么好好的人说不见就不见了。 若是以后别人跑过来和自己要人,这还是桩难办的事情。 饭菜总算吃的差不多了,静涵擦了擦嘴巴,眉目又是向着外面瞧了瞧,眉目一眯,带了几分笑意:“我今个算是正大光明的从宫中出来的,按理说还应该去环彩阁瞧瞧情况,看时间也该到晌午了,你不是还要去道观为你娘亲祈福?” 君若点了点头,送静涵出了门,玲珑一直候在门口,瞧见静涵出来了急急忙忙的行了礼,静涵笑笑,眉眼一眯,瞧着玲珑的模样,缓缓开口道:“你跑步的速度,还是应该再练得快一点,其实,你若是飞鸽传书将这个消息送过来,或许还会更快一些。” 玲珑一愣,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子,自己怎就忘了,还有飞鸽传书一说,如今瞧着静涵公主和自家小姐的模样,定是静涵公主比自己早了一步,小姐才会一点吃惊的模样都没有,白瞎了自己这么激动地心情。 静涵和君若看着玲珑可爱的模样,皆是笑了笑,静涵看了看玲珑,又是开口道:“小丫鬟虽是愚钝了一点,倒也算是忠心和认真,服侍着你,也算是你的福气。” 君若点了点头,却是玲珑的脑袋垂得更低了一些,心中虽然还带了一点欣喜,却还是开口道:“能够服侍在小姐的左右,才是玲珑的福气。” “这样的官话,就不必说了,虽然你家小姐爱听,我却总想挖挖墙角。” 君若的眉目一瞥,有些无可奈何地看着静涵,静涵的眉目一亮,又响起了什么,瞧着君若开口道:“对了,今个给咱们做菜的厨子呢,我倒是想见见他。” 玲珑一愣,急忙开口:“奴婢这就去叫……” 君若的脸色一黑,刚被别人夸几句,感觉这个小丫鬟便要随着静涵跑了,嘴角一抽:“不必叫了。” 静涵嘟了嘟嘴巴,轻轻地摇了摇头:“你就抠吧。” 君若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猛地又想起了静涵刚才的话语——“你可一定要把他看好了,别被我瞧见了,要不,我可不知道我会不会把他挖走。” 好不容易将静涵送出了门,玲珑本想着和小姐说去道观的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怎知道随着君若一开了门,玲珑便瞧见里面还坐了一个男人,瞧着面目有几分眼熟。 君若看着坐在屋中的穆念泽,嘴角一抽:“刚才,你在哪?”   ☆、第一百零九章 深山斗争 君若看着坐在屋中的穆念泽,嘴角一抽:“刚才,你在哪?” 穆念泽又是喝了一口茶,手中拿着的还是静涵刚才拿过的筷子:“一开始便觉得柜子里面不安全,便藏到了别的地方。” “别的地方?” 穆念泽轻声咳嗽了两声:“好了,吃过了东西,我还要四处瞧瞧有什么地方可以去,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君若的眼眸中带了几分狐疑,穆念泽随意的吃了两口菜,想他怎么说也算是大燕国的皇子,如今却在这里吃着姑娘刚刚吃剩的饭菜,确实是有一点点的憋屈。总不能再和君若说,刚才觉得柜子里面实在是藏不下自己,便去了床底下藏着吧。 君若无奈,只得又让厨子给穆念泽加了几个菜,找个机会,君若倒是要好好审问一下他和静涵,看看这两兄妹之间到底在搞什么鬼! “你倒是可以继续在这酒楼里面呆着,我会吩咐小厮给你安排吃住。” 门外的玲珑又是缓缓开口:“小姐,马车已经备好了。” 穆念泽向着君若摆了摆手,嘴角又是抽搐了两下:“好了,你也不必管我了,既然已经安排好了,就快点去上山吧,要不然一会儿时间太晚了,上山的时候天都黑了。” 君若点了点头,随着玲珑出了门,穆念泽瞧着满桌子的菜,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筷子,轻声地叹了一口气,杀敌上百,指挥的战役更是不胜其数,怎么偏偏到了感情的事情上面来,他穆念泽也变成了这么怂的模样。 * 君若和玲珑坐在马车之上,幽幽的向着落英道观的方向走去,山路陡峭,马车更是摇晃,玲珑伸手挑了帘子,眼眸之中看见的都是山间的景色,缓缓开口,语气里也带了些许的惊异:“小姐,每年大小姐都是只带着小姐过来,奴婢还是第一次瞧见这山中的景色,怪不得夫人当年要建这落英道观,这么好的风景里面住着的人,一定是最悠闲自在的。” 君若的眸子微微合着,本是快要睡着,却被玲珑这么一喊,唤的睡意全无。眼眸一偏,却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玲珑的帘子一直都是挑着,瞧着外面的景象,小丫鬟的眼眸一眨一眨,只感慨京城的人味实在是太重,热闹的景象阻挡了太多的美景,如今到了这山林之间,才知道什么才叫做真正的人间仙境。 玲珑本是瞧得起劲,突然瞧见前面停了几辆十分豪华的马车。 玲珑带了几分好奇,向着外面指了指:“小姐你瞧,这山林里面除了我们还有别人。” 君若的眉心一顿,微微探出头去,她来到山林之中,倒是那些人下手的好机会,打眼望去,不远处确实是停了一辆马车。 马车华贵,连带着拉车的马儿头上都带了精致的头饰,马夫的衣着也是繁华,倒不像是大燕国的装扮。 君若的头又是收了回来,这样的马车,不太像是那些人雇的杀手,或许只是自己想多了。 君若的马车依旧摇摇晃晃的向着前面走,玲珑的眼眸却再也离不开前面的那辆马车,玲珑很小便被买到了梁国侯府,虽然不过是个丫鬟的身份,却也算是见过很多繁华景象的人,可是这样的做派,玲珑也是第一次瞧见。 只可惜那辆马车停在了前面,旁边受了七八个带刀的男人,玲珑的眼眸眨了眨,心里暗自盘算着,坐在马车里面的会是个怎样地大人物。 玲珑正向着,却是其中一个带刀的男人身形一转,反手一刀,玲珑一愣,长大了嘴巴,还没有说出什么话来,便看见那辆马车的车夫倒在了地上,眼眸还瞪着,或许还没有反应过来,便是已经死了。 一时间,围绕在马车前的几个带刀的男人便是相互厮杀了起来,有几个男子面目凶狠,直向着马车之中的人动手,几个男人奋力抵抗,一时间,刀刃撞击的声音响在耳边,吓坏了玲珑,吓坏了给君若拉车的马夫,也惊到了君若。 玲珑赶忙放下了帘子,脑袋转向了君若,面色却是苍白若纸,君若一怔,瞧着玲珑的模样,明明刚才还是好好的,这又是怎么了? 马车外刀剑的声音还在,君若的眉头一皱,开口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玲珑的嘴唇轻轻地哆嗦了两下,嘴角张了张,却是一个音符都发不出来。 马夫伸手拉了缰绳,身子只觉得有些定住了。 马车突然停下,狠狠地摇晃了一下,君若一怔,挑开了前面的帘子瞧着马夫:“到底怎么了?” 眼眸一挑,便是看见了不远处的战况,几个男人正厮杀的起劲,眼眸一动,显然是看见了君若一行人,一个男子手拿刀刃,直直地向着君若飞了过来。 君若一愣,马夫却是依旧僵硬在原地,君若咬了咬牙,伸手将马夫向着后面一退,身子向前一倾,手中马夫的鞭子一扬,便是狠狠地抽在了马背上面。 马儿接了命令,又是大步向着前面走去。 带刀的男子飞到一半,却是一白衣女子从旁边而来,手中的剑一挡,生生将男子逼到了下面。 见此场景,几个在一起打斗的男子全都被吸引了过来。 君若手中的缰绳一拽,马儿已经跑到了战场的旁边,君若眉间定定:“卿衣,上来!” 须臾之间却又是一个男人手执宝刀,直直向着君若劈了过来,君若的身子一躲,卿衣一愣,急忙上前用剑相抵,牙齿轻咬,额头明明带了几滴汗珠,唇角一咬,却还是开口,声音和往常一样没有语调:“六小姐,你先走。” 君若还想要说些什么,却是玲珑传来了几声哽咽:“小姐,快走。” 因为君若在这里,几个男人也瞧见了君若便是卿衣的软肋,便是一个劲的想要去攻击君若。 君若地身子左右躲避着,卿衣伸手去拦住,反而多了麻烦。 君若心下一狠,紧紧咬了咬牙,手中的鞭子一扬,马儿便是飞奔了出去。 血腥的味道传到了马儿的鼻子里面,马儿的步子也变得越发的癫狂起来。 马夫一个不稳,险些从马儿上面摔了下去,玲珑伸手,把他一起拉进了马车里面,君若的口中说了几声驾,马车哒哒地向着前面跑去,身后,是一片血腥和战场。 君若的心中带了几分焦急,卿衣,你一定要挺住,一定要挺住! 君若也不知道自己就这样跑了多久,又跑了多长的路程,只知道再回头的时候,已经瞧不见刚才那伙人的影子。 君若拉了缰绳,马车急速地停了下来。 玲珑一挑帘子,便是将今日中午吃下去的饭全都吐了出来。 马夫的脸色还是有些难看,挑开了帘子颤巍巍地看着眼前的君若,嘴角一抽,声音里面带了几丝惧怕:“六小姐……” 唯有君若眉头紧皱,倒是多了几分淡定。 君若看着马夫的模样,缓缓开口道:“到了这里,他们应该追不过来了,你来赶马车,我不知道上山的路,如今还是要快点上山,好看看卿衣的事情。” 马夫机械的点了点头,心中还想着刚才的一幕,实在可以用惊心动魄来形容。 玲珑又是吐了一下,君若看着她的模样,眉心一皱,示意马夫再等一下。 君若将玲珑扶下了马车,心中还在想着卿衣和那几个男子打斗的场面,按理来说,刚才的局面瞧起来,那几个男人应该都不是卿衣的对手,可是坏就坏在对方人多,卿衣怎么说也是一个女子。 玲珑下了马车,呼吸了一些新鲜的空气,这才觉得自己好了大半。 玲珑向着君若摇了摇头,声音还有一些虚弱,毕竟刚才马车摇晃的实在是太厉害,小丫鬟又完全没有从恐惧中反应过来,有这样的反应也是正常。 “小姐,我们上车吧。” 君若点了点头,刚想要说什么,却是觉得马车的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君若一愣,蹲在地上向着马车的下面看了看,这一看,君若嘴巴一张,显然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 玲珑看着君若不动弹的模样,也随着君若蹲下了身子,眼眸向着马车的下面一瞧,才看见一个很小的人影附在马车的底下,车下很黑,看不清楚影子的模样。 君若还未开口,却是那个人影自己松了手掌,马车的底下快要掉了下来,君若手快,伸手便接住了马车下的人。 这一下摔得结实,看来这小人影已经完全没了力气。 君若将此人抱了出来,玲珑随着君若站起身来瞧着她怀中的人。 不过是个孩子,瞧起来四五岁的模样,比君桓看起来还要小。 身上的衣服还算是华丽,只可惜不知是经历了颠簸还是怎的,布料已经有些破烂了。 孩子的唇色发紫,眼眸也有一些睁不开,瞧见君若的时候嘴角微微张了张,声音微弱的几乎听不见:“救……” 孩子的脑袋一偏,便又是晕了过去。 君若想着刚才瞧见的一幕,再看看孩子的打扮,倒是跟刚才的那些人差不多,只是更加华丽了一些,手臂碰触着孩子的衣裳,布料应该是上好的蜀锦。 君若伸手,探了探孩子的鼻息,鼻息尚稳,或许只是太累和收了惊吓罢了。 马夫在车上瞧着,却看见六小姐突然抱了一个孩子,眉目也是一顿:“六小姐……” 君若的眉头一皱:“上马车,去落英道观!” 玲珑点了点头,君若抱着孩子一起上了马车,马车继续颠簸,这一次却真的是向着道观的方向走去,玲珑想着刚才的一幕,只觉得现在还是心有余悸,嘴角轻轻一抿,这次也不会再把脑袋探出去瞧一瞧外面的景象。 哪怕是这样的深山老林,有人的地方,便一定会有争执和血腥。 玲珑舔了舔唇角,再瞧着躺在君若怀中的孩子,眼前好像又是出现了那样的场景。 马车再次驾车的时候本就已经是夕阳西下,等到几个人真的到了落英道观,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道观的几位道长皆是等在了门前许久,瞧见君若的马车来了,便是轻轻地垂下了头。 马车一停,君若怀中的孩子打了一个寒颤,眼眸一睁,却是醒了。 君若一愣,瞧着眼前的孩子,刚才孩子虚弱,倒是没有发现,如今瞧着,这孩子的眼睛很大,却黑白分明,在黑夜中显得格外的渗人。   ☆、第一百一十章 道观失火 孩子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还窝在君若的怀中,身子一个打挺,便是坐了起来。 君若本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却是马夫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六小姐,我们到了。” 孩子听了外面的话语,嘴角一顿,眉目向着君若一偏,还是没有说话,夜色已深,马车内本就看不清楚什么,马夫挑了帘子,君若带着孩子和玲珑一起下了马车。 为首的道长请礼,君若瞧着,自然知道他便是这里最大的道士空杨道长。 君若微微低下头:“这三日,便要劳烦道长了。” 空杨点了点头:“六小姐能来,贫道相信,夫人一定会开心的,贫道已经为六小姐准备了斋饭,六小姐回房之后便会有人送过去的。” 君若点了点头,空杨道长抬头,又是看了看君若身边的孩子,眉心微微一蹙:“这可是小少爷?” 君若一怔,这才明白过来道长说的人是君桓,君若摇了摇头,便又是问了住所,带着一行人向着屋内走去。 空杨本还想问些什么,可是瞧见君若的模样,便还是没有开口。 君若到了屋中,先是命令玲珑点了灯,又是急急忙忙的给穆晟轩传了一封信过去,如今。她还是希望卿衣能够平安无事。 孩子始终静静地站在君若的身边,瞧着君若将一切忙完,门前响起轻轻地扣门声,是两个小道士送了斋饭过来。 君若摆了摆手,让小道士将斋饭放在了桌子上,又是挥了挥手,吩咐玲珑先下去伺候着,自己伸手为孩子布了碗筷,示意让他一起过来。 孩子的表情未变,只是瞧着君若,透过灯光,君若瞧着眼前的孩子,刚才的天色实在是昏暗,如今仔细瞧着,眼前的孩子虽然脸上带了些许的擦伤,可是长得却也算是极为端正,明明年纪尚小,可却是自带了一股气魄,一双眸子漆黑望不见底,偏偏生了一双重瞳,映在了君若的眼眸之中。 只是,君若瞧着他,却觉得有些熟悉,明明自己是绝对不会见过这个孩子,可是那种天生的亲切感却印在了君若的心头,不可否认。 君若的手掌向着前面一动:“吃菜。” 孩子的步子没有动,依旧站在不远处一动一动的看着君若。 君若的嘴角一勾,带了几分亲切的模样:“你叫什么,是和今日山间打斗的那一群人是一伙的?” 孩子的眼眸带着审视看着君若,却还是一个字都不肯说。 君若无奈,便只得自己拿起碗筷先吃了起来,沉默良久,孩子总算开口,声音有些冷冰冰的:“你是谁家的六小姐?” 君若一愣,眉眼轻动:“梁国侯府。” 孩子的声音很冷:“没听过。” 说罢,孩子向前走了两步,坐到了君若的身边,手中的筷子一动,夹了一口菜放进了碗里,手掌一抬,却又是放了下去。 君若看着他的模样,不禁开口:“要不要我帮你?” 毕竟,桓儿有时候吃饭还要二夫人喂食,更何况这个只有四五岁的孩子。 孩子摇了摇头,放下了碗筷,只是看着君若吃东西,君若摇了摇头,真是一个奇怪的孩子。 君若吃了晚膳,本打算先去娘亲原来住过的地方瞧一瞧,却觉得头昏昏沉沉的,想来今日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确实也该有些疲倦,君若摇了摇头,准备睡下。 头一偏,瞧着身侧的孩子,君若本想着叫玲珑进来安排一下,却怎知孩子一瞧见君若看着自己,便是利落的爬到了床榻的上面,废了很大的力气从床榻上抱下了一床被子来,自己一点一点地在地上铺好了被褥,身子一缩,便是躺了下去,眉眼一垂,似是睡着了的模样。 君若一怔,越发的觉得,这个孩子,像是一个大人。 君若还想说些什么,却觉得眼皮越来越沉,微微叹了一口气,步子还有一些踉跄,便是躺在了床上,一沾枕头,君若的双眸一合,便是进入了梦乡。 深夜,君若睡得正香,忽然闻到了一阵怪异的味道,君若的眉头一皱,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眼眸一怔,醒了过来。 君若的头沉得要命,眼皮也是搭在一起,眉眼一抬,却看见那个孩子站在自己的床榻边的凳子上面,手中拿着一个香囊在自己的鼻子旁边晃悠着。 君若一愣,半坐起来,头还是疼得要命,像是宿醉之后的感觉,君若的嘴巴张了张,看着孩子的模样,刚想说什么,却看见孩子做了一个嘘声的东西,抬起手指指了指门外。 君若一瞧,这才看见门外的火光闪闪烁烁,竟是要向着屋内冲过来。 君若一愣,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孩子的手臂一抬,将手中的香囊递到了君若的手中,君若一愣,放在鼻端一嗅,却又觉得清醒了许多,垂首看着香囊,又想起刚才的火光,如今,快点逃跑才是正道。 君若咬了咬牙,一手抱起床榻边上的孩子,这一次孩子并没有挣扎,倒是任由君若抱着,君若的步子快,两步便是跑到了玲珑的屋子里面,玲珑睡得正香,火却已经烧到了她的屋中,可玲珑却是半点反应也没有。 君若看着,手掌一动,从自己的身上撕下了一块布料来,蘸了水蒙在了自己的脸上,牙一横,便是冲进了玲珑的房间里面。 屋内的温度异常的高,玲珑却依旧睡得很熟,君若伸手,狠狠地推了推床榻上的玲珑:“玲珑,玲珑……” 依旧是没有反应! 君若一愣,伸手将刚才拿到的香囊拿了出来,放在玲珑的鼻端,玲珑的鼻子一皱,打了一个喷嚏,眼眸半睁半闭,嘴角呢喃:“小姐……”显然还处在梦游的状态。 君若伸手,将这般的玲珑扶了起来:“别说别的,快走!” 君若的步子走的慢,却还是从火光中逃了出来,等到君若出了玲珑的屋子,只瞧见整个屋子都已经被一片火光笼罩,火苗直直奔着君若的房间而去。 一阵冷风吹去,玲珑打了一个寒颤,彻底的清醒了过来,看着眼前的景象一愣,偏过头去看着君若:“小姐,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君若的眉头一皱,玲珑拽了拽君若的手臂:“小姐,我们快去找人来救火吧。” 君若点了点头,又是抱起了站在地上的孩子,跟着玲珑跑了两步,却见到离着火光不远的地方,两个小道士并排站着,像是在观赏这场火的盛宴。 玲珑一喜,刚要上前,却是君若伸手抓住了玲珑的胳膊,带着玲珑和孩子在一边蹲了下来,玲珑本还是有一点的犹疑,眼眸眨巴眨巴看着君若,眼中还有些许的不解。孩子站在一边,冲天的火光映着他一对重瞳,在道观这样的地方,带了几分诡异的感觉。 一个小道士打了一个哈欠,开口道:“你说这火烧起来不就得了,里面的人睡得和死猪一样,道长干嘛还要我们俩个在这里看着?” 玲珑一怔,身子忍不住抖了一下,君若的嘴角一抿,果然没错。 另一个伸手垂了垂身边的小道士:“唉,这天气莫测,就算是里面的人睡得再熟,万一刮风下雨把这火苗浇灭了,事情不就做不成了,若是事情做不成,我们那什么来维修道观!” 小道士不耐烦地撇了撇嘴巴,又是抬眼看了看眼前的火光:“那如今看着,火苗也算是烧到了那一边去,估摸着六小姐和她的小丫鬟都是躲不过了,我们也可以回去睡觉了吧!” 小道士犹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两人一前一后,渐行渐远。 玲珑看着小道士走远,再也忍不住,狠狠地咬了咬牙看着君若:“小姐,他们实在是欺人太甚,肯定是先给我们下了药,又想要活活的烧死我们,您是出来给夫人做斋戒的,这帮道士,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真是枉为道义!” 君若冷笑了一声,出了一趟家门,还真是热闹非凡。 冷风吹过,君若瞧了瞧附近的模样,屋子肯定是不能回了,孔阳道长还算是聪明,给她们安排了一个两边都不连着的屋子,这火若是在她们的屋子里面烧起来了,也不会烧到了其他的地方去,到时候若是君旭阳怪罪下来,他们只需要说为了君若的身份,所以给君若安排了单独的屋子,没料到半夜里起了火,其他的人都不知道,只得将君若和玲珑都烧死了。 大不了再损失几个住的近的小道士,这样的买卖,也算是划算。 君若的眉目挑了挑,玲珑还站在一边咒骂,君若开口:“算了,现在我们先找一个屋子呆到天亮,也不能一直这么在外面站着。” 玲珑还想说些什么,却是君若带着玲珑向着旁边走去,君若每年都会来到落英道观,对这里的环境也算是熟悉,哪里有一个空的院子,君若还是清楚的,若是来了新的小道童,君若便换一间,这样找过去,总能找到一间空的屋子。 君若的运气还算好,第一间客房便是空的,三个人坐定,玲珑为君若铺了被子,转身想要去偏房先睡,却是君若的手掌又是一挥:“玲珑,给这个孩子单独铺一床被子。” 玲珑的眉眼一挑,打量了一下君若身边的孩子,嘴角动了动:“小姐……” 不过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 君若摇了摇头,玲珑看着君若的模样,利落的闭上了嘴巴,伸手又是抽了一床被子放在了下面铺好,脸上还带了几分不悦的表情,向着偏房走了过去。 孩子抬头,看着君若,依旧没有任何的表情,便要走到床铺上去睡下。 君若的眉头一皱,开口道:“今天的那些人,都是派来杀你的?你就是坐在马车里面的那个人,对不对?” 明明是疑问的话,语气却是异常的鉴定。 孩子躺在床榻上,没有回答君若的问题,却也没有闭上眼睛,君若没有熄灯,眉头又是皱了皱。 “你今天之所以没有动那些斋饭,是因为你知道他们在饭菜里面动了手脚,对不对?” 沉默…… “你不是大梁的人,虽然不知道你今天为什么要救我和君若,但我还是要谢谢你。” 君若抬手,刚想灭了灯光,却听见孩子冷冷开口:“对。”   ☆、第一百一十一章 装神弄鬼 君若一怔,偏头看着躺在地上的孩子,孩子的眼眸看着天花板,像是没有在和她说话。 君若还没有准备,孩子却突然偏过头来,眼眸盯着君若,君若这样的人,还是忍不住咽了一下唾沫,听着孩子缓缓开口:“你今日救了我,我救你也是应该的。” 君若的眉头一皱,心中有一个疑问,却觉得还是不问出口来的好,静涵给别人的感觉,从来都是一副孩童的模样,而这个孩子给人的感觉,却万万全全都是一个大人的模样,君若想了片刻,开口道:“你叫什么,家住在哪里,等到处理好了道观的事情,我就送你回家。” 孩子的眼眸一下子暗了下去,君若一怔,竟是看到了一个孩子身上浓浓的哀愁的感觉,嘴角一顿,还未来得及开口,却是孩子又抬起了头看着君若:“六小姐,我想同你一起住进梁国侯府,做一个小道童便好。” 这一双眼眸明明还是刚才的模样,却带给了君若一点不一样的东西,像是一丝信任,像是一丝祈求。 君若的嘴角一顿:“这件事情好商量,可是,你不回家,你坐的马车还遭遇了那样的事情,你的爹娘会担心你的。” 孩子摇了摇头,双眸炯炯地看着君若:“莫笙,我的名字。” 君若一怔,却是点了点头,莫笙翻了一个身,声音依旧是凉薄:“六小姐,睡吧。” 君若瞧着孩子小小的背影,若是不是亲眼看着莫笙的模样,又听着她的声音,她还真的不敢相信,他不过只是一个孩子。 灯光一灭,君若的心中,还有无数的疑惑,这一次,她没有吃下道观的迷药,自然也不能那般容易入睡。 翻来倒去,心中想了许多,一直到天边已经蒙蒙亮着,君若还是没有睡着。 玲珑进来服侍,君若穿好了衣裳,眉间一点,今个早上,估计连早膳都用不上了,本来,在给娘亲斋戒的日子里,她并不想杀人,可是如今,倒确实是有人准备欺人太甚! 君若的牙齿轻轻地咬了咬,瞧着外面的天色,唇角一勾:“我们走吧。” 玲珑点了点头,心中还是带了些许的怨气,一想到昨天那两个小道士的话,玲珑便觉得满肚子的火气实在是无处可以发泄。 嘴角一勾,君若的步子,自然是迈的又大了一些,道观里面打扫宅院的小道士瞧着君若和玲珑一下子从客房里面冒了出来,眼眸都是瞪得老大,连手中的伙计都是忘了,还未等君若和玲珑走近,便是扔了手中的东西,嘴角抽搐了两下,大声喊着:“诈尸了!诈尸了!”几步便是跑的老远。 君若瞧着,笑的更是冷了一些。 空杨道长坐在自己的房内书写,昨夜里的火刚刚熄灭,空杨道长便是将消息传了过去,字字斟酌,充分表现了整个道观为了救六小姐而做出的努力,可惜可惜,终究还是没能留住六小姐的性命。 空杨道长想到自己准备了许多的那封信件,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十分满意,却是一个小道士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 空杨道长的眉头一皱,淡然开口:“贫道说了多少次,走路不要急急忙忙,做事也是如此,做人也是如此……” “道长不好了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我们尊信道家,休养生息,万事都急不得,也燥不得,更不得打断师长的话语,就算是天大的事情……” “道长,这次真的出了大事情!” 空杨道长的眉头又是皱的紧了一些:“你怎么这般冥顽不灵!” 小道士总算是缓过了气来,急忙开口道:“道长,六小姐她诈尸了!” 啪嗒!小道士的话刚说完,空杨道长猛地站起了身子来,惹得眼前的桌子都是跟着狠狠地晃动了一下,墨汁也洒出来了不少。 空杨道长的喉结一动,伸手指着眼前的小道士:“你……你……你说什么?!” 小道士看着道长的模样,又是吼了一声:“六小姐诈尸了,就是梁国侯府的六小姐!诈尸了!” 空杨道长的手掌一摆,面子上还带着两丝勉勉强强的笑容:“不可能!” 声音刚落,却是一声爽朗的笑声传了进来:“道长的房间,果然装饰的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 空杨道长听着,身子一下子没了力气,两眼一翻,险些向着后面倒了过去。 好在后面还有一个凳子,空杨道长的举动也不算太过难看,一旁的小道士瞧着空杨道长的模样,此刻满脑子却都是空杨道长刚才说过的话语——“我们尊信道家,修养声息,万事都急不得,也燥不得……” 空杨道长的眸子瞪得老大,便瞧着君若带着玲珑走了进来,小道士赶忙低下了头。 君若的眼眸一偏,看着空杨道长的模样,面上依旧挂着一丝笑容:“怎么,见到我来了,道长有些奇怪,还是说,道长没有想到我会来看道长?” 道长的脸上勉强扯出一丝笑意来,身子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手掌颤抖的请安,声音里面还带了几分颤抖:“六小姐说的哪里话,贫道……贫道……” 君若的眉间还含着笑意,空杨道长趁机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真切的疼意告诉他一切都不是做梦,可是怎么会,又怎么可能,明明一切都是万无一失! 道长的喉结又是动了两下,开口道:“六小姐,昨个夜里……昨个夜里……” 君若挑了挑眉目:“哦,昨个夜里,道长,你可知道,昨个夜里,我亲眼瞧见自己的肉体被烧成灰烬的时候,究竟是什么样的感受。” 话音刚落,空杨道长的身子向着身后一动,这一次,却是彻彻底底地坐到了凳子上面,眼眸一鼓一鼓,看着眼前的君若。 君若的眼眸含笑:“其实,也不是我不愿意走,只是娘亲说她已经在落英道观里面呆了太久,说是用这样的身子在道观里面走着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据说,我走的前三天,若是我想,你们还能瞧见我的模样,我一时贪玩,便想要来看看娘亲说的话语是真是假。” 空杨道长和小道士站在一边,都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像是已经傻了。 说罢,君若的眼眸还向着旁边一偏,眉目之间带着笑意:“娘亲,你说的还真是准。” “噗通!”旁边的小道士一下子跪到了君若的面前,声音带了几分哭腔:“六小姐,这件事情可真的不关小的的事情,是道长吩咐的,和小的一分一毫的关系都没有。” 空杨道长的脸颊偏过来看着跪在地上的小道士,连生气都已经忘了,身子像是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脸上只剩下一副痴傻的表情。 君若笑了笑:“你在说什么呢,昨夜我站在火光的外面,倒是听见那些小道士说是为了修建道观什么的,若是我死了能做这么好的事情也是不错,我为什么要怪罪你们呢。” 小道士的身子抖的更加厉害。 空杨道长的眼眸瞧着君若,她能在阳光下行走,脸色也是和正常人一模一样,可是君若明明已经死了,完全没有被救的可能,再加上君若刚才说的那些话。 空杨道长一顿,赶忙颤抖地站起了身子,也跑到一边,噗通一下跪到了君若的面前:“六小姐,小人知道你是神仙转世,只求你饶了小的,小的确实是为了道观的事情迫不得已才答应了害您的,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君若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只觉得有些可笑,不过是一句谎话,做了太大的亏心事的人,倒是把一切全都找了。 还真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做了亏心事,明明是一个大活人,都看不出一点的端倪。 娘亲建的好好的道观,送到这个老道的手里,还真的是毁了。 君若的眉目一挑,带了几分嫌弃的模样,玲珑看着匍匐在脚下的两个人,只觉得心中暗爽,唯有莫笙的嘴角一抿,手掌背在后面,目光冷冷扫过跪在地上的人,最后定在了君若的身上,一双重瞳,微微沉了一下。 君若伸手,捏住了自己的下巴,两步走到了刚才空杨道长坐着的地方坐了下来。 小道士和空杨道长瞧见了,赶忙将自己跪拜的地方向着君若的地方移动了一下,君若活着的时候是他们惹不起的人物,死了之后更是惧怕。 君若抿了抿唇角,缓缓开口道:“既然你们这么说的话,你们说,我该怎么奖励你们才好呢?其实我现在觉得,你们再过三天就看不见我了,要是一直这么下去,倒也是挺无聊的。” 空杨道长的身子一抖,喉结又是动了一下,脑袋也是向着下面一垂…… “不过,若是你们说上一说,究竟是谁让你们来烧这把火的,我倒是会考虑,换几个人来陪我。” 话音一落,空杨道长赶忙抬起了脑袋,嘴角一顿:“是……” 还未说完,却是一个小道士匆匆忙忙地从外面进来,瞧见君若的时候一愣,眼眸瞪得老大,也是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君若的眉眼一动:“什么事?” “六……六小姐,五皇子来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庆王血洗 君若的眉心一挑,穆念泽? 昨个不是还要死要活的说着对道观这样的地方有阴影,今个怎么就是自己赶过来了? 空杨道长低着脑袋不敢看君若,心中却是不停的翻腾,一个六小姐的鬼魂已经够闹腾的了,如今再来一个五皇子,他这落英道观,恐怕要翻了天。 君若摆了摆手,声音里带了几分霸气:“让她等着。” 小道士一愣,抬眼有些不解地看着君若,论地位,六小姐比五皇子低下来的可不是一点半点,明明今日自己只是想要进来通报一声,道观里如今哪里有可以阻拦五皇子的人,却怎知空杨道长抬起了脑袋,声音里面带着满满的不耐烦:“六小姐说让他等着,你便让他等一会!” 这世间,哪里有死人给活人让路的时候。 君若瞧着空杨道长的模样,只觉得这道长选的真是完美,怕是把道观里所有没脑子的人都集合在了他的身上。 小厮懵了懵,却还是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君若又是看着空杨道长:“说,指示你的人是谁?” 空杨道长的脑袋在地上磕的响,眉眼之中带了满满的怯意:“回六小姐,是二夫人,二夫人说,若是我们能杀死六小姐不留什么痕迹,就将我这落英道观重修!” “废物!”君若伸手,拿起桌上的砚台狠狠地砸到了空杨道长的脚边,空杨道长一个激灵,身子向后面退了半许,声音还带着些许的颤抖:“六小姐,小的真的是为了道观迫不得已……小的……” “为了道观迫不得已,当年,是谁资助建造的这落英道观,如今十年过去了,你师父将道观交到你的手中,就是为了教你恩将仇报一说?” 君若狠狠瞪着空杨道长,道长的喉结一动,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毕竟,他的作为,实在是窝囊。 话语间,却是门外响起了一声冷哼:“呵,你们这里的道长真是好大的胆子,连本宫说见都是不能见的!” 君若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心中还带着怒火,这厮怎么就冲了进来,穆念泽步子踏的大,一步步向着屋内走来,进来一瞧,便看见了坐在主位上面的君若,眉心一顿,嘴角一抽:“你还活着?” 君若瞪了穆念泽一眼:“你才死了。” 空杨道长看着眼前的一幕,嘴巴张的老大瞧着君若:“你……你不是鬼魂吗?” 君若赏了空杨道长一个白眼,又看了看穆念泽身后带的人,对穆念泽开口道:“叫你的人把这个老道带出去吧,听他说话实在是心烦。” 穆念泽点了点头,挥了挥手,身后的小厮便将空杨道长拖了出去,直到出了门,空杨道长的嘴巴依旧是张的老大,一动不动地盯着君若瞧,君若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这世间,怎么就会有如此愚笨的人。 玲珑在一旁攥了攥拳头:“小姐,这样的人,就应该扒了他的筋,去了他的皮,把他的血肉拿出去喂狼。” 君若的眉眼一挑,瞧着玲珑在一旁愤慨的模样:“玲珑,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这么血腥了。” 玲珑一听,随即便是羞涩地低下了脑袋:“没有,奴婢只是为小姐抱不平,这个老道这么恩将仇报,实在不应该就这么轻易的解决了。” 君若的眉目随意一挑:“我只是最近看着他心烦,自然不会这么便宜了他,还有你那个抽筋扒皮,也实在是太轻了一些。” 听着两人的对话,屋子里的几个人皆是抖了抖身子,毕竟,秋日里的风,真凉。 穆念泽两步上前,看着君若的模样,伸手想要碰触君若的身子,可是想想穆晟轩却又是有些不敢。 君若无奈,伸手拍了拍穆念泽的肩膀,眉目挑了挑:“我没骗你吧,大活人。” 穆念泽的喉结一动:“本宫便也知道你会福大命大,可是昨夜里你对卿衣的求救信刚到没几个时辰,便传来了你的死讯,本宫差点以为是真的……” 君若一听,又想起了卿衣的事情,开口问道:“卿衣怎么样?” “没什么大碍,收了几处皮外伤,可惜了那几个杀手看着敌不过,便是跑掉了。” 说罢,穆念泽偏头,便看见了莫笙站在君若的边上,明明只是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却让穆念泽嗅到了一阵危险的气息,穆念泽的眉心轻轻一皱,嘴角一抽,看向君若:“他是?” “道观里面的一个小道童,昨天晚上便是他救了我和玲珑。” 穆念泽点了点头,却又是忍不住多看了莫笙两眼,那一双重瞳,总觉得这般的熟悉而又那般的陌生。 君若看着穆念泽东看看西看看的模样,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两下:“你今日过来,就是为了瞧瞧我有没有死了?好回去给我准备葬礼。” 君若这么一说,穆念泽才想起了正经的事情,手掌狠狠地拍了拍大腿,眼眸一定:“坏了,快去通知他!” 君若一怔:“谁呀?” 话音未落,却是一个小道士连滚带牌的跑了进来,噗通一下就跪在了穆念泽面前,脸上带着泪痕:“五皇子饶命,五皇子饶命啊!” 君若一愣,这才看见小道士的身上带了点点猩红的血渍。 穆念泽狠狠地一咬牙,叫了一声:“不好!” 还未等君若反应过来,穆念泽便是抓起了她的手腕向着门外走去,莫笙瞧着眼前的模样,眼眸之间划过一丝危险的光芒,却还是两步跟着君若和穆念泽的身后,奈何腿实在是太短,就算是半跑着也有一些跟不上节奏。 玲珑一瞧,开口唤道:“小姐,等等奴婢……” 步子还未踏出去,却是刚才爬进来的小道士伸手抓住了玲珑的脚腕,玲珑一愣,却看见小道士抬着一张沾了血腥的脸,鼻涕都已经哭的流了下来,眼睛肿的比玲珑平日还要厉害:“救我,救我!” 玲珑不耐烦地点了点头:“知道了。” 说罢抬了抬脚,勉强把小道士踢开,向着外面追了过去。 穆念泽带着君若向外面走去,还没有走到道观的正门口,就瞧见小道士们都是四散着跑开,君若一愣,却是穆念泽的步子又是快了一些。 君若到了门口,只瞧见一个身影站在道观的大门口,银色的面具遮住了半张脸颊,却永远遮不住他无暇的眼眸和精致的下巴,薄薄的唇抿着,苍白的没有一丝颜色,一双眸子带着浓浓的杀气,声音却并不急躁,手中的剑慢条斯理,轻轻碰撞着眼前的小道士的脖颈。 小道士的浑身上下都在颤抖,唯有男子唇角一动:“她死在了哪里,你们便全要为她陪葬!” 君若一怔,她从未看见这样的穆晟轩,杀戮,血腥,手中的剑高高举起,哪怕小道士说了一万遍的不要,却是手起刀落,人头,滚落在地上。 穆念泽的喉间一动,血腥的味道萦绕在每个人的鼻端。 身后的将士将下一个小道士送到了穆晟轩的身下。 君若的喉结一动,两步站到了小道士的面前,所有的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却只有姑娘眉目定定:“住手!”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说的很轻,没有小道士们的声嘶力竭,也没有恐慌中的模样,却只因为说话的人,定定站在了穆晟轩的面前。 咣当一声,穆晟轩手中的剑掉落在地上,身后的将士皆是一怔,却是穆晟轩手掌向前,狠狠地将君若揉进了自己的怀中。 君若的脚尖轻点,脑袋抵在穆晟轩的肩头,穆念泽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若是没有君若在,这落英道观,恐怕不会留下一个活口,连带着刚才他瞧见的那几头猪,估计都会被杀得干干净净。 穆晟轩的声音平静,君若却还是听出了两分的哽咽,穆晟轩的声音轻的只有他们俩能够听到:“我便知道你没有死,我不准你死你又怎么会死,我就是在等,在等你自己出来,等你这般对我说,住手!” 君若的眉心一挑:“我知道你在等,所以我来了。” 短短的话语,却又安慰人心的作用,小丫头玲珑拽着莫笙一起赶过来,瞧见了眼前的情形,脚下的步子却是再也走不动了。 手掌一松,便是松开了拽着莫笙的手。 他抱得那么紧,像是要将小姐揉进自己的身体,他的眸子那般神情,哪怕隔着面具,她依旧能够感受到他对小姐的心疼和爱护。 可是,小姐明明是已经有婚约的人,小姐明明依旧拥有了一切,身份,权利,气场。 明明有三皇子,五皇子还有表少爷任由小姐挑选,为什么小姐还要和自己抢这样一个小小的人物。 玲珑的唇咬的很紧,却是一动不动地盯着眼前的景象。 也不知道君若和穆晟轩究竟就是这般相拥了多久,玲珑只知道,他们相拥了多久,她就看了多久,看的心灰意冷,看的那个被称为心的地方,狠狠地发疼。 穆念泽咳嗽了一声,穆晟轩总算是放开了君若,君若跟着狠狠地喘了几口气,他刚才抱得实在是有些紧,躲在君若身后的小道士轻轻地松了一口气,只觉得整个人都没了力气和支柱,瘫软在地上。 穆晟轩的眼眸始终盯着君若瞧:“你没事就好。” 穆念泽看着围观的人实在是很多,清了清嗓子开口:“本宫以为你死了,便派了轩将军来清理道观之人,如今你没事,也算是皆大欢喜。” 穆念泽再一瞧边上的情况,又是忍不住咳嗽了两声,血肉横飞,果然是皆大欢喜,皆大欢喜……   ☆、第一百一十三章 玲珑诡计 穆念泽吩咐小厮把道观里面好好的清理一番,几个人又回到了道长的屋子里面,穆念泽吩咐小厮去泡茶,君若让玲珑带着莫笙出去玩耍,其余的人,倒是该支开的也全部支开了。 玲珑的眼眸一动不动地盯着穆晟轩瞧,脸色也是苍白的难看,君若瞧了,话语之中倒是带了几分关怀:“昨夜里你便是没有睡好,现在快下去休息一下吧,你去问一下外面的小道士,应该有一些空闲的屋子才是。” 玲珑弱弱的应了一声,身子像是已经完全不是自己的,只是机械的带着莫笙走了下去,每次见到他,自己的心,总是残缺了一点,或许他真的一句话都没和自己说过,却在这般的无影无形之中,偷走了属于她的那颗心。 君若瞧着眼前的两人,脸上多了几分苦瓜的模样:“今日你们两个来,就是为了灭了整个落英道观的?” 穆念泽乖巧的点了点头:“我最近对道观实在有深深地怨念……” 君若的额头不禁带了两点黑线……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穆念泽又道:“本来昨个下午的时候宫里出了事情,父皇也是急急地召我进宫,怎知道我还在忙着却传来了你的消息,我知道叔父听到了这个消息定是呆不住,可是左右想着他也需要一个理由,便说他是我手下的将军,连夜赶上山来。” 君若点了点头,心中还是有些疑惑:“宫中出了何事?” 若是小事,按照穆念泽的性子,最近是万万不会回到宫中去的。 穆念泽的眉头一皱,声音里也带了几分严肃,如今看着,倒是和他这副小白脸的装扮及其地不符:“大梁国的太子被杀了,在我大燕境内,如今大梁一口咬定是我们派出的刺客,可是仔细想想便会知道,我们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估计是大梁国实在输了太多回,这次想要用这个理由来振奋士气,要不就是夏国人想要挑拨离间,在这其中坐收渔翁之利!” 君若的眉心一皱:“昨个下午的事情?” 穆念泽点了点头:“好像就是在接近京城的地方,可惜了如今杀手不在,尸体也不在,只留下带了血的战败礼单,实在是让人有些怀疑。” 君若的心中一疑:“这大梁的太子,你可了解?” 穆念泽被君若问的一怔,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缓缓开口道:“大梁国的太子我倒是未曾见过,我只见过大梁国的二皇子,也只是有一面之缘,模样倒是不错,武功也是上乘,可惜非我族类,听闻他们的太子常年体弱多病,勉勉强强被医药吊着才活到了弱冠的年纪,如今被杀,也是可怜了大梁的财物。” 君若点了点头,许是自己想错了,毕竟每日这么多的抢夺杀人的事情,又怎会这般巧全都被自己遇见了。 穆念泽的眉目眨了眨,瞧着君若的模样:“莫非你有什么线索?” 君若摇了摇头,穆晟轩看着她的模样,心中不禁带了两分心疼,头一垂,却是瞧见君若的腰间带了一个香囊,模样虽说是精致,可是瞧着上面的纹路倒是不像是大燕国的东西。 穆晟轩伸手,将君若腰间的香囊捧在手心:“你什么时候也喜欢带这个了。” 君若的眸子定定:“昨夜里若不是有这个,可能你们今日便真的见不到我了。” 说罢,君若将昨日夜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和穆念泽和穆晟轩讲了一遍,穆晟轩的眉头始终紧紧皱着,嘴角一顿,等到君若说完了,声音带了几分冰冷:“看来,这个道长还真是留不得了。” 君若点了点头:“是呀,反正我还要住上两天,到时候慢慢收拾他也算来得及,明明是来为娘亲烧香祈福,谁知道还会出了这样的事情。” 君若勾了勾唇角,带了几分无奈的笑了笑:“如今的我,只能步步为营,哪怕只有一步走错,哪怕只有一点的松懈,也有太多的人等着将我推下万丈深渊,再也不给我爬起来的机会。” 穆晟轩的眸间一顿,转眸瞧着君若的模样,声音定定,缓缓开口:“无论有多少双手将你向着下面推,我也会伸手,拼尽所有的力气,排除所有的艰难,只为将你拉上来陪着我一起看这世间的繁华。” 穆念泽喝了一口茶水,表情略微凝重:“恩,我应该考虑一下,为什么要抛下宫中灭国的大事来看你们两个秀恩爱……” 君若挑了挑眉目,握着穆晟轩的手转过来笑着看着穆念泽:“要不要我飞鸽传书,让静涵从宫里跑过来玩耍。” “噗……”好好的一口茶水喷了一地,穆念泽轻声的咳嗽了两声,有些为难的看着眼前人物的模样,狠狠地摆了摆手:“不必了,不必了,我突然想起来外面的小厮找我还有些事情,我先出去了,你们聊,你们聊……” 说罢,穆念泽两步便是出了门,君若的眉眼还含着笑意,突然发现,好像找到了治穆念泽的好方法。 * 本是平静的落英道观,因为来了京城中的两位大人物,而来了一个彻彻底底的翻天覆地的变化,本来前几个月小道士们就在准备着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除去即将到来的六小姐。 如今君若来了,六小姐没有除去不说,还带回了一个战神穆念泽和一个杀人不长眼的轩将军,空杨道长还在别院里面关着,早上的血腥味冲到了下午都没有冲散。 小道士们心里苦,小道士们不敢说…… 君若经历了昨日的事情,今日勉勉强强为娘亲上了三炷香,便去准备沐浴更衣。 穆晟轩跟在她的身后,君若的眉心一挑:“我要去沐浴。” 穆晟轩难得乖巧的模样,认真的点了点头:“我知道。” “那你跟着我?” “恩,鸳鸯浴。” “……”君若的脚一抬,恨不得向着穆晟轩的门面踹过去,可惜穆晟轩躲也不躲,倒是笑眯眯地看着君若的模样,君若一怔,带了几分狐疑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你不躲了?” 穆晟轩唇角含笑:“为了你日后的生活质量,你应该下不去脚。” 君若磨了磨牙,好大的口气,这世上,还真没什么她君若下不去脚的东西! 君若的脚掌一抬,脚还没有踹出去,却是穆晟轩的身子猛然一晃:“真是淘气。” 君若咬了咬牙,脚刚刚放下来,穆晟轩的手掌又是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声音里面带了些许的宠溺:“去吧,天气最近变得有些凉,沐浴的时候小心身体。” 君若冷哼了一声,没有理他,转身离去,穆晟轩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只能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可是,不管她是什么样子,他就是喜欢……那种明明有些奇怪,却深入骨髓的喜欢。 君若回了屋子,玲珑为君若准备好沐浴的一切便退了出去,君若的心情正好,眉眼一眯,瞧着铜镜中自己的模样,如今自己占据若儿的身子已经有几个月了,若儿的模样倒是发生了一点变化,眉目之间更是成熟了一些,倒像是一个快要及笄的人了。 君若轻声叹了口气,时间,果然是过得最快的东西。 玲珑的声音有些虚弱:“小姐,好了。” 君若点了点头,让玲珑推下,却没发现玲珑的脸色苍白若纸,难看的吓人。 玲珑退到了屋子的外面,几乎没有唇色的唇角动了动,心中憋着一阵气,却怎么也发泄不出来,正想着,却是有人轻轻地拽了拽玲珑的衣角。 玲珑一瞧,便看见莫笙站在自己的脚边,面目淡然,倒有几分大人的模样。 玲珑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开口道:“怎么了?” 莫笙的眸子一眨一眨,瞧着玲珑的模样缓缓开口:“你是不是喜欢带着面具的那个人?” 玲珑一愣,嘴巴张了张,刚想说些什么,却是莫笙的眸子环顾四周,轻轻向玲珑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我们到屋里说话。” 声音,冷静,沉着,竟让玲珑一瞬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在和一个孩子说话。 莫笙带着玲珑到了屋子里面,两步爬到了座位上面坐了下来,眸子定定,看着玲珑:“我说的可对。” 玲珑摇了摇下唇,犹疑良久,却还是点了点头,不过是一个孩子,都能看的这般透彻,可是小姐…… 玲珑不知,恋爱之中的人,敏感度会降得太低,更何况玲珑还是君若最信任的人,君若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里面去。 莫笙看着玲珑的模样,大大的眼眸猛地一眯,一双重瞳里面闪现出诡异的光芒:“我可以让你和面具人共处一室!” 声音,带了几分诡异,像是来自遥远的天际,玲珑的身子一顿,却是忍不住正视眼前的莫笙,不得不说,她对这个提议,很感兴趣。 可是她也不知,自己怎么就会这么没有疑虑的,去选择相信一个这般小的孩子…… 玲珑出了门,手掌攥的紧,心中还是有些许的紧张,却还是抬了抬手,敲了敲眼前的门,里面的声音很沉,却是她最想听的声音:“谁?” 简单明了,正如他出剑的风格。 玲珑清了清嗓子,尽量压抑着自己声音之中的颤抖:“轩将军,我家小姐请您随我过去,说是要处置空杨道长。” 穆晟轩放下了手中的书本,对于玲珑的声音,他还算是熟悉,也算是信任,这个小丫鬟一直跟在君若的身边,也算是一个可以信得过的人。 穆晟轩两步走到门前,伸手开了门,眼眸淡然,缓缓开口道:“走吧。” 穆晟轩突然开了门,玲珑有些不妨,眼眸一动,急忙垂下了脑袋,脸颊带了一点红晕,轻轻点了点头:“恩。” 穆晟轩上下打量了一下玲珑的模样,心中带了几点奇怪,却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随着玲珑向着外面走了出去。 玲珑带着穆晟轩向着道观的里面走过去,心中像是打着小鼓,扑通扑通跳的急躁,脸颊早已红到了耳根,还好穆晟轩走在她的后面,还瞧不见她的这些个变化。 玲珑带着穆晟轩来到了一处楼梯处,伸手向着下面指了指:“从这里下去再走一会儿就到了。” 穆晟轩点了点头,随着玲珑走下了楼梯,穆晟轩的步子刚一停下来,却是周身全都轰轰的响了起来,穆晟轩一愣,还未来得及说话,却是两道石墙从两侧伸了出来,啪的一声落在地上,将玲珑和穆晟轩站着的地方隔了出来,俨然是一副密室的景象。   ☆、第一百一十四章 得知真相 虽然之前听到莫笙形容过,可是玲珑亲眼瞧见这样的景象却还是被吓了一跳,眼眸又偏向了身边的穆晟轩,嘴角一顿,身子向着旁边一跳,竟是跳到了穆晟轩的怀中。 穆晟轩的眉心一锁,伸手将玲珑的身子扶正,步子又是向着后面退了两步,没有言语,却是走到了墙的旁边仔细端详起来。 玲珑看着他的模样,又是狠狠地抿了抿唇角,声音里带了些许的娇弱,缓缓开口道:“轩将军,这地方,是不是暗藏了什么机关。” 穆晟轩的心中一顿,却是点了点头,眉目向着墙的那一边瞧了瞧,声音里带了几分担忧:“你家小姐还在里面?” 玲珑的脑袋又是垂了下来,声音里带了几丝失望,却还是开口道:“没有,小姐让我先把你带过来,说是先让你审一审,她随后便来。” 听了玲珑的话,穆晟轩的身子总算是放松了下来,可是玲珑瞧着他的模样,手掌却是攥的更紧了一些。 穆晟轩的眉眼一动,伸手摸了摸面前的石墙,石墙坚硬,也不是那么好推开的,不知道里面究竟是暗藏了什么样的机关。 玲珑便是这般看着穆晟轩对着石墙沉思了许久,穆晟轩摇了摇头,在石墙的边上挑了一个位子坐了下来,转身总算是瞧见了玲珑,缓缓开口道:“一会儿若是你家小姐来了,瞧见这地方呗封的严实,自然会想办法来救我们的,你不必担心。” 玲珑点了点头,托着腮看着穆晟轩,明明只有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可是他的话语之中却依旧是只有小姐。 玲珑狠狠地咬了咬自己的下唇,隔了许久才缓缓开口:“轩将军,你为什么一直带着面具?” 穆晟轩一愣,冷冷答道:“曾经在战场上的时候被划伤了脸颊,便一直带着了。” 玲珑点了点头,身子向着穆晟轩的地方移动了两分,又是开口:“可是,玲珑瞧着你的眸子这般漂亮,就算是被划伤了脸,划伤之前,你的模样一定也是俊秀,不输给五皇子。” 穆晟轩未答,玲珑看着,又是开口:“轩将军,可以让玲珑看看你的脸吗?” 说罢,玲珑的手掌抬起,伸手想要去摘下穆晟轩的面具,穆晟轩的身子向着旁边一动,眉目未动,却还是凉凉开口:“在下怕吓到了玲珑姑娘。” 无声的拒绝。 玲珑的心里,只觉得一阵一阵,抽得有些疼痛。 玲珑咬了咬牙,手掌依旧紧紧地抠在手心,唇齿一动,纠结许久,又是偏了偏头看着穆晟轩的模样:“轩将军,我家小姐已经有婚约了。” 穆晟轩一顿,偏头看着玲珑的眼眸,这是他第一次认真地看这个小丫鬟,之前他对玲珑的印象也不过是那个跟在君若后面的丫鬟,如今瞧着,他的眉眼一动,却是深切的看出了玲珑眼眸之中的不甘和无奈,穆晟轩的喉间不禁一动,莫非…… 穆晟轩还未开口,玲珑却是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眸,声音之中带了些许的哽咽,眼圈也是红了一半,开口道:“虽然玲珑也知道,小姐的这段婚约名存实亡,可是玲珑看的清楚,已经有很多人喜欢小姐了,太子殿下,三皇子殿下,五皇子殿下,还有表少爷……” 穆晟轩的眉心一垂,没有说话,玲珑看着他的模样,以为他是有些犹豫,又是开口:“每一个人,都是那般的优秀,每一个人的地位,都是玲珑不可匹及的,也是轩将军所不可匹及的。玲珑的愿望不大,只是玲珑第一眼看到将军,就觉得将军是玲珑从来没有见过的男子。” “或许将军对于小姐来说,只是众多追求者中的一个,可是将军对于玲珑来说,却是玲珑的唯一,玲珑不介意为妾,玲珑不介意将军喜欢其他的女子,可是玲珑只是单纯的为了将军好,希望将军不要继续苦守小姐,若是这段,不过是会平白的得罪更多的人罢了,本就是一场独角戏,将军若是再继续唱下去,玲珑实在是心疼。” 玲珑的头轻轻地垂下来,脸色又是有几分苍白。 穆晟轩看着,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玲珑咬了咬自己的唇角,真的将一切都说出来,她才发现,一切都没有那么难,穆晟轩的头一偏,看着眼前的玲珑:“就是因为这个,你便要将我关在这间密室里面,也是因为这个,你便想亲自害了你家小姐?” 玲珑一愣,猛地抬起了脑袋,狠狠地摇了摇头:“不是的,玲珑永远都不会害小姐……” 说着,泪水滑落,玲珑忍了好多次,可是自己还是那个该死的爱哭鬼,嘴角一抿,自己哭的样子,一定很丑,却全都都落进了穆晟轩的眼眸之中,真是难看。 玲珑哽咽开口:“我承认,我不是一个好人,是我将轩将军骗到了这个密室里面来的,可是,玲珑永远都不会害小姐,这么多年,玲珑一路陪小姐走过来,玲珑知道小姐的路走的有多难,走的有多辛苦,也知道小姐对玲珑的每一分好,无论如何,小姐在玲珑的心中,都是第一位的,哪怕将军……” 玲珑抬首,又是落下:“也要排在小姐的后面。” 穆晟轩的眉眼一动,君若果然是收了一个好丫鬟,虽然这件事情发生的有些奇怪,玲珑也会用了点子自己还乖乖的上了勾。 穆晟轩伸手,轻轻板正了玲珑的身子,玲珑一怔,抬眼看着穆晟轩的模样,眼眸一动,总觉得眼前的景象不过是自己的一场梦。 他的眼眸还是那般的漂亮,正如那一日她初见他的时候,他的剑,干净利索,让她沉迷。 穆晟轩的唇角轻张,连带着玲珑眼角的泪花都是顿了下来,怔怔的瞧着眼前的穆晟轩。 穆晟轩开口,声音倒是比刚才多了两分温和:“玲珑,既然你想摘下面具,便摘下来吧。” 玲珑一怔,眼圈还红着,嘴巴一动,倒是带了几分委屈和可爱:“将军,玲珑真的不是那样的人,就算是你不承认,就算是你真的是面目全非的模样,玲珑的心中,一直都有你。” 穆晟轩微微合了眸子摇了摇头,声音十分坚定:“摘下来。” 玲珑咬了咬牙,手掌颤巍巍地向着前面一伸,咬了咬牙碰触到了穆晟轩的面具,他和她,不过见了三面,可是每一面,都让她刻骨铭心,足矣永生难忘。 他和她,第一次这般说话,却足矣让她印在心头。 玲珑的指尖发颤,他这般说,可算是认可了她,哪怕他真的其丑无比,她也不会嫌弃,哪怕他的脸上都是倒上,她也不会在意。 面具,随着玲珑的手掌落下,玲珑的眸子,一瞬瞪得老大,嘴巴张了张,却是发不出一点声音,玲珑的身子,连连后退,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玲珑伸手,狠狠地掐在自己的大腿上面,嘴角一抽,瞪得面部都是抽搐了一下。 穆晟轩的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一丝丝映进玲珑的瞳孔。 玲珑一直都是这般吃惊的模样,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身子颤抖,却还是跪了下来,声音里是满满的难以置信:“你……你……奴婢给庆王爷请安。” 穆晟轩的手掌一抬,玲珑却一点都不敢站起来,刚才的那些话,还一遍遍的在玲珑的耳边回放,她一个小小的丫鬟,怎么可以对庆王爷说出那般的话语,而且,王爷本就是小姐定下的婚事,这一下,所有的事情都渐渐变得明了起来,原来,自己才是一直以来最不懂得事理的那个人,原来,自己才是一直以来最多余的那个人。 穆晟轩看着跪在地上的玲珑,声音还算是舒缓:“不知者便是无罪。” 玲珑还是有一些犹豫,颤巍巍地抬头看着穆晟轩,她瞧着眼前的这个人,再想想自己往日瞧见的庆王爷的模样,却是怎么都不能重合起来,她突然明白,为什么小姐每次面对自己的话都是那般的无奈,也突然明白,为什么小姐对着带着面具的穆晟轩和别人皆是不同。 这样优秀的男人,细想起来,也只有小姐才能配的上。 穆晟轩瞧了瞧两侧的土墙,眉头微微皱了皱:“你怎会想起,将本王锁在这里?” 玲珑咬了咬牙,她心中喜欢的那个人已经倒塌,如今对待穆晟轩,她剩下的,却是满满的敬畏,明明说好无论如何都会坚持下去,可是,为什么给她的却是一个这样的结局。 “是莫笙。” “莫笙?” “恩,就是小姐身边的那个道童。” 穆晟轩的眉心一皱,却是点了点头,那么小的孩子,倒是有几分意思。 * 君若沐浴完毕,等了许久,却是不见玲珑的影子,莫笙不知什么时候走进了屋子里面来,君若瞧着,开口问道:“玲珑呢?” 莫笙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太清楚。 君若的嘴巴偏了偏,这个小丫鬟,自己一个人又跑到哪里去了,正想着,却是穆念泽匆匆忙忙的跑过来,瞧见君若的身后狠狠地摇了摇手中的扇子:“你家那位,不见了。” 君若一愣,眉头微微一皱,莫笙听着穆念泽的话,某种隐隐闪了两分杀气。 君若开口:“他一个大活人,还会平白无故的失踪了?” 眼前,还是穆晟轩刚才说洗鸳鸯浴时候的流氓模样。 穆念泽的嘴角抽了抽,眉头一皱,开口道:“可是,听见周围的小道士说,你身边的玲珑和穆晟轩说你让他去审问空杨道长,可是本宫刚才去瞧了空杨道长,身边可是半个人都没有。” 君若一听,眉心猛地一皱,赶忙站起了身子,拿着旁边的披风罩在了身上:“走,找人!”   ☆、第一百一十五章 掉落密室 穆念泽点了点头,还么有反应过来,却是君若身形一动,急匆匆向着屋子外面走去,莫笙机灵的从凳子上面爬下来,路过穆念泽的时候,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黑色的重瞳之中的杀气让穆念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眸子再扫过去的时候,莫笙却已经走远。 穆念泽伸手掐了掐自己的食指,总觉得,对于这个孩子,没有君若说的那么简单。 君若的步子走的快,顺着穆念泽手下的小厮指路的方向,一路向着关押空杨道长的地方走去。 当初穆晟轩为了她,能够血洗落英道观,如今穆晟轩和玲珑双双失踪,她也不太介意,再送给他们一场灾难。 穆晟轩和玲珑还在密室里面锁着,刚进来的时候,玲珑希望离他再近一点,再近一点,如今玲珑却恨不得他永远看不见自己。 空杨道长被绑在木柱子上面,头微微垂着,心中无限感慨,自己为什么要接这一单子活,惹上这么大的事情。 正想着,却是君若迈着大步走了进来,目光凌厉,手中带了一把匕首,空杨道长张了张嘴巴,还没有发出一个音节,却是君若手中的匕首已经抵在了空杨道长的咽喉之上:“说,人在哪里?” 空杨一怔,却觉得君若的周身是热的,声音带了一点颤抖,唇角微微有些发白:“六小姐,你……你……” 君若冷哼了一声:“你以为你的那些小手段就能致我于死地?快说,人在哪里?” 空杨道长的唇角还带了两丝颤抖,哪怕君若现在是一个活人,可是她手中的匕首还抵在自己的咽喉之上,他依旧还是害怕她,声音里带了几分求饶和哭腔:“六小姐,什么人,我不知道啊……” 君若的眉头一皱,牙齿轻轻一咬:“还敢狡辩!” 说着,刀刃竟是向着前面进了一点,空杨道长觉得脖子上一痛,虽然没有伤及咽喉,却将空杨的脖颈隔出了一道血痕。 血腥的味道传到了空杨的鼻端,道长这一次真的哭了出来,唇角一咬可怜巴巴地看着君若:“六小姐,我真的只是接了二夫人的一桩生意,剩下的小的可是什么都没有干,自从昨个小的被锁到这里以来,小的半步都没有踏出去过……” 君若的眉头一皱,看着空杨现在饿模样,估摸着他也没有什么胆量再对君若撒谎。 君若的手掌没有动,空杨的血却是落在了君若的刀刃上。 空杨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穆念泽进来的时候,便是瞧见了眼前的一幕。 穆念泽的喉间一动,还没有说话,却是君若的眸中带了勾,狠狠地盯着空杨道长:“既然你说从来没有出过这里的门,你倒是说说,你们道观有什么密室机关?” 君若记得,自己小时候来这里的时候,曾见过一两个小道士摆弄机关。 空杨的双眸紧闭,生怕君若的刀再向着前面进一点,自己的小命就归了西。 脑袋匆忙的转动,眼眸一动,突然想起了什么,喉间一动,缓缓开口道:“有有有……” “哪里?” 空杨张了张嘴巴,说出了自己记忆中的一处密室的模样,那里本来是用来关押来到道观的意图不明的犯人的地方,后来道观渐渐衰败,也没有人经常去那里了。 君若问了开关的方式,空杨不敢隐瞒,一一道来。 君若的眸子带了几分冰冷:“你若是敢说一句假话,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小的不敢……” 君若松开了手,空杨重重地松了一口气,只觉得自己在鬼门关上走了一回儿,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空杨的眸间一动,若是自己一直在这里呆着,岂不是只有坐以待毙的份! 空杨的心中起了点点波澜,唇角,微微抿了抿,刚才眼角的泪花,都凝固住了。 君若的步子依旧走得急,穆念泽追在她的身后,君若的眉头紧锁,想不明白既然空杨说从来没有见过穆晟轩和玲珑,他们两个又为什么会在一起,又为什么会消失? 君若咬了咬牙,不知道道观里面还隐藏着什么她并不知道的角色,却只能再快一点,若是任由玲珑和穆晟轩出事,丢了哪一个,君若都是舍不得。 穆念泽的心中也有些焦急,只能随着君若向着里面走,君若瞧着眼前的台阶,想来便是到了空杨刚才说的地方,手掌在墙上随意地一模,果然是摸到了一处开关。 君若的眉心一皱,伸手按了一下开关,又是下了几节台阶,伸手去按下一个开关,穆念泽想随着她下去,君若向着穆念泽摆了摆手掌,示意自己可以,莫笙迈着步子走到了穆念泽的身侧,眉心微微皱着,却是没有说话。 君若向着下面一步步地走,按照空杨所说的按下了七处开关,最后的一处开关刚刚按下,眼前的墙突然间轰轰的响了起来,君若的眉心一皱,咬紧了牙关,希望这一次,一定能够找到他们两个。 眼前的墙慢慢的升了起来,君若低头,瞧着里面的景象,便是重重地松了一口气,穆晟轩和玲珑,一个也没有少,因为听见了墙的动静全都站了起来。 土墙缓缓升起,玲珑看着君若的模样,只觉得鼻头一酸,跑上前抱住了君若的脖颈,声音软软的带了哭腔:“小姐,玲珑错了,是玲珑错了!” 君若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虽然不知道她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却还是开口安慰道:“没关系,我这不是找到你了。” 玲珑点了点头,声音里面依旧带了几分哽咽,君若伸手,示意玲珑先出去,玲珑回头,又是看见了穆晟轩的模样,眉目垂下,点了点头向着外面走去,身后的土墙还在上升。 君若看着穆晟轩,眉心忍不住皱了一下,穆晟轩的唇角含着一丝笑意,伸手轻轻揉了揉君若的头发:“我便知道,你那么聪明,一定会找过来的。” 君若偏过眼眸不去瞧他,只听见上面传来穆念泽的声音:“玲珑上来了,你们也上来吧。” 君若应了一声,拽着穆晟轩的手掌刚想向着上面走,却是土墙终于升到了最顶上,地面开始剧烈的摇晃了起来,君若的身子有些站不稳,惊异地瞧着眼前的变化。 穆晟轩的眸子里一瞬染了担忧,君若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脚下的土地突然塌陷,穆晟轩伸手,只将君若牢牢地锁在了怀中。 君若只觉得自己在急速的下降,下降之前耳边的最后一句话,是他有些沙哑的声音:“不会让你有事的……” 君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醒过来的,只记得醒过来的时候忍不住咳嗽了两声,鼻端沾满了灰尘的感觉。 君若的身下很软,低头一瞧,穆晟轩就在自己的身下,衣裳微微破损,额头带了伤,想来是护着自己下来的时候留下的。 君若一怔,伸手晃了晃穆晟轩,眉眼之间带了些许的担忧:“穆晟轩,穆晟轩?” 穆晟轩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像是要把五脏六腑全都咳出来,君若的心下一疼,心中又带了几分担心,穆晟轩的眸子微微张开一个小孔,却没有了往日的精神。 神情一顿,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和无力:“小六……” 君若一怔,抿着唇角点了点头,伸手握住穆晟轩的手掌,穆晟轩的嘴角一勾,带出一丝苍白的笑容,带了几分病美人的较弱,徐徐开口:“我没事。” 手掌抬起,像是想要碰触君若的脸颊,君若一怔,心下却是真的急了起来,君若紧紧攥住穆晟轩的手掌,此时,才觉得穆晟轩的手掌冰冷的没有一点温度。 君若的心头一颤,牙齿轻轻咬了咬:“没事的,你不会有事的!” 穆晟轩的眉眼一偏,看着君若的模样,欣慰地笑了笑:“小六,若是以后遇见了比我更好的人,你便把我忘了吧。” 心脏,像是裂开了一个口子,曾经,她以为自己再也不会有心,再也不会有心跳,曾经,她以为自己是从鬼门关挽回一条性命的活死人,可是如今,她突然知道,她依旧有情,而她的情,因为这个男人而来,而她,也再不能白白的舍弃了这一切! 当初穆晟轩对她说过的话还在耳边回荡:“我不准你是你又怎么会死!” 君若的牙齿咬了咬,心中的哀伤化作满满的怒气,君若的眸子定定,狠狠地瞪着躺在地上的穆晟轩,手掌也抓的更紧了一些:“这世上不会有比你对我更好的人,所以,我不准你死。” 穆晟轩的唇角又是轻轻地勾了勾,眼皮微微颤抖,终是完完全全地合到了一起,君若的心脏像是被钝器狠狠地戳出了一个洞,手掌还紧紧地攥着穆晟轩的手。 呼吸却慢慢变得困难起来。 君若的牙咬的紧紧地,伸手想要将穆晟轩扶起来,唇角呢喃:“你不能死……” 他这样的人,明明是无所不能的,又怎么会死在这样的地方,他还没有完成他的理想,他的报复,他还没有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庆王不傻,只是在等待一个一鸣惊人的机会。 他还没有为自己的母后报仇,他还没有完成他要完成的一切。 况且……况且……他……还没有娶她…… 他说过,十里红妆,他说过,整个大燕国最豪华的婚宴,他连他的及笄礼都没有参加,他怎么可以死。 君若的身子微微有些麻木,伸手将穆晟轩的头抬了起来,嘴角带了些许的颤抖,轻轻碰触在穆晟轩的唇上。 唇齿相对,本以为便是离别,却怎知身下的人突然来了力气,身形一动,将君若压在了身下,攻城略地,吮吸君若的唇角。   ☆、第一百一十六章 得到秘籍 君若一怔,双眸一瞬瞪得老大,只是瞧着眼前的人,穆晟轩的眸子紧闭,隔着冰冷的银色面具,她却依旧能够嗅到他的气息。 君若一愣,他的舌头已经撬开了她的牙关,君若一怔,狠狠地咬了一下,疼得穆晟轩嘶了一声松开了嘴巴,眉目轻张,带了几分戏谑的笑意:“小六。” 说罢,身子上的力气像是又被抽光,趴在君若的身上也不起来。 君若磨了磨牙,狠狠地瞪着眼前的这厮,刚才让自己担心呈这副模样,结果接吻的时候都是生龙活虎。 君若伸手,嫌弃地推了推靠在自己身上的人,牙齿重重咬了咬:“你不是死了!” 穆晟轩的唇角一勾,轻轻窝在君若的身上,唇角还带着几分笑意:“你不是不准我死,我便从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回来了。” 君若瞧着他欠揍的模样,只觉得自己实在是恨得牙痒,差点就忘了眼前的这人是一个演戏的好手,生离死别这样的戏码应该也算是手到擒来的必修课。 君若瞪着趴在自己身上的穆晟轩:“滚开!” 声音里,满满的嫌弃! 穆晟轩的眉目皱了皱,伸手拿开了自己脸上的面具,君若一怔,虽然穆晟轩刚刚做了那样的事情,可是他的脸色,确实有几分难看。 穆晟轩的声音比刚才轻了一些,嘴角一抽,眼眸还是没有睁开:“真的有些难受……” 君若瞧着穆晟轩头上的伤,咽了几口唾沫,轻轻站起了身子来,顺势扶着穆晟轩跟着自己一起起来。 穆晟轩刚才护送君若下来的时候确实受了伤,可是看着他刚才蹦跶的模样,估计伤不致死。 君若的眼眸一动,这才细细的打量着周围的景象,看样子,她和穆晟轩像是从上面掉了下来,若不是穆晟轩尚且有一点内力,如今他们两个便只有摔死的结局。 君若咬了咬牙,看来是自己触发了机关,这个空杨道长,告诉自己机关的时候却暗留了一手,只为了将自己害死,本来想着这几日怎么说也算是娘亲的忌日,她还不想大开杀戒,没想到这个老道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自己的底线,若是能够出去,她一定好好让他知道为什么她君若被称为凶残暴政的六小姐! 君若的眉目轻动,看着周围的布景,这里之前应该是一处屋子,生活所需的东西一应俱全,只是布满了灰尘,像是很久没有人住过的样子。 君若现将穆晟轩扶着坐到了椅子上面,穆晟轩轻声地咳嗽了两声,君若垂眸,这才瞧见了穆晟轩腰间的衣服染了些许的血渍,里面应该是有伤口。 君若咬了咬牙,眉心一皱,伸手轻轻解开了穆晟轩的衣带。 穆晟轩的唇角带了一点笑意,盯着眼前的君若笑了笑:“孤男寡女,干柴烈火,娘子瞧着为夫这般英俊潇洒,有些忍不住了?” 君若狠狠地白了穆晟轩一眼,脸颊却微微觉得有些滚烫,毕竟,为男子宽衣解带这样的事情,君若还是真的没有做过。 穆晟轩看着她有些害羞的模样,眉眼之间又是笑了笑,君若的手掌一动,扯开了穆晟轩的衣裳,腰间的内衫已经被血渍浸染,君若的手掌一动,穆晟轩虽然没有出声,眉头还是忍不住皱了起来,连带着身子轻轻地颤抖了一下。 君若一怔,抬头看着穆晟轩,眼眸里面带了几分担忧和心疼:“疼吗?” 穆晟轩摇了摇头,君若伸手,从自己的衣服上撕扯下了一块布条为穆晟轩绑在了腰间。 穆晟轩笑着垂下了头看着君若,手掌一动,忍不住又是揉了揉她的发丝。 君若抬眼瞪了穆晟轩一下,开口中虽然是责备,却让穆晟轩的心头一暖:“别乱动,若是再扯到了伤口便麻烦了。” 穆晟轩一动不动地盯着眼前的君若,脸色虽然还是有些难看,却也比刚才好了几分,眉眼之中带了两分笑意,他突然觉得,这一次被玲珑关在密室之中,也算是一件好事。 君若扶着穆晟轩躺在塌上,又是瞧了瞧四周的景象,这里应该是一个女子的闺房,梳妆台什么的倒都算是一应俱全,这般想着,君若的心中却是更加疑惑,且不说自己自小没少来过这样的地方,连带着之前关着穆晟轩和玲珑的地方和这里,君若却是从来都没有看见过,再加上,一个好好的道观里面,为什么会有一间女子的闺房作为密室? 君若的心中带了几分诧异,却是躺在塌上的穆晟轩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君若心头一动,轻声问道:“怎么了?” 穆晟轩微微翻了身,床铺上还带着些许的灰尘,君若的眉头一皱,略微有些嫌弃的看着眼前的穆晟轩,刚才在地上滚得还是挺开心的,怎么一到了床上,就开始嫌弃脏了。 君若的嫌弃的瞧了穆晟轩一眼,微微开口道:“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一会儿我看看这里有没有尽快回到道观的路,到时候我们再回去和穆念泽他们汇合,估摸着他们现在,要不然就是在上面挖我们,要不然就是在四处找我们,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穆晟轩摇了摇头:“不是,这床铺下面有东西!” 君若一怔,手掌在床铺的上面摸了摸,倒是确实摸到了一个有些硬的东西,君若一愣,将下面的被褥抬起,便瞧见了一本书静静地躺在被褥的下面,书页已经有些泛黄,书面上却是一个字都没有,君若心中带了几分好奇,却还是现将被子铺好,将穆晟轩正过了身子来。 君若伸手翻开了手中的书页,上面的文字和大燕国的文字很像,却又不完全一样,君若瞧着,只认得其中的一二,不过,这种字,自己好像见到过…… 穆晟轩看着君若看书的模样,心中也带了几分好奇,头微微向着前面伸了伸:“什么书?” 君若摇了摇头:“我也不太清楚,瞧着倒像是一本武功秘籍一样的东西。” 穆晟轩一愣,手掌伸了伸:“给我瞧瞧。” 君若将手中的书递到了穆晟轩的手中,穆晟轩随意的翻了几张,眉头不禁狠狠地皱在了一起,又将手中的书送回了君若的手中:“什么武功秘籍,不过是一本平常的书籍罢了,其中的字和用词,既不像我大燕国的文字,也和大梁夏国不符,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图画,我瞧着,多半是用来垫在床榻下面的。” 君若点了点头,心中却是一顿,自己好像在什么地方瞧见过这些字,心中想着,君若便将书本放在了怀中,毕竟,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逃出去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君若顺着光亮的地方走去,没过多久,便瞧见了一个转角,一丝光从上面透了过来,照亮了整个屋子,君若伸手,轻轻推了推眼前的门,门的另一端竟是一个山洞,君若抿了抿唇角,又是向着外面走了走,没走几步便出了山洞,山洞外面的景象很是熟悉,君若一怔,突然想起,这里就是自己发现莫笙的地方,既然这样的话,想来去道观的路也不会太远。 君若的心下一喜,便又回到了屋子里面,穆晟轩的身子微微坐直了,也恢复了两分正常的脸色,君若的眉目带了两分欢喜:“我们现在,离山上的道观应该还不算远,我扶着你,估计天黑之前就能回去。” 穆晟轩点了点头,扶着床榻站了起来,头还微微有些沉,嘴角带了两丝笑意:“我的身子无妨,应该可以自己走。” 君若伸手,将他的胳膊放在了自己的肩头,声音里面带了几分认真:“算了,我扶你过去。” 鼻端是她身上淡淡的体香,穆晟轩的心头一暖,却还是不忍心将自己全身的力气都压在她的身上,毕竟,她也已经很累了。 君若带着穆晟轩顺着山洞走了出去,天色已经有些晚了,天边的火烧云染红了整个蓝天,穆晟轩挑了挑眉目:“你确定,我们天黑之前就能回去?” 君若轻声咳嗽了两声:“你若是嫌弃天黑,我不介意自己回去。” 话音刚落,穆晟轩搭在君若身上的手臂,又是环的更紧了一些。 君若的唇角一勾,带了一丝笑容出来,天边的光芒投射下来,将君若的脸颊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穆晟轩垂首瞧着,心中,没有遗憾。 君若扶着穆晟轩走着山路,毕竟有些陡峭,便也是走走停停。 穆晟轩身上的伤口有些崩开,却也忍着疼没有说话,他知道,君若如今已经很累,若是自己再给她添麻烦,实在是不应该。 不知道走了多久,天上的繁星也不知道看了他们多久,明明坐马车不到半个时辰的路程,生生被他们走了几个时辰。 君若抬头,瞧见不远处的落英道观的名字,伸手擦了擦额间的汗水,心中带了满满的欣喜。 君若心中一喜,却还是先嘱咐穆晟轩将面具戴上,便带着穆晟轩向着道观走去,看门的是两个小道士,远远地也没有看清楚君若和穆晟轩的模样,再加上他们俩个满身灰尘的脏兮兮的模样,惹得小道士嫌弃的开口:“我们这里不接受叫花子,要讨饭到别的地方去!”   ☆、第一百一十七章 小小情敌 君若的眉心一顿,还扶着穆晟轩,声音凉凉,又是向前走了两步:“大胆!” 其中威严,不言而喻。 小道士细细一瞧,这才看见穆晟轩脸上的面具,别的不知道,穆晟轩血洗落英道观的景象却还是历历在目,再瞧一瞧站在穆晟轩身边的君若和这与生俱来的气质,估摸着也只有梁国侯府的六小姐才担得起这样的模样。 小道士一惊,为自己刚才说下的话早已经悔青了肠子,身子一抖,赶忙伸手示意两位向着里面请,顺便还接过了君若身上的穆晟轩。 一个小道士两步向着里面跑过去,若是这两位再不回来,估计五皇子就要把落英道观给拆了,本来他们道观这阵子就不怎么景气,如今五皇子带着他的人到处挖来挖去,恨不得把所有的屋子的地基全都给挖出来。 穆念泽听说君若和穆晟轩回来了,急急忙忙的出来迎接,玲珑和莫笙跟在后面,玲珑瞧着君若回来了,赶忙上前扶好君若,声音里面是满满的心疼:“小姐,你可急坏了奴婢,若是你因为奴婢有个三长两短,奴婢,奴婢……” 君若无奈的笑了笑:“傻丫头,我这不是回来了。” 玲珑红着眼眶点了点头,再一抬首又瞧见了穆晟轩的模样,眉目一顿,却只是礼貌的点了点头,声音里倒是多了几分淡定:“轩将军。” 穆晟轩也向着她点了点头,君若一愣,有些诧异的瞧着眼前的两个人,总觉的,这两个人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经历了什么事情,君若的嘴巴偏了偏,带了几分威胁的看了看穆晟轩,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她不在的时候偷偷地欺负了玲珑,穆晟轩冤枉的耸了耸肩。 唯有玲珑的眉目一垂,如今瞧着,小姐和庆王爷,却是越发的相配,郎才女貌,又是圣上特批的天赐良缘,至于那个带着面具的男人,就像是玲珑的一场梦,如今梦醒了,玲珑只求,能够一生一世都服饰在小姐的身侧,让小姐开心,让小姐快乐,让小姐幸福。 走了这么久的山路,还带着穆晟轩这样的一个累赘,君若确实也是有些累了,便让玲珑扶着回去休息,穆念泽带着穆晟轩回房,顺便找了道观里面的郎中来为他好好的包扎一下伤口,道观里自然没有像阙燕那般的名医,便也只能让穆晟轩先将就一下。 玲珑为君若铺好了床榻,伸手正要抽一床被子出来,却是莫笙爬到了床榻的上面坐了下来,嘴角一张一合:“我害怕。” 声音冰冷,哪里有半点害怕的样子,君若一怔,却看见莫笙的眼眸眨了眨,伸手脱了鞋子,便是窝到了床榻的上面。 玲珑瞧着,忍不住笑了笑:“小姐,莫笙终究还是一个孩子,今日又见过了那么多血腥的场面,看来是不敢在地上一个人睡觉了。” 君若看了看莫笙的背影,点了点头:“也是,让一个孩子看到这些确实是有些残忍,玲珑,你先为我准备沐浴,今日在密室中带了太多的灰,实在是不能入睡。” 玲珑点了点头,为君若准备好了热水,如今已经到了后半夜,玲珑之前本是着急,如今知道君若没事,心中已经安心了许多,君若说这边没什么事情了,便先吩咐玲珑去睡了。 君若退了衣裳,缓缓踏入浴桶之中,手掌一动,又是将今日自己从密室之中拿到的那本书拿了出来,眉心一动,瞧了瞧上面的字,虽是陌生,却又带了几分熟悉,君若的眸子微合,自己想着究竟在什么样的地方见过这样的字。 眼眸之中隐约浮现出了一个场景,年幼的自己窝在娘亲的怀中,一笔一划地学习着写字,娘亲的眉目含笑,缓缓开口:“这里的字,实在是难学,等到哪一日娘亲教你娘亲家里的字。” 小小的她笑着点了点头,一切的一切,还是那么熟悉,可是细想起来,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君若的眸子猛地睁开,再看着书上的文字,心头一顿,这不正是娘亲家乡的字吗! 君如记得,小的时候自己总觉得学两种文字容易混淆,再加上娘亲家乡的字实在和大燕国的字十分相似,娘亲还专门给自己准备了一本对比的书,可惜被自己悄悄地藏到了柜子里面,再也没有拿出来,看来,回到侯府之后,君若要将那本书再找出来,她倒是想知道,自己现在手中的这本书里,到底有什么名堂。 君若伸手放下了手中的书籍,又是伸手轻轻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本来以为在侯府的事情实在太多,想要到道观里面放松一下,谁知道这里也不太消停,这两日连个好觉都不让自己睡上。 君若想着,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从浴桶之中站直了身子,轻轻将自己身上的水珠擦拭干净,君若的眉心一挑,踏出了浴桶换好了衣裳。 一道目光似是定在了她的身上,君若一怔,眸子一偏,声音之中带了几分冰冷:“谁?!” 君若的眸子扫过去,却看见莫笙站在不远的地方静静的看着自己,漆黑的眼眸之中带了一点波澜,倒是不像是他原来的模样,君若一怔,伸手穿好了衣裳,唇角带了一点微笑,走到了莫笙的身边。 君若伸手,摸了摸莫笙的头,笑眯眯地开口道:“莫笙可不能学坏了,偷看姐姐洗澡是不对的。” 莫笙的身子未动,却是一道血痕从莫笙的鼻端流了出来,莫笙一怔,也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伸手狠狠地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头一仰,转身向着床榻的方向跑了过去,君若微微摇了摇头,这个孩子,怎么看怎么有几分小大人的模样。 这一夜睡得还算是勉强消停,可惜君若的梦都没来得及做,天色便是亮了。 玲珑伺候君若起身的时候,君若还觉得自己的头有些昏昏沉沉的不像是自己的,毕竟两天都没有好好的休息。 君若起床先去为娘亲的排位前面上了三炷香,手掌一合,心中默念:“娘亲,妹妹,你们在那一边看好了,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 烧过了香,君若随着穆念泽和穆晟轩一起用早膳,穆念泽瞧着满桌子的饭菜,眉头不禁狠狠地皱了一下,声音里面也带了两分额不愿:“我们辛辛苦苦找你上山,结果吃的都是这些一点油水都没有的饭菜……” 君若的眉心一挑:“你要是不愿意,随时可以下山,反正我要斋戒。” 穆念泽的眉目一动,转眸看着穆晟轩:“你也不管管她!” 穆晟轩伸手,夹了一筷子菜放到了嘴巴里面,微微点了点头:“恩,挺好吃的,郎中也对我说,让我吃的清淡一些。” 穆念泽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妇唱夫随的模样,白眼已经快要翻到了天际,牙齿狠狠地磨了磨,自己也夹了几口菜放到了嘴巴里面:“两只白眼狼,也不看看昨个我为了你们两个差点把道观挖没了!” 君若的眉目轻动:“我记得,这个道观左右也算是我家的产业,你把这道观挖没了,是不是还应该赔一些银子来?” 穆念泽气的一扔筷子,狠狠地瞪着君若:“君若啊君若,你怎么管了钱之后越来越学会了静涵的那一套,没有银子活不成了是不是,张口闭口钱钱钱的!” 君若的嘴巴动了动:“也不是,我还没有学会像静涵那样让你闻风丧胆的本事……” 话音刚落,穆念泽忍不住重重的咳嗽了两声,君若眯着眼眸瞧着眼前的人,倒是觉得穆念泽很是有趣,比起初见时候穆念泽强装出来的冷面将军的模样,他如今这副模样更加让人喜爱。 穆晟轩的眉目一挑,定定看着穆念泽,声音倒是平淡:“我好想听出了两分奸情的味道。” 穆念泽的嘴角狠狠地抽了抽,伸手夹了几筷子的菜全都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面,牙齿相撞嚼的正香:“谁说这菜没有油水的,好吃好吃,真是好吃!” 君若的头一垂,还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穆晟轩瞧着君若的模样,眉眼中的笑意,直达眼底。 吃了早膳,穆念泽瞧了瞧君若:“那个老道,你准备怎么处置?” 君若捏了捏自己的下巴,身子还倚在穆晟轩的身上,说出来的话语不甚在意:“还能怎么处置,本想饶他一命,却不知死活的准备反将我一军。” 穆念泽点了点头:“我瞧着那个老道也没什么脑子,不过是如今道观衰退就想着赚几个银子,谁知道他遇见的人是你,只能自认倒霉了,只可惜你家的二夫人步步紧逼,看来还是想要收回自己的权利。” 穆念泽这般说着,君若的眼眸猛然一亮,唇角一勾,带出了一丝笑意来,穆晟轩瞧着君若的模样,估摸着,这个老道,怕是要倒了大霉。 君若的眉眼一偏,瞧着穆念泽的模样:“叫你的人把那个老道剁了,明日做成肉饼,我觉得,既然谢燕这么喜欢钱财,我从她手中接下了这么一个肥差,还是要回一些礼物来的划算。” 穆念泽一怔,眼眸一瞬瞪得老大,一动不动地看着君若,喉结忍不住动了两下,向他这样见惯了血腥的人,想着刚才君若形容的场景也觉得有几分恶心,可是君若说话的语气却是连半点玩笑的意味都没有,唇角,还带了两丝笑意。 穆念泽咽了咽唾沫,还是缓缓开口道:“你确定?” 君若点了点头,穆晟轩开口道:“既然她说了,你去做便好了,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废话。” 穆念泽点了点头,站起身子来的步子还有些踉跄,再回头看看身后的这两位,蛇蝎心肠的典范,不过如此,穆念泽突然觉得,若是有一天,穆晟轩黄袍加身,君若头戴凤冠,整个天下,必将大乱,世人终会铭记,妖皇毒后之轶事。 穆念泽想着,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两步向着外面走去。 君若向着穆晟轩的怀中窝了窝,不小心碰触到了穆晟轩的伤口,穆晟轩的唇角一动,忍不住嘶了一声,君若的身子抬了起来,带了几分担忧的模样,缓缓开口道:“没事吧?” 穆晟轩摇了摇头,又是瞧着君若笑了笑,君若点了点头,坐到了旁边的位子上,眸子向着前面瞧了瞧,缓缓开口:“我倒是有些期待,谢燕还能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穆晟轩的手掌一动,将君若向着自己的怀中一带,唇角请勾:“你开心就好。” 穆晟轩开口,刚想说些什么,却是眼前的门被推开了,莫笙穿了一件小道童的衣服,一步步爬到了君若和穆晟轩的中间,身子动了动将穆晟轩向着一边挤了挤,伸手拽了拽君若的衣角,声音带了几分奶声奶气:“姐姐,我害怕……”   ☆、第一百一十八章 我吃醋了 君若一愣,还未开口,却是莫笙又向着君若的方向钻了钻,直直挡在了君若和穆晟轩的中间,莫笙的脚一用力,一脚踢在了穆晟轩的腰上,穆晟轩的腰上还带着伤,被他这么踢了一下,眉头忍不住疼得皱了一下。 穆晟轩的眸子定定看着眼前的孩子,君若心中也有些好奇,往日也不见莫笙这副模样,怎么经历了那些事情,倒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可是孩子终究也就是一个孩子,善变一些也是无可厚非的。 君若伸手摸了摸莫笙的头,笑盈盈的开口说道:“莫笙乖,姐姐有事情要和哥哥说,你先去自己玩好不好?” 莫笙摇了摇头,身子又是向着君若的怀里窝了窝,穆晟轩的额头不禁浮现出几条黑线,这个该死的孩子,往哪里碰呢?! 偏得莫笙抬起眼眸瞧了瞧穆晟轩,怎么瞧着都有几分嘚瑟的模样。 君若看着穆晟轩的模样,无可奈何地笑了笑,穆晟轩脸色一黑,直起了身子站起来,手掌一提,便将莫笙整个人提了起来,莫笙的手掌还紧紧抓着君若的衣裳,穆晟轩的脸色更加难看,缓缓开口也像是压抑着怒火:“若是不希望一会儿你的姐姐走光的话,就快点松手!” 莫笙的喉咙动了动,君若轻声一笑,一个孩子,懂得什么是走光? 这般想着,莫笙却是乖乖的松了手,一双漆黑的眸子狠狠地瞪着穆晟轩,穆晟轩的眉目一顿,这才瞧见莫笙眼眸之中的一双重瞳,心中隐隐有几分不好的预感,嘴角顿了顿,却还是提着莫笙的领子将他整个人扔到了门口,啪的一声关上了门,当然还是不能忘记了上锁。 穆晟轩转身向着君若的方向走过来,刚刚被扔到了外面的莫笙伸着小小的手掌拍了拍眼前的木门,声音依旧是软软的可怜模样:“姐姐,救我……姐姐,我害怕……” 君若苦笑,瞧着向自己走过来的穆晟轩,知道自己去开门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两声:“你和一个孩子计较什么?快去开门。” 穆晟轩的脸色还不是很好看,嘴角一张:“无妨,一会儿玲珑便会把他带走了,这样的熊孩子,就是缺少管教。” 君若无言,倒确实是听见门前传来玲珑的一声惊异:“莫笙,你怎么在这儿……” 穆晟轩的眉头一皱,向着门外吼了一句:“玲珑,你把他看好了,别再让他跑出来了。” 玲珑一愣,影子却是点了点头:“是,将军。” 说着,玲珑蹲下想将莫笙抱起来,却是孩子迅速的站直了身子,转身走了,动作没有一点的拖沓,哪里像一个刚刚闹过脾气的小孩子。 穆晟轩的眉头皱了皱,瞧着门口:“他真的是个小道童?” 君若挑了挑眉目:“不然你以为呢?” 穆晟轩瞟了君若一眼,冷哼了一声:“我瞧着,倒像是我的小情敌。” 君若咯咯地笑了两声,眉眼眯了眯:“是是是,谁叫我魅力大呢。” 穆晟轩的脸色一黑,走上前去抱住了君若,眉目轻轻一眯,伸手敲在了君若的鼻尖上,唇角一勾,带了几丝霸道:“我不许。” 君若翻了一个白眼,切了一声,穆晟轩伸手捏住君若的下巴,让君若正视着他的眼眸,唇角一张一合,声音倒是多了几分严肃认真:“如今觉得,以后还是不要孩子的好。” 君若的脸颊一红,却还是磨了磨牙瞧着穆晟轩:“反正我又不嫁给你……唔……” 穆晟轩垂首,轻轻咬在君若的唇角,君若的眸子一眨一眨被蒙上了一层水雾,唇间一痛,反应过来的时候,穆晟轩已经离开了她的唇角,手掌轻轻地在她的鼻尖一敲,唇边还带了些许的血渍。 穆晟轩起身,像个没事人一般打了一个哈欠:“这两日都没有睡好,倒是有些乏了,如今刚吃饱了饭没有多久,倒是想要睡一觉。” 君若总算是从刚才的事情中反应了过来,磨牙霍霍向着穆晟轩:“穆晟轩!” 穆晟轩笑眯眯的回首,眉目之间带了几分欠揍的模样:“怎么,娘子想和为夫一起入睡?” 君若翻了一个白眼,咬牙开口:“你咬我做什么?” 穆晟轩的眼眸眨了眨,带了几分可怜巴巴地模样:“我吃醋了……” 君若满脸黑线,这年头,吃个醋都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除了穆晟轩这么不要脸的也是没谁了。 穆晟轩看着君若的模样,又是向着君若的方向走了两步,眉目之间依旧含着一丝笑意,缓缓开口道:“娘子,要不要和为夫一起就寝?” 说着,穆晟轩还向着君若摊了摊手掌,一副真诚邀请的模样,君若的白眼一翻,双腿一横,狠狠地向着穆晟轩踹了过去:“走开!” 穆晟轩的身子向着后面一动,没让君若踢到了半分,眉眼之中还带着笑:“娘子莫急,为夫去去就来,一定不会让娘子孤单太长的时间。” 君若满脸黑线,伸手狠狠地向着外面甩了甩:“走开走开……” 穆晟轩含着笑出了门,君若伸手碰了碰自己的唇角,还是稍微的有一点小痛,嘴角抿了抿,瞧着穆晟轩离开的方向,真不知道他和一个孩子在叫什么劲…… 穆晟轩出了门,眉心微微皱了皱,再也不似刚才玩笑的模样,穆念泽刚好吩咐完走了回来,瞧着穆晟轩的模样两步上前,眉目轻轻挑了挑:“怎么,我走了,你们两个没了观众,玩的没趣了?” 穆晟轩微微低着头沉思,像是完全美誉听见穆念泽的话,穆念泽的眉心一皱,这样的事情,倒是少见。 穆晟轩的嘴角抿了抿,眉目向着穆念泽一挑,缓缓开口道:“君若身边的那个小道童,你帮我查一查。” 穆晟轩一怔,却也跟着点了点头:“就算你不说,我也会查。” 穆晟轩应了一声,又是打了一个哈欠,虽然刚才多是有和君若开玩笑的地方,可是累极了这件事情却是真的,毕竟,这阵子确实没有睡好,再加上昨日里还受了伤,穆晟轩心中本还在盘算着莫笙的事情,却是胸口猛地一痛,嘴角一张,狠狠地咳嗽了两声,喉间带了淡淡血腥的味道。 穆念泽瞧着,嘴角忍不住撇了撇,急忙开口道:“叔父,若是累了,便回去休息一下,我来照顾六小姐就好。” 穆晟轩点了点头,向着自己的屋子里面走去,伸手一抹,嘴角,带了些许的血渍。 穆念泽刚刚进了屋子,便瞧见君若拿着帕子擦了擦嘴角,瞧见穆念泽来了,君若的眉目一挑,恢复了两分元气,缓缓开口道:“事情处理完了?” 穆念泽点了点头:“干净利索,不留痕迹。” 虽是嘴上这么说,可是刚才的情景,穆念泽也是没敢多看,只记得自己下令的时候空杨道长满脸诧异的表情。 君若点了点头,拿开了手边的帕子,穆念泽的眼睛尖瞧着君若的唇微微有些红肿的模样,眉眼一挑,带了两分坏笑:“嘴巴怎么了?” 君若一怔,看着穆念泽的模样,眼眸微微转了两下,轻声叹了一口气:“山野之中就是虫子多,我才在这里坐了多大一会儿,就给我咬了这么大的一个包!” 穆念泽全程笑着瞧着君若编,还未开口,却是玲珑带着莫笙站在门边,声音里面带了两分惊异:“小姐,怎么这么不小心,是个什么样的虫子?奴婢去帮小姐找些芦荟敷上吧。” 穆念泽和君若的眸子同时转向了门前,嘴角都是忍不住抽搐了两下,研普跳了跳,君若勉强笑了笑:“不用了……” 话语间玲珑已经两步上前,眼眸眨巴眨巴瞧着君若嘴角的伤痕,心中还带了些许的心疼,话语之中是满满的担忧:“小姐,肿的这么大,怎么会没事呢?奴婢这就去找!小姐自从来了道观上,都没过过一天的安生日子!” 君若的手掌伸了出去,一声别还没有说出口,玲珑便已经率先踏出了门去找芦荟去了。 君若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穆念泽忍着笑瞧了瞧眼前的君若:“你家的小丫鬟,还真是忠心。” 君若咽了咽唾沫尴尬的咳嗽了两声,转眸一瞧,莫笙却还是站在门前,一动不动地看着君若。 穆念泽的眉眼一眯,想起了穆晟轩刚才和自己说过的话语,嘴角一顿,却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 君若走的这一天,落英道观的树落了叶子,一片片的洒在地上,阳光照下来,似是练成了一条条金色的地毯,君若瞧着,嘴角微微一勾,可惜了不是满地的落花,倒也应了落英道观的名字。 小道士们跪了一排,只为目送君若离去,六小姐来了不到三天,却让道观天翻地覆,道长离去,死因不明,客房被烧,自作自受,再加上五皇子挖地拆房,如今的落英道观,用破败俩形容都觉得有些过了。 君若向着里面瞧了瞧,小道士们一个个都是低垂着脑袋,只想着若是等到君若走了,也该快快散去,好找一个新的道观呆着。 君若的嘴角一抿,不管怎么说,这个道观是娘亲建下来的,如今任凭它这样,君若的心中也是有些许的不忍。 君若接过玲珑的披风,缓缓开口:“等我回去,便给你们拨一笔钱财过来,让你们重新修建道观。” 小道士们的眼眸一眨,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君若说的话,头狠狠地向着地上一磕,此起彼伏的全都是谢过君若的话语,君若的眉目一顿,坐到了马车上面,临上去的时候还是看了穆念泽一眼,眉目轻轻地弯了弯:“至于五皇子挖下去的损失,还希望五皇子自己承担。”   ☆、第一百一十九章 恐吓谢燕 穆念泽的脸色一变,扯了扯嘴角点了点头,瞧着君若的身子上了车,还是忍不住嘟囔了一声:“守财奴!” 穆晟轩骑着马走在他的旁边,眉眼一偏,说话的声音倒是十分的轻,却字字撞进了穆念泽的耳朵里面:“本王记得,你去本王家的次数不少,再加上用过的膳食,这笔费用,赶明也要好好算一算。” 穆念泽一愣,还未来得及开口,穆晟轩手中的缰绳一动,马儿已经跑了很远,穆念泽狠狠地磨了磨牙,看着前面走过去的马车和马匹,忍不住嘟囔了一声:“真是绝配。” 五皇子和穆晟轩将君若送到了京城,便是就此别过,不知道下次见面又要等多久,君若的马车向着梁国侯府的方向而去,而穆念泽和穆晟轩则骑着马向着皇宫的方向走着。 君若挑开了帘子,又是瞧了一眼穆晟轩的背影,随即又是将帘子轻轻地放了下来,玲珑瞧着君若的模样,突然又想起了那一日在密室之中的自己,那般可笑,那般可爱。 玲珑的嘴角抿了抿,瞧着小姐这几日对自己的模样,估摸着庆王爷也没有和小姐说过自己的那些蠢事,其实,这样也好,既然知道了真想,自己以后,便可以少了一份愚蠢的奢望。 莫笙坐在玲珑的身旁,身上还穿着小道童的衣裳,京城的吆喝声声声入耳,莫笙却是坐的十分端正,君若瞧着,还是忍不住开口:“莫笙,你家原来住在哪里,这样的吆喝声,你听过没有?” 莫笙轻轻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却依旧坐的端端正正,君若抿了抿唇角,没有继续问下去,这么小的孩子却是不会哭也不会闹,甚至连他记不记得家中的事情君若也不太清楚,只得作罢。 君若的马车到了侯府,也没什么人出来迎接,君若此行,也算是凶险,据说君若的死讯已经传到了梁国侯府,侯府上下也准备为君若办一个葬礼,谁知道还没过了几个时辰,又是一封五皇子的加急信件传了过来,说是道观的人误传,君旭阳气的险些派人去拆了道观,小姐离世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也有误传一说! 夏依早已站在了宁月阁的门前,瞧着君若回来了,微微垂了垂首,却没有多说什么,眼眸一动,瞧见了站在君若身边的莫笙,夏依的眼眸一动,头却是垂得更低了一些。 莫笙的眼眸一瞟,也是瞧见了夏依,嘴角微微顿了顿,没有说话。 君若吩咐玲珑将自己带回来的东西整理打包一下,又让夏依去给莫笙安排一个住处,玲珑和夏依应了一声便是出了门,君若的桌子上面依旧是摆放的整整齐齐的账本,君若伸手,翻开其中的一两本,表哥在的时候,账目管理的也算是整整齐齐,自己不在的这三天,各项账目管理的也是极好。 君若合了账本,合着眸半躺在床铺上,本是想歇息片刻,却是玲珑走了进来,眉目之间含着笑意:“小姐,奴婢已经将所有的东西都整理好了。” 君若点了点头,却是玲珑又是笑了笑;“小姐,奴婢刚才在外面,听说侯爷以为小姐走了的时候,吓得险些晕了过去,小姐总说侯爷的心中没有小姐,可是奴婢瞧着,侯爷的心中,可是无时无刻不记挂着小姐,要不然,二夫人下台的时候,小姐明明是家中最小的小姐,侯爷怎么就想着将家中的大权全都交到了小姐的手上了?” 君若的眸子微微张开,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丝冷笑:“你不懂。” 表面上看起来,君旭阳对她还算是照顾有加,其实,细想起来,也不过是为了穆晟轩罢了,如今,穆晟轩是君旭阳辅佐的君主,君旭阳又是亲眼瞧见了穆晟轩和君若相处的场景,这般种种,君旭阳若是不给穆晟轩送两道大礼,实在是有点对不起穆晟轩的这些个人情。 若是自己死了,君旭阳和穆晟轩之间的纽带就算是断了一根,这么大的一个空缺和损失,对于君旭阳这样在官场上混迹了多年的人来说,怎么能够不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君若还记得当年穆晟轩对自己说,当初拉拢君旭阳的时候,本想用治好自己的病为缘由,怎知道调查之下发现君旭阳对于自己根本就没有一点的在意,这样的父爱,还真是冰冷的可笑。 君若的唇角一勾,又是笑了笑,笑容里面却是没有一丝的温度,玲珑挠了挠头发,还是有几分不懂,为什么小姐要说出这样的话,明明侯爷对小姐越来越好了呀? 玲珑抿了抿嘴角,知道有些事情不是自己能够参透,正如原来玲珑不懂小姐为什么一定要嫁给庆王爷,如今只需要一个答案,玲珑便是彻底的懂了。 君若偏了偏头,看着玲珑的模样,缓缓开口道:“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 玲珑点了点头,君若的唇角一勾,带了一丝笑容,眉目瞧着门前的模样,缓缓开口道:“既然已经准备好了,我倒是觉得,有些礼物,要趁着烫手的时候送出去才好。” 玲珑一愣,却是君若已经从床榻上面走了下来,让玲珑清点了东西,带了十张肉饼前往二夫人的宅院。 玲珑跟在君若的身后,心中带了些许的疑问,刚才自己清点东西的时候就觉得有几分奇怪,这一次小姐去落英道观,明明是去斋戒的,带回来的东西也应该是些什么开过光的东西才对,偏生的带回来了这十张的肉饼,肉从哪里来先不得而知,光是把东西带过来了就觉得十分奇怪。 再加上小姐和二夫人一向是水火不容,这次怎么第一家送礼便是送到了二夫人的头上。 君若的步子走的轻快,除了肉饼以外还带了一个大箱子过去,二夫人刚刚被解了软禁,便听说君若回来了,眉头一皱,心中隐约带了两分不详的预感,自己当初拿钱买通空杨道长的事情还在心中藏着,空杨道长明明答应的好好的,谢燕也以为一切都是万无一失,明明连死讯都已经传了过来,谁知道后面又传来了一条误传。 这个君若,还真是怎么打都打不死。 心中想着,谢燕却还是认真的梳妆,等待着君若的到来,君若将大箱子放在了外面,自己提着肉饼走进了屋子里面,谢燕眉目一挑,瞧着君若满面红光的模样,只觉得心中的火更加旺盛了一些。 还记得前阵子君澜和她说的捉奸一事,本来自己辛辛苦苦攒下来的事业就已经被君若折了个干净,如今连带着君澜也被扣了五个月的月钱,谢燕的心中,着实是疼。 谢燕瞧着君若手中拿着的饭盒,还不知道君若带来的是什么东西,却是君若笑盈盈的坐到了谢燕的身旁,将饭盒放在了桌上。 “二夫人,若儿这几日在山上斋戒,饭菜里面实在是没有油水,今日刚刚回来,便是叫小厨房的厨子们做了几张肉饼,可若儿左右瞧着都是多了几张,君若又一想,今日二夫人刚好解了软禁,也算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若儿便提着来和二夫人一起分享。” 谢燕狐疑,越发有些听不懂君若的话语,心下一想,君若多是在嘲笑自己备软禁和折了财力的事情。 毕竟,谁家的庆礼,是送肉饼的。 君若的唇角还带着笑,无视了谢燕沉默的模样,伸手打开了手中的饭盒,将碗筷全都摆在了桌子上面,又将肉饼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 经历了一路的颠簸,肉饼不再冒着热气,只是静静地躺在桌上。 君若笑了笑,伸了筷子给谢燕夹了一张饼过去,自己也夹了一张,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谢燕的眸中带了两分狐疑,却是君若又向着谢燕笑了笑,眉目弯弯:“二夫人怎么不吃,我厨子的手艺还算是不错,是我从尚品酒楼里面带出来的。” 听到了“尚品酒楼”四个字,谢燕只觉得自己的心默默地在滴血,怎么说那里也算是自己一手经营起来的,如今酒杯这么一个晓雅图轻轻松松的抢了先。 谢燕磨了磨牙,倒是也拿起了碗筷,咬了一口肉饼。 君若瞧着,眸间带了一丝狡黠地笑容,唇角轻张,缓缓开口道:“这次若儿去落英道观,出了不少的状况,最大的状况,就是没想到若儿自小便信任的空杨道长,竟是被人收买,想要至若儿于死地。” 谢燕的手掌一僵,眉目轻轻地动了两下,却不知道君若开口的含义,莫非,她真的已经知道…… 君若看着谢燕的反应,唇角一勾,却不着急揭露,淡然开口:“若儿虽然年幼,可是最忍不下欺骗和背叛,于是,若儿便将空杨道长做成了肉饼,送给他的同盟之人,不知这样的惩罚,可算是得当。” 话音刚落,谢燕的筷子僵在了原地,眸子一瞬间瞪得老大,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额君若,眼眸一转,又是瞧见了眼前已经被自己吃掉了半张的肉饼,呕的一声,恨不得将今日吃过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谢燕的表情十分难看,整张脸都已经变得有些绿了,手掌狠狠地动了动,身侧的小丫鬟一怔,赶忙为谢燕拿了一个盆子过来,谢燕咬了咬牙,狠狠地呕了两下,出来的却是只有酸水,谢燕伸手,向着自己的喉咙里面抠了过去,也顾不得什么形象的问题,只是在君若的面前干呕了起来。 君若瞧着,眉目轻轻地一眯,静静地看着谢燕此刻的表现,嘴角一勾,带出了一丝笑意,嘴巴一张,又是塞了一口肉饼进去,谢燕瞧着,又是忍不住呕了一声。 君若笑道:“二夫人这是怎么了,君若不过是随口一说,二夫人这样的模样,莫非是又有了身孕,可是若儿记得,二夫人被软禁的这段日子里并没有和父亲同房,可是怀了别人的种?” 谢燕磨了磨牙,伸手狠狠地指着眼前的君若:“你……你……君若……” 君若的眸子眯了眯,瞧着肉饼缓缓开口:“其实,这肉饼的味道,确实是不错。” “呕……”又是一声,连话都说不全,君若瞧着她的模样,倒越发有些佩服自己,毕竟,自己在谢燕呕吐的前提下,居然还能这么安然自得地吃东西。 “若儿只是说,将肉饼送给了空杨道长的同盟之人,不知道二夫人究竟在恶心些什么呢?” 谢燕的身子狠狠地一抖,却还是忍不住又是干呕了两声,君若的眉目一挑,唇角的笑容带了两分寒冷:“这般不打自招,可否算是做贼心虚?” 二夫人的胃里翻江倒海,完全听不进君若的话语,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是难受的很,牙齿轻轻咬了咬,话语却是连不成句子:“我……你……” 君若笑了笑,瞧着二夫人折腾的模样,手掌轻轻拍了拍。 玲珑的身形一动,从外面走了进来,笑盈盈瞧着君若的模样:“小姐。” 君若开口,却只是笑着看着二夫人:“玲珑,将外面的箱子抬进来!”   ☆、第一百二十章 瑾瑜谈心 玲珑应了一声,二夫人吐得已经快要没了半条命,眼眸变得猩红,一有机会便是恶狠狠的盯着君若。 几个小厮将君若放在外面的箱子拿了进来,谢燕虽然也是害过不少人,可是吃人肉这样的事情,却还是第一次经历,再加上君若吃的还是那般的淡定,让她的心中多了几分寒意,如今,连她自己都开始有些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能力,和君若继续斗下去。 箱子放在了地上,谢燕的眸子扫过,却不知道君若又在耍什么花招。 君若站起了身子,自己走到了箱子的旁边,手掌一抬,便是将箱子整个抬了起来,脚狠狠地一揣,箱子倒在了地上,里面的人也跟着被震了出来,空杨道长被五花大绑地震到了地上,蒙汗药的作用已经过的差不多,再加上君若的一个震荡,空杨道长的眼眸一睁,却是醒了。 谢燕瞧着地上的人,眼眸一顿,微微有些发怔,嘴角一顿,再看了看桌上的肉饼和君若,才知道自己又被这个小丫头反将了一军。 空杨道长一脸茫然,左右瞧了瞧,记忆的最后一刻,还是五皇子说要将自己剁成肉饼的时刻,怎么转眼之间,便变成了这样额模样。 空杨的身子狠狠地抖了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来到了地狱,眼眸一转,却看见了谢燕的脸,空杨道长的身子狠狠地挣扎了两下,这才发现自己备绑的结实,连带着嘴巴都被堵了起来。 这一下,空杨道长和谢燕,来了一个彻底的大眼瞪小眼! 君若的眸子一冷,瞧着眼前的两位,嘴角一勾,带出了一丝冰冷的笑容:“二夫人,您做的事情,你自己心里面最清楚。” 说罢,君若摆了摆手,放下了桌子上的肉饼,带着玲珑和几个小厮向着宁月阁的方向走去,谢燕的脸色一顿,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还端着盆的小丫鬟满脸的尴尬,却不知道自己此刻又该做些什么。 君若的步子踏出了宅院,二夫人的唇色有些发白,瞧着眼前的一切,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两下,狠狠地瞪了瞪眼前的几个小丫鬟:“滚!” 小丫鬟一愣,却还是乖乖的向着外面走去,毕竟,此时此刻,离开反而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谢燕的眸子带着怒火,伸手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扫到了地上,瓷盘破碎的声音很响,一声声映进了空杨道长的耳膜。 空杨道长刚刚被从生死线上拉了回来,如今却要瞧着谢燕这般发狂的模样。 空杨道长的嘴角抽了抽,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却瞧见了谢燕一双满是怒火的眼眸,谢燕的牙齿狠狠地磨了磨,瞪着眼前的空杨:“是你出卖了我?” 空杨道长一愣,身子又是挣扎了几下,奈何实在是绑的紧,空杨道长狠狠地摇了摇头,谢燕的眸中染了几分危险,伸手捡起了地上的碎片,一步步向着空杨道长的方向走去。 空杨道长的眸子一瞬瞪得老大,嘴巴却被堵得严严实实,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在他数着谢燕送给自己的银两的时候,绝对不会想到,有一天,自己会以这样的一种方式结束生命。 谢燕手中破碎的瓷片狠狠地一扎,直直扎进了空杨道长的心脏,空杨道长的眸子最后瞪得一下,嘴角动了动,至死都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谢燕的心中还带着几分怒火,抬起脚踹了踹身下的人,出门唤了几个小厮进来,将空杨道长随意处理了。 * 玲珑走在君若的身侧,心中还带了些许的疑惑,眉头一皱,伸手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小姐,你为什么不将那个老道士杀了,这样安好无损的送到了二夫人的面前,二夫人一定会把他放了。” 君若的唇角一勾,轻轻摇了摇头:“这可是不一定的事情。” 玲珑瞧着君若的模样,唇角又是轻轻地嘟了嘟。 君若瞧着前面的路,眉心微微一皱,就是这里了,心下想着,君若向着玲珑摆了摆手:“你先带着小厮们回宁月阁,我还要办点事情。” 玲珑一怔,却还是点了点头,带着小厮们退下了。 君若伸手,从怀中又是拿出了那本书,步子一拐,向着君宁的居所走去,君宁的居所算是僻静,自从君宁走了以后,便是很少有人来了,毕竟,这样不光彩的人,谁想要靠的近呢。 屋子里带了重重的灰尘,看来连带着打扫的丫鬟都不知道到了哪里去,君若按照自己的记忆在柜子里面翻找着,果然,不多时,君若便是翻出了一本书来,书面上还是娘亲漂亮的字迹:“赠最可爱的宁儿。” 心下微微一痛,君若抬首,将书本打开,上面一一对应的字迹映入眼帘,君若又将自己怀中的书打开,果然,两本书的字很是相像,连字迹都是相仿,君若的眉角一顿,微微有些怀疑,这本书会不会就是娘亲留在道观之中的。 君若伸手,将两本书都是放到了怀中,走出了君宁的宅院。 君若摸了摸自己的怀中,两本书籍还带着一点温度,君若的唇角一勾,这一下,便可以认真地瞧上一瞧,这书中究竟有什么洞天。 心中想着,却是听见了一声狐疑:“六妹妹?” 君若一愣,回头瞧见谢瑾瑜就站在不远处的地方,赶忙将怀中的两本书都轻轻塞了进去。 谢瑾瑜两个快步走到了君若的身旁,转身瞧着君宁宅院的模样,嘴角微微地抿了抿,开口劝慰道:“都过了这么久了,你也该宽心了” 君若一愣,却也知道谢瑾瑜以为自己是来悼念君宁的,毕竟自己刚刚从道观回来,心中有些伤感也是自然。 君若抬眸,带了两丝笑意:“表哥,我没事。” 谢瑾瑜点了点头,手掌却是向前伸了伸:“我送你回去吧。” 君若想了想,转眸瞧见谢瑾瑜的模样,却有些不舍的拒绝,便只是点了点头。 谢瑾瑜和君若并排走着,场面还是有些尴尬。 君若舔了舔唇角,轻轻开口道:“这几日我不在,倒是谢谢表哥帮忙管理账务了。” “不过是举手之劳,我也不太会做这方面的事情,怕是还要让你劳累。” “没,我瞧过了账本,表哥做的账,挺好的。” 谢瑾瑜点了点头,唇角微微动了动,终是开口:“最近,侯爷在帮我张罗婚事……” 君若一怔,笑着抬了抬头:“恩?挺好的?父亲选中了哪家的姑娘?” 谢瑾瑜瞧着君若的模样,心中不知怎的便是带了两分小小的失落,面目上却还是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只是淡淡开口道:“听说,是徐尚书家的女儿。” 君若一怔,嘴角忍不住一偏:“徐平晔?” 谢瑾瑜捏着下巴点了点头:“好像是这个名字,怎么,你认识他?” 君若点了点头,皱着眉头想起了徐平晔在静涵的及笄礼上的粗鲁行为,眼眸之中带了几分担忧的瞧着谢瑾瑜:“表哥,恕我直言,这个徐尚书家的女儿,做事实在是有些不过脑子,之前还得罪了圣上和静涵公主,这门婚事,若是能推,还是推掉的好。” 谢瑾瑜一怔,呆呆瞧着眼前的姑娘,心中猛地一暖,唇角呢喃:“若儿……” 君若一怔,没有听清楚他说的话,却还是眨巴眨巴眼眸,笑着对谢瑾瑜说:“以表哥这样的条件,一定能够找到一个比徐平晔好许多的女子。” 话音刚落,谢瑾瑜的眸子又是微微暗了下来,唇角一顿,轻声嗯了一声。 君若笑了笑,多少还是有些尴尬,其实,她瞧着谢瑾瑜额模样,也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可是,她君若的心只有一颗,给了一个人,便绝对不会再给另外一个,她的人也是一样。 如今,她只希望,谢瑾瑜能够快点找到那个属于他的人,也不必久久的沉浸在这一份曾经的玩笑之中走不出来。 步子走的比往日还要慢了两分,可不知不觉之中还是会到了宁月阁的门前,君若的嘴角一扬,瞧着谢瑾瑜的模样:“表哥,我到了。” 谢瑾瑜一愣,抬眼瞧见宁月阁三个大字点了点头,目送着君若走了进去,手掌微微攥成了拳,心头一动,却只能看到君若的背影渐行渐远,他突然觉得,自己瞧见的人,是君宁,是那个曾经自己一直追随着她的背影的女子。 谢瑾瑜的头微微垂下,为什么,每一次瞧见君若,都会有看见了君宁的感觉,连他曾经对君宁的感觉,也会不自觉的转移到君若的身上,唇角一咬,带了两分血腥的味道,或许,因为他们是姐妹吧…… 君若的步子走的快,两步进了屋子,还未走进,却是夏依急匆匆地走了过来,君若一怔,倒是极少瞧见夏依这样的模样。 却是夏依唇角一张,轻声道:“小姐,孟太医家的小姐来了。” 君若一愣:“孟茜?” 夏依点了点头。 君若的眉头忍不住一皱,她来做什么?   ☆、第一百二十一章 孟茜交易 君若的心中虽然还带了几分疑问,却还是随着夏依走进了屋子。 刚一进来,君若便瞧见了孟茜坐在座位上,瞧见君若来了,赶忙站起身子来,眉目之间依旧是往日在宴席上瞧见的模样,客套礼貌,双眸含笑。 君若的嘴角顿了顿,礼貌性的回了她一个笑容,毕竟,她倒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和孟茜有多么的熟悉。 玲珑泡了两杯茶端进来放在桌子上,君若抬了抬手,礼貌性地示意孟茜喝茶。 孟茜抬起茶杯,轻轻嗅了嗅,又是品了一口茶水,眉目轻抬又是带了几分笑意缓缓开口:“梁国侯府的茶叶,果然是上品。” 君若点了点头,开口问道:“不知道孟姑娘今日来找君若,有什么事情?” “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我听说六小姐前些日子去道观受了些许的惊吓,我也刚巧刚从道观里面回来,给六小姐送来几样开光辟邪的东西,还望六小姐收下。 说着,孟茜向着身后摆了摆手,孟茜身后的丫鬟打开了手中的盒子,盒子之中放了一块金镶玉,瞧着玉的成色,便知道价值不菲。 君若的眉目一抬,倒是有些佩服起眼前的孟茜来,按理来说,孟太医也不算是一个位分很高的官职,每月的月钱自然也不会有多少,可是孟茜这个今日送人参明日送金子的性子,还真是足够败家。 孟茜的眉目之间露出了几分得意:“不知道这礼物,六小姐可还喜欢?” 君若摆了摆手:“这礼物实在是太贵重了,我……” 哪怕放在皇家,这样的礼物,也该是上供的极品,所谓无功不受禄,孟茜这般,倒是让君若多少有些不舒服。 孟茜笑了笑,伸手让小丫鬟合上了盒子,眉目之间依旧带了两分笑意,玲珑揉了揉眼眸,刚才的佳品,确实还想要再多看上一眼。 孟茜的眉目一挑,又是开口道:“我听说,这次六小姐上山,五皇子听说了六小姐假死的消息,连夜上山寻找六小姐,不知道六小姐和五皇子之间……” 话语之间,带了几分试探,倒是把孟茜今日的来意说的清清楚楚,君若的眉心一挑,在桌上跳动的手指也微微停了下来。 君若眉心一顿,缓缓开口:“毕竟,三年之后,我可能便是五皇子的皇婶,五皇子和庆王爷的关系一向甚好,至于其他,倒确实是没有什么。” 孟茜笑了笑:“其实,我也不怕六小姐笑话,我对五皇子,是一见钟情,再难忘怀,如今听闻六小姐和五皇子关系甚好,孟茜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六小姐能不能为孟茜和五皇子牵一牵红线?” 再贵重的礼物,自然有其中的深意。 君若的眉心一挑,静静地瞧着孟茜。 孟茜的身子又是向着前面倾了两分,声音低了下来,缓缓开口道:“若是六小姐能够帮我这个忙,我也能帮六小姐摆脱和庆王爷的婚约,若是日后孟茜和五皇子喜结连理,我定会竭尽全力,助六小姐登上太子妃的位子。” 君若听了孟茜的话,却是唇角一勾,喉间带了一丝轻笑,孟茜瞧着,有些不明白君若的意思。 君若的眼眸一动,整个大燕国的人,都觉得自己想要竭力解除和穆晟轩的婚约? 心中想着,却是越发觉得好笑了起来。 孟茜的心中带了些许的疑惑,在她看来,这是一桩便宜的不能再便宜的买卖,按照君若和五皇子的关系,不过只是需要美言几句便能得到这么大的好处,可是,君若的态度。 孟茜的唇齿咬了咬,君若的眉目含笑,缓缓开口:“不知孟姐姐为何觉得,自己能有这么大的权利?” 双眸一眯,孟茜和太子之间的关系,比君若想象之中的还要复杂。 孟茜的身子向着后面一倚,嘴角微微一勾:“我相信,姐姐是个聪明人。” 声音里,自然带了几分得意,孟茜的手指一动,微微抚上丫鬟手中的箱子,君若的眼眸一偏,孟茜也实在是太小看了自己。 君若的眸子轻轻一动,站起了身子来,走到了孟茜的身边。 孟茜一怔,却瞧见君若的手掌轻轻摸着手中的箱子,孟茜的唇角一勾,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却还君若伸手将箱子推到了孟茜的一边,眼眸之中带了几分嘲笑:“梁国侯府从来不缺上好的贡品,至于开光之事,我刚被一群道貌岸然的道士骗过,从原来到现在,我都只信自己。” 声音很轻,每一个字却都咬的很重,孟茜的心中一怔,说到底,还是她对君若的调查不够彻底。 可惜了君若人生的前十四年都是平淡无奇,没有人问候,没有人关怀,若说孟茜的过去被故意的做成了一张白纸。 那君若的前十四年便是一张只写了一个傻字的白纸。 君若的身子离着孟茜又是近了两分,眼眸之中还带了一丝嘲笑:“孟姐姐,我曾经以为你是一个聪明人,可如今,我倒没什么想求的,只求你千万千万不要毁了我和庆王爷的婚约,哪怕世人嘲笑,太子妃的位子,我还真是不稀罕,若是你喜欢,我桌子上面还有一块玉佩,说是要送给未来的皇后,你尽管拿去好了。” 孟茜一怔,微微咬了咬牙,面目上却又是带了几分笑意,波澜不惊的模样,头轻轻摇了摇,君若这一点就急的脾气,她倒是调查的清清楚楚,无非是为了朋友两肋插刀的事情,要不然就是君若自己对五皇子也是有意,无论是哪一种,孟茜都断定自己是捏透了眼前的事情。 只可惜孟茜千算万算,却偏偏没有算到正确的那一边。 孟茜的手掌一挥,小丫鬟还是将金镶玉放在了桌子上面。 孟茜的眉目含着笑,依旧是平常的模样,让人瞧不出喜怒哀乐:“瞧六小姐说的,我只不过是真心想要和六小姐做个朋友,听闻六小姐最近经历了些许的事情,我便想着带点小礼物来看望一下六小姐,本就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还希望六小姐不要嫌弃的好。 孟茜的嘴角一勾,站起身来轻轻拱了拱手掌:“若是没什么其他的事情的话,我便先回去了,小小的礼物,不成敬意,只是我还想提醒六小姐一句,婚姻大事,岂能儿戏,若是六小姐日后想起,觉得我说的话还有半点的用处,大可以来找我,我定当竭尽全力,帮助六小姐。” 说罢,孟茜缓缓退去,君若伸手捏了捏自己的额头,玲珑在一边看着,心中也是聚集了些许的怒火。 君若摆了摆手:“你们两个,把这东西先拿下去吧。” 玲珑点了点头,随着夏依上前抬起了箱子,嘴角嘟了嘟,有些不高兴的开口道:“哼,太子妃有什么了不起!” 君若一愣,微微抬了头,带了几分笑意地瞧着眼前的玲珑,眉目一动,缓缓开口:“咦,你平日里倒是总喜欢太子前太子后的和我说,怎么去了一趟道观,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玲珑一怔,嘴角抿了抿,眼眸一转,眉目之间勉强勾起了一丝笑容瞧着君若:“奴婢只是觉得,太子妃这样的东西,不过是个身份套在那里,只要小姐开心了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若是小姐觉得嫁给庆王爷开心,奴婢自然也跟着小姐高兴。” 君若的眉目挑了挑,今日,这个小丫鬟说话倒像是换了一个人,君若笑着摇了摇头:“好了,就你嘴甜,东西先搬下去吧。你们两个也先下去,顺便帮我在外面看着人,别让什么人都随便进来。” 玲珑点了点头,随着夏依将盒子搬了下去,君若微微抿了抿唇角,这下子,赶明还得再挑一件礼物给孟茜送回去,要不然实在是说不拢。 孟茜对穆念泽,究竟是什么意思?君若捏了你自己的额头,别人家的家室,还真的不知自己能够随意定夺的。   ☆、第一百二十二章 君若出事 君若顿了顿,又是喝了一口桌上的茶,伸手将怀中的两本书拿了出来,君若的眉头轻轻皱了皱,拿起笔在密室找到的书籍上开始记录起来。 一个字一个字的查确实废了一点时间,天色渐晚,玲珑送来晚膳的时候,君若也不过才查好了一章。 君若用了晚饭,现将查找的书放了起来,拿起秘籍来细细瞧着,通读了两遍,倒是越发觉得这是一本讲武功的书籍。 君若的嘴角抿了抿,想来卿衣和穆晟轩的武功都属于上乘,若是自己也能习得一二,便也不必事事在人之下。 君若心下想着,便开始按照书上所写的练习起来,几步下来,君若只觉得一股清流在身上缓缓流过,每一根血管里血液流动的感觉都是那般的清晰。 君若深吸了一口气,精神也是舒服了不少。 君若的眸间一亮,从不知练武也是这般有趣的事情。 君若的心下一喜,又是向着后面瞧了瞧,第一章只剩下最后的一个招式,可惜前面却是加了一个标注——“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非之同类,无以为武。” 最后面加了十几种不同的练法,每一种都对应着一个国家的名字,有大燕大梁和夏国这样君若熟悉的,却也有君若从来没有听过的名字。 君若的眉心一挑,却是找到了大燕国的那一页,手掌双合,任凭气流在体内攒动,怎知气息刚动,君若却觉得喉间堵了什么东西,心脏在胸膛里面砰砰的跳动,君若的嘴角一张,吐出一口鲜血来,神志变得有些模糊,最后一刻,君若的嘴角略微张了张,只是唤出了一个名字——“穆晟轩……” 随即便是昏了过去。 卿衣的耳朵一动,却是听见了君若虚弱的呼唤穆晟轩的声音,心脏猛地一颤,却还是来到了君若的身旁,烛光还在一旁摇曳,书本散落在一边,君若的眉头微微皱着倒在床榻上面。 卿衣的心下一动,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穆晟轩自然不会绕过她。 卿衣伸手,轻轻捏住了君若的手腕,君若的嘴角还残留着血痕,卿衣的指尖用力,只想为君若传下一两分的真气,手指一动,却觉得君若的体内有几股真气随意乱窜,完全没有规律可言。 卿衣的眉头不禁皱了皱,如今这样的情形,便只能去找穆晟轩亲自来瞧瞧,好在君若的脉搏还算是平稳,短期内还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卿衣的身形一动,便是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卿衣走了没有多久,门前却是响起了一阵轻轻地扣门声,门外是莫笙的声音:“姐姐。” 又是三声敲门声,依旧是没有回应。 莫笙象征性地推了推眼前的门,门没有锁,嘎吱一声便是开了。 莫笙的眼眸一瞧,心下却是一惊,床榻之上,君若半躺着,唇角还带着一丝血渍,再加上烛光之下更加苍白的面色。 莫笙关了门,两步上前,晃悠悠的爬上了床榻,伸手便是搭上了君若的脉搏,脉搏紊乱,莫笙的眉心一皱,伸手从怀中摸出了一个药囊,小小的手掌将药囊打开,从中取出了什么东西放在烛光上烧了烧,一时之间屋内带了淡淡的异香,有点像草药的味道。 君若的眉头又是皱了皱,莫笙取了一根针在君若的中指扎了一下,还未挤便是涌出了一滴血来。 莫笙的牙齿咬得紧,正准备做下一步的动作,却是听见一声轻喝:“放开她!” 莫笙回首,果不其然瞧见了穆晟轩的脸颊,穆晟轩来得及,却还是带了面具,莫笙的眉目一挑,并没有理会穆晟轩,只是伸手将什么东西擦在了君若的指尖。 穆晟轩两步走近,还未再做什么,却是莫笙凉凉开口:“她在练功的时候走火入魔了,越晚采取行动,对她的身体侵蚀便越是严重,你若想要她死,完全可以再进一步杀了我。” 声音凉薄,手中的动作也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穆晟轩的眸子微微抬起,瞧着眼前的莫笙,这个人,绝对不是一个道童! 穆晟轩的心中想着,却是没有再向前面走一步,虽是不知为何,可他隐隐觉得,莫笙既然救过君若一次,这次也不会害她,自己又不懂得医术,让他来做,自然是最稳妥的,毕竟如今君若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穆晟轩的眸子落在莫笙的身上,声音也是冰冷的听不见一丝一毫的温度:“你到底是谁?” 莫笙的手掌一动,又是轻轻扎下了一针,君若闷哼了一声,眉头总算是舒缓开来。 “一个道童。” 声音很轻,莫笙的身子太小,却还是抱着君若的头放在了枕头上,穆晟轩的心中一动,牙齿微微咬了咬,明明眼前的只是一个孩子,穆晟轩却总是会莫名其妙的吃他的醋,穆晟轩甚至觉得,除了长相,莫笙和一个孩子的差距实在是太大。 穆晟轩的眉目一偏,却是瞧见了床榻边上散落的书籍,穆晟轩的眉头一皱,将床榻上的书拿了起来,书上被君若翻译过来的文字写的清清楚楚,只可惜上面还带着些许的血痕。 君若就是练这个的时候走火入魔的? 穆晟轩的眉目一偏,又有一些担忧的瞧着床榻上的君若,手掌一动,却将书籍放到了自己的怀中,这样的东西,实在是太过危险。 穆晟轩的鼻端一动,嗅着屋内淡淡的草药的味道,步子一顿,坐到了床榻的边上,莫笙的事情基本已经做完,眉头一点,稚嫩的脸颊带了几分担忧的看着君若的模样,倒是有几分少年老成的感觉。 君若的脸色恢复了大半,在烛光的映衬下,穆晟轩可以瞧见莫笙额间细细的汗水,时间每过一刻,他便可以断定一分,莫笙,绝对不只是一个小道童这么简单。 莫笙的眉目一动:“好了。” 穆晟轩一怔,身子又是向前面靠了一点,有些担忧的看着君若的模样,伸手轻轻擦去君若嘴角的血痕:“小六……” 可惜,没有回应。 穆晟轩一急,伸手拽住了莫笙的衣领,眉目之间带了几分威胁的意味:“怎么回事?” 莫笙的身子很小,被穆晟轩拽着快要悬空,嘴角却还时别扭的动了动,勾出了一丝微微有些狰狞的表情:“总该让她好好的休息休息,今夜里睡一觉,明天早上便没事了。” 穆晟轩的眸子里染了怒火,咬着牙瞧着莫笙:“若是她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定让你给她陪葬!” 穆晟轩的手松开,莫笙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脚掌疼得要命,嘴角却又是带了一丝笑意:“将军以为,只有你能用武?” 穆晟轩一愣,这才低头瞧着刚刚自己抓住了莫笙的手掌,指尖已经微微有几分发黑,莫笙还坐在地上,稚嫩的脸颊上带着诡异的笑容,加上烛光摇曳下的一双重瞳,愈发的显得有些诡异。 穆晟轩的牙齿一咬,指尖微微有些发麻。 莫笙的笑容依旧映在他的眼眸之中,莫笙动了动身子,?带了几分疼痛,面子上却还是勉强带着那种诡异的微笑:“不是什么大的毒,将军回去随意请个郎中应该就能够解决,莫笙人微,只是想让将军知道,若是莫笙真心想要将军的性命,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第一百二十三章 晟轩中毒 莫笙说着,穆晟轩却觉得自己的胸膛之中闷了一口气,还未来得及开口,却是莫笙又是伸手向着门前指了指:“将军若是想走,门口就在那里,六小姐交给莫笙来照顾就好。若是将军不嫌弃莫笙话多,莫笙还想再奉劝将军一句,若是将军觉得莫笙没有权利照顾六小姐,其实将军也没有,可惜那个该照顾她的庆王爷,永远都不会过来……” 话音刚落,却是穆晟轩站直了身子向着外面走去,唇角一张,带了一声冷哼,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莫笙瞧着穆晟轩远去的背影,心中还有些许的诧异,自己的药袋里面没有什么毒药,便是随意给穆晟轩下了一种极其普通的麻药,估摸着天明便会自己失效,他不过是吓吓穆晟轩,却没想到他会真的离开,落英道观之内血洗的轩将军,大燕国修罗元帅穆念泽的手下也不过如此。 穆晟轩的身子走的直,莫笙动了动脚腕,像是崴了,这个男人,下手真重。 穆晟轩刚刚出了门,步子便是再也走不稳,踉踉跄跄的向着前面走了两步,卿衣从一旁走出来扶住了穆晟轩,今夜的月光很好,映衬着穆晟轩脸上的银色面目,穆晟轩的双眸一合,噗的一声便是吐出了一口鲜血来。 卿衣不知道刚才里面的情况,可是瞧见穆晟轩变成了这副模样,心中却是狠狠地一疼,本是向来波澜不惊的声音里面带了满满的担忧:“主子……你……” 穆晟轩的身子又是晃了一下,牙齿轻轻地一咬:“回王府!” 说罢,两眼一翻,彻底的晕了过去,卿衣的眸子一红,瞧了瞧自己身后的屋子,烛光依旧投下一片阴影,都是这个女人!都是她将穆晟轩变成了这副模样。 卿衣咬了咬唇角,直到唇齿之间溢满了血腥的味道。 手掌一动,带着穆晟轩一起消失在一片夜色当中。 莫笙的身子动了两下,勉勉强强的又是爬到了床榻上面,拿了帕子为君若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君若的唇角一动,喃喃道:“水……” 莫笙一愣,却还是瘸着脚下床去给君若倒了一杯水过来放在君若的嘴边。 月亮在空中兜了一个圈,莫笙便是这般照顾了君若一夜,天蒙蒙亮的时候,公鸡打了第一声鸣,莫笙的眼眸也有些睁不开,迷迷糊糊地倒在了君若的枕边睡着了。 君若的眼皮抬了抬,眉眼一动,倒是醒了,君若瞧着眼前的一切,屋子里还飘荡着淡淡的草药的香气,君若脑袋一偏,便瞧见了莫笙的睡颜,或许只有睡觉的时候,莫笙才像是一个真正的孩子。 君若的心中虽然带着疑惑,却还是帮莫笙盖好了被子,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精神倒是清明舒畅,可是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却是一点都记不起来。 君若的眉头一皱,恍惚之间记得昨夜里自己练了一下从密室之中拿出的秘籍,练到最后一节的时候身子便是难受的紧,之后的事情一点都记不起来。 君若的眉心一顿,头微微的摇了摇,对,秘籍! 这般想着,君若的眼眸在床榻上四处搜索,却是连书的影子都没有瞧见,君若一怔,自己昨个睡下去的时候,应该就是将这本书放在了床榻上才对。 君若的眉心一偏,却是瞧向了睡在自己身侧的莫笙,或许是被他拿了吧,君若的手掌伸了伸,本想要叫醒莫笙,可是转念瞧着莫笙的睡颜,心中却还是带了几分不忍,算了,若是可以的话,等他醒了之后再问吧。 君若站起了身子,瞧着桌边的茶杯,轻轻地伸了一个懒腰,这一觉,仿佛睡得格外的长。 君若没有换下衣服,倒是先开了门,准备呼吸两口新鲜的空气,怎知道君若刚刚到了门前,便是一柄剑直抵她的咽喉。 君若的眸子一冷,眉目一偏,却瞧见卿衣拿着剑对着自己,眉目之间竟是还带了几分愤怒。 君若一愣,不知眼前究竟是一副什么样的情况,嘴巴张了张,却只是发出几声疑惑:“卿衣?这……” 卿衣的牙齿轻咬,声音里面夹杂了几分恨意:“跟我走。” 君若一愣,看着卿衣认真的模样,眉眼顿了顿,却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卿衣的手掌抓住了君若的腰间,也不顾君若如今只着了中衣,施了轻功而去。 君若的嘴角一偏,空气却是还有些微冷,眉目一顿,瞧着卿衣:“你家王爷可知道?” 卿衣的牙齿一咬,声音中的愤怒又是添了两分:“你没有资格提起他!” 话音一落,君若的心中多了几分疑惑:“你家王爷他……” 心中,不禁染上了几分担忧。 卿衣冷哼了一声,却是没有言语,踌躇之间便已经到了庆王府,君若的身子神不住狠狠地抖了一下,顺便又是打了一个喷嚏,这天气,真的是越来越冷了。 君若左右瞧着,确认了眼前的景象就是庆王府,还未等卿衣说话,便是大步向着屋子里面走了进去。 卿衣的眉头一皱,门前看门的小厮瞧着君若的模样,眼珠子都快要掉了下来,卿衣姑娘早上突然失踪,原来就是为了将这位未来的王妃劫持过来? 可是一个姑娘家只着了中衣就出门,实在是…… 难以形容! 本来阙燕下了死命令,一只苍蝇都不让他们放进去,可是瞧见了君若这般模,小厮们便将所有的命令全都抛到了脑后。 君若的步子走的急,眉目之间也是带了些许的焦急,卿衣不会无缘无故的把自己掳来,穆晟轩的门前也不会无缘无故地站着守门的小厮。 君若啪的一声便是推开了门,卿衣瞧着,却并不阻拦。 小厮一愣,嘴巴张了张还想要再说什么,君若却已经进到了屋子里面,连门都体贴的帮助小厮们关上了。 断掉的思路刚刚被接了回来,他们好像不光让人打扰了,还放了一个人进去…… 小厮的眸子齐刷刷地瞧向了卿衣,只求日后阙燕怪罪下来,卿衣能帮他们多说两句好话。 定眼一瞧,卿衣只是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木门,眸间一冷,转身离去。 守门的小厮皆是一张苦瓜脸,这一下,倒是有他们受的了。 君若进了屋子,便是听见了阙燕不耐烦地声音:“老夫不是说了,不得打扰!” 君若绕过屏风,呆愣愣的瞧着床榻边上的阙燕和床上的穆晟轩。 穆晟轩的脸色很是难看,如今静静躺在床榻上,倒是让人觉得有点心疼。 君若的心脏一痛,这一下,她倒是有点明白刚才卿衣的态度,嘴角张了张,声音却已经变了样:“老先生,他怎么了?” 阙燕一怔,头微微一抬,便是瞧见了君若的脸颊,手掌轻轻地摸了摸胡须,阙燕冷哼了一声:“还能怎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再加上昨个夜里中了大梁国的一味麻药,诱导出了一些他体内的毒素,一时间毒素难以除去,便变成了这副模样。” 大梁国的麻药? 君若的声音还是有些颤抖,步子也不敢再向着前面迈一步:“还要多久能够康复?” 阙燕又是冷哼了一声:“算是他小子命大,中的不过是一味麻药,引出来的毒素也不是很多,老夫刚才为他镇住了毒素,估计不到半个时辰就会醒过来。” 悬到了嗓子眼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君若咽了咽唾沫向着前面走了两步,眼眸瞧着穆晟轩的模样,还是有几分心疼。 怎知道穆晟轩悠悠张开了眸子,声音虽然还有些虚弱,嘴角却还是扯出了一个笑容来:“谁说我还要半个时辰才能醒来?” 阙燕的眸子一偏,声音里面还是带了几分嫌弃:“哟,身体还算是不错,这么早就醒过来了?” 穆晟轩笑着瞧着君若:“听见你来了,我便醒过来了。” 君若的眉头还是皱着:“怎么会这么不小心,你的身体可不是开玩笑的,随便种一个毒都有可能引起致命的危险。” 穆晟轩的唇色依旧有几分苍白,却还是向着君若点了点头:“我知道。” 阙燕写好了药方,拿着毛笔的手放了下来,还是忍不住冷哼了一声:“女娃娃说的话你就听,老夫说的话你就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穆晟轩摇了摇头:“老先生,你瞧你这话说的。” “哼,哪里说错了!” “哪里都不对!” 君若瞧着穆晟轩和阙燕斗嘴的模样,知道他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便也就放下了心来。 穆晟轩的眸子微微转了转,瞧向了君若的眼眸,唇角一张,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却是门猛地被人打开了,阙燕的眉头一皱:“这些个王府的小厮,究竟是怎么做事情的!老夫还真是要好好的说道说道!” 话音未落,却是门前响起了小厮带了几分急躁的声音:“阙燕老先生,六小姐,大事不好了,太子殿下来了,正朝着这屋的方向走呢!”   ☆、第一百二十四章 太子突降 听了这话,屋内的三人皆是一惊,太子和穆晟轩素来没什么来往,怎么说来就来了? 可惜眼前的情形却是不容三人多想,君若左右只穿了一件中衣,虽说是穆晟轩的未婚妻,可是未婚二字还是摆在那里,这样也实在是不成体统。 君若左右瞧着,想为自己找一个容身的地方,却怎知阙燕将穆晟轩的被子一掀,眉宇之间带了几分焦急:“女娃娃,快进去。” 君若一楞,再瞧了穆晟轩一眼,两步爬到了床榻的上面,阙燕又将被子盖好,一切刚刚做完,太子便是走了进来。 太子的步子走的快,他倒是要瞧上一瞧,穆晟轩是真的病了还是假的病了。 前几日他们便让太子前来探望穆晟轩,太子虽然心中存疑,觉得穆晟轩这种可探望不可探望的人物无需自己多言,再加上君若还没有嫁进庆王府,太子对庆王府的一切都还没有兴趣。 可是来了一次,小厮说是庆王病了,来了两次,小厮说是庆王病了,就算是自己的叔父再是体弱多病,也不会这么一直病着不见人才是。 正是如此,太子殿下对庆王府倒是多了几分好奇,几经商议,只说这一次,不管小厮拦还是不拦,太子都一定要见到穆晟轩。 穆晟轩的手臂微微动了动,给君若留出了一个呼吸的空间,君若微微喘了几口粗气,继续蜷缩在穆晟轩的身侧。 太子刚刚进了屋子,便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草药的味道,跨过了屏风一瞧,便瞧见穆晟轩半倚床榻,衣裳半开,面色微微有些苍白,墨发洒在床榻上面,倒是有几分说不出的西子美人之感。 再瞧着一旁的阙燕老先生细细挑针,指尖一挑,稳稳地扎进了穆晟轩的手腕上,穆晟轩的眉头一皱,唇角一张,发出一声轻哼,瞧着更是让人有几分心疼。 太子的喉结一动,却是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怎就看一个男人看的痴了?! 更何况这个男人还是自己的叔父?! 更何况这个男人还是个傻子?! 太子的喉间又是动了动,身后的小厮还呆着,也不敢动,毕竟,太子这样的人,不是他们随随便便就能够拦下来的。 阙燕背对着太子,眉头一皱,伸手捋了捋自己的胡须,确实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不是说了,王爷看病的时候,不能放任何人进来打扰,若是出了事故,又该何为?” 几个小厮微微跪下,皆是低垂着脑袋不说话。 太子背着手,笑笑开口:“老先生不必责骂他们,都是本宫的错,本宫来探望王叔多次,皆被闭门在外,本宫实在是担忧王叔的身体,才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阙燕的身子未动,依旧瞧着自己手中的针,穆晟轩的目光呆滞,只是瞧着自己眼前的锦衾。 阙燕缓缓开口:“既然太子殿下知道是自己的错,如今还不打算走吗?” 这一言,却是下了逐客令的。 太子的眉心一皱,不禁细细打量起眼前的这位老先生,自己之前从未找他看过病,只是知道母后当年得过心绞痛,宫中的太医皆是束手无策,便去请阙燕老先生来医治。 怎知老先生说行医坏不得规矩,坚持不进宫医治,圣上大怒,要灭了老先生的九族,老先生倒是坦然,一笑而道:“独家一人,何来九族?夺我性命,再无根者。” 朝堂有大臣劝谏,虽然圣上暴怒,可是皇后娘娘还是病着,此事实在是不容小觑。 皇上无奈,只得将皇后带到老先生的面前,不过一味药,便轻轻松松的解决了皇后娘娘的病症。 后来皇上要赏,老先生却也是一概拒绝,一副不愿与朝堂有半分关系的模样。 皇上虽然不喜他的性格,可是也知道阙燕算是医术精湛之人,自己若是要杀他,估摸着大梁国和夏国的人也会千方百计的来保护他,再加上他如今尚且住在大燕的京城,还是皇后娘娘的救命恩人,姑且作罢。 当年太子虽然年幼,可也是将近弱冠之年,还记得当年阙燕一身傲骨的模样,可如今阙燕亲下庆王府治病,不得不说还是令太子着实震惊。 太子的眉眼一动,声音里面带了两分挖苦:“本宫素闻阙燕老先生治病规矩繁多,从来不登门治病,如今怎就为王叔破了一戒?不知父皇若是听说了,又该作何感想?” 阙燕不慌不忙,将最后一根针刺进了穆晟轩的身体,伸手将所有的针全部都收了起来,手掌一抬,又是扶上了自己的胡子,头微微仰着,似是不屑与太子交流:“老夫对病不对人,庆王此病,世间罕见,老夫好奇,哪怕庆王不治,老夫也要来瞧上一瞧,若是太子想让老夫为你破戒也是可以,还请太子先患上一门不治之症。” 太子的脸色一黑,磨了磨牙看着阙燕。 阙燕只是忙着手头的事情,太子的拳头攥的紧,可惜当年阙燕将皇后娘娘治好的时候,皇上曾经下令,所有权贵都必需按照阙燕的规矩来看病,不得实施权利,若非这条规矩,此刻太子早已拔剑要了阙燕的性命。 太子瞧着病榻上的穆晟轩:“不知老先生可否将王叔的痴病一起治了?” 阙燕的眉头一皱,指尖猛然一颤,眼眸向着穆晟轩偏了两分,穆晟轩的眸子微微垂着,依旧是没有一点的波澜,藏在被子里的手掌却是轻轻握住了君若的手掌,君若的心中一怔,只觉得他的手冰凉刺骨。 阙燕轻声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胎中之病,终难去除。” 每一字,都是在挽穆晟轩的心,当年若不是淑妃娘娘怀着穆晟轩之时便上门请求阙燕,帮她将所有的毒都引到自己的身上,如今的穆晟轩,便是真的胎中之病了。 太子的眉目一挑,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只是唇齿一勾,带了一丝笑容出来:“这般瞧着,老先生也不是他人口中包治百病,能够起死回生的神医。” 阙燕不理,只是轻声哼了一声,太子以为老先生被自己说的有些怕了,心情自然是大好。 身子又是向着前面走了两步,瞧着穆晟轩的模样:“王叔,你的病,还好吧?” 穆晟轩低垂着脑袋,并不言语,只是没有微微皱着,似是还有一些痛苦的模样。 太子瞧着穆晟轩的样子,心中也是觉得无趣,明明就是一个实打实的傻子,却是一遍遍的提醒自己过来拜访,自己如今来了,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上,倒是不如去瞧瞧昨日里道长找来的两个美人。 太子的眼眸一偏,却是瞧见了穆晟轩的床榻里面,眉头一皱,唇角一撇,太子有些好奇的开口:“王叔,几日不见,你怎么胖了这么多?” 君若停了太子的话,只觉得身子一抖,只得安安静静地蜷缩在穆晟轩的身侧不言语。 太子的心下好奇,眼眸一动不动地盯着床榻的上面,眉眼一眯,心中带了几分好奇,手掌向着被子的地方伸了过去…… 穆晟轩的眉眼垂着,不能说出一句话,君若的身子微微发颤,心中想着说辞,太子的手,却是近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此病相思 可惜,太子殿下的手掌还没有碰触到被子,却是阙燕拿着手中的扇子狠狠地一敲,打在了太子的手背上。 太子一疼,收回了手掌,满眼不解的看着眼前的阙燕:“你!” 阙燕的眸子一瞪,声音里面带了几分不悦:“你什么你?这地方是你能够随便碰的?老夫刚才说了,王爷的病症独特,你以为是什么,就是这肢体肥大,身体溃烂!” 太子一愣,听着阙燕的话,却是站起了身子向着后面退了几步,阙燕说的两句话在太子的脑海中慢慢浮现出一幅画来,那景象,怎是一个销魂恐怖可以形容。 阙燕瞧着太子的模样,还是忍不住冷哼了一声,唇齿一顿,嫌弃的看着眼前的,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阙燕一直瞧着圣上不顺眼,如今看着这个太子殿下,真是更加窝囊无用! 太子整了整自己的衣裳,轻声的咳嗽了一声来掩盖自己的害怕。 嘴角一顿,缓缓开口道:“那王叔这病?” “王爷的病症少见,肥大的地方也见不得风,若是见了,一是会溃烂的更加厉害,二是会像瘟疫一般感染开来,这便是老夫这几日都不许他人进来的原因!老夫打算将这些多余之肉切掉,以绝后患!” 太子的喉结又是动了动,再瞧瞧床榻上面的穆晟轩,哪里还有半点病美人的模样,活生生的就是一个瘟疫携带体! 太子听了阙燕的话,只觉得自己的周身都跟着微微有几分发痒,在想想自己刚才离穆晟轩那般的相近,心中更是有些后怕,不行,他要回去沐浴,好好的上上下下地将自己洗个干净。 太子心下想着,又是轻声咳嗽了一声:“既然王叔病重,还望老先生多多照顾王叔,本宫突然想起,宫中还有事情,本宫便先行告退了。” 阙燕的身子转都没转一下,太子却也管不得这么多,大步向着门外走去,当年太子进来的时候有多着急,如今他走出去的时候便只有更着急! 几个小厮跟着太子的方向移动了自己的身子,等到太子走了,还带了几分怯意地看着床榻边上的阙燕:“老先生,您刚才所说的,到底是真还是假呀?” 阙燕的眉目未动,声音里面带出了一声冷哼:“怎么,老夫说的话,就那么像是假话?” 几个小厮皆是微微抖了抖身子,轻声咳嗽了一声:“不像,不像!” 说罢,几个小厮快步走出了门去,想起刚才的话还是有些后怕,赶紧换了几个兄弟过来看门,顺带着万分嘱咐,千万不要让任何人进去,尤其是皇亲国戚! 换来的开门的小厮未怔,还没有弄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却是先前的几个小厮快步地跑去争夺洗澡的地方了。 听着外面彻彻底底地没了动静,君若才伸手打开了被子,眉眼一顿,重重地喘了几口气,刚才这一波三折,倒真是憋坏了她。 眉眼一顿,君若笑笑瞧着阙燕:“老先生的计谋,若儿自愧不如。” 阙燕将自己的东西全都收拾好,眉眼之间却是不变,依旧是刚才那副认真的模样:“完了,如今这病体见了光,怕是会传染的,老夫要去为自己开两副治疗这相思病的药方了。” 声音,说的认真,穆晟轩和君若,却都是笑了。 阙燕伸手拎了药箱,一步步向着门外走去,手掌轻轻摆了摆:“药方在桌上,记得按时给他抓。” 君若点了点头:“知道了。” 阙燕说着,便是出了门,君若瞧着老先生的背影笑了笑,说实话,每多见一次,都觉得老先生和自己想象之中的样子又是可爱了一分。 穆晟轩的头微微撑着,瞧着眼前君若的模样,眉眼一眯,缓缓开口:“你若是一直瞧着他,可是解不了我的相思病的。” 君若白了穆晟轩一眼,声音里面带了两分傲娇:“我还真不愿做你的药引子。” 穆晟轩伸手,将君若捞进了自己的怀中,唇齿一勾,带出一丝浅笑:“你忍心?” “怎么就不忍心了!” 君若向着穆晟轩的怀中一窝,眉眼一动,便瞧见了穆晟轩的枕边的书,君若的眉头一皱,伸手将书拿了起来:“这是我的书?你昨日去了我家?” 穆晟轩抿了抿唇角微微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君若的眉心一顿,伸手刚想翻开书本,却是穆晟轩的手掌搭在了她的手掌上面,眉头轻皱,摇了摇头:“昨夜里走火入魔之事,你忘了?” 君若听着,眉眼微微垂了垂,却是抿了抿唇角,伸手翻开了书页,翻到了昨夜自己练的最后一项上面:“昨日里我按照燕国之法来练习,却突然觉得体内气息逆流,甚是难受,剩下的事情,我便全不记得了……” 说着,君若的手掌微微用力,又是以书上之法练习,穆晟轩一怔,刚想制止,却是君若的眉头一皱,脸色微微有些难看,睁开了双眸,须臾,君若的脸色又恢复了红润,牙齿轻咬:“还是不行,不过刚刚开始,体内的真气便皆是不归我管理……” 穆晟轩一怔,又瞧了瞧君若的模样:“会不会因为侯爷夫人并非大燕国人?” 君若摇了摇头,心中多了几点疑惑:“书上说,只要有大燕国的血统在,都不会出什么问题……可是如今……” 穆晟轩伸手,想将君若手中的书本抽回来,怎知君若却将书本拽的紧,眉眼一顿,定定瞧着穆晟轩开口道:“这本书,还是先放在我这里,在我找到正确的方法之前,我绝对不会再走火入魔,只是我觉得,这里面有些秘密,需要我自己去发现……” 穆晟轩瞧了瞧眼前的姑娘的模样,唇角动了动,想要说出什么阻止的话,到了嘴边却还是变成了:“好吧。” 君若笑了笑,手中攥着书本,穆晟轩的眉目却是一挑,笑笑对君若说:“我重病,你来瞧我,连件礼物都不带,还顺走了我的东西,如今你做了生意人,这小生意做的,倒是越来越会算账了?” 君若的眸子转了转,却是穆晟轩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又是紧了两分:“要不然,我只能好好享用我的药引了……” 声音里带了几分轻笑,君若嫌弃的瞪了穆晟轩一眼,缓缓开口道:“滚开。” 说着,身子又是狠狠地动了两下子,向着床榻里面一退,争取和穆晟轩隔开了一段距离。 穆晟轩瞧着,眨巴眨巴眼睛,倒是带了两副可怜的模样,也不说话。 君若抿了抿唇角,这一次,他倒是抓住了自己的死穴。 君若的眉目一挑,不自在的动了动嘴角:“要不然,我送你一份礼物。” 穆晟轩的眉目一动,带了几分好奇:“恩?” 君若蹑手蹑脚的趴下了床榻,走到了穆晟轩的书桌前面,伸手研磨,动作不慌不忙。 君若的眉目轻垂,瞧着桌上的宣纸轻轻展开,一笔一画,淡淡描绘。 穆晟轩没有下了床榻,只是撑着脑袋瞧着床榻上面的姑娘画画的模样,这样的景象,才是真正的礼物,无论画作如何,能够这般瞧着她认真的模样,便也足够了。 君若的眉心一点,终于完成了最后的一笔,唇角一勾,带出了一丝浅笑。 塌上的人儿瞧着,只觉得痴了,醉了,只有这一刻,穆晟轩才最配得上痴傻王爷的称呼。 君若的唇角一勾,伸手将桌上的画拿了起来,送到了穆晟轩的眼前,磨痕未干,画上的少年英俊潇洒,唯有眼角眉梢,一丝淡淡的忧伤,明明和自己当年送给君若的那幅画如此的相像,却又如此的不同。 穆晟轩的喉结轻动,却是君若缓缓开口:“你希望我看见你最好的一面,其实,我只希望,你在我面前,不必伪装,能够淡然的,做你自己。” 穆晟轩的指尖微微向上抬了抬,想要伸手去抓住那幅画,却终究还是停下了,声音里面带了几分暗哑:“呵,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说这些没用的酸词,这份礼物,我很不喜欢。” 君若的眉端一挑,冷哼了一声:“既然不喜欢的话,我便叫门外的小厮拿去烧了,反正这样的画还有很多,我也为不少的人画过……” 话音未落,却是穆晟轩伸手将君若捞上了床榻,身子一动,便是将君若压在了身下,君若的眼眸一惊,手中还拿着那幅画,却是不禁有些怀疑,这人到底是病了还是没病,怎么还是有这么大的力气? 穆晟轩的眼眸一眯,带了几分危险的模样,唇角一张,缓缓开口:“你画了很多画?恩?为不少人画过?恩?” 君若咽了咽唾沫,眼眸却带了几分倔强:“是又怎样?” “都有谁?” 穆晟轩说着,却是拿过了君若手中的画放在枕头边上,似是害怕一会儿折了画卷,穆晟轩的眉目一眯,静静地盯着眼前的君若,等着她开口。   ☆、第一百二十六章 难为玲珑 君若的唇角一勾,带了几分挑衅的意味,却是伸出自己的手指头掰了掰:“恩?我想想都给谁画过,庆王爷,轩将军,穆晟轩,还有五皇子的叔父,还有……” 穆晟轩满脸黑线,伸手敲了敲君若的鼻尖,声音里面发出一声冷哼:“真是淘气。” 说罢,穆晟轩还是翻了身子过来,毕竟身体还微微有些虚弱,经不起自己这般折腾。 君若笑了笑,眼眸又是瞧向了桌上的话,嘴角微微嘟了嘟:“若是再不烧,外面就没火了。” 穆晟轩伸手将画卷收了起来,眉眼一抬,声音很轻:“画上的人这么帅,若是烧了,着实可惜。” 君若的嘴角抽搐了两下,怎就忘了,眼前这厮,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自恋狂…… 君若的眉眼一抬,猛地想起了什么,缓缓开口:“我今日出来了这么久,若是玲珑没瞧见我,多少也该是有些担心了,我还是快点回去的好。” 穆晟轩的唇角偏了偏,虽然还是有些不舍,可是君若说的也有些道理,君若穿着中衣从家中消失,若是玲珑着急了,在梁国侯府里掀起了一阵波澜,后面的事情便不好办了。 穆晟轩伸手,轻轻地拥了拥君若,嘴角一顿:“再呆一会儿,一会儿我让卿衣送你回去。” 君若点了点头,殊不知便是这再呆一会,也差点掀起了一阵狂风巨浪! 玲珑满心欢喜的进了屋门,却只瞧见莫笙睡在床榻的边上,床边小姐的衣服还在,可是却没有半点小姐的影子。 玲珑心下一慌,伸手狠狠地推了推眼前的莫笙,莫笙睡得正好,被人这般推着,眉心忍不住皱了一下,嘴角一动,冷冷开口:“本宫乏了,退下!” 玲珑一怔,心中却还着急,也不管莫笙此刻做的是什么美梦,只是唤着:“莫笙,莫笙,你快醒醒,小姐不见了!” 莫笙的眸子猛然睁开,微微发怔瞧着眼前的玲珑,许久才反应过来自己如今是在侯府之内:“你说什么?!” 玲珑的眼眸中带了几分焦急:“小姐不见了!” 莫笙左右瞧着,确实没有半点君若的影子,眼眸一动,忍不住咬了咬牙,自己怎的就是睡着了,若是自己不睡着,君若便一定不会不见的! 玲珑看着莫笙的模样,知道他也不清楚小姐究竟是去了哪里,心中的焦急不禁又多了几分,玲珑在屋中绕了绕,却是不知道到底该如何是好。 莫笙伸手,拽住了玲珑的腕子,示意她先冷静过来,眉眼一垂,孩童的瞳孔依旧有几分黑漆漆的模样:“你先出去找找,随意问问,但是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玲珑点了点头,小丫鬟一着急,眼眶又跟着红了起来,莫笙的眉头一锁,声音里面带了几分嫌弃:“哭什么!” 话语之间,竟是有几分威严,玲珑的眼泪刚刚要掉落下来,被莫笙这么一说,便是生生的吸了回去。 莫笙的眉眼一动:“快去找找,她不是那样会随意乱跑的人。” 玲珑点了点头,便是出了门,莫笙的眉眼一动,却看见了挂在床头的衣裳,连衣裳都没来得及穿? 莫笙心中想着,手掌不自觉的攥成了拳头,心下一动,按照君若的脾气,应该还不会穿着中衣随意乱跑,除非……她是被人掳走的! 心下想着,莫笙更是多了几分担忧,也跳下了床榻,脚还崴着,莫笙这般一跳,忍不住又是嘶的叫了一声,可是此时却也顾不得这般多,便只能一瘸一拐的出了门。 玲珑在侯府之中寻找君若,心中早已想出了无数的可能,玲珑左想右想,只觉得最大的可能便是自家小姐的傻病又是犯了,原来自己刚来照顾小姐的时候,小姐也有几次这样偷偷一个人出门的时候,那时候大小姐总是和玲珑一起出门将小姐找回来。 如今小姐的好日子还没有过上几天,若是旧病重发,玲珑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般想着,玲珑的心中,不禁染上了几层忧伤,手掌攥成了拳头,又是左右瞧了瞧,不管小姐病成了什么模样,玲珑都一定会对小姐不离不弃,大不了便是再过回原来的苦日子! 玲珑左右瞧着,却是身边传来一声惊奇:“你是六妹妹府上的玲珑?” 玲珑的心下一惊,向着声音的地方瞧去,却看见君澜缓步而来,瞧着自己的眼眸之中还带了几分诧异。 玲珑抿了抿唇角,却还是匆忙的跪下,眼眸垂下:“奴婢给二小姐请安。” 君澜瞧着玲珑,如今只要瞧见和君若有关的事情,君澜心中的火便是难以压制,毕竟,君若拿走的,可是属于她君澜的真金白银,偏偏自己还得吃着哑巴亏,一句多余的话都说不出来。 君澜左右瞧着,没有看见君若的影子,眉眼一扫再看着玲珑的模样,没有半点想让玲珑站起来的意思。 玲珑跪在地上,额间不禁冒出了些许的汗珠,唇角微微张了张,心中还在想着君若的下落。 良久,君澜缓缓开口:“怎么没瞧见你家小姐?” 玲珑咬了咬唇角:“回二小姐,我家小姐尚在房中,奴婢一个人闲的无聊,便是想随意出来逛逛,小姐便是准了。” “哟,闲的无聊?” 君澜的眉心一动,目光扫到了玲珑的身上,唇角一勾,带出了一丝冷笑:“侯府里可没有闲的无聊的人,你们签下卖身契的时候,便注定了你们这辈子要做的便是干活干活干活!” 玲珑的脑袋依旧垂着:“是,谢二小姐赐教。” 君澜冷哼了一声:“谢有什么用,彩红?” 君澜身后的一个小丫鬟听了话,步子向前面迈了一步:“奴婢在。” “带这个小丫鬟下去,给她找一点活计做。” “奴婢遵命。” 玲珑一愣,心下一惊,却是又听君澜开口道:“我也去瞧瞧,六妹究竟在做些什么,去宁月阁。” 玲珑听罢,心中一愣,头狠狠地磕在了地上:“二小姐!” 君澜的步子一顿,瞧都不想瞧玲珑一眼,玲珑咬了咬牙,只叹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君澜去了宁月阁,唇齿一咬,终是开口:“二小姐,奴婢虽然签了卖身契,可是奴婢不管怎么说,都还是六小姐的丫鬟,六小姐都已经应允了奴婢出来瞧瞧,二小姐实在不该……实在不该……” 话语到了最后,还是有些犹疑,玲珑咬了咬牙,狠狠地闭上了双眸,开口道:“实在不该再差遣奴婢去做别的事情。” 君澜的眸子一顿,冷冷地扫到了玲珑的身上,很好,很好,这段时间,连带着君若的丫鬟都敢和自己顶嘴了! 君澜心中本就是带了怨气,若是在君若那里,或许还能忍上几分,可眼前跪着的不过是个奴婢,君澜的眸间一冷:“呵,你倒是个伶牙俐齿的小丫鬟,来人,将这个小丫鬟的牙齿一颗颗的给本小姐掰下来,我倒是让你看看,你签了我侯府的卖身契,我还有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声音里带了几分傲慢,君澜的步子又是想要抬起,却是玲珑伸手拽住了君澜的衣摆,声音一顿:“二小姐,奴婢错了,求你不要……” 这是她能想出来的,拖延时间的唯一的办法! 君澜嫌弃的抬了抬脚,一脚将玲珑踹了出去,玲珑的身子重重地倒在地上,泪水一滴滴落下来,君澜嫌弃地瞧着自己的衣摆:“贱婢,真是脏了本小姐的衣裳。” 玲珑咬了咬牙,刚想上前,却是君澜的几个丫鬟伸手抓住了玲珑,玲珑还想说话,恰逢一个小厮笑盈盈地走了过来,瞧见君澜也是一愣,微微跪下开口道:“原来二小姐在这里,奴才本想着找完了六小姐便去通报二小姐,这般倒是直接方便了。” 听到小厮说通报完六小姐,君澜的脸色微微一变,却还是开口道:“何事?” 小厮的脸上带着笑容:“老爷请各位小姐夫人到偏房里面去,到了小姐自然会知道,这一下,可是天大的喜事!奴才正要去通报六小姐,二小姐若是没事的话,便先过去吧。” 说着,小厮的眉目一偏,却是瞧见了玲珑被几个人控制的景象,眉目一动:“这不是六小姐家的玲珑姑娘,这是怎么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整治门风 玲珑还是那般狼狈的跪在地上,眼圈带了一点红,唇角紧紧地咬在了一起,衣服上染了尘土,却是摇了摇头:“无事。” 小厮的心中带了一点诧异,却还是开口道“既然无事又遇见了,还请玲珑姑娘带路,随着小的一起前往宁月阁。” 玲珑一怔,心下又是一动,脑袋微微的垂了垂,小厮的眸间带了些许的疑惑:“玲珑姑娘?” 玲珑的头还是垂着,声音微微有些发颤:“小姐今日身体不适,若是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吧。” 君澜的眉目不禁又偏到了玲珑的身上,从一开始,这个小丫鬟便在不停地转移视线,无非就是不让自己靠近宁月阁,心中想着,君澜的嘴角一抿,倒是想去宁月阁好好的瞧上一瞧,这其中究竟有些什么门道。 君澜瞧了瞧一边的小厮,开口问道:“是父亲让你来的?” 小厮点了点头,君澜笑笑,瞧着玲珑,却看得玲珑浑身上下都不舒服:“玲珑,这便是你的不对了,父亲很少叫我们过去,如今这般焦急,定是有什么大事,虽然妹妹的身子也是要紧,可是六妹妹如今掌管整个侯府,有些事情,还是要参加一下的,若是妹妹病了,我也去瞧一瞧,顺便劝妹妹两句。” 话语中,明明是客套,却带了满满的讽刺,玲珑张了张嘴巴,还没有说出什么,却是君澜早已踏着大步走到了小厮的前面,笑笑道:“今日,便由我来带路就好。” 小厮一怔,却还是点了点头,走在了前面,玲珑勉勉强强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低着头也不敢再说什么,倒是君澜的丫鬟彩红从她的身边路过,仰着头冷哼了一声,便是快步走开了。 一行人向着宁月阁的方向走去,玲珑转动着自己的小脑袋想了一路,愣是没有想出来什么好的对策,若是小姐在,一定很快就能够想到应对的方法,可是,小姐究竟跑到哪里去了。 玲珑的心中急着,宁月阁却已经到了。 门前的丫鬟小厮们要进去通报,却是君澜的步子迈的快,口中还是念念有词:“前几日瞧着妹妹还是好好的,怎么说病就病了。” 君澜马上就要到了内屋,玲珑赶忙上前,伸手挡住了君澜的步子,眉眼之中带了几分闪躲:“二小姐,听郎中说,小姐的这个病,可能会传染,奴婢先进去瞧瞧小姐的模样,再出来禀报二小姐,可好?” 君澜的眉目一眯,更加确定里面有问题,手掌一动,便是将玲珑狠狠地推在了地上,玲珑的身子摔在了地上,发出了重重地一声响声,玲珑的唇角一张,嘶了一声,看来摔得着实不轻。 君澜瞧也未瞧一眼,正要伸手推门,却是听见屋内君若轻声言语:“是谁这么大的阵仗?” 君澜一愣,伸出去的手掌却又悄悄地收了回来,若是君若在,她的心中,还是有几分提防。 君若穿着中衣,外面随意的披了一件屏风,骨节分明的手掌一动,便是推开了眼前的门,门前站了许多的人,有来通报的小厮,有君澜的人,还有倒在一边的玲珑,皆是一脸惊异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君若的太阳穴微微有几分跳,自己不过出去了一阵子,竟是多了这么多的事情。 玲珑看着君若回来了,心中不禁一喜,泪水又是涌了上来,只觉得刚才所有的委屈受的都是值得的。 嘴角呢喃:“小姐……” 君若偏头,没有理会君澜,却是静静走到了玲珑的身侧,伸手将小丫鬟扶了起来,手掌一动,将玲珑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手掌攥成了拳头,重重的咳嗽了两声,倒真是带了几分病重的模样。 君澜瞧着君若,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牙齿咬得紧,却是君若的眉目挑了过来,眉心一顿,缓缓开口:“二姐姐多日不来我宁月阁,上一次来摔了东西,这一次来摔了人,莫非,二姐姐觉得,最近的银子实在是多,不在乎再多扣五个月?” 君澜的脸色一黑,看着君若闲适的模样,咬了咬牙开口道:“实在不知,六妹妹是如何管教自己的丫鬟的,只知道和小姐顶嘴这样的事情,若是依家法处置,定是要下了半条命下去,奈何这丫鬟是六妹妹的,我也不好说什么,便是随意帮六妹妹教训了一下。” 君若的眉目一转,偏到了一旁的玲珑身上,声音里面带了几分严厉:“玲珑,你和二小姐顶嘴了?” 玲珑的眼圈一红,头微微垂了垂,声音很小也很委屈:“奴婢没有……”明明就是为了掩护小姐不在闺房之中的事情,如今还要被小姐这般教训,玲珑的心中,自然是带了几分不愿。 君若的眸子跳过君澜,落在君澜身后的彩红身上,彩红的头微微垂着,虽然不知道该怎么对待君若,可是听别人说,千万不要在六小姐的面前出头。 君若的眉目一眯,两步走到了彩红的面前:“刚才玲珑说未和二小姐顶嘴,你可瞧见了实情?” 彩红的唇角一抿,模样也算是乖巧:“回六小姐,奴婢瞧见,玲珑姑娘确实和二小姐顶嘴了。” “那顶嘴的内容是?” 彩红的眉目向着君澜偏了偏,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若是说出实情,自家小姐确实是有些强人所难,彩红沉默良久,终是缓缓开口:“回六小姐,奴婢不记得了。” 君若听着,冷哼了一声,向着屋内走去,独留门外的一群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久,君若从屋内走了出来,手中还拿着一个茶杯,眉宇之间带了几分愤怒,眼眸盯着彩红瞧:“哼,身为你家小姐的贴身丫鬟,这般的事情都是记不起,今日,我倒是要替二姐姐好好教训教训你!” 彩红一愣,君澜一怔,所有的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却是君若手中的茶杯已经脱了手,啪的一声,直直地砸在了君澜的膝盖上。 茶杯里面还剩下些许的茶渍,跟着全都倒到了君澜的脚上,君澜的膝盖一痛,应了一声,便是半跪在了地上。 身后的小厮和丫鬟早已惊了,连带着玲珑的泪水也凝固在了脸上。 君若的手掌捂住了嘴巴,声音里面也是带了几分惊讶:“二姐姐,若儿本来是想帮着二姐姐教训丫鬟的,谁知道……谁知道……二姐姐你没事吧?” 君若离着君澜老远,眉宇之间还带了忧愁,两边的下人愣了许久,才赶忙上前去搀扶,彩红本以为那个茶杯是向着自己而来的,之前早已有些吓傻了,谁知道到了最后自家的小姐生生的挨了这么一下子。 彩红上前,想要扶住君澜,却是君澜嫌弃地瞪了她一眼:“滚开!” 君若不禁咋舌:“啧啧,二姐姐,这次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你等着,我再去拿个茶杯过来,好好的帮你教训这个小丫鬟!” 几个丫鬟小厮吓得一怔,君澜的两眼一翻,气的险些没有昏过去,牙齿咬得紧:“君!若!” 君若摇了摇头,身子已经向着屋内走去,声音里面带了几分害羞和内敛:“姐姐,你不必谢谢我,同为姐妹,帮忙调教丫鬟也是应该的!” 说罢,君若进了屋子,伸手又是拿了一个茶杯过来,几个君澜的小丫鬟赶忙上前拦着,君澜顾不得膝盖上的疼痛,挣扎着站起了身子便是向着远方跑,彩红也吓得躲到了一边,这场面,怎一个混乱了得! 君若的手掌动了动,眉头微微一皱:“哪怕是同为姐妹,你们也不该纵容这些小丫鬟的臭毛病,若是你们要质疑和小姐对抗,我倒是不介意一个一个的打过去!” 丫鬟们一愣,却依旧不敢松手,只听得君若继续道:“其实,我这个人,总容易手滑打错了人,你们也不必太担心。” 小丫鬟们听着,眉目一转,齐齐的瞧向了君澜。 君澜的脸色还有几分发黑,步子也是忍不住又是快了一些,恨不得出了宁月阁的门,再也不要进来。 最后还是来传令的小厮反应了过来,两步上前跪在了君若的面前:“六小姐,小的今日来,还有一件正事没有说。” 君若打眼一瞧,这才发现了这个小厮,瞧着模样,不像是君澜身边的人,倒像是父亲身边的人。 君若的眉心一挑,总算是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身边的几个小丫鬟长吁了一口气,这件事情,可总算是过去了! 君若伸手,整了整身上的衣裳,眉心一蹙,恢复了两分往日的模样,徐徐开口道:“有何事竟是比整治门风更加重要?”   ☆、第一百二十八章 神秘女子 君澜的手掌还扶着墙,脸色难看的要命,如今,什么事情到了君若口中怎么都变了味道,好好的打人,怎么就变成了整治门风? 小厮咽了咽唾沫,心中想着刚才的景象还有几分后怕,却还是缓缓开口道:“六小姐,侯爷请诸位小姐夫人一起到偏房去,说是有要事商议。” 君若抬眼,瞧着倚在墙边的君澜,头轻轻地点了两下,今天本来想废了自己的三个茶杯来让君澜指导一下欺负宁月阁的人和欺负她君若是一样的后果,可是如今既然父亲相邀,也不能让君澜的模样太过狼狈。 君澜感受到了君若的目光,只觉得一阵寒风飘过,以后,凡是路过宁月阁的时候,她一定走的远远地,连个影子都不要留下来! 君若的眉心一顿,又是带了两分笑意,小厮跪在地上,额头都快要渗出了汗珠,这六小姐,还真是变脸比变天还要快。 君若伸手摸了摸下巴:“原来二姐姐就是为了这件事情等着若儿一起前往,既是这般,还希望二姐姐稍等片刻,若儿稍作梳妆,马上就来,毕竟,这身装扮,多少还是有些不合适的。你们先去通知其他人吧。” 小厮点了点头,跪着也不敢多言,君若向着玲珑摆了摆手,便是低着头走了进去,一屋子的人还在惊魂未定,却是啪的一声,君若将眼前的门重重的关上了,丝毫没有顾忌门外的人的感受。 君澜的膝盖还疼着,衣裳上面也是带了几点污渍,牙齿狠狠地咬了咬,向跪在地上的小厮开口说道:“我也会去换一下衣裳,还望您和父亲说一声。” 小厮应了一声,便又去通知君雪去了。 君澜的步子一瘸一拐,最后瞧了一眼宁月阁三个大字,顺便回忆着自己今天经历的事情,只觉得心中隐隐滴血,自己到底是造的什么孽,才会惹上了君若! 玲珑帮君若梳妆,泪水还在眼圈里面打转,缓缓开口道:“小姐今日去了哪里,可是让奴婢这般好找……” 君若笑了笑,瞧着小丫鬟的模样也是有几分心疼,只得开口安慰道:“今日是我的过错,二小姐也已经吃到了苦头。” 玲珑点了点头,心中微微有些暖,万万没想到,自己不过一个丫鬟,却是能够惹得小姐出头,又亲口承认了错误。 玲珑继续为君若梳妆打扮,君若瞧着铜镜中的人儿,眉头却是忍不住皱了起来,君旭阳还真是很少这般正式的将小姐和夫人们全都聚集在一起,自己最近也没有做什么手脚,君若倒是确实有些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才会让大家齐齐前往偏房。 这般想着,玲珑却也已经为君若梳妆完毕,鹅黄色的衣裙,配上素白的披风,倒是符合君若一向的风格,君若抚了抚自己的鬓角,让玲珑也去换了一身衣裳,眉眼一顿,却瞧见了玲珑手腕上的伤痕,君若的眉心微微一皱,伸手拽住了玲珑的腕子瞧了瞧。 玲珑有些局促地想要收回,奈何君若抓的紧,君若开口,带了几分担忧,伸手从一边拿了一个钱袋子给玲珑:“你去找个郎中好好瞧一瞧,开几服药,千万不要落下了疤痕,女孩子最害怕有个伤疤什么的。” 说着,君若又是撸起了玲珑的袖子,瞧着玲珑的身上还是有几块青紫和擦伤。 玲珑的头微微垂着也不敢说话,可是身上的伤却还隐隐泛着疼。 君若摇了摇头,这个君澜,下手也确实太狠了一些,早知道,今天就应该再多打几下。 君若的眉头皱的更紧,开口道:“今日你便不要和我去了,出去好好找个郎中,顺便休息一下,我一会儿叫夏依和我一起过去。” 玲珑想了想,却还是点了点头。 君若带着夏依,一起像偏殿走去,一路上夏依的头都低低的,一句话都不说,倒是弄得君若有些许的不习惯。 等到到了偏殿的时候,君若才发现大家已经到的差不多了,唯有君澜还没有进来。 君旭阳坐在主坐上面,面上带了两分喜气,身上穿着一身红色的衣裳,君若瞧着他的模样,不禁怀疑他是娶了第六房的姨太太。 谢燕坐在他的身边,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偶尔和君旭阳搭话,君旭阳却只说是一个秘密。 君若进来的时候,谢燕的眸子一动,一瞬染上了两分愤怒,君若倒是淡然,徐徐坐到了君雪的身边,不想理这个疯女人。 不多时君澜也走了进来,步子还是一瘸一拐,君旭阳瞧了,不禁有些疑惑,缓缓开口道:“澜儿这是怎么了?” 君澜的牙齿一咬,眼泪在眼圈里面晃悠,倒是带了几分楚楚可人的模样,唇角一张一合,只是缓缓开口道:“今日女儿好心去六妹妹府中探病,谁知道六妹妹不分青红皂白,打了澜儿……澜儿便……” 不分青红皂白? 君若的眉眼一动,头微微的低了低,声音里带了些许的颤抖:“若儿总算知道,原来姐姐自己演的那一出戏,就是为了此刻在爹爹的面前讨一个公道……” 君澜一怔,直直的瞧着君若,不过是一句话,却让君澜刚才所说的话变得有些奇怪了起来。 君澜咬了咬牙,声音里面也带了几分力度:“你胡说!” “唉……早知道,若儿就应该受了这样的耻辱,若是让姐姐气坏了身子……” “君若,你……” “好了好了!”君旭阳的眉头一皱,摆了摆手,显然是带了几分厌烦。 眉目一挑看着君澜的模样:“你们姐妹俩,就不能不吵闹了,澜儿,快去坐下!” 君澜应了一声,不情愿的一瘸一拐坐到了座位的上面,这下子倒好,状没有告成,自己的腿还受伤了,如今还得了爹爹的厌烦! 君澜这般想着,却只能闷着生气,再一瞧对面的君若,倒是镇定自若,完全不把眼前的事情放在眼中。 君旭阳瞧了一眼下面的人,眉眼一顿,又是带了几分高兴模样:“人都来的差不多了吧。” 谢燕瞧着,向着君旭阳点了点头:“恩,人齐了。” 心中还是疑惑。 众人瞧着君旭阳,却是君旭阳拍了拍手掌,一个白衣的姑娘缓缓步入,姑娘瞧着与君澜年纪相仿,模样清秀可人,一双大眼睛镶嵌在脸颊上面,忽闪忽闪地眨着,十分的招人喜爱,尤其是姑娘浅笑之间嘴角的两个梨涡,映在众人的眼中,显出了几分活泼的模样,额间一点朱砂,却又带了几分仙气。 可惜,再有些人眼中,这个姑娘,倒是碍眼的很。 君若上下瞧着眼前的姑娘,伸手摇晃了一下手中的茶杯,倒是不甚在意,反正如今侯府被自己折了两房的夫人,按照爹爹的习性,就算是再娶进来十房也是无妨,只要不碍着她便好。 只可惜了这姑娘天仙的容颜,竟是要配上自己爹爹这样的年岁,君若的心中,还未姑娘多了几分惋惜。 虽然心中早已有了答案,谢燕却还是咬了咬唇,开口对君旭阳说:“侯爷,她是?” 君旭阳哈哈大笑了两声,屋内的人皆是沉默,却听君旭阳缓缓开口:“她是本候的女儿,君瑶!”   ☆、第一百二十九章 小姐君瑶 一言罢,众人惊,连带着君若的手腕都是狠狠地摇晃了一下。 君瑶听了君旭阳的话,头微微垂了垂,还带了几分乖巧的模样,外面吹了一阵风,兀自吹起君瑶身上的白衣,姑娘的眉目一顿,眼角眉梢,怎么瞧都瞧不出君旭阳的影子。 谢燕的嘴巴张的老大,呆愣愣的看了看君瑶,又是看了看君旭阳,声音里是满满的难以置信:“老爷,这……这……” 君旭阳的脸上还挂着笑容,看着君瑶的目光也是多了几分宠溺,缓缓开口道:“本候最初也是不知道,只记得当年年幼,倒是有这般一个女儿,后来她的母亲倔强,硬生生带着她离开,若不是瞧见了她后背上的胎记和她手中的绣鞋,本候还真是不敢认她,一晃眼十七年过去,物是人非,瑶儿也是一个可怜人,娘亲走了,只得进京来找本候。” 说话间君瑶始终低着头,谢燕的嘴巴又是张了张,声音里面带了几分别扭:“不是,侯爷,妾身说的不是别的,是……是……” 君若的眉眼一顿,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位自己突然冒出来的姐姐。 谢燕咬了咬牙开口:“侯爷,你身居高位,若是一旦让别人知道您有了这般不光彩的历史……” 君旭阳的脸色一变,却是君瑶缓缓请礼:“侯爷,小女子进京,不过是为了寻找娘亲描述的那个人,若是给侯爷造成了任何的困扰,都不是小女子愿意瞧见的,只要能够呆在侯爷的身边,小女子就算是作为一个奴婢,也是心甘情愿!” 声音坚决,不带哭腔,不卖弄可怜,却更让人喜爱,这个女子,果真不太简单。 娘亲逝世,千辛万苦,进入京城,还能找到君旭阳的面前,连君若都对眼前的君瑶有了几分兴趣。 君旭阳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不可,这些年来,本候欠你们母女的实在是太多!你既然是本候的女儿,本候又怎么忍心让你只是做一个婢女!” 谢燕的眉目一毒,瞧着君瑶的模样,声音里带了几分祈求:“侯爷,妾身还是觉得,此事需要多加考虑。” 君澜接了话:“父亲,这件事情终究不是小事,虽然父亲这些年对瑶儿妹妹母女或有亏欠,可是侯府之中最近事件频发,若是侯府里再平白无故地多了一个小姐出来,保不齐百姓议论,坊间传言,父亲贵为一品军侯,若是没有百姓的信任,之后为官,怕是多有不便!” 于情于理,虽然君若觉得半点真话都没有,可是却将君旭阳最珍视的东西分析的头头是道。 果然,君澜还算是侯府里面有脑子的那一个。 却怎知,君旭阳的眉头一皱,瞧着君澜的模样黑了脸:“若是知道如此,你便应该少做些事情,让本候省点心!” 君澜一愣,却是头一垂,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父亲说的话,在理…… 君旭阳的眉目一动,便是看向了一旁的三夫人,缓缓开口道:“钰儿,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三夫人的头轻轻垂着,嘴角一顿,声音很轻:“妾身无言,这孩子可怜,愿听从侯爷的话。” 君旭阳点了点头,如今这种时候,便也只有三夫人这样不争不抢的人说出来的话最能讨君旭阳的欢心。 君旭阳又是瞧了瞧底下坐着的君雪和君若,君若今日的态度平淡,倒是大大的超出了他的预料,君若的眉眼偶尔瞧一瞧站在台中间的君瑶,仔细瞧着,倒还觉得君瑶自有一股大家风范,一点也不像是从乡野里面来的村妇,若论品行修养,仪容仪态,比上侯府的几位小姐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不知道当年君旭阳是欠下了怎样地风流债,才换得了这样的一个女儿。 君若的眉眼轻抬,本是随意的扫过了君旭阳,怎知君旭阳的眸子却是定定的瞧着自己,君若一怔,却听君旭阳缓缓开口:“若儿,你瑶儿姐姐的事情,便交给你来安排了。你们姐妹二人,要和和睦睦。” 君若一愣,虽说自己如今确实是管钱的不错,可是将这么大的一个烂摊子交到了自己的身上,还真是难办。 再加上谢燕和君澜排挤的模样,看来自己之后的日子,要过得更加艰难了一些。 心下想着,却是君瑶向着君若的方向拱了拱,唇边依旧是两个甜甜的梨涡:“想必这位便是六小姐了,日后小女子有不懂的地方,还希望六小姐多多指点。” 君若还未开口,却是君旭阳接话道:“诶,瑶儿,叫什么六小姐,这个是你六妹妹,这个是你五妹妹和三娘,这是你谢表哥,这是你二姐姐,这是你二娘。你日后便也是侯府的小姐,这样的礼仪,实在是太多余了。” 君瑶点了点头,唇角抿了抿,似是极其小心翼翼的开口:“是,父亲。” 话音刚落,君旭阳早已乐开了花,嘴角一咧,开口道:“今日叫你们来,便是想宣布这样的一桩好事,左右算着,我们一家人也有许久没有一起吃一顿饭了,今个本候便让厨子们多做几个好菜,大家坐在一起,也算是为了瑶儿接接风,洗洗尘。” 谢燕和君澜的脸色还是有几分难看,却还是勉强的拉扯出一丝笑意来,反而更是显得皮笑肉不笑,难看的要命。 君旭阳摆了摆手,众人便是散了,君若起身,君澜却早已上前抓住了君瑶的手掌,眉目笑笑:“妹妹从哪里来的,什么时候到的侯府……”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倒是问的起劲,明明刚才还是一副十分不待见的模样,如今见了,倒是真的宛如亲姐妹一般。 君若的嘴角勾了勾,倒是有些嫌弃的模样,却只是带着夏依回去了,怎知道君若刚刚出了门没多久,却是君瑶从后面追了过来,眉眼之间含着些许的笑意,瞧着君若开口道:“进京之前便是多有听说六妹妹的事情,如今见了真人,倒觉得传闻中的西施之貌一点也不为过,如今我刚进侯府,还有很多事情不懂,还希望六妹妹能够帮帮忙……” 君若点了点头,心中倒是有些怀疑,刚才君澜拉着她问了那么多的问题,君瑶是怎么一下子全部回答完还跑到了自己的面前。 君若向着前面走,君瑶也是向着前面走,君若的心中不禁有些厌烦,却还是客气的向着君瑶笑了笑:“父亲还没有给姐姐准备宅院?” 君瑶摇了摇头:“父亲说,一切都听从六妹妹的安排,不过我倒是偶然听到人提起过,说是陶然居里还没有住人,可是父亲听了,倒是有几分不愿。” “陶然居还是算了。” 君若的唇角微微一咬,陶然居,君宁住过的地方,君旭阳又怎会让自己这般喜爱的女儿住到那里去。 君瑶瞧着君若突然冷下来的态度,便是乖巧的闭上了嘴巴不再多问,君若的眉目一偏,声音中不自觉的又是有些凉了:“那姐姐这是要去哪里?” 君瑶的眉目一偏,瞧着眼前的君若:“我一直有些好奇,六妹妹住的地方,会是什么样子的?” 君若轻声咳嗽了一声,却也只得点了点头,既然父亲将她交给她照顾,她便要一直照顾好了,步子依旧向着前面走,只当是后面又有了一个尾巴。 君澜和谢燕也从偏房里面走了出来,瞧着君瑶跟贼君若身后的模样,心中的气火忍不住又是多了几分,君澜的嘴角狠狠地一抽,不禁发出一声冷哼:“倒是一样的人都愿意往一起凑!” 谢燕的眉头一皱,若是按照君瑶的年纪推算,刚好是当年自己怀孕的时候有个贱女人坏了这么个孩子,只是不知道究竟是哪里的狐狸精,竟是一下子瞒了这么多年,直到今日,谢燕才知道了君瑶的存在。 谢燕的拳头攥的紧,心中早已将君瑶和那个狐狸精骂了千百遍,只可惜,谢燕忘了,自己才是一直夹在君旭阳和夫人之间的那只最大的狐狸精。 谢燕的眉眼一顿,徐徐开口:“我倒是要去查一查,这只小狐狸是从哪里来的!”   ☆、第一百三十章 君瑶拉拢 君若一路上回到了宁月阁中,君瑶便是跟了她一路,君瑶也不言语,只是偶尔抬头瞧瞧,看着侯府之中的景象。 君若进了宁月阁,本想着她也该离开,怎知道君瑶却也是熟门熟路的走进了宁月阁之中。 玲珑刚刚上好了药,听见了外面的声响,知道是君若回来了,心中带了几分欣喜,笑盈盈的出了门准备询问君若今日侯爷这么着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怎知道玲珑刚刚出了门,却看见君若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君瑶,君瑶离得远,再加上正在抬头看着眼前的景象,着实和前阵子把谢瑾瑜抬回去的卿衣有几分相似。 玲珑看着,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将眼前的君瑶看的清楚了一些,身后还有夏依跟着,却也不见夏依多言,再加上这大白天的,君瑶的出现看在玲珑的眼中,却是还是带了几分诡异。 玲珑的眉目一挑,带了几分疑问开口:“小姐,这位可是新来的姐姐。” 玲珑的嘴巴别扭的抽搐了一下,生怕别人瞧出来自己曾经和卿衣见过的事实。 玲珑这厮演的难受,君若这厢看的也无奈,奈何君瑶还在自己的身后站着,君若的声音里面带了几分严厉;“玲珑,这位是侯府的小姐。” 玲珑一怔,这下子彻底的傻了眼,君瑶的步子向前走了几步,玲珑也仔细瞧见了君瑶的眉目,虽然衣着打扮和卿衣有些相似,可是细细看来,还是可以发现两人之间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玲珑的头微微垂着,声音很轻,却还是带了几分疑问:“小姐。” 也不知道该加个几?更不知道君瑶确切的身份。 君瑶倒是不在意,笑了笑走到了玲珑的身边:“不必多礼。” 说着,却是随着君若向着屋子里面走去,玲珑看着君若和君瑶的背影,伸手拉住了一旁的夏依,眼眸之中带了几分疑惑,开口道:“这是怎么回事?” 自己不过是一次没有跟着小姐出去,怎么凭空便是多出了这样一号人物…… 夏依的眉目一抬,表情未变,像是说着吃饭睡觉一样简单的事情;“老爷今日宣布,认君瑶小姐为女儿。” “啊?”这般听着,玲珑倒是更难以理解了,不过是上个药的功夫,侯府里面到底是发生了多少的事情,亏着她还被称为侯府的小喇叭,各方消息皆是灵通,如今她怎么觉得,这个喇叭不过是堵了一次,就是要终生错过的节奏…… 君若进了内屋,君瑶却也跟了进来,君瑶上下打量着君若的屋子,君若总算将眼前的君瑶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估摸着如果自己不开口的话,君瑶便是能一直和这么自己哑巴下去。 君若的嘴角动了动,缓缓开口道:“姐姐从哪里来,来了君府几日,过得还习惯吗?” 君瑶找了一个座位坐下来,声音倒是轻快,没什么苦情的模样,开口道:“原来和娘亲,不过是生活在大燕国的村庄里面,若是说出来了,估计六妹妹也是不大清楚,其实,我来侯府的时间也不太长,一个月前,娘亲病逝,才告诉我要来京城寻找我的生身父亲,昨日跌跌撞撞,从未想过爹爹会用这样的方式将我介绍给你们,我……“ 声音中,带了一丝淡淡的无奈,却不易被察觉。 君若的眉心一动:“姐姐的娘亲……” “不过是无名无姓的老妇人罢了……” 君若听着,知道她也不想被问,嘴角一抿,伸手拿了一本账本来看,其实,如今对着这个姐姐,君若还真是没有多大的好奇心,父亲的性子君若一直是知道,就算是说父亲在外面有十个女人君若也是相信,更何况不过是出现了一个女儿。 再加上,君瑶还算是有礼有节,大方得体,不像是君然君湘那般的泼妇本性,估摸着以后也不会和自己有多大的交集,只是她一直这般跟着自己,让君若有些无奈罢了。 君若专心致志的看着账本,本想着一会儿父亲还要叫大家一起去用膳,如今就当做没有君瑶这一号人物便好。 谁知道君若的眉目又是左右扫了扫,最后还是停在了君若的身上,眉心一顿,沉默良久,缓缓开口道:“不知六妹妹与二娘二姐姐之间,关系如何?” 君若手中的笔一顿,头微微偏了偏看着君若,喉间轻轻地发出一声:“恩?” 本是有些出乎意料,却是君瑶的身子坐的又是端正了两分,眉眼定定,缓缓开口:“六妹妹,其实,我不过是初来乍到,对于侯府之中的一切都是不了解,可是我有眼睛,能看出来二娘和二姐姐对我颇有偏见,恕我直言,有些人,只需一眼,便知道绝非善类。这一个月我前往京城,早已听了太多的传言。 早前便听许多人说过,这京城的宅院从来都不比乡野农家,我处处小心,却发现有些人可能就是天生的和你不太对付。 如今我已经准备在侯府之中扎根,便也深切的明白,若是没有什么相互扶持和依靠的人,实在太容易被人算计和陷害,不知六妹妹可否愿意,和我一起相互扶持前进,免于被二娘和二姐姐反将一军?” 君若的眉心一顿,却是又有一些来了兴致,并未言语,却只是盯着君瑶瞧,君瑶看着君若的模样,以为君若在思考她的提议,声音也就不自觉的抬高了两分:“我听人说,六妹妹做事认真果断,可惜了不够圆滑,这么多年来一直不能得到父亲的喜爱,君瑶如今刚刚进到侯府之中,别的多的也是没有,唯有父亲对君瑶还算是关爱有加,若是六妹妹之后能朵朵帮助君瑶,我也定当在父亲的面前为你多多美言几句,妹妹瞧着,这样可好?” 君若看着君瑶的脸颊,第一次觉得眼前的姑娘眉宇之间带了满满的算计,君若的心中隐隐觉得,这是远道而来,自然不会是为了一个侯府小姐的地位,君瑶想要的,远比这个要多,或许她想将自己缺失了这么多年额父爱夺回来,或许她想要报复,否则也不会一入了侯府便急急忙忙的寻找一个相互扶持的人。 君瑶看着君若的模样,倒是多少还有一点拿不定君若的主意,嘴角一抿:“六妹妹?” 君若的眉心一垂,又是回到了账本上面:“侯府之中的事情,我不太在意。” 一句话,说的云淡风轻。 不太在意?谁不知道,一个六小姐,将梁国侯府搞得鸡飞蛋打,不得安宁。 君瑶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两下,嘴巴张了张,还想要说些什么,却是玲珑缓缓走进了屋子里面,看着君瑶的样子还是有些别扭,便只是想着君若低了低头,缓缓开口道:“小姐,侯爷屋中的小厮来报,说是让两位小姐快些过去准备用膳。” 君若点了点头,转身又是瞧着君瑶:“姐姐,我们走吧。” 声音里,丝毫不想再提刚才的事情,君瑶的头微微一垂,多少还是带了几分失望,却还是随着君若出了门。 玲珑一路跟着君瑶和君若,可惜了两位小姐不开口,君瑶还在一边站着,玲珑憋了一肚子的话也就一句都没有说出来,玲珑的拳头攥的紧紧地,心下想着一会儿一定要好好问问他们有关于君瑶的事情,再加上,以后她就算是整条胳膊都断了,也要陪着小姐去参加重要的通知,要不然不保准什么时候就漏掉了太过激动的消息。 玲珑的心中还纠结着,众人却已经到了地方,一顿饭吃的也多少有些尴尬,只有君旭阳一脸高兴地模样,手指之间的筷子频频给君瑶夹菜,嘴角一顿,瞧着君若开口道:“若儿,本候让你给你姐姐安排住的地方,你着手去办了吗?” 君若一愣,眉眼忍不住顿了一下:“女儿记得,府中西院的醉嫣阁还空着,已经派人去拾掇了。” 君瑶又是伸手夹了一筷子的菜,眼眸之中带了些许的诧异:“六妹妹,刚才事情完事了之后我一直和你在一起,都没有瞧见你吩咐下人去做什么事情,如今父亲问起,你却说已经做完了,六妹妹果真厉害,能在无声之中将事情完成的如此顺利,果然和传言一模一样。”   ☆、第一百三十一章 对照账本 君瑶嘴角一张一合,预期里面却不带任何的挖苦,像是真的有些佩服君若的模样,可是她说出来的话句句听起来,却都是在讽刺君若,君若的眉眼未动,依照这点功力,还不足以对她造成什么威胁。 君旭阳听了君瑶的话语,眉目却还是转向了君若,眉头一皱:“怎么回事?” 谢燕坐在君旭阳的身边,缓缓开口道:“侯爷,这件事情也不能怪若儿,若儿管账的时间不久,很多事情多有疏忽,再加上又想要让事事都在老爷面前表现出最好的状态,有时候夸大言辞也是正常,毕竟,君若还是一个孩子。” 君若的嘴角一偏,原来,这边还有一个检漏的。 君瑶的身子向着后面倚了倚,眼眸之中带了几分惊异的表情,唇角一顿,看向君若:“瑶儿说错什么了吗?瑶儿真的不知……” 一唱一和,果然自在,恐怕过不了多久,谢燕和君澜,就不会再讨厌君瑶了吧。 君旭阳听着她们的话语,眼眸却是始终定在君若的身上,这样虚伪夸大的事情,本来就是管账之事的大忌。 君若安安静静地吃完了一筷子的菜,伸手招呼了一下身后的玲珑,声音不急也不缓:“玲珑,去将我今日的账本拿出来,顺便让夏依也跟着过来。” 众人还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却是君若优雅的坐直了身子,眉眼之间带了几分不屑地笑意:“今日听闻姐姐要住进侯府,若儿心中虽是惊异,但更多的便是欣喜,于是今日刚出了偏房的门,我便叫人去为姐姐准备房子的事情,顺带着将姐姐的一并生活用品也圈画在其中,不知姐姐觉得,刚才若儿在闺房之中的行为是不是有几分失礼,可是若儿只得抱歉,毕竟姐姐要来,侯府之中的开支都需要重头再算。” 君若的眼眸偏向君旭阳,最后又锁定在了谢燕的身上,明明是笑着,谢燕却宁愿眼前的君若是面无表情的。 君若笑了笑开口道:“二夫人也是管过账本的人,二夫人觉得,若儿说的可对?” 谢燕的头微微垂了垂,虽然不想承认,可是君若说的确实很是有道理。 君旭阳的眉头皱了一下,确实玲珑带着账本和夏依走了进来,夏依向着在座的各位请安,君若的眉目一抬,轻声问道:“夏依,刚才吩咐你打扫醉嫣阁的事情,做的怎么样了?” 夏依的声音很轻,依旧和平常一样有些冷冰冰的没有温度:“小姐还没有出门的时候,奴婢便已经交代他们去做了,奴婢还瞧着人数的牌子给瑶儿小姐安排了两个奴婢。” 君若点了点头,伸手翻开了手中的账本,账本被君若摊在了桌子上面,细细麻麻的计算映在上面,看的出来做账的人很是认真。 “这里,是所有有关于君瑶的开销问题。” 众人无言,只是静静的看着君若所做的一切,君若的筷子拿了起来,最后又放了下去,啪的一声响,君若的眉目扫过眼前的每一个人:“若是侯府之中只有怀疑的话,我倒是觉得,我已经没有理由还要在这里呆下去了。今日的饭菜,实在是太过可口,可口的有些不符合我的胃口,我先退下了。” 说着,君若起身,不等别人开口,率先离开了桌子。 君旭阳的眉眼一顿,本想再多看一眼眼前的账本,却是玲珑走上前来,怯生生的说了一句:“老爷,夫人,小姐……” 说罢,玲珑便是将桌上的账本收了起来,转身随着君若走了出去。 谢燕的脸色有些难看,看着君旭阳说:“老爷,这个君若,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我们做长辈的还没有说什么呢,她倒是好,率先发了脾气!” 率先发了脾气?原来在谢燕这里,有理有据便算是发了脾气? 谢燕又是冷哼了一声,君瑶在一旁瞧着,却是没有说话,只有君旭阳沉默了半晌,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吃饭吃饭!” 这个女儿,本就不是他能够把控的。 君旭阳的双眸紧紧地一合,带了几分痛苦的模样,当年,为什么要带着君若进入侯府呢? 君若出了门,玲珑和夏依也跟着走了出来,君若瞧了他们俩一眼,开口道:“夏依,你先去再看看醉嫣阁的情况,若是出了一点的问题,我估计他们又会集体咬着不放。” 夏依应了一声,便是退下了,玲珑的手掌一伸,拽了拽君若的衣角,眉宇之间带了几分担心的模样:“小姐,今日的事情,你也不必放在心上,毕竟你又没有做错了什么……” 呵?可是谁又曾经真正的做错了什么? 君若微微叹了一口气,为了这群没有心的人生气,君若还真是觉得恶心。 君若挑了挑眉目,只是觉得刚才看着她们表情的模样还算是舒心,又是瞧着玲珑开口道:“我没事,只是想要随处逛一逛,你先回去吧,顺便也可以到处问问有关这个多出来的小姐的事情,我现在还真的不太想和你解释。” 玲珑的眼眉一动,随即又是尴尬的笑了笑,原来,她的这点小心思,早已经被小姐看的透彻。 玲珑点了点头,虽然还是有些担忧,可是向着小姐每次说想要一个人走走的时候,也确实是不太愿意被别人打扰,再加上,小姐说不定是去见了庆王爷也说不定。 毕竟,庆王爷的武功不低,侯府的墙对于他来说,也可以算是形同虚设。 玲珑的心中这般想着,不禁对君若笑了笑,君若瞧着她的笑一怔,最近觉得这个小丫鬟真的是越来越鬼灵了,做出来的事情连她都有些看不透。 怎知道玲珑又是笑了笑:“好好好,那奴婢便不打扰小姐了。” 说罢,玲珑转身,快步走开了,步子一步一步,像是恨不得早点和君若断绝了关系,君若的眉头一皱,最终只是无奈的笑了笑,这个小丫鬟…… 君若在侯府之间走来走去,如今的时辰已是晚秋,树叶枯黄的挂在树枝上面,只剩下最后的一丝挣扎,摇摇欲坠,仿佛只要一阵风儿吹过,便是彻底的和树枝断绝了关系。 君若的步子走的缓慢,一抬头还是瞧见了陶然居三个大字,唇角苦笑,不得不说,今日在饭桌上做的事情,多少还是有些失态了,而失态的原因,也多少和君瑶口中的陶然居有关。 君若倚在陶然居门前的假山边上,突然想起了第一次看见穆晟轩时候的情景,唇角一勾,才发现这世间的缘分还真是奇妙,明明是毫无关系的两个人,究竟是怎么一下子就走的这般近的,连她自己也有些说不清楚。 是因为自己的那一句话?还是因为初次相见的那一个吻,爱情这东西,来的时候,总觉得让人有点猝不及防。 你以为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必然是轰轰烈烈,未来是海誓山盟,你以为心动的感觉只是刹那,便再也难舍难分,其实,它很小,甚至很虚无,却一丝一丝渗透进入你的毛孔里面,一分一分填充进你的心中。 当你反应过来,回首过去,却发现,它已经不知在何时,就这般轻易地悄然降临了。 秋日的风带了些许的凉爽,君若窝在假山的边上,突然很享受这样的感觉,哪怕就这样带上一天,一年,一辈子,都好。 耳边是风的声音,却是猛然夹杂进来了一声女子的低言:“二娘我今日叫您出来,只是因为,我有一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君若的耳朵一动,这一声,是君瑶的声音。 “你有何事?” 这一声,是谢燕的声音。   ☆、第一百三十二章 正式宣战 君若听着,身子向着阴暗的地方隐藏了一下,只为将后面的声音听得更加清晰。 君瑶的唇角一抿,抬眼看着谢燕,缓缓开口道:“二娘曾经执掌侯府风云,说句话还希望二娘不要不高兴,外人都说,虽然二娘终究还是未被晋升为夫人,可是在侯府之中的地位,早已是无人能敌,可是,您瞧着,自从六妹妹从自己的痴梦之中醒来了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五夫人发疯,或许对于二娘来说还是一件好事,可是四夫人一室全倒,听闻三姐姐如今还是躺在病榻之上,毁了容又是毁了嗓子,这一下,可谓是真正的折断了二娘你的左膀右臂,再加上前些日子六妹妹夺去了掌家之权,外人可是多有言语,说是梁国侯府,要没落了,竟是让一个小丫头来管理,但也有人说,是二娘太过信任,才导致被六妹妹反将了一军,可是,我只想问一句,二娘你真的甘心只是像现在这般?” 谢燕的眉目一动,看着眼前的君瑶,姑娘眉目灵动,也算是带了几分机灵的模样,又是缓缓开口道:“二娘折了财力,您可以说您心胸大度,不和六妹妹一个孩子相互计较,可是二娘你仔细地想上一想,今日我刚来侯府的时候,二姐姐的腿究竟是怎么伤的?显然,六妹妹想要的,不只是这些,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二姐姐和小弟弟考虑一下呀,毕竟,小弟弟是侯府里面唯一的男丁,若是六妹妹想要彻彻底底地掌握住梁国侯府,他日定是将从小弟弟开始开刀!” 君若在假山后面听着这般的话语,心中不禁冷笑,好一个两面三刀的君瑶,好一个君旭阳的私生女,不过刚刚到了侯府里面一天,拉拢自己不成,如今又开始拉拢谢燕一起来对付自己。 谢燕听着君瑶的话,伸手捏了捏自己的下巴,像是进入了沉思,眉眼一动,又是看向了君瑶的脸颊,这一次,谢燕瞧着她,第一次不带任何的偏见,只是静静地瞧着,良久开口,缓缓而道:“你的意思是……” “瑶儿若是二娘,必定是干脆利落,绝不拖泥带水,瑶儿可以帮二娘打通父亲这里,剩下的事情,便是希望二娘细细谋划,不能再给六妹妹任何翻身的机会,毕竟,六妹妹已经做了这么多的事情,瑶儿看来,只要给她一口水,留下一丝的仁慈之心,以后都必将是心腹大患!” 看着谢燕的模样,君瑶以为谢燕还有些犹豫,又是开口道:“我听说,当年二娘未嫁的时候,曾经是君若娘亲的陪嫁丫鬟,可惜此时此刻,你的容忍只能变成六妹妹的得寸进尺,我也听说您曾经对待君宁姐姐也是关爱有加,可是六妹妹不是君宁姐姐,她也一定不会记住你的情意。” 谢燕的嘴角一勾,笑容里面却突然多了几分冰冷和仇恨:“呵,陪嫁丫鬟……那个女人,不过是用我来更好地衬托她的美丽罢了,她明明就不爱侯爷,却偏生的还要嫁过来,还要带着别人的种嫁过来!我为什么要对她有一丝一毫的情意?” 君若的眉头一皱,恨不得冲出去问问谢燕这样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不爱侯爷?带着别人的种? 君若的脸色微微有些苍白,手掌也是紧紧地攥成了拳头,却还是忍住了,这个时候,话还是要听完的。 君瑶听了谢燕的话也是微微有些惊奇,可是其中的深意如今还不是她能够探究的时候,只有等到她在侯府之中做大稳定下来,剩下的事情才是真的好说。 君瑶的嘴角一顿,又是开口:“既是这般,二娘便是同意了?只是,瑶儿在侯府之中,不求太多,只求得稳定和安逸,不再去过原来那种小乡村似的生活,不知道二娘能不能满足我的这个小小的愿望。” 谢燕又是瞟了君瑶一眼,缓缓开口道:“但,一定不会给君若留下一丝一毫翻身的机会。” “好。” 君若在假山后面,听得一清二楚。 谢燕又是何君瑶说了两句,便是离开了,君瑶轻声的咳嗽了一声,语气之间倒是淡定:“我知道你在那,出来吧。” 君若的眉心一顿,微微站直了身子,从假山的后面走了出来,君瑶瞧着君若走了出来,多少爱是有些诧异,她本来以为,躲在后面的是个什么小厮丫鬟,随便问几句便能搪塞过去,实在不行便送点银子送他们回家,可是,如今本尊却是这般大大方方的站在她的面前。 君若的唇角带着一丝浅笑,眉目也是笑盈盈的看着眼前的君瑶。 君瑶的眼中一瞬惊异,随即却是恢复了正常,眉目一顿,面无表情,既然知道了,剩下的补救便是毫无意义。 眉心一顿,徐徐开口:“既然妹妹不愿意做和我相互扶持的人,我总要在侯府之中生存下去,便总要选择一方站好。” 君若的嘴角一勾:“一方站好?三夫人和五姐姐没有站方,无欲无求,不是也过得不错?” 君瑶的嘴巴动了动,还没开口,却是君若又是笑笑道:“因为你一开始,就不是只想在侯府之中活下去,你要的,是辉煌的活,我听你说了这么多坊间对我们的传闻,怕是你每时每刻,都希望这些传闻之中,也会有你的名字吧?” 君瑶的眉眼一顿,嘴角一张:“没错。” 君若瞧着眼前的君瑶,在她的身上,她看到的,是满满的功利和急躁,君旭阳看人的眼光一向是有待商榷,如今他对君瑶偏爱有加,到还是符合他的一贯为人。 君若的嘴角一勾,带出了一丝浅浅的笑意,嘴角的梨涡点点,却还是没有君瑶的明显,唯有一颗泪痣映在君瑶的眼中,格外的显眼。 君瑶好像知道了,为什么坊间的人将君若传的神乎其神。 君若的嘴角一张,开口道:“既然你们想给我致命一击,让我没有翻身的机会,我便等着,可是,我绝不会干坐着。” 声音,带了几分冰冷,君瑶的眉心一皱,嘴角一张,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却是君若转身走开,一步都不曾停顿。 君澜抬首,看见陶然居三个大字映在眼中,猛然想起,君旭阳和君若听到这个地方的时候眼底的深意,不知道,这个地方究竟有什么更深沉的含义。 君若进了宁月阁,表情却还是带了一点凝重,君若的眉目一抬,看了玲珑一眼,犹疑开口:“玲珑,你说,老一辈犯下的错误,真的要牵连到孩子的身上吗?若是逼不得已做出了出格的事情,会不会被记恨。” 声音里带了几分凝重,玲珑一愣,不知道小姐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 玲珑的眼眸转了转,开口道:“小姐,奴婢只是觉得,犯了错误便是要付出代价的,若是任由坏人逍遥法外,这还得了!” 君若的眉眼一顿,还是点了点头,牙齿咬了咬,既然决定做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还要做什么犹疑和仁慈的事情。 战书一下,战火一触即发! 君若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玲珑,去帮我把原来的账本全都拿过来!” 玲珑点了点头,却还是不忘了嘱咐:“小姐若是累了,便早些去休息吧。” 君若摇了摇头,挥手示意玲珑下去,玲珑刚刚出去,莫笙便走了进来,君若的眉眼一抬,除了今天早上看见了莫笙,今天倒是一天都已经没有看见这个孩子了。 莫笙爬到了凳子上面,伸手摸了摸君若的脉搏,轻轻点了点头,又松开了手。 君若看着他的模样,倒真像是懂得医术的模样,只是笑着摇了摇头,莫笙,还是一个有趣的孩子。 莫笙的眉头微微皱着,也没有说话,夏依敲了敲门,进入房中,声音依旧没有波澜:“小姐,宫中来人,说是大梁国再一次向我们宣战,圣上已经派了五皇子前去,明日启程,五皇子想请小姐过去小叙,至于地点,五皇子有字条一封。” 莫笙的眼眸,闪过一丝杀气。 君若接过字条,轻轻摊开,之瞧见上面写着“环彩阁”三个字。 唇角一勾,穆念泽和静涵和好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环彩送行 玲珑瞧着字条上的字一怔,五皇子原来也是喜欢这样地方的人…… 莫笙的脑袋伸了伸,君若瞧见了,赶忙将字条攥在了手心里面,笑盈盈的开口道:“乖,这种东西,小孩子是不能随便看的。” 莫笙坐直了身子没有说话,仿佛刚才想要偷看的人并不是自己。 君若的眉眼一抬,问了问夏依:“五皇子说什么时候过去?” “听来人说,这一次大梁国宣战焦急,再加上大梁国太子的事情,士兵们气氛高涨,圣上命令五皇子后日启程,五皇子便约了小姐明日先见。” 这话语,倒是怎么听都是平白添了两分暧昧,莫笙的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一双眸子定定瞧着桌子,却是一言不发。 君若点了点头,示意夏依先下去,手中的字条向着香炉里面一抛,一缕烟缓缓升起,这一战,不知道会不会像上一次一样,节节战胜。 玲珑的嘴巴嘟了嘟,明明上次五皇子和庆王爷一起去了落英道观解救小姐,自然也该知道自己是未来的庆王妃,如今还要让小姐去那样的地方,真是不懂事。 君若的眉心一挑,虽然不明便小丫鬟在忧虑些什么,只是开口道:“玲珑,明日为我准备好一套男装,明日也给你放一天的假,若是有人拜访,你便说我进宫去找静涵公主和五皇子玩耍了。” 玲珑张了张嘴巴,还想要说什么,却是君若笑着摇了摇头:“好了,环彩阁没有什么不安全的,更何况还有五皇子在,我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更何况,穆晟轩一定也在。 玲珑点了点头,拉着莫笙向着外面走去,莫笙坐在凳子上面,怎么拽也拽不动,君若瞧着,又是伸手摸了摸莫笙的头发,笑道:“怎么了?” 莫笙摇了摇头,眼眸漆黑望不见底。 君若的嘴角一抿,却还是向着莫笙笑了笑:“乖,先和玲珑姐姐下去,若是有什么事情,和姐姐说便好了。” 莫笙的眉目一垂,却是两腿一蹬下了凳子,伸手甩开了玲珑的手掌,也不让玲珑牵着,只是随着玲珑一前一后的出了门。 君若瞧着他的模样,却只是摇了摇头,终究还是一个小孩子,也会有耍小孩子性子的时候,只是不知道这孩子之前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造就了这样奇怪的性格,君若的手掌动了动,找个时间,也该为莫笙找找他的亲生父母,毕竟,总住在自己这里,也不是什么长久之计。 想着原来额一幕,这孩子左右也应该是个富贵人家的孩子,总在侯府里面当小厮,若是莫笙的爹娘知道了日后找过来,按照莫笙这样不爱说话的性子,自己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君若想着,却只是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继续看着眼前的账本。 玲珑带着莫笙出了门,转过身来看着莫笙,开口道:“我去为小姐准备衣裳,你也不要乱跑,若是被其他的小姐瞧见了,有你的苦果子吃!” 说着,玲珑撩了撩自己的袖子,给莫笙看着自己刚刚上过药的模样:“瞧见没有,有可能会变成这个样子!” 莫笙未理,转身走开,玲珑嘶了一声,这个孩子,还真是不懂事,看来,也是一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种,反正小孩子磕磕碰碰也不怕,倒是该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宅院深深规矩多。 玲珑哼了一声,便没有再理会莫笙,去为君若准备衣裳去了。 莫笙向着前面走,步子迈的宽阔,手掌一顿,倒有几分皇家威严的模样。 步子一顿,却是向着墙角里一拐,墙角处站着的夏依身形一动,半跪在莫笙面前,眼角眉梢依旧是没什么表情的变化,声音却从冰冷之中多了一份虔诚:“主人。” 莫笙点了点头,背过手去细细观察着眼前的夏依,声音虽然稚嫩,也带了几分不悦:“我记得,你应该在皇后那里当差才对,这便是你消息断绝的原因?” 夏依的喉间一动:“奴婢不才,貌似被皇后发现了端倪,便被皇后送给了君六小姐,六小姐平日信任玲珑,奴婢很少跟在她的身边,再加上梁国侯最近也没有什么动向,故而……” “借口!” 一声令下,夏依乖巧的闭上了嘴巴,眉目垂着,再不敢发出一声声响,莫笙冷哼了一声,重瞳之中带出的戾气只让人觉得有几分毛骨悚然。 沉默良久,还是夏依先开了口:“请主人责罚。” 生意一顿,眉头不动,莫笙甩了袖子背过身去,鼻端发出了一声冷哼:“罢了,你便在这里好好看着吧。” 说罢,莫笙转身离去,步子走的快,唯有夏依还跪在原地,眉心一顿,开口只道:“是,主人。” * 第二日的清晨,君若起了一个大早,唤来了玲珑帮着自己梳妆,男装的打扮比起女装倒是容易许多,只是玲珑颇有几分心不在焉的模样。 君若瞧着铜镜之中的人,想着其实和穆念泽认识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从很早以前穆念泽便是活在传说之中的人物,是大燕国赫赫有名的战神元帅,如今见到了真人,又接触了这么久,倒是越发觉这个真实的穆念泽是那般的有趣。 明明胡子刚刚剔除,明明面色刚刚变白,本该锦衣玉食的少年却又要冲向前线,拿起手中的宝剑,号令三军,哪怕双手沾满鲜血,哪怕看着周围的人一个个在自己的身侧倒下,也要拼命地厮杀下去,因为这,是为了所有大燕的百姓,是为了最后的和平。 君若的眉眼一垂,也带了几分愁容,却还是上了马车,向着环彩阁的方向走了去。 君若虽然去的不晚,可是其他的三个人都已经坐在了位子上面。 君若眉眼一抬,看见穆念泽坐在静涵的身边,眉心一挑,缓缓开口:“怎么,不害怕静涵了?” 静涵的眉目一偏,带了几分惊异:“怎么,你怕我?” 穆念泽轻声的咳嗽了两声:“你一个女子,有什么可怕的?” 君若的眉眼一眯,带了两分小模样:“哟,说的和真的一样,静涵你知道吗,就是上一次,你去我酒楼的时候……” “君若,今日你来迟了,怎么也得先罚一杯酒吧!” 说着,穆念泽将酒已经递到了君若的手边,眉眼一动,只希望君若尽快结束了这样的话题。 君若的唇角一抿,带了一丝狡黠地笑容,倒是看的静涵心中多少有些痒痒。 穆晟轩的眉目挑到了穆念泽的身上:“如今要走了,胆子也大了,还学会了灌人酒了,你喝!” 说着,穆晟轩将眼前的酒杯推到了穆念泽的面前,穆念泽的唇角一动,带了一丝苦笑的瞧着眼前的穆晟轩,这厮,就是惯着君若! 穆念泽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看穆晟轩,看了看君若,最后又看了看静涵,明明自己才是今天的主角,怎么还是人人都能欺负他的模样。 穆念泽吞了吞唾沫:“好好好,我喝,我喝!” 说着,穆念泽便将酒杯拿到了自己的面前,静涵瞧着,却对另一桩事情更加感兴趣,眉眼一眯,笑盈盈瞧着君若:“六妹妹,到底是什么事情?我去酒楼那天怎么了?” 穆念泽的神情一顿,险些把刚喝进去的酒吐了出来。 却听君若笑着开口:“那一天啊……” 音调拉得老长。 穆念泽可怜巴巴地看着君若,就差直接跪地求饶。   ☆、第一百三十四章 念泽心事 “那一天你来了之后,念泽也来了,非得说我屋子里面存了脂粉的味道,让我给他介绍姑娘,结果我一说你刚刚来过,他便怂了。” 穆念泽长吁了一口气,这个君若,真是要把自己的心脏吓出来,若是让静涵知道自己为了躲她进了衣柜里面,八成等到自己打完仗回来静涵还能用这个梗继续笑话他! 静涵听了,噗嗤一声笑出了声音:“你担心什么,实在不行,我和六妹妹都是认识不少的官家小姐,给你多介绍几个便是了,再加上,皇后不是一直把佳人向着你的怀里推。” 说罢,静涵向着穆念泽挑了挑眉目。 穆念泽顿了一下,君若捏了捏自己的下巴,开口道:“你这般说,我倒是想起来,前阵子孟家的这位姑娘还专程来瞧了我一眼,因着听说了念泽去道观里面接我的事情,便知道了我们还算交情不错,提议用太子妃之位换我在念泽面前美言几句,你说,这美言我是说呢,说呢,还是说呢?” 穆念泽伸手,将君若拉到了自己的身边,眉心一动,声音里面带了一份闷:“太子妃?恩?” 君若一怔,完了,光顾着嘴上说的开心,倒是忘了身边还带了一只恶魔。 君若的嘴角扯了扯,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却是门前响起了一阵轻声的扣门声。 君若的身子一动,想要挣扎着站起来,却是穆念泽拽的紧,唇角一张:“进来。” 静涵的眉眼一扫,无奈的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唉,原来老一辈的人都喜欢这般丧心病狂的秀恩爱……” 君若满脸黑线…… 门被人打开了,门前站着一个小厮,瞧见穆晟轩和君若的时候微微一怔,面目上却还是很快恢复了平静,垂首先是给静涵请安,随后转向五皇子道:“五公子,您家的小厮来信,说是一个姓孟的姑娘正在您家门外等着见您,还望您速速归去。” 静涵的嘴角一咧,伸手拍在了穆念泽的肩膀上,眉目轻眯,倒是带了一丝笑模样:“五哥,谁说你没有桃花,瞧瞧,这桃花来了,赶都赶不走。” 穆念泽的眉头一皱,看着刚刚进来的小厮,仰头却是又干了一杯酒,嘴角一顿,缓缓开口道:“你和他们说,就说我在外面处理事情,要好久才能回去,先让那个姑娘回去吧。” 小厮点了点头,退了下去,顺便还关上了门。 静涵八卦的挑了挑眉目,君若嘶了两声,这景象下,穆念泽却是皱紧了眉头,又是饮了一杯酒。 君若捏了捏自己的下巴:“若是不论孟茜身份有些奇怪这个问题,倒是个各项都很完美的姑娘,若是做了你的妃子,你也不会太吃亏,再加上人家女孩子都这么主动了,你这般,倒是显得多少有一点不近人情了。 穆念泽摇了摇头,眉目之间带了几分无奈:“不是我不近人情,查了这么久,叔父那边总算是有了一些眉目,你们自己问问,这孟茜究竟是什么人,她这般苦苦想为自己寻得一个五皇妃的位子又是为了什么,这样的女子,我真的是看都不想看……” 说着,君若和静涵的眼眸便是转到了穆晟轩的身上,眼眸之中还带了几分好奇,君若永远不会忘记第一次见到穆念泽的时候那一副男女通吃的模样,怎么如今却对孟茜这般排斥。 穆晟轩的眉目一抬,眉头皱了皱,声音里面多了两分认真:“孟茜的身份实在是不好查,可是左右查着,无论是孟茜上山求道,还是太子身边孟茜的辅助,都是一个道士,我派人跟踪了这个道士很久,总算是发现,他原来是蓬溪国的国师,后来蓬溪国被灭国了之后,他便一直跟在太子的身边,给太子出谋划策,若是孟茜和他是一伙的,想来孟茜在蓬溪国的身份和地位一定不会太低。蓬溪国人自灭国一来十几载,无时无刻不想着复国大业,如今念泽手握兵权,更有战神元帅的美誉,孟茜这般苦苦追求,恐怕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君若点了点头,再一瞧穆念泽只是一个人在那边喝闷酒。 心中不免还是有些伤怀。 静涵笑了笑拍了拍穆念泽的肩膀:“放心,五哥这般优秀,什么样的女子找不到,这样心怀异心的女子,早日甩掉了便好了,估摸着她八成是受不得你不在身边的苦,等到你再从战场上大胜而归,这样的事情便被免去了也是说不定的。” 穆念泽没有说话,倒是微微摇晃着站起了身子,说是想要去趟茅厕。 步子微微有些踉跄,瞧着穆念泽的模样,多少应该还是有些醉了,这样美好的生活还没有过够吧,人就是这样,总是享受安逸,明明好不容易在京城有了一群可以谈心的朋友,如今一道圣旨,一片战乱,便是又要走了。 哪怕是穆念泽这般从小就被作为战斗机器而培养的人,哪怕穆念泽这般久经沙场的人,还是会觉得微微有几分舍不得。 君若刚好肚子有些痛,便也是出了门,等到上完了茅厕回来,君若一出门,却看见穆念泽站在不远的地方,静静地瞧着台上的歌舞,姑娘们搔首弄姿,好不妩媚,穆念泽满目哀伤,好煞风景! 君若走到穆念泽的身边,开口道:“一个孟茜,就将你弄成了这副模样?” 穆念泽一怔,这才瞧见旁边的君若,眉目微眯,里面还带了几分迷离。 嘴角一张:“一个孟茜?呵,我不在乎的人,她有什么样的威力?” 君若托着腮坐到了穆念泽的身旁,眉目轻轻挑了挑:“那是因为什么?” 穆念泽的嘴角张了张,沉默许久,终是开口:“君若,你有没有喜欢过一个自己永远不能得到的人,明明知道困扰你们的都是虚无,可是你却连追求的勇气都没有?” 君若一愣,嘴巴张了张,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样哀伤的话语,从穆念泽的嘴巴里面说出来,多少还是带了几分奇怪的意味。 穆念泽的唇角一勾,带出了一丝苦笑:“对啊,你有叔父,你有叔父一直宠你爱你,你怎么会知道这种感觉呢。” 君若偏过头,静静地看着穆念泽的侧脸,她第一次发现,原来这个阳光的战神也会有如此哀伤的时刻,就像是那种深入骨髓的疼,你想呀驱除,却完完全全的无能为力。 “从小,我便知道我是父皇捡来的孩子,我叫着父皇,叫着母后,却连自己的生父生母都没有见过,有人告诉我,我的生父曾是大燕国赫赫有名的大将军,可是,我连他是什么名字都不忍心去打听,我在皇宫中被养大,我被冠以五皇子的名声,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因为战争而被养大的。” “或许,就是这份关系,我始终记得,我不是皇族的人,我也便忘记了,控制我的一切,那夜里,我便也没有控制住,悄悄吻上了静涵的额头……” 君若的嘴巴张的老大,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穆念泽对静涵那般的躲避,可惜这件事情,估摸着静涵并不知道。 穆念泽的头微微垂下,轻声的叹了一口气:“我想追求属于自己的东西,却连努力的勇气都没有,在世人的眼中,我终究还是他的哥哥,而且,像我这种久经沙场,不知明日能否安全归来的人,真的不知道能否许诺一份幸福。我也知道静涵有喜欢的人,可是……” 君若抿了抿嘴角,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这样的话,实在是不好接。 穆念泽的眉目一动,瞧向了君若的方向,眉目一动,带出了一丝苦笑:“看来,我真的是醉了,这些话,还希望你万万不要和静涵提起。” 君若点了点头,算是承诺,可是,除此之外,她却是一点建议都想不出来,毕竟,这件事情,涉及了自己最亲切的两个朋友。 君若随着穆念泽一起回到了屋子里面,虽然座位还是刚才的座位,人还是刚才的人,可是君若总是觉得,眼前的气氛带了几分诡异的感觉。 君若的眉眼一挑,还未来得及说话,却是刚才的扣门声又响了起来,静涵捏了捏自己的下巴:“下一次我倒是要让沈妈妈好好的管管他们,若是总是这般敲门,万一客人在做什么正经事,岂不是全都要打断了了。” 环彩阁里面的正经事…… 穆晟轩的身子向下一低,嘴角轻轻地划开了一丝弧度,声音很轻,只有君若能够听得清楚:“娘子,何时与为夫做一点正经事?”   ☆、第一百三十五章 惩戒孟茜 “滚开!”君若的手掌用力,恨不得把穆晟轩整个人都踢出去! 门又被打开了,小厮还是刚才的那个小厮,小厮的脸上带了两分局促,嘴角抿了抿,却还是开口道:“公子,那位姓孟的姑娘找过来了。” 四人一愣,静涵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这位孟小姐,还真是大家闺范……” 小厮的头又是垂了垂:“沈妈妈正在和她周旋,可是估摸着若是不让她进来的话,她恐怕要在环彩阁之内闹上一番。” 静涵的眉目一挑,冷哼了一声,唇角一勾,带出了一丝笑意:“我环彩阁最不怕闹事的人,来一个除一个,来一双除一双,走,我们出去瞧瞧热闹。” 说着,四个人倒是很有默契的站起了身子,向着外面走去,小厮一怔,却还是咽了两口唾沫,环彩阁的人谁不知道,静涵之所以能够成为环彩阁的老板,可不仅仅是因为她有钱这么简单的事情。 几个人刚出了门,从二楼瞧过去,远远便能看清楚沈妈妈和孟茜周旋的模样,虽然隔得远看不清楚,却也能看见孟茜有礼的模样,倒不似什么前来抓奸的泼妇,多少还有两分像是前来面试的姑娘。 静涵的眉目一动,倒是有了几分主意,趁着剩下的几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两步已经下了楼,眉心一动,瞧着眼前的孟茜的模样:“哟,这不是孟家的姐姐,怎么到这里来了?” 孟茜听了声音,向着静涵的方向一瞧,微微一愣,虽说静涵公主也算是出了名的爱玩,可是能够一身男装玩到了环彩阁这样的房,多少还是有些不成体统。 心里虽是这般想着,孟茜却还是微微低了低身子,准备和静涵请礼。 静涵上前,伸手扶住了孟茜的胳膊,身子向着前面一倾,声音很轻:“姐姐,这里可不是宫中,我也不过是个普通的纨绔子弟,若是你行这样的大礼,我可是一点也承受不起。” 孟茜的眉目一垂,却还是站直了身子,只是刚才静涵和孟茜的动作,怎么瞧着都有几分暧昧的模样。 君若远远瞧着,却越来越不知道静涵在打什么样的主意,穆念泽的眉头一皱,心中还是有些担忧静涵:“走,我们下去瞧一瞧。” 君若点了点头,三人便向着楼下走去。 静涵笑眯眯瞧着孟茜,声音依旧很轻:“姐姐怎么说也应该穿一身男装过来,要不然这个老妈子怎么会放姐姐进来一起玩耍不是。” 说着,静涵的眉目向着沈妈妈挑了挑,沈妈妈咽了咽唾沫,知道这件事情自己处理的还是不太好,要不然也不需要静涵亲自出马。 沈妈妈向着静涵低了低头,面目上带了笑容,开口道:“既然公子认识,我就不扫兴了。” 说着便是转身离去了。 孟茜抿了抿嘴角,在屋内还有一点不敢抬头的模样,真是实打实的一个大家闺秀,却也是实打实的装。 孟茜瞧了瞧静涵,缓缓开口道:“我今日去宫中拜访,可五皇子的下人却说五皇子出了门,我心中焦急,想着五皇子明日便要走了,我给他绣好的平安符还没有送过来,便派人跟着小厮走了走,这才发现五皇子竟然在这样的地方,我心中焦急,便跟了过来,不知公主可瞧见了五皇子?” 这样的地方? 静涵眉眼一挑,带了几分不屑,她辛辛苦苦开起来的地方,怎么到了静涵的嘴巴里面,就变成了这样的地方? 静涵一抬眼,刚好瞧见剩下的三个人向着这边走过来,唇角一勾,带了一丝笑容,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孟茜,倒是看的孟茜心中有几分发毛,却是静涵开口道:“是呀,明日五哥便要启程,今日伤悲,便唤了我五嫂过来一起为五哥践行。” “五嫂?” 孟茜的眉目瞪得老大,带了一点惊异看着眼前的静涵,对于穆念泽,孟茜调查的还算是清楚,恨不得把他每日的膳食都计算出来,可是从来没听说过穆念泽的身边有女人? 静涵点了点头,目光向着后面瞧了瞧:“是呀,你瞧,他们来了。” 孟茜一回头,便看见穆念泽君若和穆晟轩向着这边走过来,穆晟轩的面目上带着面具,再加上不甚在意,自然也就被孟茜完全无视,梦魇的眼中,此刻只有君若和穆念泽两个,这般看来,倒真是有几分登对的模样。 孟茜的手掌攥的紧紧地,唇齿一动,突然有些说不出话来。 君若,不是已经有了婚约了吗? 君若,不是已经拒绝了成为太子妃的邀请了? 那眼前,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可是仔细想一想,君若道观假死,君府的人,还有与君若关系尚好的静涵公主都没有去,偏得五皇子第一个到了,据说还差点血洗了落英道观? 穆念泽若是听了,自然心中苦笑,若不是某人火急火燎,一定要让自己前往,他又怎会连夜赶路,前往落英道观一探君若的死亡真相。 再一想,当初君若对待孟茜的态度,明显就是嘲讽加不屑,或许这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归功为吃醋二字。 孟茜的手掌攥成了拳头,千算万算,怎么就漏算了君若一个,明明已经是有了婚约的破鞋,怎么眼前的几位皇子全都是争着抢着的要。 孟茜的脸色有些难看,偏得静涵还在一旁添油加醋:“孟姑娘,你给我五哥做的平安符,到底是送还是不送了?” 孟茜的嘴角颤抖了两下子,君若三人刚好走到了面前,瞧着静涵和孟茜的模样还有几分奇怪,却是不知道静涵究竟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竟是能够将孟茜气成了这副模样。 穆念泽的眉目一挑,冷冷看着孟茜,怎知道孟茜咬了咬牙,却还是憋出了一个字来:“送!” 哟,脸皮还真是一顶一的厚! 孟茜的手掌在怀中一模,摸出了一个平安符出来,绣工也还算是精致,只是和静涵的手艺一比,倒是差了许多,就算是君若真的和五皇子有什么,皇后的心中偏向的也还是静涵,再加上君若和庆王爷的婚约没有去除,一切都还是一个未知数! 孟茜这般想着,伸手将手中的平安符送到了穆念泽的面前,脸颊微微带了几分红晕,是小女子害羞的表情:“五皇……公子,明日远行,小女子只希望,此符能够赐你平安,小女子会一直一直等着公子回来。” 穆念泽伸手,面无表情地接过了孟茜手中的平安符,声音带了几分冰冷:“谢谢。” 说罢穆念泽带着几人转身要走,却是孟茜一急,又是开口:“五公子……” 穆念泽转身,皱着眉头看着孟茜的模样:“怎么了?” 孟茜抿了抿唇角,缓缓开口道:“这样的地方,以后少来吧。” 穆念泽未答,转身大步走开了,孟茜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这个穆念泽,还真是软硬不吃,再一看和穆念泽走在一起的君若的身影,孟茜的心中,只觉得燃起了一股怒火,无论如何都不能熄灭下去! 几个人回了屋子里面,静涵笑了笑瞧着另外的三位:“怎样,刚才孟茜的表情还好看吧?” 君若托着腮看着静涵,眼眸之中还带了几分诧异:“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和她说了什么?” 静涵嘿嘿地笑了笑:“我和孟茜说,你是我五嫂。” “噗……”一言罢,穆念泽的一杯酒全都吐了出来,穆晟轩手中的酒杯捏的紧紧地,仿佛已经快要捏碎。 君若咽了咽唾沫,只听得穆晟轩淡定开口:“其实最近查税,倒是觉得,京城之中,有许多经营偷税漏税的厉害……” 静涵一怔:“叔父,我就是一说……您别当真……” 君若满脸黑线,又是瞧了穆念泽一眼,缓缓开口道:“明日,我可能要为我弟弟庆生,不能去送你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谢燕匆忙 君若满脸黑线,又是瞧了穆念泽一眼,缓缓开口道:“明日,我可能要为我弟弟庆生,不能去送你了。” 穆念泽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谁不知道,梁国侯府是出了名的阴盛阳衰,和皇城之中正好相反,独独只有君桓这一个宝贝儿子,可是被众人捧到了手心里面冲着,如今君若掌管整个侯府,君桓的生辰,自然是马虎不得。 君若的眉眼一垂,向着穆晟轩的方向靠了靠,眉宇之间还是藏了淡淡的哀伤,穆晟轩瞧着,心中不禁有些诧异,轻声开口关怀道:“怎么了?” 君若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穆晟轩便也没有追问下去。 * 这一天的天气大好,缠绵的秋雨也没了影子,天空之中是久违的蔚蓝颜色,加上白白的云朵,瞧着人舒服。 家家户户的水煮的沸腾,人们坐在门前,笑盈盈地瞧着人来人往,一转眼,便是立冬了,还没有反应过来,日子又是走了过去。 没有飘扬的白雪,没有骤变的天气,日子就是这么一天天的走了过来,这一日,大燕国的京城,更是格外的热闹,今日出了两件大事,一件,便是大燕国的战神穆念泽即将重新披上盔甲,上阵杀敌,给大梁国重重一击! 京城上下,一片哗然,只叫的一定要给大梁国一点颜色瞧瞧。 另一件,便是梁国侯府的独子君桓的生辰。 这一日,侯府的下人皆是起了一个大早,玲珑到处张罗着拜访东西,请来的戏班子也都在屋子里面准备了起来。 下人和丫鬟们皆是忙碌,君若四处指挥着,眉心一皱,身子挺得直,倒真是有几分家主的模样。 一旁的小丫鬟前来通报:“六小姐,老爷刚才已经进宫去送五皇子出征了,说是晌午便会回来,听闻今日皇上还特许皇后娘娘过来为小少爷庆生。” 君若点了点头,君桓是皇后娘娘唯一的侄子,来也是应当的,只是这事情,恐怕忙碌的便是要再多一点。 君若四处指挥着,谢燕也是早早地起了床,心中自然也有几分兴奋,毕竟,今日是桓儿的生辰,谢燕让丫鬟们为桓儿精心打扮,自己也穿上了一件新衣裳,走出来瞧着众人的工作。 往年桓儿的生辰,一向都是由谢燕来布置的,如今谢燕没了家主的权利,虽然心中带了几分无奈,可是左右瞧着,总归还是自家儿子的生辰,定是事事都想要做到最好,倒也是这边说说,那边看看,事事都想要向着好的方向管理一番。 君若瞧着,也没有说话,任她管理,反正也不是找事的机会,也不在乎让她再给自己帮一帮忙。 君若的手指点在戏班子的名单上面,正一个个的和玲珑说着,玲珑听得有些懵,却也只有连连点头的份,嘴角一抿,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 却是谢燕从后面走了过来,眉眼一看,瞧见了君若手中的名单:“这就是今年请的戏班子?怎么换了一个?” 君若的眉目轻动:“我很早便联系了之前的那个戏班子,可是他们好像已经解散了,所以我左右瞧着,挑选了几家,便是觉得这一家最是精彩。” 谢燕的眉头皱了皱,显然对换了戏班子这一点有几分抵触。 手掌一动,将本子从君若的手中拿了过来,玲珑的嘴巴张了张,却是不敢说什么话,只能瞧着谢燕细细打量眼前的本子。 谢燕的嘴角抽了抽,显然是对君若还有几分不满:“好好的戏班子怎么说解散就是解散了,唉,桓儿最爱听……” 话没有说完,却是停了,谢燕的眉目一偏,看到了本子的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里面,有一个名字,就这样撞进了她的眼睛,吴烨! 不过两个字,却是惹得谢燕的眸子一瞬瞪得老大,脸色一瞬变得苍白了起来,嘴巴还张着,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玲珑好像一下子被抽离了身体,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 玲珑瞧着,心中还有些奇怪,张了张嘴巴唤了唤:“二夫人?二夫人?” 明明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君若的眉眼一抬,问道:“二夫人,你刚才说,弟弟最喜欢听什么曲子?” 谢燕的眼睛死死的定在本子上面,哪里还听得进去旁边的话,手掌一动,整个人都是僵硬了。 只是伸手将手中的本子送到了君若的手中,面无表情地转身,君若看着谢燕的模样,低头瞧了瞧自己手中的本子,玲珑还是带了几分狐疑:“小姐,二夫人怎么了?” 君若的眉头一挑,合了手中的本子,开口说道:“没事,估计多半是因为今日是桓儿的生辰,她觉得太过高兴了一些,先别管这些了,还有好多事情没做呢。” 玲珑的脑袋动了动,向着谢燕的背影瞧了瞧,谢燕的步子走的古怪,慢的要命,姿势也是奇怪,还真不像是君若说的高兴地模样。 “玲珑,干活了!” “是!” 玲珑应了一声,便也不再管谢燕的模样。 君瑶刚好来到了院子里面,刚出来便看见谢燕一步一步地向着外面走着,表情呆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君瑶瞧着谢燕,眉梢之间带了几分欣喜,两步走到了谢燕的面前,笑盈盈的开口道:“二娘,今日是弟弟的生辰,瑶儿先在这里给二娘送上祝福了。” 谢燕应了一声,呆滞的转过头来瞧着君瑶,脑海之中依旧还是那样一个名字。 君瑶的眉目之间还带着笑,身上依旧穿着昨日的那件白衣。 眉目轻动,缓缓开口:“二娘昨日可曾听说,昨日君若又是出了一件大事情。” 谢燕的嘴角微微一动,眉目向着远处的房子瞧了瞧,记得,曾经,戏班子的人便是在这处房子里面呆着。 不行,绝对不可以这般坐以待毙。 谢燕的手掌攥的紧紧地,步子向着自己的屋子走了去。 君瑶一怔,却是跟在她的身边,眉眼一动,依旧带了两分眉飞色舞的高兴模样:“我派出去的人说,昨日君若又是去了环彩阁,想来上一次君若去环彩阁的时候父亲生气的模样,若是这一次……而且,我还听说,君若和五皇子勾肩搭背,行为之间,多有不雅,若是我们能想些办法,将这件事情间接地传到了父亲的耳中,接下来的事情,定是会十分有趣……” 君若一路上滔滔不绝的讲着,谢燕的眉心却是一直拧在了一起,脚下的步子走的快,丝毫没有将君瑶的话听进去。 君瑶本来还是讲的认真,谁知道谢燕一抬头,已经到了自己的宅院里面,嘴唇微微发白,偏头瞧着一边依旧是讲的开心的君瑶,嘴角一动,说出来的话却是带了几分不自在的模样:“瑶儿,你先回去,有什么事情,为娘明日再来找你商议。” 君瑶一怔,嘴角动了动,从一开始,君瑶便是觉得谢燕有些不对劲,如今既然已经下了逐客令,打压君若的方法有无数种,倒也是不差这么一天。 君瑶低了低头,瞧着谢燕进了院子里面,伸手捏住了自己的下巴,可惜,自己的战书已经下出去了,若是不能尽快将君若解决,注定要成为自己未来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谢燕进了屋子里面,君澜笑着拽着君桓的手迎了上来,笑着开口道:“娘亲,父亲回来了吗?” 谢燕的脸色有些难看,伸手向着君澜拜了拜,开口道:“澜儿,你先带着桓儿下去,将霞姑姑给为娘叫过来。” 君澜一怔,看着谢燕的模样,本想要问为什么,却生生被咽了下去,只是乖巧的带着君桓走了下去,速速将霞姑姑叫过来。 霞姑姑算是谢燕身边的老人,自从谢燕刚刚做了君旭阳的妾室便是跟在谢燕的身边,后来谢燕一日日做大,霞姑姑作为谢燕最信任的人,倒是很少做那些打杂的事情,一直在侯府里面安然的养老,如今谢燕突然将霞姑姑叫了过来,霞姑姑也是有些奇怪。   ☆、第一百三十七章 生辰出事 霞姑姑毕恭毕敬的走了进来,进门前左右瞧着没有跟着自己进来的人,又是合上了门,慢悠悠走到了谢燕的面前,头微微一垂,缓缓开口道:“夫人,你找老奴。” 谢燕的眸子一瞪,看着霞姑姑,面上带了几分恐慌:“霞儿,他回来了!当年我就该听你的话,杀了他!” 霞姑姑一怔,瞧着谢燕的模样看了半晌,总算是反应过来谢燕口中的他究竟是谁…… 霞姑姑的嘴角一顿,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眉目一动,带了几分惊异的模样:“夫人,老奴曾经便说过,男人的话,一丝一毫都是相信不得的,您瞧着,这事……” 谢燕的手掌握在一起,兽心里面满满的都是汗,嘴角一顿,眉眼之中是满满的焦急:“而且,今日还是桓儿的生辰宴,若是巧合和无事还好,可是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才是最着急的。” 霞姑姑想了想,伸手向着谢燕拱了拱:“夫人,这样,老奴先去试探一下,反正他也算认得老奴,若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老奴便回来禀报给夫人,若是另有原因,老奴一定会将所有的危险扼杀在萌芽之中。” 谢燕点了点头:“他就在这一波的戏班子里面,这件事情,一定不能出一点的问题,今日不光老爷会在,连带着皇后娘娘也会在!” 霞姑姑点了点头,便是退了下去,霞姑姑的步子还没有完全的出了二夫人的宅院,却是一个麻袋从上面套了下来,霞姑姑连喊都未来得及喊,便是觉得鼻尖一点香味,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卿衣在麻袋的下面扎好了绳子,君若站在一边,眉目之间带了两丝笑意,嘴角的梨涡浅浅,只道是:“我也比较喜欢将一切的危险扼杀在萌芽之中。” 送走了霞姑姑,君若的心中依旧是有几分不放心,一遍遍地在屋子里面踱步,只希望霞姑姑快点回来。 可惜,谢燕还没有等来霞姑姑,却是等来了前来通报的小厮,说是皇后娘娘到了。 谢燕的脸色还是有些难看,伸手为自己上了上胭脂,遮挡了一下自己苍白的面色,向着外面走去。 百人的随从从街道上徐徐走过,两排的太监和宫女皆是穿着明黄色的衣裳。 八人抬着镶金的轿子走过,惹得路人纷纷扬起了脖子瞧着,上一次瞧见皇后娘娘回门的时候却又是不知道要追溯到什么时候。 这般庄严而又华丽的景象,也算是京城之中少见的美景。 君旭阳坐在另一顶轿子里面,身子向着后面仰着,想着今日妹妹随着自己回家,再加上桓儿的生辰,心情自然也是大好。 皇后的轿子停在了梁国侯府的门前。 梁国侯府的一行人皆是跪在门前,毕恭毕敬的对着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从轿子之中走了下来,眉目一垂,笑盈盈瞧着眼前的众人,手掌微微摆了摆:“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礼,快起来吧。” 众人起了身,皇后瞧着君桓躲在君澜的身边,一双眸子镶嵌在脸颊上面,十分可爱,心中不自觉的带了几分喜爱,招呼君桓过来。 君澜笑着伸手将君桓送到了皇后娘娘的身边,皇后伸了伸手掌摸了摸君桓的头,笑着开口道:“上次瞧见桓儿的时候,已经记不起来是几年前的事情了,一转眼竟然已经这么大了,也不知道多进宫去陪陪姑母!” 君澜笑盈盈的开口:“桓儿年幼,再加上身子不是太好,平日里面也总是在侯府里面呆着,若是娘娘不嫌弃,以后澜儿一定带他多多进宫。” 皇后点了点头,目光扫过众人,又是笑着开口:“大家都别在外面站着了,今日是立冬,天气虽然好,但是多少还是有些发寒,咱们赶紧进屋去为桓儿庆生吧。” 君旭阳笑了笑:“是呀,娘娘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岂有让娘娘在外面站着的道理。 一行人向着屋子里面走去,皇后一打眼,便是瞧见了站在一旁的君若,君若披了一件枚红色的披风,倒是有几分显眼,不像是君若往日的风格。 皇后瞧着,走到了君若的身边,开口道:“若儿如今管理的事情太多,累坏了吧?” 君若摇了摇头,又是何皇后寒暄了几句,皇后的眉眼一动,忽的开口:“前些日子,你去落英道观的时候,泽儿也是不懂事,做了许多鲁莽的事情出来……” 君若一怔,赶忙开口道:“落英道观的很多东西实在是需要整治,五皇子不过是在帮助落英道观更好地管理罢了。” 皇后娘娘的眉目一抬,瞧着君若的眉目开口:“本宫倒是听说,经了泽儿一闹,如今落英道观元气大损,连带着为首的道长都不见了踪影,日子也过得一日不如一日了。” 君若的眉目一垂:“确有此事。” “本宫倒是认识一个道长,说不定能够将落英道观重新修正一番,毕竟再强大的地方,也不能群龙无首。” 君若的眉头一锁,却还是向着皇后颔首:“这样的小事,还要劳烦姑母费心了。” 皇后笑道:“不过是芝麻的小事。” 话语间,已经到了座位的地方。 众人俯首,等待皇后上座坐好,手掌一挥,众人才陆陆续续的都跟着做了下来。 君桓穿了一件新做的衣裳,面色带了几分红润,大大的眼睛四处瞧着,每年这时候,都是他最开心的时候。 谢燕坐在君桓的身边,脸色多少还是有些难看,心中想着霞姑姑怎么还不回来。 下人将戏单送到了皇后的手中,示意皇后可以点一曲戏曲,台上早已经咿咿呀呀地唱了起来。 皇后笑了笑接过手中的戏单,却并不着急打开,而是瞧了瞧台下做的端正的君桓:“今日是桓儿的生辰,理应由桓儿来点才对。” 君旭阳笑着摆了摆手:“桓儿一个孩子,哪里会点什么曲子,娘娘点吧。” 恍惚翻开了戏单细细瞧着,君旭阳的目光便也落到了台上的戏班子的身上,今年的戏班子与往年请的皆是不同,可是唱功却是明显的高了许多。 君旭阳托着腮点了点头,心中对君若也是满意了几分。 君若摇晃着手中的酒杯,只听台上咿呀开口:“奴且以狸猫换太子……” 谢燕的眉头一皱,手中的酒杯一松,啪的一声摔到了桌子上面,一声清响,酒却是尽数洒了出来。 君旭阳的眉头一皱,瞧着台上的戏,声音里面带了几分不悦:“这戏,是谁点的?” 皇后娘娘也是抬了头,台上的人还没有听见下面的声响,继续咿咿呀呀地唱着。 皇后瞧着,眉头也是忍不住皱了起来。 君若不急不缓的起身,两步跪到了皇后娘娘的面前,声音里面带了几分急促:“是若儿办事不利,若儿明明记得,第一首曲子点的是《麻姑拜寿》,如今不知为何换成了这样的曲子,若儿这就去通报他们。” 说着,君若两步上前,向着台上的人喊道:“下去,换一首曲子上来!” 君旭阳的眉头一皱,台上的音乐戛然而止。 戏子们多是有些懵,却是听见噗通一声,身边一个拉着二胡的男人走到台面的中间跪了下来:“这首曲子是我点的,我只希望能见到我的儿子一面,还希望各位老爷夫人成全。”   ☆、第一百三十八章 谁的孩子 谢燕看着台上的人,整个人彻底的慌了,赶忙站起了身子,向着台上的男人厉喝道:“哪里来的人,敢在侯府里面撒野,还不赶快拖出去斩了!” 男人的眸子幽幽抬起,看着下面的谢燕,谢燕的心下更急,牙齿狠狠地摇了摇:“你们都是聋子吗?还有君若,这样的人,怎么配呆在桓儿的生辰宴上!” 众人还未发话,却是谢燕自己说了这般多的话语,皇后娘娘还在上座顶上坐着都没有说什么,如今谢燕这般,倒是越发的不懂规矩了。 皇后娘娘素来就有些讨厌谢燕,不过是一个粗使丫鬟出身,如今瞧着,心中对她也没什么好印象。 君旭阳的脸色有些难看,虽然戏台上的情况有些奇怪,可是谢燕此刻的表现却是也让他丢尽了脸面。 君若回首,有些为难的看着皇后娘娘,皇后的眉心一顿,面上恢复了两分处理公事时候的模样看着眼前的男人:“本宫坐在这里,你倒是说说,是怎么回事?” 谢燕的心中一急:“皇后娘娘,今日是桓儿的生辰……” 皇后的眉目扫过来,带了几分冰冷和嫌弃:“正是因为使患儿的生日,既然百姓有苦要说,本宫便也要听一听,也算是为桓儿积了德行,不过,若是你说的实在胡闹,区区砍头,自然不可,诛灭九族,人心所向!” 男人的身子也不曾歪一下,只是狠狠地点了点头,嘴巴抿了抿,眉目一定,瞧了一眼谢燕,却又低下了脑袋。 谢燕的怀中还抱着君桓,君桓看着眼前的景象,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谢燕的一地泪水滑进了他的脖颈。 君桓抬了抬手掌,乖巧的为谢燕擦拭眼角的泪水,嘴角一张,依旧带了两分乖巧的模样:“娘亲,不要哭,今日是桓儿的生辰,应该开心才对。” 君若瞧着君桓的模样,突然想起曾经那个一直未自己送饭的少年,明明还是那么小,为什么偏偏是谢燕的儿子。 台上的男人咬了咬牙,狠狠地向着皇后磕了几个响头,戏班子的表演已经停止,如今这样的声音只会是显得格外的明显。 男人的声音有些哽咽:“小的名叫吴烨,虽然没什么钱财,却也算是有一门本事,会拉拉二胡,常年在戏班子里面混迹长大,小的当年有一名青梅竹马,和小的一起长大,她会唱两句戏,小的十岁的时候为了救她落下了腿脚上面的残疾,她便与小的在年幼时候也算是私下里定了婚约。” “谁知道后来她被一个小姐买走了,便不再在戏班子里唱戏,后来她家的小姐嫁了人,她便也作为陪嫁丫鬟过去了,小的本以为此生此世都不会再见到她,谁知道七年前我的戏班子到一处人家去,恰巧又碰见了她,如今她已经成为了夫人,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小的和她保持距离,谁知道她夜半引了小的过去,说是想和小的叙叙旧,怎知道这夜里她说她过得并不幸福,心中念着的还是我们的旧情,若是可以,她愿意和小的天涯海角,小的一时没有忍住,便和她做了苟且之事,可惜时候才知道,她所做的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因为她家的老爷膝下无子,她想借我生个儿子出来,随后她再也不见小的,还让她的婢女给了小的钱,让小的远走高飞,可是,七年未见儿子,小的……” 说话间,却哽咽的再也不能开口。 君旭阳的神情一顿,看着台上的男子,虽然也不再年轻,可是还算的上是清秀,再瞧瞧谢燕怀里抱得正紧的君桓,却是怎么看怎么相似。 君瑶的手指在桌上轻轻地敲打,看着台上的男人涕泗横流的模样,忍不住又是看了看君若,她,这么快,就已经开始进攻了吗? 皇后的眉头一皱:“不过大户人家借人生子的故事,本宫听了许多,却不知这事 情竟是比梁国侯独子的生辰还要重要。” “小的……小的说的那个青梅竹马,便是梁国侯府的夫人——谢燕!” 谢燕早就已经坐不住了,面色难看,却还是拍案而起:“你血口喷人!” “小的若是敢有半句虚言,愿遭受天打雷劈,听从皇后和侯爷处置。” 皇后的身子一顿,这件事,可确实不是一件小事,固然皇后再怎么不喜欢谢燕,可是这件事情,便是在自己的哥哥的脑袋上带了一个绿油油的帽子,再加上君桓怎么说也算是侯府的独子,这样的事情,还是要由君旭阳来定夺。 皇后的眉目一偏,看向了坐在一边的君旭阳,谢燕的呼吸变得急促,也是盯着君旭阳瞧。 君旭阳微微垂着脑袋,沉默良久,像是从喉咙里憋出了话来:“滴血认亲吧。” 声音之中,是压抑着愤怒的,这么大的事情,又怎么能说算就算了,可是,他怎么说也算是一家之主。 谢燕的身子狠狠地抖了一下,眼泪模糊了视线,嘴角一抿,缓缓开口道:“侯爷,妾身真的没有,是这个男人在胡说八道!” 君旭阳的眸子转向了谢燕,一双眸子冰冷的让人害怕,甚至还是隐隐的带了几分杀气:“既然如此,便让桓儿滴血认亲!” 谢燕的身子颓然的向着后面一倒,眼泪哗哗的掉下来,君桓看着谢燕的模样,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他还小,这世间,哪里有瞧见了娘亲哭还会不哭的孩子。 君若的嘴角抿了抿,挥了挥手让下人去准备好盐水。 婢女拿着针在君桓的手上一扎,君桓疼了一下,却还是挤了一滴血下来,谢燕的双眸没了神情,整个人都像是被抽取了灵魂,只是任由眼前的人摆弄着君桓。 台上的吴烨也是挤了一滴血下来,两滴血相遇,没有任何的犹疑,却是完完全全的融在了一起。 婢女的神色有些紧张,却还是将手中的碗捧到了君旭阳的面前,君旭阳的眉眼一瞧,哼了一声,却是猛地站起了身子来,脚下一个用力,眼前的桌子彻底的翻了过去。 谢燕的双眸紧紧地闭上,一滴泪水划过脸颊,早就知道,早就知道,这样的事情,又怎么能够瞒的住呢,只是过了太久的安逸的日子,她以为一切都会相安无事。 君旭阳背过了身子去,却是一句话也不说,皇后的面目上带了几分担忧的模样,嘴角轻轻抿了抿,瞧了瞧君旭阳开口道:“兄长……” 君旭阳咬着牙转过了身子来,重重的喘了两口气,眼前早已是一片凌乱,却是没有人敢去收拾,也没有人敢说话。 君旭阳的眸子睁开,压抑着心中满满的怒火,最后看了君桓一眼,君桓的脸上布满了泪水,君澜坐在一边,看着谢燕和君桓的模样,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一次,娘亲犯得,可再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的事情。 君旭阳压抑着心中的怒火,说出来的字咬的一字一顿,却还是盯着谢燕开口:“你刚才说了那么多的话,本候一个字都不想再听,本候只想最后的再问你一次,他刚才说的话语,可还属实?” 谢燕的脑袋耷拉了下来,虽然没有瞧见滴血认亲的结果,可是看着君旭阳此刻的模样,难道还不够明显…… 谢燕咬了咬牙,每一个字都牵动着她的心脏疼得要命:“属实!” 皇后在一边皱了皱眉,却是没有说话,按理来说,这桩事情,是君旭阳的家事,这一道坎,是君旭阳必需要走过去的。 君旭阳的身子踉跄,直直的要向着后面倒去,还好君瑶眼快,伸手扶住了君旭阳的身子,君旭阳的脸被气的通红,眼眸一顿,看着眼前的种种景象,看着跪在台上的吴烨,看着抱着君桓的谢燕,看着泪流满面的君桓,嘴角顿了顿:“很好,很好!” “本候这么多年,捧在手心上的,居然是别人的儿子!” 啪的一声,不知道又是什么东西碎了的声音,君澜咬了咬牙,两步跪到了君旭阳的面前,声音之中带了几分哽咽:“父亲,女儿知道娘亲犯了最不该犯的错误,可是念在娘亲这么多年来服侍父亲的……” “服侍本候?本候看,她是要给别人的儿子谋一个生路!” 君旭阳的气喘的急,早已被气到了极限,明明是一个不错的日子,谁知道竟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谢燕早已经放弃了挣扎,只是任由面色苍白若纸,抬眼,便瞧见君若带了几分担忧的看着自己怀中的君桓的模样,嘴角一勾,扯出了一丝苍白的笑容来:“这般,你便满意了?” 君若张了张嘴巴,还未说话,却是听见谢燕传出一声尖锐的笑声来,嘴角一抿,面部也是狰狞,只是看着君若开口道:“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好种?你也不过是君府给别人养的孩子罢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处置谢燕 一言罢,整个院子都变得安静了起来,只剩下谢燕的笑声久久回荡在宅院之中,格外的狰狞和刺耳。 君桓早已是泪流满面,伸手拽住了谢燕的衣角:“娘亲,你怎么了?” 谢燕踉踉跄跄的站起了身子,将君桓丢在了一旁,台上的吴烨也是一愣,只是直直的盯着谢燕瞧。 谢燕的眉眼一动,手指自然的摆成了兰花指的模样,眉梢之间带了几分神韵,咿咿呀呀地开口唱起了戏文:“皇宫内何来那妖孽又逞威,只叹那狸猫一命解万难!” 声音凄凉,有些渗人。 君旭阳的面色很是难看,牙齿狠狠咬了咬:“胡闹,还不快把她给本候拉下来!” 谢燕的步子向着君若走去,君若想着她刚才说过的话,眉眼一动,步子却是一动也不动,只是盯着谢燕瞧。 谢燕的嘴角一扯,扯出一个弧度,映在众人的眼中,难看的很,谢燕的嘴巴张了张,又是一声尖锐的笑声,一旁的下人瞧着,皆是不敢上前,二夫人,莫不是中邪了? “呵呵,桓儿不是你的孩子,若儿也不是,哈哈,哈哈,你为别人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真是像极了布谷鸟!” “胡言乱语!”君旭阳气的走下台来,亲自抓住了谢燕的胳膊,啪的一声,一个重重的巴掌打在了谢燕的脸颊上面。 一片寂静,君澜吓得捂住了君桓的眼睛,君桓的嘴巴一张,嚎啕大哭了起来。 谢燕顶着肿起来的半边脸,幽幽的看着君旭阳:“你打我?恩?君旭阳呀君旭阳,心虚了,我为什么要借人生子,若不是你,那个孩子会死吗?” 皇后坐在上面,眉头紧紧地皱着,冷眼看着谢燕。 君若听不懂谢燕话中的意思,却是君旭阳狠狠地瞪了瞪两侧的小厮,手掌一挥,小厮便将谢燕拉了下去。 小厮狠狠地拽住了谢燕的双手,谢燕的身子狠狠地挣扎了几下,小厮的嘴角一抿,声音很轻:“二夫人,对不起了。” 可惜君旭阳的耳朵尖,听着这样的话语,眉目又是横了过去,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两下,愤怒开口:“从此以后,梁国侯府再也没有二夫人!” 谢燕的嘴角一咧,恶狠狠地盯着君旭阳,脑袋一偏,哈哈大笑起来:“梁国侯府之中,何时有过一个真正的夫人,我们都是替身,都是你君旭阳的臆想罢了,她不爱你,哈哈,她从来就没有爱过你!” 君旭阳的牙齿咬得狠,小厮的步子又是走的快了一点,谢燕更加卖力的大喊大叫起来,刺耳的声音盘旋在侯府的上空,久久不能散去。 皇后瞧了瞧天上的太阳,看了看自己身后的公公,缓缓开口道:“时辰已到,本宫乏了,回宫吧。” 太监垂首,应了一声,招呼旁边的宫女小厮扶着皇后娘娘站起身子来。 皇后许久未曾出宫,唯一的一次省亲,却成了一场笑话。 皇后娘娘的眉眼最后看了一眼君旭阳,哥哥的家事,终究要交给他自己来处置。君旭阳瞧着皇后要走,也知道今日发生的这一幕实在是不光彩,只是跪在了地上,声音带了几分低沉:“今日让娘娘惊吓了。” 皇后叹了一声气,瞧着跪在地上的众人:“本宫只是乏了,想要回宫休息了。” 再未多言,皇后便起步走到了门前,一干人等全都是跟着,唯有君桓实在是哭的太厉害,如今早已哭不出声音,只剩下一声声的抽噎加上咳嗽。 君澜在一边看着,只能机械的将君桓拉了起来,眼眸还向着谢燕刚刚离开的方向,这一次,娘亲怕是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君若的嘴角抿着,一直没有大动谢燕母女,不过是因为桓儿太过无辜,如今一再挑衅,谢燕刚才说出来的话,却让她越来越摸不清楚情况。 皇后坐回了轿子上面,一干人跪在地上送行,轿子摇摇晃晃,走过京城的街道,和刚刚来的时候是一样繁华的模样,可是轿子里人的心情,却是不再一样。 来往的行人也是侧目,心中却带了几分诧异,按理来说,皇后娘娘不该这么早便会出来才对,也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轿子一摇一摇,却不知道皇后的面容究竟是怎般,梁国侯府门前的人皆是满面的愁容,让人更加犹疑,人们还来不及发问,却是梁国侯府的大门已经重重的关上了。 君桓的眉目一眨一眨,看着君旭阳,君旭阳的目光扫在君桓的身上,君桓一怔,身子向着后面退了退,躲到了君澜的身后。 君旭阳又看了一眼一路跟过来的吴烨,吴烨的嘴角一顿,头微微垂了下去。 君旭阳的声音很冷,眉目扫过在场的人,开口道:“这个来路不明的孩子,海域这个男人,都没有活下去的必要。” 声音刚落,君澜吓得赶紧抱住了眼前的君桓,噗通一下跪在了君旭阳的面前,泪水也落了下来,声音都已经颤抖,没有半点演戏的模样:“父亲,桓儿还小,这件事情,错不在他……他……” “哼,他本身就是一个错误,谁若是再敢求情,和他一起处置!” 君澜咬了咬牙,谢燕已经被拽下去了,如今她不能连弟弟都跟着一起失去了! 君澜的眉目一顿,定定看着眼前的君旭阳:“父亲,若是您坚持如此的话,澜儿愿意同弟弟一同受罚!” 君旭阳眉目一挑,手掌一摆,刚要说话,却是三夫人也是跪了下来,眉头微微皱了皱,开口道:“侯爷,无论如何,孩子终究是无辜的,妾身也觉得……” 君旭阳磨了磨牙:“反了反了,真是全都反了!” 身形一动,向着旁边的小厮挥了挥手:“二小姐和三夫人今日太过劳累了,将她们送回房间休息吧。” 话音刚落,君旭阳的眸子又是锁在了君若的身上,缓缓开口道:“刚才本候说的两人,皆用杖刑,不死不休!这件事情,即可便办,便是全部交给君若来处置了。” 君若一怔,却是君旭阳转过了身子去,声音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今日的事情,到此为止,本候累了,也不希望,有人再和本候提起这件事情!” 说罢,君旭阳快步走开,丝毫没有给众人反应的机会,君澜的嘴巴张了张,又是哭着唤了一声父亲,可惜,君旭阳却是连头都没有回。 君澜的手掌还紧紧地抱着君桓,君桓伸手,哽咽着为君澜擦拭掉眼角的泪花,开口道:“姐姐不要哭了,姐姐,你知不知道,他们把娘亲带到哪里去了?” 君桓越是伸手擦拭,君澜脸上的泪水便是越多,君桓还不知道,死亡已经渐渐向着他逼近,在他的世界里,还是一片天真和单纯的模样。 君澜咬了咬牙,看着君若,瞳孔里面是满满的恨意。 君若的嘴角动了动,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小厮们伸手,想要掰开君澜抱着君桓的手掌,可惜君澜的手抓的紧紧地,哭声又是大了几分,声音带了几分歇斯底里的模样:“谁也别想分开我和弟弟!谁也别想……” 话音刚落,却怎知道君若单手为刀,狠狠地劈在了君澜的脖颈上面,君澜的眼前一黑,便是混了过去,身后的小厮伸手接住了君澜,君桓吓了一跳,瞧着眼前君澜的模样,带着哭腔的开口:“姐姐,姐姐,你又怎么了,姐姐?”   ☆、第一百四十章 君桓归宿 一个孩子,今日本来该是他一年之中最开心的时刻,却怎知。 君若的心中多少还是有几分不忍,接过了玲珑递给自己的帕子,眉眼一顿,偏过头去,伸手将手帕捂在了君桓的脸上,君桓还未来得及发出什么声音,眼睛一翻,便是昏了过去。 吴烨跪在地上,瞧着君若的动作,身子挣扎,想要站了起来,却是被几个小厮按在了地上,吴烨的眸子瞪得大大的,死死的盯着君若:“你说过不会伤害他的!” 鹅毛一样的雪花慢悠悠的飘落下来,风儿骤起,卷了漫天白雪,柳絮般落下来。 京城的人们扬起了脖子,瞧着天上飘落下来的雪花,本是晴朗的天带了几分微寒,冬日里的第一场雪,终究还是来了。 皇后的轿撵向着前面走去,不多时便是染白了顶,庄稼人皆是笑了笑,不知立冬便是下了这样的一场瑞雪,来年可否换的一个丰年吉祥。 唯有侯府之内,空气,冰冷刺骨。 雪花落下,所有人聚集在侯府的门口,却皆是说不出话来。 君若摆了摆手,身侧的小厮粗暴的控制住吴烨跪好,手掌一动,便将一粒药丸塞进了吴烨的嘴巴里面,吴烨只觉得脑袋一沉,便也是昏了过去,不过一时,便有三个人不省人事。 君雪看着眼前的景象,伸手捂住了嘴巴,眼前的君若,早已越来越是自己不认识的模样。 君瑶冷眼看着,却也没有说话,君旭阳已经走了,谢燕已经落幕,如今这里,倒是没有人可以看着自己演戏了。 君若的双眸紧紧地合上,睫毛轻轻地颤抖了两下,白雪落在她的发间,倒是多了几分少年老成的模样,嘴角一张,带出了一片哈气。 眉目睁开,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感,嘴角一动,缓缓开口,冰冷的不过是再吩咐眼前的事情,这般干练的模样,恐怕连君旭阳都很难做到:“今日的事情,便算是过去了,你们先把诸位小姐夫人送回去,至于君桓和吴烨,抬起来,跟着我来。” 声音里,是不容怀疑的拒绝,三夫人张了张嘴巴,还想要在说些什么,却终究还是没有开口,只是看着小厮的手掌在自己的面前一动,更像是对着一个犯人的模样。 君若冷冰冰的看着眼前的人一个个离去,连带着君澜都被人抬走了,身子一顿,指挥着几个小厮抬着君桓和吴烨随着自己走。 玲珑跟在君若的面前不敢说话,其实,她能够看得出来,君若也疼小少爷,侯爷下了那样的命令,小姐也是心疼,可是小姐却还成了这件事情的刽子手。 君若没有像君旭阳说的那般,将君桓和吴烨杖刑至死,只是托小厮为两人找了一辆马车,雇了一个马夫来,君若细细的向马车吩咐着之后的事情,从生活到身份,只要里京城越远越好,之后的事情,或许只能靠他们两个的造化,虽然吴烨的腿有些跛,可是怎么说也算是一个手艺人,养活桓儿一个孩子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 玲珑看着君若安排每一件事情的模样,虽然带了几分诧异,却还是没有开口说话。 一直将所有的事情全都安排妥当已经快到了深夜,天已经大黑了,君若的手掌冻得快要失去了知觉,眉目瞧着眼前的几个小厮,嘴角一顿,声音里面依旧带了几分严厉:“今日之事,若是谁敢说出去,我定不会轻饶!” 小厮点了点头,要他们亲手杀死小少爷,他们也是不愿意的,如今这样的处置,便也算的上是最好的了。 君若搓了搓自己的手掌,雪小了许多,却还是没有停,只是纷纷扬扬的落下来。 马夫的鞭子一扬,马儿嘶叫了一声,从梁国侯府的后门跑了出去,君若的眉眼轻抬,瞧着马车渐行渐远的模样,刚才她又让小厮们给君桓和吴烨喂了药,这一觉,应该足够他们睡到了明日的早晨。 马车渐行渐远,直到君若再也听不见马车的声音,直到君若再也看不见马车的模样,君若的眉眼一顿,从此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看见自己的这个弟弟,七年的姐弟情意,却不得不用这般的方式来中断。 其实,君旭阳说的有理,君桓的出生,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从此以后,侯府之中再也没有一位少爷,从此以后,君若依旧是侯府之中的小姐。 君若盯着马车离去的方向盯了好久,几个小厮也陪着君若一起看着,直到玲珑站在君若的身边,伸手为君若拍掉披风上的白雪,声音轻轻,带了几分心疼:“小姐,早些回去吧,夜已经深了,这样下去,会冻坏了身子的。” 君若的眉眼一转,瞧了瞧玲珑,玲珑一愣,却是清晰的看见了小姐眼角的一滴泪水。 玲珑眨了眨眼睛,再瞧过去的时候,却是什么也瞧不见了。 君若的身子一转,声音里是满满的疲惫,嘴角一顿,缓缓开口道:“夜深了,回去吧。” 小厮应了一声,也是四处散了。 君若的身子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却是玲珑伸手扶了一下,君若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又是向着前面走了两步,一步步向着宁月阁的方向走去。 这一天,过得实在是太漫长了,只是不知道,穆念泽的路途,可还顺利…… 君若倒在了宁月阁的床上,眼前一片漆黑,心中念了念,明明已经困乏到了极点,却是怎么也不得安眠。 君桓远去的马车声一遍遍的在耳边回放,今日的生辰宴席之上,谢燕的话语,在君若的心中埋下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话中有话,却是不得而知,这样的状态,最是让人讨厌。 君若咬了咬牙,翻来覆去的还是睡不着觉。 想来谢燕虽然已经有些疯癫,明日早起还是要好好的去问一问她! 君若这般想着,便是才能勉勉强强的闭上了眼眸。 * 夜,已经太深了,连带着还没有入睡的君若,都已经灭了灯,唯有君旭阳的书房之中,灯火通明。 君旭阳盯着眼前的一面墙,深深叹了一口气,伸手拉开了眼前的书架,书架的后面,是一副画卷,画卷上花了一个女子,一眼望去,便知道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若单论美貌,或许能够坐上环彩阁的头牌,可偏得这画上的女子生了一双眼,灵动中带了几分俏皮,唇角轻轻勾起,笑意之间,独独是一幅画,却像是活了。 画脚上落了一行诗句:“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君旭阳静静瞧着眼前的画,静静看着眼前的美人,突然门前响起了一阵轻轻地敲门声。 君旭阳的眉心一蹙,伸手又将书柜移回了原来的位置,步子一顿,倒是又坐回了座位上面,端端正正的坐好,眉目之间,又是无情。 “进来!” 门外的小厮得了命令,推开了门走了进来。 烛光摇曳,偶尔发出两声清响,君旭阳的手中捧着一本书细细瞧着,似是从一开始他便是这般坐着的。 小厮不敢多看,只是想着君旭阳拱了拱手掌,开口说道:“侯爷,果然不出你所料,六小姐没有按照你说的方法处置他们两个,只是让小的们为那两人叫了一辆马车,安排了之后的事情,连夜将他们送出京城去了。” 君旭阳的眉目盯着眼前的书本,喉咙里面轻声应了一声。 小厮的头微微垂着,等了许久也没有听见君旭阳开口吩咐,便是开口道:“若是侯爷没有什么其他事情的话,小的便是先退下了。” 听了这话,君旭阳的眉头微微一皱,眉目总算是从书本之中抬起了头来,眼眸静静瞧着眼前的小厮,嘴角动了动,开口说道:“去和那些人说一下,本候要去看看那个不知死活的女人。” 小厮一愣,随即便是明白君旭阳说的人是君若。 小厮应了一声,出了门去。 君旭阳的手掌微微攥成了拳头,眼眸又是向着刚才的那面墙看了看,可惜,墙上只有书柜,并没有画卷。 君旭阳的步子一顿,两个大步向着外面走去。 小厮早已将紫竹轩的下人叫了起来,灯光亮着,几个小厮和老妈子都是从睡梦之中被叫起来的,神情还是有些迷糊,可是看着君旭阳进了紫竹轩的门,几个人还是强行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君旭阳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却是一步步向着紫竹轩之内走了过去,老妈子一路引导,便是到了关着谢燕的地方。   ☆、第一百四十一章 谢燕惨死 谢燕再怎么说,也算是侯府曾经的夫人,如今只是被关在了一处屋子里面,老妈子伸手开了锁,打着烛光带着君旭阳走了进去。 屋内一片漆黑,隐隐约约什么都看不清楚。 老妈子点亮了屋内的灯光,君旭阳左右打量着,屋子破旧,可是还能够住,可惜了谢燕如今蓬头散发,随意的倒在了床榻的边上,双眸紧闭,带了几分自暴自弃的模样。 老妈子看着谢燕抿了抿嘴巴,又看了看君旭阳也不说话,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谢燕看。 老妈子想了想,出门拿了一盆凉水进来,啪的一声全都倒在了谢燕的头上,这一下子,谢燕本就杂乱的头发便是更加狼狈,眼眸一睁,轻声咳嗽了两声。 君旭阳一直在旁边冷冷的看着,没有开口阻止,也没有训斥。 老妈子看着君旭阳的态度,反而更加肆无忌惮起来,上前去踹了踹谢燕,厉声开口道:“起来了,侯爷来看你了。” 这一下,俨然是把君旭阳半夜将她叫起来的仇全都发发泄在了谢燕的身上。 谢燕迷迷糊糊之间被人泼了冷水,如今又被这么狠狠地踹了一下,便是彻底的醒了,眉眼一动,看着眼前的君旭阳,谢燕的嘴角一咧,扯出了一个笑容来:“嘿嘿,嘿嘿。” 君旭阳的眉头一皱,伸手向着旁边的老妈子摆了摆手。 老妈子会了意,微微请了礼便是退了出去。 君旭阳的眼眸一动,静静地看着眼前谢燕的模样,水珠一滴滴从谢燕的脸颊上滴落下来,花了妆容,如今的谢燕,已经再也没有什么形象可言。 谢燕看着君旭阳只是盯着自己也不说话,身子微微挣扎了几下,踉踉跄跄地站起了身子来,笑着看着眼前的君旭阳:“你来找我了?你怎么没带着姐姐来?是不是姐姐又不要你了,哈哈,哈哈。” 君旭阳咬了咬牙,看着谢燕发疯的模样却是不开口。 谢燕的身子向着前面晃了晃,嘴角又是扯开了笑意:“哈哈,我忘了,姐姐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你不是喜欢她吗?可惜了,她是和别的男人死在一起的!” 君旭阳的身子一动,脸颊一黑,却是狠狠上前掐住了谢燕的脖子,将谢燕抵在了床榻上面。 一双眸子里装满了愤怒,恶狠狠的盯着眼前的谢燕:“你若再多说一个字,本候定可以送你上西天!” 谢燕狠狠地咳嗽了两声,眼眸也是带了几分狠毒:“你怕了?” 君旭阳的眉目一动,唇角微微张了张,发出了一声冷笑:“你以为,装疯卖傻便是最好的选择,事情已经发生了,如今你的所作所为早已毫无意义,你的儿子死了,你的情夫死了,从此以后,你再也不是梁国侯府的二夫人!” 谢燕的眉目动了动,牙齿被咬的咯咯作响,身上还带着凉水的冰冷,喉间是君旭阳有力的手掌,突然想起那一天,君旭阳剥夺自己的权利的时候,声音冰冷:“不过是一个妾……” 在他的心里,从来都是没有自己的位置。 死了,死了,都死了才好。 谢燕的眉眼一动,心中却不知怎的便是释然了,她争了一辈子,到最后,却是什么也没有为自己争取到。 谢燕的眉目之间带了几分清明,倒是不再像刚才那样疯傻的模样,这世间,有人因药而变得痴傻,例如五夫人,也有人,只是不愿意接受事实罢了。 谢燕的嘴角一勾,带出的笑容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扎进了君旭阳的眼眸里面:“我早就已经什么都不是了,我早就已经什么都没有了,那你还来找我做什么,不过是因为今天,我说出了你一直隐藏的事情,不过是因为今天,我让你心中的黑暗露出了一个角!哪怕是曾经的君若,你都不想露出一点马脚,如果是现在的呢,君旭阳,她如今聪明,睚眦必报,心狠手辣,总有一天,你所有的事情都会曝光,总有一天,你也会和我一样,在这样的地方里,宁愿傻了,也不希望自己是清醒的!” 君旭阳听着谢燕的话,手掌微微松开,谢燕一怔,还未来得及反应,却是君旭阳的话语之中带了几分阴沉,缓缓开口,只道是:“只可惜,你再也清醒不了了。” 话音刚落,君旭阳的手掌猛然加大了力度,谢燕的眸子一顿,眼眸瞪得老大,死死的看着眼前的君旭阳,君旭阳的眼眸之中带着毒,手掌死死捏住谢燕的脖颈。 谢燕的嘴巴张了张,却是发不出一点的声音来,腿脚向着下面蹬,却是被君旭阳压在了身下。 窒息的感觉,绝望的感觉,一丝丝占据着谢燕的心灵,头一歪,谢燕彻底的没有了呼吸,眸子瞪得大大的,不是死不瞑目,只是不值,她这一辈子,苦过,累过,绝望过,只有尝到了一点点的甜头,便是再也不敢停止,她拼命的摄取,拼命的努力,到最后,不过是为自己挖了一个坟墓。 君旭阳站起了身子拍了拍自己的手掌,看着床榻之上的女人,曾经的枕边之人,如今只剩下一具躯壳。 君旭阳的眉心一顿,依旧保持着谢燕死不瞑目的模样,伸手拿了白绫绕在了房梁之上,伸手将谢燕放了上去,谢燕从屋子上面掉了下来,脸色还微微有些青紫,君旭阳冷眼瞧着,明日,侯府里便是真的没有二夫人了,曾经叱咤梁国侯府,甚至一度被京城之中的人传为最幸运的女子的谢燕,便也是这般草草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君旭阳的步子一顿,吹灭了屋中的灯光,转身向着门外走去。 老妈子在门外等候了多时,如今看着君旭阳出来,赶忙毕恭毕敬地低下了头,至于屋内的谢燕究竟是如何,便是也不再理会。 外面的天空阴沉沉的,没有星星,没有月亮,只剩下刺骨的寒风和飘扬的白雪。 君旭阳的眼眸微合,谢燕临死前的话还在耳边回荡,有些事情,瞒了十五年,不知道,还可以再瞒多久。 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像是谢燕灵魂的哀嚎,君旭阳的步子向着书房的方向走去,一下比一下沉重,一下比一下踉跄,今晚,注定又不能睡好了。 第二日的清晨君若醒的早,唤来了玲珑为自己梳妆打扮。 玲珑昨夜里也是很晚才睡,如今上下眼皮还在打颤,君若瞧着,只是微微摇了摇头,并没有说些什么。 玲珑为君若梳妆完毕,刚想问君若早膳想要吃什么,却是君若的唇角一张,缓缓开口道:“玲珑,我们去紫竹轩瞧一瞧。” 玲珑一愣,紫竹轩是个什么地方,玲珑还算是清楚的,那里面关着的人,不是侯府的罪人,便是疯了傻了的,小姐要去那里,莫非…… 君若看着玲珑的眼神点了点头:“恩,我想去看看二……谢燕。” “小姐……” 君若摆了摆手,已经站起了身子向着门外走去,玲珑无奈,便也只得跟在了君若的身后,一步步向着紫竹轩的方向走去,君若刚刚到了紫竹轩的门前,微微犹疑了一下,不知道若是自己开口问了,谢燕会不会将事情说出来,眉心一顿,还是向着里面走去。 谁知道君若的步子还没有踏进去,却是迎面出来了一个人,和君若撞了一个满怀。 出来的老妈子抬眼一看是君若的模样,赶紧慌慌张张的跪了下来请安:“六小姐。” 君若的眉头微微一皱,看着眼前老妈子的模样,开口问道:“什么事情,这么匆忙。” 老妈子抿了抿唇角,声音里面带了几分别扭:”回六小姐的话,昨个晚上老奴办事不利,一个没看住,二夫人她上吊自杀了。“ 玲珑的眼睛瞪得溜圆,看着眼前的老妈子:“啥?上吊自杀?” 君若的眉头狠狠地拧在了一起,谢燕,死了? “老奴正要去通知侯爷,不知六小姐前来,所为何事?”   ☆、第一百四十二章 君瑶怂恿 君若看着老妈子着急的模样,皱着眉头摇了摇头,摆了摆手开口道:“你先去找爹爹把,我没什么事情。” 老妈子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快步向着君旭阳居所的地方走了过去,心中还在向着一会儿要说的话语。 玲珑的嘴巴抿了抿,狠狠地点了几下头:“二夫人作恶多端,如今也算是良心发现,选择了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君若的眉头还是轻轻皱着,眼眸在门前停留了一阵,大步向着屋内走去,紫竹轩的人也不敢拦她,君若朝着人多的地方走去,果然看见谢燕的屋子里面大敞着门,屋内聚集了不少的下人和丫鬟,有人正在处理房梁上的白绫,有人将白布盖在谢燕的脸上,正如当年自己死去时候的模样。 门前的下人看见君若来了,匆匆忙忙地请安,随后却是继续着手中的活计。 玲珑看着,叹了口气,命真是个不值钱的东西,明明昨日还是风光的模样,如今却已经不在人世了。 君若的眉眼瞧着,并不上前,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听见一声哀嚎从门前传来:“娘……” 咚咚的脚步声响在走廊之中,君若的脸颊一偏,便看见君澜踉踉跄跄的走过来,昨日君若批晕了她,等她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君桓的影子,她哭了一夜,却只是在清晨的时候听到了谢燕已经不在人世的消息。 君澜的步子踉跄,却是一阵小跑向着屋子里面走过来,君澜路过君若的身边,狠狠地将君若推到了一边,牙齿狠狠咬了一下,便向着床榻上的人瞧了过去。 下人们都不敢说什么,只是为君澜让出了一条道路来。 君澜看着床榻上面的谢燕,只觉得全身都被抽走了气力,眉眼一动,静静盯着床上的人。 苍白的手掌向着前面伸了伸,伸手拿下了谢燕脸上的白布。 喉间一动,连一声哽咽也发不出,沉默良久,整个屋子都是寂静的可怕,大家的眼眸都是定在了君澜的身上,其他的话,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娘!” 一声哀嚎,响彻紫竹轩的上空,扑通一声,君澜跪在了地上。 眼眸猩红,却是流不出一滴眼泪。 君若看着,眸间却是越发冷了起来。 君澜的眸中带了仇恨,扫过屋子之中的每一个人,声音里面带了两分嘶哑:“是谁照顾娘亲的,为什么她死了早上才知道?为什么不好好的看着她?如今人都已经走了,你们还想怎样?我娘贵为侯府夫人,你们就想让她在这种地方呆着?” 为首的一个老妈子颤巍巍的向着前面走了一步,向着眼前的君澜拱了拱手,声音里面带了几分无奈和害怕:“回二小姐的话,没有侯爷的吩咐,小的们不敢随意处置夫人的尸体。” 君澜的牙磨了磨:“父亲的什么命令,父亲若是听说了你们这般对待娘亲的尸体,父亲定会……” “侯爷有令!” 君澜的话音未落,却是刚才出去找君旭阳的那个老妈子从外面赶了过来,还带了几分气喘吁吁的模样,眼眸之中带了几分无奈,眉目之间扫过谢燕的尸体,继续开口道:“罪女谢氏,以最低微的贱婢之名下葬,府中各人,不得为其哭丧烧钱,若有违反者,依照家法处置。” 一言罢,君澜抓着床榻的手掌一松,啪嗒一声,彻底地倒在了地上,贱婢之名下葬,君若的眸子微微合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眉目一动:“走吧。” 说着,步子一步步向着外面走去,君澜没有看见君若离开的背影,耳边还一遍遍的回放着刚才老妈子说过的话语。 君澜的眼睛微微有些红,嘴角一勾,竟是抽出了一丝笑意来,眼眸看着门前的老妈子:“你骗人,你一定是和君若是一伙的!” 老妈子跪在地上,面子上也带了几分为难:“侯爷说,谢氏有罪,死后不得在侯府之中污染了,马上以草席为卷,入深山丢弃。” 下人们犹犹豫豫,瞧着君澜的模样,皆是不敢上前去。 君澜的嘴角又是抽搐了一下,眼眸也不再看着床榻上的谢燕,这一切,难道不可笑吗? 君瑶踏着小碎步走了进来,屋内还带了几分尸体的味道,君瑶伸手,轻轻掩住自己的口鼻,两步走到了谢燕的门口,便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老妈子看着君澜,开了开口:“二小姐,侯爷的命令,我们做下人的,实在是不好反驳,您便是买我们一个面子,让我们带着夫人出去安葬了吧,夫人平日里待我们不薄,我们一定不会直接用草席卷了夫人将夫人丢出去的。” 君澜的身子倚着床榻,手中还抓着谢燕的手掌,眼神无神,唇角带着苦笑,却还是一言不发。 君瑶的眉目转了转,两步上前走到了君澜的面前:“二姐姐。” 没有人回应,也没有人反应…… 君瑶蹲在了君澜的面前,尸体腐烂的味道更加明显,真是难闻。 “二姐姐,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不过一天时间,你损失了多少,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 君澜的眉目空洞地抬了起来,转了转眼珠看着眼前的君瑶。 君瑶的眉心之间带了几分狠毒,手中的帕子轻轻在眼睛上面擦拭了两下,像是带了一分哭泣的模样:“虽然我刚刚来到侯府,却也是替二娘和弟弟赶到不值,可是你不觉得,二娘死的实在是太过奇怪了一点?” 君澜的眉目转了转,总算是带了几分神情,却还是不说话,只是盯着君瑶看。 君瑶的声音很轻,唇间贴在了君澜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开口道:“妹妹认为,这件事从一开始,便是被别人设计好的,只是姐姐这样的人,实在是不好被人设计,只有用这样的计谋,才能让姐姐心灰意冷。” 话音落了,君澜的喉间动了一下。 君瑶的唇角一勾,带了一丝没有被人察觉的笑意,却又是缓缓开口道:“若是姐姐对生活失去了信心,不是正好中了奸人的计谋,若是姐姐坚持守孝三年,必定是惹怒了父亲,还不能嫁给太子殿下,这样,才是此人最得意的时候。” 君澜的身子狠狠地向着后面退了一步,猩红的眸子看着眼前的君瑶。 君瑶的眉目里带了几分担忧,伸手又是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声音里面甚至带了几分哽咽:“妹妹也是为了姐姐着想,不知妹妹刚才说过的话语,姐姐是否觉得还算是合理?” 一言罢,君澜的眸子转了转,虽说君澜平日里也算是一个聪明的主儿,可惜了如今折了弟弟死了娘,前方的路越发的黑暗了起来,如今,君瑶的话就像是一把盐,让君澜的伤口一点点溃烂开来。 手掌紧紧地攥成了拳头,不必君瑶继续说下去,君澜也知道那个人应该是谁。 君瑶看着君澜的模样,知道自己的计谋已经成功,眉眼又是看了看床榻上的谢燕,又看着君澜抓着谢燕的手掌,缓缓开口道:“姐姐不必这么舍不得,人固有一死,但是这一死,一定要死的值得!姐姐是想这么继续抓下去,还是承担起自己该承担的事情,继续走下去,若是二娘泉下有知,一定不希望姐姐像是今日这般。”   ☆、第一百四十三章 皇后点婚 君澜听着君瑶的话语,依依不舍的又看了一眼床榻上的谢燕,又看了看自己握着谢燕的手掌,沉默了半晌,终究还是松开了手。 君澜抚着地,用尽了身上的气力站了起来,双眸紧闭,背过了身子去,嘴角带了几丝颤抖和挣扎,却还是开口道:“将娘亲埋了吧。” 下人们听了令,看着君澜的模样,却也知道差不多成了,眼中多事带了几分感激的看着君瑶,君瑶的眉目一动,示意小厮们可以将谢燕抬出去了。 这么重的味道,实在是闻得自己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 众人将谢燕的尸体抬了出去,君澜全程都没有睁开眼眸,只是不知哪个丫鬟出门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屋门啪的一声关了半边,君澜的身子微微摇晃了一下,险些摔倒在了地上,还好君瑶手快,上前扶住了君澜。 君瑶的眉眼带了几分担忧:“姐姐,你要保重身子啊。” 君澜的眉目一偏,却是没有说话,本来,她是侯府之中最幸福的人,如今,几乎所有她的亲人全都离他而去,整个侯府,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个人,这样的时候,要她怎么平定心情,这个时候,要她怎么保重身体。 君瑶抿了抿唇角,看着君澜难过的模样,眼珠又是转了转,扶着君澜向着外面走去:“姐姐,瑶儿初来乍到,在这侯府之中也不认识几个人,但是瑶儿一直很欣赏姐姐,瑶儿一定会把二姐姐当做自己的亲姐姐一样对待,若是之后二姐姐有什么用得到瑶儿的地方,尽管开口就是了。” 君澜点了点头,唇色还是带了几分苍白。 * 这边明明是一副悲伤的图画,却说君旭阳今日下了那样的命令便是匆匆忙忙上了朝,心情倒是没有怎么被影响,昨晚里他掐死谢燕的时候是多么的决绝,如今下令的他就是多么的决绝,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一个他玩腻了的女人。 君旭阳下朝的时候,刚好看见林丞相站在了门前,林丞相看着君旭阳来了,眉眼眯了眯,向着君旭阳拱了拱手:“侯爷,多日不见了。” “丞相大人,找本候何事?” 林丞相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眉眼轻轻的眯了眯:“本官这几日思来想去,想来你家五女和慕儿之事,是不是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 君旭阳听罢,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君雪失踪了一年,如今还能这么得林丞相的赏识,确实是在君旭阳的意料之外的,可是左右想想,这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若能和林丞相结为儿女亲家,自然是极好的。” 林丞相摸了摸两鬓的胡须,眉头微微皱了皱,开口道:“可是本官最近听说,皇上心中有意将静涵公主和慕儿凑在一起,所以,本官想着,可不可以让皇后娘娘去说上一说。” 看着林丞相的模样,君旭阳的眸子微微转了转,林丞相让林慕放弃了公主来娶自家的一个庶女,这样的算盘,君旭阳微微有些看不透。 可是不得不说,若是梁国侯府和丞相府结成了儿女亲家,对于皇上的威胁很大。 君旭阳的心中暗自算计着,却还是笑着向林丞相点了点头:“好,本候回去,马上给皇后娘娘修书一封,小女承蒙丞相大人如此看重,实在是难得。” 林丞相笑了笑:“君雪才华出众,又是生得落落大方,若是慕儿能够娶到他,可真是慕儿的福气。” 两人又是寒暄了两句,便是纷纷退去,两只老狐狸的心中,却都是在暗暗盘算着一些什么。 君旭阳回到了家中,按着自己想到的法子,写了一封信让人送进宫去。 皇后娘娘瞧着,眉头忍不住狠狠地皱了起来,君旭阳这般做…… 皇后的心中尚且有些烦恼,却是门前的宫女通报,太子殿下随着莫虚道长来了。 皇后的眉目一动,示意宫女让他们进来。 太子带着莫虚道长走进了宫中,伸手请礼,皇后摆了摆手,两人便都是站了起来。 太子面上还带了些许的苦相,这阵子边关的战事实在是不佳,穆念泽还没有到了前线,父亲每一次的脾气全都是发到了他的身上,这般下去,他也确实是有些吃不消了。 “母后,您找儿臣?” 皇后点了点头,看了看太子身边的莫虚道长,开口道:“前些日子落英道馆的事情,你可听说了?” 太子的眉头忍不住皱的更深,原来又是和那个女人有关的事情,太子在君若的手底下吃了太多次的亏,可是当初听说君若已经死了的时候,胸口却还像是堵了什么东西,实在是不太舒服。 这件事情,在大燕国之中被闹得沸沸扬扬的,若说不知道,实在是困难。 太子的头微微垂着,声音里面带了几分不愿:“这件事情,儿臣听说了一些。” 皇后点了点头,又是开口:“君若走后,落英道馆因为此事有些破败,刚好本宫听说你的身边有一位这般的道长,如今落英道馆没有一个领头的人,不知道长可否委屈一下,去帮落英道馆重振雄风,按理来说,落英道馆属于梁国侯府的东西,可若是你能将它牢牢的握在手中,便也算是又赚到了。” 太子听着皇后的话语,点了点头,缓缓开口道:“儿臣一切听从母后的吩咐。” 皇后恩了一声,又是瞧着手中的书信,手掌一摆,;两侧的宫女便是全部退了下去。 太子瞧着,心中微微有些诧异,虽然母后曾经也会教自己一些事情,可是很少将众人全都派遣出去。 皇后的眸子瞧着太子身边的莫虚道长,太子的嘴角顿了顿:“母后,道长不是外人。” 皇后的眉目带了一分笑:“母后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母后想和你说一些平日家中的体己话,虽说道长不是外人……” 莫虚道长听见皇后娘娘开口,连忙向着皇后和太子殿下拱了拱手:“贫道突然想起贫道还有些事情,恕殿下和娘娘恕罪,贫道先回太子府了。” 皇后娘娘点了点头,看着莫虚道长退了出去。 太子瞧着,便也没有阻拦,只是瞧着莫虚出了门,带了几分奇怪的抬眼看了看皇后娘娘:“不知母后找儿臣,是有什么事情?” 皇后的眉心一皱:“德儿,你觉得,君澜是个如何的姑娘?” 太子听了,不禁一怔,皇后看着自己手中的书信,君旭阳左右向着,若是君雪和林慕能够成了夫妻,自然也是在侯府和丞相府之间拉起了一道屏障,若是以后能够帮助穆晟轩的大业,也必然有大的帮助,可是皇上不是一个傻子,不会这样乖乖地让自己牵好了这一根线。 所以,这一切,便是需要在皇上的面前安排一个俘虏,一个皇上眼中的俘虏,一个关键时刻随意丢弃的俘虏,曾经,君旭阳希望君宁能够成为这一个俘虏,后来君宁死了,他又希望将君若推上去,所以听见了君若和穆晟轩的婚约的时候,君旭阳气的险些没有晕过去,毕竟,他更希望,穆晟轩可以和君澜搭成一段姻缘,这般,他便可以在未来坐实了国丈人的位子,还能轻而易举的放弃了君若。 如今,当所有的希望全都化作了泡影,他只得在书信中提到,让皇上为君澜和太子赐婚。 在君旭阳的眼中,姻缘是一条向前的道路,而他的每个女儿,就是他向上的棋子,他最辛苦的事情,便是要每一天认认真真的筛选,那一枚棋子更有价值,哪一枚棋子更容易舍去。 太子听着皇后娘娘的话,心中便也已经想到了赐婚这一层去,可是,事情不再像最开始的那般简单。 太子对君澜的印象,怕是也只有算是聪明,夜里的服务也还算不错,曾经,谢燕的枕边风算是太子的原因,可是,谢燕风光不再,君澜在侯府失去了地位,这样的事情,倒真是让太子觉得有些难以取舍。 若是皇后提出的人是君若…… 太子的脑袋狠狠地要了一下,那个女人,怎么可能! 皇后看着太子纠结的模样,眉眼一动:“若是让君澜做你的一个妾,你可愿意。” 太子一怔,眉头微微一皱,眉眼抬了抬看着眼前的皇后,声音里面倒是带了几分轻松:“儿臣听从母后的安排。” 皇后点了点头,太子的态度,她已经看得很清楚了。 皇后摆了摆手,示意太子下去吧。 太子抿了抿唇角,又一次抬头看着皇后娘娘的模样,心中多少还是有几分奇怪,张了张嘴巴道:“母后是想?” 皇后伸手,微微合了合双眸:“时候到了,你自然便知道了。” 太子点了点头,不再多问,退了下去。 皇后依旧盯着手中的信看,孩子们的姻缘,还真是难断,若是像当年那般乱点鸳鸯谱,究竟又会如何?   ☆、第一百四十四章 君雪迟疑 君若在宣纸上认认真真的练字,玲珑在一旁却是说个不停,说的无非就是今日谢燕死去,君澜的种种不舍之情。 玲珑的嘴巴咂了咂,兀自叹了一口气出来:“小姐,虽然说二夫人之前的行径确实是有一点过分,可是侯爷这么做,是不是还是有点过了。” 君若未答,抬头瞧了瞧院中,院中的雪已经被下人打扫的差不多了,只有天气依旧是微寒,今日在屋中坐了半天,却是没有听见一点哀嚎的声音,看来,君澜最终还是认了命,君旭阳的命令也下达的十分到位,不过是死了一个人,梁国侯府,还是会很快恢复往日的模样。 玲珑看着君若的模样,早就已经习惯了自己不停的说话,而君若一直沉默的样子,只是又是动了动嘴巴,开口道:“奴婢听说,表少爷今日听了消息,也是有些伤心,可是这件事情侯爷却又下了那样的命令,表少爷一向就喜欢游历江湖,如今二……谢氏也已经不在了,不知道表少爷还会不会在侯府里待下去,其实,有表少爷帮助小姐管理账本,确实是方便了许多。” 君若放下了毛笔,刚想要说什么,确实门外的小厮来报:“小姐,五小姐来了。” 君若一怔,这才发觉自己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注意到君雪了。 手掌一挥:“还不快快请进来。” 话语之间,君雪便带着一个小丫鬟进了屋子里面,外面终究还是有些寒冷,君雪的脸冻得有些红,君若吩咐玲珑去泡一杯热茶过来,有将自己手中的暖炉放到了君雪的手中:“这么冷的天,姐姐也不知道多穿一点。” 君雪勉强笑了笑,手中还抱着君若刚刚拿过来的暖炉,这一路走得急,便是忘了。 君若看着君雪的模样,开口道:“姐姐今日怎么想起来到我这里来了?” 君雪的嘴角张了张,模样略微有些迟疑,君若瞧着,伸手接过玲珑手中的茶放在了君雪的面前,眉目之间带了笑意:“姐姐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君雪抿了抿唇角,眸子微微垂下,有几分不敢抬头看君若的模样:“其实,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今日,我听说林丞相在下朝的时候拦住了爹爹,主要说了一下我和林慕的婚事,爹爹今日回来,便已经给皇后娘娘拟了书信出来了。” 君若的眸子定定,没有说话,对于君雪来说,这也算是一桩天大的好事,这么长时间的接触,君若也能够看得出来,君雪对于林慕,并非是无情,只不过之前不像做那样一只被人摆弄的木偶,直到后来,君雪被苏宇欺骗,却还能得林丞相的赏识,君雪一日日与林慕相处,举手投足之间,君若还是能感受到君雪对于林慕的感情。 只是这个林木头,君若倒是多少有些看不清楚。 君雪看着君若没有说话,嘴角又是抿了抿,声音里面带了几分犹疑:“我自知自己不过是个庶出之女,配不上林大哥,而且,听闻皇上有意将静涵公主指给林大哥,六妹妹素来和静涵公主交好,我今日来……我今日来……” 话到了嘴边,却又不知道究竟该日和说才好。 君若静静瞧着眼前的君雪,虽然已经明白了她的意图,却是并不开口。 君雪咬了咬自己的下唇,嘴角抿了抿,艰难开口道:“我今日来,便是希望六妹妹开口探探静涵公主的口风,不知道公主对于林大哥,又是怎样的感情……” 君若的嘴巴张了张,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是门前走进来了一个婢女,眉眼弯弯,笑的开心,虽说是面目平平,可是单单是这一双眼眸之中的笑容,便是可以让人瞧着开心起来。 婢女倚着墙角,嘴角一动,缓缓开口:“公主对林大哥的感情,说白了就是两个字——无感。” 玲珑看着门前的婢女微微一怔,这不就是上一次给夏依看病的静涵公主的宫女吗? 君若本是窘迫,如今听了话,也转过了头去瞧着门前的静涵。 君若的眉目带了两分笑意,今日倒是巧,万万没想到,静涵也是来了。 君若摆了摆手,让玲珑带着君雪的婢女先退下去。 静涵笑盈盈的向着前面走了两步,坐到了君若的边上,一伸手便是捞了君若的茶水灌到了嘴巴里面,手掌扶着床榻,恨不得马上睡到上面去。 君雪看着眼前的人,一双眸子瞪得溜圆,都快要忘了她今日到这里来的目的。 君若看着静涵的模样,带了几分无奈的摇了摇头,伸手向着君雪介绍:“公主出宫多有不便,有时候便会带着人皮面具来我这里晃一晃。” 静涵听了话,却是身子一懒,已经躺到了君若的床榻上面,君若的额头不禁冒出了几条黑线,虽然平日里静涵也是脱线的很,可是还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若是屋子里面只有自己也就罢了,可是如今再加上一个君雪,这般做风,实在是不想被皇上捧在手心之中的静涵公主该做出来的事情。 君雪的嘴巴张的可以塞得下一个鸡蛋,却只是静静地盯着眼前的静涵瞧,这位公主,和自己之前瞧见的,还有听说的公主,实在是大不一样。 静涵的眸子一眯,看着君雪的模样,眉目之间依旧是含着笑意,嘴角一动:“你便是五小姐君雪?” 君雪的嘴巴张着,听见静涵叫自己,多少还是恢复了一点清明,便是点了点头应了一句:“回公主,正是。” 静涵捏着下巴想了想:“对于林慕,本宫喜欢过,痴迷过,不过早就是过去的事情了,若是父皇问起来,本宫定将为你说些好话,只希望今天的事情,你还是不要说出去,否则,本宫便不能时时找六妹妹来玩耍了。” 君雪机械地点了点头,君若看着她的模样,额间还是冒了几丝汗珠&什么叫时时来找她玩耍,在静涵心中,排在第一位的援用都是她的生意和钱,自己早就不知道到了哪里去了。 静涵挥了挥手,示意君雪出去,君雪点了点头,抬脚正要走,却是静涵的嘴角一张,开口道:“从一开始,你就该是林慕的未婚妻,他是个挺好的人,好好对他。” 君雪一怔,步子还是停在了原地,心中咯噔一声,却?没有回头,只是向着前面重重的点了点头,继续向着门外走去,君若的心中一抽,看着床榻之上静涵的模样,都说静涵无心,其实,在她眼中,静涵实在是一个最有心之人,这世上哪里有人是说忘就能忘了的,明明心口的伤口还在隐隐的作痛,却还是开口,说自己已经不爱,甩开了手,未来的事情,谁又说的准。 不知道为何,君若抬眼看着静涵,竟是觉得自己透过静涵,瞧见了穆念泽的模样,只是不知道,穆念泽这一走,又会是多久,大燕国和大梁国的这一仗,又是怎样的结果。 静涵看着君雪将门从外面关上,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脸上的笑容也是消失不见,虽然带了人皮面具,可是细看下去,却还是能瞧见静涵苍白的面色。 君若一怔,赶忙走到了静涵的面前,眉头一皱:“怎么了?” 静涵的手掌移开,解开了一个扣子,君若一怔,这才瞧见,静涵的腰间,带了一道刀伤,不知道有多深,只知道鲜血早已映在了衣衫上面,怪不得今日静涵的举止这般奇怪,原来不过是实在无力罢了,可是,既然是这般的话…… 君若的眉目动了动,伸手去给静涵准备包扎和药草,嘴角一动:“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第一百四十五章 莫笙是谁 静涵的唇角还有几分苍白,毕竟收了这么重的伤,有流了这么多的血。 君若手中的动作没有停,自己怎么说,也为穆晟轩包扎过几次伤口,还算是熟练。 不多时,君若便将静涵的伤口包扎了起来,眉头一皱,担忧的开口道:“要不要我去给你找个郎中,开两副药来。” 静涵的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虽然嘴唇依旧还有些苍白,可是这样看着,倒是有了几分生气。 “你忘了,我便是一个郎中,这样的事情,我自己开一副药方,你一会儿让玲珑去抓了就好了。” 君若点了点头,伸手帮静涵拿来了纸墨笔研,静涵轻声咳嗽了一声,带着身上的伤也跟着抖动了两下,君若瞧着,带了几分心疼。 如今穆念泽在战场上面,照顾静涵的事情便交到了她的手上,若是穆念泽回来之后静涵有个三长两短,还不得卸了她。 静涵倒是没有察觉到君若的眼神,只是皱眉沉思了一阵,缓缓提笔,在纸上写下草药的名字。 静涵正写着,却是眼前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君若背对着门,以为是玲珑来了,眉头一皱,带了几分不悦:“我不是说了没有大事不要进来。” 抬眸,却看见静涵眉目定定,向着前面瞧,一双漆黑的眸子里盛着的,是浓浓的恨意,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君若说不出,道不明,只觉得,这份恨,深入骨髓,这份恨,早已镌刻在了静涵的心头,这般浓烈的恨,君若是第一次在静涵的眼眸之中看见,却也是第一次在一个人的眼眸之中看到。 君若一怔,回过头去,瞧见的,却是刚刚走进来的莫笙。 莫笙站在地上,小小的头高高的扬着,眉头微锁,也是看着眼前的静涵,虽然静涵的脸颊如此陌生,可是静涵眼眸中的恨意,却是那般的明显。 静涵的呼吸微微有些急促,手掌紧紧地攥成了拳头,屋内的气氛有几分诡异。 莫笙看着静涵的模样,心中也是有几分纳闷,却是抿了抿唇角,没有说出来,眉眼一偏,看着一旁的君若也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眼眸一动,又是带了几分平日里的模样:“姐姐,你冷不冷?” “好一个姐姐,教的还真是恬不知耻。” 静涵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 君若一怔,抬头看着静涵的模样,好奇的开口道:“静涵,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和一个孩子动起了肝火。” 虽然静涵总是笑盈盈的带了几分孩童的模样,可是莫笙终归还是真正的孩子,如今静涵这般的模样,君若还真是从来都没有见过,心中也是带了几分诧异。 静涵冷哼了一声,莫笙的眉头一皱,步子刚要向着前面再走一步,却是静涵伸手,抓住了君若的身子,向着床榻后面退了一点。 君若的眉心一顿,便被静涵向着后面抓了一下,君若一愣,却是静涵的唇角贴在君若的耳边,声音很轻:“皇叔派来暗中保护你的人还在吧。” 君若一愣,随即明白过来静涵指的是卿衣,虽然不太明白情况,君若还是机械的点了点头。 静涵的牙齿一咬,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莫笙,身上的伤痛也顾不上,只是咬牙开口道:“我不知你到这里来究竟有什么目的,可是现在全天下因为你打成了一锅粥,你倒还想要亲自来做个细作试试?” 君若一怔,静涵说的话,却是一个字都听不明白。 莫笙的脚步一顿,停在了原地,不再上前,刚才那副孩童的模样渐渐隐去,眼眸一定,也是死死地盯着静涵,声音里带了几分冰冷:“你是谁?” 静涵的呼吸总算是平复了几分,君若的手掌微微支撑着她的身子,毕竟她的身上还带着伤。 静涵的唇角一勾,带出了一丝笑意,眉目弯弯,虽然脸色微微有几分苍白,可是这般掩饰之下,倒是瞧不出几分。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认识你,大梁国的太子爷,莫睿渊!” 君若扶着静涵的手掌微微一抖,眼眸一偏,看着眼前的莫笙。 莫笙?莫睿渊? 莫笙的眉头舒展开来,看着静涵的模样,却是没有说话。 君若的眉头锁的紧紧地,这怎么可能,其实,自己一直都知道莫笙的家室十分显赫,也不是没有怀疑过自己刚刚救了莫笙,怎么就传来了大梁国的太子在大燕国境内消失的消息,可是,穆念泽不是说,大梁国的太子已经弱冠,怎么会? 莫笙的眼眸一勾,扫过此刻君若脸上的表情,不解,不信,还有几分震惊。 嘴角一勾,划开一丝笑意,再一看,君若的手掌依旧放在静涵的后背,这个女人和君若的关系,应该是很好。 莫笙的手掌背在身后,嘴角一张,声音里面自带了几分威严:“素来听闻,大燕国静涵公主才智过人,美貌无双,今日本宫见了,自觉才智果然不辱传言,只是这美貌,倒是以讹传讹了。” 他这般说,算是自己认了? 君若的眼眸一动,看着眼前之人。 静涵的身子动了动,尽量支撑着自己的身子,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般的狼狈,嘴角一勾,带了一丝轻笑:“素来听闻,大梁国太子四岁便患了一场怪病,身子再也长不大,今日瞧见,倒真是如传言所说,四岁儒身,帝王慧心。”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君若听着,还是带了几分不相信,这些日子和莫笙认识的种种在君若的眼前回放,从初见到相熟,一直到将他从落英道观带到侯府之中来,或许自己早就应该发现,莫笙和其他的孩子是不一样的。 她一直以为,那是少年老成的表现,也一直以为,莫笙或许是因为在家中受过什么刺激,才变成了现在的这副模样,可惜,她却从来没有想到,原来不过是四岁儒身,帝王慧心! 莫笙看着君若的模样,步子向着前面走了一步,君若的身子向着后面退了一步,枕头下面是一把锋利的匕首,若是莫笙敢再进一步,她倒是不介意让大梁国的太子爷真的像传言之中一样死掉。 她只知道,大梁国的太子爷自小便是体弱多病,可她从来不知道,他的得病,居然是…… 莫笙的牙微微咬了咬,既然身份败露,他便不可以一直装傻下去,既然此处不能继续留下,便只能再另寻他处。 莫笙的眉眼落在君若的身上,嘴角微微张了张,缓缓开口道:“君若,这段时间,本宫从来没有想过害你,今日离去,只是想对你说一句,谢谢你救了本宫的命。可是下次相见,本宫不会让你!” 话音刚落,莫笙的步子一顿,向着门外跑去,君若的眉头一皱,最终还是没有叫人,下次相见,下次相见又会是什么时候? 静涵吐出了一口气,看着莫笙离去,像是绷着的一根弦猛的断裂开来。 君若伸手,将静涵扶好躺在床榻上面,眼前的门被莫笙关的好,刚才的一切像是都是自己的一场梦。 静涵的拳头依旧攥的紧紧的,牙齿狠狠地咬在一起,刚才的紧张,让刚刚被包扎好的伤口都是崩开了一些,血印染了白色的布料。 君若伸手,又是帮静涵包扎了一边,眉目一垂,还想着刚才的事情。 静涵的嘴角抿了抿:“你是怎么把莫睿渊救回来的?” 君若的头垂着,嘴角一张,机械的把从认识莫笙一直到现在的事情讲给静涵听,她好像又几分明白,为什么最开始的时候,莫笙打死都不和她一起睡,也大概明白了,那一日莫笙鼻端的鼻血,究竟是怎么回事。 静涵听着,眉头一点点皱起来,却没有说话。 直到君若讲完,静涵的伤口又一次被包扎好,静涵的眉目一动,开口道:“大梁国之内,老皇帝病重,两位皇子为了皇位争斗不停,这一次莫睿渊被刺,八成便是他的弟弟的主意,也刚好利用这样的一个理由,好对我国发起斗争,只是苦了五哥,明明刚刚从那种地方回来,如今又是过去了。” 君若点了点头,算是同意静涵的观点,心中却还是有一个疑惑,萦绕在君若的心头。 君若看了看静涵的模样,开口道:“你怎么会认识莫笙?”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三喜临门 静涵的身子一怔,整个人都变得僵硬了起来,眸中隐隐闪烁的,是刚才的那阵杀气,嘴角一抿,双眸狠狠地合在了一起,嘴角呢喃,声音很小也很轻:“因为,我曾经嫁给了他。” 声音太小,以至于君若以为自己听错了字,心中一惊,又是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静涵的眸子张开,眸子又是弯了弯:“没什么,只是之前听人说起过罢了,你快去把药方拿给玲珑,让她给我抓一点药过来,若是时间再拖得久了,我可不希望身上落下了疤痕。” 君若点了点头,其中的缘由,一定是深深触及了静涵的心脏吧。 这样的事情,便也没有继续问下去。 君若拿着静涵的药方,向着门外去找玲珑去了。 只剩下静涵一个人躺在床榻上面,抬眼看着床榻的顶端,她想过无数次和他重逢的时候,她想过无数种应对的方式,或是在战场上她战袍披身,傲视着天生残疾的他,或是一身华丽的宫装,接受着来自他的投降,可她却从未想过,会在这样狼狈的情况下,用一张甚至不是自己的脸来面对他,自己刚才,应该很差劲吧。 心中想着,手掌,忍不住再一次紧紧的攥成了拳头。 君若让玲珑抓了药回来,又帮静涵认真包扎好了,派了一辆马车将静涵送回了环彩阁去,剩下的事情,倒也就不是自己能够管的了。 君若将所有的事情都忙活完了,总算能够休息一下,喝着桌子上面的茶水,心中还是带了几分奇怪,明明只是不到半天的时间,却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玲珑为君若添了茶水,心中也带了几分奇怪,开口道:“小姐,奴婢刚才瞧着,莫笙一个人向着府门外面走了,他一个孩子,小姐可是派他去做什么事情了?” 君若的眉毛跳了一下,却是说不出话来,是呀,在她的眼中,莫笙真的永远都只是一个孩子,只是不知道他口中所说的下次相见,会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玲珑看着君若没有说话,以为君若默认了,只是认真的为君若填好了茶。 夏衣刚好走到了屋子里面,听见了玲珑的话,身子向着一边动了一下,君若抬眼,刚好瞧见夏衣的模样。 “夏衣,有什么事情吗?” 夏衣微微垂首:“小姐,侯爷请您过去。” 君若点了点头:“知道了。” 这一天天的,事情倒真的是不少。 玲珑的嘴巴嘟了嘟,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为君若披了一件披风:“侯爷也真是的,这般晚了还让小姐过去,若是冻坏了小姐……” 君若摇了摇头:“玲珑,你倒是越来越敢说。” 玲珑嘟了嘟嘴巴,又是垂下了脑袋没有说话。 君若看着外面的雪,打了一把伞向着门外走去,玲珑本想要跟在身后,却是夏衣伸手拉住了玲珑,眉眼一动,声音淡淡:“刚才来传令的小厮说,侯爷让小姐一个人过去。” 玲珑的嘴巴张了张,看着君若离开的背影,哼了一声,转身又是回了屋子去。 脚下的雪被君若踩得咯吱作响,君若一抬头,才发现到了地方。 步子缓缓,进了屋子。 君旭阳低头正在看着一封书信,看见君若来了,便是抬起头笑了笑。 君若的头微微垂着,声音里面是满满的距离感:“不知道爹爹找女儿有什么事情?” 君旭阳顿了顿唇角,这样的语气,或许才是他们父女之间交流的方式,冰冷的吓人,更像是上下级之间的沟通。 “圣上下了令,已经准备下圣旨来侯府赐婚了。” 君若的眉目一动,想起了今日君雪找自己的事情,今日静涵的态度已经表现的那般明显,如今皇上应该也不会反对才对,这样的消息,不是应该第一个告诉君雪才对,如今却将自己召了过来。 君若实在是不解,却是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微微低着头继续听着。 君旭阳的眉目一垂,又是落在了眼前的书信上:“之前皇上为你赐婚,虽然定的是年纪尚小,庆王爷的情况又特殊,所以迟缓三年再成婚,可是,本候明白,皇上是顾忌你要为宁儿守孝三年。” 君若的嘴角一抿,还是没有说话,继续听君旭阳开口:“这一次,皇上赐婚,将雪儿赐给了林丞相长子林慕为妻,将澜儿赐给了太子殿下为妾,明年三月一起举行大典,她们两个的赐婚虽然比你晚一些,可是倒是会比你早一些嫁出去。” 君若听了君旭阳的话,眼眸之中忍不住动了一下,君澜?太子的妾? 事情绕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却是全都绕了回来。 刚才君旭阳说,圣上是在体恤自己要为君宁守孝,那如今,谢燕刚刚离开,君澜便是订婚,这样的事情,才是真正的可笑之极。 不知道这样的事情,君澜又是是否能够接受。 君若的头微微垂着,虽然对这件事情有些惊异,可是心中还是奇怪,这件事情,好像和自己并没有什么关系。 君旭阳又继续道:“皇上让本候选择一个良辰吉日,为两人一起订婚,届时皇上自会下圣旨,算是给足了我们侯府的面子,本候思来想去,突然想起三日后便是你的及笈大典,若是将日子定在此时,到时候三喜临门,岂不大好。” 君若的眸子微微抬起,看着君旭阳的模样,这般算着,自己是不是还要好好的感谢一下君旭阳,居然还清楚的记得自己的生辰究竟是哪一天。 君若的眸子又垂下,声音很轻:“女儿听从父亲安排。” 君旭阳点了点头:“如今你管理家中的一切事务,这几天便是辛苦一些,这件事情,万万不能出现一点的纰漏,这一次,才是让别人瞧见我们侯府的机会。” 君若应了一声,君旭阳又是问了她几句,便让她离去了。 君若揽了揽身上的衣裳,这件事,倒是确实是一件大事。 君若刚刚走到了门前,便看着君澜在门前等着,君澜看着君若出来了,眉眼一动,俨然便是带了几分恨意,嘴角一抿,确实定定看着君若的模样。 君若笑了笑,一双眉目被雪儿照的有些亮,缓缓开口:“妹妹便是先恭喜姐姐了。” 君澜一怔,听不出君若话中的意思,却是君若手中的伞一撑,向着外面走去,君澜的眉目一抬,却是小厮走到了君澜的身边向着前面一动:“二小姐,侯爷请您进去。” 君澜带着满满的不解,步入了屋子里面。 君澜进去的时候带了几分的不解,出来的时候便是带了几分的愤怒,如今娘亲尸骨未寒,爹爹却是这么着急的将自己嫁出去,虽然嫁的人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太子殿下,可是过去了,竟然不过是一个妾。 手掌攥的紧紧的,却是想不出一点的法子,不过三天,三天之后,自己便订下了婚约,不过三天,倒是可以让君若这个小贱蹄子在宴席之上好好的出一把风头。 君澜心下想着,却是越想越不放心下来,刚一回到屋子里面,便是将君瑶叫了过来商议事情,君瑶听了君澜的话,也是陷入了沉思之中,毕竟,这怎么说,也算是一件大事情,皇上的亲事,不是说退就能退的。 君瑶的眉心一动,心中突生一记,开口道:“姐姐,当初我在乡野之中的时候,曾经认识过一些江湖之中的人,姐姐的订婚时间算是定在了君若的及笈大典上面,可是若是及笈大典这一天,连带着其中的一位女主角都失踪了,姐姐觉得,爹爹还会继续下去吗?” 君澜一愣,看着君瑶的模样:“你是想?” 君瑶的嘴角一勾,滑出一丝笑容来,静静的点了点头。 “可是侯府之中高手众多,而且……” “这个姐姐自然可以放心。” 君瑶的笑容映在了君澜的眉目之中,这般自信的模样,有几分像是曾经的字,君澜的心中一动,却是生怕这件事情会露出什么马脚。   ☆、第一百四十七章 君若丢了 为了及笈大典的事情,君若连带着两天都是很晚才能入睡。 心中算着,明日李便应该是及笈的日子了,手掌一动,却是忍不住将自己从道观里面带出来的书摊在了桌子上面,上次练习的奇怪反应还在君若的脑海之中回荡着,嘴角抿了抿,自己明明答应了穆晟轩,再也不做那般糊涂的事情。 想到穆晟轩,君若摸着书本之上有些泛黄的纸张,还记得静涵及笈大典的时候,他说,要给自己一个最为震撼的及笈大典,不知明日,他会送给自己怎样的东西。 君若轻声叹了一口气,明日,是多少女孩子心中默默念着的日子,可惜,自己已经经历了一次,这种东西,还是一生只来一次的好。 静涵在角落里默默地呆着,黑夜的空气之中渐渐泛起了一阵杀气,静涵的心中警惕,眉眼一动,却是有人的手在静涵的身上点了两下,静涵不防,便是已经被人点了穴道。 静涵的身子一软,便是倒在了一边,牙齿咬得狠,眼眸一眨一眨,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黑影蹑手蹑脚的进了君若的房间。 君若伸了一个懒腰,将眼前的账本全都整理完毕,又伸手摸了摸那本没有封面的书,伸手将书放在了自己的怀中,却不知,不过是这样的一个动作,君若身后的人,却是手掌轻轻的动了一下。 * 第二日的清晨,天还没有大亮,侯府之中便是热闹了起来,谁不知道,今日是六小姐的及笈大典,如今侯府里面是六小姐在当家做主,讨好六小姐自然是能够在侯府之中日子顺风顺水的头等大事。 谢瑾瑜站在宁月阁的门前,进了一步,却又是退了回来,嘴角犹疑,不知道一会儿的话究竟应该如何开口,谢燕走了,却连一个葬礼都没有,他又亲口拒绝了自己和许平晔的婚事,如今,这侯府之中,若是再住下去,多是有一些不太妥当。 可惜谢瑾瑜便是想要再呆一天,呆到了君如及笈的这一天,将自己的礼物亲手送到她的手边,剩下的日子,或许又是一段游历江湖的时光,虽然苦了一些,但至少无拘无束,不必每日看着大户人家之间奇奇怪怪的争斗。 盒子里装着的,是几副画卷,那里,是谢瑾瑜游历江湖,见过的最美的景色,每一副画卷之中,都带了一个女子,形象虽然很小,却镌刻在美景之中,或许,君若会一直一直困在这样的宅院之中,离开了梁国侯府,便又是去了庆王府,终其一生,谱写属于自己的画卷。 可是,谢瑾瑜只希望,自己用自己的眼眸,带着君若看遍这世间所有的美好,若是不可,便让自己,将君若留在美景之中,便像是君若真的去过了一般。 谢瑾瑜的心中还是有几分踌躇,不知道该如何向前,也不知道究竟应该如何开口,毕竟,这样的话,让他来说,还是多有几分不好意思。 谢瑾瑜的步子又是向着前面走了一步,嘴角一张,又是那些自己不知道已经念过了多少遍的句子。 还未开口,却是宁月阁之中慌慌张张的跑出来了一个人,啪的一声,和谢瑾瑜撞了一个满怀,谢瑾瑜手中的盒子啪嗒一声掉落在了地上,抬头一看,面目之中微微带了几分惊异的开口:“玲珑?” 玲珑还带了几分焦急的模样,看着谢瑾瑜手中的盒子没有散开,赶忙站了起来,声音里依旧带了急促:“表少爷。” 谢瑾瑜的眉头一皱:“这是怎么了?” 如今的玲珑,不是应该在屋子里面给君若梳妆打扮才对吗? 玲珑的牙齿咬了咬,虽然有些难以启齿,却还是开口道:“表少爷,小姐她……小姐她不见了!” 谢瑾瑜一愣,伸手狠狠地摆正了玲珑的肩膀:“你说什么?” 玲珑的声音里面带了两分哭腔:“小姐她不见了……明明是这么大的日子,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才好了……” 谢瑾瑜的身子踉跄的向着后面退了两步,嘴角抿了抿,喉结一动,颤抖着声音开口道:“你快去通知侯爷,让大家一起寻找,我进屋子里面去看看。” 玲珑点了点头,赶忙快步跑开了,虽然之前小姐也有突然失踪的事情,可是今天和往日不一样,今日这么大的日子,小姐怎会无缘无故的失踪,这一次,玲珑倒是不敢不报。 本是热闹的侯府,因为这样的一个消息彻底地沸腾了起来,君旭阳被气的险些晕了过去,两位准嫁的新娘也都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侯府的人聚集在一起,只为了讨论一个事情,六小姐不见了? 君旭阳的面色发黑,今年的侯府之中,还真是格外的热闹。 唯有君澜的眉心一顿,看着不远处的君瑶带了几分焦急的模样,君瑶说,会让君若永远的消失在人世之中,不知道自己看到君若尸体的时候,究竟会有多么的激动。 整个梁国侯府都已经君若的失踪而疯狂,君若却在一个男子的背上睡得格外的安详。 男子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本是俊俏的一张脸颊,却因着额头的一道疤痕变得有些狰狞,面色微冷,看得人有些不大舒服。 男子背着君若走在无人的路上,风儿骤起,男子的眉目一顿,步子,停了下来。 不远处一个大叔拿着一壶酒走了过来,摇摇晃晃,面色发红,显然是喝醉了的模样。 男子的步子停在了原地,定定的看着大叔一步步走来的模样。 大叔的发丝微微有些杂乱,眼神也是带了几分迷离,慢悠悠的走到了男子的面前,眉目一挑,带出了一丝傻笑来:“哟,晋华,你师父又让你出门赚钱去了。” 被称为晋华的男子垂着头,依旧是冷着脸的模样开口:“师叔,今日这件事情与你无关,还是不要多管的好。” 大叔的步子一顿,嘴巴一动,算是带了几分不悦,眉目一挑,看见了被晋华背在背上的君若,伸手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胡茬子:“你们家的人做事不是一向讲究干脆利落,这还是第一次瞧见留了个活口回来,该不会是看见人家小姑娘长得漂亮,动了色心吧?啧啧,真是有什么样的师父来什么样的徒弟哟。” “师叔!” 大叔的手掌一动,却是向着晋华背上的君若而来,晋华的身子向着后面退了一点,大叔的步子却又是逼近,明明依旧是酒醉之后踉踉跄跄的模样,却是招招都出的稳当。 晋华的身上还背着一个君若,多是有几分不敌,牙齿轻轻咬了咬,想要开口反驳一些什么,却是大叔的两声笑声落到了晋华的耳朵里面:“嘿嘿,你师父的那些个本是,还是我教给他的,一见到漂亮的女娃子,最走不动路的人,还是你师叔我呢。” 晋华的额头带了些许的汗珠,大叔的手掌成爪,又是向着晋华的后背用力,晋华一个不敌,身后的君若便是被大叔抓了起来,手掌一动,便落到了大叔的怀中。 大叔的眉眼弯弯,啪的一声摔了自己手中的酒壶,色眯眯看着怀中的君若,开口笑道:“嘿嘿,等师叔看遍了这个美人的模样,自然会给你送回来的,晋华,不着急啊。” 说着,大叔的步子一腾,便是从窜上了房梁,两步没了踪影,只剩下晋华一人站在空荡荡的巷子里面,瞧着地上被摔碎的酒壶,紧紧地皱了皱眉头。 君若醒来的时候,只发现自己躺在了一张软榻之上,床边坐了一个邋遢的大叔,君若一愣,低头一瞧,才发现自己竟然没有穿外衣!   ☆、第一百四十八章 做我徒弟 君若一惊,猛的坐起了身子,环顾四周,眼前的景象陌生的很,一张软塌,一张桌子,再加上身边的一个大叔。 君若的身子向着后面退了两步,一抬眼看见自己的外衣挂在大叔的身后,嘴角一抿,没有叫扰,却是犹疑,自己现在,究竟是在哪里? 记忆的最后一刻,君若还呆在自己的宁月阁之中,准备着自己的及笈大典。 君若伸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清晰的痛感让君若不得不认真面对眼前的一切。 大叔的眉眼一扫,看见君若的模样,笑呵呵地开口道:“女娃子,醒了?” 君若警惕的看着眼前的大叔,眉头一直皱着,却也不敢收什么动作,只是开口道:“我现在在哪里?” 大叔乐呵呵地拿起了旁边的酒壶,咕咚咕咚地灌了两大口酒,对着君若呲了呲牙:“在我家呀。” 君若的眉头一皱,心中算计着眼前这位大叔究竟是谁的人。 大叔的眉眼一眯,虽然带了几分醉酒的感觉,可是眉目之间皆是清明,眼神瞧着眼前的君若,这个女娃子,发现自己身在异处,还被退了衣衫,竟是不哭不闹,虽然眉头紧锁,却也带了几分思索的模样,这个女娃娃,他喜欢。 大叔的手掌一动,将桌子上面的书捏了起来,在君若的面前晃了晃。 君若看着眼前的书瞪了瞪眼睛,却也没有伸手去抢夺,嘴角一抿,眼神微微向着下面垂了一下,随即却是恢复了沉着冷静的模样:“这位大侠,若是你想要这本书,尽管拿去就是,我与你无冤无仇,还请您将我送回去。” 大叔摸了摸自己嘴角的胡茬,笑呵呵地看着君若,君若的眉头皱着,越发看不准眼前的大叔究竟在想些什么。 大叔细细瞧着眼前的君若,刚才还没有注意,此刻却看着君若眼角的一颗泪痣,大叔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女娃娃,你究竟是谁家的闺女?” 君若的心中警惕,既然自己此刻在这个大叔手中,虽然被褪去了外衣,可是看着大叔此刻的模样,应该是为了寻找他手中的这本秘籍才对,可是明明是大叔将自己从家中掳过来的,如今再问她的身份? 这其中,究竟是这位大叔的神智不太正常,还是其中另有什么波折? 君若的脑袋飞速的转着,这样的时刻,必须时刻紧张起来,若是细细算来,她还是会选择前者。 君若虽然没有闯荡过江湖,却也听人说江湖之中的人皆是不太正常,眼前的这个大叔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君若环顾四周,确实不过是一件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屋子,她记得自己最后是睡了过去,按理来说,今日应该是自己的及笈大典,不知道若是侯府的人发现自己失踪了,又会是怎样的一种景象。 大叔瞧着君若的眼睛一转一转的,心中不禁暗笑,这个女娃娃,不知道究竟在想什么鬼主意。 君若的眉心一顿,看着桌子上摆放的酒杯,大叔的手掌又是拿起了酒壶,咕咚咕咚地灌了进去。 君若的嘴角一顿,带了一丝笑意:“常听人说,拿酒壶喝酒实在是费事,我给您倒一杯酒吧。” 大叔不言,只是将手中的酒壶放在了桌子上面,伸手擦了擦嘴角,额间的发丝还有几丝凌乱,嘴角一张,打了一个酒嗝。 君若缓缓地起身,看着大叔病没有什么动作,身子本是来到了桌子的面前,却是迅速地绕过了桌子,大门一开,刚想向着门外走去,又怎知,君若这一走,险些将自己的半条魂吓出来。 大叔向前一步,伸手将君若捞了起来,又扔到了屋子里面。 君若躺在地上,还想着刚才的景象,只觉得是有几分惊魂未定。 眼前的这间屋子虽然看起来普普通通,实际上却是一座空中楼阁,君若刚才那一下,险些掉了下去。 大叔擦了擦嘴角的酒,啧了两声,开口道:“女娃娃,你说你跑什么,这里要酒有酒,要什么有什么的。” 君若抿了抿嘴角,不行,不能这么一直不明不白下去,牙齿一咬,君若撑着地站直了身子坐到了桌子的前面,目光炯炯,只是盯着眼前的大叔看。 大叔一怔,又是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君若一遍,心中对君若的好奇更胜。 君若的眉目一顿,声音之中带了几分严厉:“您想知道这本书是怎么来的?” 大叔的目光扫过桌子上的书,点了点头:“没错。” “东西不能白白的说出来,您若是想让我说出这东西是怎么来的,您便先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时候,我究竟身在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 大叔的头微微抬起,看着君若的模样,却是笑出了声音来,嘴角顿了顿,缓缓开口道:“女娃娃,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告诉你这些,如今你被困在我的手上,关于提条件这些事情,好像不是你说的算的。” 君若的眉目未动,依旧定定看着眼前的老者,嘴角一勾,带了一丝笑意出来,带着眼角的泪痣都带着淡淡的笑意。 大叔的眉眼一眯,似是在思考什么。 君若开口:“按理来说,我是你手中的人质,可是您废了这么大的劲将我抓过来,不就是为了询问我这本书是从哪里来的,若是连这个消息都套不出来,你将我抓过来也就毫无意义了,如今一条大好的路摆在你的面前,不用行刑,不用计谋,我简单明了的告诉了您,只要你告诉我这几个问题,您提出的问题,我自然也会说出来,这样,对于您对于我,岂不都是一件乐事?” 大叔抬手,拿起了桌上的酒壶向着下面倒了倒,嘴角一顿,做出一个无奈的表情:“哎,怎么又是没酒了。” 君若的手掌攥的紧,面子上却依旧保持着平淡的模样:“您将我在这里关的越久,也都是无意。” 大叔踉踉跄跄地站起身子来打酒,步子摇晃,却是站在了君若的面前,浓郁的酒味熏着君若的鼻子,惹得君若的鼻头忍不住皱了一下。 大叔的身子微微弓着,突然呲着牙向着君若笑了笑:“女娃娃,你真像我徒弟,做我徒弟吧。” 君若一愣,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大叔的模样,她想到了无数种应对的方案,却万万没有想到大叔会提出这样的理由。 大叔的步子又是摇晃着走到了柜子的前面,眉眼一顿,带了两丝笑意:“我是从晋华的手中把你救下来的,我这个师弟和师侄,专干那种雇佣杀人的事情,能在他的身上遇见活口,还是第一次。” 雇凶杀人? 君若的眉眼一眯,这些人,难道到了这时,还是不肯消停,可是,清漪明明是日日守在自己的门前,莫不是,这一次来的,确实是一个高手。 “我心中起了好奇,便将你救了下来,知道看到了无页书,才知道了他为什么要留你一条活口。” 无页书?君若的眉心一动,看了看桌子上的那本书,自己机缘巧合下得到的这本书,竟是有这般大的魅力? 当然,大叔说的话,能信,却又是不能信,毕竟,看着大叔一副醉醺醺的模样,也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不是他喝酒之后做的一个梦。 君若的心中还带着几分警惕,不知道大叔下一步究竟会做出怎样的事情。 大叔倒好了酒,又是踉踉跄跄地走到了君若的对面坐了下来,眉眼一眯,定定看着眼前的君若,嘴巴咧了咧,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来:“女娃娃,做我徒弟吧,无页书上的东西,我可以一点一点地交给你。”   ☆、第一百四十九章 该学哪里 君若抿了抿唇角,突然想起自己前几次练习无页书的经历,眉头一顿,没有说话。 眼前的这个大叔,究竟是什么人? 大叔的手掌摆了摆,摇晃摇晃手中的酒壶:“嘿嘿,你也不用做什么,只要按时给我买酒就行了。” 君若舔了舔嘴唇,分析了一下自己现在的处境,一间奇怪的空中阁楼,一个醉醺醺的老大叔,还有一个无法逃脱的自己,这种时候,貌似没有什么多余的路能为自己选择,也只有先答应下来,剩下的事情,之后再说,发现自己不见了之后,就算是侯府的那群人不来寻找自己,她相信,穆晟轩也一定会找过来,到时候,自己便能够从这个地方脱身了,如今需要的,不过是一个缓兵之计。 君若的嘴角一顿,带了一丝笑意:“好,我可以做您的徒弟,可是做徒弟的连师父的名字都不知道……” 大叔的身形一顿,摇了摇手中的酒壶,笑呵呵地眯起了眼睛:“苦禅。” 苦禅?一个这般爱酒之人,怎么起了一个佛门的名字,君若的喉间一顿,却是没有说话。 君若的嘴角又是张了张:“师父,若是徒儿下不去,徒儿又该怎么给您买酒啊?” 苦禅摸了摸自己的胡茬子,笑呵呵地说:“没事,反正咱也不能一直在这边待下去,三天之后是十一月初一,正好是孔雀翎召开大会的时候,到时候你可得去给为师长长脸。” 说着,苦禅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又是瞧了瞧君若的模样,眼眸笑呵呵的眯了起来:“呵呵,徒儿长得好看,若是能打扮打扮,一定给为师长脸。” “……” 君若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今日,自己还真是倒了大霉。 心中算计,若是三天之后是十一月初一的话,昨日便应该是自己的及笈大典,自己睡了这般久,还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景象,君若甚至有些怀疑,自己已经不在京城之中了。 苦禅大叔将酒壶放在了桌子上面,走到了一边拿起了无页书,随手翻了两页,瞧着君若在上面的批注。 苦禅大叔的眉眼动了动:“你写的?” 君若的眉目转了转,却还是点了点头。 苦禅大叔的手在书上翻了翻,态度倒还算是好,笑呵呵地看着君若的模样:“练到哪里了?” 君若看着苦禅也不像是会害自己的模样,便伸手指了指,眉头一皱,又想起之前自己不愉快的经历。 君若的嘴角顿了顿,苦禅瞧了瞧君若指的地方:“怎么不一鼓作气,将这些全部练完。” 君若摇了摇头,看着无页书上的字:“在这里,他标注好了各个国家的人之间的区别,我明明是大燕国的人,可是却怎么也练不成。” 苦禅的眉头一皱,也是盯在这一页上面,君若看着苦禅的模样,心中带了几分犹疑,毕竟,若是无页书这么能够引起苦禅的好奇,便是不知道苦禅有没有练过其中的东西,如今让一个疯啥的大叔来教自己这些东西,也不知道保准还是不保准。 苦禅盯着书上的内容看了半晌,转过眉眼来看了看君若的模样,眼睛死死地盯在君若的泪痣上面,盯得君若整个人都不太舒服。 君若的眉眼一垂,喉间忍不住动了一下。 苦禅沉默了良久,突然哈哈地笑了两声,伸手将眼前的无页书向着后面翻了两页,指着眼前夏国的方式:“乖徒儿,试试这个。” 君若一怔,夏国和大燕国离得比大梁还要远一点,夏国之人在大燕国可谓是少之又少,可是如今…… 苦禅依旧呵呵地笑着:“乖徒儿,快练!为师中不会害你的,若是觉得不对,你就马上停下来。” 君若的嘴角动了一下,还是带了几分犹疑,苦禅的面子上带了几分不高兴的模样,抬眼看了看君若挑了挑眉目,面色也带了几分阴沉:“乖徒儿,连师父的话都不想听了?” 君若无奈,只能起身坐到了床榻之上,按照夏国的方式动用真气,手心带了力气,一股股的真气在自己的身体之中流动,君若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多了几分气力。 君若一怔,赶忙继续练习下去,苦禅看着君若的模样,身子微微背了过去,眉头忍不住皱的更紧了一些。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君若便已经将这一层破的差不多了,身子也是舒坦了许多。 君若的嘴角微微抽了一下,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气来,眉眼再看着苦禅的模样。 苦禅一动不动地看着君若,又是将书本向着前面翻了一页:“乖徒儿,再练习一下梁国的。” 君若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可是有了上一次成功的例子,心中也是带了几分自信,掌心一动,如今她已经能够大体上控制住自己的真气,若是随即和几个人厮杀,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吧。 君若的心中这般想着,心中却是没什么底,毕竟,自己那些三脚猫的功夫,不知道带了真气和内力,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这一次,君若的练习依旧是十分顺畅,一路下来,长嘘了一口气,剩下的事情,更是畅通无阻。 练习过后再一看眼前的书籍,这下子倒是好了,三个大国,除了燕国自己倒是都能练习,不知道是这书上出了问题,还是说大燕国和自己又什么仇。 苦禅将无页书在自己的眼前翻了一遍又一遍,眉眼皱的紧紧地,君若瞧着,心中也有些诧异:“您……” 苦禅这才发现君若已经醒了过来,嘴角抽搐了一下,又是换上了一副笑呵呵的傻样子:“徒儿乖,要叫师父知道吗。” 君若的嘴角动了动,却是没有说话。 苦禅看着君若的模样,笑呵呵的点了点头:“得了,如今练了两项,师父得带着你去见见世面了。” 君若一怔,却是苦禅站起了身子,走到了门前开了门,呼呼的寒风吹了进来,这一下,君若更加确定,自己绝对不是在京城之中,至少是在一个北边很多的地方。 君若的身上没有穿着外衣,多少还是有些冷,伸手将自己的身子缩成了一团。 苦禅看着她的模样,抓耳挠腮了两下子,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乖徒儿,先把你原来的衣服穿上,师父带你去见一个会打扮的老女人,让她好好给你拾掇拾掇。” 君若姑且顺着他的话,可是此时,这么冷的时候,她肯定还是要穿好了自己的衣裳。 君若将衣服穿好,随着苦禅走到了门前,眼前是万丈深渊,也不知道这房子究竟是怎么建的,竟是能将门建在了这样的地方。 苦禅眨巴眨巴看着君若的模样,口中念了几句口诀,看着君若眯了眯眼:“徒儿,如今你体内的真气不算弱,从这里飞出去,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吧。” 君若的眼睛瞪得老大,从这里飞出去,开什么玩笑! 从这里摔下去,肯定是连个骨头渣子都不会留下吧。 苦禅看着眼前的景象,却又是开口道:“其实还算是很简单的,只要踩着下面的峭壁,向着上面飞过去,便是能够到悬崖上面了。” 比起这样,君若更喜欢在屋子的后面开一个门…… 苦禅这般说着,却是手下用力,想要将君若推下去,君若一愣,没办法,只有硬上了。 眉眼一闭,眼前又是穆晟轩的脸颊,此时此刻,他究竟在什么地方。 君若将刚才苦禅说下的口诀一字一字的背下来,苦禅的手掌一用力,君若便是掉了下去。 君若的身子还是微微有些乱,却还是照着刚才说过的话向着前面走着,每一步都如此的艰辛。 只可惜快到悬崖的顶端的时候,君若踩着的石头突然掉落下来,君若一愣,重心一个不稳,正要向着下面倒下去。   ☆、第一百五十章 又是追杀 却是脚下用力,抓住了另一块石头,苦禅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悬崖的上面,笑盈盈地看着君若此刻的模样,像是一点都不关心君若的生死。 君若的额间布满黑线,到了这般的时候,便也只能靠自己了。 君若的手脚并用,最后的一块,根本就不是用轻功上去的,而是爬上去的。 身上本就一天没吃东西没什么气力,如今再加上这么一下子,君若还真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挺过来的。 偏得苦禅在悬崖上看戏看的开心,瞧见君若上来了,还狠狠地鼓了鼓掌,此刻君若还真是想把自己的这个师父掐死,可惜了刚刚从悬崖上爬上来,双手没什么力气。 苦禅看着君若,笑盈盈地开口:“不错不错,我这屋子,就算是连过轻功的人,也不太容易通过,徒儿果然是机灵。” 君若的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两下,都已经被从悬崖上面推下来了,再加上苦禅一副看戏的模样,自己要是再不机灵一点,此刻早就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 “来来来,徒儿,陪着师父去喝酒。” 君若的眼眸向着四周瞧了瞧,眼前的景象倒是有几分眼熟,却又是想不起,只知道北风呼呼的吹,再加上身上的衣服单薄,带了几分寒冷。 君若瞧着苦禅的模样,眉目一动,有些虚弱的开口:“师父,能给徒儿买件衣裳吗……” 偶尔,还是要示弱一下。 苦禅听了君若的这一声师父,瞬间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狠狠地点了点头:“好好好,买买买!” 君若的嘴角抽了抽,这个苦禅,倒也是一个怪人。 苦禅的步子在前面走着,君若便在后面跟着,眼前的这地方,君若如果没有算错的话,应该是京城的北边,一天之内能够走了这么远的距离,倒也是十分不易,若是不是坐着马车来的,君若还真是有几分不敢想象。 君若随着苦禅一步步向着前面走,谁知道苦禅却突然停了脚步,转过身来笑盈盈看着君若,伸手一把揽住君若的肩膀,君若的眉头一皱,带了几分别扭,却是苦禅脑袋低下来,声音很轻,却不似刚才笑呵呵的模样:“徒儿,咱身后跟了至少三个人,不过都是一些普通的小角色,无需在意,实在不行,师父就给你练练手。” 君若的眉心一皱,心中便也警惕起来,明明自己已经到了这副程度,居然还有? 正想着,苦禅却还是揽着君若的肩膀,步子摇摇晃晃,哈哈大笑了两声:“女娃娃,你说咱去哪里买酒?” 说着,苦禅的步子快了两分,君若伸手撑着苦禅的身子,这般瞧着,倒像是一个可怜的女儿将自己醉酒的老爹送回家去。 苦禅的唇角一动,指挥着君若向着哪里走去。 身后的人的步子越来越清晰,君若如今的听力也进步了许多,听着身后的脚步,觉得三个人绝对是少了,依照她现在听到的来说,来人至少有五个,有一个应该算是个高手,可相较苦禅,应该还是差了许多,毕竟,看着刚才苦禅到达悬崖的速度,按理来说应该是一个高手,可是君若从他的脚步声之中却是完全体会不到…… 苦禅和君若走进了一片树林之中,如今正值寒冬,树枝上全都是光秃秃的模样,风儿吹过,带了一阵雪飞过来,君若的步子停在了原地,君若的眉眼之中带了几分杀气,身后的人看着差不多到了时候,手中的剑带了光,齐刷刷地向着君若飞了过去。 君若的身形一转,将苦禅放在一边,手掌迎着剑而去,苦禅坐在一旁,瞧着君若和几个人厮杀的模样,笑盈盈地拍了拍手:“徒儿加油!” 君若现在,真的特别想扒了苦禅的皮…… 一个人瞧见了旁边站着的苦禅,手中的剑向着苦禅而去,苦禅的手掌向着后面退了一下,眉目之间带了几分恐慌:“诶,我晕刀,别过来啊……” 来人手中的剑渐渐靠近,君若的注意力被苦禅吸引,身侧的一个人趁机得到了机会,手中的剑直直向着君若的身上刺了过去。 却怎知,说时迟,那时快,啪!啪!啪!三枚石子不知何时从地上弹了起来,落在三人的额头上面,不过须臾之间,三个人就倒在了地上,像是晕了过去。 君若一愣,再一瞧苦禅,伸出了一只脚踢了踢那个刚才想要偷袭自己的人,嘴角动了动,带了几分嫌弃:“就说了我晕刀,还吓我,哼。” 君若彻底的不淡定了…… 剩下的几个人看着地上的三个人,心中也明白了苦禅应该算是一个高手。 脚步一顿,便是想要逃走。 君若一愣,伸手抓住了一个人的脚踝,生生将来人拽了下来,另一个人趁着机会,便是逃了。 君若的手掌一动,拿到了来人的剑,抵在他的咽喉,嘴角一动:“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来人的嘴角抽搐了两下子,眉眼一抬看着君若的模样,君若的手下用了两分气力,脖颈上已经出了血,怎知道眼前的人嘴唇突然青紫了起来,两眼一翻,口吐白沫。 苦禅的手掌向着前面伸了伸:“徒儿,不要在这里杀人……” 话音一落,眼前的人的尸体便已经从君若的手中脱落,再一看其他的几个人,皆是毒发身亡的模样,这个主子还真是心狠手辣,一个活口都不留。 苦禅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看着眼前的几个人:“好徒儿,为师不是让你不要杀了他们。” 君若的眉头一皱:“是他们自己毒发身亡的。” 君若便是说,明明几个人的武功都不算太差,可是以一敌五,自己却没有太大的弱势,想必其中也有这毒药的关系。 苦禅的嘴角抽了抽,还是看着眼前的人,却听见一阵笛声悠悠,苦禅的额头微微有些疼,伸手将君若护在了身后,君若一愣,看着苦禅的模样,周围的雪纷纷扬扬的飘落下来。 君若的心中不解:“怎么了?” 苦禅的嘴角又是带了一阵笑意,看着君若开口道:“没事,为师去给你找衣裳。” 君若应了一声,虽然还是不太理解,可是和苦禅相处了快一天的时间,倒是有点习惯了他这样疯疯癫癫的模样。 笛音渐近,人都说,大燕国太子穆念德的笛声一绝,如今听着,却连这笛音的十分之一都是没有。 君若听得正入神,笛声却是停了,有声音从头顶上传过来:“蝶音谷内,禁止杀生,是何人破了规矩?” 君若一愣,抬头看去,便看见一个水蓝色衣衫的少女站在树枝的枝头上,身姿轻盈的模样,倒真是让君若有几分羡慕。 苦禅撇了撇嘴巴:“别说这些没用的,这伙人想要杀我徒弟,还一个个服毒自杀了,我们还不是那种喜欢在蝶音谷里杀人的。让你家老夫人出来。” 少女低头,看着苦禅的模样,多少有些嫌弃。 “阁下何人?” 苦禅哼了一声,没有回答少女的话。 步子一顿,向着前面走去,少女一愣,声音里带了几分急促:“既然在蝶音谷里杀了人,便是蝶音谷的罪人,休想逃跑!” 少女的步子还没有跟上去,却看见苦禅走到一处石头面前听了下来,伸手摆弄着手中的机关。 少女整个人都愣在了树枝上面,眼前的这个人,怎么感觉比自己还要了解蝶音谷的机关? 君若不清楚其中的情况,只是跟在了苦禅的身后,如今,她只是希望自己能够好好的活下去,至于回到侯府,还是之后的事情。 眼前的石头向着后面退了退,出了一条密道来,树枝上的少女刚刚反应过来,诶了一声,苦禅和君若已经走了进去。 眼前的石头又恢复了原样,啪的一声,树枝上的少女,掉到了地上。 君若随着苦禅向着前面走,却是有些蒙,眼前这地方,活脱脱的一个地下的迷你宫殿,布局也是十分的精巧,蓝衫的姑娘们在宫殿之中走来走去,瞧见苦禅和君若来了,皆是带了几分好奇的瞧着,却没有阻拦,毕竟,能够进到屋中的人,都是客人。 苦禅向前走,几步走到了一个屋子的前面,门前的蓝衫女子伸手拦住了两人的路,眉心一皱:“您是?” “你就说苦禅!” 蓝衫的女子走了进去,不多时便是走了出来,眉心一点:“刚才在蝶音谷杀生的人就是您?” 苦禅的嘴巴一撇:“都说了是那群人服毒自杀!你们要是今天不让劳资进去,劳资就杀进去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蝶影质疑 站在门前的几个蓝衫女子一愣,身子不自觉地向着后面退了两步,带了几分警惕的看着眼前的苦禅。 君若的眉心一皱,杀进去,还不知道,苦禅动起武功来,是个什么样子。 “哟,好大的口气。” 屋内猛的传出了一个声音,君若一怔,向着声音的地方瞧了过去,字看见一个穿着蓝色袍子的女人从屋内缓缓踱步而出。 女人看起来四十出头的模样,可是眉眼之间依稀可以瞧出来年轻的时候也应该是一个美人。 只可惜了右眼眉的上边落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疤,瞧起来多半觉得有些奇怪。 君若看着女人,苦禅也看着女人,手中的酒壶摇了摇。 蓝衫的女子微微低下了头,声音里面带了几分尊敬:“夫人。” 苦禅看着她出来了,便是笑盈盈的模样。 被叫做夫人的女人眉目一抬,看着眼前的苦禅和君若的模样,还带了几分居高临下的感觉:“我这宫殿,你准备怎么杀进去?” 苦禅笑呵呵摇了摇手中的酒杯:“我呀,准备喝一杯酒,你要是不出来,我就站在你的门前不走了。” 夫人瞪了苦禅一眼,君若满脸黑线,自己的这个师父,还真是丢人。 身后的几个蓝衫女子憋着笑意,到了自家夫人的面前,这个男人倒是弱了几分。 夫人的眉目扫过眼前的君若,声音里面带了几分不屑:“苦禅,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喜欢带着一个小姑娘了?” 苦禅的眉目一挑,一提起君若,倒是说不出的高兴,嘴角一动,伸手指了指君若看着夫人开口道:“蝶影,这是我的徒弟,额……” 说着,眉目一皱,又是看了看君若的模样:“你叫什么来着……” 君若的额间不禁带了几丝黑线,不过说来也是,自己认识了苦禅这么久,苦禅倒是从来没有问起过自己的姓名,之前君若以为苦禅是劫持了自己的那个人,后来也忘了说。 蝶影的目光又是定在了君若的身上。 “小六。” 这个名字,倒是可以随便用一下。 苦禅的脑袋转了过来:“恩,这是我徒弟,小六。” 蝶影看着眼前的君若,声音冷哼了一声:“真是个土气的名字。” 君若的嘴角抽了一下,却没有说话。 只是站在了苦禅的身边,苦禅的眉头皱了皱,开口道:“这个名字,哪里不好。” 蝶影看着苦禅的样子,唇角一勾,带了一丝笑意:“这么多年,你还是这般护短。” 苦禅仰起头,将酒倒进了嘴巴里面,淡淡的酒香在地宫之中蔓延开来。蝶影身后的几个蓝衫女子看着蝶影和苦禅相处的模样,便也明白了蝶影和苦禅应该也算是相识。 蝶影的眼眸瞥过眼前的人:“进来吧。” 苦禅应了一声,带着君若跟着蝶影一起走进了屋中。 君若的头微微垂着,虽然蝶影的态度微微有些高傲,可是君若能看出来她对自己没什么敌意,应该也算是一个可以相处的人。 蝶影的宫殿之中装修的很是淡雅,一缕青烟升起,带了几分淡淡的香气,君若的鼻子吸了吸,突然觉得又是回到了梁国侯府。 蝶影坐在了位子上面,苦禅和君若也跟着坐了下来,身侧的一个蓝衫女子对着蝶影略微耳语了两句。 蝶影点了点头,抬头看着苦禅的模样,眉头微微皱起来,缓缓开口道:“你早就知道我晕血,蝶音谷内,不得杀人!” 苦禅点了点头,恰逢姑娘泡好了茶端了进来放在了桌子上,苦禅的鼻头皱了皱,开口道:“泡什么茶,你们蝶音谷那么多的好酒,都不知道给我来一点!” “喝酒伤身!” 苦禅哼了一声,又是看了看蝶影的模样,开口道:“那些个人是来追杀我和我徒弟的,我也知道你蝶音谷的规矩,是他们自己服毒自杀的,连一个血滴子都没有留下来,何来的晕血?” 蝶影的头微微垂了垂,手掌摆了摆,示意手下的人去调查一下。 君若瞧见了,匆忙开口道:“夫人,不知道是否可以帮小六查一下,这些人究竟是些什么人,从哪里来,都是些什么身份的?” 蝶影一怔,看着君若的模样,眉眼轻轻眯了眯,上上下下将君若打量了一遍,唇角一动,最后缓缓的带了一个“好”字出来。 蝶影抬起了桌上的茶杯,看着苦禅开了口:“我记得,你是不收徒弟的?怎么突然带了一个徒弟,还跑来找我?” “我不会为女娃子挑衣裳,便跑到你这边来为她找两件衣裳。” 蝶影点了点头,唤了一个丫鬟出来带着君若到了后面去,君若一愣,看了苦禅一眼,苦禅和她点了点头,君若便是随着丫鬟走到了后面去。 蝶影看着君若走远,又是抬头看了苦禅一眼:“说吧,刚才到底有什么想说的,你不是说好了要一直这般下去,怎么突然间就带了一个女娃娃出来?” 苦禅将手中的茶倒到了地上,将自己手中酒袋之中的酒倒在了茶杯里面,眉目之间又带了几分嘻嘻哈哈的模样:“只是觉得,她有可能和我之前的那个徒弟有点关系罢了。” 蝶影一怔:“她……” 苦禅动了动嘴巴,又是开口道:“她是被我那个师弟的徒弟带出来,当初只是听人说她被人带进了大燕国的什么人家里面,可是现在看着这追杀的模样,应该也是一个大户人家,我想带她去参加孔雀翎的大会,你记得让你的人将她的身份掩藏的彻底一些。” 蝶影点了点头,抬眼之间又带了几分迟疑:“她……你打算……” 苦禅的拿起了桌上的茶杯,酒香的味道又是一点点的蔓延开来:“我只希望,她开心成长就好,该给她的,我都会给。” 蝶影抿了抿唇角,看着苦禅的样子,倒是少了刚才的傲气:“都说了要少喝酒,对身子不好。” 苦禅呵呵的笑了两声,只剩下蝶影嫌弃的叹了一口气。 君若随着丫鬟走到了后面去换衣裳,左右瞧着,不过是一天的时间,君若也算是见识了江湖之中的神奇程度,无论是悬崖边的房子,还是说这蝶音谷的地宫,都是她以前没有想过的事情,如今见了,才知道世界上也会有这般神奇的地方。 蝶音谷君若之前倒是听见谢瑾瑜和自己说过,说是夏天的时候蝴蝶漫天飞舞,这般景象,世间少有。 可惜自己来的这个时候实在是不巧,大雪纷飞的,更别说是蝴蝶漫天了,就算是一只蝴蝶的影子都是没有看见。 丫鬟挑了两件衣裳给君若试上,君若刚刚试好了一件衣裳,蝶影便是走了过来,看着君若的模样微微皱了皱眉头,伸手接过了丫鬟手中的梳子,细细为君若梳妆起来。 君若初时有些不适应,脑袋多是带了几分别扭。 蝶影的眉头一皱:“别动。” 君若的身子一定,倒是坐在了原位上面不再动,蝶影的手法很娴熟,一点点为君若的梳妆,君若抬眼,看着铜镜之中的自己,直到此刻,她还是觉得自己在做梦,此刻给自己梳妆的本来应该是玲珑,那个小丫头那么爱哭,也不知道自己走了之后,她怎么样了。 蝶影看着君若的模样,眉眼定在了君若眼角的泪痣上,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却还是对苦禅的话多了几分怀疑,毕竟,苦禅怎么说,也是个男人,整日还那般爱喝酒,也不是个细心的主子。 蝶影的嘴巴张了张,开口问道:“你家在哪里?又是怎么和苦禅认识的?”   ☆、第一百五十二章 前往大会 这话听起来,倒是有几分像是审问,君若的眉眼一垂:“我家不过是一户小户人家,怎知道糟了变故,若是没有师父相救,此刻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在哪里。” 君若的眉眼垂着,带了几分无奈的模样,刚才说的话,几分真假,竟是让蝶影有些难以判断。 蝶影手中的动作一慌,扯了君若的一缕头发,君若的头皮一痛,嘶的唤了一声,蝶影的眉心一顿,没有说什么道歉的话,只是继续帮君若梳妆。 蝶影为君若挑了一件蓝色的面纱,君若想了想,自己如今出门在外,还是一个女子,身后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追杀自己,这样遮掩一下,终究是没有什么坏处的。 苦禅在门外坐着,喝着自己杯中的酒,嘴巴抿了抿,很是满足的模样,眉目一抬,便看着蝶影带着君若走了进来,君若的眉目长得本来就是清秀,如今在蝶影的打扮之下,更是带了几分别样的美丽。 面纱轻轻贴在君若的脸颊之上,独留一双眸子落在外面,眉目轻眨之间,带了几分仙人之姿。 苦禅看着这般的君若,眉眼轻轻动了一下,嘴角微张,呢喃二字:“赵姬……” 声音很轻,没有落入别人的耳朵里面。 蝶影看着苦禅的模样,冷哼了一声,这一声,才将苦禅带回了现实之中,苦禅狠狠地拍了一下大腿,又是恢复了自己的疯傻模样:“啧啧啧,我早就说过,我的徒弟,能不好看吗!” 君若的眉头微微一皱,轻声的咳嗽了两声,却是没有说话。 蝶影的头一昂,苦禅瞧见了,又是加了一句:“当然也是蝶影打扮的好。” 蝶影又是瞧了瞧苦禅的模样:“从这里去孔雀翎,怎么说也得两天,你今年又准备这副模样去赴约?” 苦禅笑呵呵的摆了摆手:“我早就说过,至于帅气这样的事情,就交给我的师弟去做,我只要有酒喝就可以了。” 蝶影的嘴角动了动,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蝶影的眉目又是扫到了君若的身上,缓缓开口道:“那些人的身份,我已经派下面的人去查了,一旦有了消息,我便会飞鸽传书给你们。” 君若点了点头,手掌向着前面一动:“麻烦夫人了。” 说罢,君若又是抬了头,带了几分犹疑,却看是开口道:“夫人若是需要什么线索,小六倒是认为,可以从梁国候开始查起,毕竟,小六的家中遭此变故,便是和梁国候有几分关系。” 蝶影一顿,哦了一声,却又是点了点头:“好。” 君若和苦禅在蝶音谷住了一夜,第二日便是踏上了前往孔雀翎的道路,路过昨日里打斗的地方的时候,君若站在原地,还是特地多瞧了两眼,昨日的事情,倒是确实有几分惊险,若是没有苦禅相救,恐怕自己此刻早已是魂归西天。 这么久以来,虽然君若拼尽了全力想要努力,可是很多时候还是迫不得已,必须要依靠别人,若是自己能够变得更强,那该有多好。 君若的眉目一偏,看着苦禅的怀中,那里面,放着无页书,若是自己能够将无页书练习下来,君若的手掌攥成了拳头。 如今,虽然时间很短,但是君若能够确信的是,苦禅是个可以信任的人,而且,跟着苦禅学习,应该可以让自己学到很多的东西,这一趟行,倒是先随着他走一走再说,至于侯府之中的事情,便是任由他去吧。 * 蝶影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在地宫里面坐着,心中还想着昨日里苦禅说的那些话,脑海中仿佛还是君若的模样,这个姑娘? 蝶影想着,却是一个小丫鬟缓缓走了进来跪在了地上:“夫人。” 蝶影的眸子微微张开了一个缝,瞧见了地上跪着的人却又是跪了下来,声音里面带了几分冰冷,缓缓开口道:“怎么了?是梁国侯府那边传来了什么消息,还是刺杀苦禅他们的人找到了?” 丫鬟的嘴角一张一合,开口答道:“属下无能,还没有查到凶手的身份,可是,属下查到,梁国候,最近丢了一个女儿。” “什么?!” 蝶影的身子一下子从凳子上面跳了起来,眉眼看着地上的人:“此话当真?” 小丫鬟显然没有想到蝶影会有这样的反应,便只是拱了拱手开口说道:“应该不假,虽说梁国侯府对外宣称这位六小姐不过是换了怪病,但据说当天便是封锁了京城的大门,每一个过城门的人都要细细查看,愣是没有找到这个六小姐,不过,奇怪的是,六小姐一介女流,可在江湖上,也是掀起了一阵风波。” 蝶影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一些,心情也微微平复了两分,开口问道:“什么风波?” 小丫鬟的心中带了几分狐疑,道:“三公子在江湖广下密网,有人说,他也是在寻找这位六小姐。” “三公子?”蝶影捏了捏下巴,对于这个人,倒是不太清楚,只知道此人神出鬼没,以财力著称,虽然像是一个凭空而起的暴发户,可是却自带了几分书卷的气息,传闻,见过三公子的人,都是对他毕恭毕敬的模样。 不知道自己心中的假设是否成立,也不知道君若究竟是不是梁国侯府的六小姐,蝶影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都怪苦禅,非要将自己带到了这一滩浑水之中去。 蝶影向着丫鬟摆了摆手:“好了,继续去查。” 小丫鬟点了点头,便是退了出去,可惜,这一查,便是查了正正两天,这些杀手皆是服毒身亡,再加上身份背景都被洗的干干净净,实在是让人很难摸透,蝶音谷的人查了这么久,也只能勉强查出来这些人或许是和苦禅的师弟空明和尚有几分关系,可是,这般模棱两可的答案,蝶影自然不会交给苦禅他们。 只可惜了苦禅和君若一路向着孔雀翎赶过去,等了整整三天,还是没有等来有关于刺杀的消息,也好在一路上还算是干净,只不过是给苦禅买酒花了不少的银子,最后稍微有一些不够,倒也是没有再遇见那样的杀手什么的。 因着急着赶路,君若也只是练了一页的无页书,体内的真气还是有些混乱,苦禅笑嘻嘻地瞧着君若的模样:“没事,等到武林大会上,为师为你赢了定气丹,包你内力大增,不会出现这样控制不住和劳累的情况。” 君若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星空,星星一颗一颗的头顶上眨着,君若突然觉得人生实在是神奇,明明只是几天的功夫,自己便从堂堂梁国侯府的六小姐化作这行走江湖的小姑娘,没有身份,一直这么走着,身边虽然有着一个苦禅,可是每日也是除了喝酒就是喝酒,剩下的事情,也都要自己亲力亲为。 君若的眉头皱了一下:“师父,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孔雀翎啊?” 苦禅嘟了嘟嘴巴:“现在我们就在孔雀翎。” “啊?”君若一愣,她明明记得,他们现在是在一个叫什么凌云镇的地方,是在夏国和大燕国的边境上,怎么就变成了? 苦禅的眉目眯了眯,依旧是醉酒的模样:“明个就是武林大会,师父带着你,肯定是错不了的。”   ☆、第一百五十三章 重逢晟轩 君若抿了抿唇角,这点她倒是承认,虽说苦禅看起来是个酒鬼,可是在某些方面上,还是十分靠谱的。 君若想了想,又是开口问道:“师父,都已经过去两天了,蝶影夫人那里怎么还没有一点消息……” “她也算是理着一个不小的情报网,可惜了这份情报网还有很多疏漏的地方,反正咱这一路上也没什么事情,你愁什么?” 苦禅眯了眯眼睛,看着君若的模样笑了笑:“嘿嘿,为师瞧着,徒儿一定是因为被哪家的富家公子瞧见了,不想嫁人才被人盯上的吧。” 君若忍不住咳嗽了一声,摆了摆手:“师父,您该去睡了。” 苦禅啧了一声,看着君若又是笑了笑:”哟,还害羞了,徒儿这般的好模样,为师以后一定给徒儿找一个好相公,原来为师认识过一个人,也算是一个游荡江湖的,画的一手好画,改日为师要是再见到他,一定介绍给徒儿认识,还有……” 这话说得,越来越没有边界了。 君若按住了苦禅倒酒的手,看着苦禅开口道:“师父,你喝多了,不是说明日还有武林大会,先去休息吧。” 苦禅呵了一声:“孔雀翎,呵,那一年为师不是醉着来,醉着走,乖徒儿你不知道,酒真是一个好东西,喝多了之后吧,你就能把一切都看的特别的透彻。” 君若的嘴角又是抽搐了两下,苦禅的头却是一倒,重重地摔在了桌子上面。 君若无奈,只得扶着苦禅进了屋子睡下,看着苦禅的模样,君若微微叹了一口气,说起来师父也是挺可怜的,明明武功不低,却非要将自己弄成这样的落魄模样,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 君若叹了一口气,向着自己的屋子里面走了去,却不知苦禅的嘴角一动,落下了一滴眼泪来,嘴角呢喃:“赵姬,你说,为师这病,叫什么?” 可惜,屋子里,没有一个人,能够回答他的话语。 第二日的太阳照到了屁股,君若的眼眸一睁,便知道时候已经不早了,身形一动,赶紧穿好了衣裳向着苦禅的房间里面跑去,苦禅在床榻上睡得正香,君若的手掌,一动,伸手摇了摇苦禅,话语里面带了几分无奈的模样:“师父,起床了,不是说今日还要去参加什么大会……” 苦禅的眸子不情愿的睁开,瞧着外面的天色揉了揉眼睛:“明明还早嘛,徒儿你着什么急。” 君若的额头带了几点黑线,如今早已日上三竿,哪里早了? 苦禅慢悠悠的穿着衣裳,瞧着君若的模样,嘴角一张,倒是开始语重心长的教育道:“徒儿,你要知道,像是这样的事情,越是有身份的人,越是会迟到几分,若是有人等着,在众人到齐的时候,刷的一下从天而降,这样的阵仗,才是大侠的风范!” 君若的喉间一动,这般的理论,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君若也不答话,只是伸手给苦禅递衣裳,毕竟,和苦禅讲道理,还真是讲不清楚。 苦禅慢吞吞地穿好了衣裳,总算是能够出门了,君若的脑袋低着,她可不想因为迟到而被人人皆知。 君若对孔雀翎的武林大会本是特别的有期待,不知道这一次举办的地方又会有怎样的新花样。 谁知道苦禅带着君若到了地方,君若抬头一看,只看见了一块儿烫金的牌子,上面映了孔府两个大字,俨然就是一副有钱人家的模样,并没有什么差别之处。 苦禅走上去扣了扣门,便是有小厮开了门,看见了苦禅的模样并没有什么诧异,毕竟,江湖这么大,什么样的奇人都是有的。 苦禅从怀中掏了掏,掏出了一封请帖过来。 小厮看见了请柬,手掌向着里面一摊,苦禅便大步迈着走了进去,君若跟在他的后面,却是小厮的手掌一挡,将君若挡在了门外面,君若的眉心一皱,偏眼看着小厮的模样。 小厮依旧是笑盈盈的客气模样,缓缓开口道:“您只有一张请柬,便只能进去一个人。” 苦禅哼了一声,伸手去抓住君若的手腕:“这可不行,她是我徒弟,怎么也该一起进来。” 小厮的手掌没有动,便是放在这里,今日屋内聚集的都是江湖中的豪杰,想来苦禅也不敢闹出什么事情来。 可惜,小厮倒是真是小瞧了苦禅,苦禅虽然表面上还是一副孩子气的模样,掌心之中却是聚集了两分气力。 君若一怔,只觉得苦禅拽着自己手腕的手掌上带了几分气力,倒是和他平日有些不同。 小厮不查,手掌依旧挡在前面。 君若的嘴巴张了张,话语还没有说出来,却是有一人伸手也抓住了君若的一只手腕,一阵笑声瞧瞧荡开:“这是怎么了?这么漂亮的姑娘都被挡在了外面。” 听了这个声音,君若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猛的漏跳了半拍。 这般熟悉的声音,君若一转眸,便瞧见了握着自己手腕的手掌,肤白如雪,骨节分明,映在君若的眸中。 君若的头微微抬起,看着来人的脸颊,只觉得心中一暖,嘴角一抿,带出了一丝笑意。 这般的眸子,这般的唇,右半边的脸颊带着半边面具,来人,不是穆晟轩又是谁。 小厮看着穆晟轩,面目不改,手掌还是向着前面一摊:“请柬。” 穆晟轩向着身后的人摆了摆手,便拿了五张请柬送到了小厮的手中,小厮的手掌又是向着前面一摊,示意几人进去。 苦禅在一旁看着穆晟轩的模样,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好好的一个人,非要带着一张面具,谁知道面具下面的脸是个什么样子,再加上现在穆晟轩的手掌还拽着君若的手腕,自家徒弟的手腕,是能拽就能拽的吗! 苦禅还没有开口,却是穆晟轩拽着君若向着里面走去。 后面的四个人随着穆晟轩向着屋子里面走去,可是走到最后一个人的时候,小厮的手掌又是一挡,面目上还是客客气气让人恨的模样:“五张请柬,五个人。” 最后一个被挡在门外的人一愣,磨了磨牙看着小厮:“你知道劳资是谁?!” 小厮笑着低了低头:“小的只看请柬。” “你?!” 说罢,此人又是抬眼看了看穆晟轩,可怜巴巴的模样:“公子……” 穆晟轩眉目一挑,随意瞧了一眼,俨然是完全没有放在心上:“既然如此,你便在外面等着吧。” 挡在外面的人欲哭无泪,每一次孔雀翎的武林大会,从来不知道要开上多久,若是一直任自己在外面站着,还不知道要站多久…… 按理来说,公子也是一个明事理的人,怎么就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丢在了外面。 虽然他也承认这姑娘的姿色看起来还算是不错,可是眼眸下面都被面纱挡着,谁知道是不是只是一个一眼美女。 站在门前的人嘴巴张了张,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家的公子渐渐离着自己远去。 穆晟轩拉着君若的手掌向着屋内走去,轻轻一拽,却有些拽不住。 穆晟轩的眉目一动,眸子向着后面一偏,便看见苦禅握着君若的手腕。 再一看苦禅胡子拉碴的模样,穆晟轩的眉头一皱,眉目之间带了两分杀气:“你是谁?” 苦禅的嘴角动了动,拽着君若的手掌又是用了两分力气,眉目一挑,冷哼了一声:“我还想问你是谁呢,刚来就抓着我徒弟不放!我家的徒弟,可不是你说拽就能拽的!” “徒弟?”穆晟轩的眉眼一抬,唇角带了两丝笑意,眉目又是扫到了君若的身上。 君若轻声咳嗽了一声,胳膊甩了甩,甩掉了穆晟轩和苦禅的手掌。 君若回头,看了看苦禅笑了笑,开口道:“师父,是这位公子送我进来的,理应好好谢谢他。” 苦禅冷哼了一声:“徒儿莫要被这人骗了,为师瞧着,他便是心术不正!” 穆晟轩的身形未动,只是瞧着眼前的景象,不过是几天未见,其中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还真是有些好奇,他的小六,真的是越来越神秘了。 要知道及笈大典上他本是为她准备了一份大礼,谁知道她消失的那般突然,侯府对外宣称君若病了,穆晟轩在江湖之中撒网寻找,他不相信,她这样的人,会这般就消失了。 今年孔雀翎的大会他本来也想推脱开来,却是卿衣说,孔雀翎也算是江湖之中的佼佼者的聚会,若是能互相交换,或许会有君若的消息。 穆晟轩想着有理,便是来了,刚到了门前,他看见她的背影,便觉得自己的心脏在胸膛之中跳的太快,可是他却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一点点的靠近,握着她的手腕,看着她的眸子。 这般打扮的她,还是那般耀眼,只需在门前一立,便可以夺去他所有的目光。 这一趟孔雀翎,不虚此行。 可是此刻静下心来,他倒是想知道,君若始终的这段时间,究竟是去了哪里,而这个被她称为师父的男人,又是何人? 穆晟轩的眸子里多了几分狐疑,一动不动地盯着君若瞧,身后的几个人下人看着穆晟轩的模样多有些好奇,公子一向是不近女色,今日是怎么了? 苦禅瞧着穆晟轩的目光撇了撇嘴巴:“小子,看什么呢?!”   ☆、第一百五十四章 空明大师 穆晟轩偏眼,瞧着苦禅的模样,上上下下的将苦禅打量了一番,虽然苦禅表面上看起来有些不着调的模样,可是能够弄到这种地方的请柬,又听到君若叫他一声师父,穆晟轩倒是真有些好奇,不知道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穆晟轩的眉目一转,最后瞧了君若一眼,便是迈着步子向着屋子里面走去,既然已经见到了君若,便是暂时没有什么着急的了,只要君若在他的视线之内,他便能够很好的保护他。 苦禅看着穆晟轩的行为,误以为穆晟轩是个趾高气昂的人,眉目忍不住的横了横,冲着穆晟轩哼了一声。 君若看着苦禅孩子气的样子,却也是有几分无奈,只是拉住苦禅开口道:“好了,师父,再怎么说也是人家帮我进来的,我们一起进去吧。” 门前的小厮一直冷眼瞧着,也不说话,反正他的任务便是按照请柬来收人,若是其中有什么曲折,自然也不归他管。 据说,在江湖上,孔雀翎的请柬早已被炒出了很高的价格,有些人不惜杀人抢夺请柬,只为能够在今日来到这样的地方。 也正是因为这样,能够拿着孔雀翎的请柬在这一天进到空腹之中的人,不是很有钱的商贾人家,便是江湖上的绝顶高手。 苦禅向着前面刚走了两步,步子便是一顿,君若一愣,还没有来得及问怎么了,却是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铃铛的声音,叮铃铃地带了几分邪气,让人听着不太舒服。 苦禅站在原地,身后的人却是越走越近,君若一回身,便看见一个穿着袈裟的和尚向着自己的方向走过来,和尚的耳垂奇大,面目也算是慈祥,可是看在君若的眼中,总觉得什么地方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 和尚的身后站了一个苍色衣裳的少年,看起来二十出头的模样,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眼眸一动,却是死死地盯着君若看,眼眸之中,几分狐疑,几分杀气,倒是让君若的心中带了一些疑问。 和尚看见苦禅,也跟着站在了原地,双手合十,笑眯眯的开口道:“师兄,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这和尚叫苦禅师兄? 这般看着,君若真是有些怀疑,苦禅是不是曾经也在寺庙里面待过一阵子,这才落下了苦禅这样的一个名字。 可是再看一眼苦禅腰间那些缺了什么都是缺不得的酒袋子,她还是宁愿相信苦禅只是和这和尚拜过一个师父罢了。 苦禅点了点头,算是回了他的礼节,眸子瞧了瞧和尚身后的男子,开口道:“哟,今日晋华倒是难得的清闲,空明,你怎么也没让他去杀个人什么的?” 话语一顿,君若却是记得君若曾经问过,自己怎么会被苦禅抓到,苦禅说自己是从一个叫晋华的师侄手中救了自己,当时君若似信非信,可是如今看着晋华看自己的眼神,倒是确信了几分,看来,晋华就是那些人请来刺杀自己的杀手,可是,君若在侯府的时间里也算是没少树敌,这个晋华又是被什么人找过来的,倒是要认认真真地调查一番才是。 君若的眉目一垂,像是陷入了沉思。 空明也察觉到了晋华对君若的目光,笑眯眯地接上了苦禅的话语:“师兄说笑了,我们出家人,哪里做什么杀人的勾当,不过晋华前些日子受人所托寻找一个姑娘,据说好不容易找到了,却被师兄救走了,不知道师兄可知道那个女孩现在的下落,他的家人找她找的实在是焦急,还希望师兄体谅。” 君若抬眼,再看着眼前的这个和尚,只觉得再也看不出一点和蔼可亲的模样,她眼中瞧见的,不过是一个唯利是图的伪君子罢了。 苦禅摇了摇头,撇了撇嘴巴,眼神又开始有些迷离起来:“女孩?什么女孩?我咋没印象呢?” 晋华站在空明的身后略微有些着急,步子向着前面动了一步,嘴角动了动:“师叔……” “晋华,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自己没杀了人,完不成任务,也不能怨到了师叔的身上不是,哎,真的是……” 说罢,苦禅还啧了两下子嘴巴。 晋华还想向前走一步,却是空明伸手,示意他不要激动:“既然是晋华的失职,师弟回去一定好好教训他。” 苦禅点了点头,看着晋华有苦说不出的模样:“真是得好好教训教训。” 晋华还想说什么,却是空明摆了摆手,晋华的脸涨的多了几分红晕,却只得将步子向后退了两步,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君若看着眼前的这出戏正是入神,却是空明的眼眸一挑,便瞧见了苦禅身后的君若,君若此刻虽然只露了一双眼眸,可是这双杏眸也足矣赚足了目光。 空明瞧着,眸间一沉,又是开口道:“师弟不知,师兄什么时候还喜欢将一个女子呆在身边。” 苦禅听着,头微微扬了扬,倒是带了几分骄傲的感觉,伸手将君若带到了前面来,指了指君若:“这是我徒弟!” 话说的,十分骄傲。 空明的喉结,却是顿了一下,苦禅十几年不收徒弟,今日怎么还找了一个这般的女子?莫不就是从晋华手中带走的梁国候的六小姐? 空明的眉目一皱,却又是否认了自己的想法,苦禅一向最讨厌和官府的人有交往,梁国候的六小姐又是典型的金枝玉叶,两个人在一起,不打起来就已经算是不错,又怎会像现在这般,其乐融融,还是成了师徒,若是仔细想起来,依照苦禅的性子,八成是给了六小姐一点盘缠,让六小姐自己回家。 听闻这六小姐年轻贪玩,性子直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点消息。 苦禅看着空明想事情的模样,手掌在空明的眼前面晃悠了一下,将空明拉回了现实。 空明的嘴角一顿,却是听见苦禅开口道:“诶,怎么,见到我有一个女徒弟,心动了?你不是也有个女娃娃徒弟,今个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空明的眉眼一偏,手掌一抖,带着腰间的铃铛也是一声轻响。 空明的模样带了几分不自然,偏生得苦禅就喜欢看他不自然的样子,眉目又是带了几分笑意,瞧着空明的模样,又是看着空明身后的晋华:“晋华,你那个嘴特别甜的小师妹呢,就是总暗地里和你师父爹爹相称的那个?” 空明狠狠地咳嗽了一声,君若的嘴角一勾,忍不住笑了出来,还好脸上带着面纱,还不是很明显。 空明向着前面看了看,又是咳嗽了一声:“师兄,我们进去吧。” 说罢,未等苦禅开口,空明便是大步向着屋子里面走进去,晋华跟在他的后面,脸色多少还是有几分难看,路过君若的时候,又是偏了君若一眼,眉眼动了动,却还是向着屋子里面走了进去。 苦禅在后面笑着,眉目转向了君若,说话的声音却是不小,俨然就是想要说给空明师徒二人听得:“诶,你说说,多大的人了,不就是提起一个女娃娃,居然还害羞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换座打脸 说罢,苦禅哈哈大笑了两声,空明的面子上有些尴尬,步子没有停下,也没有回头,只是大步向着里面走去。 君若看着苦禅的样子,也是带了几分无奈地笑了笑,眸间一转,便看向了渐行渐远的空明和晋华,这两个人,来者不善。 苦禅没有发觉到君若的情绪变化,只是带着君若向着里面走,嘴边还不忘了一直说着:“诶,就是空明这个老和尚,表面上一副出家人的模样,暗地里做的勾当我都不好意思说出口,就他带的那个女娃娃,长得还算是不错,嘴巴也是甜,可是怎么瞧怎么是个有心计的主儿,小六既然跟了为师,可别学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东西,咱就开开心心的练武功,别管那些个破事。” 君若点了点头,心中却不是这般想的,心计这个东西,踹一份在怀里面,总是没有什么坏处的。 虽然孔府看起来十分普通,可是内里倒也算是别有洞天,府内很大,是梁国侯府的几倍,甚至可以算是一个远离京城的小皇城,院子里是各式各样的冰雕,雕塑精致,栩栩如生,瞧见眼中,皆是喜爱。 君若左右瞧着,倒是感慨自己也有这般没见过世面的时候。 看着府中的装饰和布局,看来孔府应该也算是富甲一方。 君若随着苦禅向院内走去,远远瞧见一个硕大的亭子,许多人坐在其中,很像是平日的宴会,只是仔细一瞧便会发现,参加宴会的主子,却是和平日的不太一样。 有一个女子不过是二十出头的样子,却是断了一只手臂,和人交谈依旧是谈笑风生,伸手左手夹菜,倒也算是悠闲。 还有一人被烧的整张脸颊都是面目全非的模样,一只眼眶之中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带了几分恐怖的模样。 君若咽了咽唾沫,头却是扬的高了一些,不管如何,这便是江湖,自己如今在这样的地方,若是连这些东西都见不得,倒真是白活了这么多年。 再加上,自己一个从鬼门关过来的人,有什么好怕的。 苦禅偏过了身子,本想告诉君若若是害怕便是闭上眼睛,可是看着君若的模样,却是生生把刚才想要说的话全都咽了下去,这个姑娘,还真是不需要这些虚假的安慰。 一个白须的老人正在喝几个华服的人说话,看着苦禅走了进来,却是眉心一动,站起了身子来,笑盈盈地向着苦禅走了过来。 苦禅的身子摇晃,依旧带了几分踉跄,再加上破布的衣衫和凌乱的发型。 人群中传来了几声议论,就算是那些个受过重伤的人来到了孔雀翎,都是会用心打扮自己一番,可是苦禅这厮,真是要给一个最差的评价。 真是一点都不用心。 偏生得孔老阁主像是很欣赏苦禅的样子,还是笑盈盈站起身子来迎接苦禅,这样的事情,很多人今日在这里坐了很久,还是第一次瞧见。 穆晟轩摇了摇自己手中的酒杯,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苦禅的身上,唯有他的目光,始终牢牢地锁在了君若的身上,毕竟,自家的娘子,还是要自己好好看好了才是。 人群中传来几声窸窣,有人说这个糟老头子到底是谁,又是怎么拿到了那张请柬? 还有人说一定是孔老阁主落魄的时候送过什么半块馒头或者大饼的老乞丐。 再说下去,俨然都能好好的编出一本评书出来。 倒是人群中有一个声音还算是冷静,空明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缓缓开口道:“此人便是老衲的师兄,苦禅大师。” 一言罢,在座的多数人皆是准备重新安好自己的下巴。 苦禅大师,曾经幽门寺的第一神童,也是幽门寺既定的住持,只可惜后来的事情众人说不清楚,再知道的便是苦禅大师重入红尘的事情了。 可是,再怎么重入红尘,至少还是应该有几分大师的模样吧? 再看这厮,发丝凌乱,衣衫褴褛,步子还有些摇晃,带着明显的宿醉的感觉,这厮,怎么会? 可是还有空明大师亲自作证,再加上孔老阁主起身迎接,这件事情,貌似又是不得不信。 众人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都说这江湖之中的事情乱,自己混了两年以为知道了几分门道,如今看着,自己还真是差的远。 无奈之中,多是传来了几声叹息,却也有人眼尖,瞧见了苦禅大师身后的君若,一个男子撞了撞身旁的人的胳膊,舌根子倒是碎得很:“诶,你瞧着,苦禅大师身后的那个姑娘,瞧起来像是长得一副好模样。” 话语间,却是一字不差地落在了旁边的穆晟轩的耳朵里面,穆晟轩的眉目一挑,指尖轻轻在桌上敲打,有人夸自己的媳妇,当然可以高兴高兴,也可以骄傲骄傲。 却是身侧的一个姑娘开了口:“不过露了一双眼睛,有什么好看的,谁知道面纱下面藏了一张什么样的脸颊,没准是什么皮肤溃烂,不敢见人!” 穆晟轩偏头,刚才没注意,此刻才发现孔老阁主安排在自己身边的是个小姑娘,瞧着模样应该和君若差不多大,也是脸上带了面纱,其实,细细瞧过去,也算是和君若有三分的相似,可是,容颜可以相似,气质却早已差了十万八千里。 穆晟轩的嘴角一动,缓缓开口道:“不知小姐的面纱下面,是不是皮肤溃烂了,才会这般思索别人?不知这溃烂之处可是传染?我还是坐的离小姐远一点为好。” 女子瞧着穆晟轩的眼眸,嘴角一顿,却是兀自低下了头红了脸颊,笑容之中带了两分羞涩,却是缓缓开口道:“自然不是,莲儿只是因为一想到要见到三公子,略微有些羞涩罢了,若是三公子想瞧一瞧莲儿的真面目,莲儿自然会摘下面纱。” 穆晟轩的眉目一顿,这姑娘还知道自己在江湖上的身份? 嘴角一顿,缓缓开口:“抱歉,没兴趣。” 声音,冷的带冰,比外面的任何一片冰一片雪都是要冷。 女子抬眸,难以置信地看着穆晟轩的模样,穆晟轩却是兀自站起了身子,离开了自己的座位,女子张了张嘴巴,显然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眼眸一转之间,穆晟轩却已经向着其他的座位走去,没有一点迟疑,直直向着君若身边的座位走了过去。 君若的额头不禁带了几点黑线,只是转过头去看着苦禅,不看穆晟轩的模样,这般的时候,自己倒是确实有几分尴尬。 穆晟轩端正的坐到了君若的身边,孔老阁主看着,喉结一动,开口道:“三公子,怎么不坐在那边了?” 穆晟轩轻轻端起桌子上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口酒,君若的手掌一抬,还未来得及说话,那明明是她的酒杯! 穆晟轩缓缓开口道:“坐在身边的人得了感染的病症,我生怕被传染了,便跑到了这边来。” 一言罢,刚才坐在穆晟轩身边的莲儿脸色有些难看,头狠狠地低了下去,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 孔老阁主的嘴角抽了抽,却是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 君若的眼眸向着穆晟轩刚才做的地方一瞧,便看着莲儿低着头的模样,穆晟轩此举,倒是一点都没给这个小丫头留颜面,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惹到了这个阎王。 苦禅看着穆晟轩的样子,忍不住的哼了一声:“臭小子,分明是看上了我徒儿,我警告你,小心点。” 穆晟轩出乎意料地乖巧的点了点头,君若在一旁看着,险些觉得眼前这厮,换了一个人,反正不也是换了一个身份,刚才听着孔老阁主叫,好像叫什么三公子什么的?   ☆、第一百五十六章 货物买卖 君若本以为孔雀翎会是讨论江湖之上的一些大事情的地方,谁知道大家吃喝玩乐,完全没有一件事情是在正事上面的。 君若看了这么久的歌舞,吃了菜也喝了酒,多少也是有些乏了,眉目一动凑到了苦禅的耳边,轻声说道:“师父,你说的武林大会,便是这个样子的?” 也不知道苦禅有没有听清楚她说的话,苦禅只是狠狠地点了点头,又是摇了摇手中的酒壶瞧了瞧:“是呀,他这里的酒特别的好喝,就是少了点,每次都要再加!” 君若真想翻个白眼,差点忘了,在师父的眼睛里面,有酒的地方便是好地方,其他的事情,都是普通。 丝竹渐渐退去,君若揉了揉自己饱受摧残的耳朵,强行打起了几分的精神,这几日日夜兼程,一直赶路,就是因为心中想着武林大会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如今看了这般的样子,君若只觉得失望之极,再加上这两日实在是有些疲倦,便也觉得有些昏昏欲睡,上下眼皮也开始打颤起来。 心中正想着这场无聊的事情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却是孔老阁主眉目一抬,带了几分笑意的瞧过来。 君若是客,多少还是要给主人两分面子,勉勉强强地撑起了眼皮,却听孔老阁主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白须:“我听说,三公子在找一个人?” 一言罢,君若倒是来了几分精气神,眉眼一偏,看着穆晟轩的模样,穆晟轩慢条斯理地捧着手中的茶杯,倒是一点也不急的模样:“正是。” 孔老阁主又是笑了笑,伸手从小厮的手中拿出了一张画卷来,手掌一抖,画卷便是铺展开来,老阁主将手中的画卷拿了起来,给众人观看。 君若瞧着,噗嗤一声差点笑了出来,还好伸手捂住了嘴巴,才没有笑出了声音来。 苦禅看着老阁主手中的画卷,瞧了瞧穆晟轩,又是瞧了瞧君若。 晋华看了画卷,攥了拳头,看着穆晟轩的模样。 画卷之中的女子温婉优雅,眼角眉梢带了几分别样的气质,不是君若还是谁? 还好君若带了面纱,此刻也不会被别人认出来,只是几个本就瞧过君若面目的人,自然会有几分多疑。 君若的眉目一挑,又是仔仔细细地看了看眼前的这幅画,她以为,穆晟轩只是一个会画自画像的人,如今瞧着,画起她来,倒是也算是得心应手,赶明让穆晟轩好好给自己画上一副,让玲珑也好好收起来。 因着画卷的缘故,宴席之间多了几声讨论之声,虽然大家都不知道三公子的真实面目,可是三公子在江湖之中留下的名声和布下的密网,却是从来都不容人忽视的。 如今画中的姑娘容貌出尘,能被三公子瞧上,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只可惜了这等美貌的姑娘,怎么就没被自己瞧见,只能此时此刻,看着画卷想象。 老阁主扬了扬手中的画,对于眼前之人的反应还算是满意,只是瞧见穆晟轩的时候,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想找人的原主,貌似对自己拿到了最开始的这幅画的事情并不敢兴趣。 可是这件事情也不能怪穆晟轩,君若都已经找到了,这些没用的画卷也可以随便丢掉了,管他在哪里呆着,此刻都和穆晟轩没什么关系了。 孔老阁主的面子上带了笑,伸手将手中的画卷卷了起来,众人之间不禁带了几声唏嘘,这样的容颜,还真是想要多看几眼。 老阁主开口:“那今日的第一件物品,便是三公子画中的佳人!” 君若的一口酒,差点全都喷了出来,其余的人的眼中皆是带了几分期待,丝竹的声音又是响了起来,几个舞姬在舞台的中央扭动着身子。 这一次,君若倒是清醒了不少,也不觉得眼前的舞蹈无趣了,她倒是要看看,孔家的人打算怎么把自己变出来。 心中想着,却是舞姬的步子缓缓移动开来,露出中间的一个粉衣的姑娘,姑娘的面上带着粉色的面纱,竟是刚才坐在穆晟轩身边的那位莲儿。 刚才莲儿低着头,君若也没有仔细看,如今看着,才觉得莲儿确实和自己长得有几分相似,单单看这副眉目,加上眼角的一颗泪痣,倒像是从画上生生扒下来的人。 可惜了,真人和画多少还是有些出入。 有些气质,有些韵味,还真不是随便一幅画能够描绘的清楚的。 穆晟轩抬着手中的茶杯,不过随意的瞧了一眼,便是看也不再看莲儿一眼。 座位上的男人的眼眸都定在了莲儿的身上,莲儿的手掌一动,便是将面上的面纱摘了下来,这鼻子,这唇角,若是不仔细看,君若可能会有些怀疑,自己真的还有一个妹妹。 君若托着腮,静静看着眼前的莲儿,这样的动作,自己怎么就做不出来呢?看来,跳舞这样的事情,有空自己也可以去学习一下。 穆晟轩全程都没有抬头,任凭场内的人带了几声口哨。 一曲作罢,旁边的人都是来了兴致,偏生得穆晟轩这个当事人自己闷着脑袋也是不说话。 莲儿的眉目轻轻垂着,任凭旁边的小厮将自己带到了中间站好。 苦禅碰了碰君若:“瞧见没,这便是孔雀翎的开礼,每一次,孔雀翎都会拿一件大货物开礼,任凭在场的诸位开价选择,之后,孔雀翎便会带来这一年之内江湖之中少见的货物,任凭大家出价。 君若听着,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苦禅看了看站在台子中间的莲儿,嘴角不自觉地荡起了一丝苦笑,身子向着后面一仰,对着酒壶便是咕咚咕咚的喝进去了好几口的酒。 君若带了几分好奇,看来,这场宴会才刚刚进入到了高潮。 男人的目光全都锁在了莲儿的身上,这样的反应,孔老阁主还是很满意的。 毕竟,能够让三公子在天下寻找的人,必定是不一般,毕竟,谁不知道,三公子的情报网遍布整个江湖,这样的事情,还真是第一次发生。 随着穆晟轩进来的人看着穆晟轩的模样,面子上都是带了几分狐疑,按理来说,当初公子让自己寻找这个女子的时候,可是火急火燎的急的不行,之所以来参加孔雀翎也是为了打探这个女子的下落,怎么如今这个女子就站在自己的眼前,三公组却是安静了下来。 当然,自家主子的想法,也不是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能够揣测的。 卿衣因着没有守护好君若,如今还在王府里面软禁着。 老阁主的眸子一转:“这个女子,可有人出价?” 众人蠢蠢欲动,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毕竟,三公子要找的人,若是这般就被自己抢走了,日后三公子若是来找自己的麻烦…… 心中想着,便是犹疑,可是如今佳人尤物…… 老阁主顺了顺自己的胡须:“起价三千两。” “我倒是觉得,这样的人,白送三千两即可。” 穆晟轩开口,声音轻缓,却像是一道雷,直直的砸在了孔雀翎的中心。 莲儿的眉目一张,带了满满的惊异看着眼前的穆晟轩。 穆晟轩的眉目淡然,还是没有看莲儿一眼,看着这个和君若长得如此相像的脸颊,只会让穆晟轩觉得更加恶心。 “毕竟,像这种带着传染病的人,若是送到了谁家去,都是要撵出来的,可惜了一副好容颜,虽然人没有多少的灵气,不知白送三千两,有没有人要,其实若是老阁主实在是为难的话,白送五千两也是可以的。” 莲儿听了穆晟轩的话,知道穆晟轩是在顺着刚才的话语说下去,脸颊微烫,心中却是带了一分怨恨,如果说刚才第一次见到穆晟轩的时候莲儿有多么的激动,那此刻便是有多么的愤恨,毕竟,穆晟轩虽然是自己崇拜的人,却也让自己在台上丢尽了颜面。 孔老阁主的面色有些难看,眼眸看着穆晟轩:“三公子这般说,是不是不太给我面子?” 穆晟轩摇着手中的茶杯,笑盈盈地抬眸对上了孔老阁主的眼眸,身子向着前面倾了倾,手掌轻轻的在桌子上画着圆圈:“素来听闻,孔雀翎之中选取货物甚是谨慎,除了佳品从来不会进入到买卖之中,只可惜这个货,却是是选的失败了一些,若是不信,本公子随便指了一位女子,都不知比这台上的姑娘好了多少,更别说本公子画上的姑娘了,只学容颜,不学内里,假的,终归是不会像的。” 孔老阁主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为了找到莲儿,自己也算是废了一些心力,虽然之前便是多有听说,三公子找的这个人可能是梁国侯府的六小姐,莲儿虽然长相像了一些,可老阁主也知道莲儿一定不是三公子要找的那个人。 可是左右想着,不过是一个姑娘,不过是一副容颜,哪里还有挑这挑那的道理,谁知道穆晟轩的嘴巴毒,还挑剔,连个哈哈都不能过去。 虽然莲儿不算是完美,可是刚才的那一只舞蹈跳的也算是很难超越,在座的都是打打杀杀的江湖少女,老阁主对于穆晟轩的话,还真是有些怀疑。 穆晟轩的眉眼一转,偏头看向君若的模样:“姑娘,你可会些什么,可在这台上展示?” 众人听了话,眉目都转到了君若的身上,从刚才到现在,君若一直无声的跟在苦禅的身边,也不说话,若不是穆晟轩开口问了,他们倒真是以为,君若不过是一个哑巴。   ☆、第一百五十七章 打一个赌 穆晟轩的话音刚落,在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君若的身上,只有莲儿还是看着穆晟轩,心中多有愤恨。 虽然说,今年的孔雀翎最大的看点便是三公子和苦禅,可惜了苦禅这副疯疯癫癫的模样,已经很难让人把他和当年的第一高僧联想到一起,再看着君若,虽然打扮的也算是不错,可是跟在苦禅的身边,又是将脸捂得严严实实,眉眼一垂,话也不多,怎么看怎么就像是个小丫鬟。 君若抬眸,狠狠地瞪了穆晟轩一眼,这一眼,却是落在了老阁主的眼中,孔老阁主摸了摸自己的白须,这姑娘的眉目,怎么越看越像画中的人。 莲儿冷哼了一声,咬着唇角不出声,穆晟轩没有理君若的眼神,笑眯眯地看着君若的眼眸:“不知姑娘可有什么一技之长,随便拿出来让大家瞧一瞧?” 声音里面,怎么还听出了两丝的宠溺,和刚才冷言讽刺的三公子截然不同。 君若的眉心一挑,自然能够感觉到众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自己的身上,此刻自己若是再不做点什么,还真是有点说不过去。 君若的眉目懒懒的垂了垂,穆晟轩自己要找她,如今来了狐狸精,关她什么事,君若的嘴巴偏了偏:“小女子才学甚浅,除了为师父买酒,还真是什么都不会。” 苦禅半醉半醒,伸手举起了手中的酒杯,笑哈哈地开口:“好徒弟!” 说罢,又是向着嘴巴里面猛的灌着酒。 众人看着,忍不住哄堂大笑,偏得穆晟轩眉目含笑,扫到了孔老阁主的身上:“老阁主,既然你说是我驳了您的面子,那我们打一个赌如何?” “赌?” 孔老阁主一怔,看着穆晟轩的模样,刚才的场景已经清清楚楚,穆晟轩说的话不过是笑谈,怎么如今还打起了赌来,素来听闻,三公子行事果断,却也缜密,今日看着,怎也是一个鲁莽之徒,自己不过是开了一个玩笑,莲儿也算得上是绝顶的美女,只是穆晟轩抓住一点不放的样子,真是让人讨厌。 孔老阁主沉思半晌,缓缓开口:“赌什么?” 穆晟轩手中的折扇轻轻打开,君若低头,既然这么多武林侠士的目光聚集在自己的身上,还是要装作一个羞涩的模样,心中却对穆晟轩鄙视的很,大冬天的,玩什么扇子。 “赌我随意选中的这位姑娘,和莲儿姑娘谁更强?” 一时间,众人瞪圆了眼睛,还未来得及笑,却是穆晟轩又道:“若是我说错了,这位姑娘果真是比不上莲儿姑娘,我便承认今日是我的错,是我打扰了孔雀翎的正常进行,同时,我出黄金一千两,卖走莲儿姑娘为妻,如何?” 一时间,众人咋舌,君若的脑袋一抬,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穆晟轩,脚下用了力气,狠狠地踩在了穆晟轩的脚掌上面。 君若磨着牙,还真是出息了,如今自己不在侯府了,没了婚约的限制,穆晟轩还准备给自己娶妻了? 穆晟轩的眉目不动,只是扇着手中的扇子,一副悠闲的模样。 孔老阁主看着眼前穆晟轩的模样,倒是猜不透他到底是下的哪一步棋,沉默半晌,开口道:“一千两黄金,配上孔雀翎的开礼,是不是便宜了一点?” “既是如此,大家随意叫价,最后都是由本公子来收场,如何?” 穆晟轩的眉目一合,带了一丝浅笑,衬着面上的银色面具,多了几分神秘,越发地让孔老阁主捉摸不透。 莲儿低着头,不知道该是高兴还是生气,在座的人只是摇了摇头,果然,有钱的人,就是任性,不知道今年孔雀翎的开礼,能够炒到何等的价格? 君若始终磨牙霍霍向着穆晟轩,苦禅在一边喝着酒,本是眉眼一挑,看着君若的模样,倒是出乎常理的没有多加干预。 孔老阁主顿了一下,单单说了一个“好”字,自己虽然是江湖中人,可是按理来说也算是一个生意人,这般大的一桩买卖摆在自己的面前,哪里有不赢的道理。 “可是,若是老阁主输了,还希望今日的谢礼,能送给我。” 一言罢,孔老阁主的眉头一皱,心下一念,按理来说,开礼和谢礼是孔雀翎最佳的两件商品,可是至于具体是什么,一向都是保密的很,一般谢礼最为珍贵,只有老阁主知道究竟是什么,可是穆晟轩如今明目张胆地开口索要…… “好。” 又是一个字,再一看君若,他笃定穆晟轩赢不了。 穆晟轩点了点头,身子向着后面倚了倚,完全不顾众人诧异的眼光,只是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君若。 孔老阁主也看着君若的眉目,带了几分笑意的开口道:“不知姑娘打算这么表演给苦禅大师买酒的模样,孔雀翎中有很多的美酒,全都可以给姑娘提供。” 话语中,宴席之间传来了几声笑声,虽是不雅,可也是事实。 君若的眉目一抬,静静地盯着孔老阁主。 这一瞧,却是让孔老阁主一惊,本来,今日的重点全都放在了苦禅和穆晟轩的身上,虽然君若坐在两人之间,可是孔老阁主也没怎么关注她。 如今看着,这姑娘真是有一双好眉目。 眼角的一颗泪痣,怎么看怎么熟悉,加上眸子里隐隐闪过的光芒,实在是不容人有半分的忽视。 只这一刻,孔老阁主突然开始怀疑,自己和穆晟轩打这个赌,到底是不是十分的胜算。 人群中传开一声口哨的声音,一个彪形大汉瞧着君若的样子玩笑开口:“小丫头,老子看着你也算是挺小巧的,老子给你点钱,来帮老子倒一杯酒,快点!” 一时间,大汉身边的人又是带了几声笑声,君若的脚下一用力,又是重重地踩在了穆晟轩的靴子上,可惜了这百位绣娘绣了半月才修好的虎头靴子,就这样被姑娘的绣鞋一下下的蹂躏。 穆晟轩的眉目一甩,大汉还哈哈笑着,却突然觉得眼睛一痛,伸手一捂,向着后面退了退,手掌再摊开的时候,只看见掌心带了些许的血渍,这一下,看来是打的不轻,可是究竟是谁打的,此刻却是说不清楚。 众人侧眸,看着君若的眼眸之中带着淡淡的笑意,却连看都不看这个大汉一眼,这样的小喽喽,还不值得她侧目。 穆晟轩倒是坦荡,嘴角一抿,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这鱼,做的不好,刺都没有剃干净。” 明明只是很轻的声音,可惜了如今的孔雀翎之中太过安静,这般听着,倒是显得有些突兀。 明明是彪悍的大汉,此刻却是疼的叫唤了两声,眼睛怎么也睁不开,只能凭借还算完好的一只眼睛勉强的看见手掌上的血。 手掌一是用力,便是拔出了一根鱼刺来。 众人唏嘘,孔老阁主的面色微微有些难看,却只是摆了摆手,叫大汉下去包扎一下,这件事情,毕竟没有证据,也不好说什么。 穆晟轩还是慢条斯理地吃着眼前的东西,再一抬头,看见众人都是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的脸颊,眼眸之中带了几分奇怪,脸颊又是转向了君若,缓缓开口道:“不是说要你表演吗?你有什么特长,尽管说出来。”   ☆、第一百五十八章 艳惊全场 君若的眉目一翻,又是瞪了穆晟轩一眼,这般让自己做歌舞姬,等到今日的事情完事了,一定要好好的收拾穆晟轩一番才可。 可是现在这个赌约还摆在这里,君若总不能真的眼睁睁地看着莲儿嫁给了穆晟轩,再抬眼看着莲儿的样子,一双眼睛都快要长到了穆晟轩的身上,怎么看怎么别扭。 再加上是个模仿自己的主儿,君若倒是要让她好好的瞧一瞧,自己是不是能够随随便便就模仿来的。 莲儿也察觉到了君若的目光,眸间扫过,带了两分不屑的表情。 君若的眸子一转,瞧着孔老阁主的眼眸,缓缓站起了身子来,双手向前,行了一个礼节,眉间一蹙,穆晟轩打眼瞧着,知道君若要认真起来了,这一下,倒是又有一出好戏能够看了。 君若开口,声音清脆:“老阁主,我没什么才艺,不过曾经替师父打酒的时候,听过有人鸣曲,自己也一直想要好生的学习一下,不知老阁主可否给我一个机会,在这里奏上一曲?” 好生学习一下? 怎样,她还想找一个老师学个一天一夜不可? 莲儿的眉目一翻,带了两分嘲讽,虽然自己不过是二七年华,可是练舞也该有个十个年头,如今出来了这般的一个丑角,还这般受到穆晟轩的欢迎,她看着自然是有几分不爽。 君若未理,继续说道:“不知道孔府之内,可有什么古琴,可以拿来让我把玩一下?” 啧啧,一个新手,若是弄坏了琴弦,还不知道陪不陪得起。 孔老阁主看着君若的模样,毕竟是自己说的会给君若提供所有的东西,便是点了点头,手掌刚向着外面一摆,准备吩咐小厮下去,却是有一个人的声音来的更快一些:“且慢。” 孔老阁主和君若都是一愣,看着刚刚说话的穆晟轩,他还嫌刚才的乱子不够多? 孔老阁主摸了摸自己的白须:“莫非,三公子害怕自己输了?” 穆晟轩摇了摇头,伸出手掌向着空中一排,只听得三声清脆的巴掌,却是几个小厮抬着一柄古琴走了进来。 小厮的步子不急不慢,幽幽将古琴布置在中间的桌子上面,君若的嘴唇抽了两下,这厢,就是故意的! 穆晟轩的唇角还带着笑:“正巧的我这里有一柄古琴,便先去拿给姑娘用了。” 人群中有人发出了一声惊呼:“灵越古琴,是灵越古琴!” 孔老阁主的脸色一变,怔怔看着放在台中央的古琴,亲身精致,每一个琴弦静静地搭在上面,只需一眼,似乎就已经听到了绝美的乐声,谁不知,天下第一古琴,唯有灵越古琴能够担得起这样的胆子。 大家窸窸窣窣,谈论着那些年属于灵越古琴的传说和历史,每一个用它弹奏的大事都创造了精品,可是,传言说,灵越古琴奏出的乐曲很美,却很难驯化,若是琴艺不惊之人,只会令琴声更加难听,只有琴艺绝佳的人,才能用它谱出人家绝唱。 君若的眉心一顿,也静静地看着台上的古琴,毕竟,学习琴的人,有几个没有停过灵越古琴的,更何况是君若这般还未学会走路便开始摸琴的人。 君若盯着台上的古琴半晌,终是慢悠悠的走到了台上去,穆晟轩的眸子轻抬,眼眸像是长在了君若的身上,久久不能离去。 众人唏嘘,生怕君若弄坏了这般好的古琴。 苦禅依旧喝着杯中的酒,至于其他的事情,却是不做一丝一毫的评价。 君若的眉眼一顿,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琴弦,香炉之中升起淡淡的烟雾,映着姑娘的一双眉目,这般瞧着,倒是有一些别样的味道。 君若的指尖一拂,轻轻在琴弦上试着音调,这一试,却是让众人惊了。 江湖人士,难免会赚了一点闲钱就跑去喝过两杯花酒,风尘地方里的乐曲也算是听过不少,可是这一声,却是不一样的。 明明只是最最普通的试音,却带了两分出尘的味道。 懂琴的人喉间轻动,只叹道眼前的这个姑娘,绝不只是听听这么的简单,怎么说都应该算是学过一段时间。 不懂琴的人也是忍不住竖起了耳朵,这般的调子,怕是能够欣赏的机会不多。 孔老阁主的面色早已有些变了,连带着莲儿的眸子也微微抬起,带了几分惊愕地看着君若的模样,这一下,确实是惊艳了。 君若的眉心一顿,手掌轻轻抬起,在琴弦上兀自拨弄起来,没一下的乐声像是弹在了在座的心弦上面。 苦禅的眉目眯了眯,摇了摇手中的酒杯,挑衅地看了看穆晟轩,开口道:“我徒弟。” 穆晟轩未理,只是偏过头静静地看着君若,心中默默念了一遍:“我娘子。” 君若的头微微垂着,面纱罩在脸上,这般瞧着,人们却再也不敢用刚才的态度来看她。 君若手下的力度用的刚刚好,高山流水,顺着乐曲一丝丝地淌进了众人的心中。 孔老阁主的眉头一皱,眼眸又是扫过苦禅和穆晟轩,最后定格在君若的身上,自己还不知道,江湖中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弹琴如此好的佳人。 君若手下的动作未停,若论舞蹈,自己自然是不如眼前的这位莲儿,若论歌喉,自己也绝对比不上自己的三姐君湘,可是若说弹琴,这么多年的功力还不是白白练出来的。 莲儿看着君若的模样,手掌早已狠狠地攥成了拳头,嘴角重重的咬了一下,忍不住冷哼出声:“不过是惊艳罢了,孰胜孰败,还不得而知。” 这一声说的声音不小,很多人都是听在了耳中,说起来,莲儿说的也是有理,如今三公子和孔老阁主打赌,赌的是君若和莲儿的表演谁的更胜一筹,虽然细细想来,君若的琴声很是惊艳,可是和莲儿的舞姿比起来,似乎是个不相上下的赌局,不知道这般,要怎么和三公子算这笔账。 君若的眸子一抬,瞧了瞧站在自己身前的莲儿,明明是和自己如出一辙的脸颊,可就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 君若的嘴角一勾,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映在莲儿的眼眸之中,竟是带了几分诡异,莲儿闭上了嘴巴,带了几分奇怪地看着眼前的君若,眉头一皱,有些搞不清楚她接下来要做些什么。 君若的手掌一动,指尖变化了手法,再伸手之间,弹出来的却是另一首曲子,另一首哀怨至极,却美到了极限的曲子。 所有人的都是一愣,连带着穆晟轩都没有反应过来,苦禅放下了手中的酒,喉结一动,手掌不经意之间随着君若的曲子敲打在桌子上,跟着旋律一下又一下。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广陵散!” 失传多年,得以一见,实属难得! 莲儿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白,这样一来,她是彻彻底底地败了,这不是惊艳,是无法形容的美,是刻在人们心中的乐曲。 众人抬首,明明坐在台中央的还是那个小姑娘,可是总觉得有什么东西隐隐约约变得不一样了。 君若的身影一下下地变得高大了起来,映在众人的眼中,竟像是带了一层光环。 广陵散,这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曲子,今日却能够这般近距离的接触到! 君若的手掌一抬一动,速度快的让人根本没有办法分辨,可偏偏耳边流淌的曲子还是那般的美妙,缓缓流入每个人的心弦。 孔老阁主的手腕微微有些颤抖,嘴角一动,却是说不出半个字来。 身后一个婢女急匆匆的跑过来,在老阁主的耳边耳语道:“阁主,老夫人一定要出来,奴婢们拦也拦不住!”   ☆、第一百五十九章 传言广陵 孔老阁主的眸子一顿,又是看了看台上的君若,嘴角一抿,重重地叹了口气:“既是如此,便也不必拦着了,让老夫人来瞧瞧吧。” 娘亲等这首曲子等了二十年,如今广陵散重现江湖,若是不让母亲瞧着,怕是母亲一定会怪罪自己。 婢女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不多时,婢女扶着一个老妇人走了进来,老妇人满头白发,眼中却含了泪水,步子踉踉跄跄,却还是急匆匆地向着前面走,眉眼一动,死死地盯着弹琴的君若。 君若的手掌一合,弹出了最后一个音调,指尖一抬,总算是完成了今日的乐曲。 众人静静听着,还没有回过神来,竟是忘了鼓掌,还是保持着听曲时候的表情,难以置信地看着君若的模样。 此刻,谁还敢觉得,这个姑娘不过是一个打酒的女孩。 此刻,谁还敢像刚才的那位大汉一样嘲笑君若。 君若缓缓站起身子来,踏着步子回到了自己刚才的位置上。 一切都像是没发生过一般,可是谁也不能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 莲儿的眼眸不再看着穆晟轩,而是死死地盯着君若的脸颊,眼眸之中,有惊异,有不甘,却也装了满满的难以置信。 穆晟轩瞧着君若坐到了座位上面,伸手摸了摸君若的脑袋,眉目弯弯,带了一丝宠溺的笑容:“乖。” 众人的下巴忍不住快要掉了下来,这般瞧着,怎么都觉得三公子和这位姑娘有点奸情。 君若别扭的摇了摇脑袋,苦禅的目光又是定在了穆晟轩的身上,眸子里面带了两分嫌弃的模样,开口道:“别对我的徒儿动手动脚的!” 穆晟轩的身子向着后面倚了一下,又是笑眯眯地看着孔老阁主,缓缓开口道:“不知道老阁主觉得,这个赌,是谁赢了?” 孔老阁主咬了咬牙,这一场,明显是君若赢了,可是若是说了是君若赢了,老阁主的心中多少还是有几分不甘心,毕竟到手的宝贝和钱财就这么没了,可是若是不说君若赢了,老阁主必定会被在座的诸位嫌弃。 老阁主举棋不定之时,却是刚刚进来的老妇人红着眼眶狠狠地拍了一下手掌,嘴角动了动,缓缓开口道:“从不知,还能在生前听到一曲广陵散,也从不知,这世间,有人的广陵散居然会有这么好,我这辈子,听过太多的广陵散,这一曲,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老妇人的手掌在前面摸了摸,应该已经失明,却还是开口唤道:“尚儿!” 老阁主站起了身子下来迎接,又是应了一声,毕竟,百善孝为先:“母亲。” 老妇人的身子尽可能地站的笔直:“刚才的一曲广陵散,是个什么人弹奏的?为娘听着这个调子,只觉得此人的阅历定是比我还要丰富,不知道可是古稀之年?” 孔老阁主的眉目之间带了几分犹疑,毕竟,自己不是一个懂琴曲的人,只知道君若刚才弹奏的那一曲,确实是只因天上有的美乐。 可是如今听了娘亲这般爱琴之人如此开口,方知道君若的曲子,全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简单。 孔老阁主的眉目垂了垂,带了几分顺从的模样:“娘,您刚才听错了吧,这首曲子,是一个小丫头弹奏的。” “不可能!” 老妇人吼了一声,孔老阁主都是一惊,老妇人的手掌慌乱的在面前抓了抓:“让为娘见见她。” 孔老阁主应了一声,向着君若挥了挥手,君若得了命令,左右瞧着老妇人的模样,估摸着也应该是一个爱琴懂琴的人,故而站起了身子,走到了老妇人的面前。 老妇人伸手,一把便是抓住了君若的手掌,君若一怔,看着老妇人焦急的模样,确实有几分不解,老妇人的喉间一动,呢喃自语道:“确实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孩子,却是练出了一手的老茧,可怜,可怜。” 君若的喉间一动,没敢说话。 大厅之中的人的眼眸都定格在这里,气氛还是像刚才一样活跃,只是谈论的话题全都变成了君若。 老妇人拽着君若的手,又是开口道:“多大了?” “刚好及笈。” 老妇人点了点头:“怎么学的曲子?” 君若迟疑了一会儿,却还是开口道:“常在亭子里面听着,便会了。” 只可惜,今日自己一个不小心,便真的将广陵散弹了出来,还记得,娘亲原来教自己广陵散的时候,再三告诫自己不得在外人面前弹奏,可是今日莲儿向着自己宣战的模样实在是可恨,若是不将广陵散使出来,倒是有点对不起这个和自己长得如此相近的姑娘。 孔老阁主本来以为母亲会反驳一些什么,谁知道母亲的态度却是出乎意料的安静,只是拽着君若的手掌,脸颊偏向了孔老阁主。 虽然老妇人瞧不见,可是还是开口对孔老阁主说:“孔雀翎,我已经十八年没有参加了,今年刚好来了兴致,便来瞧一瞧吧。” 孔老阁主点了点头,正准备吩咐丫鬟们给老妇人准备座位,谁知道老妇人的手掌一挥,缓缓开口道:“不必了,我就是想要和这个丫头坐在一起。” 君若一怔,面子上虽然有一些尴尬,却只是低着头,没有说话。 孔老阁主又是摆了摆手掌,让丫鬟们去准备凳子。 君若带着老妇人向自己的位置处走了去。 丫鬟们站在原地,却是有些尴尬了起来,君若的左手边坐着的是苦禅,若说多加一个凳子,苦禅自然是一百个不愿意,君若的右手边是穆晟轩,这要是加上一个给老妇人的凳子,穆晟轩一千个不愿意。 左右为难之间,却是老妇人的鼻尖嗅了嗅,带着君若走到了苦禅的面前,嘴角一勾,带出了一丝笑意出来,脸上堆着的是满满的褶子,老妇人开口:“多年不见,你的三尺之内,还是满满的酒的味道。” 苦禅笑了笑,倒是放了酒杯,变得有些恭敬了起来:“夫人多年不见,还是有当年的模样。” 丫鬟看着两人一来二往的样子,手脚利落的赶紧把加给老妇人的凳子放到了苦禅和君若的中间,苦禅的眉头一皱,忍不住“诶”了一声。 君若抿着嘴角,将老妇人扶到了座位上面,老妇人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轻笑,唇角一张,声音淡淡,却带了几丝一家之主的感觉:“怎么,有了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就这么讨厌和我这把老骨头坐在一起了。” 不知怎的,君若觉得,老妇人做为孔雀翎的主人,定是会比孔老阁主更加合适。 苦禅的脑袋偏了过去,竟是将想要说出来的话语全都憋了回去。 君若瞧着他的模样,这样的时候还真是少见。 孔老阁主也回到了原来的位子。 穆晟轩的座位没有被隔开,再加上少了苦禅的一双眼睛,心情自然是不错,手掌一动,轻轻握住君若的手掌。 君若的眉目扫了穆晟轩一眼,轻声带出了一声冷哼,不知道是谁刚才居然要娶其他的姑娘为妻! 君若的手掌一动,想要抽出来,怎知道穆晟轩握的实在是紧。 君若又是动了动,穆晟轩的大手紧紧捏住君若的小手,眉目一动,面上却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模样,脸颊又是向着孔老阁主转了过去,开口道:“既是如此,不知道老阁主心中可有定论,是这位姑娘的琴弹奏的更好一点,还是那位姑娘的舞更佳一点?” 老妇人听了穆晟轩的话语,眉间一顿,喉咙里面发出了一声冷笑:“哟,究竟是什么样的舞蹈,敢和弹奏成这般的广陵散相提并论?” 一时间,莲儿的脸颊羞得通红,只得咬了咬牙,跪到了孔老阁主的面前,下唇早已被她咬出了血,说出来的话也是心不甘情不愿,却还是不得已地开口:“奴婢输了……” 今年孔雀翎的开礼,真是丢人! 可是这个神秘的女子,确实耀眼! 孔老阁主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带了几分无奈地看着老妇人,都说自己的母亲是孔雀翎最好的掌家人,怎么这一次,反倒还是帮着外面的人。 可惜了孔老阁主忘了,不管是生意人还是江湖人,最重要的就是诚信,如今若是不把这些话说出来,孔雀翎丢的,可就不只是一个赌约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穆晟轩的眉目之间含着笑,君若依旧和他的手掌打着架,虽然自己真的为他赢了赌约,可却一点都不代表自己已经原谅了他刚才所说的话语。 穆晟轩笑着盯着孔老阁主:“那……?” 孔老阁主咬了咬牙,虽然十分不愿,却还是开口道:“是我输了,今日的谢礼,便赔给了三公子。” 穆晟轩站起了身子,总算是肯松开了君若的手掌,笑眯眯的向着前面拱手道:“谢阁主承让。” 孔老阁主的一张脸颊,真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君若揉了揉自己微酸的手腕,刚才弹了曲子,都没有自己现在这般累! 穆晟轩笑着坐了下来,君若的身子凑了凑,好奇问道:“今年孔雀翎的谢礼是什么?”   ☆、第一百六十章 刺杀君若 穆晟轩依旧摇摆着手中的扇子,眉目带了两分浅浅的笑意,也不看君若的模样,开口笑道:“不知道。” 说实话,孔雀翎的谢礼,确实是一个秘密。 老妇人坐在一边,虽然眼睛看不见,耳朵却是出奇的好使,听了这句话,眉目忍不住皱了一下。 君若嘟了嘟嘴巴转过身子来,也没有说什么。 空明和晋华师徒二人的眼眸又是转到了君若的身上,今日刚见到的时候,空明还是说着一百个不可能,可是此时此刻,连带着空明也有些怀疑,莫非,君若就是自己想要找的人。 空明做事,一向干净利落,杀人如此,伪装如此,晋华回来,说人还没有杀就已经被苦禅带走了,空明责备,他又说六小姐的身上有无页书。 无页书这样的东西,不是什么人都能够练习的,只要稍微有一点的不合规矩,便会走火入魔,经脉尽断而死。 一个侯府的小姐身上带了这样的东西,确实令人起疑,可是空明可不想让这桩买卖成为自己人生中的污点。 自己做大师,受万人敬仰。 自己做杀手,自然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若是苦禅身边的小姑娘就是梁国候的六小姐,这几日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这个污点抹去。 空明看着眼前的斋菜都没了兴致。 晋华看着自己师父的模样,自然也知道空明的心思,眉目一转,又是看向了君若,明明只是一个从未踏入江湖的小姑娘,此刻却得到了苦禅和三公子两枚保命的钥匙,此刻又是得到了孔雀翎的老夫人的垂青。 谁不知道,虽然老夫人双目失明,不再参加孔雀翎已经十八载,可是孔雀翎真正的权力却还是掌握在老夫人的手中,一丝一毫都没有被分散。 今日的孔雀翎,添加了太多胭脂水粉的东西,粗鄙的人们当然是看的开心,可是那些江湖上有些能力的人,却多半不把这样的舞蹈和乐曲放在眼中,可惜,乐曲拖延了时间,再加上君若和莲儿比赛的时间,孔雀翎只是草草的买了两个小物件,天便已经黑了。 孔老阁主的脸色还是有些难看,虽然今日的两件货物买的都算是不错,可是开礼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还能开心的起来。 面子上却还是维持着,开口道:“天色已晚,大家先请回吧,拿好了自己的请柬,明日午时,孔雀翎继续开始。” 君若的筷子动了动,终于明白了苦禅不着急的原因,孔雀翎午时才会开始,这个觉,可以睡得再长一点,只是不知道苦禅今日回去,是不是还要自己给他买酒。 也不知道苦禅从哪里来的那些银子,好像从来都不会没了似得。 君若正想着,却是老妇人在一旁开口:“回去的路途还远,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客栈住下,今日,这个女娃娃和苦禅就住在孔府吧。” 君若一怔,孔老阁主一怔,倒是苦禅抬眼看了看眼前空荡荡的酒杯,嘴巴又是动了两下:“若是老夫人不嫌弃的话,这样自然是最好的,只要给我准备好几缸酒就好了。” 老夫人笑了笑:“你的这个习惯,我还是记得的。” 孔老阁主的手掌向着前面伸了一下:“母亲……” “怎么?孔府那么多的屋子,不能给他们腾出来两间吗?” “不是,儿子这就去安排。” 老夫人点了点头,又是抓住了君若的手掌笑了笑:“就把这里当做是自己的家,千万不要拘束。” 君若点了点头,嘴角抿了抿,却没有多说什么。 倒是苦禅嘻嘻哈哈,接受了众人羡慕的眼光,跟着丫鬟大步向着后面走了过去,君若最后又是看了穆晟轩一眼,便是跟着苦禅走去。 孔雀翎之中有太多的宝贝,又是害怕被偷,故而孔雀翎期间,孔府基本上是不允许外人随意走动的。 穆晟轩看着君若离开,缓缓站起了身子,用扇子轻轻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向着孔老阁主拱了拱手掌:“阁主,之前我也是忘了孔雀翎究竟要开几天,外面的客栈也已经退了,如今这里在开孔雀翎,外面的客栈也是人满为患,不知道可否在孔府之中住上一晚,免于露宿街头?” 孔老阁主轻轻地咳嗽了两声。 露宿街头? 凭借三公子在江湖之中的人脉网,谁会让他露宿街头。 这就是一个大写加粗的蹭住! 孔老阁主刚刚把自己的谢礼都输给了他,如今还要跑到他孔府里面来蹭吃蹭住,老阁主心中自然有一千个不愿意。 可是碍于穆晟轩的面面子,却还是不能够说出来。 人群都已经散的差不多了,老夫人还坐在原来的位子上,眉头微微皱了皱,重重地咳嗽了一声,缓缓开口道:“孔府不是客栈,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够住进来的。” 这一下,是典型的逐客。 老阁主没有说话,这样的时候,让母亲来拒绝,确实是最好的。 偏得穆晟轩这个的脸皮很厚,眉目一弯,步子已经踏了出去:“暗影,既然老夫人都这么说了,我们便自己在孔府之中找一个地方住下来吧。” 孔老阁主的眉目狠狠地一瞪,一脸懵逼的模样。 穆晟轩的手掌向着老夫人的方向拱了拱,声音也是洪亮:“我自知在江湖上也不是什么随便的人,多谢老夫人准许了。” 说着,竟是踏着大步向着外面走了出去。 身后跟着的三个人也是一怔,唯有之前一身黑衣的暗影姑娘早已走了出去。 孔老阁主伸了伸手掌想要说什么,却是老夫人淡定的坐在座位上开口:“算了。” “可是……母亲……” 老夫人的头微微垂下,现在的年轻人,倒是越来越有趣了。 夜渐渐深了,孔府的人都已经将明日孔雀翎的东西全都准备好,已经准备睡下了。 莲儿将腰间的纸包打开,将其中的粉末倒入酒中摇晃干净,又是瞧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酒壶,笑盈盈地送进了苦禅的屋子里面。 君若在苦禅的榻上连着无页书后面的内容,只觉得身子像是在天空之中飘荡,苦禅在一边喝着酒,也不开口说话,只是皱着眉头看着君若的反应,这个姑娘,还真的是天生就是个练习无页书的人。 正想着,却是门前响起了一阵细细的敲门声。 苦禅的眉目一转,嘴角一咧,看来,是自己的酒来了。 心下想着,苦禅便是出去开了门,夜色中看不清楚莲儿的模样,孔府的婢女都嫌弃苦禅讨厌,明明已经这么晚了,居然还要叫酒来喝,唯有莲儿倒是愿意做这样的一桩事情,大家自然也愿意将事情交给莲儿来做。 只是大家不知道,莲儿在这酒中,早就已经放好了迷药。 苦禅笑眯眯的接过了莲儿手中的酒壶,放在鼻子下面狠狠地嗅了一下,笑着开口道:“孔府的酒,真是香,不知道都是陈酿了多少年的好酒。” 莲儿瞧着,在心中念了一声酒鬼,却只是笑着低了低头,站在门前不语,待到苦禅关了门,才是转身换了一个地方站着,听着屋子里面的动静。 她下下去的迷药无色无味,充分的混合在酒之中,若是别人瞧见了,也顶多以为是他自己喝醉了。 等到君若的身边没了苦禅,她就可以…… 心下想着,莲儿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莲儿的眉目一挑,又是走到了一旁君若的屋子里面听了听动静。 莲儿将手中的烟吹入了君若的屋中,蹑手蹑脚的打开了君若的屋门,眼眸一动,借着月光瞧见屋内并没有什么人,眉头一皱,心下对君若多了几分嫌弃。 怪不得苦禅对君若格外的照顾,看来,真的是不过是一个风尘之中的女子,这么晚了,居然还在苦禅的屋子里面带着。 这样的女人,怎么值得三公子侧目! 莲儿心下想着,却又是蹑手蹑脚的进到了苦禅的屋子里面,苦禅的屋子里面安安静静的,君若在床榻上面运气,苦禅躺在桌子旁边,手中还拿着刚才的酒壶,俨然一副喝醉的模样。 莲儿的眉目一转,看着床榻上面的君若,忍不住啐了一口:“臭不要脸!” 说着,莲儿的手中不知何时竟是多了一把尖刀,直直向着君若的方向刺了过去。   ☆、第一百六十一章 晋华失策 君若还不知情,只是坐在床榻之上紧闭着双眸。 说时迟那时快! 苦禅的眸子猛的一睁,身形竟是向着莲儿的方向过来。 莲儿也算是练过一些武功的人,虽然武功的底子还是不到家,可是轻功还是尚可,耳朵一竖听见了身后的响声,脚步一顿,收了手中的尖刀,从窗户就飞了出去。 苦禅的身形也是不慢,紧紧地追在后面,区区一个小丫鬟,还真以为他苦禅是这么容易醉倒的人? 屋子之中又恢复了最初的平静,只剩下君若一个人在床榻上面坐着,虽然是冬日,屋子里面烧的炭火也不多,君若的额头还是带了细细的汗珠。 嘴角一抿,微微有些苍白,面纱还罩在脸颊之上,屋内的酒香还在,君若,仿佛在另一个世界里。 门前的晋华眉目轻眯,本以为,引走师叔会废了一些气力,却没想到老天竟是给了自己一个天大的机会,送了一个不要命的小丫头过来。 晋华一身夜行服,身形一动,便是也跟着进到了屋子里面去,今日来,也不为了什么别的,只是想要瞧瞧君若面纱后面的真面目,若是君若真的是梁国候的六小姐,自己和师父,便也不用费那么大的气力,苦禅师叔虽然厉害,可是若是自己和师父联起手来,师叔也未必是对手! 晋华心中想着,步子却还是慢了几分,实际上心中也是有几分疑问,孤男寡女,在这般深的夜里,还呆在一间房间里面,确实是不太正常了一点。 按理说自己师叔的这副模样,能有这般年轻的小姑娘瞧上了他,晋华不禁有些害怕,君若面纱的后面,究竟带了一张怎样狰狞的脸颊。 君若的掌心用力,在床榻之上坐着,紧紧地闭着双眸。 晋华一怔,看着君若的模样,这,俨然是一副调理真气的模样。 心下一愣,莫非,自己的师叔是真的收了她做徒弟。 心中虽然觉得有些奇怪,可是晋华很快就回过了神来。 如今,大事要紧! 晋华的手掌一动,向着君若伸了过去,这一双眼睛,怎么看怎么熟悉,他倒要看看,她的面纱后面,带了怎样的秘密。 手掌向着前面动了动,眉眼一眯,手掌触碰到君若的脸颊。 君若的脸颊一烫,只觉得心绪一乱,一股真气乱窜,一时间,自己的身子又是冷了两分,君若的眉头狠狠地皱了一下,忍不住吐了一口血出来,脏了面纱。 晋华一怔,却还是要继续手中的动作。 怎知道这一次,他还没有出手,背后便是有人一掌披了过来。 晋华一愣,伸手过去和后面的那人打斗。 月光之下只能隐隐约约看见那人脸上的银色面具,晋华的眉头一锁,嘴中不禁呢喃:“三公子?” 果然,三公子和这个女子,也有关系吗? 晋华想着,却又来不及想,穆晟轩的武功极快,一招招下来,晋华显然不是他的对手。 穆晟轩的眉目也是一皱,这个武功的套路,和卿衣受的伤太过相像,莫非…… 晋华不能恋战,便是身形一转,向着外面飞了过去,穆晟轩咬了咬牙,正要追出去,却又是看见床榻上的君若头微微一垂,又是吐出了一口血来,身形一动,便是倒在了床榻上面。 穆晟轩无法,只得摆了摆手掌,示意暗影追过去,自己关上了门,就着桌上的蜡烛看着床榻上的君若。 穆晟轩上前,将君若的身子扶在自己的腿上,手掌一动,除去了君若面上的面纱。 穆晟轩的眼眸一动,静静看着躺在自己膝盖上的女子,这么久没有见她,如今瞧见了,只觉得心中微微一动,她瘦了,下巴越发的尖了,他不知道这段时间她究竟经历了什么,只是再次相见,有太多意想不到的事情。 莫非,她又开始练习那本书了? 君若的面色苍白,嘴角还带着血渍,穆晟轩的手掌一摸,便是摸到了君若腰间的小药囊,这个,好像是那个小不点给的。 君若不见了,小不点也不见了,他苦苦寻找,却是一点有关于她的消息都没有。 穆晟轩伸手探了探君若的鼻息,鼻息还算是平稳,只是君若的眉头皱的实在是太紧,再加上脸色苍白的模样,看的穆晟轩一阵阵的心疼。 穆晟轩伸手,将药囊从君若的腰间拿了下来,伸手放在了君若的鼻端动了动,让君若嗅到药囊的味道。 又是将君若的身子摆正,手下的真气一动,传到了君若的后背上。 穆晟轩体内的内力尚可,帮助君若平定真气,应该也不算为难。 可是,君若的身子里像是有一种神奇的力量,一个劲的将自己的真气向着她的体内里面吸,穆晟轩一怔,还好收的及时,否则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君若的身子又是倒了下来,可是这一次一瞧,却是恢复了两分的血色。 穆晟轩轻轻地嘘了一口气,只是将君若抱在了自己的怀中,细细的端详着她的眉眼,是有多久,没有这般的看过她了。 * 虽然莲儿的轻功不赖,可是终归还不是苦禅的对手,苦禅将他牢牢地绑了起来,连带着嘴巴里面也塞上了布条,莲儿挣扎了一路,却什么用也没有。 苦禅带着莲儿走到了一处有光的灯前面,仔细瞧了一眼莲儿,冷笑了一声:“哟,我说怎么这么熟悉,原来是今日卖不出去的开礼。” 莲儿心中气愤,想要咬牙,奈何嘴中的布条塞得实在是紧!只得狠狠地瞪了苦禅一眼。 苦禅又是哼了一声,身上还带着酒气:“哼,都说你和我徒儿长得像,哪里像?你这早已溃烂的皮囊,一寸寸的把皮植上也换不回我徒儿的十分之一!” 莲儿一怔,倒是不再挣扎,只是看着眼前的苦禅,没错,这副皮囊,不是自己的,她的皮肤早已在药水的侵蚀之下一寸寸的溃烂,她拼了命的变成爹爹想要的模样,却不知这一次被孔老阁主找上门来。 却说是天下第一公子正在寻找一个和自己长得很像的人,只是眼角多了一颗泪痣,要再帮她点上。 她不知道三公子找的人是谁,可她知道,自己第一次觉得这副皮囊不那么讨厌。 从娘亲到自己,爹爹不能容忍另外的脸出现,只会一遍遍的将自己和娘亲的脸皮毁掉,再一点点的植入皮囊变成他想要的样子。 这个,是莲儿心中永远的痛苦,却不知,眼前的这个醉鬼,又是怎么一语道出了天机。 莲儿低着头不说话,苦禅又是冷哼了一声:“走,带你去见我徒弟!” 莲儿的嘴巴依旧被堵得严实,自己也低着头不再挣扎,只是随着苦禅向着苦禅屋子的方向走去。 苦禅的手指一动,这般算着,君若怎么也应该又是突破了一层才对,再加上自己抓住了这个女子,心中也是有几分高兴,步子也快了几分。 可是,等到苦禅刚刚进到了院子里面,便察觉到了一点不同的气息,心中一惊,赶忙向着屋子的方向走了去,还未走到,苦禅却是听到了屋中的动静,很轻,不像是什么奇怪的声音。 不过,屋内确实有两个人的呼吸声。 苦禅的眉头一皱,伸手在门上按了一个洞出来,眉目一动,向着屋内瞧去。 屋内的烛光还亮着,穆晟轩将君若抱在了怀中,眉目一动,也发现了屋外有人。   ☆、第一百六十二章 孤男寡女 莲儿的头微微抬起,有些奇怪的看着苦禅的样子,却是苦禅的身子站的笔直,不再看那个洞,声音说的洪亮,一点也不适合夜晚这样静悄悄的时候:“既然你是孔雀翎的人,犯了半夜刺杀我徒弟这样的事情,我自然要将你交给你们的阁主来判定,现在夜已经深了,若是你们的老阁主不敢出来,我便在门前等上一夜,若是你们老阁主一直都不敢出来,我便在门前等上一天,我就不信,他连孔雀翎都不开了。” 这般的话,加上结尾的一声冷哼,显得有些孩子气。 莲儿看着苦禅的模样,怎么都觉得这句话不是苦禅对自己说的。 屋内的穆晟轩竖了竖耳朵,嘴角一勾,带出了一丝笑意出来,这个老家伙,最初对自己防范的很,后来瞧见了君若与自己的态度,倒是改了许多。 看来,苦禅是真心的为了君若好。 屋外带了一阵脚步声,像是苦禅带着莲儿离开了。 穆晟轩低头看着怀里君若皱着鼻子的样子,自家的小六,到了哪里,怎么都有一堆人这般好生的照顾着,再加上她自己聪慧,好像什么都不用自己担心的模样。 伸手探了探君若的额头,体温像是也恢复了正常,这般瞧着,也没有什么让自己担心的了。 穆晟轩打了一个哈欠,如今终于卸去了防备,倒是确实有一点累了,躺在小六的身边,总算能够睡一个安稳觉。 * 天色一点点的变亮,君若皱了皱自己的鼻子,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自己合衣躺在床榻之上,脑袋微微带了几分痛,君若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看来自己还是不能够轻易的练功,怎么总是练着练着便像是醉酒一样的断片了。 君若的嘴角抿了抿,再一低头,却看见环在自己腰间的一只手。 记忆瞬间混乱,只记得最后一刻,自己应该在师父的房中,那如今! 君若一怔,狠狠地坐了起来,看着身侧的人。 穆晟轩摘下了面具,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俨然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手掌一动,又是将君若拽到了床榻上面,嘴角动了动,声音里面还带了两分没睡醒的慵懒:“时间还早,再睡一会儿……” 这一下,君若窝在穆晟轩的眼中,却是彻底地有些蒙了,喉间动了动,只觉得穆晟轩的鼻息静静地吐在自己的脸颊上面,刚才坐起来的那一下,君若还瞧见了桌子边上堆满的酒杯,按理来说,这是师父的房间没错,自己是在师父的房间里面练功的也不错,可是怎么到了最后的时候,自己就变成了和穆晟轩一起躺到同一张床榻上面睡觉了? 君若的脑子转的飞快,却是怎么也想不清楚其中的事情,双眸一闭,正好自己也没有睡好,再睡一会儿也好。 鼻端是穆晟轩身上的味道,君若的身子动了动,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好,自己倒是许久没有和穆晟轩这般安静的呆着了,也不知道若是一会儿师父回来了会是如何。 穆晟轩又是睡了过去,君若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君若的眸子一睁,一眨一眨地看着眼前的穆晟轩,突然记起自己昨日里应该是在练习无页书的内容,掌间微微动了动,带了一阵真气在身体内流动,这一层,自己算是练了过去,不知道之后和师父再学一些招式,能不能勉强和穆晟轩过个两三招。 心下想着,又是抬头看了看穆晟轩。 怎知道,这一下,穆晟轩却是抱着君若在床榻之上转了一下,这一下,君若的身子便是被穆晟轩彻彻底底的压在了身下。 穆晟轩的眸子悠悠睁开,还带了几分刚刚睡醒的水雾,眉眼一眯,看着君若:“乱动什么?” 声音里,带了几分暗哑,这还是君若第一次看见刚刚睡醒的穆晟轩。 之前每次自己醒过来的时候,穆晟轩都是已经醒了好久准备看自己的笑话了。 君若的嘴角抽了抽:“我哪里动了……” 穆晟轩的眉目一动,看着身下的君若,倒有些像是看着猎物的豹子。 君若的心中忍不住一颤,喉间动了一下,眉眼却是定定看着穆晟轩,丝毫没有退让的样子。 穆晟轩的眸间一动,便是重重的吻了下来,攻城略地,似是想要吸走君若身体之中全部的呼吸。 君若一愣,手掌本想动一动,却被穆晟轩紧紧地按在了床榻上面。 真是忍不住的想要骂人! 这厮的起床气怎么这么严重?! 而且,她根本就没有乱动好不好?! 是谁说无页书练习之下,很多武林中人都不一定是自己的对手,现在自己连手都动不了一下,还对手? 君若的眼眸一睁,被动的接受了这一个吻。 可眉眼一抬,瞧见的却是穆晟轩神情的脸颊,这张自己日思夜想的脸颊,君若的眉眼一闭,有几分动情。 穆晟轩的手掌一动,放在了君若的腰带上面。 君若的心下一愣,伸手想要阻拦,却是穆晟轩的动作根本不给她任何阻拦的机会,手掌一动,君若的腰带便是被解开了。 冬日的屋子还是有些微凉,君若的心头,突然一颤,没错,她有点怂了,第一次,想要承认自己有点怂了。 嘴角一动,刚想要说什么,却是身上的这位自己移开了唇角,身形一转,便是躺在了君若的身边,剩下的事情,一件都没有做。 穆晟轩伸手,轻轻擦了擦自己的唇角,眸子半睁半闭,唇角带了一丝笑意:“这般,便算是还账了,这下,清醒了。” 丫的! 君若起身将自己的腰带系好,狠狠地瞪了穆晟轩一眼,把自己吓得半死! 穆晟轩看着君若的模样,微微撑着头看着君若,依旧是笑眯眯地欠打的模样:“怎么,怕了?” 君若系好了自己的腰带,懒得理他。 穆晟轩倒是自己说的开心起来。 眉眼眯了眯,带了两分笑意:“小六,这个东西可是怕不得,以后你总是要嫁给我的,总是要给我生一堆的孩子,分别叫小一小二小三小四小五小七小八……” 君若的额头不禁带了几条黑线,眼前的男人却还是在那里数个没完。 君若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要生你生!” 穆晟轩的唇角动了动,像是真的想了想,连带着点了点头:“可以,为夫生,说起来,为夫最近就特别的喜欢吃酸的,你说,为夫是不是有喜了,要毫升的照顾一下?” 君若的嘴角又是抽搐了两下,脸呢?脸呢?! 君若偏过头,看着旁边这厮不要脸的,眉眼一眯,象征性地笑了笑。 穆晟轩看着君若的笑意,倒是也带了几分笑容:“娘子,你说是……” 啪,君若的拳头打在了穆晟轩的脸颊上面,穆晟轩不防,被打的这一下也不轻,只觉得整个鼻子都有些发麻了。 穆晟轩的身子背过去,狠狠地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这一下,打的真是重,看来,在江湖上才是混了几天,小绵羊都变成了一只凶残的老虎。 这一下子,不光是嘴巴上厉害,连带着手上也带了力气。 君若看着穆晟轩的模样,冷哼了一声,转过了头去拿起自己的面纱想要带到脸上,君若刚刚拿起面纱,便是看见面纱中央的一块血迹,眉头一皱,微微愣了一下,自己练功的时候,又是出了什么意外? 可是,这一层,自己明明已经练过去了,莫不是师父? 心下想着,君若的心中带了几分焦急,抬脚就想要下了床榻。 穆晟轩的手掌一动,抓住了君若,眉目之间带了两丝笑意:“干嘛去?” 君若的眉头一皱:“我去找师父,昨个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穆晟轩瞧着君若的模样,心里倒是泛了几分酸,可他还是分得清,手掌没有松开,只是开口道:“不急,昨夜里孔雀翎的开礼想要刺杀你,被苦禅发现了,苦禅一夜未归,估计去和孔老阁主讨一个公道去了,这出好戏,一会儿我陪着你一起去看。” 君若一怔,又是瞧了瞧自己的面纱:“可是,这……” 穆晟轩又是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的,你自己练功突破的时候吐出来的污血罢了,我一会儿让暗影给你拿一个新的面纱过来,如今整个孔雀翎的人都知道我在江湖寻找的女子的模样,如果你这身打扮出去,必然引来了许多的争执。” 君若的头垂着,也觉得穆晟轩说的话有道理,穆晟轩的眉目一抬,带了一丝笑意:“走,我倒想瞧瞧,这个开礼,还能翻出怎样的天儿来!”   ☆、第一百六十三章 流氓相公 穆晟轩的话音刚落,暗影就从外面打开门走了进来,手中还带着一张蓝色的面纱,瞧了君若,微微抬了抬头,伸手将面纱放在了桌子上,便是走了出去。 对于暗影,君若只见过一面,也没什么印象,只是如今看着,倒是和卿衣的模样差不多。 想到了卿衣,君若伸手去拿起了桌上的面上,戴在了脸上,面纱的质地很好,竟是和当初蝶影夫人给自己的面纱一模一样的感觉。 君若的唇角一张,缓缓开口问道:“卿衣最近怎么样了?” 穆晟轩的眉目一垂,想着被自己关起来的卿衣,又想了想昨日和自己交手的晋华。 晋华的武功不低,并没有比穆晟轩差多少,这也就是难怪卿衣没有保护好君若,回去的话,还是要把卿衣放出来。 穆晟轩本来以为,不过是侯府之中的人的小打小闹,谁知道竟是有人真的将江湖上的势力扯进来,也是难为了君若,亏得君若的命好,遇见了苦禅,要不然,后面的事情,实在是不敢想象。 君若看着穆晟轩的模样,又想起来自己是被晋华劫持了,心中不免有些担心,缓缓开口道:“怎么了?卿衣可是受了伤?” 毕竟是这么长时间一直在暗中保护着自己的人,君若的嘴角一抿,带了几分担忧的模样。 穆晟轩摇了摇头:“没事,她只是被抓你的人点了穴道,如今还在王府里面呆着,并无大碍。” 君若点了点头,穆晟轩的眸子微微一偏,便瞧见了君若的模样,唇角一勾,带出了一丝浅浅的笑意:“以后,你便一直带着面纱吧,这样的话,别人便瞧不见你的模样了。” 穆晟轩说着,嘴角的笑意映在君若的瞳孔之中,君若的嘴角抽了抽,这算是什么逻辑,便只是从床榻上面下来穿好了鞋子,伸手打了一个哈欠:“走吧,不是要去看开礼的结果吗?” 穆晟轩的眉目一动,坐在床榻之上,只是静静地看着君若的模样,莲儿与穆晟轩相比,虽然皮囊之中学了七分,可是君若身上透出来的东西,她却是一分都没有学到。 可是光凭这张脸,莲儿便是得到了那么多男人的唏嘘,穆晟轩想着,却有些恨不得将那些男人的眼珠子全都抠出来,不行,自己的娘子以后出门,一定要带好了面纱! 君若自然不知道穆晟轩的心中想了这么多的事情,只是脑袋一抬,瞧着床榻上的穆晟轩依旧是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 君若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明明是自己说的看热闹,如今倒是只是看着自己了。 君若站直了身子,眉心一挑,缓缓开口道:“下来!” “好。” 穆晟轩说着,便是下了床榻,依旧是笑眯眯的看着君若的脸颊,动作也是慢条斯理的,穆晟轩穿上了自己的靴子,君若在一旁挑眉瞧着,她倒要瞧瞧,这个人究竟能够慢到什么程度! 穆晟轩看着君若挑眉的模样只觉得好笑,忍不住又是慢了一点,只看见君若的身子向着前面动了一下,像是真的有些着急了,便是赶紧站直了身子,伸手摸了摸君若的头发:“走吧。” 君若白了穆晟轩一眼,自己走在了前面,穆晟轩带好了面具,也随着君若走了出去。 到了门前君若才发现自己不认识路,便只得低下了头等着穆晟轩出来了跟在后面。 穆晟轩的唇角一张,发出了一声轻笑,便在前面走着,君若的身子向着后面退了退,故意和穆晟轩隔开了一段距离。 她可不记得,昨日老夫人也留了穆晟轩住了进来,如今穆晟轩无缘无故的出现在了孔府之内,君若还是离他远一点,省着有人说他是偷偷进来的贼,把自己也搭进去。 偏生得穆晟轩的步子走得又快又稳,像是丝毫不在意。 君若的心中带了几分诧异,莫非自己几日没有回到京城之中,穆晟轩的胆子又大了? 心下想着,却是一个丫鬟和穆晟轩擦肩而过,身子一动,请了一个礼:“三公子。” 和谐自然,完全没有察觉到一点不对的地方。 君若的眸子眨了眨,又是带了几分好奇的看着穆晟轩,小丫鬟又是走到了君若的身边,也是拱了拱身子请了礼,便是向着后面走去。 孔府的丫鬟和下人都是经过了特殊的训练,做事有条不紊,正如昨日在门前检查请柬的小厮,亦如今日请安的下人。 哪怕瞧见了君若和穆晟轩走在了一起,心中有些奇怪,却也不会当面说出来,面子上还是原来的模样,教养也算是极好。 君若轻声咳嗽了一声,一阵小跑追上了穆晟轩的步子,唇角动了动,还是将自己好奇了一天的话说了出来:“昨日,你是怎么跑到了我的榻上去的,就算是师父去抓莲儿,也不会……” 这件事情,着实可疑,君若的眸子偏了偏,带了几分笑意:“你不会是不放心我住在孔府,所以故意一直在门口盯着的吧?” 穆晟轩的眉眼一眯,垂首瞧了瞧君若的模样,竟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缓缓开口道:“没错,我便是一直在门口盯着,生怕你出了什么事情,你若是一直安然无恙,我便是不进去,偏生得你睡着了之后一直在说梦话,叫着轩,轩之类的,我在门外听着实在是头皮发麻,仔细想了想,若是不进去,真是有点对不住你,便走了进去,谁知道我刚刚来到了床榻前面,你便是一把将我抱到了床榻之上,怎么也不松手,所以……哎……” 穆晟轩的脑袋轻轻地摇晃了两下,说的倒是有鼻子有眼的。 君若的额头带了满满的黑线,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穆晟轩看着君若的模样,眉目之间又是带了几分笑意:“哎,小六,你说你这么热情,让我怎么办才好?” 君若的眉目一动,鄙夷地向着穆晟轩摆了摆手:“你过来,我教你该如何才好。” 君若说的一本正经的模样,穆晟轩的心下一动,带了几分好奇,身子微微低了一下,耳朵向着下面动了动,君若微微抬了脚尖,唇角贴在穆晟轩的耳边,穆晟轩正等着君若说话,却是君若伸手,狠狠地揪住了穆晟轩的耳朵,嘴角一动,在穆晟轩的耳边大声喊道:“消停呆着!” 穆晟轩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却又是君若狠狠地揪了揪他的耳朵才松了手。 穆晟轩站直了身子,嘴角一顿,伸手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像是没事一般继续向前走了两步,倒是不说那些混账话了。 * 孔老阁主心中还念着昨天的事情,心情还是不太好,好好的一个谢礼,就这么输给了三公子,还输的这么不光彩。 再加上昨日里母亲对自己的态度,明显就是对自己还不算满意。 母亲虽然说着是已经离开了孔雀翎十八年,可是也只有今年的孔雀翎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被老阁主操办的,可是第一次就除了这么大的乱子,也是实在是无法。 也不知道今天会不会出什么事情。 孔老阁主做这件事情的时候本是十分的放心,心下想着依照孔雀翎平日的办事速率和在江湖中的名声,怎么也不会出了岔子才对,事实证明就算他一把年纪了,还是不能很好的把控好这个母亲一手打造起来的孔雀翎。 老阁主任凭丫鬟们为自己更衣完毕,迈着步子向着外面走去准备给母亲大人请安。 怎知道自己刚刚出了门,就看见苦禅睡在了自己的门前,睡姿还是不太雅观,苦禅的身边,坐着的是被绑的结结实实的莲儿,眉眼一睁,带了几分疲惫的模样,看样子,应该是在这里带了很久。 老阁主的脸色微微有些难看,眉眼向着旁边一瞧,埋怨小丫鬟没有将苦禅睡在这里的事情告诉自己。 站在老阁主身侧的丫鬟微微俯身,嘴角一动,声音之中带了几分为难:“阁主,其实奴婢们也想告诉您来着,可是苦禅大师他一直坐在这里,还说让我们谁都不允许饶了您老人家的梦,说是要自己给一个惊喜给您,奴婢瞧见他的时候,天就已经亮了,也不知道大师他是不是就是这般在门前坐了一宿。” 老阁主的嘴角抽了抽,这个惊喜,给的都快要变成了惊吓。 莲儿坐在苦禅的身边,嘴里面还塞了满满的布条。 老阁主的眉头一皱,走到了两人的身边,伸手先是将莲儿嘴巴里面的布条拿了出来,带了几分责备与不耐烦地开口:“怎么回事?”   ☆、第一百六十四章 处置办法 莲儿的眉眼一动,竟是带了几滴泪花,嘴角狠狠地抽了两下子,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倒是苦禅在一旁,似是察觉到了老阁主出来了,身子一动,打了一个哈欠醒了过来。 老阁主的眉眼一偏,心中隐隐带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却刚好撞上了苦禅的眸子。 苦禅本是半闭着眼眸,瞧见了孔老阁主,心中不禁一喜,赶忙上前握住了老阁主的手掌:“阁主,你总算是起来了,我在这里等了你一个晚上!” 老阁主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虽然心中不怎么愿意,可是苦禅怎么说也是母亲钦点的江湖大侠,说是孔雀翎的时候一定要将苦禅请过来,故而才有了昨日孔雀翎上孔老阁主对苦禅的殷勤。 “大师真是客气了,有什么事情怎么不让下人将我叫起来说个清楚,还在门前这般等着。” “无妨,不就是多等一会儿。” 莲儿的眸子无神的抬起来,再看着苦禅的样子,想着自己今日早上一直这么坐在孔雀翎的门前被各式各样的人用奇怪的眼神瞧着,还真是多等了一会儿。 孔老阁主正尴尬地笑着,却听见一阵笑声响起,穆晟轩的声音从一旁传了过来:“恩?怪不得刚才小六姑娘说不知道自己的师父去了哪里,原来苦禅大师是喜欢上了孔雀翎今年的开礼。” 苦禅一抬眼,看着穆晟轩和穆晟轩身后的君若,眉眼一动,自己给穆晟轩制造了机会,穆晟轩倒是还自己了一份这样的礼物。 莲儿抬首,看见穆晟轩和君若走在一起,眉眼一动,带了几分怒火,嘴角紧紧地咬了咬,却是没有多说什么。 孔老阁主瞧着,脸色又是黑了两分,他现在最不想看见的,就是穆晟轩和君若两个! 苦禅站起身子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开礼这么好的东西,我一个糟老头子,还真是不想要,只是我苦禅一直在江湖里面晃悠,虽然贪了两口酒,对待江湖上的规矩还是分的清清楚楚的,如今这个姑娘犯了江湖上的事儿,我也就把她带到了她的主子的面前,也算是讨一个公道。” 孔老阁主听着苦禅的话,不禁瞪了莲儿一脸,苦禅可不是她能惹得起的主子,也不知道莲儿究竟是犯了什么样的事情。 若是平常,莲儿定是低一低头,红个眼圈,带两滴眼泪,装个可怜,说两声我没有来狡辩。 可如今,她却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也不说话,孔老阁主心中的怒火更胜,没有经过孔雀翎专业训练的下人就是用的不舒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给自己惹出了这么大的一个麻烦来。 苦禅看着孔老阁主的样子,眉头轻轻皱了一下,语气之中带了几分怒气:“昨个,开礼的姑娘跑到我房中去刺杀我的徒弟,尖刀还在这里,昨夜里我喝得酒里面也被这个姑娘下了迷药,若是去我的房间里面查,还是能够查出来的。” 说话,苦禅的手掌一伸,一柄尖刀便是落在了地上。 孔老阁主的喉结一动,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莲儿。 “为什么要刺杀小六姑娘?” 莲儿咬着下唇,依旧是没有说话,刚才她又是仔细地看了君若一眼,这双眉目,真的和自己现在的样子很像,再加上三公子对她关爱有加的样子和苦禅昨夜里对自己说过的话,莲儿不禁怀疑,君若是不是就是三公子要找的那个人。 苦禅扬了扬头哼了一声:“还能因为什么,我徒儿比赛胜了她,心有不甘,心生歹意,再加上我瞧着这姑娘应该是爱慕那个小子许久,看着那小子护着我徒儿,便起了杀心。只是我从来不知,孔府的风气竟然变成了这样。” 敢叫穆晟轩的那小子的人还真是不多,君若的眉心一动,眉目微微向着穆晟轩偏了偏,她怎么没看出来,那小子有这么大的威力。 穆晟轩察觉到了君若的目光,却也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孔老阁主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是现在苦禅和三公子都站在一边逼着,自己也不能坐视不管。 孔老阁主的手掌一抬,刚准备下令,却是君若的步子向着前面踏了一步,缓缓开口道:“老阁主,小六素来听闻孔雀翎是江湖中的大会,会上之事皆是行江湖道义,如今莲儿姑娘贵为孔雀翎的开礼,身份特殊,犯下的事情,也应该算是江湖之中的大事,若是任凭孔老阁主就这样随意处置了,怕是难平人心啊。” 穆晟轩的身子微微向着后面倚了一点,君若既然开了嗓子,莲儿的下场就是难以估计的了。 孔老阁主顿了顿,抬头看着君若,本来昨日里还是个不起眼的小姑娘,如今却越看越让孔老阁主觉得有些害怕。 君若看着众人都不说话,又是笑了笑开口道:“杀人寻仇,本就是江湖上最普通不过的事情,只是比赛输了伤了和气,实在是不符合为人处世的方式,刚好江湖大侠在孔雀翎齐齐的相遇,小六觉得,可以将莲儿带到今日的孔雀翎之上,将今日之事悉数说出,让诸位大侠来评判莲儿姑娘该受到什么样的责罚。” 一言罢,莲儿的眉目一抬,狠狠地瞪着君若,不论其他的责罚,光是昭告天下这一项,便已经是奇耻大辱了,偏生得君若还说的如此的自在和理所当然。 孔老阁主的嘴角抽了抽,还未来得及开口。 却是君若的目光又看到了莲儿的身上,开口道:“但是,小六自以为,自己才是这件事情之中的受害者,若是小六不想将这件事情公布于世,也可以销声匿迹一下,小六愿意自愿说服师父和三公子对这件事情保密,毕竟,小六同样是个年纪不大的姑娘,也明白被众人议论的感觉并不好受。” 话音一顿,老阁主点了点头,额头带了几点汗珠:“若是小六姑娘能够理解,自然是最好。” 这样,也算是保全了孔雀翎的名声,若是自己主持的第一次孔雀翎就出了这么多的变故,老阁主只怕母亲再也不会把这个机会给自己,而是直接将自己在外云游的弟弟叫回来。 君若的眸中盛着笑意,莲儿看着她,却觉得她的话中没有那么简单,果然君若向着前面走了一步,轻轻地附在老阁主的耳边。 穆晟轩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为何她和别人说话的时候,就可以这般的轻。 苦禅,穆晟轩和莲儿都在一边看着,看着孔老阁主的面目从笑转向惊讶,最终又是一点点的平静下来。 心中奇怪,不知道君若究竟和老阁主说了些什么。 君若的步子就已经向着后面退了一步,和老阁主之间隔开了一点距离,眉心一点,带了几分淡然的笑意:“若是老阁主同意的话,小六就先行退下了,之后的事情,还希望老阁主能够处理妥当,这桩交易,老阁主可以说是只赚不赔,小六第一次来到孔府,还希望能够多多瞧瞧看看,午时的时候定会去参加剩下的宴席,到时候,还希望老阁主不要让我失望才是。” 孔老阁主的脸颊像是打翻了五色盘,带着各种各样的颜色,只是没有一种好看的。 倒是君若的眉目之间含着几丝笑意,带着穆晟轩和苦禅离去。 苦禅的手掌伸了伸,指着孔老阁主身边的莲儿:“她……” 君若笑了笑:“无妨,我相信,老阁主这样明是非的人,一定会将这件事情处理好的。” 说着,君若还向着老阁主眨了眨眼睛。 老阁主抿着嘴巴点了点头,却并没有多说什么。 莲儿有些奇怪的看着眼前的几个人,只觉得一种不祥的预感一点点浮上心头。 君若带着两人走出了一段距离,穆晟轩的眸中一直含着笑看着君若,眼眸都没有挪开一下。 倒是苦禅抓耳挠腮,有点憋不住的样子:“徒儿,你和那个老家伙说了什么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神秘谢礼 君若张了张嘴巴,刚想要说什么,却是旁边出来了一个青衣的小丫鬟,走到了三人的面前,看着君若缓缓低下了身子:“姑娘,老夫人有请。” 君若一怔,这才想起了昨日里的那个老妇人,不知道她叫自己去,究竟有什么事情。 君若的眉眼之中还带着笑,瞧了瞧苦禅和穆晟轩:“一会儿开始的时候,你们便知道我和老阁主说了什么了。” 两人点了点头,继续跟在君若的身后,却是小丫鬟的步子不动,只是保持这样半跪的姿势。 君若一愣,问道:“不是说你家老夫人请我过去,怎么不走?” 小丫鬟的身子低着,缓缓开口道:“姑娘,老夫人只请了您一个,见面的地点也隐晦的很,故而闲杂人等……” 苦禅听了小丫鬟的话,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瞧着小丫鬟开口道:“我是她师父,怎么就是闲杂人等了!” 君若伸手制止住了苦禅,心下想着小丫鬟的话,又是开口:“见面地点也是隐晦,老夫人可说了是什么事情?” 小丫鬟摇了摇头,身后的人又是带了几分担忧,却是君若沉死了一阵,缓缓开口道:“好,我跟你过去瞧一瞧。” “徒儿……”苦禅唤道。 穆晟轩的嘴角抿了抿,却是没有开口,这种事,若是不让君若去看一看,她是不会安心的。 君若笑着瞧着苦禅,安慰道:“师父,没事的,我去瞧瞧情况。” 说着,小丫鬟看着君若的态度,总算是起了身子,准备在前面带路。 苦禅的眉头又是皱了皱,对君若说道:“徒儿,那个女人是一只老狐狸,是个生意场上的老手,你一定要小心一点。” 君若点了点头,还是随着小丫鬟走了过去,那她这个生意场的新手,就来好好会会这只生意场的老狐狸。 君若想了一路,向着老夫人找自己究竟是有什么样的事情,左右想着,昨日自己让老夫人惊艳的事情,不过是一首广陵散,心中想好了推辞,今日实在是不能再出什么差错。 君若心中想着,却是丫鬟伸手向着屋里里面一指:“姑娘,到了。” 君若点了点头,伸手推开了眼前的门,屋内染着香,却是格外的安静,一道屏风静静地躺在门前,绣的是仕女的图案,格外的好看。 君若绕过了屏风,这才发现屏风的后面又有一道门是大敞四开的,孔府本来就大,如今还藏了这么多的密室,不知道当年孔府修建的时候,究竟用了多少的人力和物力。 君若左右瞧着,顺便一步步向着门里面走了进去,东拐西拐,总算是拐进了一个屋子里面,身后的门啪的一声关上了,君若抬头,看见老夫人坐在前面的座位上面,笑盈盈的看着自己:“丫头,你来了。” 君若应了一声,屋子里面没有什么光亮,对于老夫人这样的眼睛倒是合适。 君若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左右瞧着屋子里面的布置,简单干净,像是一间书房,淡淡的墨香萦绕开来,说不出的好闻。 “丫头,今日找你来,主要是想问一下,你是哪里的人,想不想做我孔雀翎的人。” 明明是问话,却说得十分肯定。 君若一怔,本来以为老夫人准备问自己有关广陵散的问题,万万没想到却是这样的话语。 君若轻声的咳嗽了一声:“承蒙老夫人厚爱了,可惜小六漂泊惯了,还真是不习惯在一个固定的地方呆着。” 老夫人似乎是早就料到了君若会说这样的话,表情也是十分的平淡,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只是昨日里听你弹奏了一曲广陵散,实在是难得,上一次我能够听到这样的曲子,还要追溯到二十年前,不过那时候弹奏的人不走心,听着也是让人别扭。” “其实我也是随意弹奏,之前在青楼里面待过一阵子,听着花魁曲音幽怨,便学了两首,或许是花魁看我在琴音方面还算是有一些天赋,便将这首曲子教给了我。” “哦?是燕国京城的花魁吗?还是梁国侯带回家的花魁?” 君若听到老夫人谈起了梁国侯的名字,心中猛的一颤,面子上却还保持着淡定,唇角一滑,带了一丝笑意,越是这种时候,君若便越要冷静,故而君若越发紧张的时候,唇角的笑意便是越浓。 可惜,老夫人不是靠眼睛来观察这个世界的,虽然年岁已高,可老夫人的耳朵一动,还是能够听见君若心脏的跳动明显是加快了两分。 老夫人的身子向着后面一倚,听着君若淡然开口:“燕国京城,梁国侯府,这样的地方,小六倒是多听人们说起过,也准备去瞧一瞧。” 老夫人点了点头,说了一个“哦?”字。 “丫头,和你说件孔雀翎里面私密的事情,还希望你不要说出去。” 君若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却越来越看不懂这个老女子说话的方式,明明是东边一句,西边一句,却像是一招招都是直直地向着自己的心脏劈过来的。 老夫人的面目未变,声音也是不急不缓,手掌在座椅上敲了三下,缓缓开口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对于今年的谢礼,我本来准备好了一份大礼准备送出去,可是想来今年我答应了尚儿让他来准备一切的事情,我便允许他自己去寻找,其实,三公子为你赢到的谢礼,你已经看到了。” 君若一愣,好奇开口:“今年的谢礼是什么?” “灵越古琴。” 君若的眉目眨了眨,若说是灵越古琴,不就是自己那天在众人面前弹奏的,还不知道孔老阁主到最后处理谢礼的时候要怎么说辞,都说孔雀翎之间高手众多,此刻却连谢礼都被人偷了,还在光天化日之下让众人瞧着她君若弹奏。 老夫人的话语之中带了几分不屑,自己的这个儿子,她也是一直瞧不上,只是碍于是大儿子的关系,便是一直准许他掌管孔雀翎,本想着多练几年能够练出来一点门道来,谁知道真的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冥顽不灵的主子 只希望这一次的孔雀翎能够让他彻底的放弃,好让自己将小儿子接过来将自己的孔雀翎发扬光大。 这场孔雀翎,绝对会成为孔府的污点。 君若的嘴角抽了抽,看着老夫人的模样,突然又想起了老夫人刚才的话,不禁开口问道:“既是这般,老夫人您最开始准备好的大礼是什么?” 一言罢,老夫人的眉眼一抬,竟是睁开了双眸,君若一怔,她看见的老夫人,一直都是闭着双眼的,如今睁开,一双眼眸里面只有眼白,没有黑眼球,再加上周围有些昏暗的模样,怎么看怎么觉得渗人。 老夫人的嘴角一挑,带了一丝十分不屑的笑意,缓缓开口道:“这件大礼,丫头你可能会喜欢,要不要来和我一起瞧瞧?” 君若一怔,看着老夫人摸着桌子起了身,君若的心中带了几分狐疑,自己喜欢的东西,她左右想了想,灵越古琴算是一件,穆晟轩算是一件,剩下的倒真是没有什么十分想要得到的东西,可是这两样都不会是老夫人口中说的大礼。 君若的心中狐疑,却看着老夫人撑着桌子自己向着前面走去,君若上前,扶住了老夫人的胳膊,也想跟着老夫人一起上前,谁知道老夫人的胳膊一甩,将君若的手掌甩开,一步步向着前面走去。 君若无法,只得跟在了老夫人的后面,直到看到了这份大礼之前,君若从来不知道,这世间,竟会有一件自己这般想要的东西!   ☆、第一百六十六章 神秘棺材 明明是密闭的空间里面确实带了一阵阴寒的风,吹得君若忍不住抖了抖身子,老夫人的嘴角呈现出诡异的笑容,步子又是快了两步,却是依旧蹒跚。 老夫人伸手覆上眼前的墙壁,手掌动了动,转开了机关。 眼前的墙壁打开了一扇大门,门的那一侧幽幽的发着光。 君若好奇的眨了眨眼睛,老夫人走到了门里面去,君若紧随其后。 这是一间简单奢华的屋子,屋内的一张床榻最为显眼,因为床榻之上,放了一架棺材。 久在侯府,见惯了打打杀杀,也见过了君宁和四夫人的棺材,可是君若不得不说,这个棺材,是自己见过的最漂亮的,水晶的质地,隐隐约约能让人看清楚其中躺的是个女子。 一身白衣,只是脸颊有些模糊。 这,莫非就是老夫人所说的? 老夫人只是笑笑,也不说话,君若好奇,看着老夫人也没有拦着自己,便是上前走了一步,向着棺材里面瞧了一眼,这一眼,君若的身子一怔,步子一顿,险些摔倒在地上。 老夫人的耳朵听得见声响,唇角一勾,又是带了一丝笑容出来。 君若揉了揉眼睛,看着棺材里面的人。 不应该! 她的尸体怎么会在这里? 君若的喉间一动,眼眸瞪得老大,过了良久才平复下自己的心情,手掌攥成了拳头,声音却变得沉稳起来,眉目缓缓转向了老夫人的方向,开口道:“这个女人是谁?不知老夫人的这道谢礼,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对于君若来说,最特别的,便是这棺材里面躺着的,是自己的娘亲,梁国侯府的大夫人。 老夫人的眉心一动,这般冷静的话,莫不是自己弄错了? 按理来说,君若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看见了自己死了娘亲的尸首,不该是这般安静才对。 君若的手掌早已攥的紧,不过是一个已死之人,哪怕尸首万年不腐,也不能再开口说话。 君若的眉目轻合,一遍遍的在心中默念着这样的话,却还是忍不住向着棺材里面多看几眼,娘亲死了多年,本来以为再也不会相见,可是他却从来没有想到,再次相见,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而她连叫一声娘的权力都没有。 老夫人的眉目一挑,声音里面多了几分怀疑,少了几分刚才的轻蔑和自信:“此人是大梁国曾经的长公主,莫婉柔。” 君若点了点头:“哦,小六一直生活在大燕国,倒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号人物,不过,听说现在大梁国的国君膝下无女,怎么凭空的还出来了一个长公主来,还是躺在棺材里的?” 老夫人听了君若的话,不禁更加狐疑,君若是一只小狐狸,虽然她笃定了君若斗不过自己,可是防人之心必须要有,老夫人看不见,可是靠着自己的耳朵鼻子和感觉却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异常。 “死了十年的长公主,也是十几年前在在三国之间掀起了风波的人物,我费了一番气力,才弄到了她的尸体,用凝香丸小心翼翼的养着,方保了她十年不腐。” 君若哦了一声,又是瞧了瞧棺材里面的人,捏着下巴瞧着老夫人的样子:“小六不懂,哪怕这位长公主是再怎么貌美传奇的人物,小六一没有恋尸癖,二还是个女的,老夫人为什么笃定小六会喜欢一具尸体?” 老夫人的眉头皱了皱,却没有开口说话,君若的眉间一挑,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娘亲的尸首,明明已经死了,还要做为一场交易,看来,他们这一脉的女人,倒很是值钱。 君若抿了抿嘴角,带了几分奇怪的开口:“老夫人今日说下的几桩事情,小六都是没什么兴趣,若是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的话,小六就先行告退了。” 说着,君若转身向着外面走去,老夫人的身子倚在桌子上面,猛的开口:“站住!” 嘶吼的声音惹得老夫人的身子狠狠地摇晃了两下子,连带着喉咙里面带了两口冷气,忍不住咳嗽出了声,君若的步子站住了,毕竟,这是一间密室,哪怕自己的态度再怎么强硬,最后还是要靠这个奇怪的老女人才能够出去。 君若回头,保持着自己的礼貌:“老夫人,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吗?” 对于这种黑心到连尸体都贩卖的商人,君若真是没有一点的好感。 苦禅说饿的没错,孔老夫人才是孔府之中真正的老狐狸,可是她和静涵这样勉强也算是在上场里面打滚的人,哪怕丧尽天良,也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老夫人的身子向着后面倚了倚:“我最后问你一次,广陵散,到底是从哪里拿到的。” 君若捏了捏下巴:“不过是一本乐谱罢了,等以后我穷的时候,卖给你赚钱。” 说着,君若伸手在墙壁上摸了摸,自己寻找着机关暗门的地方,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间密室里的东西都是对称的,那刚才老夫人打开装着娘亲棺材的屋子的门的时候的手法,很有可能就是出去的手法。 君若的手掌在墙上摸了一会儿,果然摸到了一块凸起的机关,手掌一转,眼前的墙裂开两半,形成了一道门出来。 君若的步子没有停顿,瞧着前面出现了门,快步走了出去。 老夫人的身后出现了两个暗卫,准备追上去,却是老夫人伸手一拦,耳朵立着,听着君若离开的声音。 眉头微皱,想着棺材里的人,孔雀翎还没有结束,苦禅还在,君若就会一直呆下去,可是,她真的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同? 君若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脚下的步子更加快了几分,想要尽快逃离这个地方。 君若的步子走得飞快,只希望自己离眼前的地方再远一点,再远一点。 直到君若的脚步有几分累了,君若的步子才停了下来,君若的喉间一动,额头还带了几滴汗珠,眉目向着后面一看,早已经瞧不见刚才的地方,四下无人,君若重重的喘了一口气,想着自己刚才看见的场景,是娘亲,绝对不会错的。 那般的眉目,虽然自己只是草草的瞧了一眼,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可是那是陪伴了自己十年的人,是生了自己的人,君若从来不会忘记娘亲的容颜。 可是娘亲为什么会在孔老夫人的手中? 君若不知道,可是君若的心中却隐隐带了几分不安,想着老夫人刚才说过的话语,大梁国的公主,莫婉柔? 婉柔是娘亲的闺名,君若曾经听过几次,可是,她从来不知道娘亲还有这样的一层身世,君若的手掌攥的紧,她发誓,既然老天给了她重来一次的人生,她一定要将娘亲的事情查的清清楚楚,越是靠近事实,她越发的觉得,娘亲当年的死亡另有蹊跷,绝对不像是大家说的那般简单。 娘亲死的时候,她还小,只记得爹爹不准自己去见娘亲的尸体,还不准娘亲的尸体葬到君家的陵墓之中。 后来长大的一点,君若听说,娘亲的尸体被人在大街上运走,连个撒纸花的人都没有,大燕国的人左右瞧着,用菜叶子和鸡蛋招呼娘亲的棺材,都说娘亲是恬不知耻,卖国求荣的女人。 君若一直不明白,娘亲究竟做了什么样的事情,能让百姓恨成了这个样子,可是,后来问起,大家却都摇头不语,像是有了某种共识,还有人说,娘亲是妖女,死后现出了原形,跑回了深山里面去,有人曾经撬开了娘亲的棺材,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君若曾经以为,这些话语不过是谣传,随便听听就好,如今看见了孔老夫人手中的棺材,君若心下一动,想着或许真的有人撬开了娘亲的棺材,只是娘亲不是化作了妖孽离去,而是尸体被人悄悄的运走保护了起来。 这其中的事情,有太多的疑点,等待着君若去挖掘,君若的眉头一皱,心下多了两分厌烦,手掌一动,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左右瞧着,这才发现了一件现下比较紧急的事情,刚才自己只顾着走路,却忘了瞧着左右的道路,孔府很大,如今左右瞧着,竟是不记得回去的路了。 君若的嘴角抿了抿,眉目之间带了几分焦急,心中正急着,却是一个清澈的声音从身侧响了起来:“迷路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我的女人 君若顺着声音的方向瞧了过去,看见一个男子坐在一个座椅之上,似乎是因为久不见光的缘故,男子的面色带着几分病态的白色,额间一点朱砂映在君若的眼眸之中,唇红齿白,一双眸子带了几分浑浊。 明明是一个男人,却带了几分属于女人的娇弱的感觉。 君若的眉眼一动,虽然眼前的男人长得好看,可多是阴柔之美,再加上他坐在椅子上面,椅子的下面带了几个轮子,看起来像是不良于行的模样,君若左右搜索着,若是瞧见了一个这么特殊的男子,自己怎么也该有个印象,可是昨日的孔雀翎上,好像并没有瞧见过这么一个人。 如今此人突然出现在孔府之中,虽然觉得有些突兀,可是眼下四下无人,有个人问路总是好的。 君若的眉目一直未动,只是打量着眼前的男子,男人面无表情,也不说君若什么,只是对上了君若的眼眸。 君若开口,答了一个“恩”字,嘴角一勾,带了几分礼貌客气的样子向着男子的方向走了走:“敢问公子可知道,孔雀翎的方向,在什么地方?” 瞧着男子身上的衣服,怎么说也不应该是孔府的下人,或许是江湖之中某个病弱的公子哥吧。 男子的眼眸一转,上上下下将君若打量了一下,嘴角一动,红唇微启,竟是带了几分出尘:“你若是将面纱摘下来,我便告诉你去孔雀翎的路。” 君若一怔,不禁觉得眼前的男子有些奇怪,嘴角撇了撇,实在想不出自己摘下面纱和他指路有什么关系。 男子的眉目一皱,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淡然开口:“不过觉得,姑娘这般和我相见,多少有些不太礼貌,并不多求,只求见姑娘的真容一眼。” 君若的嘴角顿了顿,左右瞧着,确确实实也只有这样的一个怪男人,思来想去,自己的着一张脸又不怎么值钱,若是能买点信息出来,还算是十分值得的。 君若点了点头:“好,成交,还希望我将面纱摘下来以后,公子能够告诉我路线。” 男子点了点头:“我可以亲自带你过去,至于姑娘的脸上是否有什么胎记和伤疤,我也绝对不会告诉别人。” 君若点了点头,伸手便是摘下了自己的面纱,微风吹过,乱了姑娘的一丝发梢,男子坐在座椅之上,却是眉头微微一皱,呼吸一滞,静静地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女子,抓着座椅的手轻轻用力,表面上却不露分毫。 君若的手掌将面纱缓缓剥落,这一刻,时间变得无比的漫长。 君若还没有发现男子的变化,却是手腕被人握在手中,君若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便是被刚来的人拉到了身后。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怀抱,就算是不睁开眼睛,君若都知道眼前的人究竟是谁。 既然他来了,君若也不需要什么人指路了。 眼前的男子,一身紫色的衣袍,半面银色面具罩在脸颊之上,却依旧难以掩饰他出众的下巴和唇角。 君若在他的身后站直了身子,揉了揉刚刚微微带了几分酸疼的手腕,平日里,穆晟轩还真的不是这般粗暴的人。 君若的眉心一顿,刚想抬头瞧瞧穆晟轩的背影,却听见穆晟轩的声音里面带了几分冰冷:“将面纱带上。” 君若一愣,却是穆晟轩又是重复了一遍:“将面纱带上!” 不过是摘了一个面纱,君若的眉头一皱,本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左右想着,穆晟轩这样的人,这般的时候还真的不多,江湖险恶,不像是自己曾经在京城的时候,君若的手掌一动,又将面纱带到了脸颊上面,身子一偏,便从穆晟轩的身后站了出来。 穆晟轩的眉头微微皱着,像是带了几分紧张的样子,瞧见了君若的模样,才算是舒缓了一口气,眉眼一动,又是瞧向了对面的公子。 穆晟轩的手掌一动,抓住了君若的手掌,君若一怔,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公子,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对面的男子瞧着眼前的景象,眉目微微眯了一下,眼眸之中的东西带了几分浑浊的模样,更是让君若瞧不清楚里面究竟装了一些什么。 只是额间一点朱砂,一点点映在了君若的眼眸之中,此刻竟是觉得带了几分危险的味道。 男子抬手,手掌上也带了几分病态的白色,骨节分明的手掌虽然好看,却也带了几分诡异的感觉。 手掌扫过唇边,像是带了一声笑:“原来威震江湖的三公子,也会有如此紧张的时候。” 穆晟轩握着君若的手,心中便也是放心了几分,面色也恢复了平静,静静的瞧着眼前的男子,眼眸之中带了几分不屑盯着眼前的男子。 男子的唇角又是一张,声音里面也带了几分阴阳怪气的感觉:“不过是好奇,一个呆在孔府之中带着面纱的女子,究竟会长的什么样子,我又不会对她做什么,三公子何须如此紧张,只是,我没有想到,原来这个姑娘,便是三公子日思夜想,忍不住在江湖之中花重金悬赏的姑娘。看来,我最近的运气还不错,能和三公子瞧见一样的姑娘。” “云隐!” 穆晟轩的嘴角一张,吐出了一个名字,还是瞧着对面的男人。 云隐?君若一怔,这名字听起来倒是有几分耳熟,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听见过,君若捏了捏下巴,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若说形容眼前这人,男不男女不女倒是有些过分,只是多了几分谪仙之感,再加上阴柔和阳刚的组合,瞧着有几分奇怪。 穆晟轩抓着君若的手掌紧了一点,声音之中依旧带了几分冰冷:“你若是想要寻找试药人,江湖之中的人我都不会插手,可是,你若是敢动我的女人一根毫毛,我定会让你知道后果!”   ☆、第一百六十八章 莲儿命运 声音之中,没有怒气,却带了几分威严,属于天家的威严。 那一刻,君若突然觉得,穆晟轩果然是皇家的人,或许,那个身披龙袍的位子,天生就应该是由他来坐的。 还记得那次相遇,他将她抵在墙边,也是这般和自己说了一声好,明明觉得是不可能的事情,她本来以为他是一个与皇位无缘的人,却在那一刻,她信了,信他能够坐上皇位,迎娶自己为妻。 正如这一刻,她宣告她是他的女人,而动她的人! 云隐的眉目一眯,没有说话,眉目一转,又是盯到了君若的身上,君若被他盯得浑身上下都不怎么舒服。 却是云隐的身子向着后面倚了倚,缓缓开口道:“三公子可知道,我就是喜欢有挑战的事情。” 穆晟轩的眉头一皱,还未开口说话,却是君若的嘴角一勾,带了一声笑意出来。 这一笑,眼前的云隐却是一愣,眉眼一眯,不禁又是多打量了君若两眼,怎么,刚才的话,对于她来说,是个笑话? “恰好,小六也是个喜欢挑战的人。” 眉目一顿,直直对上云隐的眸子,她不怕,她经历过生死,经历过背叛,她倒要瞧瞧,眼前的这个人,能有什么样的花招。 穆晟轩的后街一动,手下不禁又是用了几分的力道,轻轻地捏着君若的手掌。 云隐愣了半晌,唇边缓缓勾勒出一丝笑意来,单单道了一个“哦?”字。 君若的眉眼也是一眯,明明带了笑意,却没有到达眼底,一丝丝的落在了云隐和穆晟轩的眼眸之中,缓缓开口:“而且,我有时候也喜欢主动挑战。” 说罢,咔嚓一声,云隐座椅上的一个轮子便是掉了下来。 云隐一怔,座椅一歪,云隐的身子没有内力,也向着旁边歪了一下,样子,略微有几分狼狈。 君若的眸子依旧保持着原来的模样,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她君若,从来就不是一个会吃亏的人。 云隐勉强坐直了身子。 眼眸一动,又是看着君若的模样,这个姑娘,有点意思。 原来,从刚才靠近自己摘下面具的时候,就已经在自己的轮子上面动了手脚吗? 果然,能被三公子瞧上的人,绝对不会是只有一张脸的花瓶这么简单。 君若瞧着云隐的样子,眉目一偏,转身离去,伸手拽了拽穆晟轩的手:“走吧,从这里回到孔雀翎的路,我还真是不认识。” 穆晟轩低头瞧着拉着自己手掌的姑娘点了点头,大步向着前面走去,好像,君若没有自己想象之中的那般需要自己的保护。 云隐瞧着眼前的两个人渐行渐远的身影,勉强扶着地坐直了身子,唇角一勾,带出了一丝笑意,连带着眼眸之中的混沌也清明了两分,看来,这个游戏,真的是一定要玩一下了。 君若拉着穆晟轩的手:“刚才的云隐,是谁?” “药王谷的少谷主,可惜了天生就是一副病怏怏的样子,最喜欢拿年轻貌美的女子做试药人,研究着一项近乎疯狂的药,三年前被药王谷的谷主驱逐,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 君若点了点头,药王谷的名字,君若还是多少听过一点的。 听着穆晟轩的话,君若的心中也是带了几分好奇,忍不住开口问道:“近乎疯狂的药,到底是什么呀?” 穆晟轩的双眸一合,声音里面带了几分别扭:“如何让尸体不腐。” 君若的眸子一动,喉间忍不住动了一下,她好像有些明白为什么云隐会出现在这里,所以,刚才穆晟轩才那般的紧张,要是做了云隐的试药人,估摸着如今剩下的便只是一具尸体。 她只是觉得,云隐刚才对自己的态度,实在是有些奇怪,不知道自己揭开面纱之后,到底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所以才在靠近云隐的时候,便偷偷的用了几分气力在云隐的轮子上面,却从未想,这样的人,却在进行着这样的研究。 君若倒吸了一口冷气,以后见到了云隐,还是躲得远一点为好,但若是他再来招惹,她也定然不会手下留情。 穆晟轩看着君若的模样,伸手摸了摸君若的额头,唇角一带,又是带了几分往日那般不着调的模样:“想什么呢,有我保护你,云隐不能拿你怎么样。” 君若抬眸,轻轻白了穆晟轩一眼,眼前便是孔雀翎了,君若的手掌一拽,却是松开了穆晟轩的手掌。 穆晟轩的嘴角一勾,带了几分无奈的笑容,微微摇了摇头,瞧着君若的背影,自己刚才的话,不深情吗? 这个女人,还真是利用完了自己,一脚踹开的干脆利落。 唇角还带着笑意,穆晟轩跟在君若的身后,也是走了进去。 君若今天忙活了这么一大圈,如今也快要到了午时,许多人都是坐在了位子上,瞧着君若走进来了,态度和昨日已经大不相同,很多人停下了手中的事情,瞧着君若走进了屋子里面,做到了苦禅的身边,苦禅依旧看着眼前的酒,却没有喝,看着君若回来了,脸上才是带了几分笑模样。 伸手为君若倒了一杯酒:“乖徒儿,师父还以为你怎么还没回来,还特地派了那个小子去找你。” 君若抿了抿嘴角,只是笑了笑,众人自然没有听见苦禅的这句话,眼眸一转,都是瞧见了接下来进来的人。 穆晟轩的步子迈的大,两步又是坐到了君若的身边。 众人的眼光是雪亮的,这下子瞧着,总觉得有点什么猫腻,今日来了,便听有人说昨日孔老夫人将君若和苦禅留到了府中之后,三公子便是一定要留下来,如今苦禅先到了,三公子和这个姑娘却是这么晚了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这其中的事情…… 难猜…… 在座的人捏了捏下巴,眼神瞧了瞧君若,再瞧了瞧三公子,又是想了想昨日里穆晟轩拿着君若打赌的场面,不禁惊呼,看来,三公子此举,都是套路。 心中想着,却是孔老阁主走了进来。 众人讨论的声音也都小了几分,只可惜,今日没有见到老夫人。 昨日里孔老阁主来的很早,还在这里和来的早的人说说笑笑,可是今日,老阁主的脸色明显就是难看了几分,也是拖到了快开始了才走进来。 有人猜测这和昨日里孔老阁主输了谢礼有一定的关系,却还不知道,今日的孔雀翎上,还有一件比昨日的赌局更让老阁主伤心的事情。 君若看着老阁主进来了,心中一喜,不禁捏着下巴,饶有兴趣的看着老阁主的模样。 穆晟轩和苦禅坐在君若的身边,也是想起了君若的态度,等到孔雀翎开始的时候就知道了? 穆晟轩倒是有几分好奇,君若这一次,究竟打的是什么样的算盘。 老阁主轻声的咳嗽了一声,连带着眼角的皱纹都是多了一些,这一次的孔雀翎开完了,他还真的会被君若折磨的老个十岁。 君若托着腮瞧着,众人也安静了下来,虽然昨日瞧着,今年孔雀翎卖出的东西没有往年的好,可是入手几件还是可以的。 怎知道孔老阁主无奈地抬起了头,又是咳嗽了一声,声音里面也带了几分沧桑的味道:“诸位,今日是孔雀翎的第二天,自然有一份大礼,要送给再坐的幸运儿。” 众人眨了眨眼睛,孔雀翎的大礼,怕是不会便宜! 心中正想着是什么样的礼物,却是老阁主的眉目一转,看着坐在角落里面的丐帮,牙齿一咬,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罗帮主所领导的丐帮,在江湖之中人数最多,拥护者也是最多,这些年来,虽然贵帮一直参加孔雀翎,却没有拿到什么太好的东西,故而,今年的孔雀翎,我准备了一份小礼物,准备送给贵帮。” 一时之间,人群之中带了几声窸窣,孔雀翎免费送的东西,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虽说丐帮也不缺什么,可是左右想着,白给的生意不要白不要! 罗帮主忍不住站起了身子来,按照江湖的规矩向孔老阁主拱了拱手:“谢孔老阁主,不知,是个什么样的礼物?” 丐帮之人,一向是爽快,这么多年来躲在孔雀翎蹭吃蹭喝也有一阵子了,虽然丐帮的人数多,可是每年的孔雀翎却只送给丐帮三张请柬,可算是穷的不能再穷,丐帮早有积怨,可是若是得了赠礼,到也算是可以解了多年的恩怨。 可是,孔府这个铁公鸡的身上出鸡毛,这么多年来还真是头一回。 孔老阁主的脸色更加差的两分,头也背了过去,只是手掌在空中轻轻拍了两下,随后几个汉子便是将捆绑好的莲儿带了上来,莲儿的嘴巴里面又是塞上了布条。 穆晟轩瞧着眼前的戏,总算是明白了今日君若和老阁主耳语的时候老阁主面部的表情,这样一个开礼就这么白送给了丐帮,谁能不心疼?! 众人瞧着眼前的景象,下巴都快要脱臼,这…… 这厮不是昨日的开礼吗? 这厮不是三公子要找的人吗? 罗帮主的眼眸瞧了瞧躺在地上的莲儿,咽了咽唾沫,嘴角一抿,拱了拱手掌:“老阁主,这礼物……” 这礼物,受不起啊! 丐帮本来就没钱,还要养一个女人,这么娇贵的女人,怎么养的起? 再加上,这女子昨日貌似和三公子闹得不太愉快,丐帮虽然和三公子没什么交集,可是也不希望在江湖上结下了什么仇敌之类的。 孔老阁主看着罗帮主的态度,心下不禁一喜,眉目一动,伸手缕了缕自己的白须:“其实,我也觉得……” 话音未落,却是一声重重的咳嗽,从台下传了过来。   ☆、第一百六十九 莲儿丐帮 而咳嗽的人,端坐在座椅之上,正是带着面纱的君若。 孔老阁主想要说的话一顿,又全都咽回了肚子里面,这般的模样,还真是要多窝囊有多窝囊。 莲儿还被绑着跪在地上,眼眸一抬,便是瞧见了君若的眼眸,莲儿的眉眼之中带了几分恨意,却是孔老阁主手掌一抬:“罗帮主,小小谢礼,不成敬意,哪怕让她归了你们丐帮,也未尝不可,礼物既然已经送出去了,便是再也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了。” 穆晟轩捏了捏下巴,看着坐在自己的身侧悠闲喝茶的君若,手掌一动,也是摆了摆手中的扇子,缓缓开口道:“是呀,既然老阁主全都开了口,罗帮主你就收下吧。” 这一下,算是罗帮主心上的定心丸。 罗帮主瞧了瞧跪在地上的莲儿,这等佳人,是个男人可能都会动容一下,更何况,丐帮弟子男多女少,早已成了困扰,若是这一次带了一个姑娘回去,没准还能为丐帮的传中借代奉献一点力量。 罗帮主心下想着,便是点了点头,抱拳瞧着台上的老阁主:“既然是这样的话,就谢谢老阁主了。” 孔老阁主的脑袋又是别了过去,手掌挥了挥,明显是极度的不情愿。 眼尖的人已经瞧了出来,今日的这出戏,多是和一个人有关,眉眼一动,齐刷刷的看着君若。 君若依旧是悠闲自得的模样,面子上面还带着面纱,偶尔夹菜,便将面纱轻轻抬起,还是瞧不清楚她的容颜。 可是看着君若的眉眼,总觉得是似曾相识。 穆晟轩的眉目一垂,宠溺的看着自己身侧的君若,实在是羡煞旁人,小六姑娘,或许会成为江湖之上一个新的传说。 孔老阁主的心还在滴血,却想着君若今日和自己说的话,损失一个莲儿是小,保全好整个孔雀翎才是真,昨日老阁主输了赌局,本来就是及其丢人的事情,在加上莲儿昨日还跑过来刺杀自己,这些事情哪一件传出去了,对于孔雀翎都是百害而无一利的。 只有想个办法将莲儿处理掉,至于怎么个处理法,君若缓缓开口,只有这般,君若才不会将事情一件件的抖出来,在加上送给罗帮主的理由也算是合情合理。 孔老阁主咬了咬牙,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瞧着罗帮主指挥自己的手下将莲儿拉下去,只觉得心疼,那么多银子买回来的头礼,怎么就这么给了人。 君若的唇角一勾,看着莲儿眉眼之间的模样,以牙还牙,实在是太过简单的,她君若喜欢的,是以命偿伤! 等到罗帮主让手下的人带着莲儿下去了,孔雀翎又恢复了平常的模样,依旧是几件商品,几件江湖之中惹人喜爱的货品,可是孔老阁主瞧着眼前的人们拍价,却是完全提不起兴趣,不知道这些超出来的钱,能不能补偿一个莲儿带给自己的损失。 虽然老阁主打不起什么兴趣,在座的人却是有兴趣的很,孔雀翎一年一次,若是能讨几样小玩意回去,也算是划算。 三种商品被人拿走,众人瞧着眼前的景象,正等待着第四样商品的出现,君若的眉目一垂,倒是没有什么兴趣,江湖上的东西她懂得不多,什么武林秘籍她懂得不多,既然苦禅和穆晟轩对这些东西都不是很在意,想来和自己也没什么关系,灵越古琴已经落到了穆晟轩的手中,娘亲的尸体又被那个老女人藏了起来,再看着剩下的东西,对她也没什么作用。 君若正想着,却是眼前的门,吱呀一声推开了。 众人的眉目聚集在门前,本来以为是有下人将第四件东西松了过来,怎知道眉眼一抬,看见的却是另外的一番景象。 众人吸了一口冷气,随即窸窸窣窣的议论了起来。 穆晟轩的眸子悠悠抬起,听着窸窣的声音也瞧向了门前,这一下,穆晟轩的周遭马上带了一层杀气,身子一动,挡在了君若的面前。 君若坐在他的身侧,自己感受到了穆晟轩身上的紧张,便也随着抬起了头,只看见云隐换了一把座椅,坐在门前,阳光的照耀下,更显得一张脸颊完全没有血色,唇色是苍白的样子,额间一点朱砂妖冶,映在君若的眼眸之中。 他,来做什么? 苦禅嘟了嘟嘴巴,从酒壶之中抬起了脑袋,缓缓开口,声音里面还带了几分酒气:“哟,这不是云家的娃娃,怎么跑到了这里来了。” 众所周知,云家和孔家关系一向是不太好,按理来说,药王谷怎么也算是江湖上的大家,可是每年的孔雀翎上,却从来没有药王谷的人的影子,可是,云隐已经被逐出了药王谷,按理来说,也应该不算事药王谷的人了。 君若伸手,拽着穆晟轩的衣角,云隐的眸子扫过在场的人,最后落在君若的身上,唇角一勾,带了一丝笑容出来,这一丝笑,带了几分诡异,带了几分自习,还夹杂了许多隐隐约约说不清楚的东西在其中。 君若的喉间一动,却是眉目一瞪,好不怯弱。 这一下子,屋子里面倒是安静了几分,众人的眸子都盯着云隐瞧,关于这个病公子的传言,也算是不少,可是总是隐隐约约的说不清楚,毕竟,云隐总是研究一些死人的事情。 老阁主的眉头一皱,他一直知道娘亲在院子里面养了这么个病怏怏的小白脸,可是今日可是孔雀翎,他来做什么,砸场子? 云隐看着君若和君若身边的穆晟轩,唇角又是勾了勾,随即偏开了眼眸,转动着椅子向着前面走去。 孔老阁主的心中一惊够烦的了,此刻实在是没有心情招待云隐,声音里面也带了几分不耐烦:“不知道公子这般晚才到访,是不是不太礼貌?孔雀翎的商品已经买去大半,还请公子就坐。” 云隐的眉目一眯,又是恢复了正常的表情,像是一只带毒的蛇,让人看得十分不舒服。 孔老阁主瞧着他的样子,不耐烦的动了动唇角,却听见云隐凉凉开口:“我曾经听说,孔雀翎掌管江湖货物,只要是想要的,和孔雀翎预定,只要肯出价,皆是能够拿得到东西。” 孔老阁主回答他的话也有些嫌弃,却还是点了点头,孔雀翎之中是有这样的一个传说,不过那时候还是老夫人当家,有人想要为难,便出重金要天上的月亮,谁知道老夫人拿了一盆水放在地上,真的给了那人天上的月亮。 可惜若是依照这样的方式寻找东西,在孔雀翎之中的开价一向都是高的离谱,据说,那个拿到了月亮的人,因为拿不出足够的钱,生生被孔老夫人砍去了双腿双脚,扒光了衣裳丢在孔府的面前被活活冻死。 剩下的几样东西,孔雀翎也多是找到了,因为出价过高,所以很少有人开口。 穆晟轩这次来,本来是打算用重金买回君若的消息,还好,这个重金还没有花出去,人便是找了回来。 孔老阁主又是开口道:“公子若是想要托孔雀翎帮助公子买东西,还希望公子想好了,毕竟,孔雀翎找东西的期限,可长也可短。” 云隐点了点头,老阁主本是想着让他快点坐回到座位上去,每次看见云隐的模样,老阁主的眼前就是忍不住浮现出药王谷的谷主的那一张脸,虽然父子两个,一个魁梧,一个孱弱,可是眉眼之间,还是有几分相像的。 谁知道云隐的座位还是停在了屋子的中间,丝毫没有想要离开的样子,眉眼一顿,带了两丝笑意:“其实,我想要的东西,老阁主不必找太久,它此刻,就在这个屋子里。”   ☆、第一百七十章 云隐出丑 话音刚落,穆晟轩的眉头一皱,又是死死地看着云隐的模样。 老阁主的眸子转过来,这一次倒是多了几分好奇,若是就在屋子里的事情,何苦出几倍的价格? 云隐的眸子一转,又是落到了君若的身上,眉眼一眯,带了两丝似笑非笑的意味,手掌一抬,指着君若开口道:“谁若是能将这个姑娘抓来送给我,我出钱一千两,黄金。” 一时间,众人嗔目,一千两黄金!实在是一个不小的数目。 众人蠢蠢欲动,却都不太敢上前,君若的身边,也算是坐了两大高手,若是此刻贸然上前,一起进攻还有一些希望,若是一个一个的来,怕是并没有几分胜算。 君若的眉目一挑,云隐的这一招,还算是聪明。 云隐本是笑着看着君若,却怎知一个酒杯啪的一声碎在了自己的面前,云隐一怔,眉目一抬,便瞧见苦禅怒目而视的模样:“真是败类,云老头怎么养出了你这么一个儿子,我徒弟是你随便能动的?!” 云隐的眉目一眯,带了两分杀气:“我和那个男人,早已经断绝了父子关系,如今没有半点关系了,多谢前辈关心。” 声音顿顿,没有温度。 穆晟轩的眉目眯着,也是带了几分危险的感觉缓缓开口:“本公子记得,孔雀翎之中还算是有一条规矩,若是货物为人的话,必须在此人已经死了或是此人自愿成为货物的基础上,不知道云公子觉得,小六是否会愿意呢?” 云隐听着穆晟轩的话,却是兀自笑了,眸子转向了穆晟轩,唇齿之间含了一丝诡异的笑容,缓缓开口道:“可惜,她,已经死了。” 话音刚落,云隐笑着看着君若,良久沉默,众人还在好奇云隐此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君若依旧是慢条斯理的整理着眼前的东西,良久才是抬起了脑袋托着腮瞧着云隐的样子,眉目猛的弯了弯,带了几分笑意:“云公子,我个人觉得,总是说别人已经死了,貌似不是什么很好的习惯。” 云隐的眸子猛的瞪得老大,这一下,他真的是有一些慌了,身子向着后面一倚,连带着座椅也向着后面动了一声,唇角带了一丝颤抖:“不可能,我明明给你下了蛊!我……” 嘴角一顿,却是说不出话来。 君若的手掌一抬,将自己腰间的药包放在了桌子的上面,眉目一抬,依旧是含着笑意看着云隐:“恩?什么?我怎么有些不太明白?” 云隐的脸色本就苍白,这般瞧下去,竟是变得有些发黑。 君若靠近自己的一刻,虽然破坏了自己的座椅,可是他也很有把握,他同样在君若的身上下了药粉,却怎知,她竟是随身带着不知什么类型的草药,生命也活到了如今。 云隐的牙齿狠狠地咬在一起,面子上也没有了刚才淡定的样子,自己本来想着,算好了时间,出现在孔雀翎的宴席之上,只为了亲手带走君若的尸体,这一句尸体,若是细细的抚摸下去,一定是及其的舒服。 云隐来的一路上,都在想着这样的事情,可是如今,姑娘还是笑盈盈的坐在那里,自己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君若看着云隐的样子,眸子里面的笑意又是多了几分,缓缓开口道:“若不是云公子说起了,小六还不知道自己的尸体竟然是这般值钱,可是小六年纪尚小,还想随着师父在江湖之中闯荡一阵子,便是不能陪着云公子了,还请云公子恕罪,若是云公子想要用这一千两的黄金在江湖之上通缉我的话。” 君若托着腮,带了几分懒懒的模样,面纱后面的唇角微微一张,声音微微变了调子:“我奉陪到底。” 这一声,夹杂了外面的严寒,屋子里面烧了炭火,本来已经很是暖和,可是这一刻,在座的人,还是多觉得有些后脊发凉。 君若的眸子微微眯了眯,黑色的瞳孔里映着云隐的身影。 云隐咬了咬牙,今日,算是自己最丢人的一天,就算是自己的癖好被老谷主发现,就算是自己被逐出了药王谷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这般的丢人。 眉眼瞧着面前笑着看着自己的君若,好,很好,这个姑娘,又一次让自己记忆深刻! 下一次,他不要她的尸体,倒是要将她的人整个绑在透明的棺材里面,看着她求饶,看着她对自己认错。 这般想着,云隐自觉地气血上涌,喉间一点腥甜,重重地咳嗽了出来,眉眼一动,却还是盯着君若:“好。” 话音刚落,云隐推着自己的座椅,向着外面走了去。 众人看了这样的一出戏,眼前的门又是打开,呼啸的北风吹了进来,又是带了几分属于寒冬的寒冷。 君若的眉眼一顿,低下了头来不看云隐的背影。 眼前的门狠狠地关上了,云隐牙齿一咬,重重地喘了一口气,自己究竟是怎么样连输了两回的! 眼前的景象,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老阁主机械的拍了拍手掌,准备着下一样商品的进入,可是,刚才的景象,却还是印在了在座的每个人的心中,今年的孔雀翎,来的真值! 将自己的请柬给了君若的那个穆晟轩的人,多年之后听起说书的人讲着这一段孔雀风云的时候,还在默默地擦拭着自己当年的宝剑,自己究竟是造了什么孽,跟着自家的公子走路的时候还要落到了后面去,最后连一个场景都没有看见! 穆晟轩松了一口气,眉眼一垂,看着君若放在桌子上的药袋子,心中却是带了两分醋意,眉眼一抬,看着上面的花纹和样式,缓缓开口道:“谁送的?” 君若轻声咳嗽了一声,这一下,倒是没有了刚才的模样:“静涵。” 穆晟轩伸手准备拿起药袋,却是君若的手掌一挡:“别碰。” “恩?”穆晟轩的眉目一挑,显然是带了几分不愿! 君若顿了顿唇角,这也不能怪她,这个药袋很是好使,也帮她顶住了不少的毒药,她今日向着云隐怎么说也算是药王谷的人,若是给自己下了药自己却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多是眼前的药袋帮了大忙。 可是听着云隐刚才的话,他给自己的东西,是蛊,是活的,若是乱动药袋,中了蛊什么的,便是不好办了。 可惜,这件事情和穆晟轩心中想的,完全不是一回的事情。 穆晟轩的眉眼一眯,还是瞧着眼前的药袋,手掌捏着下巴:“我瞧着,这花色,还真的不怎么像是静涵绣出来的样子。” 君若咽了两口唾沫,眨巴眨巴眼睛看着穆晟轩。 穆晟轩的眉毛又是一挑:“那个小不点?” 君若无奈,只得点了点头。 穆晟轩吐出了一口气息,君若失踪之后,自己派了人去寻找君若,自己也悄悄去了梁国侯府两次,这才发现,不光是君若,连带着莫笙也跟着消失了。 再加上莫笙身份的事情,精悍也一直没有和穆晟轩提起过,只留下穆晟轩一个人随意猜测,他一直觉得莫笙不是一个平常的孩子,特别是君若第一次走火入魔的那个晚上,他给自己下的毒药,还有娴熟的医术,哪里是一个孩子应该有的样子。 穆晟轩的眉头一皱,盯着眼前的药袋:“他给的东西应该不错,你带着吧。” 君若一愣,抬起了头带了几分惊异的瞧着穆晟轩,无论什么时候,在穆晟轩的心中,君若的安全都是最为重要的,至于莫笙到底去了哪里,穆晟轩倒是不太在意,只要君若平安,就是一切都好。 苦禅的余光向着这边瞧了瞧,嘴角忍不住勾了勾,年轻人的事情,还真的是说不清楚,只是可惜了当初给自己画像的那个年轻人,模样还真是不错,也配的上自己的徒弟,也不知道这个带着面具的人有什么好的,皮囊也看不清楚,不知道徒儿瞧上了他那一点,可是只要徒儿开心便好。 苦禅摇了摇头,继续品着自己的酒。 第二日的商品匆匆卖完,苦禅也没有等到帮君若补充气血的良药,只是摇了摇头,随着君若回了屋子里面,穆晟轩跟在两人的身后。 君若看着孔老阁主也不拦着,出了门,君若终是有些忍不住,带了几分好奇的瞧了瞧穆晟轩:“你也住在孔府之中。” 穆晟轩点了点头,眼眸之中带了两分笑意:“你若是想来找我共眠的话,倒也是方便安全。”   ☆、第一百七十一章 教你练剑 “滚。” 眉目一横,瞪了穆晟轩一眼。 苦禅从旁边走了过来,瞧了穆晟轩一眼,手里还拿着酒壶打了一个酒嗝,面目之上带了几分红晕,迷迷糊糊地开口道:“三公子,我听说,你的剑术不错?” 穆晟轩拱了拱手:“承让承让。” 到了别人这里,倒是装的像一只小绵羊。 苦禅的身子带了几分摇晃,君若伸手扶住了才勉强站得稳,却是苦禅又开口道:“我还有一些急事要去做,我这个徒弟,体内的内力已经练出了几成,不过实在是缺少实践的动作,听说你的剑法不错,你好好的教教她,我今天有事情,晚上再去接她,若是实在没有时间的话,就劳烦你照顾她一下,给她个住的地方。” 越听,君若的眸子瞪得就是越大,嘴角一张,忍不住唤了一声:“师父……” 苦禅眉眼一偏,看着君若的模样摆了摆手:“乖!” 穆晟轩听着苦禅的话,心中自然有一万个愿意在咆哮,眉目上却依旧带了两分淡然:“大师放心,我一定认真仔细的教。” 苦禅点了点头,君若咬了咬下嘴唇,开口道:“师父,我不想去。” “乖!这种事情,还是要好好学习一下的,忘记了你在蝶音谷的时候多危险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了,为师还有要紧的事情要做,三公子也算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好好学,为师回来,可是要检查的。” 君若的嘴巴又是张了张,本来还想要说些什么,却是苦禅向着君若点了点头,摇摇晃晃地走了。 君若的手掌一伸,却是穆晟轩的唇角微微勾起,伸手抓住君若的手掌:“走,娘子,和为夫练剑去。” “你现在已经很贱了!” 穆晟轩撇着嘴巴想了想:“恩,可是娘子的功力还是不足,要好好的练习一下。” 君若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却还是随着穆晟轩走去,师父平日里不是不喜欢穆晟轩,怎么过了一天,好像什么都不一样了,说好了自己是他的亲徒儿,这才见了穆晟轩多久,就把自己给买了…… 君若心下想着,眸子微微一闭,磨了磨牙。 穆晟轩的院子也不大,随着一起住的还有和穆晟轩一起来的三个人,暗影和两个穆晟轩再江湖上的手下。 对于穆晟轩对于君若的态度,暗影自然是知道是为什么的,另外的两个人一个是江湖上的玉面书生白尧,一个是神鞭圣手梁朝,两人虽然心中好奇,却也躲在一边,没有问出来。 穆晟轩让暗影进屋拿了自己的剑出来,便吩咐三个人退下,手掌一动,手中的剑飞舞起来。 雪花不知什么时候应景的落下来,衬得穆晟轩的剑在空中闪过一道道的光辉,穆晟轩的剑,快!准!狠! 君若原来也见过,抛去其他的不说,穆晟轩的剑法,算是一流。 白尧和梁朝躲在一边瞧见穆晟轩舞剑的模样,白尧的摇了摇手边的扇子,不禁咋舌道:“你说,咱家公子为了这个姑娘还真是拼的厉害,舞剑这样的事情都做出来了,再加上老七现在还在孔府的外面守着,咱家公子硬生生的连客栈都不会,你说,这个姑娘,到底有什么魔力?你看看她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咱家公子,真是不知道有什么特别的,哎,看来呀,这世上,姑娘只要有几分容貌,再多才多艺一点,都能让英雄留步,要是公子能够像我这般……” 白尧依旧一直说个不停。 梁朝未理,只是眉头轻皱,瞧着君若看着穆晟轩的模样,姑娘的眼眸认真,每一次,并不只是白尧说的直勾勾看着公子这么简单,她做的,是在努力记下公子的一招一式。 白尧撇着嘴巴,心中带着满满的不愿意,穆晟轩的最后一招剑使了出来,额间带了一点汗珠,瞧着君若的模样,开口道:“我来教你。” 君若的嘴角一抿,手掌向着穆晟轩一动:“先把剑给我。” 穆晟轩一愣,却是君若伸手自己接过了穆晟轩手中的宝剑,平日里看着穆晟轩舞剑的时候那么的快速,却没有想到,这把剑一点也不轻。 “你……?” 穆晟轩的话音未落,却是君若的手掌一动,手中的宝剑在雪地上划开一道痕迹,激起了一道白雪飞起,姑娘的身形一动,手中的剑在天空之中滑出一道道的痕迹,虽然练的不是很好,可是多少已经有了初成的效果。 穆晟轩的眉头一皱,盯着眼前君若的模样,梁朝抿了唇角,也是盯着君若看。 白尧的嘴巴张了张,瞧着君若的动作倒是有几分傻了,不过看了一遍,倒是学的有模有样的。 君若手中的剑挥舞着,却是一个不小心,划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君若嘶的一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半蹲在地上,穆晟轩瞧见了,赶忙上前查看。 白尧忍不住又是啧了一声:“你瞧见,我说什么了,女人啊,就是一无是处,这个姑娘,还真是给公子丢人。” 梁朝的眉目扫过白尧,忍不住摇了摇头:“第一次练剑,没有人的帮助,我还真不信你能练的比她好。” 白尧听着梁朝的话,忍不住哼了一声,抬脚在地上跺了跺脚:“梁朝,你怎么还帮着外家人,我可是和你们说过,谁要是再敢这么欺负我,我就和谁断袖!” 说着,白尧转身向着屋子里面走去,明明每一次都不是真的发脾气,估摸着这次也只是觉得外面实在是太冷了一些,却还非要装一装,梁朝摇了摇头,真不知道外面的万千少女为什么觉得玉面书生是个风流倜傥的公子哥。 还有……他和老七说了多少次,是割袍断义……不是断袖…… 无奈地摇了摇头,最后瞧了一眼院中的景象,今日自己偷看的已经够多了,估摸着公子也都是知道,若是再看下去,等到公子生气的时候,便不太好办了,心下想着,梁朝也向着屋子里面走了去。 穆晟轩瞧着君若的模样,宝剑在地上带着,君若摇了摇头:“没什么事情,只是不小心划破了一点衣裳。” 穆晟轩的眉头一皱,一定要看看君若的胳膊,果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划破了衣裳,穆晟轩松了一口气,捡起了地上的剑。 君若的眸子抬了抬,带了几分期待的模样:“刚才的剑,如何?” 穆晟轩瞧着手中的宝剑:“差之千里!” 君若一怔,瞧着他的模样,他这般认真的样子还真是不多,平日里面也还算骄纵自己,这一次,倒是和往常有些许的不同。 穆晟轩瞧了瞧手中的剑,心中还在懊恼自己刚才竟然让君若自己碰剑,若是真的伤了她可怎么办。 穆晟轩叹了一口气,手掌一顿,轻轻环上君若的腰肢,君若一怔,却听见穆晟轩的声音轻轻在耳边响起:“别动。” 说着,穆晟轩将手中剑递到了君若的手中,手掌一动,抓着君若的手掌:“跟着我练。” 声音轻轻,响在君若的耳畔,他的气息一丝丝吐在君若的耳边,明明外面还带着大雪和北风,君若的脸颊却微微的有几分滚烫,眼前的这厮,真的不是在勾引自己…… 偏得穆晟轩好像还是没什么感觉,手掌轻动,带着君若手中的剑也跟着动了起来,他的动作又轻又缓,一步步指引着君若该如何运气,如何舞剑。 君若第一次发现,原来穆晟轩还算是一个合格的师父。 “看来,你还算是有一点优点的。” “恩?为夫的优点还有很多,特别是晚上的时候,还希望娘子可以细细地发觉。” …… 果然,帅不过三秒的男人。   ☆、第一百七十二章 宫中急召 练习剑术之人,内力,剑术,心法,缺一不可,穆晟轩的剑并不轻,握在手中,一遍遍的挥舞。 君若的手腕微微有些发酸,却还是尽力完成了下面的几个动作。 北风呼啸的声音从耳边扫过,风儿越来越大了,雪也越下越大了。 穆晟轩抬眼瞧了瞧白雪飘落的样子,又看了看君若,这几个动作,她已经练习的算是娴熟,明日再教几遍,想来就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了,自家的小六,倒是一个练武的苗子。 君若的脸颊有些发红,穆晟轩接过了她手中的剑:“走吧,进屋去喝杯热茶。” 君若点了点头,随着穆晟轩向着屋子里面走去。 穆晟轩吩咐白尧倒了两杯热茶,也是苦了让少女们心心念着的玉面公子,此刻却在这里斟茶倒水。 靠近君若的时候,白尧的眸子又是忍不住多打量了君若两眼,想看看她到底是张了三只眼睛还是怎么的,为何自家的主子就对她这般的好。 君若感觉到了她的目光,便是抬首笑盈盈的对上白尧的眸子,白尧一愣,竟是咳嗽了一声,转身向着外面走去,自己不好意思的时候,还真的不是很多。 君若喝了几口热茶,身子也暖和了不少。 抬眼之间却看见屋内用作装饰的一个盘子,盘子的做工精致,内里带了一个“孔”字,也算是孔府的象征,君若的眉心一挑,猛的想起了今日发生的一切,抿了抿嘴角开口:“晟轩,能不能帮我查一下,有关于我娘亲的事情。” 她没求过他什么,这还是第一次开口,不禁让穆晟轩觉得有些好奇,转眼瞧着君若的模样,眉眼一眯,带了几分担忧,娘亲的事情萦绕在自己的心头实在是太久了,本来以为一点点的挖掘下去,便能够找到结果,却不知道越向着前面看下去,君若看见的疑点却是越多,这段时间在江湖之中游走,有关于三公子情报网的事情也是听过了不少。 虽然穆晟轩没有找到自己,可是想要查起当年的事情,还是会比自己容易一些。 穆晟轩看着君若的样子,又是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君若的头发:“好,你想知道些什么,我去查。” 君若的眉头皱了皱,细细的数着自己知道的线索:“我的奶妈曾经说,我的娘亲就是你说的我父亲和皇上之间间隙的女人,孔老夫人又说,我娘亲是曾经大梁国的长公主,我想知道,我娘亲究竟是何人,当年又做了些什么,而我……” 唇角一抿,有些难以开口,却还是张开了嘴巴,头轻轻垂下,带了一点颓然:“是不是爹爹的女儿。” 本来已经怀疑了太多遍,还是想要问出来,其实,若是不是君旭阳的女儿也好,有一个这样的爹,也是一件可笑之极的事情。 君若这般想着,又是抬起了眸子,笑盈盈看着穆晟轩的模样:“这些,我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穆晟轩一愣,却看着君若的眼眸点了点头。 这些事情,明日就吩咐下面的人着手去查,看来,这些疑问在君若的心头也不是呆了一天两天了。 君若低下了头,继续喝着自己手中的热茶,穆晟轩的手掌依旧停在她的头发上,被这样摸得次数多了,倒是有些习惯了,也不怎么躲了,穆晟轩心下想着,心中多了几分甜,带了几分宠溺的瞧着君若,那个总是醉醺醺的老头虽然看上去没有什么正事情,可是到了关键的时候还是很有作用的嘛。 怎知道穆晟轩的心中刚得意完,便是听见门前传来一声煞风景的声音:“公子。” 这一下,是属于暗影的,君若也跟着抬起了头,瞧着站在门前的暗影,一身黑衣,表情凝重,一双眸子看着穆晟轩的样子。 暗影顿了顿,步子向着前面走来,眸子无意之间扫过君若,显然是有一些私密的事情要和穆晟轩说。 穆晟轩的眉目一顿,表情变得严肃了几分,也是看着暗影开口:“小六不是外人,你说就是了。” 暗影虽然还是有些犹疑,却开始开口道:“公子,皇上急着想要见您,王府那边推说你病了,连带着阙燕老先生也跟着蒙骗,可是,皇上说,他只给老先生五天的时间,若是还不能让您的瘟疫治好,便端了整个庆王府。” 君若一怔,皇上对于穆晟轩,一向是宽厚再宽厚,如今下了这样的命令,一定是出了什么状况。 君若的眸子一动,带了几分担忧地看着眼前的穆晟轩,却是穆晟轩笑着敲了下君若的额头:“没事的,既然皇兄这么说,我赶回去就是了,你先在这里呆着,明日苦禅回来接你。” 暗影的眸子垂下,双手抱拳,却没有说话。 君若的眉目之中还是带了几分担忧:“我和你一起回去。” 穆晟轩摇了摇头:“你回去做什么,皇兄要见得人是我,你现在要解决的,是突然从梁国侯府之中消失的事情,这件事情我还在查,只觉得还是和你家中的那些个不消停的有关,如今你呆在苦禅的身边还算是安全,我去去就回,莫不是你太想念为夫,一刻的别离都忍受不了?” 到了最后,又是这般似笑非笑的语气。 君若瞪了穆晟轩一眼,垂下眼眸来一想,穆晟轩说的也是有几分道理,自己现在就算是回到了京城,也起不了什么作用,皇上的心意难猜,梁国侯府还有一大推的事情等待着自己定夺,还不如先让苦禅帮自己顺一顺真气,顺便将无页书之中的内容练的清楚明白,等到他日回到京城之中,脱胎换骨,才不用事事都依赖穆晟轩,拖了他的后腿。 君若点了点头,握住了穆晟轩的手掌:“路上小心,到了京城,小心行事。” 穆晟轩的指尖很冷,像是一块冰,握在君若的手心之中。 穆晟轩点了点头,随即又是带了一丝笑看着君若正式的表情,眉目之间带了一丝笑意,缓缓开口道:“孔老阁主的谢礼还没有给我们,你若是走了,谁帮我们收了不是。” 君若的眉目一挑,明明就是已经被你偷走了的谢礼,还要孔老阁主帮你留意着送回来,还真是贪心。 心下想着,却是穆晟轩抬眼瞧了瞧暗影,声音不再是刚才插科打诨的样子:“一切都准备好了?” “只待公子。” 穆晟轩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君若的手掌,便将自己的手掌抽了出来,向着外面走去。 君若的心中带了几分不好的预感,眉头一皱,一直目送穆晟轩的背影一点点远去,手中的热茶不再冒着热气,白尧很是不愿意地走了进来,脑袋一低:“公子让我来照顾你。” 君若看着他的样子,再加上白尧刚才为自己倒茶时候的神情,多少也是知道白尧对自己有几分不服。 眉目一动,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这位玉面公子。 白尧的眉目一抬,刚好对上君若的眼眸,眉心一眯,不禁心下一急,唇角一勾,带出了一丝笑意。 按理来说,白尧的面目算是清秀,白皙的皮肤,大大的桃花眼眸,似是一个女子的模样,这般一笑,带出了几分魅惑和勾引的意味:“如今公子已经走了,只剩下我和梁朝在这里照顾你,若是姑娘深夜寂寞,也可以叫我的名字。”   ☆、第一百七十三章 教育白尧 话语之间,白尧的步子竟是像君若进了两分。 君若的眸子一眨一眨,却是没有开口说话,始终保持着这样的表情看着眼前的白尧。 白尧的心中忍不住发出一声冷哼,果真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真是不知道公子是不是瞎了眼,能够三天就勾搭到自家的公子,如今还让自己在这里照顾她,等到苦禅大师来了才能离开。 对,这姑娘一直跟在苦禅的身边,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的关系。 白尧的眉眼之间还带着那般的笑容,眉目之间却是满满的嫌弃,却怎知,白尧的步子刚刚向前走了两步,君若手中的茶杯便是脱了手,白尧一愣,还没反应过来,茶杯从白尧的耳边飞了过去,最后落在了地上,发出啪的一声重响。 白尧的步子停了下来,怔怔看着坐在座位上的君若。 君若的眸中带了几分凌厉,竟像是自家的公子发号命令时候的模样。 君若的唇角一勾,眉眼之中带了两分笑意,虽然面纱罩在里面,只是露出了一双眉目,可是这双眉目之间的笑意,却带了几分不怒而威的意思。 梁朝在外面听见了声音,也是害怕白尧弄出了什么事情来,赶忙从屋外走了进来,谁知道刚进来便瞧见了这样的景象。 好好的茶杯碎在了地上,茶水喝茶叶流了满地,白尧傻傻的站在原地,君若只是看着白尧。 瞧见梁朝进来了,君若的眉目一扫,带了几分冰冷:“素来听闻三公子管教有方,如今看着,还真是谬赞。” 白尧的拳头攥的紧,却是不能说话,这件事情,确实是自己先犯了错误。 梁朝看着眼前的景象,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还是双手抱拳,向着君若拱了拱手:“小刘姑娘,是白尧年纪小不懂事。” “年纪小不懂事,我看着他的样子,应该也快要弱冠了吧,我今年刚刚及笈,却也知道,不是所有的姑娘,都可以随意调戏的。” 白尧咬了咬下唇,头微微垂了垂。 这样的人,就是要好好的整治一番。 却怎知,白尧的头又抬了起来:“公子又从来没有说过你是他的专属的女人,你这般勾引我,还有理了!” 君若的唇角一动,忍不住勾勒出了一丝冷笑:“我勾引你?” 君若的身子站了起来,不禁又是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白尧。 梁朝微微有些着急,公子选中的姑娘,又怎么回事无能之辈,白尧平日里和他们任性一下也就罢了,如今见到了君若还是不老实,这不是在向着枪口上撞! 梁朝咬了咬牙,步子向着白尧靠近了一些,轻声对他说道:“你就少说两句,也不会少了一块肉!” 君若的步子也是向着前面走了两步,既然穆晟轩已经忙得没有时间来管教下属了,这样的任务,她还是很喜欢代劳的,毕竟,当年庆王府上的废物,便是被她一个一个的处理干净的。 可是,白尧不是佩芝姑娘,穆晟轩留着他在身边,想来应该也是有些作用。 君若走到了白尧的面前,白尧的手掌攥的紧,这次也不再开口说话,梁朝的心脏都快要浮到了嗓子眼上。 君若打量了白尧片刻,眉心一点,兀自笑了:“年纪尚小不是理由,我知道你瞧不起我,恰好我也最瞧不起看着那个女人都觉得是勾引自己的人,我劝你,先拿着镜子好好照一照,再想好了自己的下一步该做的是什么。” 说罢,君若和白尧擦肩而过,向着外面走去:“既然公子已经不在这里了,我也就不在这里在做过多的停留,剩下的事情,还希望你好好的想清楚了,只是我混迹江湖的时间不久,却在今日也知道了,原来江湖上的谬传还真是不少,三公子,不过如此。” 君若的步子迈的大,向着自己的屋子里面走了过去,白尧的身子向着前面倾了倾,还好梁朝抓住了白尧的身子:“好了。” 白尧咬了咬牙,看着君若离开的方式:“这个女人,还真是猖狂。” 梁朝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好了,你敢说,你什么错误都没有?” “我是有错误,可是他……” “好了!我觉得小六姑娘说的也有些道理,公子明明是让我们来照顾她的,还是不要再出什么事情才好。” 白尧甩开了梁朝的手,冷哼了一声:“我估计公子对她不过是一般,以后最好别让我再看见她,看见一次我打她一次。” 梁朝的眉目扫过在地上摔碎的茶杯,又抬眼瞧了瞧君若刚才坐着的地方,眉目一皱,还是忍不住摇了摇头,其他的暂且不说,白尧能不能打过这个姑娘才是一个问题。 虽然今天自己看君若学剑的时候,君若的动作有些生疏,可是看起来,她的内力,在白尧之上。 可是,这一切,白尧却都不知道,白尧只是鼓了鼓腮帮子,眉目又是看到了梁朝的脸上:“想什么呢,我们先走吧,既然这位姑奶奶也不让我们照顾了,也不算是我们自己的失职,我们先回去吧。” 梁朝的眉目动了动:“不行,公子说了,让我们一直保护小六姑娘到苦禅大师回来,不就是再呆一个晚上,你就这么想回去。” 白尧磨了磨:“你说你……” 随即又是叹了一口气:“好好好,我们就再看着这个姑奶奶一晚上,我看着,她还不需要我们保护呢!” 眉目之间,也是看了看刚才茶杯的位置。 梁朝的嘴角猛的向上勾了一下,却转瞬即逝。 白尧揉了揉自己的眼眸:“梁朝,你刚才是不是笑了?” “没有!” “诶,你这个冰山脸还会笑,第一次跟着公子出来,看见的事情还真是多,先是连公子都学会泡妞了,然后连带着你也会笑了,啧啧啧,除了这个姑奶奶,剩下的事情还是很顺的。” 说罢,白尧又是叹了口气,出去拿东西来收拾地上的残骸:“梁朝,你就说,你刚才是不是笑了!” 梁朝拿他没有办法,便只得点了点头,这一下,白尧的兴趣却是又大了几分:“诶,你个冰山脸,为什么笑啊?” 梁朝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两下子,早就知道,这么个脱线的家伙,一说起来便会问起来个没完没了。 梁朝拿着手中的剑靠着墙角,看着白尧收拾东西的样子,突然觉得原来时光,也可以安静的美好。 “我只是突然想到,原来也有一个女人,能让你如此记在了心上。” “喂喂喂!我可没把她记在心上,我这叫……这叫有仇必报!” “好好好,有仇必报,那还得请你快点把这地上的东西收拾好了,我们还要去找小六姑娘保护她呢。” 白尧又是冷哼了一声,继续擦拭着地面。 梁朝看着他的模样,嘴角又是划了一下,谁说不小,在他眼中,白尧一直就是一个孩子。   ☆、第一百七十四章 选择去留 君若走出了一段距离,向着后面瞧着,穆晟轩屋中的灯还是开着,若是下次见到穆晟轩的时候,倒是要好好的教教他什么叫做整顿门风! 君若摇了摇头,向着自己的屋子走去,院子里一片漆黑,看来师父还真的是没有回来,出去找酒去了。 君若没有点开灯,一个人躺在床榻的上面,看着眼前的一片漆黑,心中隐隐的带了几分不安,记忆中,从来没有过皇上寻找庆王爷的事情,穆晟轩许久不上朝,朝堂上的事情皆是和他无关,自己和庆王爷的婚事也已经定了下来,此时这么着急的宣穆晟轩进宫,皇上的用意,实在是难猜。 君若的眸子闭着,在一片漆黑之中,想着想着却是进入了梦乡。 梦里是满满的杀戮和鲜血,这一夜都是醒来又昏昏睡去的模样,一夜都没有消停,只到天快亮的时候,传开几声推门的声音,像是从隔壁传来的。 君若本来就睡得轻,一直醒来睡着的模样,听见了推门的声音,心下想着,应该是师父回来了。 君若赶忙起了身子,向着旁边的屋子走了过去。 苦禅的手中拿着酒壶,却没有往日的踉跄模样,眼眸一转,看过屋中所有的装饰和床榻,兀自叹了一口气。 门,被人轻轻的推开,苦禅的身子向着后面一转,带了三分的警惕:“谁?!” 瞧见是君若,苦禅便是放松了一些,眉目眯了眯,带了几分笑意:“乖徒儿,昨日不是去和三公子学习剑术去了,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君若看着他的模样,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自己师父这八卦的眼神,还真是看得自己浑身上下都不太舒服。 君若忍不住咳嗽了一声,缓缓开口道:“昨日三公子有一些事情,便是急急忙忙的回去了,我看着他也不在了,便自己回来了。” 苦禅听着君若的话点了点头,唇角却是抿了抿,刚想要说什么,却是门前响起了一阵轻轻的敲门之声。 君若转身开了门,门前站了一个丫鬟和两三个小厮,小厮的身边带着一个箱子,里面不知道装的什么。 君若看着眼前的景象一怔,开口问道:“这是?” 丫鬟的眉目之间带了几分笑意,也算是彬彬有礼的模样,先是请了一个礼,开口道:“小六姑娘,这是孔雀翎的谢礼,是阁主让奴婢给您拿过来的,奴婢本是一早上去了三公子那里,怎知道发现三公子已经走了,听他的人说,让我们给您送过来了。” 君若笑着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你们先退下吧。” 丫鬟应了一声,吩咐身后的小厮将箱子抬到了屋子里面来,君若看着箱子,却又是忍不住笑了,原来孔老阁主还是知道丢人的,若是在谢礼出来的时候再将它送给穆晟轩,表面上丢人事一回事,另一回事便是全天下的人都会知道了穆晟轩再孔雀翎还没有开始之前便已经偷到了孔雀翎的谢礼灵越古琴,这样的事情,是不允许在孔雀翎发生的。 孔雀翎一向是以严密的守卫和保护江湖之中的神物而著称,若是这样的事情说出去了,以后江湖上的随便什么小毛贼都跑到孔府来闹事,那还得了。 最好是趁着孔雀翎还没有开完的时候,便将这件东西送出去,这样,也算是遵守了诺言,却也将谢礼是灵越古琴的事情瞒了下来。 原来,孔老阁主,偶尔也会智商在线,带了脑子。 丫鬟和小厮全都退了出去,君若笑着瞧着眼前的箱子,虽然早就已经知道了其中带着的是灵越古琴,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再多看一眼,毕竟,君若自小学习古琴,早就听说过许多遍灵越古琴的大名。 心下想着,便希望能快点将眼前的东西拆开。 君若的眉目一转,回首瞧着苦禅,本是笑盈盈的模样,瞧见苦禅的时候却是微微的转了脸色。 苦禅的眉目皱着,和往日的模样大不相同,一双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箱子,嘴角一抿,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君若一怔,忍不住开口道:“师父,你怎么了?” 没有反应。 君若走到了苦禅的身边,伸手在苦禅的眼前晃悠了两下子:“师父?师父?” 这下子,苦禅就算是反应了过来,眸子转过来,瞧见了君若,随即眉目一眯,又是带了几分笑模样:“乖徒儿,怎么了?” 君若的心中带了几点疑惑,却还是不太方便开口,便只是笑笑说:“我们瞧瞧这谢礼是什么吧。” 苦禅的喉结动了一下,微微点了点头,额头带了几点汗珠,其中的深意,有些不明。 君若虽然还是有几分奇怪,却还是走到了箱子的面前,一伸手,将眼前的大箱子打开,灵越古琴的身影映在君若的眼中,君若的眉目之间带了两分笑意,也不知道孔府究竟是用了什么样的方法,竟是找到了这么多的好东西。 君若回首,又是笑了笑:“师父,那一天我弹得琴,就是这个,看来,之前三公子就已经偷到了孔雀翎的谢礼,什么赌约,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 “是……是啊。” 苦禅的喉结又是动了动,眉目一垂,带了两分失望。 君若瞧在眼中,不禁怀疑,师父期待的,是些别的什么东西,例如被孔老夫人那个变态藏起来的,某些沉睡多年的尸体。 苦禅一伸手,一仰头,将壶中的酒全都灌到了肚子里面,酒灌得快,很多顺着苦禅的脖子流了下来,苦禅撇了撇嘴巴,再站直了身子的时候,却是脸颊的两端又是带了几分醉酒的红晕,眉眼一眯:“这酒不好喝,辛辣!” “你刚才说,三公子走了?” 君若点了点头,苦禅撇了撇嘴巴:“今年的孔雀翎,真是没意思,我等了三年没来,本来以为能淘到不少的好东西,谁知道连孔雀翎的酒,都变得难喝了。” 说话之间,苦禅还动了动嘴巴,活脱脱地就像是是一个受了气的孩子。 君若一愣,却是苦禅又开口道:“要是再在这里面待下去,指不定又会遇见了孔老夫人和云家的那个男娃娃那样的人,有这个时间,你还不如拿着这琴,和为师到别的地方去找点酒喝,你说好不好,反正我们也拿到了谢礼,你说好不好?” 君若一怔,可是细想下来,苦禅说的也有些道理,这两天听孔雀翎的小厮说孔雀翎还要开上一阵子,可是如今穆晟轩也走了,剩下的日子确实是变得无趣了一些,再加上这一次的货物都是孔老阁主亲自操办的,多是一些十分无趣的东西,怎么都提不起兴趣,若是一些久在江湖中混的人或许还会需要一些秘籍和丹药什么的,可是对于君若来说,这样的东西,多少还是有一些多余。 君若点了点头:“徒儿愿意跟着师父走。” 话音落了,苦禅点了点头,却又是看着君若想了想,手掌向着怀里面一摸,摸到了那本无页书,心中带了几分犹豫,还是开口道:“其实,若是你想要回到京城的话,为师也不会拦着你。” 君若一愣,心,猛的动了一下,回到京城,见到穆晟轩,再一次回到原来的生活之中。 留在苦禅的身边,继续见识江湖的神奇,慢慢历练,两条路,就这么直接的,摆在了自己的面前,若是说穆晟轩让君若回去的时候,君若还有些怀疑苦禅不会放自己回去,而如今,这句话,却是苦禅亲口说的。 苦禅的眉目动了动,手掌紧紧的抓着手中的酒壶,看的出来心中也带了几分挣扎:“如今,你学习的东西虽然不多,可是如果只是在京城里面呆着应该也够用了,为师这些天,看着有些想要杀你,看着老夫人和云隐,越来越不放心你,总觉得为师生生要带着你出来是一个错误的选择。所以,为师也想好了,你的曲子弹得不错,若是你想要回到京城里面去,为师一定亲自护送你回去,保证你一路上都平平安安的。” 其实,这样,也算是履行了苦禅最初的诺言,他只是希望君若过得好。 君若的眉头一皱,沉思了良久。 苦禅也没有开口,屋子里的气氛多了几分古怪,君若一直想得到的灵越古琴躺在箱子里面,却再也吸引不了君若的目光。 良久,君若总算是开口:“师父,无论你去哪里,小六都跟着你,小六还想学习更多的东西,现在回京城,不是时候。” 君若的眸中多了几分凌厉,现在回京城,确实不是时候。 京城之中危机四伏,,穆晟轩和圣上之间的事情实在是难料,若是君若回去了,不过是给穆晟轩增加了一条绊脚石。 再加上直到现在,君若都还没有弄清楚究竟是谁想在及笈大典上害死自己,既然这些宅院之中的女人已经学会了动用江湖之中的力量,若是自己还是不够强大,总有一天要吃亏。 虽然孔老夫人和云隐对于自己来说是一个威胁,之后若是跟着苦禅继续行走江湖,其中的危险也一定是少不了,可是,不得不承认,这一切,都是一点点帮助她解开有关于娘亲的事的逸云的线索。 或许,自己今日走过的这些路,正是娘亲当年所走过的路。 一生那么短,她的这一生,是妹妹用性命换来的,又怎么能继续虚度下去。 苦禅的眉目一动:“徒儿,你可要想好了,若是回到了京城,你还是你的大小姐,可若是跟着我这个穷酒鬼,便是每日的饭都成了问题!” 君若的眸子瞧向了苦禅,眉宇之间带了两丝笑意:“师父真是爱说笑,你虽然爱酒,可是银子可不少,什么时候让徒儿饿着了。” 说话间,君若却突然有些怀疑:“师父,你的那些钱,都是从哪里来的?” 苦禅的眉目眯了眯:“也是,我的钱都是卖东西当来的,师父看着,你手中的这把琴就不错!” “……”   ☆、第一百七十五章 故人来访 北国的雪纷纷扬扬的落下,给树木披上了一层银装。 酒楼里面的人来来往往,最下面坐着的都是些底层的小人物,晚上身子冷了,过来蹭两口烧酒喝,要了一碟子的花生米,也能聊得津津有味。 店家小二来来回回的忙着,最不愿意理的,便是坐在下面的人。 人们三五成群,聊着最近的新鲜事情,却都忽略了角落里的一个小乞丐,眼睛一眨一眨,亮的吓人。 再上面一层坐的便是体面了一些的人,至少衣服的料子看起来还算是不错。 君若和苦禅便坐在这一层里,君若的身边放着的是包的严严实实的灵越古琴,本来君若想将古琴先寄放起来,可是看着苦禅的样子,估摸着趁着君若不注意的时候多半会把这把琴给当了去,还是带在身边比较稳妥。 好在她和苦禅出了孔雀翎已走了大半个月的路,也没瞧见苦禅要对自己的灵越古琴做些什么,君若的心中,多少还是放心了几分,师父虽然不着调,有些事情做的却也得体。 可是再一抬头,桌上的菜一口未动,酒却是换了一壶又一壶,君若摇了摇头,刚才的话,当她没有说过。 这大半个月以来,苦禅一直带着君若在燕国和夏国的交界地方里面兜圈子,连无页书都很少教她,不,应该说是连清醒的时候都很少,每日里都是醒了喝,喝了睡,像是没有个尽头。 君若实在看不清楚苦禅的心思,只得手掌托着腮,继续看着苦禅喝酒的样子。 再上一层坐着的,便是一些有钱的主子。 点的菜和酒都算是上等,也是小二最喜欢招待的人,例如这位坐在轮椅上的男子,虽然眉目之间冷了一点,又带了几分孱弱的模样,可是花钱还算是大方。 小二将手中的菜悉数摆在了桌上,云隐瞧着,挥了挥手,让小厮退下了。 店家小二刚刚离去,却是一个人踱步走到了云隐的座位边上,眉头皱的很紧,开口道:“都已经跟了大半个月了,老夫人说了,让你先回去,你连老夫人的话也不听了?” 云隐的手掌慢条斯理的拿起了筷子,并没有想要管身侧的人的意思,身侧之人又要开口,却是云隐的唇角也跟着张了张,缓缓开口道:“我从来就不是老夫人的下人,我想做的事情,和你们想做的事情,不太一样,可是,互不干扰。” 来人咬了咬牙,自从苦禅和君若出了孔府以来,孔老夫人就一直让自己跟着他们两个,跟了大半个月,这两个人却一直在这附近的地方里面绕圈,哪里都没有去过,倒是快要把这周遭的酒楼全部喝了一个遍! 再加上这个一直住在孔府里面的少谷主,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一直跟着苦禅和君若,还每次都挑在自己隔壁的地方看着,自己多少次劝阻,又多少次传书信给老夫人,愣是一点作用都没有,也是让人操碎了心! 云隐的眉目一偏,瞧着楼下的人,这样好的姑娘,若是做成了活死人,会是一副多么美妙的画面! 君若的鼻头一痒,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云隐的唇角,笑了。 旁边的人看着云隐的态度,知道他今天还是会和自己反抗到底,牙一咬,又是看了看云隐的模样,眉头一皱,眉宇之间带了几分认真:“云公子,若是您始终不听劝的话,也不能怪小的动粗了!” “动粗?” 云隐的眼眸,依旧盯在君若的身上,唇角一勾,带出了一丝笑意:“你只要向前一步,就会中了我云家的断步散,至于后果,你应该知道吧。” 明明是尖细的有点像太监的声音,此刻听着,却是带了两分阴冷的感觉,身侧的人的步子停在了原地,不敢再上前,云家的毒药,用的一绝,云隐更是以心狠手辣著称,要不然又是如何被赶出了药王谷! 云隐的眉头微微皱着,又是开口道:“我看你是老夫人派来的人,暂且留了你一条狗命,若是再有下次……” 来人抿了抿唇角,双手抱拳向着云隐请了礼,青紫着脸色退回了自己的房间里去,这个云家的少谷主,还真是不好对付。 云隐的眸子,又是定在了楼下的姑娘的身上。 君若的嘴角有几分抽搐,其实,自己原来对于温酒还是挺喜欢的,可是如今和苦禅呆的时间久了,对于这种麻痹人的东西越来越无奈了。 苦禅的鼻子嗅了嗅,手中的酒杯,放了下来,君若一愣,这样的事情,倒还真是少见,苦禅的眼眸转了一下,怎么,这群人跟了半个月,总算准备动手了吗? 苦禅心下想着,眉目微微动了动,眼眸一转,倒在了桌子上面,君若一愣,伸手摇了摇苦禅,苦禅嗤酒如命,可是却很少喝成了这样的情况,再加上今天他也没有喝了多少的酒,怎么就…… 君若的心下奇怪,坐在上面的云隐和孔老夫人的人也觉得有些奇怪。 君若走到前面,伸手推了推苦禅,还没有说什么,却是一个人抓住了自己的袖子,君若一愣,偏过头去一看,便瞧见了来人的一身乞丐服,再向着上面瞧了一眼脸颊! 说时迟那时快,苦禅的眼眸一睁,手掌一动,速度快的让人看不清楚,便将来人按在了桌子的上面,眉头一皱,声音之中倒是带了几分清明:“说,是谁派你来的!” 云隐看着眼前的景象,嘴角不禁微微一勾,看来,这个姑娘的身边的人,还真的不是一个草包。 孔老夫人的人攥紧了拳头,身子向着后面背了过去,计划,需要小小的更改一下。 来人的脑袋被抵在了桌子上,表情有些难受的狰狞,苦禅的脸上带了几分狠意,却是君若急忙开口道:“师父,我认识他,是自己人!” 苦禅一怔,又是看了看君若:“真的是自己人?” 君若狠狠地点了点头,苦禅才将手下的小乞丐松了开。 小乞丐向着苦禅哼了一声,伸手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站到了君若的身边,君若轻声咳嗽了一声,上上下下打量了眼前的人,噗嗤一声笑出了声音来,嘴角一顿,看着来人缓缓开口:“你怎么来了?” 苦禅的眉头一皱,自己的徒弟,怎么和这么的一个小乞丐认识? 小乞丐的鼻子抽了一下:“既然你认识我,我就不计较这个老头欺负我的事情了!” 苦禅听见别人叫自己老头,胡子都被吹了起来,眉头一皱:“徒弟,他是谁?”   ☆、第一百七十六章 京城琐事 君若无奈的摇了摇头,怎么突然觉得,这两个人,有点像呢! 苦禅付了钱,带着君若和小乞丐回到了客栈住的地方。 小乞丐一直走在君若的身边,故意和苦禅隔了一段距离,苦禅的脸色有些难看,眉目也时不时的向着小乞丐的方向看,之前来了一个穆晟轩已经够让苦禅闹心的,好在后来发现穆晟轩对自家的徒儿还算是忠心,家境条件也还算不错,自己才放心的将君若交给了穆晟轩。 可是眼前的这个人,衣衫褴褛就不说了,还在自己的酒中下药,偏得和自己的徒儿也像是走得很近的样子,苦禅真是有些不明白,在遇见自己之前的十五年里,君若过得究竟都是什么样的生活。 到了客栈,君若指了指身侧的小乞丐,笑盈盈的对着苦禅说:“师父,这是我的好姐妹,小涵。” 静涵这厮,哪怕是换了再多的面具,唯有这一双眼睛,却是怎么都藏不住的。 静涵嘟了嘟嘴巴,苦禅瞪大了眼眸,怪不得眼前这厮的身子这么矮小,自己刚才还以为是因为乞丐常年不能果腹才养出了这么一个小个子,现在看着,这厮竟然也是一个女娃娃。 面对苦禅的眼眸,静涵又是偏了偏头,这个老头子下手实在是重,刚才抓着自己的那一下,现在还有些疼。 君若看着两人之间的气氛,却只能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又是看了看静涵的模样:“好了,你俩也别置气了,小涵你先去洗把脸,这里也没什么外人,把面具摘了就好。” 静涵点了点头,又是瞪了苦禅一眼,跑到后面去洗脸去了。 苦禅看着静涵离去的身影,又是走到了君若的面前,开口道:“乖徒儿,为师知道你心底善良,可是好姐妹也是不可以随便交的,你瞧瞧她那个样子,刚才还在为师的酒里面下毒,分明就是想害你!” 君若无奈的摇了摇头:“师父,你放心,小涵不会害我的。” 苦禅又是冷哼了一声,却是静涵从后面走了进来,眉目一挑,带了几分不悦:“老头,我在后面就听见你说我的坏话,就不能当着明面上说嘛!” 苦禅一打眼,又是看了看静涵的模样,这一下,却是忍不住一惊,静涵虽然还是穿着刚才的乞丐的衣裳,可是人皮面具已经摘了下来,洗的干干净净的脸颊映在眼眸之中,带着几分稚嫩美人的感觉。 苦禅不禁开口问君若:“你这个姐妹,今年有十岁吗?” 静涵的额头带了几点黑线,快步走到了君若的身边,本来只是以为君若一个人在边境过得不顺,谁知道身边竟然还有一个这么不会说话的老头,早知道,自己还是真的不应该来。 君若的嘴角抽搐了两下子,又是看了看静涵的模样:“师父,我和小涵还有一些话要说,你先回去吧。” “和她说话,这…” 君若又是带了几分笑,向着苦禅做了一个放心的表情,苦禅的眼眸又是多看了静涵两眼,到了离开的时候,还是带了几分不放心的样子。 静涵冷哼了一声:“六妹妹,你怎么和这么一个老头在一起!” 苦禅的脑袋又探了进来:“小丫头,我也听见你在背后说我的坏话了!” 静涵的面色微微有点难看,苦禅看着她的样子,心中倒是高兴了几分,脑袋又是收了回去,这一次,倒是真的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面。 静涵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君若,快点离这个老头远一点!” 君若干笑了两声,静涵和师父,真像是天生的死对头…… 能看到静涵这般生气的样子,还真是不多见。 君若咳嗽了一声,回到了正题的上面来:“你是来找我的?” 静涵点了点头:“要不我跑到这寸草不生的荒凉地方来干嘛?” “叔父说,你在燕国和夏国交界的地方,我派下面的人来查了好久,才查到了你在这么一个地方,本来以为你是被那个臭老头抓走了,谁知道你刚才还叫他什么师傅,都怪叔父,给我信息也不给全了,你在哪里要我自己来找,你身边的老头也要我自己来发现!” 君若点了点头:“是是是,千错万错,都是你叔父的错!” 静涵又是哼了一声,君若又是开口问道:“我不在京城的这段时间,可有什么大事情?” 自己在及笈的那一天消失,也不知道君澜和君雪的婚约能不能订上。 静涵的眉目一挑,定定的看着君若,眉眼之中倒是多了几分认真的样子:“你说,若是没有出什么事情的话,我会跑过来找你?” 君若的心下不禁带了两分紧张,伸手为静涵倒了一杯茶,眉目定定:“何事?” 静涵的嘴角抿了抿,缓缓开口道:“父皇应该是对叔父的事情起了疑,前些时候急急的召唤叔父进宫,派给了叔父三千人马,让叔父带着去边疆支援五皇兄。” 明明是短短的一句话,却让君若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三千人马,一个傻子带队,能做些什么? 皇上这般做的用意,已经是再明白不过。 穆晟轩这些年来一直不理朝政,如今这么着急的用他,朝堂之中那么多的大将不用,偏偏让穆晟轩上,显然就是不信任穆晟轩。 这一步棋使得轻巧,若是穆晟轩真的是一个傻子,三千军队和三万军队对他来说并没有分别,若穆晟轩不是一个傻子,这一步棋,已经是将他向着火坑里面推。 静涵看着君若的神情,伸手摇了摇手中的茶杯:“父皇很急,当天就将叔父派走,叔父只能来得及将三千兵马都换成了他的人,可是父皇亲自送行,连带着多加一个人的机会都没有,现在已经过去了半个月,左右也没个音信,不知道皇叔有没有和五皇兄汇合,只要皇叔和五皇兄汇合了,剩下的事情倒也好说,说来,这一次,因为莫笙丢了,大梁国的人打起仗来就像是不要命的模样。” 君若的嘴角又是抿了抿,心中不知道在算计着一些什么,手掌攥成了拳头,现在,只希望穆晟轩能将每一步棋走稳,千万不要出现什么乱子。“ “其实,你也不用担心,依照皇叔的人脉和才智,应该也出不了什么大的差错,倒是你们梁国侯府之中,最近出了一位奇葩。” “哦?” 君若的眉心一点,自然是来了兴趣。 “在你离开之前,你爹爹收了一个干女儿叫君瑶的,你可知道?”   ☆、第一百七十七章 坐看虐渣 君若点了点头,那个左右逢源的小人,她自然是记得。 静涵的唇角一勾,带出了一丝笑意:“你走了之后,侯府的事情又是没有人管理,梁国候思虑之后,决定将管账的权力交给了你的二姐君澜,可是后来不知道怎的,君澜犯了错被软禁在梁国候府之中,君雪和林慕的婚约也遭到了推迟,林丞相似乎也知道了君雪和苏宇的事情,还有人说,君雪已经不再是清白之身,三夫人病倒,你走后梁国侯府的诅咒传言,依旧是久久不能散去,偏偏你的这个新来的干姐姐,却是一路顺风顺水。” 静涵的眉目之间含了两丝笑意,显然对君瑶有些兴趣:“先是在侯府一团乱的时候力挽狂澜,将你离开的事情在最短的时间内处理妥当,将一切都打点的井井有条,让本就喜欢她的舅舅对她更加信任,后来甚至将管家的权力交给他了,后来又是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笼络了太子的心,让太子哥哥像父皇禀报,希望能够娶她为太子妃,要知道,当年父皇对你也是有几分犹疑,让一个庶女坐上太子妃的位置,自然是有几分不妥当,可是太子哥哥却是十分坚持,最后父皇也只得答应了下来,或许等到半年之后,就会有你家的两位姑娘一起嫁到了太子府去的事情。” 君若听着静涵一件件的事情数了过来,嘴角一抿,微微划开了一道痕迹,这个君瑶,从她进到侯府之中的第一天,就该知道不是一个简单的任务,再加上君瑶这些年一直在外面生活,若是说能够想到买通江湖上的人来将自己杀害的,整个侯府之中也应该只有一个她。 看来,终究是自己太大意了。 不过,想嫁给太子吗? 君瑶现在,就像是一只准备跳跃龙门的鲤鱼,却偏偏要挥动着尾巴,在高空之中停留许久,一遍遍的宣告着:“我要跳过去了,我要跳过去了!” 这样的鱼,最是会死在了半路上。 静涵捏了捏下巴:“她的手段,十分毒辣,我为了你还特意去查了一下,比起你来,手法实在是太不干净了,给人留下了太多的可乘之机,我现在,倒是挺想看到你回去的时候,让她好好的吃上一瘪。” 君若摇了摇头:“人家才刚刚嘚瑟了不到一个月,你且让她好好的得瑟一下,我倒是很期待,我的这个半路杀出的姐姐,到底还有什么能耐!” 静涵又是看了看君若:“六妹妹,马上就要过年了,你不会真的要在这种地方和那种老头子一起过年吧。” 君若但笑不语,静涵却又是忍不住摇了摇头,没救了,没救了,君若八成是被那个老头洗脑了! 云隐没有继续跟着,孔老夫人的人还是一直在外面站着,对于刚才进去的那个小乞丐,还是存了几分疑心,在静涵出现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去查了有关这个小乞丐一切的事情。 人正守在门外,却是刚才派出去的小厮回来了,将手中的字条递给了他。 按理来说,查个谁的资料,没个十天半个月也是查不出,什么时候竟然是这么快了。 虽然心中好奇,却还是将手中静涵的资料摊开,上面的文字不多,却写的清清楚楚: 出生之前父亲就已经去世,母亲在生产的时候也离世了。 被一只狼狗养大,五岁的时候狼狗病逝,踏上了乞讨的生涯。 初学人语,靠偷盗为生。 七岁得了一场大病,险些亡命。 十岁来到了夏国和燕国的边境。 若是仔细瞧过去,每一条,都是悲惨至极,偏偏下面还有一行很小的字迹映入眼眸,恨得人牙痒。 “这些事情,可是足够悲惨了,若是你觉得不够悲惨,可以再加一点,送回你拿到这份身世的地方,它会帮你整理归类的,好的建议,我们一定采用。” 一言,真是恨得让人没有办法。 眼前的字条被狠狠地扔在了地上,再一抬头,哪里还有半个刚才送字条的小厮的影子。 监视的人的眉目又是向着屋子里面看了看,好,很好,连带着小六姑娘的朋友,都这么难以搞定。 静涵和君若又是说了一会儿的话,也有些累了,便是想出去走一走,眉眼一动:“六妹妹,我们不会还要叫上那个老头子吧。” 君若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不用,这个时辰,也该去给师父买酒喝了,正好一起出去逛一逛。” “啧啧啧,堂堂梁国侯府的掌家小姐,在这里给一个臭老头买酒,这样的日子,也就只有你能够过下去。” 君若没有说话,这还真不是能不能过下去的问题,毕竟,无页书中的内容,苦禅比自己要了解的多得多。 静涵瞥了一眼君若的古琴,嘴角又是动了一下,才大半个月的时间,她倒是觉得,君若和以前在梁国侯府的时候,大不一样了。 君若和静涵出了门,静涵开口道:“刚才我瞧见的琴,是不是灵越古琴?” 君若点了点头,静涵本是神秘兮兮的样子,看着君若点了头,狠狠地瞧了瞧君若的肩膀:“可以呀,做为一个爱琴之人,若是得到了这把琴,也算是值得了。” “不过是参加宴会的时候,穆晟轩赢下来的。” “哼,我怎么就没有一个人,能送给我两件让我心仪的礼物。” “你得先有一个人!” “没有,一个都没有!” 静涵扬了扬脑袋,君若瞧着她,眼眸之中也带了几分无奈,谁不知道皇上对静涵最是宠爱,官宦子弟当中,想要迎娶静涵的人怕是能够从燕国排到了夏国,偏她自己还在这里说着一个都没有! 两个人闲聊之间,便已经到了酒馆里,君若这几日天天来买酒,连带着酒馆里面的人都认识了君若,伸手为君若打酒。 静涵闻着酒精的味道,只觉得脑子有点昏昏沉沉的,便是偏过了脑袋,身侧两个人一前一后也是过来打酒。 男人若是碎起了嘴巴来,一点也不必女人差。 两个人应该已经喝了些许的酒,说话也自然是大胆了一些,其中的一个对着另一个开口道:“听说了没有,咱们燕国的皇上,特地派了一个傻子去做支援,你说说,这不是典型的把自己的儿子向着火坑里面推!” 一语,静涵和君若齐刷刷的竖起了耳朵,手掌攥成了拳头,也就只有这种边塞的地方,自以为皇城管理不到,才敢这般肆意妄为的开口。 另一个人打了一个酒嗝,也是拍了拍肩膀:“呵,你还不知道,那个傻子走到了半路上,据说是遇到了雪崩的天气,那个傻子还一个劲的叫唤和逃离,最后三千的兵全都被埋在了雪低下,连个人影都没剩下,老皇帝那边,正准备派新的人过去呢,我听说,这次派的,貌似正经了一点,是韩大将军的儿子韩昌义,带的队伍也是多了一些,要我说,咱们国家现在军需紧张,皇帝老儿一定是觉得那个傻子扬起来太浪费钱财了,随便找了个理由将那个傻子松了出去,这大雪天的,随便冻死了什么的,还能节省开支,多好。” 说罢,又是哈哈大笑了两声。 店家小二的酒打好了送到了君若的手中,君若低下头,慢条斯理地找钱,并不着急离开。 身后的两个人等了许久,也有些着急了,借着酒气,开口道:“小娘们,你做什么呢,磨磨唧唧的有完没完了!” 另一个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着君若手下的动作也没有加快的样子,喉咙里面带了两声浅笑出来,开口道:“哟,妹妹这么慢,是不是希望和哥哥多呆一会儿,放心,若是妹妹想要陪哥哥喝酒的话,也可以直说。” 再一瞧君若身边的静涵,虽然衣衫褴褛,可是长了一副好模样,想来君若虽然脸上带着面纱,模样应该也算是不错,心下这般想着,口水都快要流了下来。 男人伸手,想要抓住君若找钱的手掌,却怎知君若的手下一个用力,生生掰断了男人的一根指头。 男人一痛,倒在了地上,捂着自己的手指嗷嗷的叫唤了两下子,这一下子的疼痛也是让他稍稍清醒了两分。 静涵的眉目一抬,瞧着站在那里的君若,唇角一滑,映的梨涡浅浅:“六妹妹,许久不见,可以呀,还练起了功夫了。” 男人在地上疼的打滚,嘴里面还是骂骂咧咧的:“臭娘们,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就敢打我!” 君若的眉眼之中带了几分不屑:“不知道。” 声音淡淡,完全没有把眼前的人放在了眼中。 在酒馆中吃饭的人多半是停了手里的伙计,向着君若他们的方向看了过来,男人咬着牙,死死的盯着君若看,恶狠狠地开口道:“有本事你就将你的名字报上来,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三公子知道吗,那是我表哥!” 另一个人站在他的身边,酒还是没有醒,身子向着前面站了两步,晃晃悠悠的想打君若却又不敢下手,只得也开口跟着附和道:“可不是,我们薛大公子,是三公子的表弟,若是之后三公子找了过来,有你们的苦头吃!” 君若的眉心一挑,眼眸之中的笑意更浓了三分,三公子的表弟,她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唇角一张:“哦?是吗,既然三公子怎么都会找上我的麻烦,那还是一次性打个过瘾的好。” 话音刚落,两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却是君若一脚踢在了站着的男人的肩膀上面,男人不防,也跟着倒在了地上,随便议论朝中的大事,说出来的话这般的难以入耳,怎么不该打! 静涵在一边瞧着,这倒是一个好机会,好好的看看六妹妹新学的功夫。 酒馆里面的人多是向着外面撤了撤,打架这样的事情,还是要离得远一些,偏偏酒馆之中的小厮却是安安静静的,任由各位客人没有付钱就出了门,一个个站的笔直,像是随时准备为这场打架喝彩。 刚才被掰断了手指男人停止了呻吟,抬起了眼睛看着君若和静涵的模样。 静涵眼眸之中还带着笑意:“啧啧啧,你说你是谁不好,非是三公子的表弟,我这位妹妹,天生就和三公子有仇,看见和三公子有关的人就是脚痒,想要打两下子,你说说可怎么办?” 男人一怔,身子向着后面退了两步,却是君若一脚踢在了他的脸颊上,生生踢出了一个脚印来,君若的眉目一眯,浅笑开口:“下次想说别人是傻子之前,还是最好先看看自己有几分几两!” 男人的酒已经大醒了,心中也带了几分害怕,眼泪都快要被吓了出来:“姑奶奶,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又是一脚:“这一脚,是告诉你,别没事总是攀亲戚,江湖之中那么多的亲戚,若是那一天碰到了我这样的仇家可怎么办?” 男人点了点头,声音断断续续,带了几声求饶,却是君若的眼眸一瞪,瞧着眼前的两个男人:“说,庆王爷到底怎么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前往边塞 两个男人愣了一圈,这才反应过来君若和静涵可能是庆王爷的人。 身子还带着自己颤抖,给君若又是磕了两个响头:“姑奶奶,小的也不是很清楚呀。” “那你刚才说的是什么?” 君若的眉头一皱,盯着眼前的两个人,两个人说的话她刚才听得清楚,虽然是江湖之中的传言,却也绝对不会是空穴来风! 两人的嘴角动了动,有一个机灵的赶紧挣扎着跪起了身子,慌张开口道:“小的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只是小的们昨个喝酒的时候听说,庆王爷前往边塞的路途之中遇见了雪崩,整整三千人的队伍,无一幸免!” 君若的身子微微晃动了一下,身子向着后面退了一步,眉眼一合,向着后面倚了一下子。 静涵看着她的反应,多少还是有一些慌张。 向着前面狠狠地瞪了说话的人一眼:“莫要胡说,否则小心你们的舌头!” “小的不敢胡说,昨个小的刚刚听到的消息,说是前天发生的意外,今天皇上连韩大将军都已经派出去了,听说过两天还准备派梁国率兵前往,这一次,梁国的军队拼死抗争,不像是上一次那般的好对付。” 君若抿着唇角,不再开口说话,却是紧紧的盯着地上的人,生怕漏下了一个字。 静涵的眉头一皱,再也做不出平常的开心的模样,若是这一次,穆晟轩真的死在了雪崩之中,连带着君若的父亲也要再一次带兵上阵,穆念泽如今还在前线上呆着,静涵的心,也是忍不住抽了一下。 跪在地上的两个人看着君若和静涵的反应,眉目又是狠狠地转动了好几下,连磕了好几个响头:“两位姑奶奶饶命,我们知道的真的只有这些了。” 君若的眉目一眯,眸间微微带了一点红,却是动了动鼻子:“是呀,你们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些了,那刚才冒充三公子表弟的事情?” 声音拖得很长,眉眼一眯,男子抬头,只觉得自己瞧见的,是属于修罗的眼眸。 男子的头微微一垂:“小的,小的没有撒谎……小的确实和三公子有几房的远房亲戚的关系……” 声音的末尾,带了两分颤抖。 静涵的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撞到了枪头上的两个笨人。 君若咬了咬有些失去血色的唇角,穆晟轩不会死,穆晟轩不会死。 两个男人吓得畏畏缩缩,静涵瞧着,又是看了看君若,开口道:“这两个人,你准备怎么处置?” “不过是两个喜欢嚼舌根子的男人罢了,滚吧。” 两个男人一听,赶忙连滚带爬的向着外面走,偏生得了一个不长脑子的,回头又是看了看静涵和君若,开口问道:“小的们没有说谎,小的确实和三公子有过一面之缘,不知道两位姑奶奶和那个混球有什么仇什么怨,以后姑奶奶们若是有用的到小的的地方,小的们定当是竭尽全力。” 静涵听着,眉眼一眯,唇角的笑意之中带了几分嘲讽,手掌一动,缓缓开口道:“其实,也没有多大的仇恨,只是三公子恰好是我的舒服,而我身边的这位姑娘,恰好是我的婶婶。” 这一语,一道天雷滚滚落,问话的人恨不得快点找个角落钻进去,却还是赶紧爬出了门,只求再也不要遇见君若和静涵,今日的事情,会变成他永远都不希望再想起来的噩梦! 看着两个废物出了门,静涵又回过头来看着君若的模样,君若的手掌撑在柜台上面,面色微微有些苍白,唇角也没有什么血色,想到了刚才的消息,静涵上前了一步:“六妹妹……” 话音未落,却是君若抬头看了静涵一眼,手掌一动,指了指旁边站的笔直的小二和账房:“这里面的,都是你的人?” 刚才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这些人却是不急不躁,显然都是训练有加,若是说这是一间平常的酒馆,才会真的让君若怀疑。 静涵左右瞧着,点了点头,也不反对。 静涵做生意,一向是自己走到了哪里,生意便跟着开到了哪里,这才自己还没有来到这里寻找君若之前,便是先花钱买通了这间酒馆,顺便好生的装修了一番,也正是因为这样,静涵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找到了君若。 君若重重的叹了口气,也不说话,这般却是更加让静涵多了几分担心。 君若扶着桌子,双脚微微有些发软,找了一个凳子做了下来,笑笑对旁边的小二说道:“麻烦帮我倒杯茶。” 声音里面,检不出一丝不正常的模样。 静涵看着君若的样子,嘴巴张了张,也不会说什么劝人的话,只是开口道:“如今不过是一场流言,什么事情都是说不准的,舒服那么聪明的人,再加上在江湖上也算是又一些势力,三千兵马早已被叔父掉了包,应该是不会出什么问题才对。” 小二将热茶端了上来,君若抬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身上才有了些许的气力,开口道:“我相信他不会死。” 以穆晟轩的能力,若是死在了这种地方,君若便真的是白喜欢了他, +区区雪崩,又怎么会要了穆晟轩的命。 静涵瞧着君若的模样,又是开口道:“那……” 君若的眉心一点,瞧着杯中的茶叶起起伏伏,嘴角一抿,坚定的开口道:“我要去前线。” “不可以!” 静涵的声音几乎是下意识的说出了口。 君若没有看静涵,只是看着手中的茶杯,心中早已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不管你们怎么说,我都要去前线,现在两国之间危机四伏,可是我们都知道,莫笙根本就没有死,梁国候的年纪已经不适合再次带兵,可是皇上还是准备派他前去,这一切的一切,就足以证明前线上有多少的危机,哪怕是韩将军现在过去支援,还需要一段时间,我们就忍心让念泽一直在前线上面带着。” 静涵的眉心一动,觉得君若说的还是有几分道理的,眉头微微一蹙,伸手捏住了自己的下巴,抬眸看着君若坚定的眸子也是瞧着自己,静涵抿了抿唇角:“好,我和你一起过去。” “公主,你是千金之体,如今从宫中偷偷溜出来陪我已经算是犯了事情,若是到时候再被发现你去了前线,皇上绝对不会轻饶了我。” “得了,别说这些有的没的,要是去就要一起去。” 说着,静涵伸手揽过了君若的肩膀,向着外面走了出去,屋内的小厮一个个依旧是淡定的模样,头微微垂了垂,看着静涵和君若走了出去。 君若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眼眸又是向着静涵偏了偏,静涵的眉目一动,手指向着前面伸了一下,现行组织了君若的话,缓缓开口道:“我们先说好了,你要是再说了让我回去的话,就是不相信我,我若是回到了皇城,没准也会把你的消息告诉皇后和梁国候,到时候会出什么事情,我可就说不准了。” 君若的嘴巴张了张,刚才想说的话全都被咽了回去,静涵的嘴巴里面哼着调子,瞧着心情却是大好,回头又是看了一眼酒馆里面的小厮,将刚才君若打好的酒提了出来,眉目轻动,缓缓开口:“剩下的生意,还是要好生看着,今日一定要将赔的钱转回来,若是刚才的那个人回来了,也要好生接待,只是记得在酒中下上足量的泻药就好了。” 为首的老板赶忙点了点头,目送着静涵里面,这年头,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是静涵这样的大手笔。 君若瞧着,嘴角动了动,却没有说出什么话来,看来,只要是跟着静涵做生意的,最后的结果都是差不多,都是要变成了黑店。 君若心下想着,突然开口问道:“我在京城之中的几处酒楼怎么样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除掉尾巴 静涵一听,也是捏着下巴想了想,赚钱的事情,她一件件的记得比谁都要清楚:“还算是安全,虽然君瑶也几次想要将你的产业划到自己的名下,可是做起来却没有你当年收复二夫人的产业的时候那么的顺畅,毕竟,左怪的那些人下手狠毒,只要是君瑶走到了哪里,左怪便是破坏到了哪里,这么久下来,几个小户的老板也有些害怕,便是将自己的钱全部都收好了,也不会交给君瑶,再加上梁国候之前都说好了,家中的事物虽然是交给了君瑶管理,可是几处原来二夫人洗黑钱的地方,还是希望自由管理,我最近也没有什么事情,便是帮你管了两家,至于赚下的钱,除去了刚才你让我亏损的一单,你去前线的路费还有吃住费我全都包了,你看着可好?” 静涵的步子走得不快也不慢,说话的语调也是不快也不慢,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君若的嘴角忍不住抽了两下,真是个亲兄弟明算账的商人,还好君若没有静涵这般喜欢银子,只是点了点头:“好好好,什么都依你的。” 静涵的笑容又是大了几分,这样算起来,自己的小金库,又是要多出了不少的银子。 静涵的眉目瞧着前面,没想到说着说着,就已经到了君若和苦禅住的客栈的地方。 静涵的手中还拿着苦禅的酒杯,眉头却是一皱,声音里面带了几分厌烦:“六妹妹,我们这次去前线,这个老家伙不会也要跟着一起去吧?” 君若想了想,这件事情,其实自己也是想了一路,这次去前线,自己只是想知道穆晟轩真实的情况,苦禅跟着自己去冒险,确实有一点不应该。 君若的嘴巴张了张,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却是身侧传来了一阵冷哼。 静涵一愣,眉眼一转,只看见苦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侧,眉头狠狠地皱着,伸手将静涵向着旁边一推,静涵不防备,身子踉踉跄跄的向着后面退了两步,还好君若眼快,伸手扶住了静涵。 静涵站稳了身子,看着苦禅的模样却是越发的讨厌,又是冷哼了一声:“喂,老头,你是幽灵啊,来了也没个声音。” “还不是你这个小丫头每次都跑到了背后说我的坏话。” “你!” 君若瞧着,两个人只要一见面,就是满满的火药的味道,眉头一皱,手掌在两个人的身边横了横:“好了好了,都别吵了。” 静涵的脑袋又是向着旁边偏了偏,。 苦禅哼了一声,开口道:“还敢唆使我徒儿抛下我,你说,你要将我徒儿带到什么地方去。” 静涵的眸子鼓了鼓,瞪着苦禅:“如今六妹妹的未婚夫生死未卜,我们要去前线瞧一瞧,还要带着你这个老不死的不成。” 前线? 躲在暗处的人,忍不住伸长了耳朵。 苦禅的眉目一愣,眸子又是转到了君若的身上,未婚夫? 眉目挑了挑:“孔雀翎上的那个小子。” 君若点了点头,这样的事情,想必苦禅早就已经看清楚了。 苦禅挠了挠自己的后背,眼角一挑,瞧见了静涵手中的酒壶,嘴角微微勾了勾,带了一丝笑意出来:“两个女娃娃,还想不带着老夫就向着前线跑,身后的尾巴处理干净了吗?” 话音刚落,苦禅的手掌一伸,挑起了静涵手中的酒壶,静涵的手掌向着前面一抬,还没有什么动作,却是苦禅的手掌又是一抖,酒壶向着身后打去,君若一怔,苦禅的脚下用力,带了一颗石子过来,随着酒壶一起直直地向着身后飞了过去。 啪! 啪! 两声脆响,伴随着两声人的尖叫。 最后,又是两人扑通倒地的声音。 君若和静涵的眸子齐刷刷的向着后面一看,两步走到了倒在地上的人的面前,两人的眉头紧紧皱着,额头无一例外的受了伤,一个是被石子打伤的,一个是被茶壶打伤的。 君若伸手,探了探鼻息,鼻息尚在,两个人的身体还带着几分温度。 苦禅的步子慢悠悠的,却也是走到了两人的面前,手掌一抬,做了一个剔牙的动作,缓缓开口道:“从我们从孔雀翎里面出来,他们就一直跟在后面,为师本来想好好的看一下,他们到底是谁的人,才一直在这一带转悠,不过如今既然是徒儿的未婚夫出了事,这帮人又是一直慢吞吞的没什么动作,便也只能先将这两只尾巴砍去了再说了。” 苦禅拿起了另外的一壶酒,咕咚咕咚的灌下去,眼眸又像是静涵挑了挑:“怎么样,女娃娃,这般你还想带着我的乖徒儿一起向着边塞那么危险的地方跑?我可是不放心,若是我的乖徒儿有个三长两短,找你可是找不回来。” 静涵冷哼了一声,也是瞧了瞧呆在地上的两个人,嘴角嘟囔了一句:“也不怕我下毒毒死你。” “嘻嘻,女娃娃,我苦禅没什么优点,就是闻酒的香味格外的准,你给我的这个酒呀,我刚才可是仔仔细细的闻过了,正宗的好酒,一点别的东西都没加进去,是我最喜欢的味道。” 静涵白了一个白眼,站起了身子来,又是嫌弃的看了看地上的尸体:“那这两个人怎么办?还要不要问问是谁派来的?” 君若的眉头微微皱着,掰开了眼前的两个人的嘴巴,向着里面看了看,眉目之间带了一点狠毒:“杀了。” 静涵一愣,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不太相信刚才听到的话:“你说什么?” “杀!” 这还是当年自己要杀了苏宇的时候提倡步步为营的君若吗? 如今,这么好的情报摆在了眼前,君若却只是说出了这样的一个字,着实让静涵有些不解。 难道,接触江湖的时间太久了,君若也变得嗜血了起来。 君若站起了身子,冷冷地看着地上的两个人,眉头一皱,余光里是静涵的模样,她也知道静涵的疑惑是什么,便是缓缓开口道:“这两个人,刚才已经听到了我们要去边塞的事情,他们的牙齿里面藏好了毒药,若是等到他们醒过来,用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传递方式一路记录下我们的路径,然后再自杀,对我们也是不利,既然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利用价值,倒不如杀了来的干净,静涵,你那里还有些什么毒药,尽管用上便是了。” 眉目移开,君若转身,看着苦禅抿了抿嘴角开口道:“师父,你去将客栈退了吧,我们今日就要出发,我和静涵的武功毕竟还是很差,劳烦师父这一路来费心了。” 苦禅点了点头,瞧着君若冷静的模样,再看着静涵蹲在地上,将毒药塞进了跟中的人的嘴巴里面,这两个姑娘,对于杀人的事情,倒是看得十分开,苦禅不禁有些怀疑,君若是不是真的由她所说,只是在京城之中一个落魄家族的普通小姐了,再加上,空明和晋华,应该也在暗处吧,只是自己,还没有察觉到他们。 之后的事情,务必事事小心,不知道去往边塞的路上,还会出现怎样的状况。 苦禅去退了客栈,静涵喂了毒药,不过须臾,刚才还是两个活生生的人便是面色发青,没了呼吸。 君若带上了行礼,租了一辆马车来坐,至于费用,刚才某位公主殿下也是说了全包。 只有阴暗的角落里,一个男子转着自己的椅子缓缓地向前走了一步,看着马车离着自己越来越远的模样,转身又是瞧了瞧被堆放在一边的尸体,眉目一勾,带了一丝笑意,看来,自己喜欢的对象,已经从一个,变成了两个。 唇角一勾,声音依旧是带了两分阴柔:“断崖。” “属下在。” “去找辆马车来,我们要跟住了他们。” “可是……老夫人不是说……您不能离开孔府超过半个月……” “哼,管那个老女人做什么!我已经给她配好了东西,只要一直用着,尸体就会不腐,若是还需要的话,我可以寄送给她。” 断崖双手抱拳,答了一声是。 云隐的眸子又是眯了眯,眉眼向着前面一动,看着马车消失的地方,笑了。   ☆、第一百八十章 卿衣拜访 梁国和燕国的边界,多年的征战早已经耗尽了百姓的精力,战火萦绕,民不聊生。 君若三人一路走来,只觉得越发的荒凉,明明孔府所在的地方也算是边界,可是人民生活的还算是不错,要不然又怎么会有孔府这样的地方让江湖之中的人一起聚集起来,更不会有那一日嘲笑穆晟轩的酒鬼。 君若一路瞧着,只希望自己能够在哪里瞧见了穆晟轩的影子,按理来说,穆晟轩也是向着边塞的方向来的,她的心中一直不相信穆晟轩是死了,只觉得这背后一定有什么样的事情,可是她飞鸽传书了几次,都没有得到什么回复。 心中的焦急便是一天更胜一天。 屋内的烛光摇摇晃晃,君若手中的笔抬起了又放了下去,这一次,真的不知道要写些什么了。 门外响起了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君若一怔,开口问道:“谁?” 屋外的声音倒是正常:“客官,我是来送酒水的。” “进来吧。” 或许是师父点的酒水,送错了地方。 小二开了门,将酒水放在了桌子上面,头微微垂着,没有开口,却也没有退出去。 君若的眉头微微皱着,也没有看清楚眼前的小二的模样,只是已经盯着自己手中的书信:“我没有点酒水,或许是隔壁的,你送过去吧。” 小二的头依旧没有抬起来,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声音里面带了几分沙哑:“六小姐。” 君若一愣,手中的笔杆微微晃了一下,眉头一皱,缓缓抬起了眼眸,看着眼前的人。 眼前的人的头依旧是低着,身上穿着的事店家小二的衣服,可是,这声音,却是君若再熟悉不过的了。 君若的眉头一皱,伸手想要捏住来人的下巴,嘴角一抿,来人没有躲,任由君若捏着她的下巴抬起来,君若的嘴角一动,声音里面还是带了两分诧异:“卿衣?” 自从上次相见,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如今再见面,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是这样的场景。 卿衣的嘴角轻轻抿着,眉头却是紧紧的皱在了一起,和往常淡然的模样很不相同。 在君若的记忆之中,卿衣是个没什么表情的人,可是今天。 卿衣看着君若认出了自己,脑袋又是狠狠地磕在了地上,牙齿咬得很紧,急忙开口道:“六小姐,那一日,是卿衣没有保护好您,才让您如今落到了这么一个地方。” 君若伸手,将手中的书信叠了起来,不过是一张白纸,一个字都没有。 君若摇了摇头:“无妨,那日的事情,也不怪你。” 是来人的武功,实在在卿衣之上。 君若的眉目一垂,声音之中却是带了几分平静:“你突然用这般的方式来找我,应该不会是字为了道一个歉吧?” 卿衣的喉间动了动,想要说出来的话带了几分迟疑,眉眼一抬,双手抱拳,却还是开了口:“请六小姐不要再向前线去了。” 君若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抬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卿衣,身子向着后面一倚:“为什么?” 自己的路已经走了大半,若不是自己能够亲自在这样的路上走上一走,她还不会知道,京城的生活繁华奢靡,可是越到边塞,百姓却是衣不罩体,食不果腹,大燕国表面上的荣华的背后,却是让人心寒的悲痛。 卿衣摇了摇牙,眉头又是紧紧的拧在了一起,声音之中带了几分哽咽和犹疑:“因为,这是主子最后的遗言。” 君若的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起伏,手掌却是紧紧的抓着自己的座椅,眸子还是一动不动地盯着眼前的卿衣,遗言这个词语,用的方针是相当的刺耳。 卿衣看着君若不说话,眉心一动,却是一滴泪珠挂在了眼角,已经记不清楚,自己有多久没有流泪了,其实,不过是一周以前吧,自己这辈子第一次落泪。 卿衣的声音带了几分颤抖,再也不是当初的淡然似仙:“主子从王福重走得时候,便已经料到了皇上已经猜透了主子的装疯卖傻,也知道了皇上在这一路上必然有所行动,所以,在主子前往边塞之前,便将我放了出来,百般叮嘱,也说了您的地点,让我一定要保护好您,千万不要让您回京城,也不要让您去边塞,主子说,他这一去,可能便再也回不来了,可是你一定要好好的。” 卿衣的手掌握住了嘴巴,又是带了几分哽咽,君若始终冷冷地看着她,面目上没有一丝的表情浮动,像是一个雕像,根本就什么都感受不到。 只是君若的脸色,越发的苍白。 君若的眉目一动,盯了卿衣许久,徐徐开口道:“说完了?” 卿衣的喉间依旧哽咽,抬眸,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君若,这便是主子心心念着的女子,这便是主子一直喜欢的女子,可是如今,她的眼眸之中,却是连一滴泪珠都没有。 君若的嘴角一勾:“穆晟轩这么傻,果然连下属都是傻的可怜。” 声音里面,带了满满的嘲讽。 君若伸手,将刚才的空白的信纸揉成了纸团,轻轻的展开,每一个动作都是十分的轻,眉眼之中却是带着满满的不屑。 卿衣的眸子眨了眨,看着君若的行为,却不知道君若究竟在做什么。 眉眼一动,却看见君若将信纸放在了烛光上面,火光一点点灼烧着眼前的信纸,任凭它化作一片灰烬,君若的眉目很冷,眉目也不再皱在一起,而是舒展开来。 抬眸,看着卿衣看着自己的模样,君若的嘴角动了动:“他说不让我去边塞我就不去了?我还告诉过他不准死他不还是死了。” 声音,带了几分空洞。 在不大的屋子之中蔓延开来,有几分渗人。 卿衣看着君若的模样,嘴巴张了张,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泪水凝固在脸颊上面,只剩下呆呆的瞧着。 君若的身子微微摇晃了一下:“回去告诉你家主子,边塞,我去定了,若是他想要阻止我,不要派你来,让他亲自来!” “六小姐!” 明明知道主子已经不在,这样的话,又是如何能够说出口。 君若的面色在烛光的照耀下没有一丝的血色,手掌向着卿衣摆了摆。 卿衣咬紧了牙关,为什么,主子明明已经知道了自己命不久矣,却还是要让自己好生的看着这样的一个女人。 她不明白,这个女人究竟哪里好,究竟哪里配得上主子! 卿衣的牙齿狠狠地咬了咬,眼眶猩红,主子离开时候的背影好像再一次的映在了眼眸之中。 主子死去的消息传来的时候。 主子嘱托自己的时候。 卿衣的眸子发红,既然这个女人什么都不值得,倒不如让她去陪主子。 心下想着,卿衣的手掌之中带了毒,直直地向着君若伸了过去,君若的眉心未动,双眸紧闭,任凭卿衣的手掌伸了过来,却是一动也不动。 按理来说,这一路,苦禅又是让君若练习了几页的无页书,若是君若拿出了自己真实的内力出来,不一定会在卿衣之下,可是此刻,她的身子却是向着后面一倚,任凭卿衣的手掌向着自己伸过来。 眼前的门啪的一声开了,卿衣的手掌还没有靠近君若,便是被一只酒壶打了一下,卿衣不防,只觉得一阵真气涌了过来,身子向着旁边一偏,吐出了一口血来。 苦禅站在门前,眉目之间带了几分毒:“怎么,连我的徒弟也敢动,不想活了!” 说着,步子又是向着前面走了两步。 君若坐在座椅上面,开口叫住了苦禅:“师父!” “她是一位故人,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了她吧。” “故人?”苦禅的眉目一动,盯着眼前的卿衣,刚才,这厮明明是使足了气力,想要杀了自己的徒弟! 身子又是向着前面一步,君若的眉目瞧着卿衣:“你走吧,我还是会去边塞!”   ☆、第一百八十一章 树林遇险(一) 卿衣的眸子又是睁开,恶狠狠地盯着君若,苦禅站在君若的身边,她知道,苦禅的武功在自己之上很多,心中充满了怨恨,却是不好动手。 既是这般的固执,她也救她不得,边塞的日子怎会有想象之中的那般容易,卿衣咬了咬牙,从窗户向着外面废了出去。 苦禅想拦,却是君若的手掌一横,摇了摇头。 苦禅甩了甩手:“徒儿,你说你……” 再转过身子,却看见君若的面色难看的很,眸子一合,竟是直直的向着后面倒了过去。 苦禅一愣,赶忙伸手扶住了君若,将君若放在了床榻的上面。 这姑娘,也不知道是累急了还是怎样。 还好气息算是平稳,苦禅摇了摇头,看着桌上的灰烬,不知道刚才的那个姑娘,究竟和自己的徒儿说了些什么。 君若不说,苦禅也不好问,只是吹灭了蜡烛,向着外面走了出去。 第二日的太阳依旧升起的很晚,天还没有大亮,三个人便是坐上了马车,晃晃悠悠的继续赶路,静涵的嘴角动了动,还在向着昨个夜里吃的东西实在是难吃,这地方的人也都算是有些银子,若是自己跑到这里来开一家分店,或许还能多赚点利润。 一抬眸,看见的却是君若魂不守舍的模样,静涵的心中有些好奇,开口问道:“六妹妹,怎么了?” 君若的唇角没有血色,却是摇了摇头,双眸一合,又是倚在了座位上面没有说话。 这样的举动却让静涵觉得更加好奇,身子向着苦禅的方向动了动,唇角张了张:“嘿,你知不知道你徒儿怎么了?” 苦禅打了一个酒嗝,也是摇了摇头,声音却是很轻,开口对静涵说:“不太清楚,不过昨个夜里有个女人扮成了小二进了她的房间,若不是我发现的早……” “女人,什么样的女人?” 苦禅想了想,昨夜的灯光不算是明亮,再加上卿衣一直低着头,君若也不让自己追,关于卿衣的模样,在苦禅的脑海之中还真的算是一片空白。 苦禅捏着下巴,仔仔细细的想着,静涵看着君若的模样,心中更是带了几分好奇,便等着苦禅想出个所以然来。 谁知道苦禅还没有开口,却是马车剧烈的摇晃了一下,三个人险些从座椅上面摔了下去。 苦禅咬了咬牙:“喂,会不会赶马车!” 手掌一抬,将眼前的帘子挑了起来。 怎知道,却看见马车的前面站了十几个黑衣的蒙面人,马车战战兢兢地瞧着眼前的景象,双手一抬,开口道:“我的主顾都坐在了里面,要钱你们向着他们要去,我是真的没有!” 说着,竟是两步跑下了马车,一溜烟跑了。 苦禅瞧着,忍不住低头咒骂了一句。 眼前的蒙面人也没有拦着,任凭马夫跑的老远。 蒙面人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瞧着马车上面的三个人,刚才剧烈的震荡,君若的眸子也已经睁开,带了几分狐疑的看着眼前的人。 苦禅的眉眼一眯,只叹道:“自不量力。” 话音刚落,十几个蒙面人便是齐齐地向着马车里面飞了过来,苦禅的手掌一动,将君若和静涵护在了身后,招招出的奇快,又招招致命,静涵在一边瞧着,伸手捏了捏自己的下巴,也是不禁感慨道:“没想到这个老头子一把年纪了,功夫还是不错的。” “哼,你爷爷我练功夫的时候,你还在娘胎里面没有出来呢。” 静涵伸了伸舌头,向着苦禅做了一个鬼脸。 君若的眉头轻轻皱着,瞧着眼前的打斗,虽然师父的武功不低,可是眼前的十几个蒙面人应该个个都算是江湖上的高手,至少武功不会在卿衣之下,这般以一敌十,师父还是有些吃力。 君若的手掌一动,也是加入了战争之中。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前的蒙面人却是依旧不知疲惫的出招,招招都向着苦禅而去,甚至有一个蒙面人走到了静涵的身后,静涵的手掌一伸,带了一点毒粉洒在了蒙面人的脸上,蒙面人只觉得脸颊一阵刺痛,眼睛也睁不开,便是倒在了地上。 蒙面人的剑扫过了君若的脖颈,却是不下手,君若的眉心又是一动,伸手一批,也是将一个黑衣人打倒在地。 这场打斗持续了很久,连带着苦禅的身上也是受了伤,苦禅的手掌扶着马车,半跪在地上,噗的一声,便是吐出了血来。 眉眼猩红,瞧着地上的黑衣人,却又是带了两分兴奋:“老夫已经许久没有打过这么开心的仗了。” 君若和静涵上前扶住了苦禅,静涵的眉目扫过地上的蒙面人,虽然一个都没有结果了性命,可是让他们现在站起了也确实有些困难,静涵的心中,好像没有最初认识苦禅的时候对他那般的讨厌了。 可是嘴巴还是不饶人:“老头,你不是说好了你会武功,这一路来保护我们,怎么刚打了一群劫道的土匪,便是不行了!” 苦禅冷哼了一声,眉眼也是瞧着倒在了地上的人,眉目又瞧了瞧君若,缓缓开口道:“徒儿,你去问一问,他们到底是谁的人!能聚集起这么多武功不低的人,背后指挥的人,定是有些能耐。” 君若的眉心一皱,既然静涵和卿衣都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动静,莫非家中的歹人也明白了,所以希望将自己在半路上杀死? 君若点了点头,站起了身子,苦禅的嘴角动了动:“按理来说,应该不是我的师弟和师侄两个,他们俩,还找不到这样的高手。” “哈哈,师兄,你这么说,是不是就有一些不够意思了。” 一声笑声,从不远处传了出来,苦禅的身子一僵,狠狠地挣扎了两下子,君若的步子停在了原地,眉头微微皱着,向着声音的地方看了过去,静涵捏着下巴,心中带了几分狐疑。 话音刚落,空明大师便带着晋华从角落里走了出来,空明大师依旧是一身袈裟,笑着看着苦禅。 苦禅挣扎着站起了身子,现在他收了伤,功力或许连晋华都是不如,更不要说再加上一个空明,可是,唯有在这一刻,他绝对不能退让,空明和晋华一直在寻找君若,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可是苦禅却知道,自己是为了保护君若。 君若的步子向着后面退了一步,带了两分警惕的看着来人,果真,是梁国侯府的人,想要将自己赶尽杀绝吗? 苦禅的眉目扫过了地上的众人,声音里面故意带了几分镇定和调侃:“许久不见,没想到师弟你得小弟也变得这么多了,还真是让我有些惊讶,可惜了,都是一群废物,打打杀杀的事情,还是嫩了一点。” 空明的眸子之中含着笑,一动不动的看着苦禅,同门师兄弟,他到底还是有几分了解苦禅的,刚刚的打斗之中,苦禅受了伤,如今不过是在硬撑着罢了。 空明开口道:“师兄,这些人,还真的不是师弟派来的,不知道是不是师兄行走江湖的这些年里,总是买酒赊账,所以才有了这么多的仇人。” 苦禅冷哼了一声:“我才不做这样的事情。” “好好好,既然现在人已经除的差不多了,我便也祝贺师兄了,只是,师兄,今日师弟一路跟着师兄过来,就是有一件事情觉得十分不解,心中的好奇久久不能散去,想让师兄给个解答。” “有屁快放!” 空明的眸间含笑,眉目一转,便是看向了君若的脸颊,君若的眉头微微皱着,一双眸子盯着苦禅看,她自然知道苦禅打的是什么样的主意,嘴角一抿,又看了看苦禅和静涵,今日的事情,多少有些难办。 苦禅的眉目一横,身子又是动了一下,撕心裂肺的疼,可是他还是忍着疼痛勾出了一丝笑意来,唇角一张,瞧着眼前的空明:“我可警告你,不许打我徒儿的主意,要不然,你的武功和我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空明听着,又是哈哈大笑了几声,两步上前,拍了拍苦禅的肩膀,这几下看起来拍的不重,可是每一下都是用了内力,苦禅的身子硬撑着,眉头一皱,狠狠地咽下了两口唾沫。 面子上却不敢有丝毫的变化。 空明笑着开口道:“师兄这是说的哪里话,是我的这个徒弟晋华,自从孔雀翎上看过了你的徒弟弹琴的景象之后,便是久久不能忘怀,一直期待能够再多见她一眼,而且,你说说你的这个徒弟弄得也是神神秘秘的,怎么还带着一个面纱,晋华好奇,想要瞧瞧心中的女神究竟涨的是个什么样子的,其实晋华也不是一个喜欢看皮囊的人,只是纯属好奇罢了,都说丑媳妇也要见公婆,如今咱俩也就算是娘家人和婆家人,咱俩还是师兄弟的关系,你瞧着这婚事……”   ☆、第一百八十二章 树林遇险(二) “呸!” 苦禅张嘴,狠狠地啐在了空明的脸上。 静涵瞧着眼前的景象,自然也知道不会是空明说的这般简单,晋华的眼眸虽然一直紧紧的盯着君若,可是那种盯着猎物的眼神其中的杀气,怎么看怎么不像是爱慕的眼神。 静涵的手掌动了动,偷偷在掌心聚集了一些药粉,手掌一动,正想将药粉悉数用在这个烦人的老和尚的身上,却是手腕一痛,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咬了一下,静涵手中的药粉都是落在了地上,一只虫子也跟着落在了地上,在药粉里面打了两个滚,便是翻过了身子来。 静涵咬了咬牙,瞧着自己的手腕微微有几分红肿,干净从怀中拿了草药敷在了上面,空明感受到了这边的动静,眉目也是向着这里一瞧,看见了静涵的模样,眉心一皱,带了几分不快。 身后的声音传来,雌雄难辨,像是每日来叫静涵出门办事的太监:“年纪轻轻,就这般喜欢用毒,我喜欢。” 空明和晋华的眉头一皱,怎么,又出来了一个想要抢生意的人。 木轮子划过地方,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云隐被人推着,缓缓向着前面走过来,眸子漆黑,却衬得肤白如雪,加上额间的一点朱砂,好一个道貌岸然的翩翩公子哥。 静涵的手腕还有些痛,咬了咬牙瞧着眼前的云隐:“你的虫子?” 云隐笑了笑,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承认。 静涵咬着牙,却是不敢上前,云隐身上的毒药,定是不会比自己少,若是贸然前行,必定存在危险。 君若的眸子扫过两边的三个人,这一下子,便是全都聚集齐了吗? 苦禅的身子越发地撑不住了,虽然三人还在一边站着,却是嘴角一动,又是吐出了一口血来。 空明看着云隐的样子,暂时还是分不清是敌还是友,眼眸一动,又是定在了苦禅的身上:“师兄,若是受了伤,便先歇息一下吧,我们只要瞧瞧您徒儿的容颜,再办一场喜事,剩下的事情,不会太久的。” 眉目之间含着的笑,是满满的危险,苦禅的嘴巴张了张,想要说一声不要,却觉得刚才空明用的那几下力道彻底地打乱了自己的真气,此刻身子忽冷忽热,难受的很。 云隐捏着自己的座椅,眸子一动,漆黑的眼眸紧紧地盯着空明,嘴角一顿,淡然的表情更加渗人,唇角一张一合,缓缓开口道:“你若是想要这个姑娘做你徒儿的媳妇也是可以,不过事先说好了,旁边这位姑娘的人,归我,若是等到你徒儿的媳妇死了之后,尸体,也要归我。” 静涵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自己做了这么久的生意,眼前的这厮,是在把自己作为商品来回买卖吗? 牙齿轻轻的咬了咬:“尸体也要,你有病呀!” 云隐瞧着静涵,眸间不自觉地竟是含了一丝笑意:“姑娘觉得,我这般不良于行的模样,像是一个健全的人吗?” 静涵的手边还扶着苦禅,狠狠地瞪了云隐一眼,空明的眉目一动,看着云隐的模样,孔雀翎上,云隐就对君若表现出了特别的兴趣,现在瞧着,云隐似乎对静涵也有几分兴趣,再加上云隐究竟在做着什么样的事情,空明的心中也算是有几分了解。 眉眼一动,将云隐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 空明的头一抬,唇角一勾,又是想了想,唇角一动:“好呀,一言为定。” 静涵的眸子一抬,又是狠狠地瞪了空明一眼,牙齿狠狠地咬了咬,这帮黑心的家伙,还敢在恶心一点? “喂,秃驴,就算是你想要将六妹妹娶回家去,你也得让我亲眼见证吧,就这般把我卖给了这样一个喜欢尸体的人了?” 苦禅的身子倒了下去,手掌还是紧紧地抓着马车,脸色十分的难看,眸子之间却是带了几点红:“空明,你若是敢动小六一根毫毛,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空明的身子向着前面动了一下,眼角含着笑,却看不出一丝的欢喜:“师兄,你忘了吗?当年,他们也是这般,从你的尸体上垮了过去,将孔家小姐的尸体烧的干干净净的。” “够了!” 苦禅的牙狠狠地咬在一起,手掌向着上面抬了抬,却又无力的垂下。 空明的眉目之间带了几分轻蔑,说实话,自己还要谢谢这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蒙面人,若不是他们,自己还不能这般大大方方的出现在师兄的面前。 “听说,公子竟然对我一见钟情?” 君若的眸子一眯,躲在旁边许久,既然几个人为了自己争得不可开交,若是自己此刻再不说些什么的话,就真的是不给面子了。 听了君若的话,在场的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了君若的身上,君若的眸子带着光亮,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人,看了这么久的戏,眼前的这几个人,还真的是热闹。 空明第一个反应了过来,跟着笑了笑,伸手揽住了身侧晋华的肩膀:“可不是嘛,我这个徒弟,就是沉默寡言,也不敢和你说什么话,只是我这个做师父都有点看不下去了,这不才带着他一起来瞧上一瞧。” 君若的嘴角一勾,带出一丝笑意来,身子向着晋华一偏,眼眸一动:“是吗,本以为师父是出家之人,徒弟也至少会知道几分佛法,现在看来,原来还是难以看透红尘之人。” 晋华的步子向着前面动了一步,却被空明拉了回来,君若的眸间带了几分嘲讽的笑意。 “不就是想要看我面纱后面的脸,不过是一张平淡无奇的脸颊罢了,我也不是因为脸上受伤才一直带着面具,只是不知道您的徒儿看过了我这张脸颊之后,会不会有些失望。” “怎么会,我都已经说了,晋华只是想知道一下姑娘的模样,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 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 呵,真是可笑,怕是只有想要杀死她的意思吧。 君若的眉目又是瞧了瞧云隐:“静涵的身份特殊,她的尸体,你拿着也有太多的危险,毕竟,普天之下,只要是有银子的人住着的地方,基本上都有和静涵有着利害关系的人,你若是想要拿的话,就取了我的尸体好了,我的面容,和你一直想要保存的那具尸体,很相近吧。” 眉目一皱,带了几分淡然,云隐捏着下巴,细细地盯着君若的这一双眼眸,果然是一双勾人魂魄的好眼眸,不知道死了之后,会不会依旧是这样凌厉的模样。 苦禅早已晕了过去,唯有静涵还伸手捂着自己的手腕,带了几分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君若,她说出这样的话,怎么怎么听都像是遗言? 君若的喉间微微动了一下,耳边像是又想起了卿衣的话语,其实,她一直都不相信穆晟轩已经死了,所以才会这样一直一直的想要走下去,可是,直到昨天,她才发现,若是他真的已经死了呢。 君若的眸子微微合上,可惜,这地方,干涸的真的落不下一滴眼泪。 君若的步子向着静涵走了两步,旁边站着的几个人瞧着,却也不阻拦,君若的唇角轻轻地停在了静涵的耳侧,唇角一张一合,声音淡淡,却淡的让静涵的心脏一下下抽搐的厉害。   ☆、第一百八十三章 树林遇险(三) “我大姐死的冤枉,是被谢燕和君澜陷害的,若是有机会,你一定要为她洗脱冤屈,毕竟,她死的之后,才只有二十岁,不该一直背负着这样的罪名,我娘的身世,也有些奇怪,我想让你帮我把一切都查清楚了,每年鬼节烧纸的之后,一一的告诉给我。你在京城之中开了那么多家的店,注意一下,别被皇上发现了,皇上虽然看上去没什么想法,其实内里也是难以捉摸,还有,其实,穆念泽挺喜欢你的。” 每一个字,咬在口中,君若一直说,自己不怕死,可是如今她才发现,当这一刻快要来临的时候,自己还有这么多的事情没有做,君若的身子向着后面退了一步,静涵的眸子睁得老大,还想着君若刚才说过的那些话。 君若的身子一转,转向了空明大师和晋华的方向,手掌一动,伸手将面上的面纱轻轻的摘了下来,眉目一合,睫毛轻轻的带了两分颤抖,手下的动作很慢,却也算是干脆利落。 肤如凝脂,鼻梁高挺,樱桃般的唇,加上面纱上的一双杏眸,晋华的眸子,沉了几分。 想过无数次打开面纱的模样,想过无数次打开了姑娘的面纱,如今真的见到了,手中的动作,却是停了下来。 空明的眸子一眯,瞧着眼前的君若的模样,不得不说,虽然曾经看过君若的画像,可是见到了真人,才发现眼前的这个姑娘,完全不是一幅画就能够描述的。 云隐的身子向着后面倚了一下,上次不过是匆匆一瞥,这一次总算是看的认真仔细,他好像有些明白,为什么君若会说,她的面容,和他一直想要保存的那具尸体,很是相近。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所有人的眼眸定在了君若的脸颊之上。 空明的眉目轻动,果然,原来一直被苦禅留在身边的人,便是自己和晋华寻找了这般久的梁国侯府的六小姐,还真是奇怪,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却被苦禅留在了身边这般的久,甚至还收了她做徒弟? 空明的眸子又是一动,晋华的手掌一抬,袖中的飞镖便是飞了出去,君若的眸子又是合上,不躲也不避开,云隐的眉头一皱,想要阻止,毕竟,这要是伤了哪里,尸体便是不好保存了,可惜晋华的出手太快,在场的几个人除了空明谁都没有看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却是地上的一个蒙面人奋力的挑了起来,挡在了君若的面前,唇角微微张了张,吐出了一口黑血来,飞镖上面染了剧毒。 君若一怔,蹲下了伸手,拉开了蒙面人的面罩,来人的唇色乌黑,显然已经中了毒,眉目半张半合,嘴角微微的抽搐了两下,说出来的话像是废了很大的气力:“六小姐,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君若一怔,眼眸猛的瞪大老大,嘴角一张,呼吸带了几分急促:“究竟,是谁派你们来的?” 来人的头微微一扬,便是倒了过去,本来倒在地上的蒙面人有几个已经挣扎着拿着手中的剑站了起来,牙关咬的紧紧地,瞧着眼前的几个人,像是要和他们决一死战的模样。 明明刚才还是劫持君若三人的劫匪,怎么如今,便是改了地方? 静涵瞧着眼前的景象,心中还带了几分诧异,君若的眉头紧紧地拧在了一起,眼前的景象?这些人? 一个人沙哑着嗓子开口,气息不是很稳,显然是受了伤:“若是想碰六小姐一根汗毛,先从我们的尸体上跨过去。” 晋华的眉眼一眯,冷冷地扫过了眼前的景象,嘴角一动,只是吐出了四个字来:“不自量力。” 有时候,师叔和师侄,还是有几分相似的。 云隐看着眼前的景象,再看着被众人保护在中间的君若,眉目一沉,向着身后推着轮椅的人开口道:“断崖,你说这出戏,怎么这般的好看?” 断崖的头微微垂着,却是没有说话。 云隐的手掌捏住了自己的下巴,瞧着眼前的景象,却不动手,只是看着。 静涵不会武功,也不便于上手。 晋华手中的剑直直的向着君若挥舞而去,几个蒙面人围站在君若的身边,手中的剑明明已经摇摇晃晃,却还是直直的指向晋华,眉目之间,皆是视死如归的神情。 君若的牙齿狠狠地咬了咬,又是问了一句:“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 没有人说话,却是所有的剑都向着晋华而去,晋华终究是低估了他们,能够将苦禅打伤的人,就算是受了伤,也不能随意忽视的人,晋华手中的剑在天空之中划开一道道的痕迹,胳膊上还是被剑划到了几下,晋华的牙关咬紧,手中的剑一转,带了几分杀气,直直的向着身侧的蒙面人挥舞而去。 却怎知,就在这时,君若的手掌一动,从倒在地上的一个黑衣人的手掌抽出了一把剑来,撇开周遭,直直的向着晋华而来。 晋华一愣,身子直直的向着后面退了几步,君若的剑使得又稳又好,晋华的手掌一动,竟也有几分承受不来。 空明在一旁瞧着,捏着禅杖的手掌忍不住紧了几分,没想到,一个官宦人家娇生惯养的小姐,不过跟了师兄一个月不到的时间,竟是有这般好的剑术。 按理来说,师兄一直赤手作战,这般瞧着,倒是有几分惊奇。 静涵从不知道,君若还会武功,眼眸不禁睁得大了几分。 云隐的唇角抿了一下,眸间的笑意,更浓了一点:“断崖,越是了解她,我便越是不想将她做成一具尸体了,你说我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太正常。” 依旧是没有回答。 君若手中的剑招招向着晋华而来,手中的剑用的得当,晋华便是只有防守的份,牙关一咬,晋华的眉眼一动,拿出了十分的精力,定定的瞧着君若手中的剑,手掌一动,终于开始反攻。 空明的唇角一勾,不错,一个小丫头,竟是让晋华认真了。 身侧蒙面人刚才的反抗,已经用尽了他们最后的一点气力,一个个皆是用剑抵在地上,瞧着晋华和君若的打斗。 安静的树林之中,只能听得见剑和剑相互碰撞的声音,寒冷的冬日里,竟是能看见一点点的火光从两人的剑中擦出。 君若的眉目之间带了几分狠毒,手中的剑更是用的稳准狠,这般的模样,是穆晟轩交给自己的。 空明在一旁瞧着,君若的剑术,绝对不在晋华之下,只是还差了一点点的火候,动作还是需要勤练,可是其中的内力和心法,却已经掌握的很好,身子在晋华之上。 空明的眉心一动,脚尖一点,也加入到了打斗之中,手中的禅杖一点,两个人的气力同时向着君若逼去,君若不防,从空中被狠狠地拍在了地上,身子微微的摇晃了一下,却也是吐出了一口血来,嘴角一动,狠狠地呸了一下,手掌一动,擦干净了嘴角的血渍,眸子抬起,又是那种修罗的眼神,定定的看着眼前的试图二人。 静涵狠狠的咬了咬牙,这才是自己认识的君若。 自己认识的君若,不会彷徨,不会犹疑,也不会示弱,只是带着一双修罗的眼眸,将一个又一个的人送到了地狱之中。 君若踉踉跄跄的站起了身子,笑眯眯的瞧着眼前的两个人,眉目之中带了两分狠,和刚才那个交代遗言的君若,判若两人。 君若的嘴角一勾,带了两丝嘲讽笑意,缓缓开口道:“空明大师,你刚才不是还说你的徒弟想要娶我,我不知道,原来在你们的世界里,娶人便是将人杀死?” 云隐的嘴角一张,喊了一句:“我有时候就是这么想的!” 没有人理他,只有静涵狠狠地瞪了云隐一眼:“有病!” 君若的眉目一瞪,瞧着站在自己的两个人,论武功,自己对付晋华都有些困难,更何况是加上一个空明,云隐在一旁虎视眈眈,师父还受了伤,这一次……   ☆、第一百八十四章 救兵天降 腹背受敌,形式险峻,君若的嘴角一抿,眼前的情形,实在是太糟糕。 眉头一皱,瞧着站在一旁的静涵和倒在地上的苦禅,牙齿狠狠地咬在了一起。 空明的眸子一眯,声音里面还带着几分笑意,却让君若觉得恶心:“六小姐,你也不要怪我们,毕竟,我们已经让你多活了这么久,明年的今天,我和我的徒儿会记得去给你烧纸的。” 静涵的身子一抖,云隐捏着自己的下巴:“我可以把她的尸体保护起来,你们可以来她尸体上烧!” 没有人理他,云隐却一个人说的开心。 君若的嘴角一勾,竟是带出一丝笑意来,笑容精致完美,不像是有一点害怕的样子,身子让空明都不禁有些怀疑,君若的心中尚有其他的计策,可是,按理来说,实在是不应该,眼前的路,都已经被自己封住了,任凭君若有三头六臂,今日也一定会死在这里。 晋华的眸子一沉,盯着君若的脸颊,手中的剑一动,已经飞了出去,君若手中的剑也抬了起来,对上晋华的剑,招式相对,不敢马虎。 空明摇了摇头,双手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当真是道貌岸然的模样。 脚尖一点,手中的禅杖向着君若的方向砸了下去,这一下,对着的,是君若的脑袋,下手狠毒,若是砸下去了,君若的性命,估计也就归了西。 云隐的手掌向着前面伸了伸,一个不要还没有说出口,好好的一张脸,若是就这么毁了,哪怕是做成了尸体,云隐都要嫌弃了。 静涵的心脏停在了嗓子眼上。 说时迟那时快,一把宝剑从旁边飞了过来,擦着空明的手腕而过,生生挑断了一根筋脉,空明的手掌一松,好好的一把禅杖,掉在了地上。 空明的身子倒在了地上,眉目之间带了几分不甘和诧异,瞧了瞧钉在树枝上的宝剑,再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这只手,几个月之内,是再也拿不起武器的了。 晋华看见空明受了伤,也是分了神,君若手中的剑一指,直直的砍在了他的胳膊上。 晋华的牙齿狠狠的一咬,倒在了空明的身侧。 不过须臾,形势便是大有变化,云隐瞧着眼前的景象,唇角微微勾起,最后瞧了一眼站在事件中间的君若,趁着没有人注意到自己,让断崖将自己的轮椅推到了后面去,此地,实在是不宜久留。 空明看着树上的剑,强忍着手腕的痛,脚掌一点,运用轻功独自逃了。 晋华一愣,唇角呢喃,叫了一声师父,本也想运用轻功,却被君若的手掌一个用力,狠狠地打了下来。 晋华的牙齿咬得紧,狠狠地吐出了一口血出来,手掌捂着胸口,恶狠狠地看着君若,君若看着空明离开的方向,唇角带了一丝嘲讽的笑意:“你别恨我,要恨,就恨你的那个秃驴师父,一看到情形不对,跑的比谁都快。” 话音刚落,却是一群穿着盔甲的人从树林之间走了出来,将眼前的几个人团团包围了起来。 君若的眉目一动,伸手将树上的宝剑拔了出来,宝剑的上面镶嵌着一颗宝石,上面似乎还刻了字,君若的脑子却有些昏昏沉沉的,眼前的东西也变成了几层的重影,隐隐约约看不清楚。 君若狠狠地摇了摇自己的脑袋,将手中的宝剑对着晋华的咽喉。 一声冷哼从将士的身后传了出来:“边塞重地,何人敢在此闹事?” 声音之中,几分冰冷,几分威严,可是却又是那般的熟悉。 静涵的眉目一动,带了两分欢喜,向着话音传来的地方瞧了过去。 穆念泽一身盔甲,眉头还微微皱着,从将士们的身后走了出来,远远地瞧着地上的血迹,心中多有几分不愿,谁知道眉目一挑,瞧着眼前的景象,却是愣了。 穆念泽的喉结一动,看着静涵的脸颊:“你……” 她怎么来了? 静涵的眉目之间带了欢喜,刚才的事情实在是来的太突然,连静涵都以为,自己可能会死在这里,没想到,居然遇见了穆念泽。 穆念泽的步子向着后面退了一步,好像每一次看见静涵的时候,自己都会变得有几分怯意。 眉目一转,又是定在了君若的身上,君若的眼神微微有几分迷离,身子也有些摇晃。 穆念泽一愣,两步走到了前面去,看着君若的手中还带着自己的剑,嘴角一动,带了几分狐疑:“君若?” 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她们两个却是来了。 君若的身子一动,眼前一黑,向着旁边倒了过去,还好,落入的,是一个温暖的怀抱,而不是冰冷的土地。 穆念泽一怔,抱住了眼前的君若,眉目又是瞧了瞧眼前的晋华,晋华的一双眼眸之中带了狠毒,狠狠地看着眼前的穆念泽,穆念泽的眉目一顿:“带回去!” 旁边的将士得了命令,将眼前的几个人都是狠狠地捆绑了起来准备带回去,穆念泽的喉结又是动了一下,看了看静涵,手掌摆了摆:“她便不用绑起来了。” 寒风吹过,带了一阵白雪,纷纷扬扬的落下。 将士们只是将人带走,连血迹都没有收拾。 自从战争开始以来,有太多的人,想要逃离这个地方,也有太多的人,因为食不果腹拿起了手中的刀,在自己的地盘上和自己的同类自相残杀。 这样的事情,早已司空见惯,只是往日不过是百姓之间的小打小闹,今日的对决,属于高手,他们不得已,将士将自己的将军都请了出来。 * 君若的脑袋昏昏沉沉的,带着一个冗长的梦,梦里,穆晟轩带着半边的面具,向着她淡淡的笑,她的手掌向着前面伸了伸,想要抓住他的一个衣角,可是手掌之间触碰到的,却只剩下一片虚无,君若的眼眸静静地盯着穆晟轩,嘴角一抿,狠狠开口:“为什么离开?” 穆晟轩的嘴角依旧带着那般温柔的笑容,那种只有在君若的面前才会露出的笑容,君若看着他,想要打他,想要踹他,可是她就是不能靠近他。 穆晟轩的手指慢慢磨砂着自己的面具,手掌一动,将眼前的面具摘了下来,面具下面的皮肤,一片焦黑,他的唇角一张一合,眸子里面带了淡淡的伤感:“若是我变成了这样,你还会嫁给我吗?” 君若狠狠的咬了咬牙:“你说过娶我,你变成什么样子,都要履行诺言。” 穆晟轩笑着摇了摇头,半张脸的模样依旧十分狰狞,转身,向着后面走过去,君若想要去追,可是她不管怎么做,好像都只是在原地,她的眉头皱的紧,一点点的想要前进,却只能一点点的后退,看着穆晟轩越走越远。 君若咬了咬牙,不甘心他就这般消失在他的视线里面,君若的手掌一动,大声地向着穆晟轩的背影喊了一句:“你要是不回来,我就征婚,我就比武招亲,我就随便找个人嫁了!你给我回来!” “回来!”   ☆、第一百八十五章 审问晋华 君若的额头满是汗珠,从睡梦之中惊醒。 穆念泽伸手按住君若的身子:“做噩梦了?” 君若偏头,瞧见了穆念泽的模样,微微有几分诧异,手掌揉了揉眼睛,又是向着周围瞧了瞧,瞧着这里的摆设,应该像是穆念泽的屋子,君若一怔,又是眨巴眨巴眼睛看着穆念泽,手掌一伸,捏了捏大腿,没有一点疼痛的感觉,眉心一皱张口嘟囔了一句:“怎么还做了这样的梦。” 穆念泽的表情带了几分痛苦,眉眼瞧着君若的模样:“君若,你掐的是我。” 君若的眉目向着下面一瞧,干笑了几声,松开了手掌。 穆念泽长嘘了一口气,正巧着一个士兵端了一碗汤药进来,放在了桌子上,穆念泽抬头瞧了一眼,开口道:“去将韩公子叫进来吧。” 士兵点了点头,退了出去,穆念泽拿起了手中的药碗,端到了君若的面前:“喝吧。” 君若的眸子一眨一眨,对于眼前的景象还是有些奇怪,虽然自己此行的目的就是来到边塞找穆念泽,可是却从没想过会是这样的方式。 穆念泽看着君若的样子,眉目一抬:“君若,你不会是想要让我喂你吧?” 君若听着穆念泽的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伸手抢过了穆念泽手中的药碗,忍不住嘟囔了一句:“要是静涵,指不定都是喂了三碗了。” 君若的手掌还没有什么气力,这样一拽,险些拿不稳碗,将药汁撒了出来,恰巧静涵从外面走了进来,瞧见了眼前的情况,两步上前,拿过了君若手中的碗,也是狠狠地瞪了穆念泽一眼:“五哥,你怎么这么没有眼力价,六妹妹现在受了伤,你倒是好,还让她拿这么重的药碗。” 穆念泽的嘴巴张了张,得得得,怎么说都是自己的错了不是。 君若瞧着穆念泽的样子,倒是嘴角一勾,带了两丝笑意,如今,好像又回到了两分京城之中最开心的日子。 静涵吹了吹汤药,送到了君若的嘴边。 药汁有些苦,君若的表情都微微有几分狰狞,却还是将药汁悉数吞到了肚子里面,眉眼一抬,瞧着眼前的情形,终是开口道:“静涵,这是怎么回事?” 静涵一边喂药,一边将君若晕倒之后的事情一一讲给君若听。 晋华如今被关了起来,苦禅也接受了医治,只是可惜了空明伤的他不轻,虽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可是若是想要醒过来,却还需要一些时辰。 至于那些半路拦住了他们的蒙面人,说是穆念泽赶到的时候就已经全都死了,没了气息,便也就没有带回来。 静涵吹着调羹之中的汤药,心中还带了几分狐疑:“你说,这边塞的高手怎么也这么的有素养,还救了你一命。” 君若的眉目一垂,想着那些蒙面人的样子,会是他派来的吗? 静涵为君若喂完了药,将手中的碗放在了桌子上面,又是笑盈盈的看着君若开口道:“郎中说没什么大事情,只要好生的休息一下就好了,你之前也受了伤,只是没有老头那么重罢了。” 君若点了点头,这才发现静涵穿了一身男装,眉眼一动,又瞧着自己的女装也已经被脱了下来,只着了中衣的模样:“这?” 穆念泽的手掌向着静涵指了指:“她脱得!” 静涵赏赐了一个白眼,穆念泽咳嗽了一声,又是开口道:“两国的边塞不是你们能够随便来的地方,在军营之中放两个女子终究不妥,这阵子,你们就先穿着男装住在我的屋子里,等到韩昌义来了,再送你们两个回去。” 君若的眉心一皱:“我不回去。” “君若!” 君若摇了摇头,静涵的眉头也是一皱:“对,我们不回去。” 穆念泽带了几分无奈,看着眼前的两个姑娘:“你们两个姑娘家,一个还是当朝的公主,另一个是一品军候的女儿,跑到这种地方来做什么!” 君若的嘴角一抿:“我本想来寻找穆晟轩,既然已经找不到,既然已经来了,我便也想为国家尽自己的一份气力。” 静涵听了君若的话语,眉目却是突然垂了下来,没有开口,只是手掌紧紧的攥在了一起。 穆念泽无可奈何地站起了身子:“君若,为国家尽力完全没有想象之中的容易。” 随即却又是转过了身子,瞧着君若的模样踌躇的开口:“皇叔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可是……” 君若的眉目垂着,喉间微微带了几分哽咽:“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我现在只想要向着前面看。” 她突然觉得,在那些蒙面人为她挡剑的时候,她,又死了一次。 姆尼娜则无奈地摇了摇头,静涵站在一旁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君若却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又是开口问道:“静涵,你刚才说晋华被抓起来了?” 听了君若的话,静涵回过了神,点了点头,回答道:“那个会使毒药的小子跑的倒是快,连个影子都没瞧着,不过那个秃驴的徒弟却是被抓起来了。” 穆念泽无奈的摇了摇头:“涵儿,你好歹是个公主,说话的时候注意一点。” “你!管!不!着!” 穆念泽无奈的摇了摇头,静涵的嘴角一嘟,突然想起昨天君若对自己说的话,穆念泽喜欢自己?她保证,穆念泽就算是喜欢男的都不会喜欢自己,要不然,他干嘛总是拆她的台欺负死她,不就是看中了她体内流淌着真正的皇族的血,静涵的眉目一动,算了,这样的事情,还是不要想的好。 君若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缓缓开口道:“走吧,我们去看看他。” 静涵点了点头,心中却还是带了几分疑虑:“你的身子?” 君若摇了摇头:“不打紧。” 说着便是要从床榻上下来,穆念泽伸手扶住了君若,将旁边的一套男装放在了床榻的上面:“你若是想要出去的时候,先穿这身吧,我为你们准备了假的喉结,你先换衣服,我先出去了。” 君若点了点头,穆念泽出了门,君若换好了衣裳和静涵出来的时候,穆念泽已经不在门前站着了。 毕竟,边塞这么多的事情还在等着穆念泽定夺,能抽出这么多的时间来管君若和静涵,已经很不错了。 君若的嘴角抿了抿,这一次,她也不是来给穆念泽添乱的,只是…… 静涵扶着她,向着关押晋华的地方走去,一路上倒是有不少人认识静涵,皆是低头哈腰:“韩公子。” 静涵一路应着,脸上却是没有什么笑模样,倒是带了两分高冷的模样,让君若瞧着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君若的眉目微微的动了动,瞧着静涵的样子笑了笑:“可以呀,才来了军队里面半天的时间,就已经混的这么好了,韩公子?” 静涵的唇角一勾,四周也没什么人,总算是露出了笑容来:“这帮人,全都是瞧着五哥的面子,欺软怕硬的玩意。不过,我觉得,若是能够在军营之中开一个……” 君若的眸子一眨,后面的话还是自动忽视的好,静涵就是一个可以将她到过的地方全部变成商场的人。 话语之间,两人已经到了关押晋华的地方,看守的人瞧了瞧静涵的模样,静涵从腰间一掏,拿出了一块令牌来,看守人瞧了,便是放君若和静涵进去了。 前面有一个士兵带路,一路走到了一个牢狱的门口,静涵摆了摆手,带路的小厮便是先行退下。 静涵冷眼瞧了里面的人一眼,开口道:“小哥,醒醒了。” 晋华的手脚都被绑在了木棍上面,呼吸均匀,偏偏双眸紧闭,也不开口。 静涵的眉目一挑,啧了一声,还没有什么动作,却是君若伸手挡住了静涵的动作,嘴角一抿,伸手拿起了旁边的一盆凉水,悉数倒在了晋华的脸上,晋华咳嗽两声,总算是睁开了眼眸。 本是帅气的脸颊被这般一洗,带了几分滑稽的模样。 眸子睁开,却是带了满满的恨意。 君若尚有些苍白的唇角动了动,划开了一丝痕迹,眼眸一动,盯着晋华的眼眸,晋华的表情虽然未动,可是瞧着这一双眼眸,心中还是一颤,不得不说,这个姑娘,涨了一双属于狼的眸子。 君若的嘴角一勾,缓缓开口道:“如今,你的师父都已经放弃你了,你还想要坚持多久?”   ☆、第一百八十六章 幕后主使 晋华冷哼了一声,偏过了脑袋去,君若瞧着他的模样,又是开口道:“我师父告诉我,之前在我的及笈大典上将我从家中带出来的人就是你,你和你的师父又千方百计的想要看见我面纱后面的脸颊,看过了之后又想要置我于死地,可是,在我的记忆里,我好想和你师徒二人无冤无仇?” 晋华的嘴角抿的紧,眼眸一沉,终是开口:“以多欺少,我们这一次输了,可是师父总会来救我。” “以多欺少?” 君若的嘴角一动,念着晋华的话,眼眸之中带了一丝轻蔑:“你还真是有脸说出这样的词语,若不是五皇子相救,我现在可能就死在了你和你师父的剑下了,何来以多欺少一说。” 晋华的嘴角一勾,带了一丝笑出来:“一直听说,君家的六小姐无理取闹,胡搅蛮缠,今日一见,还真是如此,我们两人,你们三人,何来以多欺少之说?” 君若笑了,如今看来,眼前的这厮,才是真正的无理取闹和胡搅蛮缠,君若摇了摇头:“你不必在口舌上赢了我,少了一个以多欺少,我还有趁虚而入,臭不要脸的一大堆成语等着你,毕竟,出生在梁国侯府也没什么优点,就是成语学习了不少。” 晋华的眸子又是闭上,像是不想说话的模样。 君若的眸子一片,瞧着旁边的另外一盆水,嘴角一动,缓缓开口道:“不知道你想不想再来一盆水试试感觉?” 晋华没有说话,却还是睁开了眸子,君若的唇角带了笑意,静涵在一边瞧着,君若的眉心一顿:“说,这么久了,究竟是谁让你一路追杀我?” 君若和静涵找了一个位子坐了下来,静涵的手掌一动,托着腮瞧着晋华的模样。 晋华的唇角一张一合:“师父。” 简单的回答,却和没回答也没什么区别,君若的手掌攥的紧了一些:“你倒还算是守规矩,可惜了我是专门破坏规矩的,” 手掌一动,刚想找一找其他的上刑的东西,却是静涵伸手,拉住了君若的手腕,嘴角动了动,带出了一丝笑意出来,君若的心中有些狐疑,却是静涵向着君若眨了眨眼眸。 又是瞧向了晋华的脸颊:“其实,你就算是不说,我也知道究竟是谁指使你们这么做的,是你的小师妹吧?” 君若一怔,却看见晋华的瞳孔一缩,呼吸一滞,显然是被戳到了痛楚。 小师妹?君若突然想起,刚去参加孔雀翎的时候,苦禅曾经说空明的身边一直带着一个女娃娃? 静涵也看见了晋华的反应,眼眸之中带了几分兴奋,莫不是,被自己猜中了? 静涵低头瞧着自己的手掌,故意避开了晋华的目光:“其实,我也算不认识你,昨天才是咱俩的第一次见面,不过刚才听着六妹妹说着,你追杀了她那么长的时间,不腻吗?现在想想,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哪怕是那样的一个丑女!” 晋华的牙齿一咬,想要上前,奈何手脚都被绑在了柱子上面,完全动弹不得。 静涵啧了两下,又是开口道:“那般着急做什么?” 君若听着静涵的话,也觉得听得云里雾里,心中带了几分奇怪,眉目也是赚到了静涵的身上,开口道:“你快别兜圈子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静涵的眼角含着笑意,走到了君若的身边,又是看了晋华一眼,最后还是开口道:“你走了之后,你那个新来的姐姐迅速崛起,连我都觉得有点奇怪,我害怕她以后会抢了我的一部分饭碗,就仔细派人查了查她的底细,这才发现,其实她的娘亲已经死去了五年,并不是向她所说的那般,而在这五年之中,她一直在江湖之中摸爬滚打,据说还认了一个武功高超的和尚做师父,我本来还不是很确定,可是想起来那个跑掉的秃驴,你又说他们一直追杀你,还将你从你的及笈大典上面带了出来,我左右想着,觉得你的那个姐姐的师父多半就是我们昨天看见的那个秃驴。” 君瑶? 君若的眉头一皱,再想想刚才晋华的模样,果然是自己低估了她。 说来也对,若是普普通通的杀手,又怎会一直追着自己不放,看来君瑶是利用了自己和空明的师徒关系来杀自己,一点也不想给自己留出活口来,从来不知道,君旭阳的这个在外面生得孩子,居然还有这么大的本事。 君若的眉目一沉,眉眼之中带了几分狠毒,既是如此,若是君若能够回到了京城,定是不会让她有什么好过的。 不,不需要自己动手,那个蠢女人,已经自己投向了更蠢的太子的怀抱了。 君若的嘴角一抿,计上心来,却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眉目一抬,瞧着眼前的静涵的模样:“君瑶崛起,你便派人去查她,那我?” 静涵的嘴巴嘟了两下子,带了几分俏皮可爱,眉目却是偏向了别处不看着君若,嘴角动了动,开口道:“我还没有进京城之前,便听说了一些有关于你的消息,便是一直查着……谁知道,连根毛都没查到,若是说像我这般改过消息也就罢了,可是你还真是足够厉害的,明明就没有掌握着什么线路网,可是在你姐姐死之前的所有的一切却是真真正正的一片空白,没有被处理过的一片空白,连我都怀疑,你是重活了一遍。” 君若的嘴角一勾,忍不住带了一丝笑意出来:“没准,我就是重活了一遍。” 静涵的眸子一怔,站在原地,却是有些愣了。 君若没有管她,站起身来走到了晋华的身侧,眉目一顿,瞧着晋华的模样,眉眼一眯,带出了一丝笑意来:“果真是兄妹情深,只可惜,师妹如今在梁国侯府掌控家业,耀武扬威,你却在这监牢里面不见天日,我要是你,还真是忍不了。” “不需你管!” 君若的嘴角动了动:“我还真是不想管,不过,我倒是很想来瞧一瞧,你最信任的师父和师妹,究竟会不会来救你。” 晋华的眉目一抬,君若最后赏了他一个笑容,带着静涵向着外面走了出去,晋华的唇角已经被自己咬出了血来,眼前的两个女人,明明什么都知道…… 也不知道瑶儿…… * 君若让静涵将一封书信送回了京城,让京城之中的人细细观察君瑶的每一步举动,她倒是要好好的看看,一个私生女,能闹出多大的天来。 在军营的日子过得还算是不错,明明外面已经打得热火朝天,偏偏君若和静涵带着穆念泽的屋子里面,每一日除了吃便是睡,也算是悠哉的很,大家都知道,新来了两位韩公子和君公子,每日在将军的屋子里面呆着,偶尔出来,也不过是吃一顿饭,到处走走,也不做什么事情,至于将军为什么要留着他们,将士们多有几分疑问,却也不好看口回答。 偏偏穆念泽做什么决定的时候都不背着他们两个,俨然将他们当做了最信任的人。 君若和静涵就是这般在军营之中呆了五六天。 穆念泽进了屋子,眉头皱的紧,君若瞧着,不禁有些好奇,便是开口问道:“怎么了?” 按理来说,冰雪已经快要融化,天气也渐渐转暖,春天将至,打起仗来,不会有冬天那么多的烦心事。 穆念泽的眉头一皱:“天气明明是转暖了,可是韩昌义的军队,却被困到了半路上,我说着,本来是这两日就可以到的,怎么一下子拖了这么久。” 君若没有说话,却是一个将士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双手抱拳跪地,本想说话,看了看旁边的额君若和静涵,欲言又止的模样。 穆念泽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向着将士摆了摆手:“无妨,你尽管说。” “将军……” “说!” 将士瞧着穆念泽的态度,便是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将军,大梁国的太子,好像回去了。” “什么!” 静涵的手掌狠狠地拍在座椅之上,站了起来。 穆念泽和跪在地上的将士都带了几分诧异的看着她,虽然这件事情有些奇怪,可是静涵的反应,实在是大了一些。 君若瞧着静涵的模样,再想想刚才将士的话,眉目又是垂了下去,直到现在,她还是不太愿意相信,那个孩子,就是大梁国的太子,而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孩子,可是,君若也不会忘记,那一日,静涵在自己的屋内,那句话说的是多么的无力。 “他,曾经是我的夫君。”   ☆、第一百八十七章 不听劝阻 静涵虽然平日里面实在是没个正行,可是这件事情上面,静涵却是这般的认真,一点也不像是骗人的模样,连君若都不禁怀疑,静涵和莫笙之间,究竟还有些什么其他的联系。 跪在地上的将士有些奇怪的看着静涵,穆念泽的眉心一皱,看着君若扶着静涵又是坐下来,眉目盯着跪在地上的将士:“继续说。” “我们在梁国的探子来报,说是大梁国的太子已经回到了边塞,这位太子爷自小便是体弱多病,现在确实亲自在边关鼓舞士气,只是藏在幕后,据说这位太子爷虽然从小就身子不好,从我们燕国走了一遭,身上更是负了伤,可是却坚持和将士们同吃同住,很让将士们感动,现在梁国的军心更加稳定,可是,大梁国的主心骨,二皇子,却被太子派回了皇城,现在也算是他们比较薄弱的时候,我们可以……” 穆念泽的眉头一皱,挥了挥手掌示意跪在地上的人先下去。 来人点了点头,又是抬头诧异的看了两眼君若和静涵,将军一向是用人谨慎,这两个刚来了不久的人,却得了将军满满的信任。 还记得原谅梁国候在边塞的时候,将军做事也会防着一点,倒是…… 穆念泽看着士兵的眼眸一直在君若和静涵的身上打量,眉间一紧,多是带了几分不悦:“下去吧!” 士兵听着,赶忙垂下了头,回了一个是字,向着外面退了出去。 静涵的双眸微微合着,向着小厮刚才说过的话,嘴角又是狠狠地抿了一下。 君若瞧着她的样子,心中也是有些担心,好像一旦是提起了有关于莫笙的事情,静涵就变得不会笑了。 穆念泽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最近的事情已经够多了,连带着穆晟轩死去的消息传过来,他连悲伤的时间都没有,如今又说大梁国的太子回来了,这一场战争,不管怎么看,都像是预谋已久! 静涵的嘴角一抿,站了起来,喉间一顿,看着穆念泽眼前的底图缓缓开口道:“大梁国的太子莫睿渊,大梁皇族之间少有关于他的传闻,却也有四岁儒身,帝王慧心的歌谣,这位皇子虽然在四岁的视乎便是身患重病,一直无法长大,大梁国的皇上对他也很是厌烦,素有大梁国战神之称的二皇子对他的位子瞧着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穆念泽微怔,忘了说话,只是抬头瞧着站在自面前的人,唇角一张一合,眉头紧皱,背着有关于大梁国的一切,竟是比自己都要娴熟。 君若的眉头一皱,也是盯着静涵的背影入了神,却是静涵的手微微撑着桌子,继续开口道:“可是,绝对不能轻视他,他的娘亲年轻时是蓬溪国出了名的美女谋士,蛇蝎美人,如今却能够做到皇后的位子上,可见一般,他五岁从师阴阳谷主,在深山之中学习数年,明着说是调理身子,治好自己的怪病,暗里却是在学习兵法,可以说,这个太子,是比你们口中的二皇子还要危险不知道多少倍的人,你们千万不要轻易地动手!” 穆念泽听着静涵的话,话没有听进去多少,却是一直瞧着静涵的模样,静涵的眉头皱着,嘴角一张一合之间,露出两个梨涡格外的可爱,可是,这双眸子里,却是带了满满的恨意和忧伤,穆念泽不禁有些好奇,这个大梁国的太子,和静涵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静涵看着穆念泽的样子,也不知道穆念泽有没有听见自己说话,伸出手来狠狠地捏了捏穆念泽的耳朵。 穆念泽吃痛,嘴巴一张,嘶了一声,静涵的眉头还是皱着,看着穆念泽面前的图纸:“总之,这一场战,不要轻易出站,就算是你要打,我也一定会阻拦!” 静涵的眉目之间带了几分认真和谨慎,穆念泽却是觉得有些不解。 之前静涵有再多的胡搅蛮差和无理取闹自己都可以接受,可是这是战场,一场战役就能决定太多的东西,其实刚才的士兵说的很有到底,现在是大梁国最薄弱的时候,眼见着韩昌义的救兵就要来了,若是此时攻打,一则可以获得一场胜仗,韩昌义来了之后瞧着也不会觉得自己太丢了面子。 二则可能会给大梁国重重的一击,若是一直这么败下去,还不知道要出什么样的事情。 穆念泽的眼眸盯着眼前的图纸,行动,越快开始越好。 静涵看着穆念泽的模样,赶忙蹲到了桌子的前面,两眼定定的瞧着眼前的穆念泽,坚定的开口道:“五哥,你就听我这一次,千万不要打,至少在二皇子回来之前,什么举动也不要有!” “涵儿,这是战场,你别闹了好不好?” “五哥,我没有闹,这一场仗,打不得。” 穆念泽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面对战争,他一向是固执的很,而历史也一次次的证明了,他的直觉和固执十分管用。 更何况,很多次众人反对的任务他都去做了,这一次,这么好的机会,除了静涵,实在想不出还会反对的人。 静涵还是蹲在他的前面,穆念泽有些烦了,自己还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做,手掌一摆,瞧了瞧君若:“君若,涵儿累了,你先带她下去休息吧。” 君若的嘴角抿了抿,想要说什么,却还是站起了身子,想要将静涵扶出去。 静涵拽着桌角不肯走,眉目还是死死地盯着穆念泽:“五哥,你答应我,你若是不答应我,我便不走!” 穆念泽被他说得有点烦了,眉头微微皱在了一起,随意的挥了挥手:“好,我答应你。” 静涵心中还是有些怀疑,可是自己再这么无理取闹下去,终究是有几分太不通情理,便是随着君若向着内屋走去。 君若看着静涵的模样,心中的怀疑更胜,嘴角一动,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静涵,你怎么这般了解大梁国的太子。” 静涵的脸色微微有些难看,眸子又是瞥了君若一眼,沉默良久,却是带出了一丝笑意,缓缓开口道:“还不是因为这些年以来我一直在各地里做生意,各国的权贵多是好好好的打听一下,这次还不是因为担心五哥会有什么意外。” 话语间,眼神却有几分闪躲,君若的眉头微微一蹙,或许,静涵是有什么不能说出口的原因吧。 之后的几日,静涵总是偷偷地跑到了穆念泽的书房里面,观看穆念泽想事情的样子,眉目不自觉就是定在了穆念泽的图纸上面,看着穆念泽到底有没有想要再近一步的打算。 穆念泽每次也不吭声,可心里却觉得静涵此举实在是古怪。 手中的图纸一动,任凭静涵瞧过去,却也不怎么说话。 君若倒也觉得静涵做的有些过了,自己也算是和莫笙接触过一段日子,虽然莫笙是骗了自己,而自己直到现在都还无法接受莫笙不是一个孩子,甚至是大梁国的太子。 若说起医术,莫笙真是不差,可是若论兵法? 大梁国的太子,出了名的病秧子,连君若都认为,这一仗,应该打。 三日后的清晨万里无云,是个大好的天气,边塞的雪已经开始化了,渗在土地里面,黑漆漆的一片泥,黏脚的讨人厌。 穆念泽瞧着东边紫气涌动,眉目一垂,瞧着两边的士兵:“我房中的两位公子,还没有起来吧?” 士兵点了点头,穆念泽身披盔甲,走到马上,手掌一动,数十万的大兵浩浩荡荡,向着前方而去,战书已发,今日一战,在所难免! 君若是在外面的吵闹声之中醒过来的,额头微微地有些发痛,有点像是宿醉之后的景象,再瞧着外面的天,已经是大亮了,自己已经许久没有睡了这般久,可是脑袋却还是这般沉。 君若再一瞧身侧的静涵,也是睡得香甜的模样,君若伸了伸手掌,将静涵推醒,伸手又是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这段时间,她怎么不记得自己喝了酒。 外面的人依旧是吵吵闹闹,听着声音,像是从书房里面传过来的。   ☆、第一百八十八章 君若带兵 静涵一愣,揉了揉自己的眉目,听着外面的声音,却是大醒了,心中一怔,赶忙拿开了被子,也顾不上衣冠不整,便向着书房冲了过去。 君若瞧着,心下一愣,伸手却没有抓住静涵的衣裳,只得也从床上下来,也没有来得及洗漱,向着外面走去。 书房里聚集了许多的将士,皆是对着一张图纸发愁,讨论的声音越来越大,却是没有什么结论。 静涵左右搜寻,却看不见穆念泽的影子,眉心一动,瞧着君若,缓缓开口:“六妹妹,今日是什么日子?” 君若掐着指头算了算:“腊月二十。” 静涵的手颓然地向着下面一垂,牙齿咬得紧紧的:“我都已经告诉了他不要出兵,为什么就是不听我的!” 心下一痛,牙齿咬了咬,撇开了众人,直直向着中间的图纸走了过去。 旁边的人争论的正激烈,却是被静涵撇开向着中心走去,这一下,不少人的眼睛都聚集在了静涵的身上,静涵的身上仅仅穿了中衣,头发也是乱蓬蓬的,还好小小的身子还没有发育完全,让人瞧不出来她是个女子。 可是,韩公子最近住在将军的屋子里面已经引来了不少的不满,如今万分紧急的时刻,她这般来添乱,旁边的几个将士的眉目之间都是带了几分不悦,谁知,静涵的眉眼一皱,看着眼前的图纸,嘴角一动,声音自带了几分威严:“还有多少兵力没有派出去!” 这一开口,却是不少将士都愣住了,看着静涵不会说话,静涵的眉目一抬,看了看距离自己最近的军官,眉头紧皱,却是带了几分将军的模样:“除了穆念泽带出去的军队,现在还有多少军队可以用?” 将士一怔,舌头像是打了结,还是开口道:“不到一万……” 静涵的眸子又是瞧在了图纸的上面,嘴角抿了抿,手指在图纸上一点:“如果我没有算错的话,莫睿渊这只狐狸会从这边进攻,将穆念泽困在这里,然后两面夹击……” 静涵的手指在图纸上滑动,说出了一条条的路线,眼前的将士们微微有几分怔了,虽然他们不知道静涵的路线几分真几分假,可是现在的情形,静涵却是说的一字不差。 静涵的眉头一皱,又是开口道:“现在我们只有一万人,这一场战争,我们是赢不了了,但是一定要将穆念泽救出来,韩昌义的军队还是没有到,现在我们的时间也已经不多了。” 静涵看着眼前的图纸,手指一点,吩咐着下面的人去准备作战,牙齿轻轻的咬了咬:“军营之中可还有什么武功精湛又信得过的大将,解救穆念泽这样的任务,可是马虎不得。” 几个平日里只会看着图纸说话的将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一次,穆念泽抱着的事一战必胜的信念,军营之中留下了一万兵将已经算是难得,怎么还会留下什么大将。 君若舔了舔唇角,眉头一皱,缓缓开口道:“我去吧,你告诉我要怎么做!” 声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齐齐向着人群外的君若瞧了过来,刚才所有的人都在听着静涵指挥,倒是忘了外面还站了一位。 静涵的眉头一皱,心中还是有几分不放心:“这……” 君若的嘴角勾了勾:“我的武功虽然不好,可是从小也多少和我爹爹学过一些兵法,到时候随机应变,应该也是可以的,军营之中暂时无人,师父如今还受着伤,也不利于征战,我去,算是最好的人选。” “可是,若是叔父回来,我该如何……” 君若的眸子一顿,瞧着静涵的眉目又是垂了下去,她也相信穆晟轩没有死吗? 君若的眉眼一动,又是多了几分坚定,看着眼前的静涵:“正是因为他,这一次,我非去不可!” 静涵看着君若的模样,穆念泽如今等待救援,刻不容缓,已经不允许他们再有犹疑的机会,静涵点了点头,看着君若的眼眸:“好吧,小心。” 说着,静涵摆了摆手掌,让君若过来,给君若指点着她下一步的行动。 若说刚才静涵进来的时候屋子里面的人还有几分鄙夷,可是如今听了静涵关于这场战事的理解,在场的人再也不敢瞧不起眼前的这两位公子。 君若点了点头,让将士们打了盔甲到屋子里面换上,万事具备,静涵的手掌紧紧的攥在一起,希望她对莫睿渊的了解,已经足够的透彻。 * 穆念泽站在队伍的中央,瞧着四面八方,敌军按兵不动,此刻却是更加的灼心,只有这一刻,他才想起了静涵和自己说过的那些话语,莫睿渊,好一个莫睿渊,一个病秧子,倒是当真掀起了一阵风暴,自己的阵法,平日里若是出了这么多的兵,和梁国的二皇子可能都不过是打了一个平局,谁知道莫睿渊出手,竟是来了个瓮中捉鳖,将自己困得死死的。 这个人,看来平日里没少研究有关于他的作战。 两个将军站在穆念泽的身侧,心中多是有了几分担忧:“五皇子,这下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 原来战神也会有不知所措的时候? 穆念泽的眉目向着远方瞧了瞧,却是忍不住勾了勾唇角,笑了。 他还年轻,却已经看扁了边塞的日出日落。 心中荡然:“让我们高举手中的宝剑,和这些梁贼,决一死战。” 眼神之中,是属于野兽的光芒。 这一刻,世界上只需要一个字,杀! 将士们高举手中的宝剑,牙齿紧紧的咬在了一起,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 也有些贪生怕死的向着后面缩了缩。 高台上的莫睿渊嘴角一勾,漆黑的眼眸之中带了几分嘲讽,稚嫩的脸颊上露出可怕的笑容:“困兽犹斗吗?” 话音刚落,却是不远处一只军队向着埋伏的中央杀了过来,莫睿渊的眉心一皱,手掌攥成了一团,这军队虽然小,可是攻击的,却明显是自己的阵法之中最薄弱的一环,按理来说,燕国的救兵还没有到,穆念泽又被自己困在阵法的中央,燕国无人,又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破了自己的阵法,莫睿渊的嘴角紧紧的抿了抿,看着远方军队的模样,却也是隐隐约约看不清楚。 君若手中的剑早已等候多时,手掌在空中一划,带着三千铁骑冲破了梁国的阵营。 血迹沾染了她的衣裳,手中的一起一落,早已经麻木,这就是沙场,只有鲜血得以永存。 君若是第一次杀了这么多的人,看着一具具的尸体在自己的面前倒下,君若却是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穆念泽心中也是诧异,字听见不远处一片嘶喊,眼眸望去,只见得沙土飞起,不远处似乎有一场激烈的战斗。 穆念泽手中的剑高高的举了起来,声音已经有些沙哑,却还是开口喊道:“兄弟们,韩将军来救我们了,我们杀出去!” 抬头,瞧见不远处的杀戮,耳边,徘徊着穆念泽的话语,士兵们的内心,无比的激动! 心中的热血,流淌开来,这一次,将士们充满了斗志,举起了手中的剑,杀出重围。 场面已经不在莫睿渊的预测之中,莫睿渊的身子坐在高高的座椅之上,手掌紧紧地抓着座椅,嘴角一动,声音里面带了满满的怨气和不悦:“退兵!” 身侧的士兵听了,赶忙点了点头,走到了前面,通知小厮摇起了手中的大旗,这一次的好机会,算他错过了! 莫睿渊的眉眼一动,依旧瞧着战场上面的局面,眉心一皱,挥了挥手,示意旁边的人过来。 士兵跪在莫睿渊的脚下,莫睿渊的嘴角一动,眼眸却是死死的盯着君若站着的方向:“去查一查,这次带队的人,是谁,也去查一查,韩昌义到了没有。”   ☆、第一百八十九章 敢小瞧她 士兵答了一个“是”字,便是退了出去,莫睿渊的眉心一动,看来,自己也犯了轻敌的毛病。 梁国的队伍已退,静涵早已说过,这一次的目的,不是为了争个高下,打一个胜仗,只要救出穆念泽便好,如今梁国的军队已经退下,便也不必追踪。 穆念泽安抚了身侧的士兵,准备带着将士们一起回到边塞上面去,眉眼一动,便是瞧见了君若缓缓的向着自己走过来。 最初的时候,穆念泽本以为是韩昌义派了队伍来支援自己,可是怎么看着这援军都是少了一些,再加上坐在马上的援军的头领,身材瘦小了一些,不像是韩昌义。 这般走进,君若的脸上虽然沾满了血迹,穆念泽却还是可以隐约辨别出来她的模样,眉心一动,话语之中带了些许的诧异:“君若?” 君若点了点头,看着穆念泽战马已经倒在了一边,手掌伸了伸,示意穆念泽上马,穆念泽的眉心一动,没有拽住君若的手掌,却是自己踩着马磴子坐了上去,身子和君若之间特意隔了一小段的距离,却是手臂一动,伸到了君若的前面,帮她拽着缰绳。 穆念泽坐在君若的身后,指挥着军队向着回去的方向走着,声音之中带了几分诧异:“你怎么来了?” 心中,不禁还是有些无奈,这一次的事情,都怪自己太过轻敌,更何况静涵还已经几次提醒了自己,却没有被自己放在心上,如今君若亲自率兵来解救自己,估计静涵也是有参与,要不然有怎会有士兵心甘情愿的辅佐君若。 君若的眉心微微一皱,鼻端嗅到的全都是血腥的味道,嘴角一张:“是静涵让我来的,她好像很了解莫睿渊的作战方式。” 每一步,没一点,与静涵说的都是这般的相似,既然如今穆念泽已经救回来了,若是能够回去,君若觉得,这些事情,真的要好好的静涵谈上一谈。 * 君若刚刚将穆念泽救了出来,韩昌义的部队就已经赶到了,韩昌义的将士们都已经赶了太久的路,再加上冬日的冰雪实在是汹涌,走起来更加难受,将士们苦不堪言,刚刚到了地方,便是纷纷找地方来休息。 韩昌义却是衣裳都来不及换,便去准备找穆念泽商量对策,这一次,自己实在是耽误了太多的功夫,这是韩昌义第二次上前线,第一次输的多少有些难看,却还是可以说是一个新手,不过这一次,临行前韩大将军千叮咛万嘱咐,只希望韩昌义一定要继承家族的威望,不要给韩家丢人才是。 怎知道韩昌义刚刚到了穆念泽的屋子之中,便瞧见了一群人在里面窸窸窣窣的说个不停,按理来说自己到了,军营之中怎么也该是有个通报的人,谁知道自己这一路走过来却是畅通无阻,让韩昌义的心中多是有几分不自在的感觉。 韩昌义的眉目一抬,咳嗽了一声,屋内的几个人偏头来瞧了瞧他,却也不识得他到底是谁,倒是静涵眼尖,瞧出了韩昌义的身份,嘴角一抿,坐在了穆念泽的椅子上面,将自己的头垂得老低,只希望韩昌义千万不要瞧见自己。 韩昌义被冷落,心中自然是不太舒服,眉头皱的更紧了一些,迈着大步子向着中间走了过去,声音还是带了几分粗犷:“五皇子呢?” 总算有个人多瞧了韩昌义两眼,开口道:“你是?” 韩昌义的眉目一挑,不悦的情绪跃于言表:“韩昌义。” 这三个字刚落,却是让在场的人一惊,便是齐刷刷的跪了下来,为首的一个声音里面还带了几分颤抖:“韩大将军,你可算是来了,如今五皇子被困在沙场之上,生死不明,小的们实在是担心,还好韩公子出了妙计,让君公子和几位将士带着兵将前去救援,可是救兵实在是太少,还希望韩将军尽快拨兵救援!” “韩公子?” 韩昌义的眉心一挑,瞧着坐在坐上的人,脑袋微微垂着,一身中衣,多少有些不成体统,发丝微微有些杂乱,也跟着一起垂了下来,有些看不清模样。 韩昌义的心下一动,挑着眉目瞧着静涵,自己在军营之中左右也算是一个将军,眼前这厮,见了自己却还在将军的座位上的坐的稳,就算是想出了计谋,能不能救得回穆念泽还是一说,但这人的态度,未免太过高傲了一些。 韩昌义的眉目之间带了几分轻蔑,瞧着眼前的静涵:“抬起头来!” 静涵的牙齿微微咬了一下,反正早死晚死都是死,眉目一抬,便是直直瞧着韩昌义的眼眸。 韩昌义瞧见了他的脸颊,眸子猛的瞪了一下,直直的向着后面退了两步,嘴角一动,只念到:“公……公……” 静涵知道不能任由他这般说下去,眉心一皱,又是开口道:“韩将军,如今我也只能猜透莫睿渊几分的心思,只有一万军队终究还是不够,希望能够得到你的救援,尽快将五皇子就出来!” 韩昌义的眼眸一眨一眨,盯了静涵许久才是反应了过来,眼前的状况,一点也不像是做梦。 静涵?韩公子? 韩昌义的牙微微一咬,步子又是向着前面走了两步,手掌拍在了桌子上面:“胡闹!” 静涵的嘴角一抿,没有说话。 却是韩昌义继续开口:“这里是战场,不是过家家玩游戏的地方,战场之上的事情岂是能够随意指挥的,你这样只会让我们燕国最后的希望跟着一起破灭!” 不过是一个姑娘家家的,就算是公主千金贵体,可是这里是战场,是军队带着的地方,一句话之下可能就是上千人的性命,如今静涵站在这里指挥着军队的行动,无异于是拿上万人的性命开玩笑。 韩昌义的牙狠狠地磨了磨,这般的事情,让他怎能不怒! 静涵的眸间带了几分清冷,看着韩昌义的眸子,那份轻蔑,她不会收! 眉眼一抬,没有理会韩昌义的神情,静涵又是垂下了眼眸,瞧着眼前的图纸:“若是韩将军认为我是在胡闹,我无话可说!” 韩昌义的嘴巴张了张,刚想要说些什么,却是门前一个士兵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扑通一下跪到了众人的面前,眼眸一抬,瞧着坐在座位上的静涵,眸子之中带了几分惊喜:“韩公子,梁国退军了,五皇子和君公子正在回来的路上。” 静涵的眉目之间不禁一喜,又是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士兵,眉目一动:“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是前面刚刚传过来的消息。” 静涵点了点头,吩咐士兵下去,屋内的几个将士听到了这样的消息,都是长长的嘘了一口气,话语之间带了满满的赞扬。 “我早就说过,韩公子果然不是一般人!” “这样困难的局,韩公子竟是用一点兵力便是破了!” …… 阿谀奉承的话语响在了耳边,静涵笑着摆了摆手,却是韩昌义站在旁边,微微的有些怔了,刚才的话语梗在了喉咙里面,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静涵公主真的没有拿人命看玩笑,区区女儿身,何来这般的神技。 韩昌义的喉结动了动,眉目一抬,又是定在了静涵的身上。 静涵也是松了一口气,心中带了几分淡然,如今一切全部解决,自然是最好,不过这一次两军对垒,伤亡皆是惨重。 大家说说笑笑,偶尔又是瞧一瞧旁边的图纸,不久,又是士兵来报:“韩公子,五皇子和君公子回来了。” 静涵点了点头,带着大家一起出去迎接,路过韩昌义的时候,静涵的眉目一偏,瞧着韩昌义的模样,眸间一转,带了几分笑意,映在韩昌义的眼眸之中,多少显得有些刺眼:“不知韩大将军,可否要和我一起去瞧瞧五皇子?” 韩昌义的脸颊微微黑着,随着众人一起出了门,穆念泽和君若同乘一匹马回来,韩昌义的目光一转,定在了穆念泽身侧的君若的身上!   ☆、第一百九十章 苦禅醒了 若说对于静涵在这里,韩昌义尚且有些怀疑,可是如今又看见君若的样子,却又是让韩昌义一惊。 记忆之中,君若还是梁国侯府一剑杀死了婢女的千金小姐,如今,却高举宝剑,将穆念泽从战斗中救了出来。 穆念泽的眉目一抬,也是看见了韩昌义的眸子,眉心一点,显然已经累到了极点,嘴角微微抽搐了两下,看着眼前的韩昌义,多是带了几分不满,若是韩昌义的军队能够早来一阵子,也不至于如此。 眉眼一抬,看着坐在座椅上面的静涵,静涵的眉目一皱,看着穆念泽的模样站起了身子来,牙齿重重地咬了咬:“死了才好!” 说着,转身向着屋子里面走了去。 这件事情,究竟是穆念泽太心急,才没有听静涵的话语。 穆念泽的喉结轻轻的动了动,将士们悉数跪下,连带着韩昌义也跪在了穆念泽和君若的面前,身子向着前面垂下,只唤道:“将军。” 穆念泽的头还有些疼,眸子微微合上,摆了摆手掌:“好了,先下去吧,经了今天的事情,本将想好好的休息一下。” 将士们双手抱拳,不敢多说,只是任由君若将穆念泽扶进了屋子里面。 韩昌义的头依旧微微垂着,眉目一转,记上心来,早前便是听说,五皇子为了这位梁国侯府的六小姐险些屠尽了落英道馆,又为了她拒绝了孟太医之女的一片芳心,如今瞧着,这只惑人的狐狸还在到处乱窜。 想来她曾经和林城之间的种种,虽然林城的一张碎嘴巴再君若这里从来没有赢过,可是如今在韩昌义的眼中,倒也变成了君若勾引的一种方式。 唇角一勾,忍不住带了一丝笑意出来,军中无事,这样的婊子,刚好可以让自己舒服舒服,眉眼一眯,韩昌义自小在军旅世家长大,父亲和韩昌义都是粗犷之人,本来奉了皇命来了边塞,还愁没有什么女子,这下倒是来了一个送上门的,再加上穆晟轩的死讯早已经传遍了大江南北,虽然不过是名义的夫妻,可韩昌义一想,君若这样放荡的女人,想来还是会快速的寻找下一个目标。 这般想着,韩昌义的眉眼一眯,想着刚才君若和穆念泽离开的背影,淡然笑了。 将士们拍了拍膝盖上的土站了起来,倒是带了几分狐疑的看着眼前的韩昌义:“韩将军,五皇子已经走了,可以站起来了,韩将军?” 君若扶着穆念泽向着屋子里面走,倒是觉得身后微微有些冷。 * 这一站,两国的损失都是不小,倒是暂时地达成了一个默契,穆念泽和莫睿渊都采取了按兵不动的方法,韩昌义带着军队来到了边境,本来准备好好的打一场,却是静涵一直摇头反对。 莫睿渊这个人,擅长防守不擅长攻击,虽然最近还是没有什么动静,可是谁也不知道他的身边究竟有没有留下什么后手。 穆念泽的眉目动了动,这一次,他倒是决定要听静涵的话。 韩昌义的心中虽然有些不满,可是也全都压了下来,或许双方都想要好好的过一个年,十天在指缝之间溜走,边塞却是相安无事。 边塞的百姓也多有出来走动,买一些年货,准备迎接新年。 十二月二十这一天,穆念泽的身子也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将士们载歌载舞,算是开了一个小的宴会。 褪去戎装的将士们围在一起,或是饮酒,或是歌舞,倒是再一次感受到了在家中的温暖,这一战,还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够回去,每一次回想起来十天之前的那一场战争,都是一阵后怕。 穆念泽韩昌义君若和静涵四个当然是和一些官阶高的将士们坐在一起,自从十天前的一战,如今,谁也不敢对住在穆念泽帐中的这两个公子感到不满,虽然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没什么作用,可是到了关键的时刻,也确实是君若和静涵救了他们。 将士摇了摇杯中的酒,一个士兵笑着开口道:“韩公子和君公子算是我们的英雄,今个夜里,怎么也得不醉不归!” 静涵自小便是掌管着属于自己的烟花酒地,也算是从酒堆里面泡大的,自然是不惧,手掌一伸,也是举起了手中的酒杯,向着将士们摇了摇,君若的眉心一皱,想来自己的酒量也算是可以,便是陪着静涵一起咕咚咕咚的向着肚子里面灌。 穆念泽瞧着,眉头微微一皱,倒是有些担心静涵。 韩昌义的眉目一挑,举起酒杯站了起来:“真是好酒量,初见君公子,却见君公子武功超凡,能从重重突围之中将五皇子就出来,实在是难得,这杯酒,我一定要敬你!” 君若的眉目一眯,瞧着韩昌义的样子,显然就是认出了自己,穆念泽一直想找个机会将静涵和君若送回去,可是左右想着,两人在这里也算是有些用处,既然不愿意回到京城去,凭借他们两个的鬼点子,就算是被人送回去,半路也一定能够逃脱出来,便是一直没有动作,倒是看着韩昌义…… 君若也随着站起了身子,声音倒是淡然:“韩将军谬赞。” 抬手之间,又是一杯酒。 将士们带了几分起哄,今日也算是主要灌了君若和静涵,却是一个士兵走了过来,在穆念泽的耳边说了一些什么,穆念泽一怔,凑到了君若的耳边,小声的说了一句,这一下,君若的眸子也是瞪得老大,点了点头,站起了身子,向着外面走了过去。 将士们一瞧,眉目一挑,多是有些不乐意:“哟,君公子这怎么是走了?” 静涵又是给自己倒满了一大碗的酒,唇角一勾,带着笑意开了口:“君公子是有些事情,怎么,我就没有功劳了!” “有有有!韩公子的兵法,用的真是出神入化,小的佩服!” 三言两语,倒是挑开了话题,唯有韩昌义放下了酒杯,心中多了一丝狐疑,却也是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悄然的站起了身子。 君若走过了人最多的地方,向着僻静的帐子走去,刚才穆念泽凑到了君若的耳边,告诉她苦禅已经醒了。 自己和师父来到边塞也算是有些日子,可是师父却是一直睡着,也不见到什么醒过来的征兆,郎中说师父的身子已经调理的差不多了,君若左右向着,或许还是空明的一股真气作的乱,如今苦禅醒来,君若自然要去好好的看一看。 君若走到了苦禅的屋子前面,轻轻的推开了门走了进去,眼前的几个士兵也拿着苦禅没有什么办法,眉目动了动,瞧着君若来了,才是微微拱了拱身子,算是安下了心。 苦禅眉目一动,也向着门外一瞧,看见了君若的眉眼,两步便是想要下了床榻,君若一怔,大步上前,扶住了苦禅,苦禅的身子还是有些摇晃,君若的嘴角一动,叮嘱道:“师父小心。” 苦禅点了点头,抬眼又看了看君若的脸,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乖徒儿,你没事就好,师父还以为你怎么了!” 君若点了点头:“师父你放心,我没事,这里是大燕国的军营,就是我们一直想要来的地方。” 苦禅一听,又是向着四周瞧了瞧,站在旁边的几个士兵又是向着后面退了两步,这个老家伙,还真的是不好惹。 苦禅紧绷的神经瞧见了君若总算是松了下来,任凭君若扶着自己再回到床榻上面躺好,毕竟君若说的也是有些道理,自己如今的身体还是没什么力气,还是在床榻上面躺着比较好。 苦禅的嘴角带了一丝笑意,瞧着眼前君若的模样,笑着开口道:“乖徒儿,喝酒了吧?” 君若一愣,却还是乖乖的点了点头。 苦禅听了,眼睛又是亮了亮,看着君若的脸颊,又是开口道:“去,帮为师弄一壶过来。”   ☆、第一百九十一章 尝尝厉害 “不行!”这个回答,倒算是干脆利索,都已经成了这副样子,还喝什么酒。 这一次,君若的眸子一抬,将苦禅安顿好了,眉目之间,带了几分认真。 苦禅的身子向着后面倚了倚:“一壶酒,就一壶!” “一壶也不行,师父你如今还吃着药,不能碰酒一类的东西,等到病好了,酒也要少喝!” 苦禅的嘴巴又是张了张,看着君若的眸子想,想要说的话,却是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君若嘴角顿了顿,自家的师父,还真是离了酒都有一点活不了了,这么多天在床榻上躺着,还真是不知道省下了多少的酒钱。 君若向着,又是兀自叹了一口气,伸手将苦禅的被子掩好,瞧着苦禅开口:“师父,如今您刚刚醒来,我先让他们给你做点吃的东西,等你过两日有些气力了,我再带你四处瞧一瞧,军营里面的规矩多,还是应该多多注意,我外面还有些事情,明日再来看你。” 苦禅的胳膊向着上面伸了伸,君若却还是想着旁边的几个小厮点了点头,便是向着外面走了出去。 苦禅微微的撇了撇嘴巴,自己怎么说也算是大病刚醒,如今酒不给喝,徒弟瞧了一面就走了,这算是什么事…… 苦禅的眉目抬了抬,瞧了瞧眼前的几个士兵,一个个都是离得自己老远,眉头一皱,多少显出了几分不高兴的模样:“几日是什么日子?” 一个士兵向着前面走了一步,声音还是微微有些发抖:“十二月二十。” “什么?!” 自己这一睡,也不知道究竟睡了多久。 苦禅躺在床榻上面,眼睛想要闭上,只可惜却是真的没有一点的睡意,嘴角一撇,不就是想要一壶酒,怎么就那么难。 还偏偏自己喝了酒来勾引自己。 哼! 君若出了门,关上了眼前的门,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显得有几分疲惫,这几日自己尝试着练习了一下无页书之中的内容,倒还算是可以掌握,只是这几日却是接连的睡眠不足,多少还是有一些累了。 “本来以为六小姐久病在床,却不曾想竟是在军营之中大展巾帼之威。” 君若回首,便是瞧见韩昌义站在自己的面前,眉目微微挑着,瞧着眼前的君若。 君若倒也算是坦诚,既然第一次相见韩昌义便已经认出了自己的身份,也没必要藏着掖着,只是微笑着对上了韩昌义的眸子:“韩将军。” 韩昌义上上下下将君若打量了一遍,这些天来,自己倒是还不知道,这里面还住着一个其他的男人,这般瞧过来,君若勾引男人的手段,倒是又一次让韩昌义刮目相看。 韩昌义的头微微向着旁边一偏,却还是看着君若的脸颊:“韩某只是觉得,像六小姐这样大户人家的姑娘,若是想找一个强大的靠山,也应该找一个牢靠一点的人。” 这话听起来,微微有几分刺耳,君若的眉目一抬,带了几分奇怪的看着眼前的韩昌义。 韩昌义看着她的眼神,还以为自己说在了点子上,又是开口道:“其实,就拿你的姐姐君雪举个例子,虽然之前跟错了人,可是后来还算是走远,如今已经和林慕订了婚约,这个靠山,明显就选的比你要高明了许多。“ 君若不言,韩昌义却继续开口:“先不说庆王痴傻,如今庆王被天灾所害,已经是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这般瞧着,六小姐的第一步棋子,明显是选错了,其实,请恕我直言,就算是庆王不死,你一直抱着这样的一个傻子,对于你之后的路,实际上也是毫无作用,庆王爷,除了一个名存实亡的身份之外,他又有什么?” 声音之中,带了几分嘲讽。 而君若的眼眸之中,也是带了几分杀气。 可是韩昌义却没有发觉:“五皇子或许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可是刚刚和自己的皇叔取消了婚约的女人,六小姐不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可笑吗?若是六小姐觉得在军营之中实在是孤独,韩某愿意提供一个很好的人选,保证六小姐回京之后,便是能够拿到一个妾室的名分,安安稳稳,虽然过得比你的几个姐姐差了一些,可是总归比做一个死人的未婚妻,做一个永远不能娶自己的男人的情人要好的多。” 韩昌义的眉目一动,身子向着后面倚了倚:“六小姐觉得,这个人选,可否是我?” 君若的嘴角一勾,带出了一丝笑意来,原来瞧着韩昌义,还觉得多少是个有几分正气的人,如今瞧着,倒真是一个流氓人渣,不值得有半分的同情和怜悯。 君若的眸子一动,步子向着前面走了一步,又是一步。 韩昌义的嘴角也是忍不住划开了一丝痕迹,看着姑娘一步步的向着自己走来,边塞之中,除了穆念泽这般永远给不了君若名利的人,剩下的,便也只有自己了。 像是君若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这么丰厚的条件,又怎会不能动容。 君若的步子渐渐近了,韩昌义的手掌依旧扶着两侧的墙,眉目之间含了一丝笑意,看着君若一点点走到了自己的身侧,唇角停在了自己的耳边,声音很轻,像是一根羽毛,一下下挠着韩昌义的耳朵:“有没有人告诉过你,自恋,不是什么好事情?” 韩昌义微微一怔,却觉得四肢都变得有些僵硬了起来,身子也有些不能动弹,眉眼一抬,瞧着站在自己身前的君若,君若的身子向着后面退了两步,手掌还拿着静涵送给自己的药粉,静涵果然没有骗自己,这东西还是挺好用的,只要一点,倒是确实让韩昌义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只剩下一双眼睛在眼眶里面滴溜溜的转动。 君若的手掌在韩昌义的眼前晃悠了两下子,嘴角一勾,又是带了一丝笑容出来:“韩将军,好好的一个宴会,你怎么可以就这么离席呢,若是知道你是为了出来找一个妾室,你说你的那些个下属得多伤心不是。” 韩昌义看着眼前的姑娘,真是不识抬举。 君若的眸子微微弯了弯,又是瞧了瞧韩昌义的样子,抬手慢悠悠的将韩昌义身上的衣服一件件的脱了下来。 韩昌义的眸子睁得大大的,瞧着眼前的景象却是什么都不能动。 只能任由君若将自己的上衣全部都脱下来。 风还是微微的有些发凉,韩昌义冻得打了一个寒颤,身子总算是恢复了两分的感觉,手指像是可以动了,君若的眉眼一瞧,还未来得及说话,却是韩昌义的牙狠狠的一咬,向着君若扑了过来。 君若的身子向着旁边一倒,大声的喊了一句:“来人呀,非礼了!” 嗓音带了几分沙哑,声音很大,苦禅听了,都是一怔,拿开了被子便是踉踉跄跄的下了床榻,屋内的几个士兵也是匆匆出了门。 门啪的一声便被推开了,只瞧见,韩将军赤裸着上身,眼眸发红,狠狠地瞪着地上的君若,衣服散落在旁边,身子一动,又是向着君若扑了过去。 苦禅瞧着,踉跄着身子也是走到了君若的身前护住了君若,几个士兵也赶忙上前将韩昌义拉开:“韩将军,这……” 韩昌义再一瞧四周,身上还赤裸着,这一下,连围观的群众都有了,眉目一动,扫到了君若的身上,君若的唇角一勾,倒是带了两分笑意瞧着眼前的韩昌义。 韩昌义狠狠地咬了咬牙:“君若,你给我等着!” 君若的身子向着苦禅的后面缩了缩:“师父……他……” 一个眼尖的小厮早就已经出去叫了人过来,来人瞧着眼前的一幕,多半都是有些傻了,就凭借着眼前这般的景象,可以让士兵们脑补出许多的场景来。 韩昌义狠狠地瞪着几个过来的士兵,咬着牙开了口:“看什么看!” 说着,便是站起身子来捡起了地上的衣裳,披在了身上,黑着脸向着自己的屋子走了去。 士兵们一直目送着韩昌义离开,本以为韩将军也算是名门之后,是个正人君子,谁知道,竟在雪地里面玩这样重口味的东西。 士兵们想着,还是忍不住咽了咽唾沫。 君若瞧着韩昌义离开的背影,倒是嘴角一勾,笑了。 苦禅回过头来,瞧着君若:“你没事吧。” 君若摇了摇头,苦禅的眉头微微皱着,又是问道:“你姓君?”   ☆、第一百九十二章 酒后告白 君若的心头一怔,这才想起刚才韩昌义叫了自己的名字,虽然不知道师父要问这个做什么,君若还是点了点头,苦禅的嘴巴张了张,想要说些什么,却还是咽了回去。 君若站起了身子来,吩咐几个士兵将苦禅扶回了屋子里面,自己整了整衣裳,离开了屋子。 几个被叫来的士兵瞧着君若的背影,上上下下又是将君若好生打量了一遍,君若和静涵刚刚住到了穆念泽账内的时候,将士之间便是多有传闻,这两位公子不光模样长得有些阴柔之美,连带着身材都是比较娇弱的模样,被五皇子就这样养着,倒是有几分金屋藏娇之意,现在看着,原来最先忍不住的人,竟然是韩昌义韩将军。 啧啧,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军营之中,也不例外。 韩昌义的话一遍遍的在君若的耳边回放,庆王死了,庆王死了,这个消息,有太多的人在君若的耳边提起,可是君若却是始终不敢相信,她不相信他那样的人会死的这般的容易,也不相信他会这样无声无息的走得不留痕迹,更不相信他会不顾诺言丢下自己一个人。 当初自己来到军营,就是为了寻找穆晟轩,如今已经过去了这般久,却是一点他的消息都没有,听到的,只是韩昌义用那种令人恶心的语调再一次提醒了君若一遍。 君若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虽然捉弄了一下韩昌义,也让他长了记性,可是自己的脑袋,却是更疼了。 或许,自己该换一种方法,继续将穆晟轩从茫茫人海中找出来,至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 这一夜的宴会格外的热闹,君若走了,众人灌酒的目标自然全都转移到了静涵的身上,虽然静涵的酒量尚好,却也耐不住一杯杯的向着肚子里面灌,美酒下肚,眼前有些晃悠,穆念泽瞧着,便是伸了伸手,挡在了将士的面前:“好了,韩公子今日喝得已经够多了。” 将士们瞧着穆念泽的态度,虽然是玩的尽兴,却也不好再说什么,再加上看着静涵的模样,也确实像是有些多了。 静涵的嘴角一勾,衬着两颊的梨涡浅浅,手掌虚空着一抓:“倒酒,我还能喝!我还能喝!” 穆晟轩伸手将她的手掌拉下来,眉目一垂,语气里是自己都不知道的温柔:“好了,别喝了。” 静涵嘟了嘟嘴巴,眼神变得有几分迷离了起来。 将士们也都喝得差不多了,一场宴会,闹到了半夜,也就是散了,只是不知道,回去的将士们,还有一个有关于韩将军的好故事可以听上一听。 穆念泽瞧着静涵的模样,伸手将静涵背在了背上,屏退了本打算来帮忙的士兵,一步步背着静涵向着自己的营帐走了过去,这一路,吹一吹风,希望也能将静涵的酒醒了几分。 静涵趴在穆念泽的背上,呵呵的傻笑了两声,指着黑漆漆的天空,大喊了一声:“看,流星!” 穆念泽无奈地摇了摇头,唇角却是带了一丝宠溺的笑意:“傻丫头。” 静涵的嘴角嘟了嘟,又是开口道:“五哥。” “恩?” “五哥,五哥,五哥?” “恩?恩?恩?” “嘿嘿,没事,就是想叫叫你。” “……” 静涵的眸子还是微微闭着:“五哥,你说我怎么就活的那么可怜。” 穆念泽的后背一僵,眉目微微偏了偏:“你若是可怜,让那些人都怎么活?” 静涵又是嘟了嘟嘴巴:“我原来全心全意的对那个人,以为他是我的夫君,最后他却一把大火,将我烧的干干净净,后来我终于决定放下,在炎炎夏日里对公子一见钟情,可是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厢情愿,有时候,我真想动手杀了那个女人,可是我不能啊,那个人是六妹妹的姐姐,我怎么能动她呢。” 穆念泽依旧背着静涵向着前面走,眸子微微垂着,却是没有说话。 静涵的脑袋俯在穆念泽的耳边,说话之间还带着浓浓的酒气,今日穆念泽也是喝了不少的酒,此刻被风儿一吹,却是全醒了。 “你说,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到底要怎样,才会像叔父和六妹妹那样幸福。” 嘴角一咧,又是笑了:“其实啊,我还真的不懂,什么叫爱,原来妙玉姐姐和我说,爱一个人,就是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无比的轻松,快乐,不受拘束,可是,若是这么说的话,我最爱的人,是五哥吧。” 身子,又是一僵,却是身上的姑娘手臂之间用了几分力气,将穆念泽的脖子环的更紧了一些。 穆念泽的步子停在了原地,呼吸微微有些乱,这样的话,一丝丝扎进了穆念泽的耳朵里面。 穆念泽的喉结,忍不住动了一下。 静涵的声音有些小了,像是呢喃的梦话:“可是,这不是爱,是喜欢吧。” 穆念泽的手掌紧紧的攥成了拳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身上的姑娘乖巧的窝着,又是嘿嘿的傻笑了两声。 穆念泽的唇狠狠的咬了咬:“穆静涵。” “恩?” “我喜欢你。” “恩,六妹妹也是这么说的,我也喜欢五哥。” 声音里,带了几分奶声奶气的味道,穆念泽的眉目,又是微微的垂了下来,带了几分失望,他知道,静涵说的事,和他说的事,是不一样的。 还记得初初见她,笙箫歌舞之中,他刚刚回京,却只记得姑娘一身红衣,脸颊稚嫩,却唇间浅笑:“想来,你也算是我的五哥吧。” 大大咧咧,让他第一次知道,原来惊艳了自己的人,曾经离得自己那般近。 每一次相遇,每一次擦肩,尚记得他醉酒之时,她唇角的温度,或许,她永远都不会知道,或许,这样,也是一种选择。 不能像叔父和君若那般,便只能这般一直一直的看着她,也好。 穆念泽的眸子微微一合,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又是大步向着前面走去。 静涵的呼吸渐渐均匀,想必是睡着了的。 穆念泽快步走回了自己的屋子,将静涵放在了床榻的上面,君若还没有回来,不知道是不是去看苦禅费了太多的事情,手掌抬起,看着烛光下姑娘的脸颊,白皙的像是透着光。 穆念泽的手掌向着前面伸了伸,想要伸手触碰姑娘的脸颊,马上快要靠近,却又是收了回来,那一日,她在图纸之前,焦急万分,想着解救自己的办法的时候,心里的位子,可是为自己留下了分毫。 唇边苦笑,终是将手掌收了回来,眉眼一抬,看了榻上的静涵一眼,唇角一张一合,却没有发出声音,只剩下一个口型:“其实,我也可以爱你。” 伸手,替静涵挽好了被角,便是黯然地走出了房间。 这一夜的穆念泽,注定无眠。 军营之中将士的八卦能力倒是不输给街边的大妈,不过是一夜的功夫,昨日里韩大将军的所作所为,便是传遍了整个军营,韩昌义起了一个大早,却觉得今天早上每个瞧着自己的士兵的眼神都是怪怪的,看的他浑身上下都不太舒服。 再加上总有士兵在一旁窃窃私语,却又听不清楚究竟是说了些什么,想想昨个夜里自己经历的事情,韩昌义的脸颊,倒是更加难看了。 韩昌义向着前面走了两步,刚好碰见君若迎面走过来,韩昌义的牙齿狠狠地摸了摸,恶狠狠地瞧着眼前的小丫头。 偏得君若倒是不躲,只是微微请安:“韩将军,早。” 韩昌义的步子一顿,眼眸死死地盯在了君若的身上!   ☆、第一百九十三章 猥琐将军 君若看着韩昌义盯着自己的样子,便是也停了下来,站在了韩昌义的身侧,眉目之中带了几分怯弱:“韩将军,有什么事吗?” 这一声,虽然不是很大,却十分的清晰,身侧的人的眸子都吸引到了他们两个的身上,昨夜里的事情,浮现在将士的心头。 韩昌义感受到了周围的目光,脸色又是一黑,咬着牙沉着嗓子向着君若说了一句:“算你狠!” 君若送了他一个淡然的笑意,却是恨得韩昌义更是牙痒。 两人之间的气氛正僵持着,却是一个士兵匆匆走来,跪在了韩昌义的面前,眉目之间带了两分焦急的模样:“韩将军,五皇子在找您,说是有急事。 韩昌义的眉头一皱,瞧着跪在地上的士兵,士兵抬头,又看了一眼韩昌义身边的君若,又是低下了头开口道:“君公子,你也过去吧。” 君若点了点头,大步向着穆念泽住的地方走了过去,完全没有理身后的韩昌义。 韩昌义的脸色有些难看,却也是跟在君若的身后追了上去。 穆念泽的屋内早已聚集了许多的人,静涵刚刚睡醒,还带着几分宿醉的难受,却也是从内屋走了出来,站在图纸的前面,瞧着君若也过来了,两下上前拉过了君若的胳膊,让君若站在了自己的身边。 君若一怔,瞧着眼前的几个人,穆念泽的眼神也是扫在了自己的身上:“莫睿渊送来了战书,要和那日冲进包围之中救下我的小将来一场比试。” 君若的眉头一皱,还未来得及开口,却是静涵急急开口道:“绝对不可以。” 君若的嘴角张了张,左右想着,却还是闭上了嘴巴,莫笙认识自己,若是见面了,不过是徒增尴尬罢了。 在场的将士也是闭上了嘴巴,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可是韩公子这般的态度,也实在是少见。 韩昌义左右瞧着,自己的步子向着前面踏了一步,眼眸动了动:“我去。” 一言罢,众人的目光都转到了韩昌义的身上。 韩昌义的头高高的扬着,抬眸瞧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君若和静涵,声音里面多少带了几分轻蔑:“那一日战事紧急,想必敌军也都没有看清楚来人究竟是谁,我韩昌义可不是贪生怕死之人,这样的战书,我还是敢接的。” 话语眼神之间,都是在说着君若不过是个贪生怕死之人。 君若的唇色有些苍白,却还是挑了挑眼眸瞧着眼前的韩昌义,冷哼了一声:“不知韩将军竟是这般威武,只是在路上被堵了许久。” “你……” “好了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穆念泽的眉头紧紧的皱着,盯着眼前的战书。 嘴角抿了抿,抬头瞧了瞧韩昌义,这件事情,让韩昌义去做也好,毕竟,若是君若出了什么三长两短,自己回到了京城,在穆晟轩的墓上烧香的时候也实在是不好说话。 穆念泽下了命令下去,韩昌义点了点头,眉眼之中还是带了两分得意。 君若的眉目垂下,瞧着穆念泽将众人都屏退,眉目扫过身侧的静涵和君若,嘴角一抿,目光却还是收了回去,昨日的事情,静涵已经不记得了吧,这样的事情,若是能够成为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回忆,也好。 穆念泽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静涵的头也微微有些疼,便是开口道:“五哥,还是难受吗?我去熬一点醒酒汤过来吧,正好咱们两个都需要。” 君若瞧着两个人的状态都是不佳,眉头忍不住皱了皱:“你们学谁不好,学我的那个师父,酒这个东西,还是要少喝一点。” “好了,你也别在这里说风流话了,我们一起去熬醒酒汤吧。” 说着,静涵拉着君若出了门,军营之中的将士做事糙,至于醒酒汤这样的小事,自然也很难想起来。 静涵一路拉着君若走到了厨房,又是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六妹妹,昨个晚上我喝多了酒,貌似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可是我的脑袋实在是疼的很,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君若的眉目一动,带了几分好奇:“什么不该说的话?” 静涵摇了摇头,似得很痛苦的样子。 其实,对于静涵,君若一直以来也有许多的好奇,说起来,静涵也应该算是一个有故事的姑娘。 左右想着,却又是开口问道:“是和五皇子说的?” 静涵点了点头,依旧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君若听着,倒是放松了许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和五皇子已经那般熟了,还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 “正是因为足够熟了,有些话才不能说!” 眸子瞪得老大,说话之间,带了几分认真的样子。 : 君若的嘴角又是勾了勾,带出了一丝笑容出来盯着眼前的静涵:“莫非,你喜欢他了?” “没有!”干脆利落,却更像是逃避的抹黑。 君若的眉眼眯了眯,八卦的种子一点点生根发芽,话语之中带了几声笑声:“哟,这还真的不是我认识的静涵,我认识的静涵,若是喜欢哪个人,可是从来都不带一点拖延和害怕,大大方方的承认的!” 静涵的嘴角动了动,咽了两口唾沫下去:“不是我不承认,是这一次我真的不知道。” 手掌动了动,开始生火准备熬醒酒汤,眉宇之间,带了几分认真,是真的不知道,分不清楚朋友和恋人之间的界限,分不清楚,喜欢和爱的界限。 自从和君若被困树林深处,君若曾说,穆念泽是喜欢自己的,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奇怪的念头总是在脑海之中乱窜,不知道该如何解决,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种感觉,和她曾经喜欢任何一个人的感受都不一样,可是,却那么刻骨,那么铭心,甚至有时候,静涵偶尔午夜梦醒时分,仔细想一想,自己若是能够嫁给五哥,未来的日子,应该也算是不错,那种难以界定的界线,就这样立在了静涵的面前。 静涵将醒酒汤的配料一件件加进去,君若瞧着静涵的脸颊,觉得她应该是没有说谎,只得伸手拍了拍静涵的肩膀:“不知要就不要想,跟着感觉走就好了。” 静涵的眉目一动,却还是点了点头,手掌一动,醒酒汤已经熬好了,嗅在鼻端,头却微微还有些沉,嘴角一撇,又是露出了往日的笑容:“六妹妹,酒还真的不是一个好东西,日后真是要少喝为好,不过我要鼓励别人多喝!” 君若一怔,开口问道:“为什么?” 静涵的眉目一动,梨涡浅浅带了两丝笑意:“因为我就是卖酒的,若是大家都不喝了,我拿什么赚钱不是!” “……” 话语之间,君若的耳朵一竖,却是听见了两声窸窣的声音,眉目一转,向着静涵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静涵的眉目一动,也是一怔,耳朵竖了起来,也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静涵将醒酒汤放在了一旁,跟着君若迈着轻轻的步子向着声音的地方走了过去。 君若走了两步,渐渐的近了,一步步向着声音的地方走了过去,却怎知,声音突然停了下来,君若的眉头一皱,还未来得及说话,却是一个身影从一旁窜了出来,一双大手狠狠地捏住了君若的脖子,手掌抓得紧,这一下,君若便觉得呼吸有些困难! 静涵向着前面一步,本想要说一声不要,却就是这般,卡在了嗓子里面。   ☆、第一百九十四章 苦禅偷酒 君若被掐的有些说不出话来,嘴边还是动了动:“师……师父……” 抓着君若脖子的人,不是苦禅又是谁? 苦禅瞧着自己抓住的事静涵,心中一动,赶紧松了手,君若从墙上划着蹲了下来,狠狠的咳嗽了两声。 苦禅有些尴尬的舔了舔唇角,步子也向着后面退了两步:“你们两个也不说早说是你们,我还以为是什么人。” 静涵上前瞧了瞧君若,还好没怎么伤着,就是刚才被掐着脖子,气息尚且有些不稳。 君若调节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眉头一皱,站起了身子来,狐疑地瞧着眼前低着脑袋的苦禅:“师父,你的病好了?” “好了大半了,你看,我现在不都能够在外面随意走动了。 君若的眉目一挑,上上下下将苦禅打量了一个遍,眉目微微眯了眯,又是开口道:“那师父在这里,是干什么?” “这个……那个……” 苦禅抓耳挠腮,左顾右盼,君若的眉目一挑,将他的动作都瞧在了眼中,步子又是向着前面走了两步,头向着苦禅的身后看去,苦禅尬尴的咳嗽了量身,身子也没有躲避,任着君若瞧过去,只是脑袋微微垂了下来,更像是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 君若瞧见了苦禅身后的东西,眉目一动,带了几分愤怒的看着眼前的苦禅:“师!父!” 静涵有些好奇,也走上前去,向着苦禅的身后瞧了瞧,几大坛子的酒摆在苦禅的身后,都是还未开封的模样。 静涵笑着抬起了眉目,瞧着苦禅摇了摇头,这下子,她还真的是救不了这个老头了。 静涵的嘴巴张了张,眉目之间还带着两丝笑意:“老头,你说说你,大病初愈的,喝什么酒!” 君若的眉目一横,伸手将苦禅向着外面拉:“师父,徒儿不是和你说了,等到你病好一些就能喝酒了,如今你怎么还跑到厨房里面偷酒喝!” 苦禅又是舔了舔自己的唇角:“俗话说得好,人可一日无饭,不可一日无酒嘛!” “谬论!” 君若看着苦禅的模样,略显无奈的摇了摇头,伸手拽着苦禅向着外面走去,苦禅的手掌还是想着后面动了动,指着地上的东西,声音之中带了几分焦急:“哎,我的酒,我的酒。” “等到你好了,它们就是你的酒了。” 君若一个劲的将苦禅向着外面拉,静涵瞧着师徒二人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音来。 君若瞧着,嘴角又是动了动:“静涵,这些酒就交给你处理了,我先带他回去休息。” 静涵点了点头,率先抱起了一坛子的酒。 苦禅的心疼,眸子狠狠地眨巴了两下,一直盯着静涵手中的酒坛子,嘴巴还不忘了开口叮嘱道:“那可都是上好的酒,小丫头你都抱好了,千万别出什么事情。” 静涵笑着点了点头,嘴角一撇,瞧着被自己抱在怀里的酒坛子,在自己的眼中,这是个生钱的好东西,在苦禅的眼中,这就是他的命根子,若不是君若,还真是没有人能管的了这个嗜酒如命的老爷子。 心中想着,却又是勾了勾唇角,将酒坛子放到了地窖里面,正好趁这段时间,将自己的醒酒汤好好的晾一晾,等到凉了的时候口感也会好一点。 君若拉着苦禅向着外面走,眉心微微一皱,盯着苦禅:“师父,你要让我说多少遍,现在还不能喝酒。” 苦禅低着脑袋嘟了嘟嘴巴,最后还是只说了一个哦字。 这么久没有喝酒,肚子里面的馋虫确实全都跑出来了。 君若带了几分无奈,将苦禅带回了屋子里面,几个士兵还站在门前,看着苦禅和君若回来了,也都是低着脑袋没有说话。 苦禅坐到了床榻上面,才是抬了抬脑袋看着君若,嘴角撇了撇,带了几分不情愿:“徒儿,我们要在这里呆多久?” 君若本准备给苦禅倒一杯茶,这般问着,却是指尖一抖,有些说不出话来。 苦禅抬起脑袋看着君若:“你说,好好的,他们怎么就会收了我们在军营之中,为师在燕国带了这么久,也知道燕国的战神五皇子是个戒备心很强的人,怎么就这么信得过你和那个疯丫头?” 师父没有喝醉的时候,脑袋倒是清醒的害怕。 君若抿了抿唇角,伸手给苦禅倒了一杯茶递到了苦禅的手边:“师父,你先不要多想,你先把身上的伤养好了,徒儿在这里已经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我夫君的消息,等过一阵子要是还没有什么消息的话,我便再去别的地方走一走,军营之中确实是个危险的地方,还好我夫君和五皇子还算是熟络……” 苦禅喝了一口茶,匆匆忙忙地就吞了下去,苦涩的味道萦绕在舌尖,真是没有酒来的好喝。 苦禅的眉头紧了紧,沉默片刻,倒是开口问道:“乖徒儿,你告诉师父实话,你到底是燕国京城的落魄小姐,还是君旭阳的女儿?” 君若的眉目一抬,微怔的看着眼前的苦禅,其实,和师父在一起这般久,君若对于苦禅,也算是信任,毕竟,苦禅也交了自己不少的本事,还为了自己受了那么重的伤。 君若咬了咬牙,却还是点了点头:“君旭阳是我的父亲。” 苦禅的手指抖了一下,险些将滚烫的茶水洒了出来,喉结动了两下,却是将茶水放在了一边,哼哼唧唧地躺在了床榻上面:“哼,什么破郎中,还不让人喝酒,真是烦!” 君若的嘴角动了动,发出一声呢喃:“师父……” 苦禅的眸子半合了起来,嘴角又是抽了两下子,缓缓开口道:“别烦我,也不给酒喝,我可不管你是谁家的姑娘,反正你都是我的徒儿,给我酒的就是乖徒儿,不给酒的就是坏徒儿。” 这一下子,又是闹起了小孩子的脾气。 君若摇了摇头,眼眸之中带了几分无奈,将茶杯向着桌子里面推了推:“师父乖,过阵子伤好了,我让五皇子多为你准备些好酒来。” 苦禅的身子转了过去,没有再理君若,君若叹了口气,向着门外走了去,门前的士兵还守着,看着君若出来了,皆是微微颔首。 君若吩咐士兵一定要看好了苦禅,别再让他到处乱跑。 士兵嘴上答应着,心中却是犯了难,就算是苦禅受了伤,可是依照苦禅如今的武功,他们几个小罗罗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可惜,这一些,君公子却皆是不明白。 瞧着君若的背影渐渐远去,站在门前的士兵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这日子,真是苦呀! 屋内的苦禅听见君若关门的声音,眸子微微睁开,没有喝酒的眸子格外的清明,只是微微叹息,唇角呢喃:“孽缘啊……”   ☆、第一百九十五章 谁在算计 静涵是第一个知道韩昌义打了胜仗的人。 战报传来,军营之中皆是喜气连连,据说韩昌义手握大刀,将敌人打的连连后退,本是莫睿渊亲自上阵杀敌,却打了没几步,便是丢了剑跑回了梁国去,再加上之前单枪匹马冲进包围圈救下穆念泽的事情,这一下,再也不愁梁国的人不知道燕国除了穆念泽一位战神之外,还有一个叫做韩昌义的将军。 韩昌义的心中自然是兴奋,大话便也是说了起来,眉目舒展开来,总算是去了这两天君若给他带来的晦气。 “本来以为莫睿渊是个什么厉害的人物,到头来还不是一个病秧子。” 韩昌义站在穆念泽的面前,夸夸其谈,兴奋和喜悦跃于言表。 君若在一旁站着瞧着,眉目一皱,开口问道:“你和莫睿渊交手了?” 韩昌义哈哈大笑了两声:“自然是交手了,他虽然坐在一匹好马上面,可是瞧着他那张白的像是一张纸的脸,瞧着就是寒碜。” 说罢又是哈哈大笑了两声,静涵和君若相互瞧了一眼,这件事情,实在是古怪,韩昌义没有说下其他的特征,便是说明,和韩昌义交手的人,绝对不是那个像是孩子一样的莫睿渊,更何况莫睿渊手无缚鸡之力,什么也做不了,更别说是上马打仗了,如今能做的,估计也只有站在幕后,指点战场之上的一切。 韩昌义显然是十分的兴奋,瞧着屋内三个人微微忧愁的模样,心中更是高兴不已,眉目一转,瞧着旁边的君若,又是开口道:“不知道君公子,如今可有一点后悔之意?” 君若的眉目一抬,想要说什么,却是韩昌义抱拳向着穆念泽请示:“五皇子,今日臣的军队打了胜仗,自然要犒赏他们一下,到时候,还希望五皇子能够一起来参加。” 穆念泽摆了摆手,示意韩昌义先下去,韩昌义挑了挑眉目,带了几分嫌弃,便是走出了门。 穆念泽的眉目一直盯在图纸之上,听见韩昌义出了门的声音,才是开口道:“涵儿,你觉得?” 静涵的眉目一垂,也是盯在了图纸上:“我也觉得,这件事情是一个诈,可是莫睿渊这般做,究竟是为什么,我竟然有一点看不懂。” 静涵捏了捏下巴,瞧着眼前的图,故意败给了韩昌义,是希望韩昌义骄傲自满? 可是不管怎样,韩昌义的头上都有一个穆念泽,这般实在是说不过去,还有派一个人假扮自己的事情。 君若看不懂兵法,也看不透莫睿渊这个人,虽然机缘巧合之下曾经同床共枕了几次,自己也是一直都以为他是一个孩子,如今看着,却是越发迷茫了起来,倒是静涵,好像是十分了解莫睿渊的样子,像是真的曾经嫁给过莫睿渊。 三人的心中都觉得有诈,倒是韩昌义是真正的高兴。 自己打败了敌国的太子,这样的战功,之前还真是只能想象一下的。 夜晚的庆功宴也是开的相当的顺畅。 酒过几巡,韩昌义也是有几分醉了,眼神迷离,便也是越来越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莫睿渊这个病秧子,根本就是不值一提,你们说,那个什么五皇子,还自称什么战神,被一个病秧子包围在了最中央,真是没有一点的用处。” 人群之中传来了几声轻笑:“就是,我们将军最厉害,直接将那些废物打的屁滚尿流的!” 这样的话韩昌义自然是最爱听的,眉目也是全都眯了起来,这一次请的都是韩昌义自己的兵,说话自然也就随意了一些。 韩昌义笑着又是给大家倒酒,倒是有个胆子大的士兵借着酒气开了口:“将军,小的瞧着,那个什么君公子,就是五皇子养在了房中的宠物,将军打算什么时候真的办了他?若是可以的话,也来让弟兄几个舒服舒服?” 提到了君若,韩昌义的脸色倒是一黑,这个女子,给他装什么烈性的女子。 有人碰了碰那个士兵,谁不知道,几天前君若让韩昌义丢足了面子,如今提这样的事情…… 倒是韩昌义安静了片刻,又是举起了酒杯:“哼,到时候让兄弟们都是舒服舒服!” 声音里面,带了几分轻蔑,带了几分怒火。 这一下,士兵之间倒是有些炸开了。 和韩昌义同桌的一个士兵开口道:“就是,不就是仗着后来冲进了包围圈救下了五皇子,有什么了不起的,明显就是五皇子自己不行,连这样的人都打不过。” “呵呵,来,喝酒喝酒!” 士兵之间你一言我一语,倒是说的十分的开心。 却是人群之中有一人,竖直了耳朵将众人的话听得清清楚楚,胳膊肘推了推一旁的一个士兵,开口问道:“诶,那个救下五皇子的君公子,什么来头?” 旁边的士兵也是有几分醉了,迷离着眼睛看了看旁边的士兵,开口道:“德子,你是不是傻了,连君公子这样出名的人物都不知道了?” 被称为德子的士兵摸了摸脑袋,笑着小声开口:“这不是一直都没关心这方面的事情嘛,咱加上这两天咱家将军一直说是自己救下的五皇子,都把我有一点弄糊涂了。” 士兵狠狠地敲了几下德子的脑瓜子,嘴巴一咧,倒是笑了,德子也是随着笑,却听见士兵开口道:“你说,你小子是不是醉了,梁国打过来的时候,咱还没到这儿呢,就是那个君公子贪生怕死的,才让咱家将军捡了这么大的一个便宜,嘿嘿,那个君公子,就是住在五皇子营帐里面的那个,还有一个韩公子,长了一个娘们样,嫩的像是能够掐出水来,没想到武功还不错,带着三千人冲进去把五皇子给救回来,咱家将军离开之前还告了咱家将军一个非礼未遂,我还想着得是个多么厉害的人,现在看着梁国人这怂样,我才算是明白了。” 德儿点了点头:“就是,还是咱家将军厉害,三下两下,便把那些个什么梁国的太子打的落花流水的!” 士兵点了点头,又是咧开了嘴巴笑了笑:“就是就是!” 旁边的士兵开了口:“你们两个,在哪里嚼什么耳根子,还不快点喝酒!” 德子和士兵连连说了几个是字,便是举起了酒杯,又是咕咚咕咚地灌了起来,倒是德子,将酒杯中的酒全都倒在了地上,一滴也没有灌到了嘴巴里面,几个人都已经喝得醉醺醺的,自然也没有发现德子的异常。 德子捂了捂肚子,向着门外走了去,说是要解手,刚刚出了门,却是绕过了解手的地方,向着穆念泽的营帐之中走了过去。 君若刚刚从穆念泽的营帐之中出来,听人说,韩昌义刚刚打了胜仗,便是跑去和士兵们一起准备喝个烂醉,这样的事情,还是要好好的管一管,毕竟,这里也算是军营。 君若的眉头微微皱着,旁边的士兵看着君若出来了,便也是低下了头,轻轻的唤了一声:“君公子。” 君若点了点头,继续向着前面走了过去,今夜的月光很亮,可以看清楚君若的脸颊,德子的眉目一动,死死地盯在了君若的脸上,君若的眉目一怔,眸子向着旁边一偏,手掌的动作却是更狂,两步便是走到了德子的面前,以手成刀,抵在德子的脖颈之上,眉目一皱,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人:“做什么的?” 德子的嘴唇带了几分颤抖,眉目之间也带了害怕的模样:“小的,小的是韩将军的手下……刚刚有些喝多了,想出来小解,谁知道就是迷了路,刚才看见君公子的容颜,不禁觉得有些醉了,才……才……” “少和我贫嘴!” 君若的眉目之间带了几分狠毒,手掌的力气刚想向着前面动一下,却是德子的双腿一抖,裤子下面湿了一片,竟是被吓坏了。 君若的眉目一皱,厌恶地将眼眸偏向了一边,身子也跟着转了过去,毕竟是个女子,瞧见了这样的事情,多少还是有几分不适。 君若咳嗽了一声:“好了,你先下去吧,回去告诉你们将军,现在还算是战时,切不可如今贪玩享乐!” 德子慌慌张张的应了两声,提着裤子便是跑了出去。 君若撇了撇嘴巴,这人醉了,还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德子出了门,眉目之间倒是多了几分清明,也不像是刚才那般害怕没出息的样子,牙齿狠狠地咬了咬,向着刚才自己跑过来的地方看了看,君若的模样,牢牢地被印在了脑海之中。 德子跑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伸手匆忙的研了墨,将刚才记忆中的样子一点点地画在宣纸上面,这一次,一定要记录的清清楚楚,。究竟谁才是将五皇子从战场之上救下来的人。 莫睿渊不是傻子,自然也知道韩昌义在战争的时候还没有赶到燕国,一场小小的失败,却能安排自己的一名眼线进入燕国的军营,这一场战争,真正胜利的人,还是莫睿渊。 正如此刻,莫睿渊看着宣纸上的人,手掌一抬,像是要轻轻地磨砂姑娘的脸颊,嘴角一动:“原来,是她……” 小厮瞧着莫睿渊的样子,心中带了几分奇怪:“殿下,您认识他?” 莫睿渊的眉目一垂,含了几分笑意:“自然是认识的。” 莫睿渊抬眸,向着远方瞧了瞧,怪不得,那个身影,哪怕是隐藏在人群之中,却依旧是那般的熟悉,可是,莫非是大燕国无人了,怎么这般的时候,连她也到了战场上。 这些事情,莫睿渊不知,可是他知道,后面的事情,他定是再也不会错过。   ☆、第一百九十六章 决定离开 军营的日子也是过得飞快,每一日都只是无所事事的呆在屋子里面,时间就这般一点点的流逝。 依旧是没有一点穆晟轩的消息,君若瞧着屋外,突然有些茫然,自己这一次来边塞,到底是对还是错,自然不可以和穆念泽说起找穆晟轩的事情,在穆念泽的眼中,穆晟轩已然是一个死人。 而现在穆念泽的主要任务,就是将梁国的人打回去,打到他们向上一次一样的投降,至于接下来回到京城的事情,便是以后的事情了。 毕竟,像他们这样每一日都算是活在刀尖上的人,又怎么有心情去想明天的事情。 君若想了想,念着师父的伤也已经好了差不多,或许,也是时候出去闯闯了,顺便去穆晟轩最后始终的地方瞧一瞧,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什么线索。 静涵不知何时走到了君若的身边,眉目一动,坐了下来:“想什么?” 君若的身子向着后面倚了倚,将自己的事情一一和静涵说了,静涵的眸子动了动,表情倒是十分轻松,开口道:“这一次,你本来就是来找叔父的,找了这么久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理应换个思路。” 君若也跟着点了点头,随即却是笑着看了看静涵:“静涵,你好像从来都不怀疑,我想要找穆晟轩的这个主意,你也相信,穆晟轩没有死。” 静涵的手指一动,眉目一垂,像是在想些什么时候,再抬眸时,却又是带着淡然的笑意,眸子弯弯看着眼前的君若:“六妹妹,我这不是相信你嘛!” 说罢,还伸手拍了拍君若的肩膀,君若的嘴角一撇,觉得静涵的话里面,也不知道带了几分的真实和虚假,却只是听在耳朵里变好了。 静涵的眸子又是转了转:“可是,再过几天就是春节了,过了春节在走吧,本应该是合家团圆的时候,大家聚在一起,才热闹不是?” 君若想了想,却是点了点头:“你不走?” 静涵的眸子向着旁边偏了偏:“我还想在这里多呆一阵子,把五哥就这么交给莫睿渊那只狐狸,我还真是放心不下,再加上一个帮倒忙的韩昌义……” “这般也好,只是皇宫那边……” “你放心就好了,皇宫那边,我自然有对策,你忘了,每一次我都是怎么去你家看你的?” 说着,静涵向着君若挑了挑眉目,左右想着,估计是用了人皮面具这个法子,虽然听说这东西贵的很,可是静涵如今最不缺的怕就是钱了。 静涵笑了笑,露出了两个梨涡,眼睛滴溜溜的转,盯着君若瞧了瞧:“我倒是没什么,梁国侯府那边,我怕是你再不回去,剩下的东西都快要被君瑶吃空了!” 君若嘟了嘟嘴巴:“任她吃,她到时候吃进去的越多,吐出来的时候也就会越难受,我这次顺着从边塞回京城的路去找,顺便将晋华也带上,我倒是想要看看他的那个师父究竟冷学到了什么程度。” 静涵捏着自己的下巴想了想:“恩,晋华这阵子什么也不说,便是一直被关着,他的那个师父也受了伤,可是如今却是半点消息都没有,实在是奇怪。” 君若应了一声,倒是韩昌义踏着大步向着这边走了过来。 君若远远的瞧着,多少便是闻到了他身上讨厌的味道,静涵的眉头也皱了皱,本来以为,这小子虽然比不上林慕,可是和林城比至少是强一点,可是如今瞧着,也是个十足的渣男。 韩昌义哼着小调,显然心情大好,瞧着君若和静涵坐在门前,眉毛一挑,倒是打了一个招呼:“哟,两位美女都在,我今个的运气还是不错。” 静涵的嘴角一勾,带出了一丝笑:“公子。” 韩昌义摆了摆手,开口道:“五皇子在里面?” 静涵点了点头:“什么事情,心情这么好,连通报的小厮都没有用。” 韩昌义摇了摇自己手中的信,带了几分挑衅的向着君若笑了笑,君若一怔,眉头微微蹙起,瞧着韩昌义手中的书信,看来,无非又是他盗用了自己身份的那点事。 “公主若是想知道,跟着我进来不就是好了!” 说着,韩昌义迈着步子向着屋里走了进去,静涵的嘴角不悦的动了一下,这个韩昌义,不就是打了一场胜仗,如今倒是越发的得瑟了,若是在皇宫之中,静涵还不信他真的敢和自己这般说话,都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如今瞧着,真是验证了。 静涵虽然有点不悦,却还是站起了身来拉起了君若:“走,我们去瞧瞧,他到底想说些什么!” 君若的心中也是好奇,便是跟着静涵向着屋里走了去。 穆念泽本是有些乏了,刚准备闭目养神一阵子,便看见三个人一起走了进来,这样的事情,还真是奇怪。 韩昌义抱拳请安,笑着开口道:“五皇子,敌方送来了一封信,还请您过目。” 穆念泽伸手拿过了信件,伸手将信件取了出来,看着上面的字,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又是抬头看了看韩昌义,静涵的好奇心更胜,踏着步子向着前面走了一步,站到了穆念泽的身侧:“五哥,心中写的什么?” 穆念泽将信放了下来,抬眼又是看了韩昌义两眼,开口道:“信中说,上一次莫睿渊败给了韩昌义,暂时无心再战,希望可以和我们在新年之前全面休战,让将士们都过一个好年。” 静涵的嘴角嘟了嘟,眉眼一抬,将眼前得瑟的韩昌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个遍,就他这个样子,怎么会让莫睿渊认了怂?! 静涵伸手拿过了放在桌子上的信件,飞快的扫过信上的字,没看过一行,嘴角抽搐的就是狠一点,眉目一抬,开口道:“这不可能,我觉得,这其中,一定有诈!” “有什么诈?” 韩昌义笑着抬起了脑袋,瞧着静涵开口道:“公主殿下,我看你们呀,都把那个莫睿渊想的太神奇了,其实啊,他就是一个病秧子,连杆子枪都拿不稳,他也就能唬唬你这样的女孩子家,要是真的遇到了我这般在战场上杀敌的人,便是露出了本来的面目!既然如今大家沾了我的光,都能安安心心的过个好年,您说是不是?” 静涵的嘴角一抿,还是细细的看着信件上的字,瞪了韩昌义一眼,没有说话。 韩昌义的心中大喜,眸子一偏,便是看见了站在旁边的君若,身子向着君若探了探,嘴边的声音不大:“本以为某人自称三千人马救下整个军队,没想到不过是胜了一个病秧子,还损失了大半的兵力,啧啧,第二次连出战都不敢了,要我说,你个姑娘家的,还是早点回你的府上绣花去,别在军营之中掉链子。” 君若的眸子一抬,对上了韩昌义挑衅的眼眸,唇角一勾,淡然而笑:“正巧,我这个贪生怕死之徒准备离开军营,将这个位置好好的留给韩将军做,毕竟,韩将军现在和别人说起自己当初救下五皇子的英雄伟绩,可是说的一套一套的,全然忘了自己被泥石流困在路上害的我军险些全军覆没的事情。” 韩昌义的手掌伸了伸,指着君若单单说了一个你字。 君若的手掌却是向着前面拱了拱:“五皇子,师父的伤势已经好了大半,我想过了年便离开了。” “哼,刚才还好意思嘲讽我,自己还不是一个贪生怕死之人!”   ☆、第一百九十七章 秘密信件 君若未理韩昌义,手掌依旧向着前面拱了拱,穆念泽一愣,抬眼看着君若:“你要走,去哪?” 君若的嘴角一抿,眸子微微一转,终究还是开口答道:“回家去。” 穆念泽看着君若一怔,手掌微微抬起,嘴角抿了抿,却又是拿了下来,君若想的事情,穆念泽又怎会不知道,君若在外面跑了这么久,如今又怎么可能亲自回家,细细想来,她的目的,怕是只有一个,穆念泽的唇角张了张,想要阻止,却又说不出口,毕竟,这是君若唯一的念想和希望,自己不能下定决心做那个敲碎她的希望的人。 可是,这样的动作,放在韩昌义的眼中,却是满满的舍不得,韩昌义看着君若的模样,心中忍不住咒骂了两句,明明暗地里不知道和穆念泽已经是什么样子的关系,可是到了自己这里,倒是装起了假清高,这个梁国侯府的破鞋小姐,如今庆王爷都死了,他倒要看看,等到他风风光光的回到京城的时候,她懊恼的跪在自己的脚边求饶。 韩昌义想着,眉目之间又是带了几分毒,盯着君若的脸颊,静涵看在眼中,更是多了几分厌恶。 君若倒是淡然,只是手掌又是向着前面拱了拱,像是在等待穆念泽的回应。 穆念泽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又是看了看君若:“那你一路小心。” 君若点了点头,穆念泽又是捏了捏下巴:“那我让下面的人去给你准备银子,留着给你路上用。” 君若又是应了一句,韩昌义瞧着,心中更是诧异,如今,穆念泽在君若的面前,已经自称为我,两人之间的关系可见一般,可是想着君若之前和穆晟轩那层关系,穆念泽想要娶君若为妻,自然是难上加难的事情,想着君若曾经那般这趟自己,自己还需要在军营之中多呆一些日子,若是这样就将君若放走了,多少还是有几分便宜了,这般想着,一个想法,渐渐浮现在韩昌义的脑袋里面。 穆念泽眉目一偏,看着韩昌义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扩大,眸子盯着地面,却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穆念泽的眉头一皱,开口唤了一句:“韩将军?” 韩昌义没有应。 “韩将军?韩将军?” 韩昌义一愣,急忙回过了神,迈着步子向着前面走了一步,向着穆念泽拱了拱手,配上了笑脸:“五皇子何事?” 穆念泽的嘴角动了一下,显然对韩昌义也是有些许的不满,却还是开口道:“虽然莫睿渊来了这封信,可是这段时间,还是不能太放松警惕,你时时刻刻都让将士们瞧着一些,也让大家都过一个好年。” 韩昌义应了一声,点了点头,却并没怎么讲穆念泽的话放在心上,莫睿渊寄来了这封信,对于韩昌义来说,无异于已经投降,若是此刻还不能放松放松,又是什么时候? 韩昌义拱了拱手,踏着步子已经走出了门,心中想的无非是自己什么时候能够回去,回去之后皇上又会给怎样的赏赐,爹爹也不知道会怎么夸奖自己…… 心中想的美,韩昌义又是哼着小调,向着外面走去。 静涵依旧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这封信,实在是太不寻常,不像是莫睿渊的风格。 手掌一动,牙齿咬得紧紧地,每次关于莫睿渊的事情,静涵就会认真的让穆念泽都觉得有些奇怪。 脑海中不知怎的就是浮现起那一日静涵醉酒时候说起的话语:“我原来全心全意的对那个人,以为他是我的夫君,最后他却一把大火,将我烧的干干净净。” 心中想着,竟是不禁有些害怕,那一日喝了酒倒是没觉得什么,如今这句话再一次在耳边回荡,却是静涵伸手,狠狠地推了推穆念泽:“五哥五哥!” 穆念泽一怔,眉目抬了抬,却看着静涵的表情带了几分紧张:“你快找些水过来。” 君若听着,虽然有几分好奇,却是快步出了门,吩咐门前的人端了水进来。 穆念泽眨巴眨巴眼睛看着眼前的静涵,不知道她究竟又在耍什么花样。 待到外面的人将水端了进来,静涵挥了挥手,示意士兵下去,瞧着士兵的背影完全消失,静涵手掌一动,便是将刚才韩昌义送来的信,扔到了水里面! “你做什么!” 穆念泽微怔,身子也是向着前面动了一下,伸手想将信拿出来,却是静涵伸手挡在了穆念泽的面前:“五哥,你看!” 穆念泽的眸子一眨,瞧着眼前的景象,却是愣了。 君若看着穆念泽的表情,多少也是觉得有几分好奇,便是也是向着前面走了一步,头一垂,向着水盆里面看了看,只看见刚才的信上的字渐渐的有些淡了,却是映出了一些新的字出来。 静涵的眸子一眯,瞧着信上的字出现的差不多了,便是手掌一伸,将信从水中捞了出来,这一下三个人都是带了几分好奇,看着静涵小心翼翼的将信件铺开在桌子的上面。 莫睿渊早就猜出了韩昌义是个草包,怎么也看不到这一步的字迹,若是连穆念泽也瞧不见,便就只能认命了。 信上的字迹清晰可辨,瞧着字的三个人,却是都是愣了。 静涵的手指狠狠地抖了一下,抬眼看着君若。 穆念泽的喉结一动,抬眼瞧着君若。 君若的眉头一皱,死死的盯着信上的字迹。 清晰可见,一个字一个字地刻在了君若的眼眸之中:“休战谢礼,君六小姐。” 这一出戏,唱的真是漂亮! 穆念泽伸手,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面,眉心一蹙,冷哼了一声:“这么莫睿渊,还真是以为我们燕国好欺负,休战?想的美,这一次,我若不是再占它们一片土地,这帮贼子是长不了记性!” 君若的眸子垂着,还没有说话,却是穆念泽又是抬眸看着君若的脸颊开口道:“君若,这一次,你尽管离开就好,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做,我穆念泽还没有学会利用女人来苟延残喘的过日子!” 静涵瞧着,也是搭话道:“是呀,六妹妹,莫睿渊虽然狡猾多变,可是五哥也不差,再加上我们的这些精英将领,上一次不是将他们梁国打的落花流水,你便尽管离去好了,剩下的事情,不要担心。” 君若伸手,想要将桌子上的信件拿起来,却是五皇子伸手,攥住了君若的手向着后面推了推:“这样的东西,便先在我这里留着,你去瞧瞧你师父的身体今个怎样了吧。” 君若的嘴巴张了张,想要说什么,可是看着穆念泽的眼神,却还是生生的咽了回去。 君若点了点头,向着门外走去,屋内的穆念泽,看着君若离开的身影,一拳狠狠地砸在了墙上面,牙齿咬得紧:“莫睿渊,本将在你眼中,就这般不值一提?” 静涵的眉心一皱,盯着桌上的书信,却再没有了笑颜,原来,他那样的人,也会有情,也会愿意用一个女子,来做交换。   ☆、第一百九十八章 韩爷被诈 除夕的晚上,虽然君若已经决定留下来过年,可是穆念泽还是早早的吩咐了士兵帮君若准备好出去的出行的马匹和银子,这一次,便是不准备马车了,若是马夫在像上一次那般半路跑了,剩下的事情多半是会闹了笑话。 士兵准备好的银两放在一边,刚想再清点一边,却是韩昌义走到了士兵的面前。 士兵一抬头,瞧见了韩昌义,着实一惊,连忙跪下:“韩将军。” 韩昌义仰着脑袋,看起来心情像是不错,点了点头从喉咙里面哼出了一个恩字,却并没说要不要让士兵站起来,士兵跪在地上,微微有几分无奈,却还是跪在地上不敢出声。 韩昌义瞧着旁边的马匹和桌子上的行礼。缓缓开口道:“这便是准备给君公子的行礼?” 士兵点了点头。 韩昌义伸手颠了颠桌子上的行礼,眉头微微皱了皱:“五皇子给君公子路上准备了多少盘缠?” “回将军,五皇子让小的准备了三百两银子。” 三百两?!韩昌义忍不住咽了咽唾沫,表面上却保持着平静,眉目一转,又是盯到了士兵的身上,士兵的心中隐隐带了几分不祥的预感,早就听说韩将军办事有几分古怪。 却怎知,韩昌义摆了摆手,面上还带着笑意,缓缓开口道:“你先出去吧,本将在这边帮着君公子核对一下数目,剩下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可是,五皇子说……” “本将你都信不过?”韩昌义的眸子一瞪,浓眉大眼之下竟还是有几分让人害怕。 士兵跪在地上咽了咽唾沫,赶忙低下了脑袋去:“小的不敢。” 说着,士兵便是保持着自己跪着的姿势,缓缓出了门,顺便还帮韩昌义将门也一起关上了。 韩昌义瞧着,甚是舒心,这般才想起来刚才还没有问下他的名字,若是可以,倒是可以收到自己的军队里面,也算是个机灵的人。 心下想着,韩昌义的眉目一动,扫过眼前的一切,如今,倒是应该做一些正事,眉眼一垂,便是看见了放在桌子上面的包袱,韩昌义快手将眼前的包袱打开,虽然已经听见了士兵说出了三百两,可是自己亲眼瞧见了装在包袱里的银子,还是觉得穆念泽对于君若真的算是阔绰的可以。 这个士兵瞧见了这么多的银子却没有动,也算是忠心和清廉。 可惜,忠心和清廉这样的词语,都不会用在韩昌义的身上。 韩昌义伸手,将包袱里面的银子悉数塞到了自己的怀中,顺便将刚才被自己藏在怀中的石头全都拿了出来,装进了包袱里面,既然君若想害自己,自己倒是一点也不介意,让君若这个娇弱的小姐享受一下做穷鬼的感觉。 韩昌义的眉目弯弯,一想起自己回到京城以后的悠哉日子,再加上趾高气昂的君若求自己的模样,心中的喜悦便是又多了几分,换银子的速度也是快了几分。 包袱里面的银子被韩昌义换了个干干净净。 韩昌义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的点了点头,伸手将包袱又是重新整整齐齐的系好。 韩昌义仔细瞧了瞧,又伸手颠了颠包袱的重量,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最近,倒是越来越嫉妒我自己的聪明才智了。” 眉眼含笑,韩昌义大步走到了门前,开了门走了出去,士兵本来在门前候着,看见韩昌义出来了又是一惊,赶忙低垂着脑袋又是说了一声韩将军。 韩昌义点了点头,笑眯眯地看着士兵的模样:“你是不是个新兵蛋子,怎么总是一惊一乍的。” 话语之间,却是带了笑意和温和,完全不太符合韩将军往日的形象。 士兵一怔,却还是将脑袋垂了垂,应和了两声。 韩昌义的眸子向着屋子里面瞧了瞧,又是笑着开口道:“本将将你给君公子准备的东西都检查了一遍,做的不错,所有的东西都一应俱全,先将东西都放好了,准备让君公子明日出发就可以了。” 士兵点了点头,能得到韩昌义的赞赏,自然也是十分高兴。 韩昌义瞧着士兵拿出钥匙,将门锁了起来,便是随着士兵一起向着外面走了。 一路上韩昌义哼着小曲,还问了下士兵姓甚名谁,是哪个军队的,倒是显得十分和蔼可亲,让士兵都觉得有点受宠若惊。 今日毕竟是过节,韩昌义回了自己的帐下,怀中还揣着三百两的银子,招呼了自己的几个兄弟哥们,便是向着军营的外面,边塞小镇的酒楼走去。 韩昌义便走便是说着:“本将听说,这边新开了一家酒馆,里面还是带了姑娘的,姑娘们一个个长得都是水灵灵的,今个本将心情好,再加上过节,带兄弟几个去开开荤!” 将士们听了,自然是欢呼雀跃,随着韩昌义便是出了门。 一个将士俯在韩昌义的耳边:“将军,今个发了财了?” 韩昌义将他的脑袋撇了撇:“什么发财不发财的,今个爷高兴,就是想请你们喝酒!” 一行人有说有笑,便是向着新开的酒楼走去,眉目一抬,瞧着牌匾上醉生梦死四个大字,写的龙飞凤舞,分外的好看。 韩昌义的眸子瞧着牌匾,又是咧开了嘴巴笑了笑:“醉生梦死,这个名字起得好,兄弟们,今个除夕,就让咱们也来个醉生梦死的瞧一瞧!” 说着,只听见众人都是应了一声好,便是齐刷刷向着酒楼里面走了去。 酒楼里的姑娘哼着小调,弹着琴,再加上婀娜的舞姿,勾着将士们的魂。 自从来了军营,别说是这般貌美多才的姑娘,就连个女人的味道都是闻不到,今日好不容易见到了,将士们的心中,早就已经压抑不住自己的心情。 再加上酒楼里的酒味道也是绝佳,只可惜苦禅最近还被君若看着,若是知道这边开了一家这样的酒楼,估计早就偷偷从军营里面溜了出来。 韩昌义的心情大好,看着姑娘们吹拉弹唱,瞧着姑娘的芊芊玉指一杯杯地喂着自己喝酒,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起君若落难街头的画面,心中,简直像是抹了蜜一般。 这一次来了军营,虽然有几分不愉快,可是自己却是立了前所未有的功,如今莫睿渊都被自己打怕了,再想想那个还没有露面的二皇子,虽然上次自己败在了自己的手里面,可是如今在韩昌义的眼中,也不算什么大事。 吃吃喝喝便是深夜,韩昌义早已醉了,唇角一动,刚想亲上旁边的姑娘,却是老鸨走了进来,笑盈盈地开口道:“诸位爷,今个儿我们打烊了,还请爷明个再来吧。” 说着,身侧的几个姑娘都是站起了身子准备离开。 韩昌义的眉头一锁,明显是带了几分不愿意,伸手一拉,便是将自己身边的一个姑娘拉着坐了下来,姑娘狠狠地挣扎了两下,韩昌义却是伸手抱住了姑娘,眉毛一挑,带了几分不满的看着眼前的老鸨开口道:“你知道爷是谁吗?爷去过大大小小的这么多家的青楼妓院,还是从来没有听说过,有青楼晚上打烊的!” 老鸨的脸上依旧陪着笑:“这位爷,真是对不住,我们这不是青楼,只是一家扑通的酒馆,晚上还真是会打样的,另外爷几个今个总共是四十两银子,还希望您付一下。” 韩昌义的脸上还带着醉酒的红晕,嘴角一动,咧开了一丝笑,手掌依旧还停在了姑娘的腰间,姑娘已经放弃了挣扎,只是眉头皱着,带了几分厌恶,再也不是刚才伺候韩昌义时候的模样。 韩昌义的眸子眯着,嘴角还咧着那一丝讨人嫌的笑容看着老鸨:“要钱,要钱是不是?!爷有钱!” 说着,韩昌义伸手,向着自己的怀中掏了掏,这一碰不要紧。 韩昌义的眉心一动,眸子猛的睁大了一点,愣住了。 老鸨的眼角一勾,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韩昌义。 韩昌义的额头带了几点汗珠,旁边的将士瞧着有些不对,赶忙开口问道:“韩爷,怎么了?” 韩昌义的额头带着汗珠,手掌也是松了,身侧的姑娘站起了身子来,却是不走,跟着老鸨一起看着韩昌义的样子。 韩昌义的手掌向着怀中一掏,将怀中的东西全都拿了出来,自己本来亲手将君若的银子全都换了出来,可是,为什么现在韩昌义的怀中,装着的却还是满满的石头?! 看着桌上的石头,跟着韩昌义出来的将士们都是傻了眼,在边塞的地方行走,自然是不能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可是这…… 老鸨的眉目一挑,带了几分不屑地瞧着眼前的人:“哟,妈妈我说怎么非得要过夜呢,原来是想要吃霸王餐,欺负我们晚上的时候看不清钱!瞧着你们一个个打扮的人模狗样的,来人,将这几个人给我抓出去,狠狠地打!” 话音刚落,便是十几个彪形的大汉出现在了门口,一齐瞪着眼前的人。 韩昌义的手掌向着前面摆了摆,喉结一动:“我今个出门的急,没带钱,你让我回去拿!” “呵呵,妈妈我还真的是不吃这一套!打!” 说着,几个彪形大汉便是冲了上去。 韩昌义身侧的将士也都是站了起来,本来也都算是战场上的人,今日却是不知道是喝多了酒还是怎得,竟是连步子都是站不稳。 韩昌义咬了咬牙,刚站起了身子,却是旁边的姑娘脚下用力,狠狠地给了韩昌义一脚!   ☆、第一百九十九章 偷梁换柱 韩昌义咬了咬牙,刚站起了身子,却是旁边的姑娘脚下用力,狠狠地给了韩昌义一脚! 韩昌义不防,啪的一声便是半跪在了地上,老鸨在一旁冷冷的看着,姑娘的脚又是直直地向着韩昌义踢了过来。 韩昌义咬着牙,狠狠地拽住了姑娘的脚,一时间,屋内早已经达成了一团,再看着在地上和一个姑娘厮打的韩昌义,哪里还有半点将军的样子。 韩昌义的牙紧紧咬着:“你们知道我是谁?!” “管你是谁,都不能吃霸王餐!” 老鸨的声音十分决绝,见着自己的人像是有些占了下风,手掌又是在空中拍了两下,不多时,便又是一群人向着屋子里面走了过来。 韩昌义的人虽然都是从战场上厮杀过来的精英,可是面对着这么多的人,还是败下了阵来。 酒楼之中的人将韩昌义一行人等扔到了屋子的外面。 韩昌义咬着牙,又是站了起来骂骂咧咧的样子,今日她们将他扔了出来,他也算是明白了,这个酒楼里面还有这么多身手不错的大汉,到时候全部抓过来征兵,他倒要看看,这些人还有什么花招。 韩昌义的手指一动,狠狠地指了指老鸨,老鸨的眉目一横,厌恶的看着地上的一行人,眉目也跟着挑了挑:“看什么看,吃霸王餐还有理了,乡亲们你们都来瞧一瞧,就是这波人跑到我的店里面吃霸王餐哟!” 若是论撒泼耍滑,韩昌义又怎会是混迹在市井的老板的对手。 韩昌义咬着牙,捂着脸,带着一行人迅速的跑了出去,身后,带着的还是一连串的笑声。 老鸨的声音穿透人群击打在韩昌义的耳膜上:“大家以后可都看清楚了一点,可千万别让自己被这样的人骗了,要是再看见这一拨人,就见一次打一次!” 起哄的声音在耳边回荡,斥责的声音也在耳边回荡,这一刻,只让韩昌义觉得,比被君若脱了衣裳的时候还要丢人! 自己这辈子没有经历过的那些个丢人的事情,竟是在边塞统统经历了一个遍。 韩昌义的牙狠狠地咬着,却不能回头,也不敢回头。 身后的将士一个个的捂着脸,似乎还有人拿着菜叶子向着他们砸过来。 这一夜,韩昌义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回到的军营之中。 只是让身侧的士兵先为自己收拾干净,又为受伤的地方上了药。 士兵们心中好奇,明明说好了休战,怎么将军连带着出去的几个人都是带着伤回来的。 这样的事情说出来多少是有些不好听。 几个人一齐黑着脸,却没有说出缘由,小兵也是不好问,便是出去了。 韩昌义的心中疑惑,酒早就已经被打的醒了不少,却还是好奇,再向着怀中掏了掏,掏出来的,却还是石头。 韩昌义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咒骂了一句,将石头全都扔到了地上。 将士们瞧着,动了动嘴巴,却还是没有说哈,虽然自己今日是因为韩昌义的原因才吃了亏,可是看着韩昌义的样子,或许自己已经处在了分不清楚银子和石头的状态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件事情就先按下来,将士们实在不希望再有第二次的经历。 只是随便说了两句,便是退下了。 韩昌义的眉头狠狠地皱着,手掌一碰脸上的淤青,还是有点疼。 啪的一声,又是一块石头掉落在了地上,虽然夜已经深了,韩昌义的心中还是带了火,不行,自己一定要好好的去调查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韩昌义一个人蹑手蹑脚的摸出了门,向着今日的屋子走了过去,屋子竟然没锁门,韩昌义倒是有点嫌弃穆念泽的人办事的方式,三百两银子放在里面,也不害怕突然丢了可怎么办。 蹑手蹑脚的进了屋子点了灯,顺手将今日自己打开的包袱解开,这一看,韩昌义却是愣了,今日自己瞧过去,里面本还是带着满满的银子,悉数都被自己换成了石头,可是如今瞧过去,包袱里面装着的,却是满满的黄金! 韩昌义的身子踉踉跄跄的向着后面走了几步,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事情,除非是仙人相助,就算是整个军营之中,也不会有这么多的金子! 韩昌义的喉结狠狠地动了两下,手掌扶着桌子才能勉勉强强的站直了身子,再想着自己今日的银子居然全部变成了石头,不禁有些后怕。 想来也是,依照君若曾经表现在自己面前那种肆意妄为,随意杀人的性格,为何竟是能够得到这么多人的追捧和青睐? 自己早有耳闻,南方有巫术,可以养鬼…… 越想着,韩昌义只觉得自己心中的恐惧越盛,匆匆忙忙地将包袱系好了来,身子一转,吹灭了蜡烛。 屋内一片黑暗,酒精尚在韩昌义的身体之中作祟。 韩昌义也顾不得步子踉跄,大步就是向着屋子外面跑了去! 韩昌义向着外面跑了几步,却看见静涵提着一个灯笼走了过来,韩昌义咽了咽唾沫,汗水依旧还停留在额头上,静涵像是瞧见了这边有一个人影,便是狐疑地摇了摇手中的灯笼,向着韩昌义的方向走了过来。 走近了,静涵的眉目一挑,带了几分奇怪的看着眼前的韩昌义,缓缓开口道:“韩将军,你这是?” 韩昌义咽了咽唾沫,回头又是瞧了瞧自己刚才出来的那个屋子,如今,他大概是明白为什么君若会放心的将包袱放在这里也不佳一个门锁了。 可是,自己做了那般的事情,却又不能和静涵说起。 韩昌义的手掌一动,将静涵向着旁边拉了拉。 静涵心头的疑惑更甚,又是瞧了瞧韩昌义紧张的样子,嘴角一勾,好奇的笑了笑:“韩将军,今个晚上该是守岁的,你怎么出去喝酒了?” 韩昌义的眸子还有些晃,看着静涵开口道:“公主,也没什么事情,只是离这里远一点为好。” “为什么?” 静涵的眸子眨了眨,话音刚落,却是一阵寒风吹过,韩昌义的眉眼一动,竟是觉得一个白色的身影从自己的面前飞了过去。 静涵面对着韩昌义,自然没有瞧见,可是这一下,却是让韩昌义更加害怕了起来。 韩昌义的指尖有几分颤抖,脸色苍白的难看,一双眸子死死地盯着静涵的背后。 静涵一怔,伸手在韩昌义的面前晃悠了两下子,奇怪地向着后面瞧了瞧,却是什么都没看见,嘴角一动,又是开口对韩昌义说道:“韩将军,怎么了?” 一声诡异的笑声突然传来,声音由远而近,一点点敲打在韩昌义的耳膜上。 韩昌义的唇都带了几分颤抖,两眼瞪得鼓鼓的,看着静涵开口道:“公主,你听见了没有?” 静涵一怔,嘴角别扭的勾了勾:“韩将军,你可不要吓我,这除夕佳节大好的日子,你在说什么啊?” 笑声明明是那般明显的响在韩昌义的耳边,静涵的眸子一眨一眨,眼眸之中是满满的疑惑,韩昌义的喉结动了两下,汗水顺着脸颊淌了下来,手掌紧紧的扶着后面的假山,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韩昌义怕鬼,这件事情,京城的人都是有些耳闻,其实,韩昌义怎么说也算是将军之后,他的父亲也是当年叱咤一时的常胜将军,本就最忌讳鬼神之说,可是偏偏生了一个这般怕鬼的儿子,也算是丢人至极。   ☆、第二百章 装神弄鬼 当然,也有人说是因果报应,因为韩昌义父亲手上的鲜血实在是太多,鬼魂便是全都让韩昌义看在了眼中。 其实,没有外面的传的那么神奇,韩昌义看不见鬼,只是单纯的害怕,那种发自骨子里面的害怕,每次想到鬼魂的事情,韩昌义就会变得不知所措。 韩昌义的父亲为了治好他的这个毛病,也是没少做功夫,甚至韩昌义还没有长大,便是匆匆将他送到战场上来,只是希望自己的这个儿子能够被好好的磨练一下,却不知,哪怕韩昌义这些年来表现的没有小时候那般的明显,可是骨子里,还是对鬼神一说怕的要命。 再加上今日喝了一点小酒,又被狠狠地揍了一顿,再加上这些诡异的事情,如今全都夹杂在韩昌义的脑袋里面,压得韩昌义感觉自己快要不能呼吸。 静涵瞧着韩昌义焦急的模样,身子向着前面倾了倾,唇角的话说的很轻:“韩将军,你不会是惹上那玩意了吧?” 一言罢,韩昌义狠狠地打了一个寒颤,却只剩下呆愣愣的看着静涵的脸颊。 静涵看着韩昌义的样子,叹了口气:“哎,本宫小时候也算是在道馆里面长大,对这种事情也懂个一份两分的,如今本宫瞧着韩将军的脸色,这才了解了大半,看着韩将军的模样,多半是个大的!” 一言罢,韩昌义更加害怕,就差尿裤子了。 双腿发软,额头上的汗珠也是更多了一些,依旧是呆愣愣的看着静涵的脸颊,这一下,却是不敢有半点的放松:“公主,你知道,怎么,怎么……” 话说起来,都是磕磕巴巴的样子,静涵还是提着手中的灯笼,眉眼却是四处乱扫了一遍,左右瞧着,牙齿微微咬了咬,又是特地压低了声音,好像怕是什么人听见似得,轻轻的覆在了韩昌义的耳边:“本宫原来听姑姑们说起过,若是拿了那些个东西的什么东西,就要成倍成倍的还回去,要不然,啧啧。” 韩昌义又是咽了两口唾沫,又是看了看眼前的静涵,却突然发现静涵的嘴角一点点咧开,随后带了一个及其狰狞及其恐怖的笑容,一丝丝的银子了韩昌义的眼眸之中。 韩昌义吓了一跳,手掌一推,便是将眼前的静涵推开了,静涵手中的灯笼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火,那种亮的吓人的感觉,照在静涵的脸上,竟是带了几分恐怖的惨白,静涵的脸上依旧维持着那样的笑意,眼眸像是死了黑黝黝的没什么神情,却是更加让人觉得害怕。 韩昌义的身子又是向着后面倚了倚,嘴角动了动,只能勉强发出一个声调来:“你……” “记住了,拿走了多少,就要成倍成倍的还回来!” 韩昌义的身子早已抑制不住的颤抖,却是静涵又是笑了笑,韩昌义的眼前一黑,就没了知觉。 静涵将手中的灯笼放在了地上,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嘴角撇了撇,带了几分不愿意:“你说说,直接把他抓起来打一顿不就得了,还非得废这么大的气力,累死我了。” 君若从旁边走了出来,瞧着眼前晕倒的韩昌义,又是瞧了瞧和自己一起出来的一身白衣披头散发的苦禅:“师父,先将他送回他住的地方去吧。” 苦禅点了点头,将韩昌义背了起来,鼻子狠狠地闻了两下:“哟,这酒味,还真是难闻,再好的好酒,给这种人喝了,都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味道。” 苦禅那日看见了韩昌义对君若做的事情,在心中实在是对韩昌义也没什么好的印象。 君若无奈的摇了摇头,每一次师父喝多了酒的时候,还不是浑身上下一股酒味,如今几日不喝酒,倒是好意思说别人了。 这样的话,君若还是没有说出来,今日的这个计,算是自己离开军营之前,最后一次给韩昌义一个教训,让他以后也是知道分寸一点。 静涵早已经坐在了地上,灯笼也是放在了一边,眼珠子在自己的眼眶子里面转动了几下,嘴角一撇,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的表情。 君若坐到了静涵的面前,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好了好了,不就是让你来演了一场戏,还发了这么大的脾气。” 静涵向着旁边哼了一声,又是转了转自己的眸子:“你知道最后那一个表情废了我多大的力气,老早以前就开始练了,这要是把我这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给练的无神了,你养我?” 君若的嘴角撇了撇:“没事,你五哥养你。” “哼!” 君若坐在了静涵的对面,借着地上灯笼的光瞧着静涵:“若是不这样做的话,韩昌义八成也是长不了教训,自己总是记着将莫睿渊打败了的那件事情,却根本不知道其中是否有诈,心中总是想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这一次到了边塞,也不知道韩昌义拿走了多少的银子,也只有这个办法,可以好好的激一激他了。” 静涵鼓了鼓嘴巴,又是哼了一声:“这个韩昌义,就是一个草包,根本成不了什么气候,只希望这一次不要被吓傻了才好。” 君若耸了耸脖子,看着刚才苦禅和韩昌义离开的地方。 静涵的眸子动了动,盯着君若的脸颊,明明刚刚在一起没有多久,这一下,君若便是又要走了,自己的心里,只要一想到这个,便是再也高兴不起来。 嘴角抿了抿,可是,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放了莫睿渊,也不放心,不放心穆念泽就这样去和莫睿渊打起来,她不知道她能不能改变事实,可是她一定要好好的保护他,与命运对抗,也要保护好他。 君若没有察觉到静涵的目光,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又是转过了眉目,笑盈盈的看着静涵,她的笑容太完美,就像是静涵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隐隐约约带了几分不真实的感觉。 “你出手倒是阔绰,这么多的金子,且不说我花不花的完,就算是这么带出去,就算是又重又容易招人注目了。” 静涵的眸子一垂,从自己的怀中摸了摸,摸出了一块玉佩来,塞到了君若的手掌之中。 君若一怔,眉眼一挑,瞧着手中的玉佩:“这是?” 静涵的嘴角动了动:“你要是不愿意要那些金子,我收回来就是了,你就带着这枚玉佩上路吧。” 这样子,是还在生气? 君若瞧着她的模样,多少还是有些哭笑不得。 却是静涵换了一个姿势坐了下来,然后继续开口道:“这块玉佩,算是我的身份的证明,只要你拿着这枚玉佩,大燕国之中的很多地方,都会把你当做老板娘一样的接待,只要是需要用银子的时候,随意去那边拿一点就好了,你只要寻找有这个玉佩纹路的店就好了。” 君若听了,又是细细地盯着自己手中的玉佩瞧了瞧,玉佩放在手心之中凉凉的,倒是能看出是块上好的宝玉,灯光的照耀下,君若瞧着上面的花纹,自己记得,很多店面都有这般的标记,抬眸,又是看了看静涵,自己本来一直都知道静涵开了不少的店,如今,才知道这生意做的比自己想象之中的还要大! 君若也不推脱,伸手便将玉佩放在了自己的怀中,笑着瞧了瞧静涵:“谢了。” 静涵看着君若将玉佩收了起来,又是开口道:“不过,我在燕国的店铺最多,梁国虽然不多,但也有二十多家,可是夏国却没有一点我的店铺,若是你想要去夏国,最好还是准备好一些银两,若是可以,顺便帮我扩展一下生意,我也没有什么意见。” 君若的嘴角撇了撇:“好好好,我一定努力帮静涵老板娘将生意做得大大的。” 静涵应了一声,提了灯笼起来:“今个是守岁,要不要去找五哥?” 君若瞧了瞧前方:“你和穆念泽今日都不回营帐了?” “恩。” 君若想了想,又是开口道:“这几日我实在是有些累了,你们去守岁吧,我一会便回营帐睡了,毕竟,明天还要赶路。” 静涵拍了拍身上的土:“我不管你。” 说着,便是大步走开了。 君若坐了许久,坐的腿都微微有些发麻,便是站了起来,活动了活动身子站了起来,天空之中的星星那么少,一颗颗眨巴着可怜的眼睛,君若的眉目一动,除夕之夜,合家团圆,或许梁国侯府,也是一片安宁,不知道少了自己,他们日子,过得是不是更加舒坦。   ☆、第二百零一章 新年辞行 或许娘亲和妹妹,在阴间也是过得正好,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坐在这里独自一个人瞧着星星,明天的事情,依旧无法预测。 君若迈着步子,向着营帐的方向走了过去。 一路上都是没有什么人,偶尔瞧见了,也是笑盈盈的小兵,虽然不能合家团圆,可是如今在这里,战友便是最亲的家人。 君若进到了营帐之中,却看见自己的床榻前面放了一盘饺子,旁边放了一张字条。 君若点了灯,瞧着字条上面的字迹,明显是静涵留下的:“我都已经去了那般久,你怎么还没有回来,希望你回来的时候饺子还没有凉。” 君若瞧着字上的字,嘴角一勾,心中带了几分暖,拿起了床榻边上的筷子夹了一口饺子放在了嘴边里面,还是热腾腾的,看来静涵还没有走的太久。 这盘饺子,或许是自己今年见到的最有年味的东西了。 她长了这么大,或许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会在边塞和将士们一起过年。 君若点着灯躺在床榻上面,这一夜,她睡得格外的踏实。 只是睡梦中,她好像看见了穆晟轩,坐在自己的床榻边上,手掌一伸,轻轻磨砂着自己的脸颊,他身上的味道那般真实,他的声音依旧是那般的好听,他缓缓开口,盯着她的脸颊开口:“你怎么还是那么固执。” 她的手掌伸了伸,却连他的一个影子都抓不住,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君若狠狠的伸了一个懒腰,今日,又是新的一年,外面的鞭炮噼里啪啦的响着,将士们倒是很是热闹。 君若换好了衣裳,便是出了门,韩昌义也醒来了,顶着浓重的黑眼圈,脸色惨白的难看,一点也没有新年的样子,瞧见君若从营帐里面出来,步子还是带了几分迟疑,向着前面走一步却要向着后面退两步。 君若的眉眼一扫,自然是瞧见了韩昌义的模样,便是笑着走到了韩昌义的身边,韩昌义的步子依旧向着后面又是退了两步,看着君若来了,轻轻的咳嗽了两声。 君若的眉眼一抬,带了几分笑意:“韩将军,有什么事情吗?” 韩昌义又是咳嗽了一声,低下头不敢看着君若的模样:“那个……六小姐离开军营可还需要什么盘缠。” 君若捏着下巴想了想:“好像不需要什么了。” 韩昌义的嘴角别扭的偏了偏:“这样啊。” “不过……” 韩昌义听了君若的话,手掌紧紧的攥在了一起,却是君若又是开口道:“我最近倒是有些地方需要用钱,不知道韩将军那里有多少积蓄?” 韩昌义的身子狠狠地颤抖了一下,想起了昨日那个鬼将自己绑了起来,带着自己一起到了阴间瞧了一圈,还告诉了自己,若是自己有一点私藏,到最后他都能查出来! 韩昌义咽了咽唾沫:“我……我那里有一千多两,若是六小姐需要的话,尽管拿去好了。” 心,在一个劲的滴血! 君若拉了一个长长的哦字,心中一想,韩昌义这里,倒是确实藏了一点油水,自己之前想着,韩昌义怎么也该有个五百两左右,今日瞧着,自己倒是低估了韩昌义的能力了。 唇角一勾,带了笑意,韩昌义不敢抬头也不敢看,一想到眼前这厮或许养了一只厉鬼,韩昌义便觉得心中发寒,怪不得自己那一日动弹不得……所有的事情联系在一起,原来韩昌义向着和君若一夜春宵,现在却向着离这个姑娘越远越好。 “既是这般的话,还希望喊将军将所有的银子都拿过来。” “所有?!” “怎么,韩将军觉得有异议吗?” 依旧是面带笑容,却让韩昌义心中带了满满的无奈,所有的银子,这不是断了他的命根子! 可是,韩昌义和静涵还有些不同,静涵是爱财如命,可是在韩昌义的眼中,什么事情都没有命来的更加重要,自己怎么说也算是寒假三代单传的独苗苗一颗,若是自己出了什么事情,可是不得了。 心中虽然踌躇,却还是很快开了口:“没有没有,我一会儿便让人给六小姐送过来。若是六小姐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走了……” 君若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韩昌义的步子还有些走不稳,便是踉踉跄跄地向着外面走了过去。 君若瞧着他的样子,强憋着笑意,不过是一场装神弄鬼,便将韩昌义的怂样暴露无遗,这个男人,还真是没种。 君若的眉目一挑,伸了一个懒腰,韩昌义的速度很快,不到一个时辰,便是让小厮将自己的银子全都搬到了穆念泽的营帐之中,穆念泽正在营帐之中系着自己的红腰带,瞧见了这般,心中一愣,十分不解,却是眼前的几个小兵将箱子向着地上一方,跪下来向穆念泽请了礼:“五皇子,这些东西,都是韩将军让小的们送过来的。” 穆念泽的眸子眨了眨,狐疑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还好君若和静涵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君若瞧着放在外面的几个箱子,唇角勾了勾,带出了一丝笑意来,手掌摆了摆,让几个小兵先回去交差了。 穆念泽瞧着眼前似乎明白是怎么回事的静涵和君若,眉心微微一挑,又是仔细的看了看眼前的箱子:“这是怎么回事?” “韩昌义看着过年便孝顺过来的。” 静涵早已两步上前,将眼前的箱子一一打开,不禁冷笑了一声:“这个韩昌义,就算是将银子全都送过来,还要一个个的都换成了铜板,真不知道他怎么效率这么快!” 穆念泽还是有些不了解现在的状况,这么多的银子,在军营之中自己都是一下子拿不出,倒是韩昌义竟是有这么几个大大的箱子。 君若的嘴角一勾,带了一丝笑容,瞧着眼前的几个箱子开了口:“这样正好,便是不用随意的换钱了。静涵,你出去,让他们告诉咱们的兵,今年过年,五皇子要给他们一个个的发红包,让他们过来拿钱吧!” “喂,这么多的钱,你就打算白白的送人了!” “好了好了,你快点去吧!” 静涵虽然有些不愿意,却还是出了门,去通知将士们了。 穆念泽的眼眸之中始终带着惊异,君若偏头一瞧,便是对上了穆念泽奇怪的目光,君若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这才将昨日那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和穆念泽讲了一遍,穆念泽眸中的疑惑渐渐消除,倒是也跟着乐了乐:“你们几个,倒是将韩家的这个独苗苗欺负的够呛,他来之前,韩老将军特地给我写了一封信,让我多加的照顾着他,别让他在战场上出什么意外,结果你们俩……” 君若的嘴角又是勾着笑了笑:“这般照顾,还不是好生照顾着?” 论说话,穆念泽可是真的说不过君若。 只是摇了摇头,看着下面装满了钱的箱子。 将士们刚开始有些不信,后来有几个胆大的进了营帐,还真的是拿着钱走了出去,后面的人便是渐渐多了起来,而君若,也该离开军营了。 多呆了这么久,苦禅的身子也是恢复了差不多,临走之前还带了两罐子的酒,君若瞧着,虽然多少带了几分无奈,却也没有说什么。 静涵的玉佩还在君若的胸前。 君若看着众人,挥手告了别,便是抬了抬缰绳,驾着马出了军营,静涵的嘴巴鼓了鼓,心中只希望,君若能够早点找到穆晟轩,便也不用这般的忧愁,自己几次想要开口,告诉君若穆晟轩绝对没有死,可是看着君若坚定的模样,静涵知道,就算是自己不告诉君若这件事情,君若也会自己一个人坚定的走下去。 暗处,两个男子盯着君若和苦禅渐行渐远的身影,久久入神。 一个男子眉间一挑,嘴角呢喃:“她为什么,总是这般固执……” “公子,事已至此,为什么不能告诉六姑娘真相呢……”   ☆、第二百零二章 昌义挑事 一边的公子略微沉吟了一阵,嘴角一勾,终是叹了口气,开口道:“暂时还是不要告诉她真相的好,你再去派几个人保护她,顺便留下一些信息,且不可让她知道真相。” 身侧的人微微垂首,却只是开口道:“是,公子。” 军营之中,又是一片热闹,大年初一,又是新的开始,静涵瞧着君若的马匹渐行渐远,这一次,还没有相见多久,却又是这么就是走了,静涵的心中,多少也是有些别扭。 穆念泽瞧着静涵的神情,眉毛微微向着上面挑了挑,虽是心中多少有些不愿意,却还是开口说道:“涵儿,其实,你可以和他们一起走的。战场危险,确实不适合女孩子。” 静涵的眉目一偏,嘴角弯弯,带了两个梨涡浅浅,缓缓开口道:“可是,五哥你也应该知道,我最喜欢的,就是危险的地方。” 声音之中,带了几分魅惑,一瞬,穆念泽只觉得,自己认识的那个静涵,又回来了。 静涵转身,向着营帐里面走去,却只是转身的瞬间,静涵的脸色微微一变,她是喜欢危险的地方,可是她一点都不喜欢,有莫睿渊的危险的地方! 韩昌义的心情很是不好,自己的银子悉数给将士们做了压岁钱,韩昌义一个人坐在自己的营帐之中,黑眼圈还是重的难看,却怎么也想不清楚,自己怎么会摊上这种倒霉的事情。 心中还是想着昨日的情景,却是越想越觉得后怕,还好君若这个活祖宗走了,要不然,自己还不知道要过多少担惊受怕的日子。 韩昌义的手指在桌子上面一下下的敲打,昨夜的宿醉加惊吓让他的头依旧疼的要命。 韩昌义的眸子向着外面瞧了瞧,对了,既然君若走了,他还可以好好的整治一下给自己脸色看的酒楼。 心中越想越是激动,韩昌义匆匆召集了几个人,便是向着街道走了过去。 昨天的事情闹得动静不小,韩昌义自然是不敢再一次大摇大摆的走到酒楼的里面去,左右瞧着,便是在旁边找了个地方歇息了下来,叫了一壶小酒,放在了一边,眼眸向着下面瞧了过去,却是刚刚好能看的见酒馆的门口,唇角一勾,接下来,便只剩下好好的看一场好戏了。 韩昌义昨夜里也算是没少受气,一想到自己此刻到了一个出气的好时候,心中自然也是兴奋了几分,连带着脸色也是比早上好看了一点。 看着这个酒楼的装修和装潢,再加上能在边塞这样的地方找了几个姑娘过来,想来酒楼之中应该也是有不少的银子,不知道可不可以小小的安慰一下自己今早晨受伤的小心脏。 韩昌义的眉目一动不动地盯着对面的酒楼,果然,不多时,便是一队士兵走到了酒楼的前面,为首的士兵手掌一挥,便是将酒楼围了一个团团转。 韩昌义的嘴角带了笑意,手掌拿起了桌子上的酒杯,悠哉的摇晃了一下,便是送到了嘴边上,依旧笑着瞧着士兵们接下来的行动。 街道上的人都瞧见了这一幕,心中不禁带了好奇,便多是驻足停留,瞧着里面的景象。 一个小兵走了进去,将里面的老鸨叫了出来,老鸨瞧着眼前的士兵,连忙赔上了笑容缓缓开口道:“不知官爷这么做,是什么个意思?” 为首的士兵站的笔直,鼻子里面冷哼出来了一口气,开口道:“有人说你们家有许多的壮丁,却是并不入伍,特来查实。” 老鸨的眸子转的快,手掌向着士兵的身上拍了一下:“官爷哟,这你可就冤枉我们了,小店做的是小本生意,里面雇的人都是正经的人,可不是什么逃避入伍的人,一般他们的家中都有已经入伍的兄长,他们在小店做事,也没什么错误的。” 士兵却是不管,手掌一伸,便是将老鸨推到在了地上,老鸨的身子可没有韩昌义一行人的结实,这一下,倒是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手掌还贴着地,像是站不起来的样子。 韩昌义瞧着,不禁觉得更加过瘾。 可是,人群中却传来了两声窸窣的声音,多是说燕国的军队霸道横行,仗势欺人。 这般的话,韩昌义也从来不放在眼中,早在京城之中的时候,韩昌义日日和林城厮混在一起,便是有人说他是纨绔子弟,毁了韩家好好的基业,成不了大事。 可是如今,他不是照样赢了梁国的太子,在军营之中立了威风,他人的言语,怎值得在意,只可以,韩昌义忘了,京城之中的言论,不管怎么说,都是只对着他一个人的,而边塞之中的言论,是对着整个军队,乃至整个国家,一个人或许不需要害怕别人的言语,可是对一个国家来说,最重要的,便是民心。 韩昌义依旧瞧着眼前的戏,旁边的店小二有些看不过去,走到了韩昌义的旁边,微微拱了拱身子,开口道:“爷,您坐的是个雅位,你这就点一壶酒……” 韩昌义的眸子抬也未抬一下,依旧瞧着对面酒馆的局势,嘴角抽搐了两下:“那就去给爷拿一碟花生米来!” 自己的银子,早就全部冲了公,如今的韩昌义,再也不是京城里面的纨绔公子,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穷人。 小二的脸色有些难看,可是看着今个店里左右也没什么人,便是忍了,只是到后面去给韩昌义准备花生米去了,没什么钱,倒是要坐在最好的座位上看风景,这边塞,还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都有的地方。 对面酒楼门前的士兵手掌一挥,向着前面动了动:“搜,将这里所有的壮丁都搜出来,全部充公,还有这里赚的这些不干净的银子!” “官爷,我们的银子都是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 老鸨的话,士兵恍若未闻,韩昌义的心中满是得意,却偏偏就是这时,不远处的人群之中,传来了一声厉和:“住手!” 声音之中,带了几分威严,韩昌义的眉头一皱,向着人群的方向瞧了瞧,敢在士兵办事的时候说话这么大声的人,还真是不想要命了。 士兵们本来都准备冲进去了,偏得来了这么一声,本来不该听的,可是只是听了,却都是一怔,定在了原地,也是好奇的向着人群之中瞧了过去,忘记了刚才下的命令。 人群之中自觉地分散出一条路来,一人从人群之中缓缓走去。 这人一出,站在酒楼门前的士兵皆是愣了,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两眼,眉眼一跳,却还是恭恭敬敬的弯下了身子:“韩公子。” 韩昌义的眸子瞪得老大,瞧着突然冒出来坏了自己好事的这厮,不是静涵公主还是何人。 韩昌义的拳头攥的紧,自己这下子,全都毁在了这两个女人的手里面,若是有什么机会,他定是要好好报复这两个女人。 心下一动,君若便是免了,什么神啊鬼啊的,实在不是自己能够惹得起的。 静涵像是没有瞧见两侧的士兵,兀自走到了前面,将摔倒在地上的老鸨拉了起来。 老鸨其实没什么事情,左右也是一个练武之人,刚刚被士兵推得那一下子,自己也是控制了力度,可是作为一个生意人,讹诈也是必备的技能之一。 围观的众人瞧着士兵的这些个态度,想来静涵也应该是军营之中一个当官的。 更有一些精通消息的人,在人群之中窃窃私语:“我听说,当初两国交战,危在旦夕的时候,就是一位韩公子站了出来,分析了局势,再让我们逆转了格局!” “啧啧,长得挺柔弱的,之前他们说是韩公子,我还以为是韩老将军的儿子呢。” “我也是……” “我也是!” …… 窃窃私语的声音很小,韩昌义隐隐约约的听不清楚,倒是静涵将这些声音听得一清二楚,身子微微动了动,算是摆了一个自己认为挺帅的姿势给众人瞧着,眉目一挑,带了两分笑意。 人群中一些年纪尚小的女子,还是忍不住发出了几声尖叫的声音,静涵的嘴角,笑的便是更甚了一下。 倒是被静涵扶着的老鸨,怎么瞧着怎么碍眼。 老鸨轻声的咳嗽了一声,依旧是站在静涵的身侧,却只是低声而道:“公子,戏过了,正经事。” 静涵一听,便是微微站直了身子,瞧着对面的一群士兵:“这个酒楼,我是亲自查过的,一点问题都没有,话说,大年初一的,你们怎么来的这样的闲工夫,来查酒楼?谁下的命令?”   ☆、第二百零三章 兵来将挡 士兵们左右推搡,最终还是那个带头的向着前面走了一步,脑袋垂得很低,哪里还有一点刚才霸气的模样,只是唯唯诺诺的开口道:“回韩公子,是韩将军下的命令。” 静涵的眉头微微一挑,又是瞧了瞧老鸨:“老板娘,你可见过韩将军?” 老板娘的眉眼带了两丝迷茫,想了一阵子,便是向着静涵摇了摇头,开口道:“军营之中的人,除了爷,倒是确实没有再见过什么别人,这几位官爷还是今日来的时候才见到的。” 静涵点了点头,捏着下巴兀自开口道:“既是没有见过,便是没有来酒楼喝过酒,也不知道韩将军是怎么知道,你这酒楼之中尚有壮丁,还是说韩将军是一家一家的抓,说起来也是怪我们,韩将军昨个除夕喝了不少的酒,早上一高兴,就拿了不少的银子出来给将士们当压岁钱,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缺银子所以……” 剩下的话,留了一个遐想,却是把该说的话都钉在了围观的人的脑袋里面,这一下,讨论的人,自然不会再是燕国的军队,而是韩昌义这个人。 心下想着的,自然也是这位纨绔公子做过的那些个事。 静涵这三言两语,算是挽回了民心,也将韩昌义逼到了死路。 韩昌义的拳头攥的紧紧的。 士兵们站在一边也不好说话,倒是为首的开了口道:“将军一向明理是非,这一次,也是独独要查着一家酒楼,并没有什么徇私之情。” 倒是老鸨又是想了想,清了清嗓子开口道:“韩公子,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昨个夜里确实是来了一伙子人在我这小酒楼里面喝酒,点的都是最贵的酒水。 “那个为首的爷也说自己姓韩,我还听倒酒的姑娘说,几个人争论之中,还说自己是军营之人。 “我瞧着那出手的阔气模样,多少也是应该像是韩公子这样的身份。 “我以为是韩公子,便还偷偷去看过,最后却发现并不是公子,我便回来了。 “我瞧着那几个人穿着也算是华丽,却未曾想,到了最后的时候,竟是一群想要吃霸王餐的,怀里面装着的也不是什么银子,全都是一水的石头! “我心中来气,便是叫店里的小厮将他们揍了一顿,可是念着昨个也是个除夕,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也是不体面的,便是将他们放走了,谁知道,谁知道今天……” 话语间,老鸨还是挤出了两滴的眼泪,静涵瞧着,眉目又是挑了挑,人群中有人想起了昨个夜里的经历,便是有人附和道:“是有这么一回事,我昨天晚上也看见了!” 更是有几个商家上前一步为老鸨做证明。 啪的一声,韩昌义手中的酒杯,被自己捏碎了,可是,若是此刻他到了前面,老鸨便是能一眼认出了自己的身份,这样子再说下去,左右都是对自己不利,千算万算,便是没有算出来,静涵怎么会从旁边冒出来。 韩昌义咬了咬牙,站起了身子,拂袖就是要向着外面走去,剩下的戏,也不需要再看下来,估摸着也不过是一场败局,只是心中怎么都不得已平复,袖子一甩,韩昌义站起了身子,却是店家的小二又是走上了前来,笑盈盈的开口道:“爷,总共是一两银子。” “你们这是吃金子的?” 不过这么点东西,就一两银子? 谁知道店家小二淡然笑了笑:“爷,我们这只是吃银子的。莫非爷想吃霸王餐?” 听到了霸王餐三个字,韩昌义的牙咬的更紧了一些,从怀中掏出了一两银子递给了小二,转身便是大步走出门去,刁民,都是刁民,真是不知道,自己辛辛苦苦的在军营之中保护这些刁民究竟有什么用处! 韩昌义出了门,对面的戏却是依旧在进行着。 几个士兵面子上也有些挂不住了,可是昨夜里面的事情士兵们却是一无所知,他们也不过是按照韩昌义的命令来做事的可怜虫罢了,如今这般,他们也很是为难。 为首的士兵猛的想起,韩昌义曾经对他说过,若是胜利之时,便是向着对面的酒楼瞧上一眼,虽然不知道此举何为,可是左右想着,此刻虽然不是胜利的时候,却也是苦难的时节。 士兵抬头一看,却看见韩昌义的背影映在自己的眸中,韩昌义的步子走得快,早已大步向着外面走了出去,既是这般。 为首的士兵又是向静涵拱了拱手:“既是这家酒楼韩公子已经查的清楚了,想来这其中是有什么误会,只是恕小的打扰了。” 静涵的眉目一挑,点了点头,目送着士兵缓缓离去,嘴角一勾,又是带了一丝微笑,眉目扫过旁观的人,手掌向着旁边摆了摆,缓缓开口道:“大家散了吧,没什么大的事情。” 人群瞧着戏已经散场,倒是有人已经散了,倒是还有几个姑娘,忍不住站在门前多瞧静涵两眼。 静涵跟着老鸨进了酒楼,一切像是都恢复了正常的模样。 只是刚刚进了老鸨的屋子,老鸨的头便是微微的垂了下来,眉目之间带了几分卑微:“公子。” 静涵点了点头,随手拿起了旁边的账本瞧了瞧,嘴角还是嘟囔着:“六妹妹说的果然没错,那个禽兽还真的不是会这般就善罢甘休的人,若不是六妹妹教了我两句话来说说,今个就算是勉勉强强的保住了你的这个酒楼,也是抱不住我们燕国军队的名声,韩昌义这个人,做事还真的是不看后果。” 老鸨点了点头:“小的昨个夜里观察,也觉得这个韩将军是个不太成器的人,可是为人却是十分善妒,今个公子在他的面前露了面,回去之后还是要事事小心。” 静涵将账本向着桌子上一拍,伸了一个懒腰,缓缓开口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怎么和六妹妹一样的墨迹,我倒是挺好奇的,就是韩昌义的那个脑袋,还能想出个什么样的方法来整我。” 静涵的嘴角一勾,转身便是向着外面走去,走之前倒是提醒了一句:“刚才我瞧了一眼账目,左右都是不错,可是这几天的收入实在是太少了,不要拿过节给我当理由。” “是。” 对于静涵来说,虽然说话的事情她不怎么擅长,可是管账的事情,却是真正的一个顶仨。 * 君若和苦禅赶了小半天的路,苦禅倒是很乖,一路上都没有碰酒,连君若都忍不住怀疑,这段时间病着,倒是让苦禅把酒给戒了。 谁知道两人到了一个小酒馆的面前,苦禅的鼻子又是狠狠地动了两下,眉目也是弯了弯,带了两丝笑意:“徒儿,这一路来都没有什么好的酒家,就这家的酒最香,我们在这边坐坐再走吧。” 君若的额头不禁又是浮现了两条黑线,自己的这个师父,自己要是指望着他能改邪归正,还真是要再等个十年八年的。 不对,一百年八十年的。 君若点了点头,苦禅便是利落的下了马,顺便帮君若将马跟着一起栓了起来。 君若无奈,摇了摇头的时候,苦禅便已经攥进了酒馆里面,君若瞧着,倒是没有静涵的标志,说来也对,静涵若是开,自然是要开大酒馆的,像是这种小小的茅草屋的配置,也不像是静涵的手比。 君若从包袱里面拿了一些盘缠出来,也不知道,静涵那边的事情处置的怎么样了,但愿不过是自己多心,韩昌义还是会长两个脑袋,不至于做出那样有损军队荣誉的事情。 事实证明,韩昌义一个脑子都没有长。 君若拿了盘缠,向着屋子里面走去,眉心突然一皱,只觉得背后的带了一阵冷风,君若一怔,眉眼一挑,苦禅还在屋子里面喝着酒,旁边带着脸色发黑的晋华。 君若的耳朵一竖,却是听见了一些声响。   ☆、第二百零四章 暗中保护 自从开始练习无页书以来,君若的听力倒是比以前进步了许多,哪怕是小小的声响,也会听得清清楚楚,据师父说,无页书之中的内容,便是可以将人的感官强化,哪怕是练了多年功夫的苦禅,估摸着除了对酒的感知能力,其他的也是比不上君若。 君若的眉眼一皱,没有管还在屋子里面喝酒的苦禅,倒是向着声音的地方走去。 不远处的一个小巷之中,云隐坐在椅子之上,笑盈盈的瞧着君若向着自己走了过来,眉宇之间带着笑意,更像是一直等在了这里。 君若的眉心一蹙,瞧着坐在巷子死角的人,嘴角突然勾了勾,带了几分嫌弃的开口:“没想到少谷主还是这么一个阴魂不散的人,你一直不会到孔府去,不知道老夫人作何感想?” “我还不是一心念叨着你,将自己在孔府的事情做完了,便是赶紧过来瞧瞧你。” 眉眼一动不动地盯着君若瞧,这样的目光,怎么看怎么像是看着尸体的眼神,君若的胃不禁翻腾了两下子,多少还是觉得有些恶心,这个男人的癖好,真的让君若有点受不了。 偏生得看着君若这样的表情,云隐唇角的笑容便是更甚,眉宇之间的一颗朱砂痣都随着一起发着光,病态的脸颊就像是一具新鲜的尸体,君若的嘴角一抽:“若是少谷主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便先走了。” 君若转身,正准备离开,却是云隐又一次开口:”六小姐应该知道,我一直找你都有一些事情,包括,你的朋友。“ “静涵?” 君若的眉心一皱,身子又是转了过来,眉眼一挑,看着云隐的样子,嘴角一动,倒是多了几分嘲讽和不屑:“我自然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可是你想要拿到的东西,你永远都拿不到!” “哦?是吗?” 云隐的眉目之中含着笑:“六小姐不知,你的朋友,一直在等待着六小姐去和她作伴吗?” 君若的心中微微起了一点波澜,眉眼一动,却十分相信静涵,静涵如今有穆念泽保护,再加上静涵身边也多少还是有几个高手的,这个变态想要近身,也不会有那么容易。 君若思索的空档,云隐的目光却是一直落在君若的脚下,君若的嘴角张了张,还未来得及说话,却是啪的一声,一枚飞镖不知道从哪里飞了出来,直直地打在了君若的脚边。 君若的头一垂,低头一看,却是自己的脚边躺了一条蛇,眉眼一闭,身子狠狠挣扎着,却是被死死的钉在地上,不得向前。 云隐的眉头一皱,带了几分不悦。 君若有些怕蛇,步子向着后面退了退,而且,记得原来自己住在宫中的时候,卿衣也是教过自己一些认蛇的技巧,眼前的这厮,应该是一只有毒的。 云隐捏了捏自己的下巴,嘴角动了动,带了几分无奈的模样笑了笑,没有血色的唇如今看起来又是多了几分渗人的感觉,云隐缓缓开口,笑道:“哎,你说,我本来准备让六小姐死的痛快一点,这样子到时候死了也好看,倒是哪里来的人,这么打扰六小姐,若是六小姐以后的尸体保存不好了,六小姐可是要好好的责备他们的!” 君若的嘴角抽了抽,这个变态! 云隐的话音刚落,却又是一枚飞镖打了过来,这一次,却是直直的向着云隐而去,云隐不会武功,眉目刚刚瞧见了那枚飞镖,却是一人从天而降,将飞镖用剑挡住。 云隐长嘘了一口气,眉目向着前面瞧了瞧,笑盈盈看着来人:“断崖,你若是再晚来一会儿,就要给我用上上好的药,带我去走向永垂不朽的道路了。” 声音里面,似乎还夹杂了几分撒娇,眼前的断崖转过了身子,单膝跪在了云隐的面前,声音中听不出任何的感情:“属下救驾来迟,还望少爷见谅。” 云隐低头,轻轻玩弄着自己手指上的玉扳指,嘴角一动,带了一丝笑意缓缓开口:“倒不是你救驾来迟的问题,只是我的猫儿,又跑了。” 断崖依旧跪在地上没有出声,云隐的脸颊微微抬起,瞧着眼前空无一人,眉眼一勾,小猫咪,下一次,我可不会让你跑的这么彻底了。 眉眼一垂,又是瞧见了断崖的模样:“去好好的查一查,这枚飞镖,究竟是出自何人之手。” “是!” 话音刚落,眼前的断崖却又是没有了踪影。 云隐的身子向着后面倚了倚,手掌动了动,将自己的椅子转出了小巷子。 君若从小巷子里跑了出来,手指还是微微带了几分颤抖,眼前像是还重复着刚才的景象,这一次,又是谁? 上一次自己遇险的蒙面人,这一次用飞镖钉住了毒蛇的人,君若的嘴角一抿,自己的耳朵刚才听得清楚,声音,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指尖还是微微的带了几分颤抖,只希望这一次,一定可以找到他,无论结果是怎样,无论他是真的在那场事故之中收到了重创,无论他是不是被毁了容颜,她都能够接受,只是君若希望,他不要再这么躲着他,她的心中想过无数次,无数个借口,无数个理由,可是,她始终不相信,他已经死了,毕竟,他那样的人,又怎么会死呢,更何况只是人群中的流言蜚语。 更何况不是在她的眼前,嘴角一抿,却还是大步的向着刚才的地方走去,君若的手掌在胸前握成了团,步子也是忍不住快了两分。 君若的步子一顿,只瞧着高台上站着一个身影,一身白衣,发丝微微偏起,眉头一皱,这不是? 君若的嘴角抽搐了两下,虽然有些嫌弃,却还是开口道:“白尧。” 台上的人听见了声响,便是缓缓回过头来,眉眼一动,看着下面的君若,嘴角也是抽搐了两下,带了几分不自在的表情,眉目向着旁边偏了偏:“梁朝,老七,这下子我们不用去找她了,她自己过来了。” 话音刚落,三个人一齐从台子上落了下来,刚才有东西挡着,君若还没有瞧见另外的两个人,如今瞧着,一个便是梁朝,自己之前见过,另一个倒是个长相秀气的小姑娘,身上的江湖气也少了许多,估摸着就是刚才白尧口中的老七了。 君若看着是眼前的三个人,眉目之中多少还是带了几分失望。 白尧的脸上也是带了几分不耐烦,缓缓开口道:“你不用不高兴,我们要来保护你,才是真正的不愿意,才多大的人,就开始到处招惹事情。” 眉目一抬,便是瞧见了君若的一张脸,君若扮了男装,可是细细瞧去,也算是见到了君若面纱下面的真容,和当初公子费劲了力气想要找到的姑娘竟是一模一样。 白尧的喉结动了动,自己当年傻,说着公子对她不过是两天新鲜的话,这下子看着,这厮还真的是公子的心头肉。 君若的眉目一抬,没有理白尧的话,嘴角一顿,缓缓开口道:“是你们公子派你们来的?” 梁朝摇了摇头,眉目之间带了几分凝重:“不是,是暗影姑娘。” 梁朝沉默了一阵,缓缓开口道:“小六姑娘,我梁朝是个粗人,也不会说什么话,我说一句话你可一定要挺住。” 君若的眉心一勾:“你说。” “暗影姑娘说,公子遭遇了不测,我们的手下多数也是解散了,只是留着我们几个让我们一路跟着姑娘从军营出来保护姑娘。”   ☆、第二百零五章 一个决定 “暗影姑娘说,公子遭遇了不测,我们的手下多数也是解散了,只是留着我们几个让我们一路跟着姑娘从军营出来保护姑娘。” 白尧没有说话,眼神向着上面偏了偏,看起来还是对君若有着几分不情愿。 君若也不瞧他,却是梁朝从怀中掏出了一张字条交到了君若的手中:“暗影姑娘说,这是公子最后留下的,让我们一起交给姑娘。” 君若接过字条的手掌微微有几分颤抖,其实,她一直都不相信,可是,却是这么多的人,一遍遍在他的耳边重复着,他死了,这是他死前的吩咐,只是他死前的遗物…… 一遍遍的提醒着她,不要找了,他已经死了。 君若轻轻的咬了咬下唇,却是微微有些发疼,穆晟轩这个人,还真是让人一点也琢磨不透。 原来在死之前,还要布置好这么多的事情,一件又一件,像是担心她不会相信他已经离开的事实。 君若的手掌一动,还是接过了梁朝手中的字条,字条上的字迹清晰,却是君若自己临摹了无数遍的字迹,她记得清清楚楚,是他的字。 上面只写了八个字:“麒麟险潭,帝都绝地。” 只有八个字,君若又将字条翻了过来,却是空无一字,眉眼一皱,这样的话,却又是何种的含义。 君若的眉眼一抬,瞧着眼前的三个人:“暗影将这张字条给你们的时候,可还说你们家公子留下了别的话没有?” 梁朝想也没想,便是向着君若摇了摇头:“我们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些了,暗影姑娘只是让我们把这张字条交给姑娘,至于字条中的内容,我们自己也不知道。” 君若点了点头。 白尧的白眼早已经翻到了天际,却还是开口道:“不对,暗影姑娘还说!” 君若的眉眼一垂,静静瞧着白尧,却是白尧继续道:“让我们在暗中好好的保护你,不能出一点的岔子,要不是这样,我还真想亲手解决了你。” “白尧!” 梁朝的眉心一顿,拽了拽白尧的衣袖。 君若的嘴角一撇,又是一个毫无线索的事情,眸子却是盯了白尧半晌:“你若是可以的,我倒是想看看,你会怎么亲手解决了我。” 说罢,君若便是转身,向着苦禅的地方走了过去,步子也未顿一下,头也未回一下。 白尧的牙咬的紧,身子早已向着君若扑了过去,倒是梁朝伸手抱住了他的腰,才阻止了他的动作。 梁朝的眉目皱着:“你这是做什么,公子交给我们的最后一件事,就是让我们好好的保护小六姑娘!” “哼!你也是看见了,这个女人不识抬举,她!” “够了,现在,还是好好的保护小六姑娘为好,刚才若是咱们晚来了一会儿,现在小六姑娘指不定便已经被那个药王谷的少谷主变成了一具尸体了!” “变成了尸体倒是好!” 梁朝看着白尧算是消停了下来,只是叹了口气,转身也是跟着君若的方向走了过去,白尧虽然嘴上说着不愿意,步子还是跟着梁朝向着前面走,老七的眉眼眨巴眨巴,瞧了许久的戏,也是蹦跶着跟上了两个哥哥,笑着走到了白尧的面前,开口道:“白尧哥哥,我怎么不知道,原来你也会和女人成为死对头!” 白尧磨了磨牙,依旧是跟在梁朝的后面,却是伸手狠狠地捏了捏老七的鼻子:“你个小丫头,还不是因为当初这个女人抢了你进到孔雀翎的请柬,才让我和她闹了那么多的不愉快。” 梁朝走在前面,轻声咳嗽了一声:“你自己的问题,别赖在老七的头上!” 白尧又是哼了一声,脑袋也是傲娇的偏了过去:“就是不愿意和你说话。” 老七笑了笑,便只是跟着两个哥哥向着前面走,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跟了两个哥哥这么久,偏生得局势这么看怎么觉得有几分般配。 * 君若回了酒馆里面,便瞧见了苦禅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晋华还在一边坐着,手掌上还被绑着绳子,虽然店家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是瞧着情况,也是不太敢说些什么,只是将两人送上了酒菜来。 苦禅伸手,把酒杯放在了晋华的鼻子下面晃了晃,眉眼一眯,笑着看着晋华的脸颊:“乖师侄,你觉得,这酒香不香。” 晋华的眸子闭着不说话,牙齿咬得紧紧的,也不说话。 苦禅将酒杯又是送到了自己的唇边,眉眼一挑,瞧着远方笑了笑:“哎,你说也是,你的师父是个痴人,肯定不会让你碰这些酒啊肉的,顶多就是让你瞧一瞧杀人这样的伎俩,如今哟,就算是这般的好酒放在了你的面前,你都快要无福消受咯。” 眉眼之中还带了笑,晋华像是听不见,闻不见看不见。 君若瞧着苦禅的样子,忍不住摇了摇头,却还是大步地走到了两人的面前:“师父,别闹了。” 苦禅瞧见了君若回来了,又是眯了眯眼睛,多日不喝酒,猛的喝了两杯,竟像是有些醉了,脸颊也是带了几分红晕,眼神微微有些迷离,拉了拉旁边的凳子,示意君若坐下。 君若坐在了凳子上,手心之中还攥着刚才送给自己的那张纸条。 苦禅伸手给君若夹菜,君若的嘴角动了几次,眉眼犹疑,终是开口道:“师父,我想回京城去。” 苦禅的动作一滞,连带着握着筷子的手掌都是悬在了半空之中。 君若瞧着他的样子也是微微一怔,晋华的眉眼睁开,喉结轻轻的动了一下,却也是看着君若的脸颊。 “师父……” 苦禅的手掌向着上面一抬,制止了君若接下来要说话的话语,嘴角一抿,抬手又是将桌子上的酒杯拿了起来,干了个干干净净。 “嘿嘿,徒弟总是恋家的,要是想回去的话,就回去嘛。” 话语里,倒是带了几分平常的样子,再看着苦禅笑眯眯的模样,和刚才的他,倒是判若两人。 君若的眸子眨了眨,许多的话都是梗在了喉结之中,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苦禅的眉眼又是眯了眯,嘴角不自然的动了一下:“只是,为师这样的人,游历江湖惯了,怕是很难适应京城大户人家的环境,不过你放心,师父还是总会去看你的。” 说罢,苦禅便是转过了身子过去,继续喝自己的酒,没有给君若说话的机会。 君若的喉间又是动了动,许多的话又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师父的态度,倒是让自己觉得有几分不寻常。 可是,捏在手心之中的字条,她虽然看不懂,可却也懂得里面的帝都二字指的是什么。 君若的嘴角抿了抿,沉吟良久,终究还是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来安静的吃饭。 晋华的牙狠狠地咬了咬,只可惜,现在自己一身的内里都被那个和君若在一起的小妖女用什么毒药封的干干净净,君若的身边还有苦禅看着,要不然,他一定会挣脱束缚,将这些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都快写传达下去。 君若的目标渐渐明朗,这一次,她便去京城好好的找一找,就像是自己当初决定去边塞寻找穆晟轩,无关其他,不过是相信他还没有死,不过是希望能够再看他一眼,只可惜,边塞的风风雨雨都已经经历,只是她想要见的人,却是迟迟没有露面。 这一次,她回到了一切开始的地方,曾经她刚发现自己在苦禅手中的时候想要逃走,如今已经决定回到京城之中,却又是不愿意走。 若是在京城之中依旧找不到穆晟轩,若是,若是……她又能怎么办呢……   ☆、第二百零六章 重回京城 之后的路,君若走得平静,苦禅倒也是比往日安静许多,像是真的准备好好的调理身子,连酒都已经喝得很少了。 倒是晋华越来越不消停,总是想要半夜逃跑,只可惜晋华如今的武功已经被静涵废了七七八八,再加上苦禅在一边看着,白尧梁朝老七三个在后面守着,若是能让他逃出去,便是真的闹出了笑话。 离着京城的路倒是越来越近。 年已经快要接近尾声,只在正月十五这一天的清晨,君若三人到了京城的门前。 苦禅瞧着帝都的大门,眉眼定定,嘴角的笑意倒是开怀:“我记得,就是从这里收你做的徒弟,如今跌跌撞撞,便是又回来了。” 君若的嘴角跟着笑,却是苦禅的身子转到了一边,声音依旧是原来的调子:“乖徒儿,师父酒先送你到这里了,那边有一家酒家,师父早就闻到了味道,一会就去瞧上一瞧。” 君若点了点头,苦禅将晋华交给了她,便是向着相反的方向而去,全程连头都没有回。 君若的嘴角顿了顿,看着苦禅的背影渐行渐远,最终还是一个字都没有说,牵着马向着梁国侯府的方向走去。 这一路,自己遇见了太多这一辈子都没有遇见的事情,可是跌跌撞撞,直到最后,自己却又是回到了原点。 哪怕边关的战争打的如此火热,燕国的帝都,依旧是一片平和的景象。 不过是死了一个傻子王爷,不过是暗潮涌动之中又多了两道砝码,但是表面上看起来,小厮们依旧是该吆喝的吆喝,该八卦的八卦,至于那些千里之外的事情,着实与他们无关。 君若瞧着眼前这样熟悉的景象,街道上都是买元宵的商人。 一个小孩子瞧着君若骑着一匹马,身上的布料也不像是随便,便是大步走到了前面来,手掌一抬,将手中的元宵呈递到了君若的面前:“大哥哥,今个是元宵佳节,是合家团圆的时候,买个元宵回去给家人吃吧。” 君若瞧了一眼,却是将眉目转开,手掌一动手中的缰绳,马儿又是向着远方跑了过去。 小孩子退到了一边,还不忘向着君若离开的地方做了一个鬼脸:“哼,小气鬼,连袋子元宵都不买。” 君若的马匹骑得快,后面带着的一匹马还牵着晋华,若说在边疆小镇,这样的事情多少还是会觉得有些新奇,可是在京城这样的地方,官差办案,便衣办案的例子数不胜数,这样的情况早已是司空见惯,谁也不知君若的身份是谁,只是擦肩而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来的痛快。 君若的马骑的很慢,转眼却还是到了梁国侯府的面前,镶金的四个大字就在眼前,君若的眉眼一抬,瞧着眼前的这块牌匾,突然觉得有些可笑。 晋华的眉眼也是一抬,瞧见了这四个大字,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随后却只是低下了头,没有说话,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是自己将君若绑了出去,如今第二次造访侯府,却是君若牵着自己,这样的事情,又是何其的可笑。 君若下了马,手掌一动,在厚重的大门上轻轻的敲了三下,天色尚早,小厮出来开门的时候还是迷迷糊糊的:“谁呀!” 声音里面,带了满满的不耐烦。 君若的手中还带着晋华,脸上带着笑意,便是等待着小厮将大门打开的刹那,小厮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有些厌烦的向着前面瞧了瞧,刚开始的时候只是瞧见了君若的一个轮廓,却是眉眼一愣,又是狠狠地揉了揉眼睛,使劲的向着前面瞧了瞧。 君若的嘴角一勾,便是带了一丝笑容,还未来得及说话,却是小厮早已经吓了一跳,快步向着屋子里面跑了过去。 君旭阳刚刚睡醒,正准备去上朝,却是小厮毛毛躁躁的跑了进来,气还没有喘匀,便是咬着牙急匆匆的开口道:“侯爷,六小姐回来了!” 君旭阳的手掌微微抬起,本来准备说一些什么责备的话语,听了小厮的话,却是手掌一抖,手中的一枚玉扳指掉落在了地上,眉眼一抬,定定的瞧着眼前的小厮,带了几分难以置信的模样缓缓开口道:“你说谁回来了?!” 小厮的气喘的差不多,又是急匆匆的给君旭阳请礼:“侯爷,是六小姐,是六小姐回来了,看门的阿西说自己没有瞧错,小的刚才还特意去看了一眼,确实是六小姐,是女扮男装的六小姐回来了。 君旭阳的手掌又是抖了两下,随后却是恢复了正常,眉心一皱,身子向着后面狠狠的倚了倚,喉结又是动了一下,若是以前,自己还有把柄握在君若的手中。 说实话,当君若刚刚消失的时候,君旭阳确实有几分害怕的感觉,可是后来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如今君若对他来说,倒也算是一颗用废了的棋子,穆晟轩已经死了,君若对自己而言,也算是没有什么威胁和利用的价值。 手掌一挥,既然已经决定离开这个家,便不要再回来,不是每一个君家的女儿都能够像是君雪一样继续挽回曾经的姻缘。 君旭阳的嘴角一张一合,只道是:“梁国侯府的六小姐卧病在床,又怎会突然出现在侯府的门前,这一次,一定是你们看花了眼睛。” 说罢,君旭阳又是缓缓的站起了身子,让婢女为自己梳妆打扮,对于刚才的事情,像是没有一点的介意。 小厮在一旁微微有些傻了,想了许久,才有些明白了君旭阳的意思,如今,在侯爷的眼中,怕是已经没了六小姐的位子,剩下的话,便是要让下面的人来传了。 毕竟,久在君旭阳身边的人,多少还是有几分懂得君旭阳的心。 君若在门前好生站着,想着无数种君旭阳可能会送给自己的结局,却是小厮缓缓的走了出来,这一次的小厮倒是端庄得体,君若瞧着,已经不是刚才看门的那个小西,倒像是父亲身边的一位一直打点的下人,至于名字,倒是有些记不得了。 小厮的头微微垂着,脸上对着君若还是陪着笑意的:“不知公子此次来到梁国侯府,可有什么事情,梁国侯府向来不接待外宾,若是公子没有什么要紧事的话,还是请回吧。” 声音,没有一点的起伏,冰冷的语气让君若的心微微一寒,明明已经被冻了这么多次,到了最后还是这般的不长记性。 怎么,就还会觉得,君旭阳至少会顾念那么一丝的父女之情。 君若的眉心一冷,眼角却还是含着笑意,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小厮。 小厮的瞧着君若的模样,也是装模作样的又是给君若请了个礼:“尚不知,公子的尊姓大名,小的这就去通报给我家的侯爷,看看公子的事情,侯爷能不能帮上几分。” 晋华的眸子一直紧紧的闭着,如今瞧着,君若在这个家里,多少也只是一位不受宠的小姐,按理来说,侯府之中的小厮,哪还有哪个连自家的小姐都不认识的,就算是君若如今是男扮女装,可是连一个人皮面具都没有带,哪里是那么的难以辨别。 君若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小厮演戏,直到小厮将所有的话都说完了,恭恭敬敬的站在了君若的面前,小厮的嘴角还是含着笑意,虽然六小姐是出了名的彪悍,可是伸手不打笑脸人的规矩大家还都是知道的,更何况还是在大街口上,元宵佳节,想来六小姐也是没有这么一个胆子。   ☆、第二百零七章 梁国侯府 若是六小姐报上了名字,不过是多去通报几声,到最后的回来的结果还会是一样,既然老爷不让六小姐进去,梁国侯府之中自然是会布下层层的陷阱,让君若一步都不能前行,若是君若实在是一意孤行,不过是将君若抓了起来,压入大牢,最后也是任凭侯爷处置,不论是哪种方式,眼前的这个小厮都算是已经完成了侯爷的任务,还没有得罪君若一丝一毫,眼前的这一招,连君若都不得不说,此人不愧是跟在父亲身边的人,而自己如今记不得此人的名字,也算是一个极大的遗憾! 君若的眉眼一挑,也是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小厮,嘴角一动,简单开口而道:“那还烦请您去和梁国候通报一声,我是谁不怎么重要,只是我的手上貌似握住了不少有关于梁国候府的秘密,反正大家在坊间一直说着也是无聊,倒不如让我将所有的真实全部都吐露出来,倒时候让坊间的人编成了本子,倒是好好的来说一说最近最热的梁国侯府。” 声音也是一样的平淡,却是不同于小厮的冰冷,君若的话中,尚且带了两分笑声,一丝丝渗入到你的心脏里面,反而让人觉得更加的害怕。 君若的嘴角一抿,眉眼之中也是带了笑意。 小厮的眉目微微垂下,舔了舔唇角,这一下,却是不得不再一次和侯爷去通报一声,毕竟,六小姐如今没有指明自己的身份,自己也不好将侯爷的话原版重复了出来。 明明六小姐急匆匆的一大早便是回了府,可是又有谁能猜到竟是为了这样的事情。 这半年来侯府里面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多多少少都是和六小姐有一些关系,若是让六小姐一件一件的说起来,一定是说的头头是道,这件事情,终究还是自己做不了主,要向着侯爷再去通报一遍。 君若便是倚着自己的马站在了小厮的面前,她倒是要瞧一瞧,这一下,小厮会有什么样的动作。 今个算是元宵佳节,若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父亲是不会上朝的,这般,也算是自己赖在了家里面的最好的机会。 小厮向着前面拱了拱手掌,嘴角抖了两下,像是带了两分不愿意,却还是开口道:“请公子稍等片刻,小的这就去向着侯爷禀报,不知公子的姓名,小的也可以一起向着侯爷禀报。” 君若的眉眼一垂,声音缓缓:“姓莫,名小六。” 突然觉得,连跟着那个姓氏,都是自己的一种耻辱。 小厮微微愣了一下,却又是拱了拱手,向着屋子里面走了进去。 晋华微微的勾了勾唇角,总算是开口而道:“莫小六,还真是一个好名字。” 君若的眉眼一垂,瞧着晋华的脸颊,笑了:“我倒是觉得,君瑶的这个名字,更是好听。” “你!” 君若的脸上带着笑,晋华的手掌还被拴着,什么都不能做。 小厮进了屋子里面,将君若刚才说过的话原原本本的复述给了君旭阳。 君旭阳听着,手掌不禁狠狠地敲在了桌子上面:“好呀!莫小六啊莫小六,这么久的不回家,倒是更加出息了。” 小厮不怎么敢插话,只是微微抬起了脑袋,多少带了几分难为情:“侯爷,既然这样的,小的……” 君旭阳的眉心一皱,定定瞧着前方:“放她进来,本候倒是要瞧一瞧,她这段时间到底是去了哪里!” 话音刚落,却是门前响起了一阵细细的敲门声。 君旭阳的心情本就不是太好,眉心一抬,带了几分嫌弃:“谁?” 门前婢女的声音很轻,开口道:“侯爷,君瑶小姐来了。” 君旭阳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两分,如今,便也只有自己的这个女儿,能够让自己省心一下了。 君旭阳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让她进来。” 君瑶带着饭盒走了进来,一进来却是看着君旭阳一个劲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小厮站在君旭阳的旁边,面色也不是十分好看。 君瑶的眉心一皱,瞧着小厮开口道:“德叔,父亲这是怎么了?” 刚才君瑶的人来报,说是君若回来了,这一下子君瑶可是彻底的坐不住了,这段时间一直忙着京城之中的事情,便也没有及时的和师父取得联系,明明是万无一失的事情,怎么到了最后,却是那个贱人又回来了,君瑶的心中想着,急匆匆的让人备了一份饭菜,便是向着这里来了! 至于如何将自己演成一个成功的小白莲,君瑶还算是信手捏来。 君旭阳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抬头瞧了瞧眼前的君瑶,兀自叹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君瑶的手掌:“哎,如今,便也只有瑶儿你一个是为父的贴心小棉袄了。他们说,君若回来了!” 君瑶一怔,身子向着后面倚了倚,眼眸之中也是做好了惊异的表情:“六妹妹?!怎么可能,他们不是说,六妹妹效仿五妹妹的法子,已经和人家私奔了吗?如今这个时候回来,会不会是……” “不会是什么?” 君瑶的眼眸在四周转了转,最后唇角还是轻轻地附在了君旭阳的耳边,缓缓开口道:“女儿听说,之前六妹妹就是和京城之中的多名权贵都有勾结,这一次庆王离世,六妹妹或许是嗅到了新的机会,准备拿我们整个王府做赌注,来稳固自己的地位。” 君旭阳的身子坐直了,心中想着君瑶刚才的话,嘴角一顿,批评君瑶道:“不得胡说!” 君瑶咽了咽唾沫,有些奇怪的瞧着君旭阳的模样,虽然自己已经将君旭阳的一切都算是摸透,可是君瑶隐隐觉得,只要是涉及到君若的事情,自己还有很多的事情没有看清楚,可是那些东西却一直都是隐隐约约的摆在自己的面前,自己很多次想要揭开事实的真相,可是却总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君瑶瞧着君旭阳的模样,赶快乖巧的站起了身子,跪在了君旭阳的身边:“是女儿胡说了,还希望父亲责罚。” 君旭阳叹了口气,又是半倚在了座位上面,今日这桩事情,实在是难办,这个君若,当初她在梁国侯府的时候便是惹出了不少的祸端,若是再将这个祸端引回来,如今庆王爷不在人世,君旭阳却越发的觉得,既然曾经庆王爷谈事情从来都不忌讳君若,便也不排除君若想要自己为庆王爷完成梦想的可能。 可是将整个梁国侯府的未来寄托在一个女子的身上,君旭阳实在是不敢想象。 可是梁国侯府也有太多的东西是见不得光的,他知道君若最大的恐怖就在于说到做到,她很少威胁和恐吓,说是杀了便是杀了,说是废了便是废了,如今她在门前说了这样的话,自然也不是开玩笑的事情,更何况她还是改了名字,这件事情,便是更难办了一些。 君旭阳想了片刻,嘴角一动,眉眼瞧见了跪在地上的君若,开口道:“瑶儿,君若如今在门前站着,说是若是我们不让她进来的话,便是要将梁国侯府所有的事情全部都说出来,这件事情,便是交给你来处理了,你现在去门口瞧瞧你六妹妹吧。” 这是个烫手的山芋,不是一个好的事务。 君瑶听着君旭阳的话,心中也是明白了大半,自己虽然和君若接触的时间一点也不长,可是也知道君若会是一个难对付的角色,要不然又怎么会还没有及笈边疆梁国侯府的财产悉数的握在了手中。 如今听着这样的要求,君瑶也自然是知道君旭阳是不希望君若进到屋子里面来的。 君瑶的眉目一动,手掌还是向着前面拱了拱:“是,父亲。” 自己这一趟,如今倒是觉得,有些走错了,而自己千辛万苦铺好的路,也不知道会不会因为这样的一个女子,出现什么裂痕! 君瑶就是这般地走出了君旭阳的房间,眉眼垂着,一直想着一会儿瞧见了君若的时候想要说出来的话,明明自己只是想探听一下虚实,最后却是将自己也搭了进去! 君瑶叹了一口气,瞧着自己身侧的丫鬟,却是眉目之间又是带了两分神:“走吧!” 丫鬟在一旁微微垂了垂头,声音有些小,却还是开口道:“小姐,如今六小姐已经回来了,当初您将她的丫鬟抓了起来……” “我保证让她进不了这个家门!就算她进来了,梁国侯府之中已经没有他的容身之所了!” 君瑶的眉目炯炯,一步步向着门外走去,丫鬟舔了舔唇角,终是有几分不放心,小姐认识六小姐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有些事…… 君瑶的步子迈的大,一步步走到了门前,本以为一切都是相安无事,却在瞧见了君若手中拽着的晋华的时候,眉目,微微有几分变了!   ☆、第二百零八章 对战君瑶 君瑶的眉目又是垂了下来,这一下,所有的一切便都是渐渐明了,曾经的那些疑问,君瑶的心中已然明白了大半。 为什么君若没有被师父杀死,为什么君若还能这般淡然的站在梁国侯府的门前? 如今师兄都握在了她的手中,剩下的事情,自然也是君瑶想不到的,最终,还是自己小看了君若,虽不知其中究竟发生了怎样的变故,可是在君瑶这里,戏,还是要演到位的! 只是可惜,自己还是想不透,这其中真正的原委,师父和师兄的武功都属于上乘,最后经被君若一个小女子玩弄于鼓掌之中。 君瑶想不透,却也没什么时间想,如今君若就是站在自己的面前,接下来的事情,不能继续在暗中较量,只能放到明面上来说。 君瑶的步子一动,陪着笑走到了君若的面前,眉目一动,俨然就是一副女主人的模样。 君若的眉目一抬,瞧着从大门里面走出来的君瑶,许久未见,这厮倒是又少了几分曾经的野山鸡的感觉,多了几分大家闺秀的典雅。 只可惜,装的就是装的,假的就是假的。 侯府的女主人,怎么都不会是她。 君瑶装的再怎么像,终究还不过是一个没有名分的私生女,君旭阳再怎么喜欢她,却不过是个从小就长在外面的野种,想要鸠占鹊巢,还嫩了一点。 不过,这厮,倒是比谢燕更是像了几分。 自然,心中虽然是这般想着,君若的面上却没有动了分毫,还是要好好的瞧一瞧,这一只野山鸡,能使出什么样的手段。 晋华的眸子虽然是闭着的,可是萦绕在鼻端的香气那般的清晰,虽然师妹像是换了香粉,可是从身子里面散发的香气,他却是绝对不会认错的。 和师妹许久未见,却从没有想到,再次相见,会是在这种时候。 如今的晋华,却也只能管好了自己的嘴巴和眼睛,千万不能再君若面前露出半点的破绽,也千万不能再众人面前让师妹觉得难堪。 这次会面,真是从来未曾想过的尴尬。 曾经以为,自己总会迎娶师妹过门,可如今,两人之间隔着的,却是太过奇怪的鸿沟,连相认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无法让晋华开口,便只能继续怀念着,这萦绕在鼻尖的味道。 君瑶的眉目一顿,面上带着客套的笑意:“不知公子何人,为何要和我梁国侯府过不去?” 刚刚开口,声音之间,便是十分自然和君若隔开了一段间隙,怎么,不想认自己吗? 君若的眉目含笑,既然她要装傻,她倒是不介意陪着自己的这个姐姐一直傻下去。 眉目一动,缓缓开口:“不知梁国侯府这么大的地方,竟是连一个明是非事理的人都没有,我刚刚已经说了,我姓莫名小六,其实姑娘说的确实是过了,我也不是和梁国侯府过不去,只是今日确实是有急事要入府去,你把你们这里管事的叫过来,不要总是随便拿一个人过来搪塞我。” 眉眼一抬,带了几分不屑。 就是在说君瑶不过是那随便拿来的一个人! 君瑶身后的丫鬟咽了咽唾沫,向着后面退了一步。 君瑶的脸色不太好看,自己的出身不好,她好不容易坐上了今天的这个位子! 自从进了梁国侯府以来,最讨厌别人说自己不是主子的事情,如今君若却一开口就是说了这样的话语,其中的蔑视,表现的清清楚楚。 可是再眉目一抬,又是看见了被君若拉在了一边的晋华,胸中的火也只能暂时压下去三分,嘴角一动,缓缓开口:“莫公子,我就是这里管事的,我是梁国侯府的掌家小姐。” “掌家小姐?”君若的眸子一抬,上上下下将君瑶打量了一个遍,最后又是抬头瞧了瞧梁国侯府门前的金字牌匾,兀自叹了一口气:“哎,怪不得这梁国侯府日渐衰弱,越来越不像个样子。” “你!” 君瑶的步子向着前面迈了一步,眉宇之中带了几分怒火,俨然是有几分急了。 倒是君若却是退也不退,依旧笑眯眯的站在了原来的位子上面。 身后的丫鬟伸手拉住了君瑶,若是在侯府的门前除了什么事情,对小姐反而是更加的不利。 本来外面的人就不知道传了多少的话,说小姐的身份是个不明不白的。 甚至还有人说,小姐是侯爷新娶的姨太太,不过是碍于面子,便是人做了干女儿,其中的话语,要多难听便是有多难听。 若是小姐今日再做出什么不得体的事情来被人瞧见了,便就真的是得不偿失了! 君瑶的眉目一点,压制了心中的火气,也算是冷静了两分。 之前君瑶和君若也算是交过手,其实她的心里也明白,想要对付君若,其实还是要向君澜取经,就是按兵不动,是为上策! 君若最喜欢的,就是看着对方着急的样子,再找到漏洞,逐一攻破!自己,绝对不能做上钩的鱼,要一步一步,将这个女人,彻底的赶走! 君瑶的身子又是站直了,眉目向着君若瞥了瞥,细下想来,自己的致命弱点,无非就是自卑,自卑自己不会成为梁国侯府的小姐,自卑自己做不了这个掌家,所以如今做了,就会把名誉看的太重,这才让君若抓住了机会。 可是仔细想想,这些也不得不说都是自己的优点,如今自己站在侯府的里面,君若不过是一个没有身份的公子,就算是手中握着晋华,又能怎样?自己只要一直不认,爹爹想必也会相信自己更多一些。心里想着,倒是多了几分安慰。 这般想着,君瑶的眸子之中带了几分蔑视,居高临下的瞧着对面的君若。 君若看着她的神情,心中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君瑶,她还不配这样看着自己。 君若未答,却是君瑶开口道:“莫公子这么说,怕是不太好吧,如今这地方是京城,您站的门前还是梁国侯府的地盘,若是我一声令下,您说,会有多少小厮和下人出来将公子抓了起来,压入牢中,至于罪名……” 君瑶的嘴角含笑,静静的看着君若,却不点破,这样的话,听着更让人的心里害怕。 君若还是淡定自若的模样,眉目一转,并没有看君瑶,倒是瞧到了晋华的身上,兀自叹了一口气,开口道:“哎,看来梁国侯府不光是日渐衰败,如今都已经开始世风日下了,不就是不让进府嘛,我们不进就是了,那些个梁国侯府的事情,我就当做烂在肚子里了。” 君瑶瞧着,心中不禁有些得意,自己就算是杀不了君若,却也能让她再也回不来和自己抢夺她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切。 其实,她最担心,还是自己和太子的婚事,如今穆晟轩已死,君若的事情也算是可怜,还是一病就病了这么久。 君瑶和太子接触的时间不长,可却是隐隐觉得,太子对君若,实际上还是残留了几分感觉,要不然就不会在夜晚的床榻上喊起了君若的名字。 所以,这个门,君瑶绝对不能让君若进来。 怎知道君若的眸子瞧着晋华:“既然不能讲梁国侯府的段子,我最近倒是刚刚听了一个江湖上的段子,说是讲一对师兄妹的,到时候我们就一起好好的演出来。” 声音淡淡,却是让君瑶的身子狠狠地抖了一下,眸子瞪得老大,看着眼前的君若,君若的眸子含着笑,却是瞧也不瞧君瑶一眼。 君若的身子没有迟疑,转身便是向着门前走去。 君瑶的脸微微有几分发烫,自己的事情,又怎么能说出去,若是父亲知道了一切,自己又该如何在父亲的面前保持自己曾经清纯可爱的模样。 君瑶微微咬了咬牙,看着君若的背影开了口:“等等!”   ☆、第二百零九章 威胁君若 君若的脚步一顿,停在了原地,却是没有回头,就保持了这样及其不礼貌的姿势缓缓开口道:“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君瑶张了张嘴巴,却是说不出口,让她进来,还是再想出什么办法来。 脑袋在飞快的转动,却偏得一个字也想不出来。 君若的身子依旧没有转过来:“若是小姐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小六先行告退了。” 正说着,却是一辆轿子摇摇晃晃的被抬到了梁国侯府的门前,君雪打了一个哈欠,挑了帘子,眉目之间带了几分厌烦:“这是怎么了,我刚到了门前,怎么就吵吵闹闹的。” 前些日子君雪去丞相府呆了几日,今个元宵佳节,便是回来了。 谁知道轿子刚刚到了门前,便瞧见了这般的一幕。 再一看,君瑶还在门前站着,君若瞬间便是来了精神。 虽说君雪不争也不抢,心中却是对自己的这个姐姐稍稍有几分意见,这段时间,君瑶暗地里做的小动作不少,破绽也是蛮多,君雪一个个的看在眼中,虽然不说,却都是一一的记在了心里。 如今元宵佳节,她身为侯府的掌家小姐,却站在了门前? 君雪的困意也是醒了几分,顺着君瑶的目光看过去,只瞧见一个翩翩浊公子的背影。 君若偏头,一张脸颊便是这般落在了君雪的眉眼之中,君雪的眸子一怔,只觉得所有的词语都无法表示她此刻的心情,太多的话在她的脑海之中飘过,惊讶的,高兴的,不知所措的…… 自从君若走了之后,君雪在这个家里便是越发的孤独,自己虽然和林慕订了亲,却也不能一直住在丞相府之中。 她不相信君若会像当初的自己一样,做出私奔这样的傻事情,更何况是在人生只有一次的及笈大典上。 可是,君若确实是消失了,这一走,便是这么久都没有消息。 君雪也托林慕帮自己查过君若的消息,可是查了这么久,却是一点眉目都没有,君雪的内心都已经快要放弃了希望,只希望自己的妹妹能够开开心心的就好。 却怎知,如今这张脸颊又是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君雪轻轻地掐了自己一下,这不是一个梦。 嘴角一动,呢喃开口:“六……” 君若的手掌向着前面拱了拱,彬彬有礼的看着君雪的模样,笑着开口道:“小的莫小六,见过小姐。” 莫小六,倒是个好名字。 君瑶瞧着,轻声的咳嗽了一声,又是看着君若配上了笑容:“刚才不知,公子竟然是我五妹的朋友,是我不懂事,都是误会,即使如此,公子请进吧。” 君若的身子总算是偏了过来,嘴角一勾,看着站在府内的君瑶,这般话语,不过都是套路。 这个君瑶,倒是趁着五姐姐回来的时候给自己找了一个不错的台阶下。 既是这般,若是自己再说些什么,便是不给她面子了,步子一顿,牵着马匹和晋华,向着侯府之中走了进去。 君雪虽然有些不清楚情况,却总是知道君若回来了,心情自然是极好。 笑眯眯的走在了君若的身边,连轿子都是省掉了。 眉目一挑,倒是瞧见了君若身侧的晋华,眉目之中带了几分好奇:“公子,这位是?” “不过一位江湖人士,说是让我帮他寻找他的师妹,只可惜人海茫茫,我还真的不知道该从何开始找起。” 说着,君若轻轻叹了口气,走在前面的君瑶,却是步子一顿,险些摔倒在了地上。 君若的步子踏进了门槛,嘴角一勾,眼前又是那些熟悉的景象,梁国侯府,这一次,我又回来了。 君瑶瞧着君若的样子,只觉得恨得牙痒,可是自己还有把柄落在了君若的手上。 君瑶咬了咬牙,面子上却还是笑眯眯的看着君若和君雪,眉目之间带了几分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火气:“小六公子,我的这个妹妹可是许给了人的,如今你这么千里迢迢跑到梁国侯府之中来找她,是不是有点不太地道,再加上,父亲大人近来身体欠佳,并不想见客,我倒是不明,为何公子这般火急火燎,就是要进到梁国侯府之中来。” 君若的眸子向着前面瞧了瞧,许久没有回来,这里的空气,这里的味道,还是和记忆之中的一样难闻。 君若开口道:“姑娘想错了,我今日来,不是为了找五小姐的,而是想找侯府之中的六小姐君若。” 一言罢,眼前的几个人都是愣了,眼下,所有的人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谁都已经知道了眼前的这厮就是六小姐,可是之前是老爷不许六小姐进门,君瑶小姐又装作完全不认识君若的样子。 谁也没想到君若最后还是进了门,如今还提出这种奇怪的理由,谁又能够满足…… 若是大家不让君若见传说中的六小姐,便是说明自己已经认出了君若却又不肯承认,不管是哪一样,都是一条死路。 “六妹妹如今重病在床,莫公子提的事情,怕是……” “无妨!我与六小姐也算是旧识,前段时间听说她在及笈大典上得了重病我就一直想要前来探望,只可惜一直没有抽出什么时间来,便一直拖着,只可惜前段时间又是听说她出了事情,这一次我多少也有些坐不住了,便是赶过来,只是为了见六小姐一面,我多少还是懂的一些医术,或许能够帮到六小姐两分,也算是满足了我的心愿。” 说着,眉目还是微微垂下,像是带了几分愧疚之意。 眼前的小厮不禁都有些觉得,是不是自己真的认错了,眼前这厮,真的是他口中的莫公子,而不是女伴男装的六小姐…… 君瑶的眸子转了两个圈,走到了君若的身侧,声音也是故意降低了一些,有些难为情的开口道:“莫公子,这件事情,我可以单独和你说吗?” 君若的眉眼一抬,看着君瑶的模样,倒是有些算不准,君瑶的心中,到底又是在想些什么,看来,自己将这个私生女,想的太过简单了一些。 君若的眸子微微转了转,最后还是想着君瑶点了点头:“好。” 说着,君瑶吩咐下人将晋华带下去,君若的手掌一摆,将手中的晋华交给了君雪,吩咐君雪一定要好生看着,君雪应了一声,虽然对于君若的离开,心中有无数的问题想要开口,可是如今瞧着君若的样子,应该不会和当年的自己一样遭遇了那么悲惨的事情。 君若随着君瑶向着旁边的隐秘的地方走了过去。 左右瞧着都没有什么人了。 君瑶的手掌一伸,紧紧的攥住了君若的手掌。 君若的眉心一皱,男女授受不亲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却是君瑶急忙开口道:“六妹妹,你总算是回来了。” 话音刚落,眼泪便是噼里啪啦的向着下面掉,一滴滴落在君若的手背上面,打的真疼。 君若的眉眼一抬,这一次皱起的眉头倒是舒展开来,也没有开口,倒是想要看看,君瑶到底要刷什么花样。 君瑶的眼泪依旧一滴滴的落下来,却是不带一点感情,只是一直在哭泣。 嘴角一抽,君瑶兀自叹了一口气:“六妹妹,其实刚才只需要一眼,我便是认出了你来,我来的这一路上,也是听见了不少有关于下人丫鬟的流言蜚语,可是,为了侯府的荣誉,刚才实在是委屈你了。” 侯府的荣誉?天大的笑话! “六妹妹,你也该知道,及笈大典这么重要的日子,你却是不辞而别,你可知道父亲有多么的伤心,我又是有多么的害怕,虽然一开始你拒绝了我,可是我的心里,一直都是十分喜欢你这个妹妹的。 “听见了你离开的消息,我的心中自然是久久不能平静,我也不知道你究竟去了哪里,只是心中一遍遍的念叨着你怎么这么傻,父亲也是急坏了,可是为了侯府的荣誉,也只能欺骗大家说你一不小心就是病了,连带着下人都没敢说出了实情,凡是知道了一点什么事情的,像是你的小丫鬟,我们也只能暂时先将他们关起来,不让她和大家有任何的接触。 “我们去了很多的地方找你,却是一直都没有消息,这段时间你到底去了哪里,可知道我们已经着急成了什么样子!”   ☆、第二百一十章 没有软肋 说着,君瑶又是伸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手掌还是紧紧握着君若的手掌,明明眼前只剩下两个人了,演戏的时候却依旧是这般的认真,这样的精神,还真是要好好的发扬光大,才能对得起君瑶的名字。 君若的眉目瞧着,这样一来,她倒是算着认了自己,眸子微微转了几下:“玲珑在哪?” 声音淡然,君瑶的手掌一顿,她本以为君若会陪着自己一起好好的将戏曲演完,只可惜君若如今还真的没有什么闲工夫陪着她在这里假哭。 君瑶的眉目微微一动,又是叹了口气开口道:“六妹妹,你如今回来,其实也不能怪爹爹不敢认你,你如今回来就是回来了,身边还是带着一个男人,究竟是成何体统?” 君若的眉心含着笑意,趁着一颗泪痣格外的冷,手掌一动,从君瑶的手掌之中全部抽了出来,身子向着后面退了一步,故意隔开了自己和君瑶之间的距离:“君瑶姐姐,你这么说,是想让我用你的师兄来换回我的玲珑了?” 君瑶的眸子一抬,虽然脸上尚且挂着泪痕,眸中却是带了两分恨绝,哪里还有刚才的模样,既然这周围也只有他们两人,君若又是没什么心思陪着自己一起演戏,到头来还不如直接打开了天窗说亮话。 眉目一抬,只道是:“不错。” 两个字,干净利索,倒是比刚才的长篇大论来的痛快。 君若的脸向着旁边偏了偏,带了几分嘲笑的看着君瑶的模样,终于,肯露出自己的真面目了吗? 君若的唇角含着笑意,缓缓开口道:“姐姐,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能够在这样的地方一直走到了今天?” 君瑶的眉目一抬,眉宇之间微微带了几分疑惑。 却是君若的唇角勾了勾,身子向着前面一倾,停在了君瑶的耳畔:“因为没有软肋。” 君瑶的身子,微微摇晃了一下。 君若的嘴角含着笑,向着后面倚了一下,眉目之间带了几分悠哉,像是丝毫没有将君瑶刚才说的话放在心上。 眉目一挑,浅浅笑着:“姐姐,晋华是你的软肋,可是玲珑和夏衣,却和我没有关系,要杀要剐,随你的便,她们不过是卑微的下人,如今这么久没见了,还希望姐姐将我认认真真地处理干净了。我刚刚回府,还想去见见爹爹,剩下的事情,还劳烦姐姐帮我办妥了。” 说着,便是头也不回,转身离去。 君瑶的眸子瞪得大大的,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君若的背影,她怎么说的这么满不在乎,她怎么会这样的冷血。 君瑶的牙齿咬得紧紧的,耳边像是还回荡着君若的话语:“因为没有软肋!” 手掌狠狠地向着旁边一甩,重重地打在了石头的上面。 君瑶吃痛,揉了揉自己的拳头,既然君若这么说了,她也一定不能让君若失望不是! 君若的步子向着外面走了两步,侯府的环境她还算是了解,想要找一个没什么人的地方自然是容易,君若倚着墙站直了身子,向着角落的地方含了一句:“梁朝。” 话音刚落,三个人便是落在了君若的面前,这等速度,君若不禁怀疑,穆晟轩再选人的时候,一定将轻功和隐藏算在了第一步。 白尧的眉目一抬,瞧着眼前的君若,怎么都没有料到,原来,这厮居然还是梁国侯府的六小姐,这个六小姐他倒是不太清楚,只知道是个傻子,还和京城之中的傻子王爷有一段金玉良缘。 至于后面的事情,白尧原来没兴趣了解,现在倒是十分的有兴趣,只是事情过去了这么久,也不知道究竟该从哪里开始问起了。 梁朝的拳头向着前面拱了拱:“姑娘找我们有什么事情吗?” 君若点了点头:“刚才和我说话的那个女人,是我爹的私生女君瑶,你们派一个人跟住了她,她现在若是去了什么隐蔽的关着下人的地方,一定要第一时间过来通知我!” 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梁朝听了,却还是点了点头,眉目动了动,看了看身边的白尧,白尧的眉眼移开,显然不愿意接到这份工作。 倒是老七的眉眼动了动,向着梁朝拱了拱手:“梁大哥,我去吧。” 梁朝点了点头,君若的眸子之中带了几分焦急:“你快去,这段时间一定要盯紧了君瑶,一旦发现了我的婢女被她藏在了哪里,一定要第一时间来告诉我!” 老七点了点头,便是消失在了眼前。 君若叹了口气,梁朝和白尧也是没了踪影。 君若的手掌攥在了一起,是人,怎么可能会没有软肋,只是这些软肋,她一点也不希望在敌人的面前露出来。 手掌一动,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这一次要见的,才是一位真正的人物。 君若在侯府之中走过,下人的眉目一瞥,却是不敢说话,眉目一动一动的,不知道究竟在窸窣些什么,却都是不敢上前。 君若一路走着,也没人敢拦她的路,这般倒是更加轻松了几分。 君若一路走到了君旭阳的书房前面,眉目一抬,瞧着眼前这般熟悉的景象,门前的小厮瞧着,又是狠狠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自己刚才进来通报的时候,君瑶小姐不是说剩下的事情便是交给了她便好,怎么到了最后,六小姐还是进了府,如今更是这般大摇大摆的向着侯爷的书房走了过来。 小厮的步子向着后面退了两步,赶忙进屋通报。 君旭阳本是吃着元宵,听了小厮的话,险些一口元宵全都噎在了嗓子里面。 “怎么回事?” 君旭阳的话还没有落,便是听到门前传来了君若的声音:“小的莫小六,想要见一见侯爷,不知道可否通报一声。” 君旭阳咬了咬牙,瞧了瞧旁边的小厮,忍不住咒骂了一声:“瑶儿怎么也没有拦住她!” 小厮的头还是垂着,六小姐的手段,之前他们便是略知一二,本以为君瑶小姐也算是人中翘楚,如今看着,还是和六小姐带了一段距离。 君旭阳的脸色微微黑着,瞧了瞧门口,又是对小厮说:“让她进来。” 小厮点了点头,便是向着门外走去。 看门的小厮刚才还有几分踌躇,不知道该不该进去通报,如今屋子里面的命令下来,便也是如释重负,手掌一摆,示意君若进去。 其实,细想下来,六小姐虽然眼里,可是六小姐管家的时间里面,却是从来不曾拖欠过他们的银两,倒是自从君瑶姑娘掌管家中的事务以来,所有的东西都变得少了两分。 这般想着,也不知道六小姐这次回来,究竟是好还是坏,只希望,六小姐能够快点将掌家的权力夺回来,好把银子都好好的开一下。 君旭阳坐在屋子之中,脸色微微有些难看,听着门声吱呀一声,自己的心,也随着微微动了一下,说来,已经有好久没有看见自己的这个小女儿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梁国侯府已经越发的支离破碎,自己仿佛快要成了孤寡老人,抬眸,看着君若的模样,一身男装,却还是那样的一张脸颊,好像自己当年,初见莫婉柔的时候,莫婉柔也是一身男装,拿一把宝剑,和他战场之上厮杀,那时候,他本以为,莫家之人,皆是这般俊秀若女子,却是那一次,他才真正的知道了,什么叫做人不可貌相。 如今,君若也是这般的打扮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和当年她,竟有七分的相似。 君旭阳沉默了良久,君若便也没有开口。 许久,君旭阳从回忆之中缓过神来,手掌一摆,冷哼了一声,死死的盯着君若的模样:“你打扮成这个鬼样子,回来做什么?!”   ☆、第二百一十一章 回府心寒 几个月的失踪,再次相见,不是过问,不是关怀,只不过是看不过她如今的这副皮囊。 君若的眸子紧紧的盯着眼前的君旭阳:“只是担心,在江湖上行走,若是不穿上这身皮囊,最后会被别人撕的什么都不剩。” 声音淡然,眉目又是一抬,轻轻地扫过了眼前的君旭阳,看来,自己还是对这厮抱有太大的幻想,最开始以为君旭阳不见自己,只是因为君瑶没有将一切说清楚。 如今瞧着,对于君旭阳来说,自己确实是一个过分多余的存在。 君旭阳有些尴尬地垂下了眼眸,像是没有什么勇气看着君若的眼睛。 君若微微嘘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道:“倒也不是来请个安什么的,只是侯府的下人好像都集体失忆了,我就是来通知侯爷一声,我回来了,可以顺便把我的住所收拾出来了,还有我的两个丫鬟,也可以派过来了。” 说着,君若转身就走,君旭阳的眉目一皱,如今,她还真是一点也不把他这个父亲放在眼中。 眉头一锁,带了满满的愤怒:“你这么久没有回来,就只有这些想要说的?” 君若的头也没有回,只是开口道:“赶了许久的路,我也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你给我站住!” 君若没有听君旭阳的话,继续向着前面走。 君旭阳的脸色更加难看,甚至站起了身子,眉眼瞧着门前:“把这个不孝女给本候拦住!” 门前的小厮听了命令,在君若打开门的一瞬间,手掌一动,挡在了君若的面前,明明是好好的节日,却以为君若的回来变得忙碌了起来,小厮的心中也有不少的苦水,可是家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若是想要继续回去过节怕是不可能的了。 君若也没有反抗,瞧了瞧小厮横在自己面前的胳膊,略微显得有些不耐烦的回过了头瞧着看着自己的君旭阳:“不知侯爷觉得,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 君旭阳磨了磨牙,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君若,多少次,他想要接纳她,想要原谅她,可是到了最后,剩下的却只有这些,父女之间的仇恨和不信任。 君旭阳站起了身子看着君若,脸色还是有些难看,沉默良久也不开口说话。 君若又是不耐烦的撇了撇唇角:“侯爷,许久没有回来,我真的是累了,还望你高抬贵手,放我回去休息,可好?” “这里是本候的府邸,本候不承认你,你便没有资格睡在这里!” 君若的眉角一垂,带了几丝冷笑,看的人有些害怕:“还请侯爷不要忘了,究竟是谁,帮助侯爷得到了这一品军候的位子,又是为何,侯爷才能住上这么大的府邸。” 君若的笑容有些冷,君旭阳的眸子一怔,抬眼怔怔的看着君若。 君若的笑容很冷,若是不提醒一下,总是有人会分不清楚状况,误以为现在在自己手底下的都是自己赚来的。 君旭阳的抿了抿唇角没有说话,君若的步子又是向着前面走,小厮的手臂依旧拦在哪里,君旭阳不下令,他也不好拿开。 君若又是不耐烦的回过了头,眉眼之间瞧了瞧君旭阳的模样缓缓开口道:“还希望侯爷让我回去。”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已经不应该用父亲这个称呼了呢? 是从怀疑自己的身份开始的吧。 君旭阳的鼻息又是重了两分,眉目怔怔看着君若:“你不在的时候,发生了很多事,你只要告诉为父,这段时间你去了哪儿,都做了些什么,为父就会原谅你。” 君若的嘴角一勾,带了两分轻蔑的笑容:“如果我说,是你最宝贝的女儿派人来绑架我,若不是我福大命大,我现在就已经死了,你信吗?” 君旭阳的身子微微抖了一下,带了些许难以置信的目光紧紧的盯着眼前的君若,君若瞧着他的模样,唇角一勾,带了一丝浅笑瞧着眼前的人,声音里面带了几分的无奈,不认真听倒是听不出来:“果然,不相信呢。” 为什么,自己还要一次次的给他机会,就算是从小到大,叫了这么多声的父亲,可自从重生之后,君若才是一次次的感觉到,他做为一个父亲的冷血。 突然想起,当年娘亲的葬礼之上,他是不是也是一滴眼泪都没有落下来,最初的时候,君若以为君旭阳是一个军人,又怎会随随便便做这种掉眼泪的事情,可是直到现在,君若才是真的明白,这世上有一种人,就是真正的冷血无情。 小厮的手臂依旧摆在那里,君若的眉目一抬:“你若再不让开,我不介意废了你这一条胳膊。” 小厮咽了咽唾沫,想来六小姐左右也不过是一个深闺之中的小姐,若说是废了胳膊这样的事情,多少还是做不来的。 怎知道君若的手掌之间已经动用了气力,眼瞅着便要向着小厮的胳膊披了过去,倒是君旭阳颓然的开了口:“沈鄂,让开。” 小厮的手臂怪怪的放了下来,君若的眉目一抬,又是抬眼多瞧了小厮两眼,原来这个在门前拦住了自己的小厮,叫沈鄂,倒是有几分机灵。 沈鄂被君若瞧得心中发毛,六小姐的行事一向是诡异,从不知道下一步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出来。 沈鄂的眉目微微垂下,尽量压抑住声音之中的颤抖,看着君若缓缓开口道:“六小姐,请。” “你的房间,自己收拾。” “好!” 毕竟是在江湖和沙场上都翻滚过一圈,早已经不再是那个娇生惯养的大家闺秀。 君旭阳瞧着君若离开的背影,眉头又是狠狠地皱了一下,颓然的坐在了自己的桌子前面,眼前的一万元宵已经凉了,黏在一起显得有几分难看,君旭阳的身子向着后面倚了倚,唇角一张,猛然开口道:“沈鄂。” 沈鄂一怔,踏着小碎步走到了君旭阳的面前:“侯爷,小的在,可有什么吩咐?” 君旭阳的眸子微微闭着,眉头之间的紧皱好像是在思索什么事情:“你说,本候究竟应该信谁呢?” 沈鄂没有听到君旭阳刚才和君若的对话,自然也不知道君旭阳所说的谁都有哪些人? 便只是身子向着前面垂了垂:“小的愚钝,只是觉得,侯爷随心就好。” “随心啊。” 喃喃自语,呵呵,好一句随心就好。 * 君若回到了自己的宅院,一路上倒是没有什么人拦着她,大家都是各做各的事情,只是六小姐回来了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侯府。 君若刚进到自己的院子,本以为会是一片死气沉沉的模样,却是许多个下人正在着手打扫。 君若一愣,却是君雪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瞧见君若进来了,便是笑盈盈的上前拉住了君若的手掌:“六妹妹,我盼了这么久,总算是把你给盼回来了!” 君若的眉目扫过眼前打扫的下人:“这些都是姐姐的人?” 君雪笑着点了点头,攥着君若的手又是紧了两分:“这段时间你到底到哪里去了,我都已经找疯了,还让林慕也派了人过去寻找,都没有找到,还好你回来了,要不然,我真的是要担心死了。” 君若的眼角微微有些湿润,自己经历了这么多的嘲讽与欺骗,到了最后,终归还是有一个人是肯信任自己的。 君雪的手掌拉着君若向着屋子里面走,君雪刚才吩咐厨房的人做了元宵过来,递给了君若:“我看着你一大早便是回来了,想必还没有吃东西吧,快点吃点元宵,今个过节,还好你回来了,总算是可以团团圆圆了,前两天春节的时候,家里别提有多冷清了,只有君瑶准备了一大桌子的菜,看着那么几个人,我也吃不下饭去,才到了林慕哥哥的家中找找人气。” 君若赶了这么久的路,确实是有几分累了,手掌一抬便是塞了一个元宵放在了自己的嘴巴里面,抬眼又是看了看君雪:“我交给你的那个男人呢?”   ☆、第二百一十二章 层层调查 “我已经让人好生的看管好了,难道,妹妹这次离开,就是因为那个男人,妹妹若有什么苦衷,尽管和姐姐说,姐姐就算是扒了这个男的的皮,也一定要为妹妹出了这口气!” 君若笑着摇了摇头,只觉得君雪如今在侯府之中休养了半年,又变回了自己曾经那个充满活力的才女五姐,而不是刚刚回家的时候,那个哭哭啼啼只知道叙述自己一路上吃的苦的唯唯诺诺的女子。 君雪瞧着君若的态度,倒是有些摸不清楚情况:“那妹妹这阵子,都是去了哪里?” 总不至于是平白无故的便是消失了这般久。 君若摇了摇头,显然不希望再提到自己在外面的经历,只是笑盈盈看着眼前君雪的样子,缓缓开口道:“好了,不说我的事情了,如今五姐姐好事将近,才是真的应该庆贺的事情,不知道五姐姐什么时候办喜事?这一次,我还真的不能再错过了。” 君雪一听到君若提到了自己的事情,便是羞涩的垂下了脑袋,眉目之间含着一丝笑意:“说着这个月末。” 君雪兀自叹了一口气:“本来说好了是我和君澜一起订婚一起嫁过去,可是她那边左右也不过是太子殿下的一个妾室,再加上君瑶这边的事情还要等的久一点,二姐和太子的喜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办。” 君若的眉头一皱,猛然想起静涵曾经和自己说过,这一次自己离家,君瑶不光掌控了掌家的权力,还让皇上皇后对自己赏识有佳,连带着勾搭上了太子,换了一个太子妃的位子,这样的速度,还真是要让一直以来都在暗中谋划的君澜吐出了血来。 早就知道,这般的联盟,必是不会长久。 君雪的手掌在君若的勉强晃悠了两下,狐疑的开口道:“六妹妹,你想什么呢?” “没什么,五姐,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家中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君雪捏着下巴想了想:“左右倒是没什么大事,只是有一些杂碎的小事。” 君若的眉目垂着,听得很是认真,君雪的手掌摊开,一件件的算着,君瑶的事情自然是不必多说。 君若走了没多久,谢瑾瑜便是跟着走了,本来君旭阳想要将他留住,哪怕徐尚书的女儿不行,京城之中还有太多适龄的女子,毕竟,如今谢燕已经走了,照顾好谢瑾瑜,也算是君旭阳的职责。 可是谢瑾瑜一直说自己游历惯了,若是一直在这种地方呆着,倒是有些不习惯了,便是离开了侯府。 君湘倒是醒了过来,只可以一双好好的嗓子已经废了,终日躲在屋子里面不说话,像是呆傻了的样子,本来刚醒过来的时候疯了一样的要找君若报仇,后来众人也只能骗她说是君若死了,才让她安静下来。 可是经此一事,君湘却是再没有走出过门。 “还有就是……” 君雪的眉目微微抬了抬,看着君若安静的吃着元宵的模样,突然变得有些不忍心开口,这样的消息,连她也不知道,对于君若来说,究竟是一个好消息,还是一个坏消息。 “庆王爷死了。” 声音淡淡,眉目一直没有离开君若,这件事情,她确实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君若的元宵险些卡在了嗓子里面,果然,自己见到的每一个人,都会不厌其烦的像自己陈述着这个事实。 不过,只是一瞬,君若的嘴巴张了张,继续吃着自己的汤圆。 君雪有些担忧的看着君若的样子,毕竟,一直一来,连自己都搞不懂,看起来如此精明的妹妹,为什么到了最后,却会被许配给了一个傻子,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君若愿意的。 若是君若心甘情愿,君雪的心中不懂。 若不是君若所愿,她相信,依靠君若现在的心智,一定能将这样不合理的婚约推得干干净净。 正是这一份的怀疑,让君雪不知道,这个消息对于君若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君若的眸子微微抬起,看着君若盯着自己的眸子笑了笑:“姐姐光看着我做什么,你若是再这样总是瞧着我,好好的一万元宵就要凉了。” 君雪点了点头,伸手将元宵送到了嘴巴里面,她突然有些怀疑,这一次穆晟轩的死,是眼前的女人一手设计的。 下人将宁月阁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便是恭恭敬敬的走到了君雪的面前汇报。 君雪点了点头,左右瞧了瞧还算是满意,其实君若不在的这段时间了,君雪偶尔也会让下人前来清扫,故而这屋子本来也不是特别的脏。 君雪眉目一垂,点了两个丫鬟:“你们便留在这里照顾六小姐吧。” 两个丫鬟点了点头,又是向着君若垂下了头,毕恭毕敬的开口道:“六小姐。” 君若的眉目抬也未抬一下,只是开口道:“五姐可知道,我家的玲珑和夏衣,如今在哪里?” 君雪的嘴角动了动,身子向着君若的方向倾了倾,轻声开口道:“妹妹,那两个丫鬟,你便不要想着了,我听说,你刚一走,便是被君瑶请到了她的屋子里面去,少了两个丫鬟,平日里面谁会在意,可是之后,大家便是再也没有见过她们。” 再也没有见过她们? 君若的嘴角一勾,君瑶还真是做事不留痕迹,想把自己做掉不说,连带着自己的丫鬟也不放过,老七去了这么久也没什么消息,不过听着君瑶的口气,玲珑她们两个应该还算是活着。 眉头一挑,将碗中的汤也是喝了一个干干净净,自己刚刚回了家,就要好好的想办法,将这两个小家伙救出来再说,就知道回了这个地方,便是一刻都不能消停下来。 君雪看着君若的样子,也不好说些什么,便是摆了摆手,让两个小丫鬟先退下了。 这一天剩下的时间君若过得格外的消停,无人打扰,无人通知,不过是换了一身女装,连带着晚上的团圆饭,都是没有人来通报,看来,如今,君旭阳已经不想要承认自己的这个小姐身份了。 其实,这般也好,君若便可以无忧无论的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等了一天,老七都是没有什么消息,晋华还在君雪那里关着。 君若便是派了梁朝去看着晋华,又是派了白尧去好生的打探穆晟轩的消息,白尧的眸子已经快要翻到了天际,这个女人,还真是水性杨花的很,明明已经和自家的公子勾三搭四,如今还要查一查自己傻子未婚夫的生死。 白尧的身子向着旁边动了动:“不是说已经死了。” 君若的唇角含着笑意,就这般定定的瞧着眼前的白尧:“你去不去?” 什么多余的话也不说,只是这么一直笑着瞧着,看的白尧浑身都有些发毛。 白尧的嘴角不自然的撇了撇,无奈的动了动自己的鬓角:“好好好,我去我去,你别这么瞅着我,吓人!” 君若的嘴角又是一勾,向着旁边瞧了瞧,白尧冷哼了一声,便是向着外面走去。 倒是梁朝有些担心的瞧了瞧君若:“六姑娘,如今我们三个都出去做了别的事情,您怎么办?” “放心,这里怎么说也算是我家,他们不敢拿我怎么样的,倒是你们三个,要多加小心,别被别人发现了。” “是。”说着,梁朝也出了门。 白尧瞧着梁朝出来了,眉目一横,带了几分撒娇的语调:“你怎么和那个女人在屋子里面聊了那么久,你说,你是不是看上她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深夜暗杀 梁朝微微带了几分无奈,瞧着白尧的脸颊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便是向着前面走了过去。 这一叹气,倒是让白尧的心中更是没了底,心中的想象已经算出了梁朝和君若的孩子会长成什么样子,眉眼一抬,快步向着梁朝追了过去:“哎,你倒是和我说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到底喜不喜欢她呀!” 三个人各自都有了任务,君若今日说了许多的谎,唯有一件事情没有说谎,便是自己真的是累了。 天色尚早,君若却是吹了灯躺在了床榻之上,不久便是进入了梦乡。 夜渐渐深了,君若在床榻上睡得很香,呼吸也是十分的均匀,君雪派来的两个小丫鬟在偏房里面睡着,讨论的声音也是渐渐停了下来。 早就知道,侯府之中的六小姐,是一个传奇的人物,自己刚刚来了侯府没几个月,也不怎么了解六小姐,便被五小姐派来照顾六小姐,这样的事情,多少还真的是有些激动。 说着说着,也是累了,想着明早还要早起来照顾六小姐,若是起晚了,还不知道要遭到怎样的责罚,小丫鬟们便是昏昏睡去。 明明一切都是安静的让人心安,偏偏是一个身影,轻手轻脚的摸进了宁月阁。 君若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君若睡得正香,还没有什么察觉。 身影一点点靠近了君若的床,屋内十分的昏暗,什么也看不清楚。 来人却还是凭借着感觉一点点靠近了君若的床榻,手中握着一柄尖刀,手起刀落,直直向着君若的身上刺了下来,君若只觉得腿上一阵刺痛,啊的一声,便是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人影隐隐约约看不清楚,却是刀又被抽了出来,又是向着君若刺了过去,君若一愣,身子向着旁边一偏,算是躲过了这一刀,手掌之间用了气力,将来人打出了很远。 人影似是发出了两声呜咽的声音,君若起身想要去点灯,大腿上疼的要命,像是还在滴血,若是刚才这人看准了位置,怕是现在君若,已然变作了一作尸体。 君若的嘴角张了张,大声的含着:“来人啊,来人啊。” 被君若拍在一边的人影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君若这一掌使了力气,人影只能在原地挣扎了两下。 住在偏房里的小丫鬟有一个睡觉算是轻的,听了君若的声音一愣,匆匆忙忙起了身便是向着君若的住宿跑了过去。 小丫鬟的手中还是提着灯,匆匆忙忙开了门,便是瞧见君若半坐在地上,大腿还在哗哗的向着外面流血,君若的脸色苍白,身上只是穿了一件中衣,像极了女鬼的样子。 小丫鬟啊的交换了一声,便是将手中的灯掉在了地上。 却是君若忍着疼痛缓缓开口:“急什么,快些过来,把灯点了!” 墙角处依旧是两声呜咽的声音,小丫鬟的手指还有些抖,脸色也被吓得有些煞白,却还是一步步按照君若所说的上前将灯点好了。 屋子一瞬变得明亮了起来。 君若向着墙角的位置一瞧,眉眼之间带了几分惊讶:“是你?!” 如今,蜷缩在墙角的人,不是曾经风光一时的君家的三小姐君湘还是谁。 只可惜,如今的君湘,只是蜷缩在墙角之中,全身上下的筋骨像是都断了,疼的要命,一双眼眸已是猩红,只是死死的盯着君若瞧,其中的怒火和恨意,那般的清晰,手中的匕首被丢在了离她很远的地方,上面,还沾染着君若的血迹。 君若半跪着倒在了地上,面色苍白,嘴唇也快要没了血色,大腿处血迹斑斑。 小丫鬟刚刚来了侯府没多久,哪里见过这样的景象,手掌已经抖得不像样子,呆愣愣的站在了原地,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做些什么。 君若的眉目一抬,瞧着眼前的小丫鬟,眉头一皱,如今,自己的大腿还疼着,实在不该是讨论是谁的问题。 眉目一顿,声音之中已经多少带了几分虚弱,眉眼瞧着眼前的小丫鬟,额间还带着汗水:“你快去找郎中,越快越好。” 小丫鬟的眼角微微有些红,瞧着眼前的君若的模样,又是看了看墙角的君湘:“可是,小姐你……” 君若的眉头一皱,带了两分不耐烦的样子急匆匆的开口:“我让你去你去快去,别来这么多的废话!” 小丫鬟得了命令,便是急匆匆的向着门外跑了过去。 君若伸手,勉强拿到了刚才的那把刀,手掌拼尽了力气,勉强从自己的中衣上撕扯下了一块布来。 小丫鬟匆匆忙忙的跑到了偏房,将另一个小丫鬟也是叫醒来,里面的情况早已经不是用言语能够表达清楚的。 小丫鬟的眉目匆匆,也只能将人向着里面推,自己便是快步跑出去找医生。 丫鬟本是半睡半醒的状态,看见了屋内的景象,却是全醒了。 君若额头的汗水越来越多,却还是费力的为自己包扎着,伤了大腿,太容易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一侧的君湘也已经放弃了挣扎,只是狠狠地看着君若,就是因为这个女人,就是因为君若,她的人生才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若不是因为她,或许,自己此刻早已经嫁入了丞相府,而不是像现在这般,一个人被关在房间里面,毁了容,哑了嗓子。 只可惜,君湘忘记了,这世间,有一种东西,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若是从一开始,君湘没有抢夺那些本来不属于自己的首饰,又怎么会有后面这么多的事情。 可惜,君湘眼中看到的,只有自己的悲惨罢了。 如今,她只是狠,黑夜之中她什么也看不清楚,若是她的手掌再准一点,若是这一下,直直的插到了君若的心脏里面,才是真的好。 郎中拿着箱子随着小丫鬟匆匆赶了过来,两个小丫鬟站在一边,都是不知道自己能够做些什么,只是快步跑到了君瑶小姐的门前,敲了敲门将君瑶叫醒,毕竟,君瑶小姐知道的事情多一点,或许能够帮到六小姐。 整个元宵节的晚上,宁月阁内灯火通明。 第二日大家还没有醒来,便是听说了昨个晚上三小姐拿着刀去行刺六小姐的事情,索性伤口没有在什么致命的位置上面,听闻六小姐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只是还需要卧病在床一阵子。 君旭阳本是准备上朝,却是听见了这般的消息,眉目一动,自己的这个女儿,明明是刚刚回家,还真是一刻都消停不下来。 沈鄂站在了君旭阳的旁边,也是兀自叹了一口气:“侯爷,您说这……” 君旭阳的眉目一动:“将君湘禁足,再加上……给那个人随便送点补品过去吧。” 声音之中,冷的没有一丝的感情,步子匆匆,毕竟,上朝才是最主要的事情。 昨夜里大家都是忙活了一夜,最后还是将君湘送了回去,三小姐自从哑了之后,便是越发的不正常,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其实大家也是能够理解,毕竟,三小姐之前,便是一直想要杀死六小姐的,如今六小姐回来了,三小姐确实应该抓住了机会,只是他们这些做下人的疏漏了。 虽然君旭阳只是让君湘禁足,君瑶做为侯府的掌家,却还是让君湘的几个丫鬟也跟着受罚,这样算来,左右也算是赏罚分明。 君若在一旁瞧着,却也没有说话,倒是君瑶对她的态度和昨日大不相同,先是一个劲的询问郎中君若的病情,又是批评了昨夜里的两个小丫鬟实在是睡得太熟,眉目一动,又是关切的瞧了瞧躺在床榻上的君若:“六妹妹,我瞧着你刚刚回来,这两个丫鬟也是笨手笨脚的,要不,我去给你派两个机灵的过来,可好?” 君若摇了摇头,嘴角虽然还是有些苍白,可是精神已经是恢复了大半:“这两个丫鬟,我便是用的挺好,不劳姐姐费心了。” “可是……” 再说下去,君若便是合了眸子,像是有些不耐烦的样子,君瑶瞧了瞧,也只得作罢,又是训斥了两个小丫鬟一顿,便是让小丫鬟们全都退下了。 君瑶看着床榻上君若苍白的脸颊,眉头一皱,带了几分担忧的模样,伸手握住了君若的手掌,微微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道:“我的好妹妹,最近你还是好好的调养一下,可不要再出什么事情了。” “姐姐,我只想知道,君湘被关的好好的,怎么就突然知道,我回来了。” 君若的眸子猛然睁开,眉眼之间带了浅浅的笑意,静静的瞧着眼前的君瑶没有离开。 君瑶握着君若的手掌微微一僵,身子向着后面动了动。   ☆、第二百一十四章 互相算计 君若依旧是笑着看着眼前的君瑶,刚才说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定在了君瑶的心中。 其实,这样的事情,大家都明白。 君瑶的眉目微微垂下,须臾之间便是抬起了头,又是笑着看着君若的脸颊,开口道:“六妹妹,你放心,这件事情,姐姐一定会帮你查的清清楚楚。” 君若的大腿已经没有很痛了,只是失血过多让她依旧觉得有些没有气力,笑容里面也是多了几分苍白的感觉。 眉目一动,便是开口道:“姐姐,这样的事情,到时候随便找一个三姐身边的丫鬟来顶罪就好了,只是可惜,昨个晚上三姐在我房间里面呆着的时候,我无意之间找到了一枚簪子,瞧着这成色,还真的不是一个丫鬟能够买得起的,我听说,自从三姐重病以来,父亲什么都不让她碰,更是将尖锐的东西离得她远远的,你说,这枚簪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着,君若本没什么气力的手掌在枕头边上翻了翻,君瑶的手掌微微攥紧了,按理来说,这件事情,是自己吩咐自己的小丫鬟去做的,可是君若说的没错,自己的簪子确实是少了一支,心中犹疑,君瑶咬了咬牙,只恨的自己一定是信错了人,平日里觉得小丫鬟也是个听话懂事的,没想到暗地里却是个偷她簪子的主子。 既然君若已经明白的差不多了,君瑶的眉目一动,瞧着君若开口道:“是我派人去告诉她的。” 君若去枕头下面摸索簪子的手掌停了一下,笑眯眯叹了一个哦字,眉目之间又是多了几分机灵,开口问道:“为了救你的师兄?” 君瑶的心下又是一颤,可是,既然和君若已经说了那么多的实话,倒是不介意再多这么一次,毕竟,好像不管是什么样的谎言,在君若这里都没什么作用。 君瑶也算是从江湖上混回来的人,别的优点倒是没有什么,只是做事最不喜欢两个人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样子。 心下一动,便是点了点头。 君若笑着看着君瑶的模样,君瑶的手掌攥的紧,只希望自己手中的砝码还是有用,她一直有些怀疑君若对着自己两个丫鬟的态度,对于这些,她也只能赌一把,如今她还在查君若将师兄关在了哪里,却也是毫无头绪。 君若的手掌伸到了枕头的下面,伸手拿出了一枚簪子放到了君瑶的手中。 君瑶咽了咽唾沫,正是自己近来丢失的那一枚,回去之后,一定要狠狠地毒打自己的小丫鬟,既然自己的房中已经出了内鬼,自然是不可轻饶。 却怎知君若缓缓开口道:“我这个人,有点小贱,昨个瞧见姐姐带的这枚簪子非常好看,便是心中生了喜爱,让我的属下去将它偷了过来把玩两天,还希望姐姐见谅。” “你……” 君瑶的眸子等着君若,又是一记,君若根本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指使的君湘,这一招故弄玄虚,自己还真的向着里面跳。 君若的身子向着后面倚了倚,因为缺血导致的脸色苍白和唇中无色显得君若整个人更加的诡异。 君若的眉目之间含了笑意,瞧着君瑶的样子,缓缓开口道:“君瑶姐姐,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君瑶一怔,喉间微微动了一下:“什么交易?” 和君若过招,便是要事事小心。 君若玩弄着自己的一缕头发,开口道:“用我两个丫鬟的尸体,来换你的师兄。” “尸体?!” 君瑶的眸子一瞬瞪得老大,君若在外面走了一遭,怎么越发变得恐怖起来,江湖之中的恋尸癖君瑶倒是听说过,最出名的就是药王谷的少谷主,听说自小就痴迷这个,喜欢将自己喜欢的人都变成尸体,后来还杀了自己的母亲,被谷主逐出了药王谷。 自己有幸见过少谷主一次,最是讨厌他身上无时无刻不散发出的死亡的味道,如今再看着眼前的君若,面目苍白,倒是和当年对少谷主的匆匆一瞥有些相似。 君瑶的喉间又是动了一下,声音之中也是带了几分颤抖,又是瞧着眼前的君若:“你确定,要的是尸体。” 君若笑着点了点头:“那两个小丫头活着的时候实在是太让人闹腾,可是姿色都还算是不错,若是死了,一定会更佳好玩一些。” 说着,君若的唇角还是带了一丝诡异的微笑,君瑶咽了咽唾沫,唇角一张,额间还止不住的向着外面冒冷汗:“好。” 说着,君瑶站起了身子,勉强的站直,嘴角的笑容也有些僵硬:“既是如此,我现在就回去准备一些,还希望你可以信守诺言。” 君若的手掌向着外面摆了摆,君瑶的脸色也有些难看,却还是一摇一摆的出了门。 君若瞧着君瑶的背影,嘴角轻轻地抿了一下,下面的事情,就靠老七了。 她就不信,她提出了这样的事情,君瑶还不会亲自去玲珑和夏衣的地方看一看。 至于晋华,君若的眸,微微合上了。 * 对于君若的话,君瑶始终无法理解,是自己小瞧了这个常年躲在闺阁之中的大家闺秀,还是她的伪装太好。 嘴角一顿,却还是让人为自己准备出府的事情,这么久了,倒是要看看那两个小丫鬟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直到了这个时候,君瑶才想起来君若刚刚回府的时候,在自己身边叮嘱的自己的贴身丫鬟蜜雪。 君瑶瞧着蜜雪微微垂着的头,眉心一皱,缓缓开口:“蜜雪,我关起来的那两个丫鬟,在君若心中的地位如何?” 蜜雪左右想了想,缓缓垂下了头,开口道:“回小姐,六小姐和玲珑情同姐妹,和夏衣倒是疏远了一些,可是她对待下人,一直都是极好。” 这样的话,倒是让一直神经紧张的君瑶的脑子又开始转动起来。   ☆、第二百一十五章 君雪谈心 若是关系极好,又怎会忍心看着玲珑和夏衣的尸体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可是,如果自己想要除掉二人,便是一定要在去见君若之前见这两个小丫鬟,那时候,便也是君若最好的营救时间,不过是一句话的事,自己却是看不见自己的师兄,到最后连自己的唯一的砝码也要赔进去。 君瑶额头的汗差不多已经干了,只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慢条斯理的喝着一杯清茶,君若啊君若,你,还有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时候。 只可惜,君瑶自大的忘记了,自己只是不再处于劣势,想要跑到优势的位置上面去,君瑶和君若之间,差的可不是一点点。 君若的腿上有伤,做什么事情都是不太方便,只得在屋中,展开了一卷书卷,细细的读了起来。 不过是几个月的时间,京城之中,已经大不一样了,曾经的四个人只剩下她一个人,君家也不再归自己管理,连带着自己还受了这样的伤。 眉心一皱,她倒要看看,这些人,还能像她当初一样,将京城翻了一个底朝天。 她倒要试试,只凭一己之力,让人知道,她君若从来都不是浪得虚名。 无页书还放在旁边,只可惜自己的身上有伤,也只得懈怠了。 君瑶的事情等了五天都是没什么消息。 君若的眉心一挑,自己是不是,把君瑶想的太简单了。 就算太子那厮是个出了名的草包,可是君瑶想要拿到太子妃的位置,中间还是隔了皇上和皇后的两道高墙,若是连自己的这点计策都想不出来。 君若捏了捏自己的下巴,看来,要再想想别的法子了。 小丫鬟笑盈盈的端着花茶走了进来,君若的鼻端轻轻的抽了两下,眉目之间带了几丝笑意:“知秋,什么茶,这么香?” 知秋的唇角也是含着笑,伸手将手中的茶放在了桌子上:“是边塞进贡的茉莉花茶,说是这个时节,很少见到,侯爷便是各房都赏了一些,也说着这香气容易弥散,让我们下人快些泡了。” “哦?”君若伸手打开了眼前的杯盖,看着茉莉花在茶水之间起起伏伏,唇角一勾,带了一丝淡然的笑意:“原来,他们还没有忘记我这一房。” 君若在侯府之中受过的委屈,知秋之前自然也是有所耳闻,知秋听着小姐说了这样的话,只以为小姐的心中在暗自嘲讽自己的地位,便是赶忙向着君若摆了摆手:“小姐,不是的,侯爷一直都没有忘记您,奴婢听说,前几日,侯爷还是问起了小姐,说是问着,小姐的病好的怎么样了,据说是皇后娘娘听说小姐前面的‘病’好了,却又连着受了伤,心疼小姐呢。” 君若应了一声,抬手拿起了桌子上的茉莉花茶,嘴角一抿,尝了尝其中的味道,还真是甘甜之中带了一阵香气。 君若的眉头一点,瞧着眼前的知秋开口道:“知秋,去把五小姐叫过来。” 照顾了六小姐这般久,知秋只觉得自己一直摸不透六小姐的套路,其实之前玲珑也是不清楚,只是君若会一个接着一个的给玲珑解释,至于这一次新派到身边的两个小丫鬟,知秋和知夏,君若还不能完全的信任他们。 不多时,君雪便是进了门,外面的天气已经渐渐回温,京城被来就没有边塞那般的寒冷,花儿也是冒出了花骨朵。 君雪着了一身红色的衣裳,面色也是正好,君若瞧着,不忍又是拿她开起了玩笑:“果真是要嫁人的人,气色就是不能和我们这些可怜虫比。” 君雪笑了笑,眉宇之间却也是掩不住幸福的感觉,手掌向着前面摆了摆:“妹妹说的哪里话。” 君若笑了笑,依旧是瞧着桌子上的一杯茉莉花茶,知秋也出去给君雪泡茶,君若开口道:“眼瞅着这日子便已经快要过到了正月三十,今个年来的晚,如今也算是三月的天,春花都要开了,只是不知道姐姐你的这朵桃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够打开,妹妹我等的可算是心急的很。” 眉宇之间含着笑,却是说的君雪更是不好意思,只是红着脸低下了头。 “真是,姐妹之间说了一些闺阁之中的事情,姐姐倒是不好意思起来了。” 君雪笑了笑,没有说话,还好此时知秋将刚刚泡好的茶水拿了起来,算是缓解了两分的尴尬,君若挥了挥手,示意知秋下去。 知秋退下,君若瞧着君雪的眼眸,缓缓开口道:“姐姐,上次我会回来的时候,将一个男子放在了你那里,你还记得吗?” 君雪点了点头:“一直在我那里,连带着娘亲都是不知道,可是,妹妹,今日我来也是想和你说这件事情,你说,我现在马上就要出嫁,闺阁之中又一个男人左右多事不好,若是被人发现了。” 君若摆了摆手:“这阵子倒是劳烦姐姐了,我今夜里就让人将他接回来,这般瞧着,可好?” 君雪点了点头,却又是带了几分狐疑的看着君若的脸颊:“其实,当日你回府的时候,倒是有不少人都瞧见了你和他在一起,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可是像当年苏宇对我一样,也负了你,妹妹,你听姐姐一句劝,若真是这样的男人,也没有必要像你现在这般握在手心里面,还不如早日丢了,干净利落的好。” 君若点了点头,眸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却是没有说话。 君雪看着,又是皱了皱眉,自己的这个妹妹,总是让自己有些放心不下。 沉吟良久,君雪又是开口道:“六妹妹,其实姐姐还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君若挑了挑眉目,手掌一摆,示意君雪开口君雪咽了咽唾沫,显然还是觉得有几分难为情,却还是缓缓开口道:“六妹妹,虽说及笈大典没有完成,可是如今怎么说你也是个及笈的人了,虽然皇上当年为你指了一门婚事,可是如今夫君都已经不在,你还没有嫁过去,总不能为了一个傻子守了活寡,姐姐知道你自从这次醒来之后,性子变得要强了一些,可是,不管怎么说,你终归还是一个女人,咱们做女子的,便只要找个好夫君嫁了便是好了,你瞧着君瑶姐姐,虽然做的事情皆是不太入眼,也是强势的做了咱们侯府的掌家,可是左右算着,她手里面握着的,还有未来太子妃的名号。”   ☆、第二百一十六章 神秘字条 君若的眉目未抬,只觉得自己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嘴角轻轻的偏了偏:“姐姐,你可知道,我和庆王订婚的时候明明已经快要及笈,皇上却依旧让我三年之后再与庆王成亲?” 君雪听着,倒是捏着下巴想了想,貌似自己回到了侯府的时候,君若的亲事就已经定了下来,自己一直只顾着惋惜,倒是忘记了还有这么一庄子的三年之约。 君若的手掌轻轻的将桌子上的茶杯端了起来,茶水的香气在君若的鼻端萦绕,君若的眸子微和,没什么唇色的唇微微张开:“因为皇后娘娘知道,就算是她将一切许在了我的及笈之年,我也不会答应的,至少,要等为姐姐守完三年的孝再说。” 君雪的手掌一垂,眸中带了一点诧异,抬眼瞧着眼前的君若,未曾料到,那件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半年多,却已经印在了君若的心头上。 “原来,你……” 想来自己已经快要成亲,倒是确实有些对不起君宁姐姐。 君若没有看君雪的表情,只是将自己手中的茶慢悠悠的放在了桌子上:“姐姐,你不必惊慌,我和君宁姐姐是同母的姐妹,自然讲究的便是多一些,我相信,若是君宁姐姐泉下有知,也一定是希望你能够幸福快乐的。” 君雪的嘴角不自在的动了动:“可是,这件事,还是会一直记在我的身上,我不会忘记,究竟是谁,一步步将姐姐逼到了这样的地步,谢燕已经死了,可是君澜,太子,四皇子还没有倒,姐姐的仇还没有报,这个时候,我真的不能懈怠,也没有时间想那些婚约的事情。” 更何况,如今,那个人也失踪了,这一生,君若又怎会嫁给其他的人。 君若的心中默念,却是没有说出口,心头的伤口明明已经快被抚平,却是又狠狠地划开了一道口子,这一次,它停留的时间更长,却连一个可以为她抚平伤疤的人都没有了。 君雪瞧着君若的态度,便也只能点了点头,她知道,君若对于这件事情,有太深的执念,杯中的茶刚刚动了两口,便又是放下:“过两日便是成亲的日子,我房中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做,我便先走了,你一定要好好的养伤。” 君若点了点头,让知秋送君雪回去,自己瞧着眼前的一本无页书,喉间,却是又有些干了。 执笔,写下一张字条,君若瞧着上面自己的字迹,没有练回自己原来的感觉,倒是越看越像是穆晟轩的字了。 摇了摇头,却还是让知夏将字条交给君瑶。 君瑶在屋中坐着正好,既然不知道君若到底还会出什么样的招式,君瑶索性来了一场按兵不动,这样,君若便也是找不到自己的婢女,她还是找不到晋华师兄。 若是自己先出招,总觉得,最后失败的人,还会是自己。 正想着,却是小丫鬟来报,说是君若的丫鬟来了。 君瑶一怔,却还是接过了字条,屏退众人,心中倒是有几分激动,瞧着眼前的字条兀自笑了起来:“怎么,终于忍不住了吗?” 君瑶的眉心一动,伸手将眼前的字条拆开,上面的字迹清晰俊朗:“明日深夜,晋华自在门前,至于避嫌之事,自己梳理。” 君瑶一愣,手掌一动,便是将字条放在火上烧了个干干净净。 只是,这话中,君瑶的眉头一皱,隐隐约约参不透君若其中的深意,是单纯的想要将晋华送过来,还是一场空城计,亦或,从一开始,便是一场设计好的计谋。 君瑶的心中乱的很,却只是瞧了瞧桌上的残骸,不管了,既是君若出击,便是生死有命,她倒是要看看,这个自己曾经最最在意的君家的姑娘,到底能够使出多少的绝招。 君瑶正想着,却是眼前的门被敲得厉害。 君瑶的眉目皱着,却是听见丫鬟们拉扯的声音:“二小姐,你不能进去,二小姐……” 君瑶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还真是会挑时候过来捣乱,眉心一皱,向着门前唤了一句:“让她进来吧。” 门吱呀一声开了,又吱呀一声合上了。‘ 进来的人,瘦的只剩下了浑身的骨头架子,双眸凹陷下去,难看的要命,身子走起路来也是摇摇晃晃,若不是眉目之间隐约瞧着的容颜,谁又能知道,这厮便是曾经在京城之中闻名的侯府的二小姐君澜。 君澜的步子有些踉跄。 君瑶嫌弃地看了君澜一眼:“怎么,姐姐,最近又吃多药了,我瞧着,你怎么又是瘦了一点。” 君澜的牙齿咬得紧紧的,却还是摇摇晃晃的走到了君瑶的面前,自从自己相信了君瑶,吃了那美容养颜瘦身的药丸,自己便是上了瘾,虽然身子确实是一天天的瘦了下去,可是其他的一切却是已经大不如以前,到了最后,连君旭阳都有些嫌弃君澜,如今的君澜,在侯府之中,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一般的存在。 每当午夜梦回醒来的时候,君澜都恨不得狠狠地掐死这个将自己害成这副模样的女人,可是她又不能,若是没有了君瑶,每次自己毒瘾发作的时候,又能找谁! 君澜的面色若土,重重的咳嗽了两声,像是要把自己的胃全都咳了出来。 君瑶抬眼瞧着,不耐烦的开口:“我记得,给姐姐的药也算是足够了,姐姐还来这里找我做什么?” 君澜的眉目抬起来,刚才还是无神的眉目之中带了一丝猩红的恨意,咬牙开口道:“听说,君若回来了。” 君瑶一愣,看着她的样子,突然勾唇笑了,只开口道:“是啊。”   ☆、第二百一十七章 毒瘾君澜 君澜的眸子一瞬瞪得老大,带了满满的恨意向着前面瞧了瞧,哪怕她都不过君瑶,对于君若…… 她眉眼之中的东西自然都被君瑶瞧见眼中。 君瑶伸出了一根手指,捏住了自己的下巴,自己还没有来到梁国侯府之前,便是听说了君澜和君若之间也算是有些九歌,再加上谢燕的死说起来也算是和君若脱不了关系。 君瑶的眉目一挑,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人:“姐姐,我若是是你的话,绝对不会浪费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君澜的眉目一挑,瘦的没有肉的脸蛋看上去有几分吓人,好奇的开口问道:“此话怎讲?” 君瑶浅浅的笑了笑,眉目之间却是带了两分的危险:“如今君若重新回到了梁国侯府,可是却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始终,这段时间又是去了哪里,她本来的王爷未婚妻的身份也是荡然无存,大家对她的印象点已然降到了最低,家中的掌家职权也是握在了我的手中,若是此刻动手,必然是除掉君若最好的机会,若是给了君若一个机会,让她修养生息,得了气力,后面的事情,怕是会变得有些难办。” 君澜的眉目轻轻垂下,微微想了想,又是抬起了头带了几分狐疑的看着眼前的君瑶:“我记得,当初君若的及笈大典前,是你说让君若彻底的消失,如今她怎么又回来了?” 君瑶的身子向着后面倚了倚,微微叹了一口气:“我倒是有些低估了她。” 君澜比君湘,还是多了几分聪明,虽然最近日日被药物困扰,可是君瑶的话中有话,她还是看的清楚的。 在君瑶的眼中,无非是想挑拨事端,让自己去和君若对决,到时候若是君若受了伤,自然是最好的结果,若是自己损失了,也不过是坏了一颗棋子。 若说君澜这阵子一直闭门不出,怎么会知道了君若回来的事情,也不过是下人们嚼了舌根子,说是君湘深夜跑到了屋子里面去刺杀君若,自己,还不至于做出这样的啥事情。 君澜的嘴角又是一动,君瑶瞧着君澜的举动,自然也知道,想要说服君澜,不会像是君湘那般的简单。 君澜的面色虽然有些憔悴,但多少还是带了几分精神,兀自叹了口气,瞧着眼前的君瑶,开口道:“其实,我现在什么都没了,在侯府之中也没什么地位,我娘亲也走了这般久,若说和君若比起来,我什么都比不过,力气也更是小了一些,倒是妹妹你,如今坐在这个位置上,还得到了父亲的赏识,若是能够想办法,一定能够让君若尝到一些苦头,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君若还没有完完全全的从侯府之中消失,可是左右算着,如今君若在侯府之中,已经没有及笈大典之前那样的地位了,我曾经和君若斗了那么久,最终也不过混了这么一个结果,我相信,若是妹妹出手,结果自然会大不相同。” 君瑶的心中暗笑,原来,如今君澜倒是和自己玩起了踢皮球的伙计。 这个皮球,自己倒是接不住了。 眉目一挑:“是呀,我自然也是有努力的,其实,我来到侯府,也算是无依无靠,只亏了姐姐和二夫人曾经一直照顾着,直到现在,我还是不能忘了二夫人是怎么死的,都是因为君若,就算是为了二夫人报仇,我也一定会想办法给君若一点颜色瞧瞧的,倒是姐姐,还是要注意自己的身子、” 说着,君澜又是重重的咳嗽了两声,身子也是控制不住的有些颤抖了起来,自己的余光却还是观察着君瑶的表情,曾经刚刚入府的时候,一口一个二娘的叫的好听,如今娘亲已死,自己也已经大势已去,在君瑶这里,便是变成了二夫人。 刚才君瑶说的那些话,君澜在心中暗自算计着,却是一个字也不敢信,不过,她倒是相信,若是自己不出手,君瑶也一定会将君若看做自己前进路上的一颗绊脚石,想尽了办法将君若踢开。 最好是两人斗得两败俱伤,便可以给自己找到了机会。 心下想着,却又是胸口一痛,头又是昏昏沉沉的,君澜扶着旁边的桌子,才能勉强站稳了步子。 瞧着君澜如今的模样,君瑶的唇角一勾,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来。 随即却是换上了略微担忧的神情瞧着君澜:“二姐姐,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要不然先坐一下吧。” 君澜摇了摇头,喉间又是顿了顿,有些难为情的抬起了脑袋,眉眼之中微微有几分闪躲:“妹妹,可以……可以……再给姐姐一点……” 剩下的话已经说不下去,只是又是狠狠地咳嗽了两声。 君瑶的唇角带着笑意,手掌一敲,座位下面便是出现了一个空槽,眉目一动,手掌一抬,便是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君澜的眉眼一抬,瞧见了君瑶手中的小盒子,连带着眼眸之中也跟着发出了光来。 “姐姐要的可是这个?” “对对对!” 君澜的身子都已经站不稳,只是贪婪的看着君瑶手中的东西,明明已经枯瘦的脸颊上的一双突兀的大眼睛却是发着光,让人不禁觉得有几分害怕。 君瑶的手掌还拿着盒子,却在自己的面前晃悠了几下,眼眸瞧着对面的君澜,就是不松手,像是想要逗一逗君澜。 君澜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两下:“妹妹,快给姐姐……” 君瑶笑了笑,不久,手掌一抖,便是将手中的盒子扔在了地上,君澜瞧着,赶忙两步爬了过去,将盒子拿在手中,先是自己尝了一口。 君澜将东西咽了下去,脸色才算是恢复了两分红润。 眉目一动,看着笑着看着自己的君瑶,其实,如今的自己,真的很像是一只没有尊严的狗,哪里还有半点君府小姐的模样。 君瑶的唇角一勾,笑眯眯的瞧着君澜的模样,她最喜欢,这种将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感觉,也最喜欢,这种将人控制的感觉。   ☆、第二百一十八章 找到玲珑 君瑶的唇角一张一合,发出来的话依旧是原来的语调,亲和却让人觉得害怕:“姐姐,别吃得太多了,你瞧瞧你,都已经瘦成什么样子了,再加上,我今天说的事情,还希望姐姐能够考虑一下,我这个人,就是性情比较温和,也比较好说话,最不喜欢强迫别人什么,若是姐姐不愿意的话,我一定不会逼姐姐去做的。“ 君澜垂下了脑袋点了点头,发丝因为刚才的挣扎和颤抖微微显得有几分凌乱,手中还是紧紧地攥着刚才君瑶交给自己的盒子。 步子轻飘飘的,便是向着外面走了去。 君瑶瞧着君澜离去的背影,又是笑着摇了摇头:“好好的一个大家闺秀,算是全都废了。” 随即又是冷哼了一声,本以为梁国侯府会是个多么干净的地方,如今看着,还不如自己曾经混迹江湖的时候,只不过,这里的财富和地位,是自己曾经不敢想象的。 曾经的君澜,不过是一个市井的小混混,可是如今的她,却是太子的未婚妻,未来大燕国的皇后。 眉目一挑,却又是看向了蜡烛,火光忽明忽暗,又是想起了君若的字条,这件事,君若真的会就这样便宜了自己。 君若出招,时而实时而晃,自己瞧着,实在是看不清楚她的路线。 头一垂,轻轻一吹,便是将眼前的蜡烛吹灭了,站起身来,管他明天究竟要发生什么事情,如今她要做的,便是静观其变,将计就计。 第二日的太阳升起来的有些晚。 君若已经吃过了早饭,才瞧着外面有些蒙蒙亮。 屋内还带着烤火的炭盆,侯府的下人们,对于君若也算是毕恭毕敬,这样的东西,自然也是不敢克扣的。 再加上一经对比,曾经君若管家的时候,对待下人都是极好,虽然偶尔严厉苛责了一些,可是该拿的钱一分都不会差他们,只要将事情都做好了,也不过故意找麻烦。 不像是君瑶如今,只要给了银子,倒是什么都变得好说话,若是不给银子,便是多少要来一些差别对待。 君若的手掌放在火盆的旁边,烤了烤火,小丫鬟为君若的腿换上了绷带,君若的腿伤好了许多,只是不知道这么大的一条口子,以后会不会留疤。 知秋瞧着自家小姐细皮嫩肉上狰狞的疤痕,眉眼一动,带了几分心疼。 正想着,却是知夏走了进来,手中还带着一只鸽子,递到了君若的面前:“小姐,这只鸽子只是赖在了咱家的门前不走了,奴婢左右想着,瞧着这只鸽子的腿上海绑了书信,不知道是不是小姐……” 君若的眉眼一动,瞧着知夏手中的鸽子,眉目一喜,手掌向着知夏伸了伸:“将鸽子给我。” 知夏的心中还有些犹疑,想来或许是小姐这阵子消失在外面认识的人。 君若伸手接过了鸽子,挥了挥手示意知秋和知夏下去,便是将鸽子腿上的信笺拿了下来,这只鸽子是左怪的,自从自己离开了京城,已经许久没有瞧见那群人了,只是前阵子托吴爷去给他们传了一个消息,如今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君若伸手,展开了手中的字条,瞧着上面的字迹,不禁是喜上眉梢,声音一顿,轻声含了一声:“梁朝。” 梁朝应声而现,对着君若微微请礼:“姑娘,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君若的眉目之间还带了两分的欣喜,抬眼瞧着眼前的梁朝,笑着开口道:“玲珑和夏衣找到了,你现在去尚品酒楼,关着他们的地方就在那附近,你去找吴爷,他会把你带过去,到时候一定要一次性将他们两个全都救出来,万万不可出了差错!” 梁朝应了一声,随即却是又抬起了头,带了几分诧异的看着眼前的君若,眉目一挑,又是开口道:“不行,这一次,我们不能全都离开姑娘了。” 上一次,君若将他们三人全部支开,本以为不会出现什么事情,梁朝也是没有在意,怎知道,他们三人该完成的都没有完成,倒是自己回来的时候看见小六姑娘受了这么重的伤,虽然君若表面上说着没事,可是三个人考虑到三公子的嘱托,还是决定小心为好,便是必须在君若的身边留着一个人。 白尧自然是不行,左右算计着,这个工作便是落在了梁朝的肩上,可是,如今小六姑娘的意思,明摆着又是让梁朝走,若是这中间出了什么差错,梁朝怎么向公子交代。 君若看着梁朝的模样,得,只是因为他们公子的一句话,自己现在倒是成了重点保护对象了。 “无事,我自己能够照顾好自己。” “若真是这般的话,姑娘的腿便不会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更何况姑娘如今腿上有伤,若是再遇见什么危险的事情……” “哎,还真是和自己的主子一个样子,怎么就不盼着我一点好呢!” 君若的眉目动了动,瞧着梁朝。 梁朝后面的话梗在了喉咙里面没有说出来,只是将脑袋又垂了下去。 君若兀自叹了口气,自然知道梁朝这般做是忠心,也是对自己的关心,若是换了白尧,指不定还是盼望着自己出事也说不定。 左右想着,梁朝也不离开,沉默良久,还是君若先开的口:“这样吧,这件事情,确实也不应该这么着急,今晚上侯府会有意见大事发生,你今天夜里去找吴爷,将玲珑和夏衣救出来,越快越好,等到将他们两个救出来之后,你便是带着他们两个过来找我便好了,我今晚上要去君瑶的房里走一趟,应该会一直让知秋和知夏陪着,出不了什么大事情,这样,你看如何?” 梁朝的嘴巴又是张了张,喉结一动,最后还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只是点了点头,手掌向着前面拱了拱:“若是没什么事情的话,属下先行告退了。” 君若点了点头,看着梁朝离开,又是叹了口气,还真是一个死脑筋。 眉目一转,又是看见了刚才的字条,唇角一勾,不禁是带起了一丝笑容,这个君瑶,还真是单纯,总是相信这些个什么“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的鬼话。 熟不知她君若做事,还就是喜欢从最危险的地方先搜起来,这下子,两边的砝码都是没了,游戏,倒也是越来越好玩了。 君若的眉目之间含了笑,眉目向着旁边瞧了瞧,缓缓开口道:“穆晟轩,这么好看的戏,与其躲在后面看着,倒不如来一起玩来的精彩。”   ☆、第二百一十九章 晋华回归 没有人的回应,也没有人走出来,君若的眉眼微微垂下,又是带了几分黯淡,原来,又不过是自己的想象罢了,这一次,又没有那个男人陪着自己一起看戏了,不知道这场戏,会不会少了不少的精彩。 君若瞧着眼前蒙蒙亮的天空,不知道为什么,已经有些期待日落了。 * 君瑶在屋子里面左右布置着,今日,君若说会将师哥送回来,只可惜,这一次的相见,也不会持续太久,如今她许了婚约,还是要快点将师哥送走。 不过片刻,君瑶却也想要好好的装扮一份,自己和师哥,左右说起来,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若不是自己觉得跟着师哥没什么前途,或许此刻两人早已经走到了一起,好在对于自己的每个决定,师父都很是支持。 君瑶的手掌攥的紧紧的,目光又是一动不动的盯住了眼前的蜡烛,千万不要出什么岔子才好。 心中紧张,便是伸手拿起了一本账本细细的读了起来,小丫鬟为屋中点了香,淡淡的香气蔓延开来,君瑶的鼻子嗅了嗅:“这是什么香?” 丫鬟微微请礼:“回小姐,这是上好的龙檀香,是刚刚送过来的。 君瑶点了点头,又是闻了闻。 想着自己在江湖的时候,在乡村的时候,什么时候遇见过这么好闻的香,平日里也不过是和师兄去烟花之地闲逛玩耍的时候,能够瞧见那些个青楼的女子染了几点小香,味道也是刺鼻难闻,不能入了君瑶的眼。 如今自己在这侯府之中住着,这样的龙檀香,自己只需要闻上一下,便知道这香好不好,被没被人动了手脚。 这么好又这么纯正的龙檀香,君瑶还是第一次闻到。 丫鬟们刚刚泡好了两杯茉莉花茶放在了桌子上,虽然奇怪为什么要泡两杯,却还是没有开口问,毕竟君瑶小姐的脾气,一向是古怪。 君瑶瞧着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心中更是有些紧张,挥了挥手让丫鬟们全都退了下去,又是吩咐了任何人找自己都不可以进来! 丫鬟们得了令,君瑶便是自己一个人在屋中等待,若是君若今日放了她的鸽子,或许君瑶就可以这样的等上一宿。 不久,门外便是响起了一阵清晰的扣门的声音,君瑶一怔,走到了门前开了门,门前早已经没了人影,只有一个箱子放在了门前,老七躲在不远处的树上,静静的瞧着眼前的一幕。 君瑶伸手打开了眼前的箱子,接着屋内的烛光,清晰的看清楚了箱子之中的人,正是自己的师兄晋华! 君瑶一怔,伸手赶紧将箱子关了起来,双手卯足了力气,将眼前的大箱子拉到了屋子里面去。 刚一关上了门,君瑶便是抬手,将眼前的箱子打开了,利索的为晋华松了绑。 晋华的身子被绑的已经有些僵硬了,可是如今看见了君瑶,心中还是带了几分激动之情,手臂一个用力,便是将君瑶拥入了怀中。 君瑶瞧着,嘴角别扭的动了两下,身子狠狠地一挣扎,便是逼得晋华松开了手。 晋华看着眼前的君瑶,突然有些茫然了。 眼前的这厮,虽然面目未变,可是仔细瞧着,却已经大不相同了,繁华的锦缎衣裳,整齐的发髻梳得一丝不苟,眉目之间带了几分妆容,怎么看,都不像是当初那个落难街头,和自己还有师父一起浪迹天涯的师妹了。 想来也是,如今君瑶已经是大家闺秀,又怎么会看的上他这样穷酸的江湖人。 晋华心中想着,多少还是有些落差,手掌一动,向着君瑶请安,声音里面带了几分嘲讽:“给君瑶小姐请安。” 君瑶的心下一寒,伸手拉住了晋华的手臂,眉头一皱:“师兄,你这是做什么?” “如今你坐上了这样的位子,尊卑有别也是应该的。” “师兄!” 君瑶的眉头又是皱了皱,又是抿了抿唇角,看着晋华此刻的模样,声音也是压低了几分:“师兄,君若这个人,鬼的很,她如今突然将你送了回来,我实在是怀疑,她还有什么别的目的,所以我才……在我的眼中,你永远是我最好的师兄!” 晋华听了君瑶的话,眉目又是亮了一些,抬眼看着君瑶。 君瑶摇了摇头,拉着晋华坐了下来,老七在外面听着也没什么动静,打了一个哈欠,回宁月阁去了。 君瑶将桌上的茶端给了晋华,晋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顺手便是将茶杯放在了桌子上,开口道:“我记得,箱子里还有一张字条。” 君瑶一愣,又是回到了箱子的边上,打开箱子一看,果然瞧见了一张字条。 君瑶的心中疑惑,便是小心翼翼的将眼前的字条打开,上面的字迹应该是君若的:“玲珑夏衣已归家,你的东西,还给你。” 君瑶一愣,原来如此,虽不知这是不是君若的又一个计谋,如今师兄已经回来了,自己留着那两个小丫鬟也是没有什么用处。 若是君若希望自己火急火燎的去找两个小丫鬟顺便傻傻的给她带了路的,倒是真的想多了。 晋华抬眸:“字条上写的什么?” “没什么。” 君瑶说着,便是坐在了晋华的对面,两人端起了茶杯,轻抿了一口茶水,茉莉的清香在唇间萦绕。 君瑶的眉目一动,开口道:“师兄,今晚,你就快些离开吧。”   ☆、第二百二十章 共度良宵 一丝失望的表情在晋华的脸上飘过。 虽然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愿意,可是左右向着,这也算是为了师妹好,如今师妹在这样的地方,最受不得便是他人的闲言闲语。 晋华心中想着,便是向着君瑶点了点头。 随即像是又想起了什么,开口道:“师妹,那个六小姐,你还是要多多小心。” 说到了这里,君瑶的眉目一抬,又是多打量了晋华两眼:“师兄,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闺中小姐,怎么将你弄成了这般的狼狈模样。” 君瑶伸手,捏住了晋华的手腕,只觉得脉搏之间的跳动在指尖流连,这一下,君瑶更是诧异,眉目抬了起来,不可以肆意的看着眼前的晋华:“竟是连内力都被撤去了。” 晋华局促的将手掌从君瑶的手心之中抽了出来,又是低着头,重重的叹了口气,这件事情,还真是一言难尽,眉目一皱,也只是低着脑袋,沉吟片刻,才是开口:“这些事情,都是一言难尽,今夜里怕是也说不完,自从我在及笈大典上将六小姐抓出去之后,确实是发生了不少的事情,师叔还认了六小姐做徒弟,师父也被他们打成了重伤,如今也是下落不明,我一身的内里全废,如今和一个废人也是没什么分别,只是不知道,接下来的路,我能去哪里找师父。” 说着,又是叹了口气,好像是人被关的太久了,会不自觉的变得矫情起来,心中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委屈也实在是太多。 晋华本是一个不爱说话的人,如今看着君瑶,却觉得心中有太多的话要说,全都在喉间呆着,若是不一一说出来,怕是绝对不会安心。 鼻端的香气出乎意料的好闻,只不过让人的喉咙觉得有些干渴,眼前的茶出乎意料的香,不愧是大户人家的东西,惹得晋华一饮而尽。 再瞧过去,杯中的茶水已经见了底,君瑶的眉眼一挑,还在向着刚才晋华说的那些个事情,心中烦闷,实在不知道君若怎就会有这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能力。 再一瞧,却看见晋华杯中的茶水已经没了,便是站起了身子,准备为晋华再倒一杯茶水,却怎知道,君瑶的手指轻轻触碰晋华的茶杯,晋华的眉目一动,只觉得胸膛积了一股火气,鼻端闻着的不光是龙檀香的味道,还有属于自己的这个小师妹的香气。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若不是那些奇怪的大户人家,又怎能将自己和师妹分离。 心中想着,晋华的手掌一动,便是将自己的手掌也覆在了茶杯之上。 晋华的掌心火热,贴着君瑶的手掌。 其实,曾经两人年幼,也没有什么忌讳,这样的事情也算是再平常不过,只可惜,如今物非人非,君瑶已经有了这般的身份,自然要讲究男女授受不亲之礼。 可是,君瑶偏是也不想松手,在这忙碌的侯府之中,每一日的生活都是单调儿乏味,不过是斗争斗争,不过是算计算计,如今君若回来了,事情便是变得更加复杂了起来。 虽然她从没有停止过对那个极限位置的渴望,可是偶尔,她也渴望可以停一下,回望一下曾经的美好。 君瑶的眸子微微垂下,没有收回自己的手掌,只是眉眼一垂,兀自红了脸颊。 茶杯之中的茶水不能解渴,晋华的手掌一动,将君瑶面前的茶水拿到了自己的面前,抿了一口,喉间算是湿润了几分,身子向着前面拱了拱,含着口中的茶水轻轻吻上姑娘的唇角,将口中的茶水一半送到了君瑶的口中。 君瑶的眸子微微闭着,唇角一张,没有反抗。 其实,过了这么久的单调无味的生活,偶尔放荡一下,也是不错。 好不容易才和师兄相见,若是能够多呆一晚,也是不错。 夜,早就已经深了,屋内的烛光,也被吹灭了,深夜的小院之中也不过能听见几声呢喃,不过师兄师妹,一段情谊。 在旁边的偏房里睡觉的丫鬟翻了一个身,自当是自己睡的有些蒙了。 侯府上方的天空,还是一如往常的黑暗。 只不过这一次,唤醒太阳的,不是公鸡的鸣叫,而是下人的一声尖叫。 君湘死了。 死在了自己的屋子里面,没有下人,没有陪伴,就这么死了,若不是下人早上准备来给君湘送饭,只怕这尸体要发烂发臭都不会有人注意。 玲珑和夏衣昨夜里刚刚回来,看见了君若都是吓了一跳,特别是玲珑,抱着君若哭了好久,看的眼前的知夏和知秋一愣一愣的。 玲珑虽然和君若抱怨了许久君瑶是怎么对她的,可是到了第二天的早晨,却还是起了一个大早,在外面忙碌着,便是听说了这个消息。 君若还在穿衣洗漱的时候,玲珑便是快步跑了进来,声音还带了几分颤抖,却是急匆匆的开口:“小姐小姐,不好了,三小姐死了。” 知夏将手中的簪子插进了君若的鬓间,手掌一抖,险些插歪了。 君若的眉目之间却是十分的淡定:“哦,这么就死了。” 像是在考虑今个早上的早饭该吃些什么。 这样一来,倒是连玲珑都愣在了原地,其实,按理来说,跟着自家的小姐这么久,对于杀人这样的事情,玲珑早就应该习惯了,可是,小姐这般淡然的态度,实在是和往常有些不同,也不知道小姐这段时间不在府中,究竟是去了哪里,虽然自己说不清楚,可就是隐隐约约的觉得,现在的小姐,和原来的小姐有些不一样了。 或许是因为庆王爷的死吧。 玲珑的眉目垂下,尚记得在密室之中,庆王爷告诉了自己他的真实身份,那样的一个男人,怎么就会死了呢。 自己常年被关在尚品酒楼的旁边,直到昨夜,才知道了这个消息,想来小姐每一次和庆王爷在一起的样子,玲珑看着如今的小姐,莫名的觉得有些心疼。   ☆、第二百二十一章 君湘死了 自己跟着小姐,最是了解小姐的品行,小姐就算是心中难过,却是从来都不会说出来,每一次明明是笑着完成的一切,其实心比谁都软,只是有些责任一直压在小姐的肩上,虽然玲珑不知道那些责任是什么,可是她觉得,小姐每一天,都活得很辛苦吧。 玲珑瞧着眼前还在打扮的君若,心中早已闪过了无数的想象,却不知君若只是看着铜镜之中的自己,心下想着,动手,还真是快呢! 君若的眸子向着下面偏了偏,开口道:“这件衣服有些太艳了,去帮我换一件素一些的衣裳来,家中有姐姐离世,我怎么也该去见一见。” 知夏得了令,玲珑在一旁依旧是瞧着。 君若让玲珑扶着自己,便是一瘸一拐的向着君湘的居所走去了。 其实,腿伤已经好了一些,再加上阙燕托小童子送过来的药,自己如今若是自己走,也是可以的,可是君若却还是这般一瘸一拐的向着方向走了过去。 刚刚到了门口,下人们果真是早已经忙得团团转了起来,眉目一抬,眉眼之中全是焦急的样子,哪有时间关心眼前的君若。 却还是有一个眼尖的瞧见了君若,眸子一动,带了几分害怕,扑通一下就是跪了下来:“奴婢给六小姐请安。” 旁边的下人听了,也是急匆匆的跪下来,谁不知道,六小姐和自家的小姐是劲敌,若不是自家的小姐,六小姐又怎会变成这样一瘸一拐的毛病,这一刀刺下去,还不知道六小姐以后能不能走路,如今自家的小姐走了,六小姐自然是要来拍案叫绝的。 却怎知,君若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担忧地向着屋子里面瞧了瞧,唇角的话也是带了几分焦急:“快点起来,我今早上便是听玲珑说起,说是三姐姐死了,这消息,到底是……”、 后面的话,因为哽咽有些不好说出口,君若手中的手帕抵在了眼角,像是要落下了几滴泪来。 下人们万万没想到,自家的小姐出了这样的事情,第一个来的人,竟然是六小姐,可是再看着六小姐如今的表情,在这侯府之中,谁知道谁的泪水是真的,谁的泪水是假的,不过都是捧场做戏罢了。 一个下人站起了身子,眼眶也是红了,声音里面有几分哽咽,却还是将自己的手掌向着前面伸了伸:“六小姐请随奴婢来。” 君若跟着小丫鬟向着屋子里面走,小丫鬟又是轻轻叹了一口气,拿着自己的帕子哽咽了两声:“昨天晚上看还是好好的,今个就是无端的走了,刚才才郎中来瞧过,说是心出了问题,小的觉得,便是小姐每日里实在是想的太多了。” 君若没有说话,只是抿了抿唇角,眼圈有些红,像是还没有缓过神来。 小丫鬟将君若带到了里面,瞧着众人将君湘放在了棺材里面,剩下的事情,还在准备。 君若的眉眼左右瞧着,又是叹了一口气:“哎,三姐姐的日子,过得也是苦,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还是在清早,可去通知了父亲?” 下人瞧着眼前君湘的情况,虽然自从自家的小姐傻了之后,做事就是一直很奇怪,可是在这之前,小姐对她们这些下人也算是不错。 嘴角一抖,无奈开口:“侯爷那边,小的们已经去通知了。” “君瑶姐姐那边呢?” 按理来说,君瑶如今算是侯府的掌家,出了这样的事情,也是要通报一声的,可是说句实话,除了侯爷,在这侯府之中的其他人还真的是不怎么待见君瑶,不过是个私生女,却得了这般的位子,做事还多是遭人诟病,不过是小门小户,却真的妄想能够飞上了枝头做一只凤凰。 再加上三小姐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侯府,都说是受了君瑶小姐的刺激,当然,这样的话,也是君若传出去的。 君若的眉眼一动,瞧着丫鬟垂着脑袋的模样,心中大概也是明白了三分,上前拍了拍小丫鬟的肩膀,眉目之间也是带了几分担心的意味:“不管怎么样,君瑶姐姐都是家中的掌家,若是没有她的准许,很多用钱的地方都是着急,这样吧,若是你们怕打扰了君瑶姐姐的话,我可以陪你们一起去的。” 小丫鬟一愣,抬头看着君若殷切的模样,这下子,小丫鬟倒是有些分不清,刚才君若的眼泪,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了。 自从君若这一次回来,小丫鬟们多少也是没有听说过什么有关于君若的消息,可是如今见着,经历了外面的磨练,六小姐好像变得更通人情了一些。 侯府之中有人传言,六小姐是觉得自己到了及笈之年,便是快要嫁给庆王爷了,虽然皇后娘娘许给了她三年的时光,可是哪有姑娘过了及笈的日子还不出嫁的。 再加上这一日又是为两位小姐定了婚事,多多少少还是对六小姐有一些影响。 六小姐心中害怕,便是离开了侯府,一个人上战场上面去找五皇子去了,至于君若和五皇子的这段情,更是能让他们浮想联翩,左右再想一想,如今庆王爷死了,君若不必再考虑这些婚约的问题,回到侯府之中,自然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君若的手掌在丫鬟的眼前晃悠了两下,眉目之间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想什么呢?” 丫鬟回过了神,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盯了六小姐许久,便又是垂下了头:“六小姐恕罪,小的刚才……” “没事,我知道,三姐姐走了,你心里也是不舒服,走吧,我们一起去找君瑶姐姐。” 说着,君若便是让玲珑搀扶着自己出了门。 小丫鬟瞧着,也是跟在后面,六小姐说的对,无论君瑶小姐做事再怎么吝啬,可是这次确实侯府里面小姐的葬礼,她总不至于也不拿出钱财来,再加上,单凭小姐的钱财,实在办不出什么好的葬礼来,若是让小姐连走得都不痛快,才真的是他们这些做下人的错了。 谁都没有注意到,君若转身的瞬间,嘴角淡淡的笑意。 不过几步,便是走到了君瑶的门前,君若顿了顿嘴角,眉头一皱:“奇怪,都是这么晚了,姐姐怎么还没有起床?”   ☆、第二百二十二章 捉奸在床 心下想着,步子却还是向着屋子里面走,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反正大家都是姐妹,也不怕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倒是君湘那里,还有一大推的事情等着君瑶来定夺。 当初谢燕葬礼的时候,君若可是准备了许久,再加上,做为侯府的掌家,这般的贪睡,可是要出大事情的。 君若一行人大步向着前面走,啪的一声,眼前的门被推开啊。 伴随着的,是啊的一声,床榻上两个人刺耳的尖叫! 君旭阳刚刚下了早朝回来,心中正是烦的很,边塞战争节节败退,据说上一战韩昌义还险些被俘虏了,皇上的意思,是又想让自己上战场。 其实,皇上的用意君旭阳又怎会不明白,自从出了那件事情之后,自己基本上是每次都向着前线跑,明明是一把年纪的人,若是得了战功,回来时候也不过是升一些无关痛痒的小官职。 君旭阳的心中正烦着,却怎知道刚进了家门,便是沈鄂踉踉跄跄的跑到了自己的面前,身子扑通一声,竟是不小心跌倒跪在了君旭阳的面前。 君旭阳的眉心一皱,沈鄂跟了自己这般久,还不是这般不懂礼数的人,粢饭实在是蹊跷。 君旭阳的眉眼瞧着,还是厉和了一声:“怎么回事?” 沈鄂急的声音都有几分磕巴:“侯爷,您……您,快去君瑶小姐的房中瞧一瞧吧!” 君旭阳一怔:“怎么了?” “您去看一看便是知道了。” 君旭阳的心中对君瑶还是十分喜爱的,听着沈鄂说了这般的话语,心中不禁有些担忧,君湘死了,如今君瑶又是出了什么事情。 君旭阳的步子迈的大,步步向着君瑶的居所而去,却怎知,刚到了门前,便是瞧着丫鬟们都是低垂着脑袋站在了门前,齐刷刷地等着君旭阳进去。 君旭阳环顾了四周,动了动自己的衣摆,便是大步走了进去,屋内,君若坐在座位上面,君瑶和晋华站在下面,皆是衣不罩体的模样,十分狼狈。 君旭阳瞧着眼前的一幕,眸子猛的瞪得很大,只觉得一股怒火直直的向着上面冲了过来。 手掌紧紧的攥成了拳头,只希望能将怒火压抑下去。 眉心一皱,声音之中也是带了几分暗哑:“怎么回事?” 君若站起了身子,向着君旭阳拱了拱手,眉目之间也是带了几分焦急:“父亲,今日我本是带着三姐的丫鬟来找君瑶姐姐商讨葬礼一事,却怎知道进来的时候,瞧见的便是这般的景象,若儿觉得,这件事情还是告诉父亲会比较好一点。” 君旭阳的喉结动了动,又是看着眼前的君瑶和晋华,君瑶的心中一颤,却是抱紧了身侧的被子,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般狼狈,身型一转,瞧向了旁边的晋华,只听得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巴掌落到了晋华的脸上。在场的人皆是一怔,唯有君若的眉目轻轻眯着,事情已经到了这种程度,她倒要看看,君瑶还准备怎么自救。 就算是君瑶能够自救的了,不管怎么说,君瑶如今都是太子的未婚妻,若是出了这样的事情,太子还干要她,便是太子的容忍度了得。 说来也是奇怪,好像凡是太子看中的女人,多少都会有和别人被捉奸的时候,也只有君澜这厮能够不离不弃,偏生得太子还是瞧不上她。 晋华的脸颊已然红肿了半边,眉目抬起,微微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君瑶。 君瑶的身子又是向着前面,瞧着眼前的君旭阳,扑通一下便是跪在了君旭阳的面前:“父亲明鉴,实在是六妹妹想要害我,父亲若是不信的话,可以去查一查,这个男人,是六妹妹回府的时候带回来的,昨个夜里六妹妹说要深夜找我喝茶,说是要和我谈论一下侯府账本的事情,我想着六妹妹之前也算是管理过侯府的账务,有些经验,便是很高兴的在屋中等待六妹妹,却怎知道,有人在我的背后暗算我,等到我再醒来的时候,便是眼前这般的景象了,还请父亲明鉴!” 这一招,倒真的是推脱的干干净净,却不知做为师兄的晋华,此刻却是作何感想。 君瑶瞧着君旭阳不说话,也不知道君旭阳是否相信了自己的话,便是手掌一动,又是指向了身侧的晋华,眉眼一挑,带了几分嫌弃:“父亲,瑶儿的为人你应该能够明白,这个男人,女儿根本就不认识他,却不知……却不知……” 后面的话,有些说不下去,已然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君旭阳的眉目一偏,又是转到了君若的身上,这个女儿,鬼主意最是多,连君旭阳如今也觉得,君若的话,只能信上三分。 君旭阳缓缓开口:“你姐姐说的,可都是真的。” 君若的身子向着后面动了动,眉目之间一偏清明,唇角微张,缓缓开口道:“这个男人,确实是女儿带回来的。” 一言罢,全场震惊,这样的话,可不是随便说的,君瑶本以为君若会辩解,会推辞,却是万万没有想到,君若一开口,便是承认了。 君瑶的眸子微微一怔,后面的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晋华的半张脸颊还肿着,眉目一蹙,却是没有说话,若是自己这样给师妹添麻烦了的话,他倒是愿意自己一个人背起所有的危险,只可惜,到了最后,还是这样的结局,只可惜,到了最后,还是给师妹添了麻烦。 君旭阳的眸子定定看着眼前的君若,却是君若的眸子又是抬了起来,微微带了几分亮,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人,缓缓开口道:“不过,女儿之所以将这个人带回来,是因为,这个人和女儿的失踪,有莫大的关系。”   ☆、第二百二十三章 设计君瑶(一) 一波三折,君瑶的眸子盯着君若,只是一瞬,便是眉心一转,又是看向了晋华的方向。 君若的瞧着君若的反应,如今,还想装作不认识晋华的样子,这夺白莲花,君瑶装的还真是像。 君瑶或许是感受到了君若的目光,又是伸手拽了拽自己身上的被子,向着君旭阳的身后而去。 却怎知道君旭阳的身子向着旁边一偏,像是有些嫌弃。 君瑶一怔,便也只得尴尬的站在了原来的位置上,若是平常,父亲一定是向着自己的,可是如今君若回来了,很多事情,都开始渐渐变得不一样了。 君旭阳没有说话,君若站直了身子,蔑视的看着眼前的人。 晋华的眸子垂下,如今的他,反倒是多说多错。 君若的眸子瞧着君旭阳,眸子中的东西隐隐约约瞧不清楚:“父亲,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这段时间,我究竟去了哪里,而我,又为什么会在及笈大典这么重要的日子里面消失。” 声音淡淡,环顾四周:“你们,不是也想知道吗。” 玲珑站在君若的身边,脑袋微微垂下,其实,她也十分想知道,只是做个晚上刚刚回来,连话都没来的及和小姐说上两句便是出了这么多的事情。 君若的眸子淡淡,唇角一勾,带了一丝笑意:“父亲,就算我再不懂事,及笈大典这样一辈子只有一次的事情,我又怎么会错过,只可惜,我深夜之中沉沉睡去,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及笈的日子便已经过去了,我大概是,唯一一个,在自己的及笈的日子里睡了整整一天的人吧。” 一丝苦笑,周围的人,却是不敢发出一点的声音,说来也是,对于六小姐突然失踪这样的事情,可是比三小姐死了还要引起侯府中人的注意,再加上如今君瑶和晋华被捉奸在床,怎么瞧着,都是一出好戏。 君若的眉眼一动,眼眸之中隐隐的竟是有些许的泪光闪烁:“剩下的事情便也不再多说,我几经波折,才从这个恶魔的手中脱离了出来,一路上都是被追杀,若不是贵人相助,或许,如今我早已经死在了路上。” 眉眼之间,多了几分坚韧。 君旭阳抿着唇角,始终是没有说话。 对于自己的这个女儿,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情感,说在意吧,其实若是君若在路上死了,君旭阳也不见得会落下一滴眼泪,可若说是不在意吧,如今听着君若说起这些事情,心头的肉还是会隐隐的有些发痛。 “后来我有幸能够回到这里,只希望带着奸人一起,能够早已将这个恶棍处置了,只是,我隐隐的发现,他的背后,像是还有什么人指控着。” 君若的眉目一抬,眼神便是瞟到了君瑶的脸上。 君瑶一怔,微微有些慌张,手掌一抬,死死地指着君若:“君若,你不要血口喷人。” 这一下,忘记了抓着盖着自己的被子,手掌一抬,险些就是走了光。 若是再让人多瞧上两眼,在场的汉子,倒是有可能奉献出几滴鼻血出来。 君若的眉眼一抬,也没有说话。 却是君瑶的步子又是向着君旭阳的方向动了两下,眉眼之间皆是楚楚可怜的模样:“父亲……” 君旭阳没有理她,只是继续看着君若的脸颊,之前倒是没有认真瞧过,如今看着,这一次君若回来,脸颊又是张开了一些,越来越不像是当初和庆王爷订婚时候的稚嫩模样,倒是褪去了青涩,越发出落的端庄大气。 君旭阳缓缓开口:“什么人?” 君若捏着自己的下巴,微微摇了摇头:“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君瑶姐姐一直和我说,要用我的两个小丫鬟来换这个杀手,昨夜里我算是把我的两个小丫鬟都救了回来,这个杀手自然也随了君瑶姐姐的愿望,一起送过来了,其实,之前我也一直有些怀疑,不知道君瑶姐姐到底是不是和这个杀手有些关系,所以今个早上听了三姐姐的婢女说着君瑶姐姐一直没什么消息的时候,我的心中便是有些着急。” “我一直想着,会不会是有些借着君瑶姐姐的名声,让我将杀手送到了君瑶姐姐的屋子里面,想要置君瑶姐姐于死路,可是这样的事情,我又不敢说出来,毕竟,若是姐姐真的和杀手有关系,又囚禁了我的婢女,让三姐姐的丫鬟听见了,终究是影响不是很好。” “可是,君瑶姐姐,如今人证物证聚在,这么多双眼睛将眼前的事情看的清清楚楚,难不成你还想把所有的事情都栽赃到我的身上?” 君瑶紧紧的拽着自己身上的被子,一口牙都快要被君若气碎了,双眸狠狠地瞪着君若,这番话语,孰是孰非君旭阳是不知道,可是君旭阳知道君若还真的是不会怕的,说什么害怕影响不好,说什么不敢,到最后也不过是自己的这个女儿的说辞罢了,君若的心中,有他从来不敢想的果断和大胆。 君瑶咬紧了牙开口道:“一派胡言,你这么说,可是有什么证据。” 君若的身子一正,手掌向着玲珑和夏衣的方向指了指:“我这两个丫鬟被你囚禁起来,自然是有很多的证据可以找到的,况且,君瑶姐姐,侯府是个有章法的地方,还真的是和你的江湖不同,不小心和谁睡了这样的事情,还真的不是想要推脱就是能够推脱的掉的。” 身侧的下人都是瞧着,却是不敢说话,如今听着,确实是六小姐说的话可信度更加高一点。 君若的眉眼瞧着,晋华只觉得自己如今便是一个累赘,对于君瑶师妹,不但是一点忙都帮不上,反而还是倒添了麻烦。 可是,昨夜相见,从未曾想过,也会是一夜贪欢的情形,本以为,不过是一次相见,便是下一次的天涯再难相逢。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的最后,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明明,自己也不是一个自控力这么低的人。   ☆、第二百二十四章 设计君瑶(二) 沈鄂附在了君旭阳的耳边,轻声说了两句话,君旭阳的眉目一瞪,脸色先是慢慢涨的通红,随后又是一点点变黑,眉目之间,定定看着眼前的君瑶:“有人说,昨个晚上在这里经过,倒是听见你的房中有阵阵呻吟之声,初是觉得是小姐的事情便是没有管,可是如今清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便是火速来告诉了本候,君瑶,你觉得,这件事情,你又想如何向本候解释?” 君旭阳站直了身子,静静地盯着君瑶。 天气本来就不是十分的暖和,再加上君瑶的身上不过只是加了一件毯子,如今感受着君旭阳的目光,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是透着一阵寒意。 喉间又是咽了几口唾沫,眉目一转,又是定在了君若的身上,君瑶的心下一动,兀自便是红了整个眼眶,眉眼抬起,缓缓开口:“妹妹,就算是你为了将矛头指到我的身上,也不需要专门雇一个人来告诉我这样的事情吧。” 君旭阳的眸子又是一眯,带了几分审视的看着眼前的君瑶:“来告诉本候的人是个在侯府之中做了许多年的老妈子,至于他的人品,本候还是相信的。” 一时间,像是堵住了所有的路。 君瑶一只手拽着身上的被子,另一只手拨弄着自己本就已经杂乱的头发,莫不是,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退路,身子一个踉跄,险些倒在了穿的边上,晋华想要伸手去扶,手掌已经伸出了一点,最后还是收了回来,毕竟,他怎么会有这般的权力呢。 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动作,倒是吸引了一些君旭阳的目光,一直以来,君旭阳都是听着君若和君瑶的说辞,倒是忘了眼前站着的还有一位神奇的人物,这个人,是自己的六女儿认定的杀手,却也是和自己的女儿共度春宵的人,这其中的复杂关系,好像都和晋华脱不了什么干系。 晋华自然也感受到了君旭阳看着自己的目光,扑通一声,便是跪在了地上,这一下,眼前的人,都是愣住了。 还真是一出一波三折的好戏。 晋华的头附在地上,便是最卑微的姿势,若是能够为了师妹,也是值得的,曾经和师妹在一起的美好时光悉数在眼前回放,此刻的自己,怎能还要什么江湖道义和尊严。 “是我强上了小姐。” 声音不大,却是掷地有声。 晋华的手掌攥成了拳头,说话的语调却是极其的平和,像是在叙述一件很是平常的事情,眸子一直盯着地面,谁都没有看,可是谁的眼神此刻都是长在了晋华的身上。 “我和君瑶小姐,曾经是同门的师兄妹,只可惜,就在几个月之前,君瑶小姐的母亲离世,君瑶小姐离开,本是说回去悼念一下就回来,却怎么知道,便是再也没有回来过。 “我和师父担心,可是找遍了许多地方,都没有找到君瑶小姐,我和师傅在江湖中接的都是人头的生意,直到那一天,我接到了一个索要六小姐的消息。 “这样的事情,对我们江湖中的人来说,自然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我潜入了侯府,自然也将六小姐抓了起来,交给了那个人。 “谁知道后来,事情发生了转变,六小姐不知道为什么便是和我的师叔厮混在一起,交易的人又是找到了我和师父,指明了要六小姐的向上人头,毕竟是以这个谋生,这一路,我们一直在跟着六小姐,后来被六小姐抓了起来,带回了这梁国侯府之中。 “便是再这里,我又一次看见了君瑶小姐,我也不知道为何,或许是君瑶小姐还念及当初我们的师兄妹情谊,便是几经波折,好像是将我从六小姐的手中救了出来。 “我看见君瑶小姐,只觉得人世间有太多的诧异和不可能,明明曾经都是一起在江湖上混饭吃的我们,如今君瑶小姐却是坐上了这样大家闺秀的位置,住的也是京城的侯府。 “君瑶小姐心中本是惦记着我,还想要将我送到外面去,盘缠都给我准备好了,可是我却心中不甘愿,我希望君瑶小姐能够跟着我一起走,君瑶小姐不愿意,我便是做出了那样的事情。 “着所有的一切,都和君瑶小姐无关,还希望侯爷不要因为一纸说辞,便是冤枉了好人。 “我承认,人是我从侯府带走的,也是我一路追杀六小姐,昨个也是我一时心急,这才毁了君瑶小姐的清白,要杀要剐,任凭侯爷处置!” 一语作罢,倒是把有关于君瑶的罪名全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君若在一边冷眼瞧着,都是不禁有些像给晋华搬个奖杯,平日里瞧着这厮倒是不言不语的冷冰冰的形象,到了自己真爱的女人面前,还是有点担当的。 君瑶听着,手掌攥的紧。 君旭阳的眸子盯着跪在地上的晋华,又是抬眼看了看床榻边上面色难看的君瑶。 还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女儿,也有这么大的本事,还能够招惹到了江湖上的人。 说来也是,其实她的那个娘,也不是一个什么省油的灯。 君瑶的面色难看的要命,偏得君若的眸子又是瞧到了晋华的身上:“追杀了我这般久,还从来不知道,您也有这般狼性的一面。” 晋华的头依旧是微微的垂着,也没有抬起来,君瑶磨了磨牙,眸子一转,却是瞧见了君若身后的东西,手掌一动,指着君若身后的香炉:“爹爹,是香,是昨日送来的龙檀香有问题,若不是这个,晋华师兄也不会……” 君旭阳的眉目一挑,之中多少还是带了几分不悦,在这般焦急的情况下,君瑶倒是有几分忽略了礼仪。 说了这话,便是认了,刚才晋华说的都是真的。 君旭阳挥了挥手,沈鄂站在了他的身边,君旭阳吩咐了两句,让沈鄂派了人将屋内的香炉带了出去,仔细的检查检查,其中可是有一点掺了媚药的成分。 君瑶的眸子一扫,便看见君若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眉目也是盯着被小厮拿出去的香炉,便是不禁心中暗喜,莫非这一次,自己总算是对了一次。   ☆、第二百二十五章 设计君瑶(三) 只可惜,自己选择让师兄进到屋子里面来的时候,便已经是中了君若的道。 心下只是想着,若是自己一直不出招便是没事,可惜君瑶还是忘了,君若的脑袋,自己也不会就这么坐以待毙。 君瑶伸手,又是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身子还是没什么气力,说句实话,自己昨日为何会轻动如此,连君瑶都觉得奇怪,更何况是那般的激烈,今日醒来,君瑶还觉得有些浑身无力,若不是君若带着一行人来闹,自己可能就算是睡到了日上三竿都是不会醒过来。 只可惜,如今还是被闹了,身子依旧是快要散架子的模样,心里却是精神的要命,若是这件事情不能解决干净,日后自己在侯府之中的日子,定是不会好过,自己好不容易在侯府之中铺下的路,也一定会受到影响。 好好好,好一个君若,自己之前没有见识过,是自己轻敌,可是这一次,自己是绝对不会再饶了她,既是害了她君瑶,这一次,她也要将君若死死的咬住。 门外的小厮又是带着香炉走了进来,眉目垂着,看不出神情。 君瑶的心中带了几分得意,君旭阳瞧着,开口问道:“可是查出了什么?” 小厮低着头,将东西放回了原来的位置,郎中俯首站在了君旭阳的面前,手掌拱了拱算是请安:“回侯爷,什么都没有查到,不过这龙檀香,倒是上乘的好香。” “怎么可能?!” 君瑶的眸子一瞬瞪得老大,死死的盯着眼前的郎中,怎么会,刚才君若的表情,昨夜里突然变得不正常的自己和师兄,怎么到了如今,却是一句一切安好的鬼话,难不成还真的是自己独守空闺太久了,便是饥渴成了这个样子。 君旭阳听着,心中便又是多了两分烦闷,挥了挥手,示意郎中先是下去,眉目合上,满满的疲倦,明明刚刚下了早朝回来,家中的事情又是乱做一团,如今的侯府,呆起来,真是难受。 君旭阳抬眸,看着眼前跪着的晋华,不卑不亢,倒是一个好苗子,只是可惜了,手掌一摆:“将他带下去。” 晋华没有言语,没有挣扎,毕竟自己已经到了这般的田地,如今也已经不能再随意的奢望什么,再回眸,只求再能看到小师妹一眼,虽然早已经知道,师妹不可能为了他求情,却还是忍不住,又是看了一眼。 君瑶的唇角咬了咬,便是偏过头去,整个人都是倚着床的样子。 君旭阳的眸子看都不想看她一眼,便是冷冷开口道:“你好好的把衣服穿好,在屋子里反省几日,至于宫中的婚事……我会慢慢处理。” 慢慢处理?又是怎么处理? 太子是储君,是未来的帝王,又怎么能够接受一个并非完璧的女人,当初君宁被抓和四皇子在塌,之后的事情大家都是清楚,如今又是君瑶。 而且侯府之中的这么多双眼睛都是看着呢,君瑶若是想要瞒天过海,怕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可能。 就算是君瑶和君旭阳想瞒下去,君若也有办法让这件事变成一件满城皆知的大事。 君瑶颓然的倚着床榻,嘴角张了张,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眉眼垂下,渐渐变得有些无神,手掌还是紧紧地拽着被子,却是没什么精神。 下人知道,这样的责罚,已经算是轻的,侯爷想要偏袒君瑶小姐,自然也是想要将所有的罪名都是放在了晋华的身上,更何况无需动刑,晋华也已经悉数招了,只是君瑶小姐的清白受损,可不是这么容易就能够补回来的。 君宁小姐当时跳湖身亡,君然小姐下嫁账房,只是不知道这一次,又会是个什么样子的结果。 下人们的心中已然想出了许多的戏折子,却是君旭阳的眸中带了冰,冷冷地扫过一直在旁边看戏的人们:“最近事情不多,便是这般的闲?” 话音刚落,人们便是七七八八散的飞快,毕竟,一家之主的话,怎敢不听。 倒是最开始和君若一起过来的丫鬟总算得到了机会挤到了君旭阳的旁边,嘴角轻抿,面目之上带了两份尴尬,手掌一动,向着君旭阳请了一个礼:“侯爷,如今君瑶小姐一时间也没办法帮上什么忙,可是,三小姐的葬礼,您瞧着?” 君旭阳的心头一动,眉目一抬,最终还是落在了对面的君若身上。 眉目弯弯如月,唇间淡淡带笑,这般的姑娘,为何就是让自己看不清楚到底是该如何对待。 君旭阳的身子赶忙转了过去,声音之中又是带了几分冰冷:“至于君瑶的事情,便是先让君若代劳吧,之前也算是有经验。” “是。”小丫鬟拱了拱手掌,送走了君旭阳。 君若抬眸,也是看着君旭阳的背影渐行渐远,便是兀自叹了一口气,看着床榻上衣不蔽体像是疯子一般的君瑶:“哎,姐姐,这两天,还是要多多休息的好。” 说着,君若的手掌一摆,便是让玲珑准备将君瑶桌子上的账本搬了起来。 君瑶的眸子没有抬起,头发依旧是乱糟糟的样子,却是咬着牙开口道:“君若,你给我等着。” 小丫鬟本来准备去搬账本的手掌一抖,险些将账本弄乱了。 君若的半只脚早已经踏出了门槛,眉目之间还是带着一丝浅笑,淡然开口:“恩,我等着。” 声音很轻,却还是落入了君瑶的耳朵里,明明是及其平淡的一句话,却总觉得其中,带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君若出了门,将门啪的一声关上,到了最后,屋子里面,还只是剩了君瑶一个人,贴身的丫鬟也是不敢进去,毕竟,小姐刚刚经历了这般的事情,再加上小姐平日里面便是带着的暴躁脾气。 玲珑好奇的向着里面瞧了瞧,又是看了看君若淡然的模样,缓缓开口道:“小姐,刚才真的是吓死奴婢了,刚才,奴婢还以为你真的下了媚药。” 君若的唇角一勾:“自然是下了的。”   ☆、第二百二十六章 师叔苦禅 玲珑一怔,瞧着君若的模样,小姐说是下了,自然就是不会有假,可是刚才那个郎中说的可是清清楚楚。 玲珑的步子向着君若迈进了一步,小声开口道:“小姐,那个郎中,被你收买了?” 君若摇了摇头,眉目弯弯,又是带了一丝淡淡的笑意看着前方的天空,声音很轻,只是落到了玲珑的耳朵里面:“玲珑,你要记住了,若是点了龙檀香,便是再也不要喝茉莉花茶。” 说罢,君若轻声笑出了声来,向着宁月阁的方向走去。 玲珑的眸子眨了眨,手中还是带了许多的账本,嘴角抿了抿,算是记下了,心里还在盘算着小姐说了这样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君若的眉目之间含着笑意,茉莉花茶加上上好的龙檀香,本来就是性质很烈的媚药,只可惜这种方式若不是两样东西都查,又怎能查得出来,如今君瑶变成了这个样子,也只能说是她自作自受了。 君若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兀自高兴的时候,君湘虽然在侯府之中不是一个什么重要的人物,可是对于她的葬礼,还是丝毫不能马虎。 君若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看来,最近又是很久不能睡觉了。 * 经历了那样的事情,君瑶自然是一直没有出了侯府,只是奇怪的事,君旭阳像是一只都没有和皇家说出这桩丢人的事情,导致太子前两天还托人向着侯府之中送了信,毕竟,太子也是听到了君若回来的消息,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害怕和波澜。 君若的腿伤好的差不多了,现在主要是涂抹一些阙燕给的药膏,只希望其中的疤痕也能够好好的消除一下,用玲珑的话来说,不管怎么样,都还是个女孩子人家,若是落下了疤,可就不好办了。 其实君若对此倒不是十分在意,想来自己前阵子游历江湖的时候,也是瞧过许许多多的面上带疤的女子,虽然容貌被毁,活的却是依旧幸福快乐,不像是在这侯府之中的人,一个个表面上不过是一个瓷娃娃的模样,内心之中却都是算计和阴暗。 今日,是君湘的头七,只可惜侯府之中记得的人,估摸着也只有她的那几个下人。 君然蒙住了脸,也混在下人之中祭拜,心中固然对君若有着无数的恨意,却也不得发解,其实她不明白,为什么君若一定要回来。 虽然这门婚姻并非是自己想要的,可是在君若不在家中的这段时间里,君瑶和沈账房至少也能过得平平安安,举案齐眉,如今君若回来了,那种在骨子里面的黑暗又开始驱使着她,如今姐姐也死了。 君然的拳头攥的紧,看着眼前烧的剩下的灰烬,却是眉眼一勾,带了几分无奈,可是,如今这样的她,又能拿什么,却和君若斗呢。 对于自己女儿头七的事情,君旭阳全然是忘了,如今,守在自己面前最重要的事情,只有两件,一件事如何解决掉君瑶的问题,另一件,便是边关大败的问题。 只可惜君旭阳一把年纪,本以为自己跟对了一个主君,谁知道战争还没有开始,主君便是死了,如今好不容易才吃上了两家饭的君旭阳可不希望现在把自己的另一家的饭也跟着一起丢了。 君旭阳的步子走得缓,一步步走到了牢狱之中,晋华还是悲关在里面,手脚都被绑了起来,如今,才知道君若给他设计的囚禁的地方,环境是多么的令人羡慕。 小厮们也没有对晋华用多大的刑罚,毕竟眼前这厮,说什么都是认得,再加上侯府的小厮多事对君瑶有一些恐惧的心里,如今听说晋华是君瑶的师兄,摸不准哪天便是出去了,到时候再来认他们这些不长眼的,便是有他们好看的了。 小厮们瞧着君旭阳来了,便是拱了拱身子请礼,君旭阳的手掌一摆,示意小厮们先都下去。 小厮们拱了拱身子,便是都退下了,空荡荡的地方里面,一瞬便是只剩下了君旭阳和晋华两个人。 晋华毕恭毕敬的抬起了脑袋瞧着君旭阳,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君旭阳的眉目一动,盯了晋华半晌,缓缓开口道:“君瑶,拜的是哪位师父?” 虽然晋华将所有的罪责全都拦在了自己的身上,可是君瑶唯一承认的,也只有这一件了。 晋华的唇角蠕动,缓缓开口道:“空明大师。” 君旭阳的眉目一垂,只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玩偶,被所有人玩的团团转,原来是那个女人,后来是君若,如今又是君瑶,每一次自己都差点就要相信了,他一直以为,君瑶会是那个一直对自己毫无保留的单纯善良的小姑娘,却怎知道,自己连君瑶学习过武功这样的事情都不知道。 空明大师? 听着倒是有几分耳熟。 空明?空明? 君旭阳的眸子抬起,又是定定的看着晋华的眼眸,声音之中带了几分好奇:“你说君若是被你的师叔救得,你师叔的名号又是何?” 晋华一怔,瞧着君旭阳的眸子,看来他对这件事是认真的很,唇角一动,有些呆的开口:“江湖之中的人都叫他苦禅。” “苦禅!?”君旭阳的步子直直的向着后面退了两步,眉目四下瞧着,像是带了几分不安和焦急,晋华瞧在眼中,却是不知为何,君旭阳的喉间又是狠狠地动了一下,嘴角抽搐了两下,抬眸看着晋华,正要开口,却是门外的小厮走了进来,跪在了地上:“侯爷,皇上召您入宫。” 君旭阳的嘴角不耐烦的偏了偏,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一次入宫,还不知道皇上是要为了哪件事。 君旭阳摆了摆手:“知道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 密谋和亲 小厮退下,君旭阳最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抬眼又是看了晋华一眼,便是别扭的向着门外走去,晋华瞧着君旭阳的模样,心中也有几分好奇,说实话,当初知道了自己的师叔竟是收留了一个王侯家的姑娘的时候,晋华就是觉得有几分好奇,师叔向来最讨厌这些官场上的事情。 再加上师叔说过自己不会收徒弟。 后来君旭阳只以为是苦禅不知道君若的身份,再加上君若瞧起来确实也是机灵可人,让有时疯疯癫癫的苦禅看上也是没有可能的事情,可是后来苦禅确实随着君若一起上战场,一起回京,这其中的沟沟回回,晋华就是有一点看不透了。 晋华的眸子又是合上,算了,别人的事情,也轮不到他来想,如今,他也只能好好的想一想,到底要如何才能将自己的师妹救出来。 * 君旭阳更了衣,进了宫。 皇上坐在书房之中,看起来倒是十分威严的模样。 君旭阳跪下,皇上却是屏退众人,连带着自己平日里最亲近的总管大人也是不例外。 这个举动,不禁让君旭阳浮现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身子又是向着前面拱了拱:“不知道陛下叫微臣来,可有什么事情?” “旭阳,这么多年,你为别人养了孩子,不觉得冤枉吗?” 一言罢,君旭阳的身子却是僵住了。 圣上缓缓的站起身来,一双如鹰般的眸紧紧的盯着跪在地上的人。 君旭阳的嘴角抿的紧紧地,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额间的冷汗也是忍不住冒了出来。 皇上的步子缓缓地走到了君旭阳的面前,伸手将君旭阳扶起,而君旭阳也只是一直按照他的动作来做,连带着动作都是一直僵持着的,眸子垂下,也没有抬头看着圣上。 圣上的眉头又是一皱,开口道:“你和朕斗了这么多年,还真的希望因为一个女人,沦为大家的笑柄?” 君旭阳的拳头攥的更紧了,却是隐隐约约听不懂圣上的话语。 君旭阳的头垂着,唇角轻张,终于是说出了一句话:“恕臣愚钝,不明白陛下话中的意思。” 圣上甩了袖子背过身去,声音之中带了几分压抑的火气:“梁国胜了,我军战败,百姓受苦,梁国却是希望我们派一位公主过去和亲。” 君旭阳没有说话。 “静涵失踪了。” 又是一句话,君旭阳的眸子一抬,眼眸之中,带了几分诧异,皇上的眸子坚定,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静涵这个孩子,朕一直摸不清楚她,这一次,她已经许久没有回来了,朕想要派人去找她,可是,她像是一开始就有消息,还给朕传来了书信,要不然,就是将她抓过去的人深不可测,要不然,就是她自己本身就是一个深不可测的人。” “整个燕国,不过一位公主,一位失踪的公主,其实,若是你愿意的话,可以有第二种路可以走。” 君旭阳的眉目一挑,看着圣上的模样:“陛下的意思是?” 皇上站在君旭阳的对面,向着君旭阳点了点头,声音之中依旧是属于帝王的霸道和不可置疑:“朕想认君若做干女儿。” 君旭阳的眸子一动,像是带了几分怀疑,眸子抬起又是垂下,自然也是全都落到了皇上的眼眸之中。 皇上的身子向着后面退了退,又是坐到了刚才的椅子上,眉目一挑,看着君旭阳的模样:“十五年了,算起来她走了,也有十年了,你为她养着别人的孩子,也是时候出手了,除了君若,你觉得还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若是细细算来,确实没有比君若更加合适的人选。 君旭阳是燕国的一品军候,地位不低,若是君若嫁过去,莫睿渊应该也不会说出什么。 再加上,某些事情在其中暗暗酝酿。 “爱卿,若是这件事情成了,这么多年的恩怨,也希望随着一起过去了。” 果然,在帝王家的人的眼中,怎么又会有什么爱恋可言,不过都是利益纠葛罢了,哪怕是那些年为了封口屠杀众人的江山美人的传说,最终也只能在利益的面前,俯首称臣。 “好。” 不过一字,便是用一个女子未来的幸福,交换了两个老男人之间的龌龊。 只可惜,此刻被做为交易目标的君若,不过是坐在座位的前面,打了一个喷嚏。 玲珑端了一杯茶进来,君若的眸子一抬:“五姐姐的婚期,快要到了吧?” 玲珑点了点头:“恩,再有五天便是,想来,再有五天,也是王爷走了三个月的日子。” 这话刚刚说完了,玲珑却是恨不得好好的抽自己几个嘴巴子,怎么越来越口无遮拦了。 果然,话语刚落,君若抬着笔的手掌一僵,停在了原位上,眸子一垂,带了几分沉默的模样。 玲珑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呸呸呸,是奴婢不会说话,小姐你打奴婢吧,只要别这样就好,你打奴婢吧。” 君若看着她的样子,唇角勾了勾:“好好的,你说的都是事实,我打你做什么?” 声音之中,却带了一分苍白,看的玲珑更加觉得有些心疼。 玲珑抬眸,嘴角动了动:“小姐……” 君若看着玲珑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我没事,真的,想来,时间竟然已经过了这么久,我一开始的时候不相信,一个一个地方的去找他,后来连带着所有的一切都会和他扯上一些的联系,到了现在,倒是有些看的淡了,或许,他,真的走了吧。” 最后的一句话,说出来的气力,明显是弱了一些。 玲珑抬眸,看着君若的模样,玲珑和旁人不同,她是真的知道,君若和穆晟轩曾经是有多么的相爱,如今,小姐的模样,苍白而无力,却是一滴眼泪都没有,好像真是认命了的样子。 在玲珑的眼中,小姐是没有认命这一说的,可是如今,偏得她还不会哭出来,所有的苦水都在自己的肚子里面咽着,到了最后,都不过是一丝苍白的笑容。 君若的眸子一抬:“好了,我真的没事,你先下去吧。”   ☆、第二百二十八章 彼岸花落 玲珑抿了抿唇角,带了几分犹疑,可是君若再三吩咐,便还是退了出去。 君若挑了挑自己的眉目,又是瞧了瞧眼前的账本,她不是认命,那张字条还在君若的枕边放着,只是,时间渐渐让人麻木,若是他真的不在了,她也一定会让那些与他消失有关的人,一一消失。 玲珑明明刚刚出了门,却又是进来了。 君若一愣,却是玲珑率先开了口:“小姐,侯爷刚刚从皇宫中出来,如今就叫您过去。” “叫我过去?” 玲珑点了点头,君若放下了笔,心中隐约带了一阵不好的预感,皇帝老儿不会闲来无事找父亲,父亲也绝对不会闲来无事找自己,这其中的事情,倒还真是有些说不好,心下想着,估摸着又是有关于君瑶的事情。 只可惜了君旭阳一把年纪,到现在,还要为自己铺路,为自己女儿嫁不嫁的出去的事情担忧。 君若起了身,便是向着君旭阳书房的地方走去,见招拆招,她倒是不相信,这两个老家伙凑到了一起去商量,还是能真的再把她许配给那个废物太子。 君旭阳坐在座位上,看着君若走了进来,们被从外面关了起来,君旭阳的心中,却是久久得不到平静,刚才皇上和自己说的那些话一遍遍的在耳边回荡。 君若看着君旭阳的神情,倒是有几分狐疑,毕竟,能让君旭阳这般忧心还和自己有关的事情,还真的是不多见。 两个人便是在这样的尴尬的气氛之中带了许久,君若还是先咳嗽了两声出了声:“父亲,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君旭阳的眸子垂下,不敢去看君若的眼睛,声音也是比平常小了几分:“皇上要认你做他的干女儿。” 一言罢,君若却是有些呆了,先是希望自己成为他的儿媳,如今又是希望自己做他的干女儿,君若还真是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美丽,让皇上这么灵验相看。 只可惜君若还没有将其中的利害关系理出来,君旭阳便又是开口道:“代替静涵公主去梁国和亲,嫁给梁国的太子莫睿渊。” 话音刚落,倒是把什么都说明白了。 君若的嘴角一勾,划开了一丝痕迹,没有温度,没有感情。 君旭阳的眸子总算是抬起,看着眼前的君若,眸子之中,倒也是带了几分别扭,原来,还是会觉得不情愿的。 君若的眉目一抬,缓缓开口:“那,这件事情,父亲觉得如何呢?” 君旭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梁国经济国力各方面都和我国不相上下,你若嫁过去,自然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恩,不错的选择! 燕国尚礼,凡事讲究礼仪德行,梁国尚巫,最爱巫术蛊术,在燕国人的眼中,梁国的人,一直都是荒蛮的代表,虽然君若自己并不所谓,只是,这样买了自己的事情,在君旭阳和皇上的眼中,却是看的如此正常。 想来,此刻,皇帝老儿也是发现了静涵已经离开的事实了。 君若抬了头,盯着君旭阳瞧,也不知道君旭阳是因为心虚还是怎得,便是将头又垂了下来,嘴角也是抿了抿,多余的话,也没有说什么。 也不知道就是这般沉默了多久,君若的眸子又是抬起,面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好啊。” 说罢,君若转身,向着外面走去,再也没有给君旭阳说一句话的机会。 君旭阳抬头,看着君若的背影,却是有些呆了,他想到了君若可能会发狂,可能会哭泣,甚至将跪下求饶的戏码和应对方法都想到了,可是他唯独没有想到,君若会接受,还是这么平静的接受了。 一时之间,君旭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看着君若的背影渐行渐远,直到消失,才回过了神来。 君若的步子走得快,只希望快点摆脱那个恶心的地方,手掌攥的紧,莫睿渊吗? 自己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他了,想来自己当初在战场上的时候,韩昌义猖狂的模样,却不想,到了此时,却还是不得已被逼到了和亲的地步。 想来,如今自己,确实也是圣上用起来最是顺手的人。 后面的步子,每一步都带了几分沉重,消息还没有传开,除了皇上,君旭阳和君若,这个消息,大家还都知道,可是刚才君旭阳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扎在了君若的心里。 其实,有时候,就会有一点倔强,自己心中的草,明明早就以为死了,却还是会来几下垂死的挣扎,正如此刻,君若多么希望,穆晟轩可以从旁边突然跑出来,狠狠的将自己揉进她的胸膛,一遍遍告诉她,不要嫁,不要嫁! 哪怕只是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她也会想尽办法,不让自己嫁过去。 她的眉眼一抬,好像又看见了那个眉眼如画的男子,站在假山的边上,身上还穿着紫色的衣裳,向着自己笑,他没有带面具,那双自己永远不会忘记的眸子就这么静静的瞧着她,和每一次他看着她的时候都一样。 只可惜,靠近了,看见的不过是一片虚无。 君若的眸子垂下,又是暗了暗,回不去了,所有的一切,早就已经回不去了。 只有自己,还会这么傻傻的等待,等待为君宁和娘亲正名的一天,等待穆晟轩回来的那一天。 或许,自己该换一条路,有时候,话语不是唯一的方式,或许,自己可以将这个带着自己悲伤的地方,挥之一炬。 君若抬眸,看着侯府之中的一切,突然想象,梁国的铁蹄踏破燕国的土地,君旭阳拿着剑倒在自己面前时候的模样,她突然想看,圣上和太子跪在自己的面前,让自己的宝剑落下时候的神情,眉眼如炬,望向远方,一次次的失望,既然怎么都是无用,那不介意一场毁灭。 君若的唇角勾起,总有人说,君若的笑容恍若修罗,可若是他们瞧见了这个笑容,便知道三生石边的彼岸花凋谢,究竟会是怎样的场景。 “你们,会后悔的。”   ☆、第二百二十九章 降旨和亲 两道圣旨一起降临梁国侯府的时候,君若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直到公公将圣旨宣读完毕,也只是双手一抬,乖巧的将手中的圣旨接了过来,整个侯府的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眼前发生了什么,本以为,如今侯府的掌家权力好不容易又回到了六小姐的手上,自己也能过上几天的好日子,谁知道,竟是这么快,六小姐竟是要嫁到了梁国。 君旭阳的眉头皱着,眼神也是偶尔向着君若的方向瞥上一眼,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话,将公公送走,君若拿着圣旨,又是回到了宁月阁,玲珑一路上追着君若的脚步,圣旨上说,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君若便是要出嫁,听闻梁国对这桩婚事很是在乎,甚至派了队伍来接君若过去。 只是,这一出,估摸着便是不会再回来了。 君若的步子走得很快,玲珑要一阵小跑才是追的上,风儿从身边吹过,爱哭的小丫鬟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宁月阁的牌子近在眼前,君若一步步走到了自己的桌子前面,嘴角一抿,将手中的书拿起来,却又是放了下去。 玲珑的声音之中带了几分哽咽,可怜巴巴的看着君若,开口道:“小姐……” 君若看着她的样子:“玲珑,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你怎么还是这么爱哭。” 唇角还是带着笑容,像是君若平常的样子。 “小姐,你就不着急吗?” 君若的眉目一挑,浅浅笑着:“有什么着急的。” 玲珑听着,泪水再也止不住,哗哗的向着下面流,身子向着前面拱了拱,便是半跪在了君若的面前,脸颊上面全是泪水,伸手便是抱住了君若的胳膊:“小姐,若是去了大梁国,或许便是永永远远的回不来了。” 君若没有说话,玲珑以为君若也是伤心。 便是继续哽咽着开口:“小姐,奴婢听说,那个台子自小就是体弱多病,还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 “小姐,奴婢还听说……” “玲珑。” 君若的声音之中没有什么起伏,只是微微叹了口气,笑着看着眼前的玲珑,玲珑的眼睛一眨一眨,嘴角抿了起来,也是盯着君若的眉眼瞧,好像,小姐一直有一种让自己心安的力量。 玲珑的嘴角一抿,明明眼角的泪水还是没有干,却还是咬着牙详做坚强的开口:“小姐,奴婢也知道君命难为,不过小姐放心,这一次,无论小姐去哪,玲珑都会一直跟着,绝对不会丢下小姐一个人的。” 如今的小姐,已经没有了庆王爷,玲珑,一定要好好的保护小姐! 君若看着玲珑的傻模样,也是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你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的。” 眸子向着远方看去,多了几分恨绝,一丝丝的映在了玲珑的眉眼之中,玲珑一怔,却是定定的看着君若,虽然自己努力的想要追上小姐的步伐,可是总觉得,自己和小姐之间,实在是相差了太多太多。 玲珑张了张嘴巴,刚想要再说些什么,却是夏衣走进来,也没什么声响,突然开口道:“小姐,五小姐来了。” 这一下,将玲珑吓了一跳,玲珑本是半跪在地上,这一下,倒是挺直了身子,梗着脖子看着夏衣。 玲珑的心情因为君若的事情本就是不太好,再加上一直瞧着夏衣都是不怎么顺眼,如今再借了这个机会,心中的火气自然又是大了几分,牙齿磨了磨,恶狠狠的等着眼前的夏衣,哪里还有半分在君若的面前乖巧的模样:“你就不能出一点声音!如今小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还跟个没事人似得,还真是狼心狗肺!” “玲珑!” 这个小丫鬟,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做事实在是太随着自己的性子,这般下来,迟早要出事情来。 玲珑的眸子向着君若的方向瞧了瞧,嘴角一抿,带了几分撒娇的模样,君若的眉头微微皱着:“你先下去吧。” 玲珑本是还想要说些什么,可是看见君若这般,心中又是攒了些许的苦水,却又不能向着君若撒气,便是哼了一声,站直了身子,向着外面走去,路过夏衣的时候,鼻子一抬,又是哼了一声。 君若瞧着玲珑走了出去,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抬眼看了看夏衣的模样,缓缓开口道:“夏衣,玲珑就是个直性子,有什么话都会说出来,实际上心不坏,你也别往心里去。” 夏衣的头微微垂着,不知道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 君若又是叹了口气,自己的这两个小丫鬟,还是每个人都有点属于自己的小脾气和性格。 “你先出去让五姐姐进来吧。” 夏衣点了点头,手掌却是拽了拽衣角,嘴角一动,声音很小,却是落在了君若的耳膜之中:“小姐。” 君若一怔,平日里夏衣便是一个不爱说话的人,这般和自己说话的时候也是很少,如今突然这般,确实让君若有些许的诧异。 君若的眉目一抬:“恩?” 夏衣的眸子也是抬了起来,定定看着君若的,平日里这个姑娘总是闷着头,这一次,君若才发现,这小丫头,倒是长了一双明亮的眼眸。 夏衣的嘴角又是抿了抿,缓缓开口道:“奴婢愿意一直跟着小姐,若是小姐要去梁国和亲,奴婢也希望能够跟随。” 声音难得的变了语调,带了几分的坚定,君若一怔,眸子抬起,定定看着眼前的小姑娘。 沉默良久,嘴角一勾,带出了一丝笑意,温柔的看着夏衣的模样:“这种事情,可不是开玩笑的,你跟着我的时间也不是很长,你若是害怕向上次我离开的时候那般被君瑶抓起来,大可不必担忧,如今君瑶在侯府已经很难恢复到原来的那个地位了,如今五姐姐也来了,我可以让她……” “奴婢只是想跟着小姐!” 声音定定,眸子也是紧紧的跟着君若。 君若的嘴角一抿:“可是,梁国……”   ☆、第二百三十章 凌烟公主 “奴婢希望可以跟随小姐!” 又是一声,君若听着,心,最终还是硬不下来,自己何德何能,让这两个小丫头一路跟随。 沉思片刻,终是点了点头:“好吧,只希望上路之后,你不要后悔。” 夏衣点了点头,手掌依旧是紧紧的抓着衣摆的样子。 说实话,夏衣算是皇后娘娘送给君若的婢女,跟了君若也算是有一些时日,可是这个小丫头,倒是一直让君若看不透,不论做什么事情都是冷冰冰的样子,这一件事,倒是第一次看着她认真起来。 可是,这两个小丫鬟尚不知道,这条通往梁国的路,比她们想象之中的还要复杂,君若不光是要去和亲的,她要复仇,她要让皇上和君旭阳看一看,他们,到底做了一个多么正确的决定。 她要让这个自称是凤凰后裔的国家,尝到血腥的味道! 君若的眉眼垂下,君雪便是走了进来,倒是有几分奇怪,坐在了君若的边上。 君雪的眉眼抬了抬,如今她的好日子将近,侯府之中的余下几位小姐却全都是倒霉,先是君湘离世,君瑶没了清白,如今连着君若也要嫁出去。 若是算起来,这场斗争之中,活的最好的,便只剩下君雪一个人了。 “怎么这般久,我还以为,你在屋里……” 君雪的眉目一抬,带了几分担忧的看着眼前的君若。 君若挑了挑眉目:“姐姐,我没事,没准以后,我还能当了梁国的皇后也是说不定的。” 虽是谈笑,却还是让君雪隐隐的有些担忧,都说梁国人对待燕国的人是排斥的很,再加上梁国的那位太子听说曾经在燕国走失过,也算是在燕国受了不少的气,也不知道君若嫁过去之后,究竟会对君若如何,在眼前这般的情况下,还能如此淡定自若的,除了自己的这个妹妹,怕也是没有人能够做到这种程度。 夏衣端了两杯茶进来,眉目依旧是淡然的垂下来,君若瞧着她,带了几分心疼,便是一直看着夏衣出了门。 君雪低头吹了吹茶水:“我本以为,你回来了,在府中我也就不会孤独了,谁知道刚刚回来还没有过了多久,便是又要走了,后面的日子,我可怎么过。” “姐姐后天就要嫁到丞相府去,自然是有夫君日日疼爱,这般说着,倒真是笑话若儿了。” 君若带了笑,瞧着君雪,君雪的眸子一动,表情微微变了一下,却是没有说话。 君若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身从自己的抽屉里面拿出了一枚牌子放到了君雪的手中:“姐姐,这枚牌子,你拿好了,我晚上会让玲珑送给你一份详细的名单,我的势力不大,可是在京城中也是有几家,你到时候就拿着这枚牌子,将它们一一接手过来,我也不知道还有多久才能回到京城之中,这些东西让你管着,我才能放心。” 君若一怔,本是想要推脱,可是看了看君若的表情,还是点了点头,将君若手中的牌子放到了怀中。 君若怀中当初静涵给的牌子像是还在发热,只希望自己走了之后,静涵还是会像现在这般对待姐姐,不要找什么麻烦的好,这些原来自己从谢燕的手中继承过来的产业,也不过是做为五姐姐的一个护身符,就算是君若想要帮助五姐姐更好的在京城之中活下去的保证。 君若和君雪喝了两杯茶,几句闲谈,君雪本是想要和君若谈一谈有关于和亲的事情,可是,每一次的话题都被君若完美的避开,一来二往,君雪也渐渐清楚,这样敏感的话题,君若实在是不想提起。 如今自己满心都在准备自己的婚事的上面,若是谈论这样的事情,无非又是向着君若的伤口上面撒盐。 左右聊着,皆是无趣,便是随便谈了一些琐事,便是离开了。 今日唯一的奇怪,或许便是君若递给自己的一枚牌子,君雪出了宁月阁的门,手掌一动,便是从怀中将刚才君若交给自己的牌子拿了出来,眉目一挑,静静的瞧着。 身侧的小丫鬟瞧见了,忍不住将身子向着前面探了探,也是看着君雪手中的牌子:“小姐,这枚玉牌好生精致,是从哪里来的呀?” 君雪笑笑,没有回答,只是回头最后看了宁月阁一眼。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君若半倚在书桌的面前,忽是响起了一阵轻轻的敲门之声,便是只听这个声音,君若也知道是夏衣。 便是没有在意,缓缓开口:“进来吧。” 门吱呀一声推开了,夏衣一步步向着屋子里面走了过来,手中还是拿着什么东西,静悄悄的走到了君若的身侧,将手中的字条放在了桌子上面,轻声开口道:“奴婢刚才在门前走着,瞧着这张字条被一枚飞镖钉在了门口,奴婢瞧着害怕,便是带进来让小姐瞧一瞧。” 君若一怔,手掌一抬,便是将桌上的字条拿了起来,字条的上面确实还带着飞镖的痕迹,像是被什么人钉在了门上,刚才君若看账本看的认真,倒也是没听见什么声响,心中也是几分好奇,伸手将桌子上的字条拿了起来,轻轻摊开,看着字条上的字,却是愣了。 “凌烟公主,静候十里红妆嫁娶。” 凌烟公主,是圣上认了君若做干女儿后的称呼,十里红妆,这样的字条,应该只会出自莫睿渊之手。 看来,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消息倒是十分的灵通,眼前浮现出自己曾经和莫笙在一起时候的场景,就像是不知不觉之间,自己将一个小恶魔抚养长大的感觉。 明明只是病情所致,比自己还要年龄稍长的老狐狸! 夏衣看着君若的神情,不禁有些好奇,开口道:“小姐,字条上写了什么?” 君若抬头,看了夏衣一眼:“没什么,你先下去吧。” 夏衣点了点头,便是退了下去。 身后的门合上,向着外面走了两步,夏衣倚着眼前的假山,嘴角一勾,笑了出来。   ☆、第二百三十一章 诡异夏衣 玲珑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眉眼瞧着夏衣的模样,牙齿咬了咬,盯着夏衣开口道:“我便猜到了你有问题。” 夏衣偏眸,瞧着玲珑站在自己的身侧,一双眼眸紧紧的盯着自己,腮帮子还是一鼓一鼓的样子,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一般。 夏衣的眸子轻轻地眨了眨,嘴角的笑也是收了起来,依旧是平常的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模样:“什么问题?” 玲珑的牙磨了磨,又是盯着夏衣,她刚才的表情还在玲珑的门口回放,玲珑的眉眼一偏,看着刚才夏衣走出来的地方,是小姐的房间! 玲珑一愣,也顾不得这般多,又是狠狠地看了夏衣一眼,便是向着君若的屋子里面冲了过去。 夏衣的身子依旧倚在假山的上面,眉眼抬着,看着玲珑走,却是没有说什么。 君若刚刚将手中的字条放在蜡烛上面烧,却是啪的一声,门便是开了,明明没有多少路,玲珑却是带了些许的喘息,声音里面也是带了几分焦急:“小姐!” 话音刚落,眉眼一动,便看见君若有几分狐疑的瞧着自己,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只是,却不免有些尴尬。 君若狐疑的看着眼前的玲珑,眉目一皱:“玲珑,怎么了?” 玲珑的嘴角动了动,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沉默了片刻,只是缓缓开口道:“没事,只是刚才瞧着一个身影闪了出去,以为小姐出了什么事情。” “黑影?” “无事,或许是奴婢晃了眼吧。” 君若瞧着玲珑的眸子之间依旧是带了几分奇怪的神情,倒是玲珑又是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抬手向着君若请礼:“打扰了,小姐早些休息吧。” 说着,便是大步走了出去,连带着将门也跟着关了起来。 玲珑的身子刚刚转了过来,一张脸颊便是火辣辣的烫,这下子,倒真是丢人。 再看看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倒是还站在原来的位子上,淡然的倚着假山瞧着玲珑这出戏的全过程。 这一次,却连嘴角都没有动一下,真是不知道,刚才的她,到底在笑些什么。 玲珑的脸色有点发黑,两步走到了夏衣的面前:“我不管你是谁,我只是警告你,不要打小姐的主意!” 夏衣看着眼前的玲珑,自己前阵子和玲珑被关在了一起,对于眼前这个小丫鬟自然是十分的了解,这样的丫鬟,也不知道该喜欢她的忠心,还是该嘲笑她的蠢。 夏衣摇了摇头,便是转身向着自己的居所走了过去,玲珑跟在身后,磨了磨牙:“听到没有,绝对不可以打小姐的主意!” 夏衣没有说话,玲珑的嘴角又是抿了抿:“我们被关在一起的时候,我看见了你拿鸽子传信!” 声音很轻,却是总算是引起了夏衣的注意。 夏衣的步子停了下来,却是没有转身,周围的空气变得有几分冷。 玲珑一怔,伸手抱住了自己的胳膊,嘴角抿了抿,突然不知道刚才的那些话,自己到底该不该说。 可是,自己如今怎么看夏衣,怎么觉得可疑,可是自己今天在小姐的面前表现出来,却也能看出来,小姐对于夏衣,也是十分信任的,如今的自己,便只能靠自己的力量来保护小姐了。 时间也不知道究竟是过去了多久。 玲珑只觉得自己的身子都像是已经结了冰,偏生得夏衣只是这般的站着。 不回头,也不说话,这是背后的气场,却冷的可怕。 玲珑舔了舔自己的唇角,手掌攥成了拳头,不行,自己一定要,一定要保护小姐!曾经,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是小姐一次次的给他希望,让她努力,如今小姐有难,玲珑绝对不会坐以待毙! 夏衣的唇角一张,没有等玲珑开口,便是率先回了话:“哦,是吗。” 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回答,算是对玲珑的回复。 这般说着,便是认了! 玲珑的心中更加的着急,步子向着前面踏了一步,也只是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夏衣。 “我会全部告诉小姐的!” “你去说好了,不知道小姐,会不会相信呢。” 夏衣回首,眸中都像是带了冰块,嘴角一动,转身离去。 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了玲珑的心上。 玲珑一怔,嘴角又是狠狠的咬了咬,这样的不在意!这样的轻蔑。 玲珑咬了咬牙,转身便是向着君若的房间走去。 夏衣没有理,只是向着自己的房间一步步走去。 君若刚准备睡觉,却又是一阵敲门的声音响起。 君若走到门前开了门,却看见小丫鬟玲珑的一双眼睛早已经肿成了核桃,如今也只是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看。 君若一怔,慌忙的将玲珑拉近了屋里面,伸手为玲珑擦了擦眼泪:“怎么了?” 玲珑的嘴角又是抽动了一下,像是受了什么很大的委屈,嘴角一动,便是开口道:“小姐,你以后一定要离夏衣远一点,奴婢觉得她有问题。” “恩,有什么问题?就算是有问题,也不值得你哭成这个样子啊。” 夜,已经很深了,便也只有这个爱哭鬼,喜欢这样一遍遍的打扰自己。 玲珑听着君若的话,觉得也是有几分道理,伸手接过了君若递过来的帕子,一下下的向着脸上擦,可是,自己就是忍不住,今天实在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小姐要嫁到梁国去,夏衣如今还出了问题,眼泪这个东西,像是全部都被玲珑攒到了一起,只差的看见君若的一个时机,便是一个劲的向着下面掉。 玲珑的声音之中带了几分哽咽,红红的眼眶在烛光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的恐怖,像是一个深夜找人索命的女鬼。 “小姐,奴婢原来看见过夏衣去偷偷的看鸽子腿上的信件,而且,刚才,奴婢还看见了她站在门口的假山下面笑,就是那,你知道,她平日里都是没有什么表情的,这一次,奴婢觉得实在是诡异!”   ☆、第二百三十二章 亲人突降 玲珑紧紧的咬着下唇,看着君若的眸子一眨一眨的看着自己:“小姐,你还是不相信奴婢,对不对。” 君若的嘴角一动,没有说话,玲珑轻声叹了一口气,眉目也是跟着一点点垂下来,眸中带了几分伤感:“罢了,其实,小姐,奴婢承认,虽然自从夏衣进到了侯府中来,奴婢就是瞧着她不怎么顺眼,可是,奴婢绝对不会自己编造这样的事情来陷害她,小姐一定要相信奴婢。” 君若点了点头,握住了玲珑的手掌:“好,我相信你,这件事情,我也一定回去查,如今夜色已深,你先回去休息吧。” 玲珑又是定定的看了君若许久,眸子动了动,只是点了点头,便是转身离开了。 君若在后面关了门,却是将老七叫了出来,让老七去跟着玲珑,老七的眉目挑了挑,带了几分不愿:“怎么每次都是跟着这个妹妹,小六姑娘,你若是哪天交给我一个跟着帅哥的任务,我自然是乐意之极。” 君若的眉目一动:“要不,你去跟着白尧。” 这话说完,老七倒是老实了两分,嘴角跟着不自然的动了动,却只是开口道:“好,跟中这样的事情,便是交给我来办了。” 君若点了点头:“这件事情已经要处理的妥当,我最近要去梁国,这一路上自然是最危险的时候,我绝对不可以带着一个危险的人做贴身丫鬟留在我的身边。” 老七抬了抬眼:“那姑娘让我跟中这个小丫鬟,便是不相信她了?” 君若摇了摇头,眉头皱的紧了一些:“你静观其变就好,至于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要记得悉数向我禀报,还有,保护好她!” 老七点了点头,便是出了门,向着玲珑刚刚离去的地方而去。 君若瞧着,总算是能够躺到了床榻上面。 身子一垂,屋内的烛光,灭了。 君若的眸子睁开,看着床榻的顶端,明明只剩下一片黑暗,却是怎么都睡不着,只是翻来覆去之下,又是一个夜晚。 * 玲珑从君若的屋子里面出来,头还有些沮丧的垂着,夏衣刚才的话还在自己的耳边回放,一遍又一遍,再加上小姐刚才对自己的态度。 玲珑的拳头攥的紧,心中带了几分隐隐的担忧,或许,夏衣说的是对的,小姐对于自己刚才说过的话,是真的不信的。 可是,自己实在是担心小姐…… 心下想着,却是越来越乱,再抬头的时候,便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面。 君若这次回来,偏房给了知夏和知秋两个住着,再加上想着玲珑和夏衣这段时间一直被君瑶关着,也算是受了一些惊吓,便是一人给了一间屋子。 再抬头,夏衣的屋子就在玲珑的隔壁,如今瞧着,已经没有亮光。 玲珑咬了咬下唇,无奈的叹了口气,便是走进了屋子里面。 刚一进来,玲珑瞧着眼前的景象,却是愣了,屋子里面坐了两个人,皆是笑盈盈的看着玲珑。 玲珑一怔,心中一个激动,便是走到了两人的面前,眼睛还因为刚才哭的用力而有些肿,嘴角抿在一起,带了几分激动:“表婶,你怎么来了,这位是表妹吧。” 算一算,自己究竟是有多久没有见到亲人了,这一切,不真实的就像是一场梦境。 玲珑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相信,便是伸手在自己的身上狠狠地掐了一下,玲珑的眸子一瞬瞪得老大,瞧着眼前的两个人,泪水又是落了下来:“真的是你们。” 表婶点了点头,摸了摸玲珑的头发:“你这孩子,还真是的,这么就被吓傻了。” 玲珑点了点头,却是攥紧了表婶的身子里面,嘴角还是忍不住的抽搐。 “你说说,这么大的人了,也不怕你表妹笑话。” 身侧的小姑娘呵呵的笑了两声,三个人呆了许久,总算是能够一起坐到了桌子的边上,好好的寒暄一下。 玲珑拉着表婶的手,直到现在,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自己从小便是没有什么亲人,表婶算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了,还记得自己离开的时候,表妹也不过是一大点的模样,如今已经出落成大姑娘了。 玲珑的眸子抬了抬,却还是没有忘了自己最大的疑问,嘴角一抿,好奇的开口道:“你们怎么突然来了,侯府也不是随便就能进来的地方。” 表婶的眸中带了些许的诧异:“不是你让我们来的吗?” “我?这一下,玲珑更是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了,如今夜深,怎么就变成了自己让他们进来的了。 表婶又是说,当初玲珑签下了卖身契,被马到了梁国侯府,自己也没有想到还会再见到她,倒是前几日,家中突然来了一个人,说是和玲珑一起在侯府之中打工的小厮,最近刚刚过完年,侯府念及下人们的思乡之情,便是每日都安排一位下人和自己的亲人相见,表婶想着,确实也是有些年头没有瞧见玲珑,她还特地问了两句,便也知道玲珑在侯府如今的待遇也算是不错,已经是侯府的一位小姐的贴身丫鬟了,这么多年没见,表婶便想着,去见玲珑一面,顺便也是进京去瞧一瞧,便是来了。 表婶还向着玲珑眨了眨眼睛,笑道:“我瞧着那小厮人长得模样还算是不错,你可识得。” 玲珑更加奇怪,侯府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事情,至于表身上说的什么小厮,也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如今看着表婶,便是觉得更加奇怪。 表婶看着玲珑不说话,多少也是察觉到了有些不同,身子向着后面一倚:“玲珑,怎么了?” 玲珑的嘴角动了动,将事情一一向着表婶说了出来。   ☆、第二百三十三章 夏衣叛变 表婶的神情初是有些诧异,随即是玲珑的表妹眼珠子转了转:“姐姐,你说,是不是你家的小姐想要给你一个惊喜!” 玲珑瞧着,却是表妹向着玲珑笑了笑,开口道:“姐姐,你刚才爷说了,六小姐对你特别的好,我想,六小姐估计是想要给你一个惊喜,才让我们都进到府中来,让你见我们一面。” 表婶摸了摸表妹的头:“对对对,还是嘉儿聪明,这个六小姐,对你还真是一顶一的好呢,明个早上我们就要回去了,带我们进来的人还让我们今天晚上和你对付一宿,你可不要嫌弃我们。” 玲珑笑着摇了摇头,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嫌弃不嫌弃的说法。 眉眼一动,想着刚才表妹的话,今日小姐接过了圣旨的表现,显然是很早以前就已经知道了这样的事情,自己忠心,若是小姐远嫁,玲珑自然不会淡然旁观,想来,小姐也知道,这一次去了梁国,便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故而让表婶和表妹都是进了府中来。 心中这般想着,玲珑不禁觉得心中一暖,怪不得今日小姐对自己多有冷淡,原来是在向着这件事情。 表婶已经帮自己铺好了被子,表妹还在旁边笑盈盈的看着,这样的日子,玲珑到底是有多久没有过过了。 久的她都快要忘记了,这样的日子,有多么的舒服。 夜,已经深了,可是几个夜晚睡不着的人,却是依旧低吟着聊天。 这些年之间的种种,不过是隔壁家的牛儿生了小牛,都可以笑上很久,这一夜,玲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却是知道,自己这一觉,睡得很香。 第二日早晨表婶和表妹走得时候,还是嘱托玲珑要好好的谢谢君若,玲珑点了点头,却也是知道,这件事还是不要提的好,小姐千辛万苦的将自己的家人弄到了府中来,自然是不希望别人知道,若是知道了,对于小姐自己来说也是不利,但是,小姐对自己的这份好,一定会被玲珑仔细认真的全部记到心里。 天刚刚蒙蒙亮,君若起了身,瞧着床榻的顶端和昨夜里依旧是一个样子。 老七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床头,倒是将君若吓了一跳,君若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嘴角一抽:“怎么这么早。” 老七勾着唇角笑了笑:“我可是唯一一个被公子允许在你睡觉的时候还可以保护你也可以出现在你床头的人,这样的特权,我还没有好好的用过,怎么去和他们两个人吹嘘。” 君若的额头不禁带了两条黑线,这穆晟轩带出来的人,和他的行事风格还真是十分的相似。 君若顿了顿嘴角,起床准备穿衣服,便是开口道:“我昨天晚上才让你去跟中我的小丫鬟,这么早便是回来了。” 老七点了点头:“你这个丫鬟,露出马脚的速度实在让我连吐槽都无力。” 君若依旧慢条斯理的穿着衣裳,眉心一点,开口道:“说来听听。” 老七的眉目一动,对着君若开口道:“你不在府中的这段时间,这个小丫鬟八成便是已经叛变了,昨个夜里我跟着她回去,竟是瞧见了她和她的家人呆在一起,虽然我不过是个跑江湖的,可是左右也知道你们这些深宅大院里面,规矩多的都能压死个人,若说是一个小丫鬟能见到自己的家人,更是想都不要想的事情。” 君若依旧继续着自己的动作,只是眉头,皱的更紧了一些,继续听着老七说下去。 老七又是开口道:“于是我特意查了一下那些带着她的家人进府的人,虽说是晚上,可是我查东西的速度还是可以,总算查出来了这一波人都算是君瑶的人,君瑶虽然清白收到了损伤,可是在江湖和侯府之中多少还是有一点势力,想要帮你的小丫鬟完成这个小心愿,还不是十分的困难。君瑶这个人利益心很重,在加上天下从来都没有免费的午餐,看来,你让我跟着她,还算是有几分道理的。“ 君若的衣裳也算是穿好了,老七的话也算是听完了。 君若伸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裳,伸手捏了捏自己的下巴。 老七看着她的模样,像是丝毫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便是又是向着前面走了一步,站到了君若的身边:“小六姑娘,你准备怎么处置这个小丫鬟,不会是像对付君湘那般,我可以帮你的。” 说到了杀人,老七的眸子,隐隐的还发着光。 君若咽了咽唾沫,手掌向着旁边摆了摆:“这件事情,我知道了,你先不用瞧着了,后面的事情,我还要好好的考虑考虑。” 老七的嘴巴鼓了鼓,多少还是有几分失望,却也只是哦了一声,便是退了下去,君若瞧了一眼铜镜之中的自己,手掌拿起梳妆台上的一枚簪子,手掌一抬,本是想拿起簪子插到自己的发髻之中,却怎知道手掌一抖,簪子穿透了君若的手指,血珠一瞬便是冒了出来。 君若瞧着自己指尖的血珠,微微有些发愣。 玲珑送走了表婶和表妹,眉眼一偏,却又是看见了夏衣从自己的屋子里面走了出来,玲珑的眸子一动,又是多了几分警觉,便是向着旁边一躲,静静的看着夏衣的反应。 夏衣左右瞧着,确定旁边没有人了之后,便是小步向着外面走了过去,玲珑一直跟着夏衣的身后,只看着夏衣一路上走得都是及其的小心,让;玲珑心中的好奇又是增加了几分。 夏衣向着里面走,只走到了一个亭子里面,玲珑害怕被发现,便是不敢走得太近,只能远远的看着,不多时,便是一个女子也走到了夏衣的面前,手掌一伸,像是递给了夏衣一封信。 夏衣左右瞧了瞧,便是将信件放到了自己的怀中。 玲珑瞧着,越发的觉得诡异,手掌又是揉了揉自己的双眸,仔细瞧了瞧眼前这厮和夏衣传信的人,眸子猛然瞪得老大,手掌紧紧的捂住了自己的嘴角,这厮,不正是君瑶身边的贴身丫鬟,原来自己和夏衣被关起来的时候,还去看了自己两次,每一次神情都是十分严肃,故而也算是给玲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第二百三十四章 当面对质 原来,如今夏衣已经和君瑶混在了一起,怪不得会有那么多奇怪的举动。 夏衣和另一名女子寒暄了一会儿,便是转身向着旁边走去。 玲珑一愣,赶忙又是将自己藏了起来,可是这一路,玲珑却是早已将两人看的清清楚楚。 不行,小姐对自己这么好,如今有人要害她,玲珑又是怎能坐视不管! 玲珑的手掌紧紧的攥着拳头,只是等着夏衣走远,便是站直了身子不再躲藏,看着刚才夏衣离开的方向,狠狠的啐了一口,按理来说,小姐对下人自然是妹的说,只是玲珑没有想到,小姐不过是离开了几个月,夏衣这厮竟是真的叛变了。 早就说过这种一直不说话的人一定是憋着什么坏事全都藏在了心里,如今看着,还真是全都被自己说着了。 玲珑想着,却是越想越觉得生气,又是冷哼了一声,便向着宁月阁的方向走去。 夏衣正为君若梳着发髻,却怎知啪的一声,眼前的门就已经被玲珑打开了。 夏衣和君若齐刷刷的转过了头去,皆是一愣。 明日便是君雪的婚期,君若本是和夏衣讨论明日该梳一个什么样的发髻,谁知道玲珑这般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倒是确实将两人都是吓了一跳。 君若率先反应了过来,眉头一蹙,像是带了两分不悦的模样:“玲珑,我原来不是教过你,在侯府之中,要懂得些许的礼仪,不得这般毛毛躁躁的。” 玲珑却是已然顾不得那般多,伸手便是狠狠地将夏衣拽了过来,夏衣一怔,身子不防,险些被玲珑全都拽的摔倒在地上。 君若的眉头又是一皱,看着玲珑,夏衣嘶了一声,却是没有说什么,眉目之间也只是往日的平淡模样。 玲珑的话语之中带了几分焦急,指着夏衣便是开口道:“小姐,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夏衣根本就已经被君瑶小姐收买了,奴婢刚才还亲眼看见了夏衣和君瑶小姐的贴身丫鬟走在一起。” 夏衣一听,眸子抬起,带了几分诧异的看着眼前的玲珑,嘴角一抿,身子一垂,像是带了几分隐忍的模样。 玲珑看着她这副模样,却是冷哼了一声开口道:“怎么,心虚了,被说到真相害怕了!” 君若在旁边看着,也没有插嘴说话。 却是夏衣沉默片刻,总算是开口道:“玲珑姐,就算是你想一个人和小姐去梁国,也不必这般污蔑我吧。” 声音淡然,倒是比玲珑这般张牙舞爪看起来更有说服力一些。 玲珑看着眼前的夏衣,气的咬牙切齿,啪的一声,一个重重的巴掌便是打在了夏衣的脸上,夏衣的头又是垂了下来,嘴角像是还带了些许的血渍,发丝垂下,盖住了夏衣的容貌,却还是可以看见夏衣的唇角没有一丝的变化,可如今这般的狼狈模样,却是像极了被人污蔑的可怜人。 “你胡说!明明就是你!是你悄悄的收属于小姐的信,是你和君瑶小姐的下人见面,是你想要暗中害小姐!” 玲珑的眸子已经猩红,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夏衣,夏衣重重的咳嗽了一声,带了几分病弱的样子。 身子一转,便是向着君若拱了拱手掌:“这件事情,还希望小姐明鉴。” 声音之中,也是带了几分虚弱,这般我见犹怜,演的真是到位。 玲珑的眸子也是转到了君若的身上:“小姐,你一定不要听信她的鬼话!” 夏衣抬首,伸手将自己的发丝固定在耳后,一双眸子之中带了几分嘲笑:“鬼话,玲珑姐,我从来不知,认识了君瑶小姐之后,你竟是变成了这个样子。” 最后,不过是一声叹息,夏衣的头垂下,依旧是往常的样子。 玲珑的眸子和嘴巴都是瞪得老大,如今的这一局,夏衣倒是将自己咬的死死的。 君若的眸子没有什么波澜,只是瞧着眼前的两个人闹,明明曾经都是自己最贴心的两个丫鬟,如今,却是变成了这样的一副情况,真是可悲。 当年夏宁想要害死夏衣,君若只笑皇后姑母也有管教下人不当的时候,可如今,看着自己的两个丫鬟在眼前吵成了这个样子,君若才是真的知道,养出一个内鬼,还真的是比养出一个忠心的朋友要容易多少倍。 君若看着在自己面前垂下了脑袋的两个人,缓缓开口道:“吵完了?” 玲珑的脑袋偏了过去,还是带了几分不愿。 夏宁伸手,碰了碰自己的嘴角,却还是带了几分疼痛。 君若抬眸,看着眼前的景象,嘴角一勾,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这件事情,我也从来不是一个瞎子。” 说着,君若拍了拍手掌,眼前的门,又是吱呀一声,开了。 玲珑和夏衣转过了身子去,却是看见门前出现了一个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姑娘,姑娘的容貌倒是不错,只是这番打扮,倒是有些像是江湖中人。 老七等了半天,总算是混到了一个出场,心中自然还是有几分小得意,手中的剑握的紧,迈着大步便是走了进来。 玲珑的眸子眨了眨,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的这厮慢条斯理的走到了自家小姐的面前,嘴巴张了张,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看来,自己不在小姐身边的这些日子,小姐倒是认识了许多江湖之中的人。 君若瞧了瞧老七得瑟的模样,多少还是有几分无奈,便是轻声的咳嗽了一声,让老七将昨天晚上自己调查的结果全部都说出来。 老七点了点头,笑着看着眼前的玲珑和夏衣,便是将自己今天早上和君若说的话原封不动的又和眼前的两个小丫鬟说了一遍,夏衣的眸子一直垂着,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听着。 却是玲珑一怔,眸子也是越听越大,嘴角张了张,终于忍不住插了嘴开口道:“小姐,这件事情真的冤枉,奴婢以为,奴婢的表婶是您找来的,奴婢!” 怎知道君若的眸子一抬,定在了夏衣的身上:“夏衣,我真的是看错了你。”   ☆、第二百三十五章 细作夏衣 一言罢,所有的人都是愣在了眼底。 玲珑的泪水还没有落下来,也是诧异的看着眼前的君若。 夏衣的眸子一抬,定定瞧着君若,往日里面很少看见波澜的眸子之中,此刻却是带了几分诧异。 君若的嘴角含着笑,老七的眼睛眨巴眨巴,看了看泪水还呆在眼眶里面的玲珑,好奇的开口:“你叫夏衣?” 玲珑此刻哪里还有时间回答老七的话。 反应了半晌,便是含着泪走到了君若的身边,眸子一抬,泪眼汪汪带了几分可怜巴巴的样子:“小姐……” 夏衣的身子向着后面退了一步,这厮,还是像平常一般,连争论都没有。 君若的身子一动,坐到了后面的凳子上,玲珑站在君若的身边,哼了一声对着眼前的夏衣。 君若的脸颊垂下,伸手捏了捏自己的下巴,嘴角一勾,带了一丝浅浅的笑意:“其实,想要挑拨我和玲珑的关系,根本不用费这么大的力气。” 夏衣没有说话,手掌却是玩弄起腰间的一枚香囊,君若认得,这枚香囊,是自己送给她的。 “其实之前,我真的是非常的信任你,可是最近,你实在是太乖了,虽然和平日没什么差别,可是你最近对待玲珑,却是学会了伪装和柔弱,你以为,我会派老七去看着玲珑是否见了家人,就不会看着你的一举一动了?” 夏衣的身子又是向着后面退了一步,没有多言,只是头缓缓的垂了下去。 玲珑咬了咬牙,看着眼前的夏衣,自己之前被夏衣陷害本就是冤枉至极的事情,如今好在小姐没有看错人,还了自己一个清白。 “夏衣,我不明白,我哪里对你不好,你要这般背叛我?” 夏衣的嘴角还带着笑意,君若看着她,眼底带了一丝狐疑,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夏衣的时候,不过是一个垂着头不肯说话的文静的姑娘,为什么就是变成了如今这样的模样。 夏衣抬头,脸颊还是带着笑容,夏衣平日里很少笑,多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如今这样,倒是觉得有些诧异。 君若的眸子一抬,眼眉一挑,刚刚叫了一声不好,却看见夏衣的嘴角一丝血痕渐渐的流下来,花季的姑娘已然凋零,缓缓的向着后面走去。 对不起,主上,奴婢没用,连这么简单的一个任务都是完成不了。 生为梁国的人,死为梁国的鬼,只希望,在六小姐还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的时候,便是这样的走了。 君若大步向前,托住了即将倒在地上的夏衣,夏衣的眼眸向着君若眨了眨,嘴角的血和笑还在,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君若,这个姑娘的眼眸,真的很漂亮。 君若的眸子瞪得老大,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局面,老七也是有些吓傻了。 “快去叫郎中!” 夏衣伸手,拽住了君若的手,用尽了最后的一丝力气狠狠的向着下面一拽。 其实,六小姐真的对她很好,好的她都有一点不能习惯。 可是,夏衣本是梁国最低贱的贱奴,若是没有主上的提点,又怎么会有今天的位子,是主上给了她第二次的生命,哪怕是苦苦挣扎,哪怕是真的和君若姐妹情深,可是在夏衣的心中,却一直住着那个叫任务的东西,就像是一块石头硌在心头,难受的要命,却又绝对不能取出来。 她又是这般不爱言语的人,所有的一切,都只剩下自己默默承受,这一次,主上让她一个人护送君若去大梁国,她不懂,为什么主上会遇见君若,却明白主上为什么会对君若照顾有佳,这般的女子,又有谁会不想照顾呢。 君若看着自己被夏衣拽下来的手掌,看着夏衣的眸子睁得大大的却是没有一点的神采,手指在夏衣的指尖一碰,已然没了半点的气,夏衣服下的毒药烈性,早已经不给君若半点想要解救的机会。 想起当年皇后姑母将这两个丫鬟赐给自己,如今却都是魂归西天。 君若摇了摇头,看了看老七的模样:“好了,也不需要去叫郎中了,这具尸体,你随意处理了吧。” 左右还是江湖上的人,虽然平日里老七总是没有一个正经的样子,可是如今看着眼前死了人,却还是干脆利落的点了点头,看着君若将夏衣还带着温度的尸体放在了地上,君若的手掌一动,将夏衣的眸子合上,不管怎么说,她还是不希望,这个小丫鬟陪了自己这么久,最后却得了一个死不瞑目。 君若的身子转了过去,玲珑还站在原来的位置上,有点吓傻了,虽然玲珑怨恨夏衣投奔了别人,可是让夏衣死,却是玲珑想都没有想过的。 君若走近,伸手蒙住了玲珑的眼睛,如今,玲珑连哭都有些哭不出来了。 老七干脆利落的将尸体处理了,也不知道到外面弄到了哪里去。 君若的眉头皱着,手掌还是捂在玲珑的眼眸上面,心中却在算计着,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夏衣归顺了君瑶,是严刑,还是欲望,可左右想着,这两样,夏衣却是一点也不占。 正巧着门前响起了一阵敲门的声音,玲珑的嘴角一动,抽噎了一声出来,君若的手掌挪开,皱着眉头看着玲珑,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玲珑的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大大的眸子一眨一眨的盯着君若看。 “谁呀?” “小姐,宫中派了量喜服的裁缝来,还请小姐移步。” 是知夏的声音。 “恩,知道了。” 君若应了一声,嘴角抿了抿,这一次去梁国,看来还是只带玲珑一个丫鬟的好,她累了,不想再看到更多的小丫鬟像是夏宁和夏衣一样倒在自己的面前。   ☆、第二百三十六章 再见念琛 虽然君雪明天就要成亲,可是今日还是亲自来瞧着裁缝给君若量衣裳。 其实,这一切,对于君若来说,早已经变得没有什么意义,不过是一场婚姻,不过是嫁一个人。 既然那个人不是穆晟轩,这一切,也就不过是一件衣服而已。 君雪对待这件事情却是格外的上心,毕竟是自己唯一的一个妹妹,如今快要出嫁,怎么能不高兴。 君若瞧着做事的裁缝,却是眉头一皱,开口道:“前阵子我和二姐姐做嫁衣的时候,也是宫里的裁缝,怎么没见过你?” 姑娘依旧忙活着手上的动作,只是向着君雪甜甜的一笑:“小姐,奴婢是梁国的裁缝,刚刚被送到了燕国的,就是为了为我们的太子妃做一件嫁衣。” 太子妃? 君若一愣,这等和亲过去,本以为只是一个随随便便的位子,看来莫笙还算是给面子,许给了自己一个太子妃的位置。 君若的眉头一皱,却是没有说话。 君雪却是微微有些担忧:“你们梁国的裁缝和我们燕国的做的嫁衣可是大不相同,若是稍微差到了哪里,我可是要找到你的。” 姑娘笑笑:“这个小姐你放心,我们太子吩咐过了,一点要认认真真的做,保证让凌烟公主的嫁衣天下无双!” 君雪坐在了位子上,看着裁缝的样子还是有些不放心,梁国的嫁衣,仿佛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君雪,君若即将嫁到了别的地方去。 君若只是站在那里让几个小裁缝量着,直到太阳下了山,几个小裁缝才把所有的数据都是算了出来。 君若嘱咐君雪早点回去,自己便也去睡了。 第二日的侯府门前格外的热闹,整个京城的人都是知道,梁国侯府和丞相府的联姻之喜。 三夫人将君雪扶了出来,擦了擦眼角的泪花,便是将君雪送到了轿子的上面。 林慕坐在高头大马的上面,嘴角还是带着一丝温柔的笑意,当初,便是这厮笑意,让静涵沉迷,让君雪欣喜,如今,一切都已经有了结果。 只是不知道边塞已经战败,静涵如今和穆念泽又是怎样了。 君若坐着马车向着丞相府的方向走去,对面坐着的便是君澜,想来自己回到了家中这般久,一直都没有看见过君澜,如今再见,倒是有些不认识了。 干瘦的身材,枯黄的脸颊,若说是一个年迈的老夫人,怕是也有人信的。 想来当初君雪和君澜同时订婚,如今君雪风光出嫁,君澜却是变成了这副鬼样子,娘亲已经死了,太子还不愿意要她,如今的君瑶还在屋子里面呆着不出来见人,也不知道君澜和太子的婚约,还要推迟到什么时候。 君澜的眸子瞥了一眼君若,许久不见,君若倒是生得越发漂亮了,本是稚嫩的脸颊也长开了许多,这样的容颜,竟和自己记忆之中的大娘隐隐约约的重合在一起。 小的时候曾经听别人说过,大娘曾经是江湖之中的第一美人,当时娘亲听了便是十分的生气,但是连带着小小的君澜也是承认,大娘的容颜,确实绝佳。 如今的君若便是遗传了许多,仔细瞧着,比曾经叱咤京城的君宁还要美上几分。 再想想自己此刻的模样,君澜的手掌,不禁用了点力气,攥成了拳头,却怎知,这样一下,却是更加伤了气脉,马车颠簸,君澜又是重重的咳嗽了两声,像是要将自己的五脏六腑全都咳出来。 君若看着,心中不禁带了几分疑问,记得自己走的时候,君澜还算是好好的,如今怎就是成了这副模样,莫不是谢燕走了太久,自己又受了太多的气。 君若的心下想着,还没有开口问,马车便是又颠簸了一下,到了丞相府。 这样大的事情,围观的人自然是不好,所有的程序都是走了一遍,君雪老老实实的坐在床榻上面,心中想着林慕来挑起自己盖头的时候,只觉得心中都带着满满的甜腻。 丞相府中聚集了许多的皇亲贵族,君旭阳一直在旁边跟着说笑,君若瞧着,多少都是觉得有几分无趣。 便是打了一个哈欠,向着旁边逛了逛。 小的时候,自己也算是总到丞相府来玩耍,这里面的路线也是有几分熟悉,如今春暖花开,丞相府中,更是美不胜收。 君若左右瞧着,明明天空很晴,心里,却总像是带了一点阴霾,怎么都除不干净。 最后,不过是兀自叹了一口气,又是向着前面走了两步,眼前的一个身影,却是落入了君若的眼眸之中。 君若一愣,只瞧见眼前的人的背影,那般熟悉,深刻心底。 君若的指尖抖了一下,突然不知道该不该向前,心中只是默念着那个名字,穆晟轩,穆晟轩。 人都说,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药,可是,有时候,时间越长,不过是给更多的时间让伤口破裂,撕碎,流脓。 君若的喉间一动,鼓足了勇气,还是走到了前面去,手掌一动,冰凉的指尖覆上了他的眼眸:“庆王爷,猜猜我是谁?” 在他面前,她越发的像个孩子。 不过是一瞬的触感,君若却是一怔,匆匆忙忙的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后又是尴尬的咳嗽了一声。 眼前的人转过了身子,微微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的君若,这厮,不是穆晟轩,而是三皇子穆念琛。 许久未见,两个人都是长大了几分。 君若又是咳嗽了一声,多少还是有几分尴尬。 穆念琛将君若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也忘记了有多久没见,只是再次相信,才发现自己还是一直的记得这个姑娘。 穆念琛的眉眼一勾,突然想要逗逗她,便是张开了嘴巴,啧了两声:“疯女人,没想到你也会有如此娇嗔的时候,不用猜,直接和本宫回房间就好。”   ☆、第二百三十七章 林府内情 说着,穆念琛的咸猪手便是又伸了过来,身子的每个地方都是防范的好,有了前几次和这个疯女人的较量,穆念琛心里对于君若还是多少有几分了解。 只可惜,穆念琛成长了,君若也是成长了,君若的手下一个用力,穆念琛还没有看清楚她的动作,自己的咸猪手便是被君若掰到了身子的后面,手腕疼的要命。 穆念琛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没忍住,嗷嗷的叫了两声。 君若的眉眼一抬,倒是带了几分笑意看着眼前的穆念琛:“许久没见,三皇子倒还是原来的模样。” 说罢,君若松了手,穆念琛伸手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低垂着脑袋有些不高兴的哼了一声:“疯女人,你倒是更疯了几分。” 穆念琛揉了揉自己的手腕,这段时间没见,君若的力气还真是没少长。 君若看着穆念琛的模样,别扭的勾了勾自己的唇角,自己竟然会将这厮和穆晟轩弄混,还真是可笑。 心下想着,君若转身想走,却是穆念琛走到了君若的面前,手掌向着前面一横:“这般蒙的本宫的眼睛,就想走了?” 君若的喉间一动,眼睛看也没看穆念琛一眼:“对不起,刚才认错人了。” 穆念琛的脸皮一向是厚,又怎会是君若这般一说便是能够随便赶走的人。 身子依旧站在君若的面前不动,眉眼之间带了一丝调戏的笑意:“哟,想皇叔了?” 君若的眉目一横,没有说话,倒是穆念琛笑嘻嘻的开口:“反正你都认错了,本宫也不介意给你当一天皇叔,反正皇叔不就是不说话嘛,你陪本宫呆一会儿,本宫不说话就是了。” 君若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再一看穆念琛,倒是真的将嘴巴闭的紧紧的,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自己。 君若的眉心一挑,倒是想瞧瞧,穆念琛若是不像是平日那般多嘴多舌的,会变成一个什么样子。 君若的唇角一张:“好啊。” 说着,便是找了个地方做了下来,一动不懂得看着穆念琛。 穆念琛看着君若坐下来,心中也是多了几分欣喜,嘴角一张,刚想说话,却看见君若笑着看着自己,手指在唇前轻轻比划了一下,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穆念琛的喉结一动,生生将想要说的话全都咽了下去,嘴巴闭的紧,坐到了君若的边上,这一坐,穆念琛才知道了心中的苦水。 穆念琛平日里便是一个停不住话的人,如今让他一句话也不说,还真是有点难为人,偏得君若还一直盯着自己。 毕竟是男子汉大丈夫,还是天家的儿子,说出来的话自然是不能不算话的。 穆念琛咬了咬下唇,梗了梗脖子看着君若,君若瞧着他的样子,险些忍不住笑出了声,就算是和他的那个混帐的太子哥哥学了太多下流的事情,说到底,三皇子还是个孩子性格。 心下想着,正要开口告诉穆念琛不必憋着,若是想要说话,开口便好,却是身侧传来两个丫鬟窃窃私语的声音:“哎,你说这喜宴办得这么热闹,听说咱家的这个少奶奶也是漂亮的很,你说,今个晚上少奶奶,知道了真相,可怎么办!” 这一听,君若却是愣了,忍不住伸长了耳朵听着。 穆念琛心下也是带了几分疑惑,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向着后面躲了躲。 又是一个丫鬟开了口:“可不是,哎,真是的,好好的一个姑娘。” 一个丫鬟左右环顾了一圈,终是轻声开口道:“有件事,你可别和别人说。” 小丫鬟一听,立刻来了兴致,脑袋也是向着前面探了探:“什么事?” “咱家老爷,根本就看不上这个少奶奶。” “哦?” “你想呀,虽然咱家的这个少奶奶是梁国侯府里面的,可是怎么说也不过是个庶女,母亲也不怎么得宠,再加上这阵子梁国侯府接二连三的怪事也不少了,咱家老爷,可是烦的很。” “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咱家现在的这个少奶奶,根本就不是一个完璧之身,听说当年虽然和少爷定了婚事,谁知道年纪一大,便是和外面的野小子一起私奔跑了。听说是一年都没回来,回来的时候已非完璧,连君侯爷都不想要她,要不是咱家老爷可怜她,怎么会让她坐上这么好的位子,还是咱林家的正房少奶奶。” 丫鬟的声音尖锐,听在君若的耳朵里面,只觉得格外的刺耳。 君若的嘴角一抿,眸子向着两个丫鬟瞧了瞧,这般的话,竟是被丫鬟们议论来议论去,本以为姐姐嫁到了丞相府就可以幸福快乐,谁知道得到的居然是这样的一个结果,若是这般,当年林丞相何让林慕去做驸马爷,干嘛要欺负自己老实巴交的姐姐。 穆念琛虽然不了解情况,可是也是明白今天的新娘子是君若的姐姐,再一回头看着她的模样,嘴角一动,想要安慰几句,却是君若又是向着他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继续听了下去。 “原来里面还有这么一回事,怪不得老爷一定要选她做今天的新娘子,这种借肚子生孩子的事情,也确实要找一个绝非完璧的姑娘。” 说着,还带了几分轻笑,像是嘲笑的声音,君若的眸子瞪得老大。 看着不远处的两个丫鬟在一起说笑的样子。手掌紧紧的攥成了拳头。 穆念琛瞧着,也觉得这两个丫鬟说的话实在是有些听不下去,身形一动,正准备走出来,却是君若的步子一顿,两步走到了穆念琛的前面,穆念琛微怔,早前听说君若也是出去了一阵子,怎么觉得,这次君若回来,身手竟已经像是一个习武之人? 丫鬟的话音刚落,却是身后站了一个人,身手便是捏住了其中一个丫鬟的脖颈。 另一个丫鬟一愣,尖叫了一声,拔腿正准备跑,却是又被君若挡在了前面。 丫鬟吓得倒在了地上,抱着头声音之中带了几分颤抖:“你……你是什么人……” 君若的手掌没有用了力气,只是捏住了丫鬟的脖颈,丫鬟尚能呼吸,瞧着眼前这厮不过是个姑娘,可是面目,却是让丫鬟多了几分害怕,也是颤抖开口:“姑娘……我们不过是小家的奴婢,我们……” “既然是小家的奴婢,便也该知道不应该在背后议论主子吧。” 眉眼一动,带了几分不屑。   ☆、第二百三十八章 惊天秘密 穆念琛也盯着两个小丫鬟看,一个小丫鬟还算是机灵一点,今个这个日子,来的人都是达官贵人,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也确实都是在背后议论人的口舌,若是被拖出去斩了也不足为过。 小丫鬟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啪啪啪的便是用力的磕了两个响头,开口道:“小姐,少爷,奴婢知错了。” 声音里面,还带了几分哭腔,可惜,这些都不是君若关注的问题。 君若的身子蹲了下来,和小丫鬟站到了平齐的位子上,小丫鬟被她吓得不敢抬头,只是这样低垂着脑袋,身子还带了两分颤抖:“小姐,饶命。” 君若的眉心一动,定定开口:“我不想知道别的,我只想知道,借胎生子和今天晚上到底会发生什么?” 小丫鬟的身子一抖,声音越发的颤抖起来:“许是小姐听错了,刚才我们说着玩的,是在说奴婢的爹爹曾经撞见的一桩离奇的事。” 君若的眉眼一抿,穆念琛的喉间也是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轻笑:“你爹爹还真是好命,竟是娶了梁国侯府的小姐。” 一言罢,丫鬟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来这两人在后面已经听了许久,丫鬟的嘴巴张了张,只能发出这,那的音节。 君若的眉眼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两个丫鬟,眼眸一偏,带了几分不屑:“我这个人,没什么讨厌的,就是讨厌在背后议论和不说实话的人,也没什么喜欢的,就是喜欢处死下人,不管是谁家的。” 这话说了,连带着穆念琛都是忍不住咽了咽唾沫,这话说得,还真是有点想是君若的感觉。 两个小丫鬟的身子重重的抖了一下,左右想着,眼前的这位,估摸着可能就是宫中的静涵公主,若是静涵公主想要她们的性命,还不是像是捏死一只蚂蚁那般的简单。 一个丫鬟终是有点憋不住,嘴角动了动,颤巍巍的开了口:“回小姐,是我家的大公子,不举。” 一言罢,穆念琛和君若两双眼睛全都是睁得好大,定定看着眼前的丫鬟,小丫鬟因为害怕和羞愧早已是红了脸颊,丞相府的第一公子,居然! 君若咽了两口唾沫,穆念琛顺势拍了一下手掌:“怪不得这厮每次随我们出去玩的时候都是一副洁身自好的模样。 原来,林慕…… 心下想着,君若的脸颊也是有些泛红,怪不得刚才她们要说那样的话,怪不得林丞相会舍弃和皇家的好姻缘,按照静涵的脾气,若是将这件事情传出去,一定会休了林慕,顺带将这件事情闹得满城风云。 可是君雪就不同了,君雪性子温和,还经历了之前的事情,如今林家愿意再和她结成一段姻缘,已经是对她莫大的恩赐,若是君雪要闹,君旭阳也未必看在眼中,更何况两颊联姻带来的利益,更是君旭阳永远都无法拒绝的。 君若的身子一转,便是向着新房的方向走去,一想起君雪幸福的笑容,这一下子,不是将她往火坑里面推,林家的人不会让别人发现这个秘密,有需要将林家的骨肉传承下来,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林城在新婚之夜暂时代替林慕,让君雪怀孕,一次不行,便是两次,两次不行,便是三次! 君若不敢再想下去,自己从小在丞相府中玩耍,竟是从来没有想到,在利益和未来的面前,连林伯伯都是变成了这样玩弄别人感情的冷血人。 穆念琛伸手,死死的抓住了君若的手腕,君若一怔,眸子之中还是带了些许的怒火,眼眸瞥过穆念琛:“松手!” 穆念琛的眉头一皱,看着君若的模样带了几分担忧:“本宫若是松手了,你又想怎样,是去大闹了婚礼,还是将新娘子带走?” 君若的眉心一动,眉眼之中却是又带了几分凌厉:“若是我想,现在就可以废了你的手掌。” “可以,你自是可以,可是你也该冷静一点。” 穆念琛,倒是少有的成熟。 君若的身子一僵,突然定在了原地,沉默良久:“恩,我再想办法。” 声音很低,带了几分沮丧,眉眼又是看了一眼穆念琛的模样:“你放手吧。” “你确定?” “恩。” 穆念琛的手掌松开,还是带了几分担忧的看着眼前的君若,眉眼一转,却是君若的手掌一抬,狠狠地劈在了穆念琛的脖颈上面。 穆念琛不防,眉眼最后看了君若一眼,便是倒在了地上。 两个丫鬟还是跪在地上,看着这样的景象也不敢说话。 君若抬眼,瞧着呆在地上的两个丫鬟,缓缓开口道:“你们将三皇子送回宴席上去吧,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是三皇子喝酒了,倒在了园中,被你们带了回去,若是以后我再听见有人那这件事情嚼舌根子,定是把她的舌根子揪下来。” 两个丫鬟又是连着磕了几个头,连连称是,这个姑娘,还真的不是她们能惹得起的。 再看看地上的人,三皇子? 这一下子,倒是更让她们确信眼前这厮就是静涵公主,至于今天的事情,自己还是老老实实的不说比较好。 君若看着两个丫鬟带着穆念琛向着宴会的方向走了过去,自己便也向着新房的方向走去,。刚才丫鬟说过的话语就在君若的耳边徘徊,一句又一句,一声又一声,每一句都在自己的耳边回荡,没想到,最后,竟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君家的人都太爱心机,太爱算计,几乎所有的人都把她当做最大的敌人,也唯有君雪,一路来都是在照顾着君若,或许在君府的时候,只有在君雪的面前,君若才不用一次次的演戏,一次次的毒舌,一次次的思量着对方的话里有话。 本来,这一切,君若都该为君雪高兴,可是,刚才的消息却像是晴天霹雳,想到这里,步子不禁又是大了几分。 和自己从小长到大的林木头,从来没想到,他竟然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第二百三十九章 君雪认命 君若本想要冲进去,可是左右想着,还是忍住了,这是君雪的喜事,自己这般,实在有点昭告天下的意思,若是传出去,对君雪的名誉更加不好。 君若的身形一动,便是轻轻倒了房梁的上面,虽然君若的轻功不是特别的娴熟,可是躲过眼前这些小喽喽的眼睛,却是十分的足够了。 君若蹑手蹑脚的进到了屋子里面,眉眼之间定定瞧着的,君雪坐在喜床之上,头上还盖着盖头,身边的丫鬟将一切都打点妥当,向着君雪请了一个礼,缓缓开口道:“少奶奶,奴婢们先下去了。” 君雪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小丫鬟便是一个个的都退了下去。 君若瞧着君雪一个人坐在床榻上面,也不知道盖头后面的脸颊,究竟会是怎样的表情,或许,是十分幸福的吧。 君若抿了抿唇角,却还是落在了君雪的面前,君雪看不见眼前的景象,却可以听见声响,心中略有差异,嘴角一动,缓缓开口:“谁?” 声音里面,还是带了一丝的温柔。 君若突然觉得有些不忍,却还是心下一横,手掌一动,伸手将君雪头上的盖头掀了起来。 被新郎官掀起盖头向来是传统,这般突然的一下,君雪一怔,抬眼一瞧,却看见君若站在自己的面前。 君雪的心中一楞,带了两分诧异的开口:“六妹妹,你怎么在这?这是……”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虽然外面的人多说自己的妹妹刁蛮任性,可是在君雪的眼中,她还是那个当初连着静涵公主一起帮自己解决了苏宇的问题的姑娘。 君若的眉心一顿,伸手便要将君雪拉起来:“姐姐,你快点和我走,丞相府这桩婚事,绝对不可以答应。” 君雪一怔,眉眼之中带了几分诧异:“若儿,怎么了?” 君若的嘴角有些颤抖,一瞬间不知道该不该将那一个消息告诉君雪,捏着君雪的手也是用了几分力,君若却依旧是坐在床榻之上,唇角一咬:“若儿,不要胡闹了,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我是万万不会和你走得。” “姐姐!” 君雪的眸中带了几分坚定,伸手要将盖头再重新盖到了自己的头上:“若儿,平日的事情姐姐都可以应你,唯有这件事情,不能。” 一向柔弱的君雪坚定起来,却又是坚定的让人害怕。 君若瞧着君雪的动作,也知道自己不能用强,若是今日不将事实的真相全部都说出来,估计君雪也不会动,毕竟,自己曾经也是看到过三夫人对林慕的满意和君雪每次看见林慕的表情,那般的模样,比起静涵,不差分毫。 君若咬了咬牙,定定开口道:“姐姐,你不能拿你后半生所有的幸福开玩笑,林大哥他,他不举呀!林伯伯还希望你用其他的方式生出孩子来,这样的婚,不结也罢。” 君若握着君雪的手掌,君雪的手掌却是一抖,君若抬头,自然知道这样的事情对于君雪来说太过残忍,可是一直欺骗下去,总有一天她会用另一种方式看透事实的真相,到时候,便是不止这般了。 君雪的面色有些难看,唇色也是苍白,连妆容都是遮盖不住。 眼眸定定的盯着眼前的君若:“妹妹,你是怎么知道的。” 君若的眉头一皱:“今个我在外面,听到丞相府的两个丫鬟说的,瞧着,不像是有假!我火急火燎的赶过来,就是希望姐姐你不要再傻下去了,丞相府的一切都是掩饰,这场婚姻的开端,就是一场骗局。” 君若伸手拽了一下,君雪却是依旧坐在床榻上面没有动弹。 君若一愣,回眸有些诧异的看着躺着床榻上的君雪:“姐姐?” 君雪的眸子之中带了几分空洞,却缓缓开口道:“若儿,你都已经这么大了,许多事情也都是知道的了,那姐姐便也不瞒你,这件事情,我从一开始就是知道的。” “什么?!” 君若的手掌垂下,眼眸定定看着眼前的君雪,君雪的头微微垂下,带着漂亮的妆容,却依旧显得有几分颓废。 君若的眸子带着满满的诧异,君雪却又是抿了抿唇角,没有说话。 君若顺势坐到了君雪的边上,君雪的身子向着旁边一动,便是缓缓开口道:“这件事情,林大哥在几天前告诉了我。” 声音不急不缓,没有多少情绪,这样的淡然,像是早已经接受了命运的安排。 “那一天我在丞相府中,林大哥喝了酒,便将所有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了我,他说对不起我,若是我想逃婚,便走吧。” “可是,苏宇的事情就像是我心头的一根刺,一直一直都扎在了我的心尖,林大哥刚刚和我说起这件事情的事情,我的态度,也和你的差不多,可是后来,渐渐平静,渐渐接受,我倒是觉得,这又有什么呢,我的一生都太过的平淡,在侯府之中,被人忽视,私奔,原来都是别人设计好的一场计谋,如今走到了这一步,我好不容易能够嫁给一个自己还算是喜欢的人,嫁到了一个全燕国的人全都羡慕的人家,嫁到了一个能给父亲带来利益的地方,我还有什么权利,挑三拣四!” “姐姐!” 君若想要说话,却是君雪的手掌向着前面伸了伸,眉头一皱,继续开口道:“我要的不多,如今这般,便已经算是全部都拿到了,没什么想法,若是能一直一直这样的过下去,也算是不错,林大哥给了我承诺,他绝对不会让林丞相做出用任何办法让我生下孩子的事情,其实我后来想了想,若是能有一个孩子,也算是不错,这么多年,我便是一直这般,若是能有个孩子胚盘,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声音之中,更多的,不知道是无奈还是什么。 只是君若听着,格外的心酸。 或许是因为苏宇的事情,或许是因为三夫人的淡薄,亦或是因为君雪自然的性格所致,如今,君若倒是越发的觉得,她就像是雪,悄悄的落下来,其实要求的一点也不多,只是老天爷,总是拿这样的事情,和她开一个又一个的玩笑。   ☆、第二百四十章 失望而归 君雪又是看了一眼君若,嘴角一勾,扯出了一个笑容:“若儿,我这样过着真的挺好的,若是我现在和你走了,又能够去哪里,梁国侯府已经是再也回不去了,我从来都没有你的勇敢和智慧,只能憋在这个阴暗的角落里面,一步步的看着我未来的事情,那些被人安排好了的,未来的事情。” 君若开口,还想要劝些什么,却是君雪将自己的手掌从君若的手心之中丑恶出来,伸手为自己盖上了盖头,缓缓开口:“若儿,外面的喜宴还没有结束,你快写回去吧,若是你离开的救了,爹爹和姐姐们又要挑你的毛病了。” 君若咽了咽唾沫,若是自己都已经放弃了,如今她再说什么,还有什么作用。 嘴角一抽,带了几分无奈,却也只得站起了身子,最后看了君雪一眼,便是蹑手蹑脚的想要出门。 “若儿。” 君雪开口,君若一怔,定住了脚步,回头看她,却是君雪的面容依旧被盖在盖头的下面,不知怎的,君若却像是能够看见他盖头下面的笑,带着几丝泪痕的微笑:“你一定要幸福快乐的走下去。” 君若转过了头,嘴角一勾,带出了一丝笑容,声音之中像是带了几分调笑:“姐姐,你不知道,庆王爷已经死了吗?” 君雪一怔,手掌一动,想要将自己的盖头打开,手掌定在盖头的角上,最终还是没有鼓起最后的一下勇气。 身侧没有声音,也不知道君若走了没有,君雪的嘴角一抿,却是隐隐的有几分无奈,只希望妹妹,真的会一直开心下去,哪怕是嫁到了梁国,哪怕是不再相见。 可是,君雪却不知,不过今日,君若的心死了,死在了自己的新房之中,死在了那一句,庆王爷已经死了里面。 君若的执念,一不小心,便是全然崩塌。 君若的每一步都走得格外的沉重,看着喜宴上的人依旧是笑容满脸的模样,却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眉目一动,倒是看见穆念琛揉了揉自己的脖颈看着自己。 穆念琛两步走到了君若的面前,看着君若颓然的模样一怔,急忙开口道:“你……你没有又去发什么疯吧?” 君若摇了摇头,坐在了属于自己的位子上,君旭阳好像是责骂了一句,不知道是告诉君若不要乱跑还是怎么的,君若却是半句都没有听进去,直到林慕走过来敬酒。 林慕穿了一身红衣,他那样淡然的人,如今身着红衣,也不像是静涵那般的招摇,反而带了几分谪仙的气质,惹得人们不禁赞叹。 林慕的唇角带了一丝浅笑,依旧是不温不火的模样,眉宇定定,两颊带着几分醉酒的红晕,君若和林慕碰杯,嘴角一动,缓缓开口:“林木头,你若是该有一点对我姐姐不好,我绝对不会轻饶了你。” 林慕一怔,君旭阳的眉头一皱,又是看向了君若的方向:“若儿!不得胡说。” 随即又是转向了林慕的方向:“贤婿,小女年幼,还望多多包涵。” 却怎知,林慕的唇角一张,定定看着君若,缓缓开口道:“好。” 众人一怔,林慕举杯,又是开口:“若是有半点疏漏,静候公主处置。” 君若的牙微微咬了咬,却是没有再说什么,在场的人,无不赞叹君雪不愧是嫁了一个好夫君,只有君若明白,此刻的自己,便是想将林慕好好的处置一番,只可惜,如今的自己,为了姐姐,什么都不能做。 其中的苦楚,大抵也只有穆念琛能够明白了,穆念琛抬眼,有些担忧的看着君若,倒是林慕走了之后,君旭阳有些厌恶的抬头,看着君若的模样:“若儿,这等的场合,怎是你能够随便胡言乱语的。” 君若起身抱拳:“既是这般,是女儿不能参加这样的场合,女儿先行告退,只希望爹爹吃的开心愉快。” 说罢,便是转身就走,君旭阳的脸色气的铁青,君澜坐在一边,看着君若的模样,也觉得有些古怪,倒是穆念琛起身追上了君若,君澜瞧着,眸子又是转到了桌子上面,嘴角一动,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冷哼,怪不得这般,原来只是摊上了新的主家。 * 君雪出嫁之后的君府显得格外的冷清。 君若每日呆在屋子之中,也变得不爱出门,这一下子,可是愁坏了玲珑,夏衣死了,君雪嫁了,如今小姐也不出家门,虽然外面的账目也算是整理的得到,可是眼瞅着君侯爷一直不将府中的事情说出去,前阵子被抓的刺客晋华也是没了动静。 再加上君瑶如今好像也开始能够在府中逛上一逛,又是恢复了往日的女主人的模样,只有自家的小姐,还是慢悠悠的在屋子里面呆着,总是一副不着急的模样,这叫啥,对,玲珑听说过,这就叫皇帝不急急死了太监。 喜娘送来的嫁衣玲珑看了两眼,好到玲珑都没有见过的布料,摸起来凉凉的,滑滑的,想来君若嫁过去的时候正值夏日,这般的思路周全。 喜娘做了三件嫁衣过来,每一件的做工都算是极好,融合了梁国和燕国两国的因素,玲珑瞧着都已然是花了眼,偏生得自家的小姐却是看一不看一眼,着实让小丫鬟有点烦心。 知夏和知秋也是有些奇怪,君旭阳倒是心中还记得君若在君雪的宴席上面闹出的事来,君若一直这般,也像是全然不知一样。 直到外面都闹腾着凌烟公主要嫁到边塞去和亲的消息,君若才勉勉强强的踏出了屋子。 据说,梁国的太子为了迎娶凌烟公主,特设十里红妆,从梁国一直送到了燕国,此等情谊,倒是让燕国不少适龄的姑娘心怡不已。 这般,也越发的不像是买了君若,更像是给君若许了一户好人家。   ☆、第二百四十一章 红妆迎娶 人间四月芳本该芳菲已尽。 花瓣纷纷扬扬,落了一地。 奈何京城万人空巷,仰头观望,只因为,这一天,有些许的不同。 这一天,是梁国的太子迎娶凌烟公主的日子,虽说和亲这样的事情,对于两国之间早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可是这么大的阵仗,却是一点没有要让大家习以为常的样子。 十里红妆的阵仗,哪怕是自命不凡的燕国人,也都是头一回见。 这一日的太阳高高的挂在天空上面,十里红妆绕在街头,映在每一个燕国人的眼中,却是也有人的眼中带了几分的不屑,头也是扬的很高。 “不过是凭着运气赢了一回,得了一次我们投降的机会,便是这么着急的显摆自己了。” 毕竟,在很多燕国人的眼中,梁国人不过是野蛮的代名词罢了。 几十个不过十岁的少女梳着燕国的发髻,向着空中抛洒着花瓣,花瓣之上还带着水珠,抛洒之下,竟是自然的带来了几分凉意。 少女面带微笑,一步步向着梁国侯府的方向走去。 其实,皇上之前也是觉得,这样的事情,若是到了皇宫来接走君若更加稳妥一些,毕竟,君若如今已经认到了皇上的名下,成了燕国的凌烟公主,也正是因为这一行关系,君若才能嫁给莫睿渊,可是,梁国的人却是坚持要从梁国侯府讲君若接走,圣上和君旭阳也是看不透其中的意义。 只有莫睿渊知道,自己要娶的人,是君若,听说,嫁娶的事情,一向都是要有些媒妁之言,父母之约,自己若是从皇宫讲君若接了出来,这仪式便是不完整。 对于这一次的婚事,莫睿渊不想出半分的差错。 光是嫁衣便是做出了几套来。 可是君若瞧着这些嫁衣,也不过是盲目地看着前方,也不怎么言语。 铜镜之中的人依旧美丽,只是稍稍带了两分憔悴的模样,看的几个小丫鬟都是有点心疼。 知夏更是频频的擦了擦眼泪。 自己刚刚跟了小姐没多久,如今雪儿小姐已经加到了丞相府去,也不知道自己未来的路可怎么办。 玲珑看着眼前的样子,也是鼻头一酸,自己明明刚刚见过姨娘,如今便是这么远的距离,怕以后相见更是不容易。 可是玲珑却还是抿了抿唇角,站直了身子帮君若将头发挽好。 眉目一挑,看着旁边的知夏皱了皱眉头:“好了,大喜的日子,哭什么,晦气。” 君若的眸子一偏,扫到了玲珑的身上,嘴角一动,又是转了过去,是呀,时间在流逝,如今,连玲珑也变得有些不一样了,更何况是穆晟轩呢。 自己苦苦的执着了那般的久,这段时间君若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翻来覆去的想的不过就是这个问题。 牙齿医药,双眸紧闭,她,本来就是老天爷的漏网之鱼。 活下来,不过是为了一次又一次的复仇,不过是为了让所欲的小人都付出代价。 爱情这样的奢饰品,本就不是她应该触碰的东西。 玲珑看着君若无神的模样,真的是发自心底的心疼,可是,却又是什么都不能做,只是伸了伸手掌,将手中的盖头盖在了君若的头上。 喜娘牵着君若的手从屋子里面走出来,君旭阳站在皇上的身边,抬眸便是看见了眼前的这一幕喉咙里面猛然就像是夹了一根鱼刺,弄得君旭阳好生难受,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圣上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人,却是不知道从哪里跑来的孩子,急匆匆便是跑到了人群的中央,脚掌一跳,手掌一动,便是将君若头上的盖头拿了下来。 一瞬间,整个宅院的人全都是傻了眼,君若的面容便是这般的展现在众人的眼中,粉黛施的刚刚好,一双水汪汪的杏眸,带上眼角的泪痣,门外围观的人瞧着,皆是忍不住一声惊叹。 只是院内的人,气氛却是低到了冰点。 谁不知道,大喜的日子被人拿下了盖头,是一件多么不吉利的事情。 躲在人群之中的也有和君若曾经不对付的人们,心中早已经不知道偷着笑了多少次。 玲珑的脸色吓得有些苍白,这样的状况,实在在自己的意料之外。 再低头,一打眼便是看见了手中拽着君若盖头的孩子还在摇晃着手中的盖头,向着君若傻傻的笑。 在场的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孩子便是拿着盖头一溜烟跑了很远,连大人都是不怎么能追上。 君旭阳的眉眼一横,显然是有些气急了,牙齿咬得很,神兽指挥着身侧的下人:“快去把盖头给本侯找到!” 将士们连连回答了几个是,便是向着孩子追了过去,君若的手掌一伸,眉头微微蹙了一下,刚想说什么阻止的话,人却已经跑了出去。 侯爷进来的心情一向是不好,前阵子一个小厮便是因为做事情晚了一刻,便是被侯爷狠狠地抽了而是鞭子。 细细想来,君旭阳这么多年带兵,都算是温和有教的方式,偏生的这几天竟是侯爷竟像是变了一个人,很多地方都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君若看着小厮们已经走远,自然知道已经是无力挽回,只得将眉目面向了君旭阳,眉心一簇:“父亲,时间紧急,女儿便不等待盖头回来了,女儿先行上轿了。” 这一下,可是着实让君旭阳一惊,燕国和梁国离得并不近,再怎么急也不会急的连这么点的时间都没有。 玲珑的眸子瞪得老大,虽然看惯了许多小姐奇奇怪怪的举动,可是这一次,却是最令玲珑无法理解的。 虽然不知道自己嫁给的究竟是谁,可是这么多年来很多人都不过是这般的媒妁之言,小姐如今这般,不管怎么说多是有些不合礼仪的。 而且,是极其不合礼仪的。 君若的眸子不过是扫过了君旭阳和圣上,根本就没有希望得到两人的回答,转身便是向着外面走了过去。   ☆、第二百四十二章 盖头之约 君旭阳的面子上早已经有些过不去了,脸色也是铁青着,只是皇上还在自己的身边,实在是不好发泄。 站在门外面的人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知道有人抢了君家小姐的盖头,可是这位小姐,并没有像是众人预想之中的一般羞涩与害怕,而是昂首挺胸的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 喜娘本是要一直搀扶着君若的,可是如今看见了君若的模样,手指也是动了动,站在原地略微有几分为难。 眼眸之中时不时向着圣上和君旭阳看上几眼。 嘴角抖了抖,几次想要开口说话,却是最终才为难的开口说道:“皇上,侯爷,您说这事?” 皇上的眉头紧紧的拧在了一起,喉结一动,冷哼了一声,开口道:“既然凌烟公主喜欢,朕便准了。” 君旭阳一愣,带了几分诧异的看着眼前的皇上,这般出嫁,可是及其不吉利的呀! 皇上的眸子又是偏了过去,眸子之中带了几分轻蔑的模样,却是缓缓开口道:“不过是嫁到了蛮夷之邦,早一天归位蛮夷和晚一天,又有什么差别。” 说着,圣上又是坐直了身子,定定看着君若的背影,双眸炯炯,看不出任何的其他情绪。 既然圣上已经是这般说了,君旭阳也是没有办法,也只是跟着坐了下来,心中的苦楚却是一点也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这张老脸被自家的女儿丢光,也只能惶恐的看着侯府门外的百姓嘴角一张一合的模样,每一声的声响,君旭阳都觉得,是在嫌弃自己的声音。 君旭阳这个人,爱足了面子,头低的不能再低,牙齿紧紧的咬在一起,只希望眼前的事情早些结束。 玲珑跟在君若的身后,眼角眉梢也是带了几分担忧的看着自家小姐的模样:“小姐,你这般做……” 君若的步子依旧走得稳,身边的人的目光和声音她都没有管,唇角微张,声音很低,怕是只有身边的玲珑才能够听得清:“既然已经随了大家的愿望嫁了,如今还有什么不高兴的呢。” 这般泰然,据说,之后的很多年,江湖之中还依旧传说这燕国有一位不盖着盖头的奇女子出嫁的传闻,只可惜以讹传讹,最后的这个公主究竟是哪国的公主,又究竟是谁,便是没有人再去追究了。 只是后来江湖上的女子也跟着掀起了一阵风潮,当然,这都是后话。 抬轿的小厮也是有些愣住了,虽然梁国素来以民风开放著称,可是就算是再怎么开放,也没有开放到这种程度,早就听说,燕国的姑娘个个都是懂礼知礼,做事落落大方,更何况是一位公主殿下。 今日,他们还算是真正的见识了什么叫做真正的落落大方。 到底是喜娘还算是见过一些大场面的人,做事也很快便是恢复了平静,身子一扭,便是走到了众人的面前,看着已经呆愣愣的抬轿子的小厮开口说道:“做什么呢,还不赶快抬起来。” 小厮接了命令,也算是反应过来。 于是,浩浩荡荡的十里红妆一车车一箱箱的进了梁国侯府,一顶大红的花轿也从梁国侯府之中被抬了出来。 这样的场景,无论怎么看,都像是买了一个女儿, 君若的嘴角带了一丝笑意,怎么觉得,自己还要感谢莫睿渊,将自己买了一个大价钱,怕是君旭阳这一次因为自己,发了不少财吧。 嘴角一勾,带了一丝冷笑,不属于你的,无论如何,我君若都会让你吐出来,你从我这个企图抢走的,总有一天我会加倍的还给你。 梁国侯府之内的人群之中,君瑶本是好好的站着,却是有人从她的身边经过,狠狠的撞了她一下。 君瑶的眉目一皱,这到底还是一个重要的场合,皇上和爹爹都在,也实在是不好说些什么,可是这口气君瑶也不太能够忍得下,便是磨了磨牙,想要找到刚才的那个人算账,谁知道君瑶抬眼一瞧,四下却是没有什么奇怪的人,连带着自己身边的几个小丫鬟都是站的板板整整的,像是丝毫不知道自己刚刚被人撞了一下的事情。 君瑶揉了揉自己的脑子,难道是自己最近被关的久了,竟然是产生了幻觉。 牙齿轻轻的咬了自己的舌头一下,嘶的一声,还是带了痛意,低头一瞧,自己的手掌心之中,却是静静的躺着一张字条,君瑶一愣,伸手将手心之间的字条打开,眉眼一顿,却是清晰地看见了上面的字:“盖头之约,后会无期。” 身子狠狠的摇晃了一下。 君瑶的嘴角一张,又是看了一遍眼前的字,眼前一黑,便是向着后面倒了下去,这一下,她身后的几个小丫鬟总算是机灵了一些,也算是有了反应,伸手帮助君瑶才没有让她落在了地上。 只是一声声小姐小姐却是叽叽喳喳的让人讨厌。 君旭阳的眸子一皱,向着后面一扫,显然是带了几分不耐烦,本来君若刚才的事情已经让君旭阳烦透了心,本来君旭阳还指望着圣上能够替自己出了气,谁知道圣上对于君若的态度竟然是这般,自己也是不好发作。 可是几个丫鬟吗? 几个丫鬟还不明白眼前的情形,只知道君瑶便是这般晕倒了,心中早已是烦躁的很,手掌狠狠地摇晃着躺在地上的君瑶,看见了君旭阳的目光扫过来,又是开口唤了几声侯爷。 这一次,倒是连君旭阳身边的皇上都有几分惊动了,眉头也跟着皱了皱。 君旭阳摆了摆手,心中早已带着满满的不耐烦,若不是皇上在场,眼前的这几个丫鬟,怕是早就已经归了西天。 沈鄂明白了君旭阳的意思,赶紧叫了几个小厮过去将君瑶和她的几个婢女连拉带拽的带了下去,顺便还是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怕是这几个婢女到了离开的时候都不知道君旭阳究竟是什么意思,。 人走了,身后自然也就消停了,只剩下一张字条静静的落在了地上,上面也不过是带了八个字罢了:“盖头之约,后会无期。”   ☆、第二百四十三章 晟轩归来 君若刚刚出了京城,夜便已经有些深了,不知道是因为抬轿子的原因还是怎样,君若总觉得,今日的路,走得格外的慢,手掌将眼前的帘子挑开,眉眼一抬,看见的竟已经是夕阳西下的景象。 几个抬轿子的小厮看见君若出来了又是一怔,一是因为君若实在是太美,如今夕阳西下,更是在君若的脸颊边上镀上了一层金光,格外的美丽,二是没有盖着盖头的新娘这般抛头露面,还是有些不太习惯。 君若的眉眼又是一抬,几个小厮向着后面退了一步,倒是拱出来了一个反应慢的。 君若看着,不禁一笑,缓缓开口,声音倒是温柔,没有传言之中的那般可怕:“你家主子可说了,下一步,要怎么办吗?” 不过是去一个梁国,君若倒是觉得,如今直接自己骑马去比较快,这般在轿子里面一颠一颠的,自己不舒服不说,还慢的要死。 站在前面的小厮明显是带了不少的紧张,可是强迫之下,却还是不得不开口说道:“小姐……不对公主,不对!太子妃!” 说了几遍,才勉勉强强说出了这么一个称呼,君若的嘴角不自然的动了一下,看来,日后,自己还是要早点习惯别人叫自己这个名字才好。 眼眸一抬,小厮瞧着,便是将自己额脑袋垂了下去开口道:“太子妃,太子殿下说,让我们抬着轿子送你出了京城,今晚上便在外面的客栈里面住宿,等到明天天一亮,便会有马车来接您去梁国。” 君若听着,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这个莫睿渊,规矩和事情还真是多。 “所以,现在我们要找家客栈住下来。” 小厮点了点头,带着君若向着莫睿渊选好的客栈走了过去,在过去准备婚事的将近两个月的时间里,莫睿渊还是准备的十分的详细,连带着君若做事的每个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 君若倒是什么也不用做,只需要跟着莫睿渊的指使和引导一步步的做便是了。 客栈的环境出奇的好,按理来说,君若自己也算是半个生意人,再加上静涵的身份,什么样的客栈君若没有住过,可是如今瞧着,君若还真是从来都不知道,京城的外面,还有一间这般好的客栈。 玲珑在隔壁的屋子里面,君若独自一个人在大大的床榻上面躺着,眉眼一动,便是定定的看着房顶的模样。 烛光一闪一闪,映着君若身上的嫁衣,映着君若脸上的妆容。 君若的牙齿一咬,闻到了一股血腥的味道。 眉目一合,这一夜,不知道究竟还能不能睡得着,也不知道究竟会不会做噩梦。 最近,君若总是重复着一个可怕的噩梦,她梦见,穆晟轩满身是血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他死的好冤,他死的好冤。 君若本是不怕鬼的,毕竟,若说鬼魂,自己也算是头一号,可是看着穆晟轩就那般站在自己的面前,君若的手掌向着前面一伸,想要触碰到他,最终碰到的却只剩下一片虚无,眼前看见的却只有血肉模糊,这样的场景,与其说是害怕,不如说是心痛。 君若深深吸了一口气,忽是觉得窗边有人的气息。 君若的眉头一皱,眼眸还没有睁开,身子便是晃到了窗子的边缘,手掌一动,紧紧扼住了来人的咽喉,眼前的烛光,啪的一声,灭了,像是一种预告,带了一丝寒气,在君若的体内蔓延开来。 君若静静的捏住了那个人的脖子,真冷,真的。 心,不知道怎么,便是狠狠的停了一下,这一下,真疼。 “我。” 一个字,很淡,很淡,却是一个字,说到了君若的心中。 君若的指尖用了一丝力气,来人却是没有躲开,只是任由君若掐下去,只可惜君若的手掌只是微微动了一下,便是牙齿狠狠地一咬,手掌一松,身子向着旁边闪开了,整个人又是躺在了床榻上,咬牙开口:“该死。” 为什么,自己就是下不去手。 身后,是那个人一声轻轻的叹息。 明明已经走了那么久,明明自己一次次的希望他出现,一次次的希望他没有死,可是她的希望却一次次的破灭,直到连渣都不剩,可是,这个人又回来了,只需要一个轻轻的“我”字,便将她的一切再一次全部打乱。 穆晟轩站在床边,屋内没有蜡烛,黑漆漆的,可是两颗心跳动的声音却是那般的清晰和明显,两个人之间却是那般的了解着彼此。 君若的身子蜷缩成一团,依旧背对着穆晟轩。 穆晟轩的手掌向着前面伸了伸,多少次,都希望能够像这样,轻轻的抱她一下,哪怕是一下也要,可是,自己不能,自己就像是躲在了暗处的蝼蚁,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窥视着她。 看着她伤心,她难过,他比她更难过,可是…… 穆晟轩的牙齿一咬,身子一动,还是随着君若一起躺在了床榻上面,手掌一伸,便是将眼前的君若拥入怀中。 君若狠狠地挣扎了一下,穆晟轩没有松手,和往常的玩笑不同,这一次,君若挣扎的很认真,君若抱着的,却是更加的认真。 君若的牙齿狠狠的咬在了穆晟轩的胳膊上面,穆晟轩的牙咬的紧,额头甚至都带了汗珠,却是依旧没有放手,也不知道君若咬了多久,但嘴角都是血腥的味道。 穆晟轩疼的已经有些麻木。 眉头一皱,看这怀中总算是安静了一会儿的人:“消停了。” “没有!” 君若的牙又是咬了咬:“没劲了。” 穆晟轩不禁一笑,这么长的时间没见,原来她依旧是那个在别人的面前坚强,在自己面前傲娇的姑娘。 穆晟轩的心,轻轻的抽了一下。 君若依旧是蜷缩成一团,不挣扎,却也不说话,只是这般静静的呆着。   ☆、第二百四十四章 一个小六 夏日的微风在窗外轻轻的吹过,君若和穆晟轩静静的躺在床榻上,沉默了良久,却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说话。 离别了太久,明明有太多的话想要对对方说,可是开口了,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 君若的眸子轻轻的睁开,这么久的时间没见,如今他的出现,也是这般的意外,明明自己已经决定,便是这般下去,将所有的一切全部毁灭,明明自己已经想好,未来的路只是掌握在自己一个人的手中就好,什么情,什么爱,统统都已经抛弃在了脑后,可是这个时候,他偏偏回来了! 他回来了,没有什么预兆,没有什么招呼,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 君若的牙狠狠地咬了一下,终是开口道:“敢问庆王爷来这里做什么?” 声音,微凉,明明是初夏的晚上,穆晟轩却还是感受到了一阵寒气。 但是穆晟轩却还是紧紧的抱着怀中的君若,头向着君若的脖颈子中窝了窝,嘴角一张,缓缓开口道:“本王来枪婚。”声音,不急不缓,却每一个字都说的用力,像是要让君若牢牢的印在心里。 君若的眉心一皱,还没有开口,却是穆晟轩的嘴角一张,轻轻的咬在了君若的脖颈之上,虽然不同,君若的嘴巴还是咧开了一下,眉头紧紧的拧做了一团,牙齿咬的紧,嘶的一声叫出了声音来。 身子又是狠狠的挣扎了一下,明明自己已经变强了很多,只可惜在穆晟轩的面前,自己却依旧不过是一个无力的女子。 君若冷哼了一声。 穆晟轩总算是松开了手,屋子里面一片漆黑,他也看不清楚君若的情况,却又是低下了头,轻轻的吻在君若的头发上:“你不许嫁,除了我,谁都不许嫁。” “我还没有成为皇上,你怎能许给他人!” “我还没有坐拥天下,你又怎能先行离开。” “当初,我们是约好了的。” 声音之中,是不容拒绝的霸道。 君若的眸子一转,听着穆晟轩的话语,心头却是狠狠地痛了一下。 牙齿紧紧的咬着下唇,穆晟轩的声音微微带了几分哑:“别走,别嫁。” “你如今说出这般的话,可是你之前在哪?” 双眸合上,君若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上带了几分无力,或许,只是累了吧,或许,只是失望了吧。 穆晟轩的手掌一动,却是松了两分,看着窝在自己怀中的女子,一瞬心疼到了骨子里,明明是该被自己捧在了手心的女人,可是,却让她受了这么多的罪,是,是自己还不够强大,自己只是希望自己可以更强大一些,这样便不会再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却不曾想,自己离开的这段日子,君若过得生活…… 眸子,微微垂了下来,君若的唇角又是张开,缓缓开口道:“庆王爷此刻刚刚活了过来,便是跑到了这种地方来抢别人的未婚妻,若是让梁国的太子殿下知道了,您再遭遇一场泥石流是小,若是他们急了进攻燕国,未来的事情和麻烦,还真的不是庆王爷可以解决的了的。” “进攻便是了。” 穆晟轩一顿,手掌又是一紧,紧紧的将君若抱在了自己的怀中,声音之中又是带了几分坚定:“不管如何,我只要你。” 君若的手掌攥成了拳头。 还没有开口,穆晟轩却是说道:“小六,不管如何,我要你,我只要你!这段时间是我不对,我知道你受了太多的苦,我知道孔雀翎之后的事情,我知道你在江湖上遇见的困难,我也知道你在军营之中受的苦,还有你在梁国侯府之中……” 君若抿了抿唇角,不知为何,心里竟是难过的很,眉眼一合,明明难受的要死,眼眶里面却也是干涩的要命,没哟一滴眼泪落下来。 穆晟轩咬了咬牙,其实,她所有的经历,他都知道,他走了之后她在孔雀翎之中受的苦,森林之中被众人团团围住险些脱不了身,他本来想要让自己的人组织君若继续向着军营的方向前行,却怎知道反而给了空明机会,后来若不是自己又悄悄的向着穆念泽报告了消息,又怎会有接下来的事情。 军营之中君若凭借一己之力成功救出穆念泽,梁国侯府内将计就计废了君瑶,每一件事,他都陪着她一起经历,只可惜,他却不能出现在她的面前,反而要一遍遍的让别人提醒着君若自己已经死亡的现实。 其实,每一次她受苦,她伤心,他都要比她更加伤心。 可是,敌人实在是太过聪明,他不敢露出半点的马脚,特别是在她的面前,可如今,君若要嫁给他人,却是穆晟轩永远都不能忍的,明明远在塞外,听到了这般的消息,穆晟轩想的,便只有一个小六。 只可惜,飞奔回来,还是晚了一步,可是,只要他在一天,绝对不会让君若再向着前面走一步。 君若的牙齿咬得紧,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明明该咒骂,骂这个负心人,骂这个王八蛋,可是话到了嘴边,就是说不出口。 难道要告诉他,告诉他她一次次的希望和失望,拳头攥的紧紧的,她的身子微微有点颤抖。 却是穆晟轩轻轻覆在她的耳边,缓缓开口:“没事,无论曾经如何,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不过是四个字,君若的身体一抖,竟是有一滴泪水悄然划过脸颊,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好像自从自己死过一次以后,便是忘记了眼泪这种东西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 我回来了,不过是四个字,却是让君若放下了全身的戒备。 嘴角一动,声音之中带了几分哽咽,却还是缓缓开口道:“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回来!” 穆晟轩的心中自然也是愧疚,却只能将怀中的人儿抱得更紧一些。 “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不辞而别了。”   ☆、第二百四十五章 可曾出嫁 君若没有动,只是点了点头,算是原谅了穆晟轩。 刚才进来时候打开的窗户还是没有关,君若的身上还穿着嫁衣,两个人便是这般抱了许久,外面的天色,更暗了,乌云出现,挡出了月亮的光辉,穆晟轩总算是松开了手,起身关上了窗户,点好了蜡烛。 君若整了整自己的衣裳坐了起来,一双眸子紧紧的定在了穆晟轩的身上,也不记得有多久没有见过他,只是再次相见,他依旧是那个他,带着温度,带着一双足矣让自己着迷的眸子。 穆晟轩倚着桌子任凭她瞧着,眉目一挑,又是带了两分不正经的样子,也是盯着君若的脸颊瞧,穆晟轩捏了捏下巴,头一歪,缓缓开口:“我怎么瞧着,你穿着这身衣服,这般的难看。” 君若一愣,上上下下瞧了瞧自己的衣裳,虽然莫睿渊不过是个小孩子的模样,可是君若还是承认,莫睿渊找的绣娘还真的是不错,这般的一件嫁衣,却是融合了两个国家的美感,结合一体还不让人觉得突兀,着实是个不错的选择,怎么穆晟轩刚到了自己的面前,便开始说起了这些不中听的事情。 君若的嘴角张了张,刚想反驳什么,却是穆晟轩又是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踏着步子向着君若的方向走了过来,嘴角还呢喃着:“不是属于我的嫁衣,瞧着还真是别扭。” 君若一怔,还没有反应过来,却是穆晟轩已经走到了自己的面前,身子一动,便是将君若压在了身下,君若的眸子瞪得老大,这一次屋子里面的灯光明亮,一切的一切君若都是看的清清楚楚。 穆晟轩的唇角还带着笑意,嘴角一勾,伸手却是将君若腰边的衣带拽了下来。 “你要做什么?!” 君若的脸色微微发白,定定的看着穆晟轩,却是穆晟轩的手下又是一用力,便是将君若身上的衣裳大半都是扯了下来,君若的身子刚想挣扎,却是穆晟轩伸手,将君若的手掌紧紧的固定在了头上。 君若微微有些慌了,看着眼前的穆晟轩将自己身上的嫁衣剥了下来,只剩下一件中衣还贴在自己的身上,不过是几个月的时间没见,这厮究竟是变成了什么样子。 君若的唇角一动,牙齿狠狠的咬了咬,连带着声音里面也是带了几分匆忙和慌张:“穆晟轩,若是今天你做了你不该做的事情,你一定会后悔的!” 说着,君若的脸颊,却是有些红了,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穆晟轩,脸却是已经红到了耳根子,该死的,莫不是以为自己要嫁给了别人,便想要做些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听了这话,穆晟轩倒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眉目一动,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君若的模样。 君若看着穆晟轩的样子,心中反而更加慌张了起来,左右瞧着也不知道穆晟轩的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 君若的喉间动了动,却是穆晟轩伸手一弹,刚刚被点亮了的烛光又是灭了,君若的心咯噔一声,这一次,倒是真的怕了。 也不是自己不可以,只是君若终是觉得,没有那般的一个仪式,这般的事情,多少还是有些古怪。 都说君家的六小姐最讨厌伦理道德,可偏偏有些时候,君若又是古板的要命。 未料到,穆晟轩松开了握着君若的手,身子躺下,躺在了君若的身边,手掌一动,便是将君若捞到了自己的怀中。 穆晟轩的声音微微带了几分暗哑:“乖,最近为了这些糟心的事情都没怎么睡好,今晚上先睡一觉,明天带你回京城。” 君若一怔,心还在扑通扑通的跳着,刚才的画面像是还在眼前回放,心中,竟是还有几分惋惜。 君若一愣,赶紧摇了摇头,自己还真是没用。 穆晟轩轻轻的抱着君若,开口道:“以后不许穿别人的嫁衣,听到没有。” 君若敷衍的哼了一声,心跳还是快的要命。 穆晟轩像是感觉到了,脑袋向着君若心脏的地方动了动,只听见君若怀中的小东西扑通扑通跳动的声音,唇角一勾,带了一丝笑声出来:“怎么,紧张了。” “才没有!” 君若的身子一番,又是不理会穆晟轩了。 穆晟轩摇了摇头,这么久没有抱她,以为她如今的武功精进了这般多,没想到性子竟然还是这般的可爱。 手掌一动,还是抱着君若,嘴角一勾,好像好久,都没有睡得这般香甜了。 * 燕国京城的边上,一匹骏马在路上飞奔,马上的人一下下的挥舞着手中的马鞭,若是远远瞧着,只觉得带了几分帅气。 若是近了,便会发现马上坐的是个女子,一身戎装,眉宇之间也是带了几分英气,只是抓着马鞭的手掌,又是用了几分的力道。 马上的人,正是燕国的公主,静涵。 本是听见了君若要嫁给莫睿渊的消息,静涵从边塞匆匆的赶过来。 心下带了几分着急,只是停下来匆匆的吃了一个早饭。 却是旁边坐了两个女子,一个高昂着脑袋,向着另一个女子开口说道:“你可不知道,昨个的景象,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活了这么大,若是能看见这样的景象,也算是值了。” 另一名女子眼巴巴的瞅着,明显是带了几分羡慕:“我听说,梁国的太子出手十分的阔绰,可是真的?” “可不是,你听说过会飞的马儿不,昨个,拉着东西的就是会飞的马儿,一匹匹的在天上飞,那姿态,马车里面装着的都是真金白银的彩礼,我瞧着,梁国的太子是拿着整个国家来迎娶我们的凌烟公主。” 这种事情,想来是越说越邪门,可是静涵听见了,却只是有关于君若的事情。 静涵的心下一愣,两步走到了女子的面前,眉心一皱,急匆匆的开口道:“你说什么,凌烟公主昨个出嫁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 君若失踪 女子一愣,抬起头来看着静涵,一瞧便知道静涵是个外地的人,眉眼一偏,带了几分无奈,轻蔑的开口道:“恩,可不是,昨个的景象,怕是你们这些乡巴佬永远都瞧不见的。” 如今到了这个程度,静涵也没有时间和女子计较那些个小事情。 喉间一顿,眼神转向了别处,只可惜,自己紧赶慢赶,到了最后,还是晚了一步。 另一名女子又是开口道:“我听说,凌烟公主就住在这周围的客栈里面,那家客栈也是新建起来,有人说,是梁国的太子专门为了灵验公主建的。”这一说,对面的女子便是更加的羡慕。 静涵顺着女子指着的方向瞧了过去,眉头一皱,急匆匆的站起了身子,向着客栈的方向走了过去,身后的小二倒是一愣,急急忙忙的追了上去:“客官,您还没给钱呢!” 两个女子瞧着,虽然觉得有些奇怪,其中一个优势轻蔑的挑了挑眉目:“这些个人,也不知道是从哪来的,专门来坏我们的环境。” 静涵的步子走得急,只是随手从怀中一掏,将一锭银子扔到了后面小二的面前,小二的眼神一直,再抬头,静涵却已经走了老远。 两个女子的嘴巴张的老大,若是平日,静涵一定会细细的算上几分账目,可是如今,却是刻不容缓。 静涵走到了客栈的门前,果然瞧见一辆马车停在了客栈的门口,瞧着装饰和背景,多少也能看出来这辆马车的来历,静涵的眉头一皱,步子一迈,便是向着客栈的里面走了进去,谁知道静涵的步子刚刚踏进去了一步,屋子里便是出来了几个大汉和一个干瘦的老头。 老头笑盈盈的看了看静涵,缓缓开口道:“对不起,我们这里客满了,今日暂不营业。” “我是来找人的。” 静涵的眸子向着客栈的里面瞧了瞧,明明是一个人都没有的样子,还真是好意思说自己已经客满。 老头又是摇了摇头:“姑娘,怕是屋子里面没有你要找的。” 静涵不理,步子又是向着里面踏了一步,几个大汉便是向前,堵住了静涵的路,眼眸之中带了几分杀气,死死的盯着眼前的静涵。 静涵的牙齿咬了咬,只得站在门前等着,她还就不信了,自己打不过眼前的人,君若还会一直呆在里面不出来。 正向着,却是玲珑从楼上走了下来,手掌来回的搓了两下,眉心拧在了一起。 小丫鬟的脑袋垂着,像是在嘟囔些什么。 静涵向着玲珑指了指:“她就是我认识的人。” 老头还没有说话,静涵却是向着玲珑唤了一声:“玲珑!玲珑!” 玲珑听着,心头一喜,眸子猛的抬起,瞧见了门外面的静涵的时候,眸子之中带着的,也说不清楚是失望还是诧异。 老头摆了摆手,大汉便是将静涵抬了起来,眼瞅着便是要将静涵向着外面扔了过去,静涵眼巴巴的看着玲珑,又是喊了两句。 玲珑瞧着,也是有些着急,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对几个大汉开口:“快将她放下来。” 老头瞧着身侧的玲珑,再看看旁边的静涵,多少还是有些犹疑。 大汉们早已经停止了手中的动作。 玲珑的眉头皱着,看了看旁边的老头,手掌向着静涵指了指:“这位是我的朋友,也是小姐的朋友,若是有半点的损伤,我可保不准小姐会不会怪罪下来! 老头的眸子动了动,大汉的眼神全都定在了老头的身上,老头重重的咳嗽了一声,眉目一皱,带了几分无奈,却还是向着几个大汉摆了摆手,大汉将静涵放了下来。 玲珑赶快站在了静涵的身边,左右瞧着静涵没有什么事情,要是静涵出事了,可就不光是小姐怪罪下来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玲珑瞧着静涵没事,便是扶着静涵开口道:“我们一起去瞧瞧小姐吧。” 静涵点了点头,便是随着玲珑一起向着屋子里面走。 老头瞧着,眸子微微眯了眯,虽然带了几分不悦,却又是不能发泄。 最终又是重重的咳嗽了一声,开口道:“玲珑姑娘,还希望快点提醒公主殿下起床梳洗打扮,准备用膳上路了。” 玲珑的眉头一皱,声音里面带了几分不耐烦:“知道了,公主殿下昨日因为婚礼的事情,多少有些累了,有什么事情,也该让公主多睡一会儿才好,赶路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老头磨了磨牙,只是黏在玲珑是君若的人,便也只能在暗地里面生气,瞧着玲珑和静涵的背影向着前面走,要不是太子之前有吩咐在先,自己何苦变成现在的这个模样。 他还是真的不明白了,太子平日里也是个不声不响的人,不过是阴差阳错的来了一趟燕国,怎么就觉得变得大不一样了。 不过是要娶一个自己素未蒙面的公主,更何况还不是什么纯正血统的公主,太子却是搞出了这么多的名堂了,摇了摇头,反正不过是住上一夜,若是再多住上几天,还非是得扒了自己的皮不可。 玲珑带着静涵进到了自己的房间之中。 刚进到了屋中,玲珑便是和外面的模样有些不同,眼眶一红,瞧着眼前的静涵,带了几分焦急的模样,哽咽开口:“公主殿下……” 静涵的眉心一皱,伸手顺了顺玲珑的后背,君若的这个丫鬟爱哭静涵还是知道了。 静涵叹了一口气,轻声道: 这件事情是我不好,六妹妹是为了我菜肴嫁到梁国去的,你放心,这一次,本宫便是要回来,将六妹妹带回去,去和父皇说,我们的队伍还没有输,不过是奸人的鬼话罢了,本宫一定不会让六妹妹嫁给莫睿渊!” 声音之中,带了几分霸气,静涵咬了咬牙,瞧着眼前的小丫鬟,其实,静涵心中也是不明白。 若是君若不想做的事情,就算是别人用尽了办法,也休想让她改变分毫,怎么这一次,君若竟是真的踏上了这条和亲的道路? 静涵的心中还带了几分奇怪,却是站在眼前的小丫鬟急的都已经哭了出来:“不是,公主殿下,小姐她失踪了!”   ☆、第二百四十七章 共看日出 失踪,这一下,静涵却是愣了。 玲珑拽着自己的衣角,早已经急的团团转,可是外面都是梁国的人,自己实在是不好说出口,还好瞧见了公主殿下,可是后面的事情…… 虽然自家小姐有失踪的习惯,可是现在这样的时候! 静涵的眉心一动,伸手拽住了眼前的君若,眼眸之中倒是比玲珑平静了几分:“玲珑,你小姐左右也不是一个糊涂的人,如今被人这般安排自己的未来,六妹妹一定是想办法自己逃脱了,只要她自己的日子过得好就好了,不是吗?” 玲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做,只是低着头抹了抹眼泪,嘴角一动:“可是,可是……外面的事……” 静涵的身子站的直了些:“这次本宫这么着急的赶回来,本来就是为了不让六妹妹嫁过去,如今她自己选择了离开,便也没什么事情了,至于外面的那些人,本宫的手下应该很快就要到了。 眉目一抬,瞧着窗外,人来人往的京城门口,她便是说,若是君若自己不愿,又有什么人能够强迫她。 玲珑的眸子又是动了一下,牙齿紧紧的咬了一下,其实,静涵公主说的对,小姐的幸福,本来就该握在她自己的手中,只希望,小姐离开之后,后面的日子,也能够过得幸福。 * 其实,天还没有亮的时候,君若和穆晟轩就已经出了门,依照两人现在的功力,想要悄无声息的离开这个高手并不是很多的客栈,还是没有什么难度的。 马儿在路上奔驰,君若的眼皮还是稍微的有些沉,穆晟轩带了一件女装为君若换上,便和君若同乘着一匹马向着前方跑来。 君若窝在穆晟轩的怀中,眼眸向着前面瞧着,鼻端是新鲜的空气,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觉得这般自由。 其实,穆晟轩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君若偶尔会想,为什么便是认准了他,总是一副不正经的模样,在别人的面前还重要伪装出一副傻子的模样,可是,自己偏偏就是要记得他,记得自己要嫁给他,自己偏偏就是会想他,想起那些和他在一起的日子,知道他死了的时候,自己偏偏会生气,会难过,会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清晨的风儿很凉,一下下的吹在了君若的脸颊上。 或许,是只有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君若才可以不必那般的劳累,可是自由自在,可以放下伪装。 或许是只有在自己的面前,穆晟轩才会展示最真实的自己,哪怕在外人面前,穆晟轩伪装了多少,可是到了自己的面前,他的面目,永远是最真实的她。 她知道这条路不是向着京城去的,可是她却一点也不想说话,不想打断,只因为她相信他。 相信他会欺骗天下所有的人,也绝对不会骗自己。 相信他为了权谋会还天下人,却永远都不会害自己。 君若的身子向着后面倚了倚,穆晟轩低头瞧了瞧躺在自己怀中的人,唇角一勾,笑了。 已经有许久没有这么近的端详过他,已经有很久没有这么看着她躺在自己的怀中。 君若的眸子微微闭着,他身上熏香的味道轻了很多,倒是带了一股草药的味道,一丝丝的渗到了君若的鼻端,格外的好闻。 君若的嘴角一勾,既然不知道穆晟轩要带自己去哪,便休息一下,也好。 什么婚约,什么两国的和平,在这一刻,统统抛到了脑后。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穆晟轩伸手拉了缰绳,瞧着怀中的人,却又不忍心叫醒她。 君若迷迷糊糊的感觉穆晟轩停了下来,眸子睁开,还微微带了几分朦胧的睡衣,声音几分沙哑:“到了?” 穆晟轩应了一声。 君若伸了一个懒腰,瞧着眼前的景象,却是愣住了。 不过是小小的山丘,君若站在山顶,看着远处的太阳在地平线上轻轻的露了一个小头。 红色的光染满了天地交接的地方,太阳缓缓的升起,君若的胳膊放了下来,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金色的光,红色的光,交织在一起,穆晟轩坐在君若的身后,抬眼也是瞧着这样的景象。 “好美。” 不禁开口,有人说,人生之中,会经历无数个日出,无数个日落,可是很多人迷迷糊糊的走完了一声,却连一次日出和一次日落都没有见过,这等遗憾,是错过了老天爷最好的赠与。 或许,最不辜负的,便是和最爱的人,一起看着太阳从地平线缓缓升起,看着阳光一丝丝的在大地上渗透开来。 自己卧在最爱的人的怀中,对他说一声,很美。 穆晟轩的眸子一抬,也是瞧着眼前的日出,却也只是一瞬,低下头,眼眸之中映照的只有君若的脸颊,太阳在君若的脸颊之上镀了一层光,衬得姑娘的眉目更加的清秀。 她生得好看,却总是皱着眉头的样子,眼角的一颗泪痣,像是诉说着她的苦楚,穆晟轩只希望,她能够开开心心的,之前是他不好,从此以后,他再也不想让她伤心了。 “小六。” “恩?” 唇角含笑,此等美景,便是一秒都不想错过。 “我愿像日出一般,哪怕你不会发现,也每一天都陪伴着你。” 声音淡淡,和他往日的语调不同,没有痴傻时候的呆滞,没有油嘴滑舌时候的调戏,只是淡淡的开口,却是让君若一怔。 君若的头转向了穆晟轩,眸子定定瞧着眼前的人,太阳已经完全从地平线上升了起来,为眼前的穆晟轩镀上了一层金光。 穆晟轩的眸子定定,第一次是这般的清澈见底,看不出任何的杂质。 他伪装的太累了,这么多年,这么多次,他防了太多的人,这一次,再回京城,却要用自己最真实的一面,面对眼前所有的一切! 这一次,他要让皇兄知道,有些事情做错了,便是一定要付出代价。   ☆、第二百四十八章 重回王府 君若看着他的眸子,伸手抓住了穆晟轩的手掌,同样的眸间定定:“无事,京城之中所有的一切,我和你一起承担。” 她自然知道,一个痴傻的王爷突然不傻了,是一件怎样的事情。 她也知道,一个死去的王爷突然活生生的出现在京城之中,又是一件怎样的事情。 与这些相比,自己这等逃婚的小事,根本就是不值一提。 所有的事情,所有的苦难,她都愿意随着他一起来承担。 穆晟轩低头瞧着君若握住了自己的手掌,手掌微微用力,反握住了君若的,嘴角一抿,开口道:“好!” 太阳在他们的身边升起,高高的挂在天空之中,穆晟轩走上的一条路,注定是一条没有回头的路。 但君若知道,他一定会变成照耀燕国的太阳,因为他曾经说过,要变成燕国的皇上,娶她进门。 穆晟轩的头微微的垂下,轻轻的吻住了君若的唇,马儿摇了摇自己的头,甩了甩鬃毛,怕是也有些思念家中的妻眷。 只希望许多年后,白了头发,你还是那个陪着我一起看日出的人。 天,已经大亮了,不知道客栈那边,如今已经成了什么景象,也不知道玲珑知道自己离开之后,又会是怎样的表情,会不会哭鼻子? 君若向着,不禁勾了勾唇角,笑着摇了摇头。 自从跟了自己,也是苦了玲珑,三天两头便是要找不到自己,只能在那里干着急。 穆晟轩拉了拉缰绳,这一次,便是真的向着京城的方向去了,眸子一动,瞧着眼前的姑娘,缓缓开口:“笑什么?” 君若摇了摇头,又是向着前面瞧了瞧:“我还以为,你只有胆量将我带到江湖之中去,从此之后不理朝堂那些复杂的事情,大不了也给我弄一个假死,没想到,庆王爷这一次倒是准备好好的抢一次婚。” “抢你的婚,自然要认真,我只是瞧着,若是我再不回到京城之中,怕是京城之中的这些人都快要不记得我了,如今,连我的女人也该随便的嫁给别人了。” 低头,带了几分宠溺的看着怀中的人,君若倒是坦然,挑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躺了下来,眉目向着旁边偏了偏,开口道:“恩,你的女人怎么了?嫁人了,哎,你也是可怜。” 穆晟轩舔了舔自己的虎牙,看着君若,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鬼丫头,自己究竟该拿她怎么办。 等到静涵倒了客栈的时候,君若和穆晟轩已经到了庆王府的门前,因为几个月没有回来的缘故,庆王府早就已经一片荒芜,穆晟轩四下瞧着,微微皱了皱眉头,又是瞧了瞧君若,开口道:“我不是派了白尧他们三个保护你,人呢?” 君若捏着下巴想了想:“我一直派了他们在外面帮我监视着梁国侯府之中的一举一动,老七倒是最近一直是跟着我,估计是你的动静太轻,她出去了也没有发现。” 穆晟轩点了点头,眉头却是皱了起来,眸子一动,像是在想些什么。 君若的嘴角一抿,又是开口道:“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他们三个一直都算是很照顾我,你的那些个力气,还是多省一省对付真正的敌人,不要想着自己的人做出什么事情来。” 穆晟轩点了点头,这些事情,他自然还是知道的,这段时间自己的离开,倒也是让穆晟轩能够认清楚了眼前的情况,什么样的人是可用的,什么样的人是不可用的,看清楚了很多事,下面的计划,便可以继续实行下去。 眉眼一动,穆晟轩从自己的袖子之中拿出了一个哨子,轻轻的吹了一声,声音很小,君若虽然已经有了些许的内力,站在旁边听见的声音也不是很大,偏是不多时,一个白色的身影从王府的深处走了出来,步子之中带了两分踉跄,眸子定定,直直看着门口的穆晟轩。 君若站在穆晟轩的旁边,看着来人,微微一怔,险些没有认出来眼前的这厮便是卿衣。 在君若的印象之中,卿衣的五官虽然不是十分的清秀,可是左右瞧着,却带了几分气质,再加上一直穿着白衣,在自己的面前也总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 可是如今的卿衣却头发带了几分杂乱,连带着一直穿着的白衣裳的上面,也是带了几分灰尘。 君若的嘴角一抿,猛然想起自己当年去军营的时候,卿衣见到自己时候的形象,再是偏头看了看身边的穆晟轩,或许,卿衣对于穆晟轩,真的是用情很深,只可惜,有些事情,终究还是说不准的。 君若的嘴角抿了抿,没有说话。 卿衣从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一双眸子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穆晟轩,喉间一动,上上下下将穆晟轩瞧了个清清楚楚,卿衣的手掌微微有些颤抖,却是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可是眉目之间还是带了几分激动,接下来的步子,每一步都走得沉重,最终停在穆晟轩的面前,缓缓跪下:“奴婢给王爷请安。” 声音之中,甚至带了两声哭腔。 君若在一边瞧着,却也只是抿了抿唇角。 穆晟轩点了点头,开口道:“王府之中剩下的事情,便是交给你来处理,本王还有事,要先行入宫一趟。” 卿衣点了点头,泪水只在眼眶之中打转,却是不敢落下来,穆晟轩的声音冷冰冰的,听着君若都觉得有些别扭。 穆晟轩轻轻牵着君若的手,向着外面走了出去,卿衣的头抬起,定定看着穆晟轩离开的身影,眼眶已经有些红了,牙齿狠狠地咬着唇角,又是掐了自己一下,不是梦,不是梦,这从来都不是一个梦,只要他还活着,只要他还能回来,剩下的事情,卿衣都不在乎。 只要他一切都好,成不成为他身边的女人,又有何妨。   ☆、第二百四十九章 太子莫笙 圣上本是安然的坐在皇后的寝宫之中,昨日凌烟公主已经出嫁,边塞的事情也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看着韩昌义传回来的战书,估计没有多久便是可以安息下来。 用一个女人来换国家的安宁,虽然说出来不怎么光彩,可是除了这样,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 燕国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依旧是光鲜亮丽的样子,只是内里已经不知道腐蚀成了什么样子,如今,要是想挑一个大将出来,实在是一件难事。 若非如此,当年圣上又怎么会把穆念泽收为义子,甚至对他宠爱有佳。 既是能够解决的方法,又何来不光彩一说。 皇后坐在一边,眸子一转,刚想说一些太子的轶事,却是外面的公公走了进来,半跪在两人的面前开口道:“启禀圣上,梁国的特使到了。” “特使?” 圣上的眸子一动,不是已经将公主嫁了过去,怎么又多了这么多的事情。 “说是关于凌烟公主出嫁一事,有事情要和皇上商量。” 这一下,圣上倒是更加不明白了,眸子一动,却还是开口道:“让他们进来吧。” 太监点了点头,手掌一挥,每一层的小厮向着下面传了过去,等到特使进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快要半个时辰。 皇后也是觉得有些奇怪,瞧瞧的对圣上开口道:“会不会是梁国的人觉得,让若儿嫁过去,始终没有让涵儿嫁过去的好?” 在皇后的心中,静涵算是一根刺,越是快的拔下去,便越是痛快。 圣上听着,手掌微微一动,眉头一皱,显然带了几分担忧,却还是向着皇后摇了摇头:“应该不会。” 皇后的嘴角一抿,还是带了几分担忧的模样。 正说着,却是眼前的门一开,圣上一瞧,却是一愣,眼前的这位特使大人,瞧着只有四五岁的孩童模样,正是莫笙。 只可惜圣上不认识莫笙,更不知道莫笙就是梁国的太子莫睿渊,只是瞧着眼前的景象,觉得梁国的人有些玩弄自己。 刚想说什么,却是莫笙的后面还带了两个大汉,汉子的手掌一动,便是将静涵和玲珑二人压了进来。 看见静涵的一刻,圣上的眸子一动,身子也是忍不住向着前面倾了一下,却是没有说话。 静涵的眸子定定瞧着眼前的圣上,却是向着圣上摇了摇头。 莫笙倒是淡然,只是想圣上拱了拱手掌,缓缓开口道:“燕国的皇帝,我们太子本以为你们会遵守诺言,可是凌烟公主半路跑了,只留下了这两个小丫鬟,你觉得,这件事情,到底该如何处置才好呢?” 莫笙的眸子挑了挑,瞧着被汉子抓住的静涵和玲珑,上次莫笙见到了静涵的时候,静涵的脸颊之上还是带着人皮面具,自然是看不清楚容颜的模样。 故而如今莫笙瞧不出来静涵,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圣上的喉结动了动,眉头皱了一下,瞧着眼前的景象,听着刚才的话,眼前的这位特使病不认识静涵,君若却又是跑了,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情,圣上的脸色一黑,这个君若,还真是一颗都不让人省心,就像是自己曾经将那个人抓起来,却永远都是抓不住。 她们母女俩实在是太过于相像,从来都不允许自己的命运被别人掌控。 “朕不清楚。” 身子,向着后面退了一步,眼眸,却是扫过了静涵,圣上的心中,对于这个女儿,实在是有些担忧。 “不清楚?” 莫笙的唇角一勾,带出了一丝笑意。 圣上瞧着,虽然刚开始的时候以为是梁国不尊重自己,可是如今看着莫笙的模样,还有他刚刚开口说过的那些话语。 如今圣上也是明白了一个大概,眼前的这个特使,应该只是身体上稍微的有些残疾,却绝对不会是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子。 “难道燕国真的以为,这一切,都只是一个儿戏?” 皇后的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手掌一摆,想要吩咐下面的人准备将眼前的莫笙抓起来。 却是莫笙的眉目一挑,带了几分恨绝的看着眼前的皇后,轻轻开口道:“皇后娘娘,就算是我被抓了,梁国还有千千万万的士兵,等着踏破边境,向着燕国的京城而来。” 皇后的脸色一僵,却是没有说话。 莫笙一行人明明是在燕国的皇宫之中,偏生得皇上和皇后都是拿他们没有办法。 静涵的眉目一横,瞧着眼前的莫笙,眉目之间带着浓浓的恨意,静涵的一生,一直都是在笑意之中度过的,唯有遇见莫笙,她的眼中,便是只剩下了恨。 原来,为了六妹妹,这厮还可以亲自到燕国的京城之中来。 静涵的眉目一挑,带了几分轻蔑的看着眼前的莫笙,轻轻开口道:“不知道,若是这一次,梁国的太子真的囚禁在燕国的皇宫之中,梁国的人,还会不会发兵。” 声音淡淡,却是让在场的人都是一愣。 玲珑的眸子瞪得老大,本是眼睁睁的看着莫笙变成了特使,心中便是带了几分疑问,如今静涵开口,竟是说莫笙是…… 皇上的眸子也是一动,定定的看着眼前的莫笙,虽不知道静涵这段时间究竟去了哪里,可是左右想着,自己的女儿,还不至于拿这样的事情开玩笑。 莫笙的眸子扫过静涵,一瞬带了几分惊异,却是很快平静了袭来,唇角一勾,笑出了声来,眸子又是瞧向了圣上:“贵国的婢女还真是可爱,竟是许给我这么高的位子,可惜,这个位置,我还真的是受不起,若是让太子知道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太子殿下的戏演的真是足。” 莫笙的眸子一眯,笑着瞧着静涵摇了摇头:“我瞧着你这个奴婢生得也是俊俏,怎偏生得没有脑子,就算是你这么咬准了我,我也绝对不可能成了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的腰间带着一枚银环,是梁国去世的老皇后送给你的,上面独独带了一个‘渊’字,映衬的事太子殿下的名字,太子殿下的右胳膊上纹了一条小蛇,蛇是梁国皇室的图腾,还有……” “你!”   ☆、第二百五十章 一起算账 莫笙虽然身体上残疾,可在这样的场景之下,却是一直都能够保持淡定自若的状态。 可是静涵开口说了这些话语,却是让莫笙一瞬失态。 自己一个人前往燕国,本来就是有风险事情,本是想要伪装一下身份,却不曾想静涵识破,左右打量着眼前的姑娘,原来在君若的房中也是没有瞧见。 莫笙的眉眼一定,随即却是发出一声轻笑摇了摇头,眉眼瞧着坐上的皇上和皇后,圣上的眸中也是带了些许的疑虑,他本就是知道,静涵绝对不会无中生有,可是心中还在盘算,虽然现在表面上看起来燕国已经输了,可是边塞的战事依旧紧张,这个时候莫睿渊跑到燕国来,实在有些不符合清理。 莫笙挥了挥衣袖,倒是带了几分小大人的滑稽模样,却是淡然开口道:“看来,这位姑娘,还是十分了解我们梁国的文化,只可惜,你说的这些特征,在我们梁国为官之人,多多少少都有一些,若是仅凭这些就让我抢了太子爷的身份,臣惶恐。” 静涵咬了咬牙,眉眼定定,圣上捋了捋自己的胡须,瞧着眼前的状况,左右想着,梁国也不会这么傻,不过是自己的一个义女出嫁,十里红妆已然是很大的阵仗,想要让梁国的太子来到燕国的京城,再加上原来听闻梁国的太子爷还在燕国失踪过一次,左右也不该回到这种地方。 在仔细看一看眼前的莫笙,长得确实是有些独特,若是梁国有这么的一位太子爷,自己身为圣上,怎么也该听到了一些风声。 只可惜,莫笙自小就是被保护的很好,这般的模样,除了亲近之人,还真是没有几个人知道,哪怕实在边塞打仗的时候,也多事用傀儡来发布命令。 故而世人多是知道梁国的太子爷体弱多病,却是不知道他究竟得了什么病。 上一次要不是让三弟有了可乘之机,莫笙又怎会被做为人质送到了燕国。 圣上的眉眼瞧着静涵,心中感慨万千,这个女儿,便是不得消停,或许也是不喜欢在宫中的生活,和她的娘亲一样,都是一个向往自由的人。 要不然,那个女人,又怎会誓死也不要住到宫殿之中来。 如今他们的女儿长大了,受封了公主,住进了高高的皇宫,只可惜,再严密的防卫,也挡不住那颗向往自由的心,既然如此,便是随她们去吧,这么长的时间没见,静涵黑了,瘦了,眉宇之间也不再是那般稚嫩可爱的模样。 圣上瞧着,却是又几分没来由的心疼。 眉眼一动,定定瞧着静涵:“你怎么在这里?” 这一说,没有点破静涵的身份,却也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君若失踪,是关乎两国和平的大事,静涵归来,是自己心头的大事。 这两个孩子平日里就是鬼灵多事的很,关系又是极好,如今两件事情在一起发生,倒是不得不让圣上多了两分的怀疑。 静涵的嘴角张了张,还未说话,却是总管大人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俯到了圣上的耳边,开口说了些什么。 圣上的脸色诈变,哪怕是刚才莫笙找来的时候,圣上的脸色也没有这般的难看。 皇后在一旁瞧着,不禁觉得有些担忧,眉眼瞧着圣上,缓缓开口道:“陛下,怎么了。” 圣上的手掌紧紧的捏着椅子,嘴角张了张,喉结又是动了两下,最后只是向着眼前的总管摆了摆手,开口道:“让他进来。” 声音之中,带了几分嘶哑。 莫笙瞧着,眉头也是皱了一下,手掌向着前面拱了拱,又是开口道:“燕国的皇帝,你这般做,视我大梁为何物?” 眸中,带了几分不满。 静涵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莫笙,手掌紧紧的攥成了拳头,伸手的汉子压着她的动作又是紧了一些,玲珑也不敢说什么。 自己在客栈里面,本以为可以等到静涵公主的人,谁知道最后等来的居然是这些梁国的使臣,如今的玲珑别无他愿,只希望小姐可以开开心心,快快乐乐,若是这一切的代价是玲珑的性命,玲珑也是心甘情愿。 圣上喝了一口茶水,脸色才是稍微恢复了几分,眼眸也是瞧到了莫笙的身上,开口道:“这两件事,很是关联。” 这一下,在场的人又是一怔。 圣上咬了咬牙,又是瞧了瞧静涵,开口道:“出了事情抓了女人,向来都不是什么好事情,不过是两个丫鬟罢了,松绑吧。” 莫笙左右想了想,自己抓了这两个也确实没有什么作用,便是摆了摆手,让身后的两个汉子松了手,圣上向着两人摆了摆手,又是吩咐身侧的宫女道:“带她们下去好好的收拾收拾。” 宫女应了一声,皇后的眉眼一挑,便是瞧见了眼前的静涵,本来以为,这厮已经远离皇宫,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去,却不曾想,不管是静涵变成了什么样子,圣上对她依旧是宠爱有加。 静涵就像是皇后心头的一根刺,她想挑出来,甚至不知道这根刺的源头在哪里,静涵的娘亲究竟是谁,直到现在皇后还不知道。 静涵被宫女扶了出去,到了门前的时候,却恰好瞧着穆晟轩拽着君若的手掌随着总管大人走了进来,瞧着眼前的景象,静涵的眸子一瞬瞪得老大,眼前的景象…… 穆晟轩!君若! 玲珑也是看见了两人,本是颓废的身子一瞬便是绷得直,定定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原来,小姐是…… 原来,庆王爷没有死! 可是,小姐为什么要回来。 玲珑的眸子眨巴眨巴,泪水悄然落下,君若的眼眸一偏,便是瞧见了,也只能向着她笑着摇了摇头。   ☆、第二百五十一章 嫁或不嫁 眉眼再次瞧向了静涵,倒是多了几分好奇,这些月来在边塞的风吹雨打,倒是让静涵多了几分常来,少了几分稚嫩,却不知,这个时候,她回到了京城做什么。 也不知道,如今的穆念泽究竟如何了。 想要开口说出来的话实在是太多,擦肩而过的时间又实在是太短。 几人的眉目扫过,便已经擦肩而过,若是能够走过了今日的这一关,剩下的话,还可以慢慢道来。 穆晟轩捏着君若的手掌又是用了几分力度,君若向着穆晟轩轻轻一笑。 两人踏着步子,便是走进了大殿之中。 君若刚刚走进去,便是瞧见了莫笙站在中间,眉眼一顿,没想到,他居然来了。 这么久没见,明明依旧是自己熟悉的那个人,或许是因为知道了身份,或许是在战场上见识了他的狠毒,君若总觉得,眼前站着的这个人,不一样了。 之前看着莫笙,君若只是将他当做小弟弟一样宠爱,可如今,她看见的,却只剩下一挑毒蛇。 本想着同莫笙一起展开獠牙,让燕国付出代价,只是如今,自己已经不需要他的毒液了。 圣上的眸子定定看着刚刚进来的两个人,脸色又是难看了几分,皇后也是瞧见了,嘴巴张的老大,若说瞧见君若是惊讶,瞧见了穆晟轩便是震惊,这般玉树临风的男子,又怎是全燕国都出了名的傻王爷。 总管大人也是带了几分疑虑,战战兢兢的向着前面请安道:“陛下,人已经带到了。” 莫笙回眸,却是看见了眼前的景象,身子僵直,一瞬说不出话来。 眼前的穆晟轩,他熟悉,这般的下巴,这般的唇齿,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个让君若倾心以付的男子。 可是,如今的他,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般的闪眼,这般的可恶,这般的让自己厌烦。 君若瞧着他的目光从来都可看着别人的时候不同。 莫笙的手掌狠狠地攥成了拳头,瞧着眼前的模样,突然有些说不出话来。 明明是整个梁国最机敏的皇子,最终的最终,还是败给了一个红颜。 只记得,初见她时,自己以为真的就要这般远离人世,所有的权谋,所有的算计,哪怕他有千般的不甘心,却再也触碰不得,却没有想到,她就这样出现在他的人生之中。 他以为,自己的一生只是为了权谋而生,却不知一趟燕国之行,他的规划之中,便已经加上了她的名字。 穆晟轩再众人的注目之中缓缓跪下,君若随着他一起跪在了皇上和皇后的面前,头微微垂着,只听见穆晟轩开口道:“臣弟无能,遇见了泥石流之后,臣弟和臣弟手下的三千人皆是被困,却无一人伤亡,臣弟也被石头砸中了头颅,最近才得以回到京城,请皇兄降罪。” 圣上咽了咽唾沫,瞧着眼前的人,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明明下了命令,让所有的人在山谷处准备好,只要穆晟轩的队伍经过,便是将石头全部都推下去,这样的情况之下,怎么还会有人活着。 眼前的人向着自己说话,每一个字都咬的很真,圣上已经忘记了,上一次听见穆晟轩说这么长的话语是什么时候。 他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这个弟弟的嗓音是什么样子。 本来以为,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却不曾想,自己的计划之后,什么都没有得到,倒是让庆王不傻了。 臣弟? 莫笙听着,眉头皱起,怪不得,玲珑原来一直说着君若和傻王爷的婚约,在莫笙的记忆之中,燕国的皇上没有什么兄弟,不过有一个庆王爷,听说是个天生的傻子,如今瞧着,原来燕国的内政,也是一部好戏、。 可是如今再看着君若和穆晟轩紧紧的握在了一起的手掌,却是怎么看怎么觉得碍眼。 莫笙重重的吸了一口气,却是圣上率先开了口,冷哼了一声:“这么大的事情却不说出来,实在是该降罪!” 声音定定,却没有后力,这样的话语,连自己说着都会觉得心虚,明明穆晟轩没有任何的错误,这些事情又怎会降罪到他的身上,若是日后大臣们听说了,也不知道究竟会怎么在暗中说辞。 圣上咬了咬牙,又是抬眼瞧了瞧跪在地上的穆晟轩和君若,尽量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开口道:“还好晟轩你没事,这件事情,便是日后再说吧。” 声音虽然已经平静了许多,脸色却依旧有些难看,至少先将眼前的这件事情搪塞了过去。 皇后瞧着,眼眸之中却是多了几分担忧,瞧着眼前的穆晟轩开了口:“晟轩这次回来,好像也……神智也清明了许多。” 往日里,圣上最忌讳别人说穆晟轩是个傻子,如今瞧着,圣上却是一点都不希望穆晟轩恢复了正常。 皇上坐在位置上面,都快要忽视了莫笙一行人,眼眸只是死死的盯在地上的穆晟轩的身上,穆晟轩的面色没动,只是垂着脑袋,没有发出声音。 这样的气氛实在是尴尬,却足以让老皇帝的心中翻腾万千。 回来了,回来了,原来,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自己千辛万苦,以为已经除掉了自己前进路上所有的阻碍,原来,到最后,还是有了一条漏网之鱼。 晟轩自小便是聪明,今日归来。 眸子,却是扫到了穆晟轩身侧的君若身上,攥着座椅的手掌又是紧了几分。 兵法有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可是如今的自己,却是对穆晟轩的现状一无所知,这些年,他一直都是燕国的傻王爷,只是,穆晟轩对于自己,哪怕是从百姓的闲言碎语之中,或许也是知道了不少,这一局,自己本来就不占上风。 圣上的眼眸盯着君若和穆晟轩握在了一起的手掌,眉心一皱,厉声开口:“这是怎么回事?” 穆晟轩抬头,还没有说话,圣上便是冷哼了一声,看了看旁边的莫笙,开口道:“凌烟公主本是梁国太子明媒正娶的妻子,晟轩你这般,又算是如何?”   ☆、第二百五十二章 一场交易 明媒正娶?好一个明媒正娶! 穆晟轩的眉眼抬起,定定瞧着坐上的圣上:“皇兄,臣弟这次回来,也只有这一件事情不明白,君若本是臣弟的未婚妻,为何归来,瞧见的便是轿子将君若送往梁国?臣弟只想问皇兄,没有拜堂成亲,又是哪里来的明媒正娶?” 对于其他的事情,穆晟轩都可以忍让,唯有这件事情,绝对不可以有一分的退让。 莫笙的步子又是向着前面走了一步,眼前的事情,堵在莫笙的心头,可是看着君若的模样,莫笙又是实在不好发作,便是向着圣上拱了拱手,开口道:“我们不管你们燕国自己的事情,我们只知道,凌烟公主是你们燕国自己许给我们和亲的公主,这些事情,还希望您早日处理清楚,给我们,给我们的太子殿下和圣上一个交代!” 圣上瞧着屋内的众人,君若的唇角忍不住一勾,笑了,这般,她算是什么,货物?商品?交换的砝码? 眉心一动,原来自己,还有这般抢手的时候,也不知道君旭阳看见了这般的情形,会不会怨恨自己原来没有把君若买一个好价钱,如今这般混乱的关系下,也没有捞到什么好处。 圣上的眉目之间带了几分犹疑,又是看了看穆晟轩,手掌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放肆,这等和亲的事情,岂是你三言两语就可以随意左右的!” 圣上的身子向着后面倚了倚,瞧着架势,怕是要把所有的事情全都推脱到穆晟轩的身上。 莫笙多了几分得意,又是向前面拱了拱手:“谢皇上明鉴。” 君若的头总算是抬起,穆晟轩刚想说些什么,却是君若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莫笙,嘴角一动,划开一丝笑意,缓缓开口道:“可是,自古婚约的事情,又其实梁国的太子殿下三言两语可以左右的了的。” 曾经静涵说了一次,圣上可以当做是一场误会,如今君若又是说了第二次。 莫笙的眉头皱起,险些忘了,这个女人,对于自己的敌人,是会拼命的。 圣上的眸子眯了眯,瞧着眼前的莫笙,莫笙的身子站的笔直,若是一切都行不通,赌一把,又是如何。 君若的嘴角还带着笑意,突然想,自己当初将这个孩子捡回来,算不算是一个错误,可是,既然已经成为了事实,想这些事情,又有什么作用,不过是徒增了自己的伤悲罢了。 既然要做,便是要毒一点,敌人已经不给你留下了任何的退路,你又何必一遍遍的施舍善良给一些根本就不在意的人。 “太子殿下只身前往,小女子很是感动,只可惜,小女子真的是有婚约在身,如今未婚夫婿未亡,恕小女子无法嫁给太子殿下,一切未成,如今的事情,还希望太子殿下见谅。” “若是本宫不准呢?” 声音定定,若不是君若将夏衣除去,莫笙又怎会亲自赶来,本以为这样便不会出什么差错,可谁想到,这一次的差错,却是比任何的想象都是大了几分。 大祭司曾经帮莫笙算过一卦,自己和君若,永远配不到一起,可是,莫笙偏偏就想要赌一把,他小心翼翼,与天作对,争取将每一个细节都把控在自己的手中。 他害怕出现差错,他等待着迎娶她过门,本以为完事具备,可是如今这般,却是他从来都不曾想过的。 他想过无数种迎娶她过门的方式,却不曾料到,梁国的皇上亲自将她指给了他,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莫笙欣喜若狂,只希望用尽自己的全力抱拳这一撞婚事,她要让君若得到最好的婚礼,他要她陪着他一起见证自己的未来,见证自己坐上最高的位置,他把自己的未来全都安排好了,只剩下一个她,哪怕她不愿意,莫笙也相信,总有一天自己能够打动君若。 只是,为什么自己要在穆晟轩之后遇见她,为什么自己和她之间永远差了一点,永远隔了一个人。 只可惜,莫笙不知道,情这种东西,是永远勉强不来的,只可惜莫笙从小便没有体会过情这种东西,君若是他想要保护的第一个人,他不知道,爱不过是一种放手,而不是满满的占有和霸道。 君若的心里已经装了一个穆晟轩,便是再也装不下一个他。 这种东西,本来就是不公平的。 君若笑道:“那太子殿下想要如何?” 莫笙的身子向着前面走了一步,身后的两个大汉都是带了几分担心,若是燕国的人真的将莫笙抓起来,后面的事情,实在是难以想象。 谁有知道,莫笙开口,与刚才的语调截然不同,便是自带了几分威严:“若是你们想要将本宫抓起来,也是无妨,只可惜,梁国的军队还是会踏破边境,直直的向着燕国而来,要不然,你们以为,为什么当初战败的时候,他们会那么轻易的便将本宫送到了燕国来做人质,若不是他们暗中派了杀手,本宫又怎么会在燕国的土地上消失。” 嘴角带笑,像是在说着别人的故事,莫笙的人生,便一直是这般的可笑,满满的算计,满满的嫌弃,或许是因为天生的残疾,哪怕他做的再好,也永远都是差了一点,眉眼定定,瞧着眼前的人。 圣上的眉头皱着,显然是多了几分犹疑,如今的他,已经老了,没有了年轻时候的魄力,做事也是越发的小心翼翼,面对莫笙这样的话语,他必须要斟酌再三。 喉间带了几分腥味,圣上猛的咳嗽了一下,皇后瞧着,也是一怔,急忙帮着圣上顺了顺后背。 后宫本是不得干政,皇上却是从来不曾防着他,如今这样的场景,皇后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皇后抬眸,只是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君若和穆晟轩,牙齿一咬,便是匆匆开口道:“晟轩!” 声音里面,带了几分愤怒,显然是让穆晟轩做出让步,不过是一个女子,在皇后的眼中,虽然算是自己的侄女,可又怎么会比得上江山社稷,又怎的会逼得上圣上的龙体安康!   ☆、第二百五十三章 曾经景象 莫笙的脸上带着笑容,狰狞的笑容,君若看着,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很不舒服,眉心一皱,却听见莫笙开口:“不知燕国的圣上认为,这些事情,孰轻孰重,不知庆王爷认为,江山美人,孰轻孰重。” 话语之中,毫不客气,显然是带了几分挑衅的意味。 圣上的喉间还有些难受,也是说不出话来,皇后在一边瞧得干着急,却是穆晟轩站起了身子来,圣上一愣,眸子死死的盯着穆晟轩,按理来说,皇上还没有开口,穆晟轩这般站起来,已经是大不敬的事情。 可穆晟轩却是向着莫笙的方向走了过去,莫笙生得小,不过只到穆晟轩的腰间,之前还不知道,只是觉得君若身边的孩子没有看起来那般简单,查了许多资料,一直没有查到什么有关于父母双亡的奇怪的孤儿,却不曾想到,再次相见会是这样的模样。 唇角一动,穆晟轩用内力将声音传到了莫笙的耳畔,莫笙的嘴角抿了抿,便是听见穆晟轩的声音响在自己的耳畔:“梁国的太子?恩?” 几分不屑,几分轻蔑,莫笙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语气,却是让他全身上下都是崩的紧紧的,死死的盯着眼前一步步向着自己走近的。 圣上没有说话,如今瞧着,在梁国的太子面前,已经是丢尽了人,若是让穆晟轩一直跪着,儿梁国的太子站着,气势上早就已经输了。 如今看着,穆晟轩比莫笙高出了许多,本来该是有些可笑的画面,偏偏莫笙却是一点也没有输,虽然个子不高模样也是稚嫩,可是这份气质,却是天家独有的。 穆晟轩站在了莫笙的对面,唇角一勾,笑容之间带了几分痞气,缓缓开口:“若是梁国想打,我们燕国,奉陪到底。” 眉眼一顿,毫不在意,穆晟轩还年轻,不会像圣上那般畏首畏尾,哪怕只有一口气,他倒是不介意,让梁国的人好好看看,燕国,也是一个折不弯的民族。 莫笙的脚步一沉,险些向着后面退了一步,眉眼一抬,定定看着眼前的人,那是一双怎样的眸子,莫笙说不出,道不明,可是,有这般气场的人,莫笙真的很少见到。 这般坚定,这般决绝,没有一丝的犹疑。 莫笙的眉目一转,看着旁边的君若,手掌攥成了拳头,今日的事情,是自己输了,打仗的事情,本就是没有十足的把握,逼得便是睡得胆子更大一点,如今瞧着,今日,自己或许是不能将君若娶回去,只有等到日后,自己真的足够强大的时候,或许等到自己登上了皇位的时候,他一定会来到燕国,迎娶君若国门,哪怕那时候她已经嫁人,他也一定佛挡杀佛,神挡杀神,路上的阻碍,统统除去个干净。 穆晟轩的身形又是一动,挡在了莫笙和君若的中间,眉头微微一蹙,带了几分不耐烦,自己的娘子,自然不是能够让别人随意观看的。 更何况,瞧着对方的硬性条件,除了是个太子爷,和自己的差距还真的不是一点半点。 莫笙的身子向着后面退了一步,脸上的表情有不甘,有愤怒,却是很块恢复了平静,原来,梁国的二皇子总是觉得莫笙难对付,便是因为无论是多吗大的事情,莫笙都不会做出什么反应,只是静静的瞧着眼前的一切,像是一个局外之人,镇定自若。 如今,亦是如此。 莫笙的嘴角抿了一下,抬眼瞧着坐在上座的皇上和皇后,手掌一抬,便是向着眼前的两个人拱了拱手,笑道:“既是如此,接下来的战争,想来也是必不可少的了。” 说罢,莫笙转身向着外面走去,穆晟轩的眉头微微一皱,君若瞧着,也是看着莫笙的背影渐渐消失,许久没有看见莫笙了,还记得当年她把他捡回来的时候,还记得自己将他当做小孩子的时候,如今的他们,也只能一直一直的站在对立面上看着彼此,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快快乐乐的在一起。 自己一直将莫笙当做弟弟看,君桓走了,她的心中很是不舍,可是君桓必须离开,如今,莫笙也走了,君若咬了咬自己的下唇,原来,人生之中,无非就是一遍遍的相逢和别离,既然已经知道了会有离开的那一天,为什么又要相见。 眉眼一转,瞧见了站在自己身边的穆晟轩,这一次,不求其他,只希望有一个人,能够一直陪在自己的身边,永远不要离开,儿那个人,她只希望,是穆晟轩。 皇上还坐在座位上,没有下令,没有说话,虽然所有的人都用抓住了太子来威胁,可是谁都知道,莫笙刚才说过的那些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或许,在梁国之中,莫笙真的没有想象之中的那般重要,若是这样贸然行事,再像上一次一样激起了众人的怒火,后面的事情,已经是不能想象。 莫笙便是这般一步步的离开了皇宫,离开了京城,每一步,都走得不舍,都走得无言,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是被君若稀里糊涂的带了过来,第二次来到这个地方,却是依旧不能将她带走。 莫笙离开了皇宫,眼前的事情好像已经过去,只可惜一切,还没有结束。 皇上顺了顺气,从刚才的事情之中回过了神,眼眸盯着眼前的君若的穆晟轩,眸中带了几分怒气,沉默良久,手掌却是向着外面挥了挥:“你们先下去!” 每一个字,都像是咬着牙说出来,今日穆晟轩的一句话,又怎么可以轻易的算了。 穆晟轩和君若都明白,这件事情,不会结束,穆晟轩却是垂了垂头,伸手拉住了君若的手腕,拽着君若向着门外走了过去。 身后的皇上摆了摆手,让皇后也出了门,君若的头没回,心中却是带了几分疑惑。穆晟轩的头微微垂下,轻声对君若说:“刚才的事情,皇上不好责骂我,毕竟这件事情算是燕国不向梁国服软,莫睿渊这个人,刚才的话说的实在是过于傲气,如今,皇上大概是想要将军事重臣全都找出来讨论一下,接下来的仗,还是要打下去的。”   ☆、第二百五十四章 被困宫中 君若点了点头,手掌一动,又是握住了穆晟轩的手掌。 穆晟轩低下头瞧着她:“我也是许久没有来到皇宫了,要不要到处逛逛?” 君若抿着唇角点了点头,眉头却是轻轻皱了起来,开口道:“我刚才看见他们将玲珑和静涵从这里带了下去,估摸着是去了静涵的寝宫,多日未见静涵,本以为她还在军营里面呆着,这次突然回来,也不知道念泽跟着回来了没。” 穆晟轩的眉眼一挑:“我不在的日子里,听说有人巾帼不让须眉,独自一人传入敌军的阵营,救下了五皇子穆念泽。” 君若的嘴角一勾,瞧着穆晟轩的模样,还是一样的熟悉。 眉眼一动,开口道:“恩,虽说是传言,倒是难得有一次很是准确,我还以为,连带着你的人,也会以为救下穆念泽的是韩昌义。 穆念泽的眉眼又是皱了皱,好好的一双眸子都变得有些难看,君若的心中却是有些窃喜,毕竟,这般的穆晟轩,还是原来熟悉的模样。 穆晟轩的身子向着下面倾了倾:“恩?” 鼻音,好听的要命。 手掌一动,捏住了君若的鼻子:“淘气。” 君若浅笑,拉着穆晟轩的手向着静涵寝宫的方向走了过去。 穆晟轩摇了摇头,明明知道君若和穆念泽之间不会有什么事情,可就是忍不住多问一句,忍不住心里酸了一下。 静涵的寝宫之前十分忙碌,多是在准备着静涵回来的事情,静涵倒是淡然,坐在铜镜之前先是梳洗打扮了一番,又是换上了一件新的衣裳,这些天以来一直为了君若的婚事发愁,衣裳都是没有来得及换,谁知道到了最后这厮居然自己跑了,还把穆晟轩跟着带了回来,开来,六妹妹的事情,还真是轮不到自己担心。 倒是玲珑站在静涵的身边,一圈圈的转悠,眼眶微微有些发红,眉眼一抬,看着静涵细细画眉的样子,带了几分焦急的开口:“公主殿下,你说,小姐都已经去了这般久,抓了咱们的那个人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就算是庆王爷在小姐的身边陪着,奴婢还是不放心,再说了,庆王爷不是走了吗,您说,这个庆王爷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呀,您说,这一切会不会都是奴婢的一场梦,您说……” 静涵被她吵得脑袋都有点疼,轻轻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看着眼前的小丫鬟,许是在军营之中呆的久了,许久没有什么小丫鬟伺候着,如今看着玲珑的模样,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两下子,这个小丫鬟这般啰嗦,也不知道六妹妹平日里是怎么适应的。 静涵重重的咳嗽了两声,手掌一动,停在了玲珑的面前,示意她不要说下去了:“好了,你放心,这绝对不是一场梦,你刚才不是已经掐了自己几十次了,要是做梦的话,你也不会叫了那么多声了不是。” 玲珑咬着下唇,委屈的看着静涵。 静涵瞧着玲珑的模样,只觉得脑袋更加疼了。 “可是,公主您说……” 静涵吐了几口气,正愁着该说些什么,却是门前的宫女跑过来通报道:“公主,凌烟公主和庆王爷在门外。” “凌烟公主?” “就是小姐!” 玲珑听着,心中更是多了几分焦急,向着门外瞧了瞧,静涵听着,只觉得自己总算是得到了截图,赶紧向着宫女摆了摆手:“快让他们两个进来。” 君若刚刚进了门,玲珑便是扑了过来,拽住了君若的双手,上上下下的将君若瞧了一个清楚。静涵站起了身,嘴角抽了抽:“好了,还好你们来了,要不然,我得生生的被你这个小丫鬟给念叨死。” 君若勾了勾唇角,带了一丝笑瞧着静涵现在的模样:“我怎么瞧着,才不到一个时辰,你这这发髻也是梳了,衣裳也是换了,没有一点要被念叨死的模样。” 静涵赐了君若一个白眼,又是坐到了镜子的旁边:“好好好,你有担心你的丫鬟,有如意的郎君,我千辛万苦的跑回来找你,还要被你嘲讽。” 说罢,静涵将一枚金簪插进了自己的鬓间,又是瞧了瞧穆晟轩:“叔父,虽然你刚刚回来,也该好好的管管六妹妹才是。” 静涵的嘴巴又是鼓了鼓,哪怕是经历了再多的事情,表面看起来,静涵还只是像一个孩子。 穆晟轩的嘴角含着笑意,看着他们说话,却是没有开口,只是眉目一偏,宠溺的看着身边的君若,静涵的头又是转了过来,差点忘了,自己的这个叔父,是个地地道道的宠妻奴,就算是经历了多少次的死亡,在他的眼中,始终是君若最大,指望着穆晟轩帮着自己管君若,还不如找个布条将君若的嘴巴堵起来来的有用。 君若两步走到了静涵的面前,玲珑站到了穆晟轩的对面,伸手碰了碰穆晟轩的身子,确定还算是有点温度,喉间一动,向着穆晟轩请了礼:“请王爷恕罪。” 穆晟轩瞧着眼前的景象,眸间带了几分诧异,玲珑这个丫鬟,有时候他也是有些搞不懂,如今这些奇怪,更是有些奇怪。   ☆、第二百五十五章 静涵谜团 静涵瞧着,嘴角偏了偏,开口道:“叔父,她应该是在看你到底是不是鬼魂,你们两个没回来的时候,她已经不知道念叨了多少遍了。“ 玲珑听着静涵的话,多少还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脸颊微微红了红,垂下了脑袋。穆晟轩舔了舔自己的唇,摇了摇头。 玲珑的模样,也算是默认了,君若也是带了几分无奈,看了看穆晟轩,又是看了看玲珑:“你呀。” 君若的头转了过来,又是看了看眼前的静涵:“你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我的婚事?” 静涵听着这个话题,眉目却是一沉,微微垂下了脑袋,君若的眉头一蹙,好像只要是涉及到莫笙的问题,静涵就变得有些不同,今日,君若定是要问出写什么来,不能让一块心病,在静涵的心中一直埋着。 正如当初的君雪,哪怕知道了有关于林慕的事情,却是一直憋在了心中,这才有了后面的无奈,虽然静涵知道静涵的性子敢爱敢恨,心中或许也瞒不住事情,可是对于陌生的事情,一直是君若心头最大的疑问。 还记得静涵初见莫笙时候的情景,在军营之中,静涵对于莫笙的反应也是特殊。 静涵的眉目一动,又是多了几分清明瞧着眼前的铜镜,点了点头道:“是呀,其实,边塞本是没有沦陷,却是韩昌义贪生怕死,又收了梁国人的钱,将真假的线报掺杂在一起,造成了这般的假象,我本来以为我不在京城之中,便能逃过这件事情,却不曾想,父皇却是将你送上了这条不归路,我过了许久才知道这件事,便只得快马加鞭的来京城找你,只希望你不要出了什么事情。” 静涵转眸,眉头轻轻舒展开,恢复了两分原来的模样,笑着开口道:“哎,看起来,有些人,貌似不值得。” 说罢,眼眸又是向着上面翻了翻。 “君若笑着摇了摇头:“好好好,我给你赔罪好不好?“ 君若瞧着站在旁边的穆晟轩和玲珑,开口道:“你们先出去走走,我有些话想和静涵说。” 穆晟轩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带了几分担忧,却是君若向着他点了点头。 穆晟轩和玲珑出了门,许久没有回来,宫中的很多地方,还是要好好的逛一逛。 玲珑跟在穆晟轩的身后,眼眸之中的泪水虽然干了,眼角还是微微有些泛红。 “王爷……”声音,恍若蚊蝇。 穆晟轩应了一声,还是回头看着低垂着脑袋的小丫鬟。 玲珑的脸颊羞得通红,又是咬了咬自己的唇角:“王爷,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小姐一直讲自己关在屋子里面,虽然……虽然小姐总是和奴婢说着没事,可是奴婢知道,小姐是真的……” 后面的话,唇齿咬得更紧了一些,亦如当年和穆晟轩告白的时候。 穆晟轩垂手瞧着,也是明白了玲珑的意思,眉宇定定,开口道:“本王绝不负她。” 玲珑抿了抿唇角,头一抬,却只是看见了穆晟轩见见远去的背影,心脏还在胸膛之中扑通扑通的跳动,眉目轻动,嘴角一抿:“王爷,您一定要好好照顾小姐。” * 君若挥了挥手,让静涵身边的宫女也退了出去。 静涵瞧着,微微有些好奇,眉眼一抬,看着君若道:“怎么,你要拿什么来补偿我,竟是这般见不得人?” 眸中还带着笑意,君若的眉心却是皱了一下,轻声咳嗽了一声,眉宇之间带了几分认真,静涵一愣,身子向着后面倚了倚:“六妹妹,你……” 君若坐在了静涵的对面,定定开口道:“公主,你和莫睿渊,之前见过?” 静涵的眉头猛地皱起来,显然是不想谈论这件事情。静涵舔了舔唇角,又是抬头看了一眼君若,君若的眸中带着认真,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久的连静涵自己都快要想不起来,果然,安逸的日子,不能过的太久,或许是五哥将自己宠的太好,让自己都快要忘记了仇恨。 静涵的唇角张开,缓缓开口道:“莫睿渊,曾是我的夫君。” 这样的话,原来静涵也是对君若说过一次,君若的心中诧异,始终看不懂这句话其中的含义。 静涵未嫁,天下皆知,更何况两人本就是两个国家位高之人,还记得莫睿渊第一次见到静涵的时候,根本就是不知道静涵的真面目是如何,又怎么来的这个说法。 君若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看着静涵。 静涵的双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却是多了几分局促不安,良久开口:“三年前,我死在了他的手里。” 声音,带了浓浓的哀伤。君若的手掌一抖,眸子一瞬瞪得老大,看着眼前的静涵。 这样的话,听到了别人的耳朵里面,或许会觉得很难理解,可是君若听着,心脏,却是狠狠地抽了一下,死了,死了! 这两个字,像是一个魔咒,牢牢地锁在了君若的心头,曾经,她也是死了,死在深深宅院,丫鬟的鞭子下,莫非……君若抬头,看着静涵。 静涵看着她眸中的诧异,自然是能够理解。 嘴角一勾,带出了一丝她最过苍白无奈的微笑:“很难理解吧,是的,我死过一次,在最好的桃李年华里,死了。天下人围观,皇叔亲自带兵,企图阻止,却终究还是晚了一步,我看着皇叔的马蹄停在我的面前,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再睁眼,便不再是那时。” 声音之中,是满满的悲哀,君若的手掌抬起,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放下,正是因为知道了那份伤感,才知道这一刻的辛酸,连安慰,都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不知道,静涵是如何用笑容面对接下来的人生。 曾经,君若也死在了双十的年华,虽然受尽了委屈,虽然死在了谢燕的手中,可是左右想着,谢燕如今已经死了,只要让四皇子说出真相,所有的委屈,或许就可以解除。 可是静涵呢,她从未来而来,在最美的年华被自己的夫君夺去了生命。 或许便是这般,静涵才拼了命的要阻止自己嫁给莫睿渊,因为她知道,这是她曾经走过的路,她也知道,这条路的结局,究竟有什么。 怪不得,她长了一张稚嫩的脸颊,却生了一颗过分敏锐的心。 怪不得,她总是笑起来像一个孩子,却是爱财如命,将自己的产业开在了燕国的大街小巷。 怪不得,她从来不扭扭捏捏,只是希望能够拥抱属于自己的幸福。一切的一切,早已经注定。   ☆、第二百五十六章 曾经的她 静涵的眸子紧紧的合上,曾经的场景像是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眼前。 那一年,她还不过是一个不谙世事的普通女子,本是在道馆之中长大,却是突然到了皇宫之中。 所有的一切都是新奇的,做每一件事情的尸首都是那般的小心翼翼,只是生怕自己做错了一点事情。 却是不曾想,原来皇宫之中的人,不光和想象之中的一样是位高权重,更是心狠手辣。 她明明刚刚从道馆之中出来,却是要面对着奇怪的预言,只是刚刚从皇宫之中出来,便是遇见了和苏宇的婚约。 她认,自古婚姻不都是父母之言媒妁之约,却不曾想,曾经在道馆之中的时候,静涵甚至都没有遇见过男人,迷迷糊糊的出嫁,迷迷糊糊的便是来到了新房。 官人挑开了静涵的盖头,她想,她的新生活,或许开始了。 明明只是一个从道馆之中出来的小姑娘,却是能够成为燕国的公主,更是嫁给了状元,这样的事情,曾经的静涵,连想都是不敢想的,本以为,自己好日子已经开始,却没有想到,所有的一切,都是刚刚开始。 苏宇和想象之中的太不一样,从不是温润如玉的白衣公子,只是一个贪慕虚荣的凤凰男罢了。 所有的苦水,静涵一个人咽了下去,只希望自己的日子继续这般过下去。 每一天晚上,她站在门前等着他,只希望能够尽量做到一个妻子的责任。 有时候,等他,她甚至点灯熬油,等到天明,有时候,他回来了,却是喝得烂醉如泥,看着她的模样,也不过是皱一下眉头,即使是这样,她也全都忍了下来。 苏宇嫌弃静涵没有给自己带来什么目的,静涵不过是一个公主,还自小就是生在了道馆之中,和圣上也没有什么联系,等到静涵出嫁之后,自然也就没了那么多的联系。 明明受了那么多的苦,静涵全都忍过来,可是,又怎么会知道,苏宇和君雪之间曾经有一段那般的故事。 静涵一直没有想到,自己的夫君,曾经竟是带着一个千金小姐私奔。 她也没有想到,会在自己的生辰上,梁国侯府的五小姐用匕首杀死了自己的夫君,现场早已一片混乱,君雪拿着手中的匕首傻傻的笑着,眉目一动,又是转到了静涵的身上。 静涵的眸子瞪得老大,不管怎么说,她还不过二八年华,还什么都不懂,却要面对死亡,她想尖叫,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只能看着君雪向着自己笑,那种笑容,如今在静涵的记忆之中已经模糊了。 可是曾经的静涵,却被吓得不能说话,也不能逃跑。 君雪笑着看着她,嘴角咧到了一种夸张的形状,手掌一动,便是将匕首抵在自己的咽喉,手掌一动,便是香消玉损。 静涵就这样,看着倒在自己眼前的两个人,这是她第一次,发现自己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劳,也是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弱小。 眼前是一片血泊,她不过是一个女子。 那一刻,她不知道自己想了什么,只知道自己的脑子里乱作了一团,有什么她一直坚信的东西,一点点崩塌了。 她本以为,这个生辰,注定终生难忘。 她被接回了宫中,皇上好像也终于想起了她这个女儿,这件事情在朝廷之中影响很大,静涵终日将自己关在房中,皇上偶尔还会赏赐一些东西来安慰一下,却依旧无法掩盖她心中的裂痕。 “其实,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的自己也真是可笑,不过是死了一个人。” 静涵的嘴角一勾,笑了,眉目瞧着前方,窗户没有关,风儿吹过,吹起了静涵的碎发,君若瞧着眼前的人,却还是在他的眼眸之中瞧见了一丝的无奈。 从来不知道,眼前的人,还藏了这么多的事情。 原来,静涵曾经也那般的小心翼翼,就像是自己一般,就像是自己当年对谢燕和君澜那般。 静涵的眸子瞧着远方,继续开口,所有的故事缓缓道来,明明已经算是悲惨,却不曾想,真正的悲剧还没有到来。 也是这个春天,也是这一次的战败,这一次,燕国的战神穆念泽战死沙场,死在了莫睿渊的包围之中,这一次,梁国的战队真的足够强大,踏上了燕国的土地。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那一次,穆念泽的轻敌。 所以,在听说穆念泽被困的时候,静涵才会那般的着急,因为那次战争,在前一生,真的杀死了穆念泽。 她本以为她改变了历史,却不曾想,有些东西,不能改变,明明她的人已经不在皇城,却依旧改变不了有人要去梁国和亲的事情。 当年的君若,还没有这般的模样,当年的静涵,依旧是燕国唯一的公主。 不过莫睿渊不是这般,跑到了京城来,而是不过亲自写了一封亲书送了过来,书写了自己能够娶到静涵的幸运,并说知道静涵曾经嫁过人的事情,也知道静涵和苏宇的事情。 明明只是举手之劳,对于当年的静涵来说,却是最大的鼓励,对素未谋面的莫睿渊,静涵第一次感到了好感,后来的后来,与其说是去和亲,倒不如说是静涵心甘情愿的嫁过去的。 静涵沉寂了这么久的春心,总算是动了一次。 她坐在前往梁国的马车上面,一遍遍的读着莫睿渊的信,手掌轻轻的划过书信上的每一个字,心中无数次的想着莫睿渊究竟会是个什么样的模样。 偶尔夜半,她也会带了几分脸红,心中暗自呢喃,只希望自己能够快点到了梁国。 每夜,那封信都放在枕边,陪伴着静涵。 到了梁国,静涵见到了真正的莫睿渊,若说是没有惊异,定是假的,可是,其实静涵早已经想好,不管莫睿渊是什么样子,自己都会好好的做他的妻子。 其实,她的愿望一点都不多,只要安安稳稳的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好。 曾经在道馆之中的时候,静涵常常连一顿饱饭都是吃不上,到了皇宫,她便再也不会饿肚子了。 而如今,莫睿渊更是每一日都对她宠爱有加,相敬如宾的日子过得静涵心中暗喜。   ☆、第二百五十七章 平安度日 她曾以为,这样幸福的日子,她会一直一直的过下去。 人生,终究是难以预料。 曾经的温润夫君,终究是多面的。 莫睿渊本就是一条毒蛇,不管掩饰的再深,终有一天会露出自己的毒牙。 在静涵自己以为安然的日子里,莫睿渊除掉了梁国所有的阻碍,终是登上了皇位。 而她,不过是一个敌国的公主,梁国一向有些排外,又怎么能容忍一个敌国的公主担任皇后的位子。 她还什么都不懂,还没有过上几年的好日子,只是二十岁的生辰,又是生辰,小时候,她总觉得自己生在了冬日了,生辰实在是太过的寒冷,现在才发现,自己的每一个生辰,重要留下一些让她记忆犹新的事情。 时至今日,静涵还能清清楚楚的记得那一天,记得那一天万人空巷的景象,记得那一日梁国的百姓站在城楼的下面,抬头看着自己,嘴里嘶吼着,咒骂着,都是说要将自己杀死的话。 她以为莫睿渊是爱着自己的,可是,如今的自己,却被绑在边塞的城楼上,是一个诱饵,等待着被大火烧个干净。 她从来不知道,她在梁国的这些年,竟是惹了这么多的敌人。她本以为,只要她自己不去欺负别人,只要自己安安静静的呆在太子府之中变好了,却不想,原来自己过去了这么多年,还是败在了一个单纯上面。 这些年,因为知道梁国人排外,她连书信都不敢写一封,早已经和燕国人断了联系。 却怎知,台下的人一遍遍的喊着奸细,喊着燕国的走狗,就好像,她真的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 静涵张了张嘴巴,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曾经穆晟轩给她的那封书信就被她放在了胸口,如今,却是灼烧着她的心脏,原来,一切的一切,一直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这一刻,她突然觉得,死了也是一种解脱,这一辈子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眼前回放,好像,她这一辈子,真的白活了。 静涵笑了,笑自己这些年的傻,这些年的痴。 再抬头,却看见莫睿渊站在站在自己的身边,明明还是那种小小的样子,身侧带着的,不过是自己曾经的宫女。 她的眼睛好疼,却是一滴眼泪都落不出来,她有好多的话想骂,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本以为宫女是自己在梁国的姐妹,却被在茶水中下了毒药,成了现在这样的哑巴模样。 仔细想想,自己这二十年,过得也是没劲,一直都是小心翼翼,却是什么都没有得到。 她的眼睛疼得有些睁不开,只听见莫睿渊说了些什么,百姓们举起了双手,欢呼着,漫天的火光升起,灼烧着她的身体,只可惜,她已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她的灵魂升到了天空之上,静静的感受着眼前的一切。 她看见,穆晟轩带着兵来救她,她诧异,只记得自己的这个皇叔是个傻子,却不知道,他也可以如此英气的坐在马上。 她已经几年没有和燕国联系,对于燕国之中发生的事情也是一无所知。 周围的声音渐渐变淡,灵魂渐渐飘洒,死前的最后一刻,静涵只是为了自己的人生不值,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再次睁眼,本来以为会在阴曹地府,却是回到了所有的一切开始的地方,又是道馆,又是原来的地方。 她的人生,可以让她重新主导。 这一次,她不会再做那般任人宰割的人,她的嘴角总是笑着,心里却无时无刻不再滴着血,每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便会想起那一天的事情,想起那一天的大火。 不过在道馆之中,她便将一切都是安排的井井有条,这一次,她不要再吃原来的苦,这一次,她不要再任人宰割。 重新回到了京城之中,呼吸了原来的空气,她想起了自己的那桩婚事。 心中无限感慨,本想着要好好的教训苏宇,却是接到了君若的信,静涵和君若所有的交集,让静涵的人生变得更加不同。 静涵的手掌放在了床榻之上,总算是结束了自己的故事,本以为,自己一直不会再将这个故事重见天日,只会暗自复仇,让所有的人都付出代价。 可是,莫睿渊一次次的出现,却是打破了她的计划,每一次看见莫睿渊,她就会想起原来的事情。 君若抬手,握住了静涵的手掌,眉心定定,静涵可以和自己说这些,也是信任自己,自己重生以来,帮助自己的人不多,信任的人也不多,静涵却绝对要算作一个。 再想想莫睿渊这段时间所做的事情,她和静涵所面对的,是共同的敌人。 未来的路,她们也一定会一起走下去。 * 穆晟轩在宫中闲逛,顺便等着君若,眉头一皱,看着眼前的景象,曾经,自己也是住在这里的一位皇子。 只可惜,自己哪怕是傻了,皇兄依旧处处提防着自己,让自己离开了皇宫,明面上是赏赐了宅院,内里里却是一无所有。 这一次离开,一些本就信不过的大臣纷纷倒戈,还好自己从来没有在他们的面前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只是不知道,君旭阳为什么会依照皇兄的指示,让君若嫁到梁国去,莫非,这个老家伙想要一个人吃着两家的饭? 穆晟轩心中思索,事情实在是太多,再抬头的时候,便只是看见了凌梅阁三个大字高高的挂在前面。 曾经,这个地方时穆晟轩的娘亲住过的地方,百花宴中,君若也是住在了这个地方,如今想一想,有一种缘分,还真是妙不可言。 本是随着穆晟轩的降生就已经死去的妃子。 本是个不详的地方。 却在冥冥之中,牵起了一段姻缘。 穆晟轩的步子向着前面走了一步,刚想要进到凌梅阁之中,却是听见了一阵抽噎的声音传了过来。 穆晟轩的眉头一皱,明明是刚刚拜托了玲珑这个爱哭鬼,眼下,倒是越发的见不得人女子掉眼泪,还好君若不是个喜欢哭泣之人。 穆晟轩的眉目挑过去,便是瞧见一个女子一边擦拭着眼角的泪水,一边向着自己的方向走过来。   ☆、第二百五十八章 不过蝼蚁 眉心一皱,还没有反应过来,女子的步子却是加快了几分,像是小跑着向着穆晟轩走过来。 穆晟轩一怔,马上和眼前的女子撞上的时候向着旁边一倒,才算是躲了过去。 女子的身子不稳,向着前面直直的倒了过去,若是别人,或许还会懂得上前扶上一把,只可惜,穆晟轩从来就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 眸子一动,面上也没什么表情,也只是静静地瞧着眼前的女子摔到了地上。 女子叫了一声,不知道是以为没有想到穆晟轩不会接住了自己,还是真的被摔疼了。 女子勉勉强强站起了身子,眸子一抬,瞧着穆晟轩的模样,却又是垂下了脑袋,脸颊一红,像是带了几分羞涩的模样。 女子的身子向着旁边靠了靠,头还是垂着,声音很小,缓缓开口道:“爷,奴婢刚才没有看见路,惊扰了您,还请爷赎罪。” 宫中的男人,只要不是太监打扮的,多半都是一些惹不起的人,眼前的小宫女说话之间还是带了几分哭腔。 穆晟轩的眼眸从上到下将眼前的宫女打量了一个遍,倒是觉得她的衣着华丽了一些,与平日之中见过的宫女不同。 哪怕是刚刚皇后屋子里面端茶倒水的宫女,衣服料子怕是也要和她差上一截。 看样子,这个宫女,要不然就是给哪个皇子通房的,要不然就是自己实在是喜欢打扮。 小宫女抿了抿唇角,看着穆晟轩不说话,眉眼一扫,扫到了别处,便是将步子向着前面走了一步,像是想要跪下来像穆晟轩请安的模样,却是身子又是一个踉跄,这一次,倒是没了那么多的前戏,就是向着穆晟轩的怀中扑。 眉心一皱,这个宫女,还真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穆晟轩毕竟是个练武之人,步子向着后面一退,便是躲了过去。 不远处,君若迈着步子,一步步向着这里走过来,本是许久没有来到皇宫之中,前阵子自己也是一直没什么心情,如今好不容易这么正大光明的进来了,君若便想要去自己曾经住过的凌梅阁好好的瞧一瞧。 谁知道,刚走近,便是瞧见了眼前的一出好戏。 君若的眉心一挑,淡然含了一丝笑意。 步子连停顿都没有停顿一下,便是一步步向着前面走来。 穆晟轩看见君若来了,眉头忍不住微微皱了一下,再看看艳琴哭泣的女子,眼前这局势,貌似有点难以解释。 女子的身子还是倒在地上,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倒是连着摔倒了两次,也不知道摔得疼不疼。 “庆王爷,既然姑娘家已经摔倒了,你怎么也该扶一下才是,这般,实在是太不懂怜香惜玉了。” 君若的嘴角含着笑意,看着眼前的穆晟轩,步子又是向着前面一步,向着摔倒在地上的宫女伸了伸手,声音倒是带了几分亲切和蔼:“没事吧。” 宫女看着君若的样子,眉目之间多少带了几分诧异,嘴角张了张,却是很快摇了摇头,身子还是倒在了地上,带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感觉:“奴婢没事,奴婢不识,爷竟是庆王爷,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就算是摔死奴婢也不足为惜。” 君若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却是没有说出来,手掌依依旧伸在宫女的面前,只可惜眼前的人却丝毫没有伸手去拽的意思。 君若估摸着,要是眼前的人换成了穆晟轩,这个小宫女会不会早就将自己的手搭了上来。 眉眼一垂,君若的手掌收了回来,这样的戏,还真是好久都没有见过了,如今看着,真是多了几分欣喜。 穆晟轩看着君若的表情,眉心不禁一皱,她看到有女子队自己投怀送抱,不是吃醋,而是,高兴? 心中想着,自然是带了几分怒火。 穆晟轩垂眸瞧着女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端端正正的跪在了地上,头依旧垂着,发丝也垂下来,遮住了脸颊。 “抬起头来。” 声音很沉,却是十分的清晰。 小宫女的心下一动,头轻轻的抬起来。 君若在一边瞧着,身子不禁向着后面倚了倚,仿佛眼前的这出戏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说实话,眼前的这个宫女刚才没有细细的看,如今瞧着,到确实是一个美人胚子。 再加上梨花带雨的模样,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也算得上是我见犹怜。 再看站着的穆晟轩,眉目之间带了几分冰冷,丝毫没有把眼前的女子放在眼中,君若的眉目之间含着笑意,对于自家的相公,君若也算是放了一万个心。 这小宫女对于庆王爷没有死还有穆晟轩不傻的事情毫不慌张,显然是之前便受了吩咐,若是穆晟轩连这点小伎俩都看不出来,离着登上皇位的梦想,怕是十万八千里。 “你刚才说,不认得本王?” 声音冰冷,明明是夏日,却带着彻骨的寒冷。 可是,现在穆晟轩的每一句话,对于小宫女来说都是一种希望,小宫女的眸子垂下,头又是狠狠地磕在了地上。 嘴角一抿,声音之中带了几分较弱和可怜:“奴婢知罪,愿听从王爷责罚。” 看这样子,怕是只差了一句愿意和王爷一起回到府中了。 “既是这般,便去领死吧。” 声音淡然,像是要碾死一只蚂蚁。 宫女还没有从刚才的话语之中回过神来,头猛地抬起,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人,阳光洒下,将穆晟轩镀上了一层金光。 眉眼轻动,嘴角含笑,或许小宫女从来不曾想象,自己第一次看见庆王爷的笑容,竟是在这种时候。   ☆、第二百五十九章 随便逛逛 小宫女的眸子瞪得老大,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穆晟轩和君若,嘴角一偏,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穆晟轩的眉目一垂,走到了君若的身边,手掌移动,便是揽住了君若的腰肢,小宫女的眉眼一抬,笑着看着近在眼前的穆晟轩,却是没有阻止。 好一对郎才女貌,明明是极其的登对,只是看在小宫女的眉目这种,却是极其的刺眼。 穆晟轩的眉目一转,又是看向了跪在地上的小宫女,接下来,不过是杀戮的事情。 刚想开口,身边一个小太监低垂着脑袋走了过来。 身子向着穆晟轩和君若拱了拱:“庆王爷,凌烟公主。” 君若的眉目一动,看着眼前的小太监,也不知道他要耍什么花样。 却是眼前的小太监向着小宫女的方向走了过去,眉头一皱,开口厉和道:“不就是说了你两句,至于哭着跑了出来!如今太子还在东宫等着人伺候,你倒好,跑到了这里来,让杂家一顿好找。” 小宫女抽噎的声音又是打了几分,手掌抬起,抹了抹眼角的泪花,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什么泪水。 小太监说完了,又是转过了身子来面对着君若和穆晟轩,眉目之间也是带了几分恭敬,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样子,这皇宫之中的人,谁不会自由的切换带在脸上的面具。 小太监的脸上陪着笑,开口道:“王爷,这是东宫的人,今个因为一点小误会跑了出来,若是惊扰了王爷,还希望王爷高抬贵手,放她一马。” 穆晟轩的眉目一动,又是瞧了瞧站在面前的这个小太监,嘴角一张,语气之中依旧带了几分冷,却是开口道:“既然这般,本王就给太子殿下一个面子。” 小太监连忙拱了拱手:“是是是,谢庆王爷。” 穆晟轩却是没有接下去小太监的话,揽着君若的腰肢转身离去,小太监暗自擦了一把额头的汗珠,这一次,庆王爷不会再是一个好对付的主子,在加上一个侯府的六小姐,怕是不把这京城的天翻个个,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跪在地上的小宫女咬了咬牙,刚才的画面还在自己的眼前回放,她自觉地自己的容颜不差,一直都是得到了太子的恩宠,可偏偏那个人的眼睛之中却是容不下她,还真是奇怪。 早就听说,庆王爷还是一个傻子的时候,就是宠妻的要命,可这毕竟是个三妻四妾的年代,庆王爷不过是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自小便是没有陪房的丫鬟,她倒是不信,庆王爷会一直都没有。 小太监总算是将两位主子给盼走了,抬头也是瞧不见君若和穆晟轩的背影,嘴角一顿,又是长吁了一口气,眉眼一偏,又是落到了跪在地上的小宫女的身上。 小太监走到了宫女的旁边,开口道:“哎哟,英儿姑娘,你怎么还在这里跪着,人都走了,快些起来吧”‘被唤作英儿的宫女站起了身子,却是扬起了头,瞧都没有瞧身侧的小太监一眼,自顾自的哼了一声,向着旁边走了过去。 声音之中带了几分高傲:“这一次算是计划失败,可是太子殿下早说了让你保护我,你怎么那么晚才来,差一点我就要没了性命。’ 小太监在后面跟着,却也只能连连说了几个是字,头垂的老低:“还好庆王爷还算是看在咱家太子的面子上……”’ “哼,不过是个废物王爷,也不知道太子殿下看上他什么了!” 英儿落了话,步子又是快了几分,向着东宫的方向走了过去,小太监站在身后,看着英儿生气的模样,却是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说出来。 * 君若和穆晟轩离开了皇宫,既然皇上已经找他们没有什么事情了,又是逛了一圈,这样的事情,也是不便多留。 再加上静涵要好好的休息一下。 玲珑跟在两人的后面,头垂着,怎么看怎么觉得有几分奇怪。 君若瞧了一眼站在自己身侧的穆晟轩,脸色确实不是很好。 君若轻声的咳嗽了一声,叮嘱玲珑先回府去,将今日发生的一切都和家中告知一下,也不至于等到自己回到了家中的时候尴尬。 估摸着因为边关的事情,爹爹已经被带到了皇宫之中,只剩下家里那些喜欢嚼舌根子的女人难以对付。 玲珑的眸子一抬,眉目之间又带了几分担忧:“小姐……你……” 君若向着玲珑笑笑,开口道:“放心吧,没事的,庆王爷会保护我的。” 玲珑想了想,自己跟着也确实没什么作用,便是点了点头,向着梁国侯府的方向走去,君若为玲珑叫了一辆马车,自己倒是和穆晟轩走出了皇宫。 玲珑的嘴巴张了张,本是想要推脱,可是君若又说不过是想和穆晟轩单独走一走,玲珑便是上了马车,自己一个人回去了。 总算是摆脱了玲珑,穆晟轩的心情也是好了几分,眉宇之间也是带了几分精神。 眉眼一垂,看着自己身边的君若,手掌一抬,摸了摸君若的头发,君若一怔,皱着眉头抬头看着穆晟轩。 这么久没见,这厮的这个毛病,倒是从来都没有改过,虽然比自己高上半头,只是每一次他的手掌摸在君若的头上,君若总是觉得他像是在摸着自己的宠物。 君若瞪了穆晟轩一眼,却是没有躲开,穆晟轩的唇角含着一丝笑意,缓缓开口道:“刚才,没有吃醋?” 自然是刚才小宫女英儿的那件事。 君若捏了捏子的下巴,摇了摇头,穆晟轩的眸子一动,显然收到了些许的打击,嘴角抿了抿,又是定定看着眼前的姑娘。 良久,脸色难看了几分,手也从君若的头上拿了下来,眉眼盯着前方,没有说话。 君若一怔,快步跟在了穆晟轩的身边,自己不吃醋还是不行,真不知她这样的好娘子,京城之中有多少人争着要,偏得自家的相公就是与正常人有些不同。 轻叹了一口气,君若抬眸,看着身边不说话的男人:“去哪?” “随便。” 这句话,穆晟轩倒是说了真话,京城之中的事情还没有到处理的时候,今天,确实只是想好好的和君若出来溜达一下。 君若瞧着眼前,眸子转了转,突然想到了一个好去处,开口道:“我们去尚品酒楼吧。”   ☆、第二百六十章 遇见旧人 想来自己自从及笄大典以来,虽然经常从老吴和左怪那里拿到消息,却是很久没有去了。 刚开始是因为太过忙碌,后来是因为没有心情,看着账本上,尚品酒楼的银子还是源源不断,君若倒也是想要去看一看。 穆晟轩点了点头,带着君若向着尚品酒楼的方向走去。 人群稍微有一点拥挤,天色渐渐暗下来,穆晟轩抬手,牵住了君若的手掌,像是害怕和君若走丢了。 曾经的自己,连用真实的面目走在路上的机会都没有,入籍,却是可以这般自由的牵着自己爱的人的手掌,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君若和穆晟轩一前一后进到了尚品酒楼之中从,此刻刚刚过了晚饭的时候,人陆陆续续都是向着外面走,小厮们刚刚忙完,眼睛还有点花,便是向着君若拱了拱身子:“客官里面请。” 君若的嘴角含着笑,瞧着站在自己身边的两个小厮:“怎么,一段时间没见,连我都不认识了?” 小厮一怔,抬起脑袋来看着君若,有一个是新来的。还真是不认识。 另一个倒还算是机灵,赶紧垂下了脑袋来:“六小姐。” 君若点了点头,走进了酒楼之中,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小厮匆匆忙忙的怕跑过去找吴爷,顺便将身边的小厮也是拉上。 新来的小厮眨巴眨巴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君若和穆晟轩坐了下来。 “好了,别看了,快点去找老板吧!” “她就是六小姐?梁国侯府的六小姐?” “小声点,怎么说也是我们的主子。” 小厮的眸子又是偏了偏,多在君若的身上打量了一阵子,这么瞧着,也没有传言之中的那些刁蛮古怪的模样。 可是,不是听说被封了公主,嫁到梁国去了。 吴爷之前还说过这些事情。 小厮的嘴巴张了张,却还是没有开口,毕竟,议论自己的主子,终不是什么好的事情。 君若和穆晟轩找了位置坐了下来,君若眉眼一抬,到了自己的地方,做事自然也是更加灵巧了一些,眉目一动,对着穆晟轩开口道:“你想吃什么尽管说,我请客。” 自家的店,估摸着也是不用付钱。 穆晟轩的眸中带了几分宠溺,瞧着眼前的君若却是开口:“那……” 话还没有说出口,却是居然挪的眼珠子又是转了转,开口道:“你给我做东西吃好不好?” 穆晟轩一愣,眉头微微皱起,却是想也没有想:“好。” 君若一怔,本是一句玩笑话,却没有想到穆晟轩竟是接的这般干脆利索。 莫非,穆晟轩还会下厨。 君若的眸子眨巴眨巴瞧着眼前的男人,突然发现自己对于他还有着太多的不熟悉。 君若的手向着厨房的方向指了指:“你进去就好了,只要说我的名字,他们不会拦着你的。” 穆晟轩略微迟疑了一下,却还是站起了身子,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开口道:“小六,你会吃吗?” “一定会!” 穆晟轩的眸子又是一垂,这一下,倒是让君若有点怀疑,穆晟轩到底会不会掌勺。 穆晟轩转身向着厨房的方向走了去,君若垂下了头,在桌上随意的敲着。 内心有点激动,却也有点害怕,不知道穆晟轩端出来的到底会是个什么东西。 正想着,却是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乖徒儿,怎么在这里遇见了你。” 君若的眸子一抬,便是瞧见了站在眼前的苦禅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君若也是有段时间没有看见师父了,心中自然还是有点激动,眉目一挑,刚站起了身子,却是看见了站在苦禅身后的谢瑾瑜。 许久未见,谢瑾瑜瘦了,也黑了,站在苦禅的身后,痴痴的看着君若,从来没有想过,再次相遇,会是这样的景象。 上次,君若突然失踪,谢燕也死了,谢瑾瑜再也没有在侯府之中继续呆下去的理由,索性再一次游荡江湖,本是随着苦禅前辈来吃个饭,谁知道却见到了君若,听说庆王爷死了,君若回到了侯府,剩下的事情,谢瑾瑜便没有再打听下去。 苦禅哈哈笑了两声,丝毫没有察觉到君若和谢瑾瑜之间的尴尬。 苦禅顺势坐在了君若的座位上,眉目向着君若挑了挑,十分高兴的模样,毕竟,进了京城以来,苦禅还没有见过自己的徒儿。 苦禅瞧着谢瑾瑜,开口道:“瑾瑜,站着做什么,还不快点坐下。” 说罢,苦禅的头又是转到了君若的方向,眉心带了几分笑意,开口道:“乖徒儿,这家的酒,酿的可是相当的地道,我经常来这里喝酒,怎么就没有碰见你。” 君若咳嗽了一声,还没有开口说话,苦禅确实转过了身子看着旁边的谢瑾瑜,向着君若说:“乖徒儿,这个是谢公子,你还记不记得之前为师和你说过,要给你介绍一个画画画的很好的公子?这一次好不容易抓到了人,谢公子,你可要好好的给我徒儿画一幅画!” 谢瑾瑜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苦禅的眉头一蹙:“怎么,谢公子,不愿意?我没有骗你吧,我徒儿长得很是好看!” 君若的眸子抬起,刚想叫谢瑾瑜一声表哥,却是苦禅又开口道:“诶,为师瞧着,你们倒还挺是般配,为师记得,你的夫君……” 有时候,酒喝多了,也会说起了胡话,谢瑾瑜急忙伸手,拽住了苦禅的胳膊:“前辈,你喝多了。” “诶……” 话音还没落,却是穆晟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君若的身边,谢瑾瑜的眉心一蹙,好快的速度。 身子一动,下意识的想要保护在君若的面前,却是眼前的男子动作更是快上一步,挡在了君若的前面。 苦禅的眸子睁开,嘴角不耐烦的撇了撇,抬眼瞧了瞧站在面前的穆晟轩:“你谁呀?!” 谢瑾瑜的瞳孔缩了一下,还站在穆晟轩的对面,头轻轻的垂下,轻声唤了一声:“庆王爷。”   ☆、第二百六十一章 洗手汤羹 声音很小,只有身边的几个人听得清楚,却算是没有坏了礼数。 穆晟轩的眉心一挑,却是略过了谢瑾瑜,瞧着苦禅的身影,苦禅的眸子一抬,也是对上了君若的眼眸,这双眼眸,苦禅还是有几分熟悉的,再加上谢瑾瑜刚才的称呼。 苦禅咽了咽唾沫,眉头微微一皱,伸出一根手指指着眼前的人:“你是?” 穆晟轩伸手,牵住了君若的手掌,缓缓开口:“她的未婚夫。” 声音定定,此刻,他不是庆王爷,不是穆晟轩,只是她的未婚夫。 他的手掌,不似原来的冰冷,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回,整个人都剁了几分温暖,君若的手掌躺在他的掌心,从来没有这般的舒服过。 谢瑾瑜向着后面退了一步,只觉得自己的心,又是凉了一些。 苦禅的眸子眯了眯,竟是没有表现出什么惊奇,只是上上下下的将穆晟轩打量了一遍。 良久,喉间发出了一声轻哼。 君若的嘴角呢喃:“师父……” 苦禅这样的性子,倒是让君若有点琢磨不定。 苦禅在座位上坐好了,又是抬眼看了看穆晟轩:“我就知道是你小子,坐下吧。” 穆晟轩倒是听话,没有多说什么,便是坐到了君若的身边。 看来,苦禅已经认出了穆晟轩,只是,孔雀翎中,这两个人也算是闹了些许的不愉快,其实,在君若的眼中,苦禅就算是自己的父亲,君若希望,穆晟轩能够得到苦禅的认可。 谢瑾瑜也是坐在了苦禅的身边,嘴角一动,尴尬的开口道:“六表妹,没想到,王……他又回来了。” 后面,是几声有点尴尬的苦笑,君若舔了舔唇角,点了点头。 穆晟轩瞧着两人之间的互动,怎么瞧着都是多了几分别扭,抓着君若的手掌又是更紧了几分,君若的嘴角无奈的动了动,这个醋坛子。 苦禅一怔:“你们认识?” “恩,前辈,她是我表妹。” 谢瑾瑜笑了笑,依旧是温和的模样,苦禅一拍大腿:“哎,真是的,我还以为我能成就一份好姻缘呢。” 穆晟轩的脸色一黑,轻声的咳嗽了一声,苦禅的眉目一转,又是定在了穆晟轩的身上,嘴角一嘟,带了几分可爱,君若瞧着,险些笑出了声来。 自己的师父,像是永远长不大的模样。 “我不管我徒弟瞎了什么眼才看上了你,不过我徒弟高兴,我就高兴,你若是敢动她一根手指头,我就卸了你的五个手指头。” “好。” “别总是使唤她,我的徒弟,只有我能够让她去买酒。” 穆晟轩的眸子转到了君若的脸上,眉眼一眯,像是再说:“你帮苦禅买酒?” 嘴角一动,却还是只说了一个“好”字。 君若咽了咽唾沫,苦禅又是看了看眼前的两个人,嘴角一撇,开口道:“既然你们两个都在,师父暂时给你们留一点单独相处的时间,以后有缘再见咯。” 说罢,苦禅向着君若眨了眨眼眸,嘴角又是带了几分笑意,站起身来向着门外走去,谢瑾瑜和君若穆晟轩高了别,便也是跟在了苦禅的身后。 苦禅的组里还念叨着:“瑾瑜啊,我和你说,这家店的酒可没有什么好喝的,下次我带去哪家酒楼,东西可是一顶一的棒!” 君若笑着摇了摇头,向着苦禅的背影喊了一句:“师父,这是我家的酒楼,以后经常来。” 苦禅剩下的话,咽到了肚子里面,身子没有顿住,倒是继续向着前面走了两步,轻声的咳嗽了两声,带了几分尴尬,出了门。 君若看着他们的模样,再也忍不住,轻声的笑出了声音来,穆晟轩站在一边瞧着:“高兴了。” 君若点了点头,穆晟轩的身子俯下来,离着君若又是近了一点,开口道:“恩?那你和你的表哥?” 君若吐了吐舌头,瞧着眼前的穆晟轩,开口道:“你不是说好了去给我做饭,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听到了这句话,穆晟轩的眸子微微垂下,又是带了几分尴尬的样子,君若的嘴角一勾,猛的瞧见,一向是一尘不染的庆王爷的头发上有一点烧焦的痕迹。 君若的眉目一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扑腾一下便是站起了身子,向着厨房的方向走了过去。 穆晟轩伸手想去拉,却是没有拽住,君若的步子走得飞快,早已挑了帘子,进到了厨房之中。 几个厨子瞧见了君若,都是垂了垂脑袋问了安,君若瞧着一切如常,但在最里面的一个灶台上却是黑了一块。 君若的眉眼一挑,嘴角带了一丝笑意,又是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穆晟轩,穆晟轩的脸上带了几分尴尬。 君若迈开了步子,走到了灶台的前面,瞧着眼前焦的不成样子的东西,忍不住笑出了声来,本是小声的在笑,到了最后的时候,君若也只能捂着肚子笑出了声音来。 身旁的厨子,也是跟着笑了笑,其实刚才穆晟轩做菜的时候,几个厨子便是想要笑一笑,只是知道是自家主子的客人,也实在不好说什么,眼前的这位客人,可是险些将整个厨房都烧焦了。 穆晟轩伸手,捏住了君若的脸颊,让嘴巴鼓了起来:“喂,能不能别笑了。” 君若的嘴巴已经变了形,却还是带了几声笑声,开口道:“穆晟轩,原来你也有不擅长的事情啊。” 穆晟轩的脸颊转向了别处,至于做饭这样的事情,自己从小到大还真是从来都没有经历过。 君若还笑着,却是眼前的帘子挑开了,吴爷从外面走了进来,瞧见了君若,连忙开口道:“六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   ☆、第二百六十二章 三日之约 君若站直了身子,瞧着吴爷焦急的样子有些奇怪,便是开口道:“怎么了?” 吴爷的眉头皱着,这么久没有见到君若,之间尚品酒楼也是发生了不少的事情。 吴爷的步子向着前面走了一步,头又是垂的狠了一点,开口道:“六小姐,你要是再不回来,尚品酒楼就快要倒闭了。” 君若一怔,虽然这段时间尚品酒楼的利润是少了一点,可是若说是倒闭,实在是太严重了一些。 这一下子,君若也没什么心情和穆晟轩开玩笑,带着吴爷向着二楼走了过去。 穆晟轩在身后瞧着,其实,不管是君若还是穆晟轩,都不差尚品酒楼这一点的银子,可是,只要是君若做的事情,穆晟轩都会支持。 君若和吴爷坐了下来,这才发现吴爷瞧着比前阵子苍老了好多,小厮为他们到了茶水上来,居然挪开口对吴爷道:“辛苦了。” 吴爷叹了一口气,说道:“六小姐,你不在的这段日子里面,附近来了一伙子新人,专门是收我们尚品酒楼的保护费,小的觉得奇怪,可是这伙人却是来势汹汹,更是有官府之中的人撑腰,小的也没什么办法对付他们,只得去通报给小姐,可是小姐这段时间一直在侯府之中呆着,也不出来,小的……小的……” 说着,吴爷又是叹了一口气,君若的眉头皱起,没想到,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里面,尚品酒楼竟然发生了变故。 “可知道都是些什么人?” “小的让左怪他们去查了,说是太子府的人。” 太子府?! 好个太子府! 算起来,自己和太子府已经许久没有关系了,可是穆晟轩听见这话,眉眼却是一斜,瞧着眼前的君若动了动眉眼,居然挪自然是知道穆晟轩在想些什么。 便是手掌一摆,开口道:“我和太子爷可是许久之前就断了关心。” 眉心一挑,嘴角一勾,带出了一丝笑意:“不过,有一个人,和太子爷的关系可是大着呢。” 心中想着,不禁冷笑,吴爷的眉头一皱,急忙接话:“莫非是君澜小姐?” 之前谢燕掌管尚品酒楼的时候,吴爷和君澜也算是有些接触,有些时候君澜和太子私会,也会选在尚品酒楼,这般想着,倒是确实有几分的可能。 君若摇了摇头,嘴角一张,刚想开口,却是有人从门口走了进来,吴爷从二楼瞧着,连忙开口道:“就是他们。” 君若抬头,瞧着一楼的人,一身灰衣,不像是左怪那般带着几分痞气,如今瞧着,还带了几分书卷气息。 君若的眉目一眯,便是站起了身子来,吴爷的嘴角一张,轻声道:“六小姐,这些人最喜欢砸东西,若是他们要钱的话……”、 君若向着吴爷摇了摇头,若是认为吴爷好欺负,她君若课不是。 穆晟轩也跟着站起了身子来,却是君若的手掌一动,挡在了穆晟轩的前面,示意穆晟轩坐下,穆晟轩的眉头一皱,却瞧见君若的眸中含着笑意:“乖,让我自己玩一玩。” 那抹笑意,穆晟轩太过熟悉,是独属于君若的,魔鬼的微笑。 君若提起了衣摆,向着楼下走去,楼上安静的要命,只能听见君若鞋跟敲打在地面上的声音。 太子的几个人刚刚进到了屋子里面,还没有开口,就看见君若从楼上走了下来,几个站在身后的小弟互相推了推,瞧着居然挪的模样忍不住流了口水。 如今君若张开了许多,眉目之间也带了几分佳人的魅惑,更是得了这般人的喜爱。 倒是一个像是他们老大一样的人,穿着一身灰衣,坐在座椅上,手指一下下的敲打在桌子上面,自带了几分节奏,眉目闭着,看都没有看君若一眼。 君若缓缓走到了众人的面前,浅笑着开口道:“小的是新来的,不知几位大爷想要点些什么菜品。” “我点你!” 说着,一个小弟便是向前走了一步,想要拽住君若的手掌,却怎知君若的身形一抖,向着旁边一动右手之间不知道做了什么动作,众人也没有看清楚,刚才的那个小弟便是倒在了地上,手掌还是狠狠地抱着自己的右手,哎呦哎呦的呻吟了两声。 这等时候,屋子里面也没有什么人,不过是酒楼之中的一些小厮和这些挑事的人。 剩下的几个小弟看着眼前的景象,身子都是向着后面退了退,人都说,玫瑰虽好,却带了刺,如今看着,果真没错。 穆晟轩站在楼上瞧着君若的模样,嘴角一勾,还真是让人不省心。 坐在座位上的人总算睁开了眸子,面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只是向着君若开口道:“君若小姐,果然名不虚传。” 君若一怔,却是很快恢复了原来的模样,眉心一点,唇角一抹笑意,瞧着坐在了座位上的人:“没想到,我的名字,已经这般出名了。” 刚才这男人没有睁开眼眸的时候,君若还没有发现,如今看着,却是觉得这男人眼熟的很,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如今的景象,也只能走一步算是一步。 虽然太子是个实打实的草包,可是太子身后的人,绝对不能有一点的忽视。 男人缓缓的站起了身子,穆晟轩抓着木杆的手掌又是紧了几分。 “赫赫有名的梁国侯府之中最特别的一位小姐,闯江湖,入战场,怎么能不出名?” 男子的眉目之间没有半点的感情,声音也是十分的冰冷。 身后的几个小弟站在面前,多少还是有些诧异,就说尚品酒楼之中何时招了一个这般漂亮的小二,谁知道…… 君若的嘴角一动,本是想要多玩一会儿,这般就被人拆穿,实在是没什么意思。 君若的眉眼一抬:“不知公子今日过来,是有什么事情?” “也没什么事情,只是我家的公子,对姑娘甚是想念,特约姑娘三日后午时,在聂良桥头相见。” 这一下,君若的心中倒是多了一些疑团,在楼上瞧着的吴爷也是一愣,每一次这些人来,也是为首的那个公子带着,不过每一次,都是来砸店要保护费的,而且为首的公子,武功实在是不低。 君若的眉眼一抬,又是瞧了瞧眼前的公子:“若是我不想呢?” “既然六小姐现身,三日后午时,六小姐自然会去找我家公子。”   ☆、第二百六十三章 家中急召 说着,灰衣的男子向着君若拱了拱手,转身向着外面走了去,君若的眉心一皱,捉摸着刚才话中的意思。 眼眸瞧着灰衣的男子带着身后的几个人向着外面走去,自然会去找他家的公子? 吴爷和穆晟轩看着来人走了,便是走下来走到了君若的面前,吴爷的眉目之间还是有些担忧:“小姐,你没事吧?” 君若摇了摇头,穆晟轩拽着君若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薄唇轻开:“三日之后,别去。” 君若的眉心始终没有舒展开:“再说吧。” “哎,这些人也是奇怪,明明之前……” “好了,吴爷,我还从来没听过,有谁求着收保护费的。” 君若的眉目之间又是带了几分笑意,恢复了一点原来的模样,像是刚才的怪事完全没有发生过一样。 “若是下一次,你直接让左怪送信给我,这一次,我一定会回复的。” 吴爷点了点,眉头拧在一起,像是还有几分担忧,君若又是看了看尚品酒楼最近的情况,看了一些账本,便想要回府去了。 想来君旭阳应该还被圣上召唤在宫殿之中,只是那个家,君若真的不想回去。 倒不是说其他,这一次,她算是已经嫁了人,回去之后不知道又会遭遇多少的口舌。 眼瞅着天色渐渐晚了,穆晟轩看了看身边的君若,开口道:“我送你回去吧。” 君若抿了抿嘴角,还是点了点头,跟着穆晟轩一前一后的向着梁国侯府走去,穆晟轩一路上都比往日的话更少了一些,毕竟,刚才灰衣男子的话,很是奇怪。 君若左右想着,却也实在想不出来究竟在哪里见过那个黑衣的男子,至于男子口中说的公子? 君若更是有些摸不出门道。 转眼间,已经到了梁国侯府的门前,君若看着立在眼前的两个石狮子,让穆晟轩先回到王府之中去,自己上前敲了敲门。 眼前的门开了,看门的小厮看见了君若,倒是没有什么奇怪的,只是手掌向着前面动了动,开口道:“小姐回来了。” 面上带着笑意,看来,自己退婚的消息已经在王府之中传开了,只是不知道,昨天那些送自己离开的百姓,明日又会怎么议论自己。 实在是有些累了,今日也算是走了一天,君若没有多说什么,向着自己的宁月阁走去。 玲珑在宁月阁之中等着,听见了声响连忙从里面走了出来。 瞧见君若没有什么事情,心也算是放了下来,这一天,什么惊吓都算是让自己碰见了。 君若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也是有些累了,知夏和知秋也从旁边的屋子里面走了进来,眉目低垂着,等候着君若拆迁。 君若本是准备梳洗睡了,却怎知道门前响起了扣门的声音。 玲珑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神经又是绷紧了,眉目一抬,瞧着知夏过去开了门。 门前站着的人是沈鄂,沈鄂的脸上陪着笑,知夏的嘴角抿了抿,开口道:“小姐已经睡了,你……” “知夏,不打紧的。” 君若说着,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沈鄂向着君若请了安,又是开口道:“侯爷请您到书房,说有要事商量。” 今日这么大的事情,君旭阳又是进了宫,要是不找自己商量才是真的奇怪。 君若点了点头,又是开口多问了一句:“父亲这一次,是单独叫了我还是……” “回六小姐,侯爷让三位小姐都过去,这不,奴才还得去通报另外的两位小姐。” 君若点了点头,让玲珑为自己披上了披风,便是向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沈鄂临走前还是说了,这一次侯爷让各位小姐自己赴宴,不要带什么丫鬟过去。 玲珑虽然不愿,却也不能跟在小姐的身后,只能苦苦的等在宁月阁之中,只是苦了玲珑,这么多天基本上是没有睡过一个好觉,看着今日的这个架势,怕是又要失眠了。 初夏的夜晚还是带了几分凉气,君若迈着步子,想着一会儿要说的话,其实,自从穆晟轩死了之后,君旭阳走的每一步棋子,君若都有些看不懂。 之前君旭阳想要自己嫁给太子,无非是希望能在皇宫这边有一个照应,更何况自己算是被君旭阳抛弃了的女儿,留在圣上的身边做砝码,自然是再合适不过的事情。 后来的君澜,也不是君旭阳在意的人选。 可是对于君瑶,君旭阳可是保护有加,哪怕是之前除了晋华那么大的事情,君旭阳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虽然表面上说了会重罚,可是却连君瑶的一根手指头都是没有碰,这般瞧着,多少会让人觉得有些古怪。 君瑶和太子的联姻,摆明了是君旭阳想要收买皇家的手段。 难道自己的爹爹真的想要吃两家的饭菜。 明明说过因为娘亲的事情,爹爹和圣上之间带了几分不可磨灭的裂痕,只是,这一次将自己嫁出去,他们两个倒是难得的意见统一。 心中的疑点太多,唯一可以确定的,便是君旭阳的这一枚棋子,穆晟轩不能用! 自己的爹爹君若明白,君旭阳久在官场,做事也是不定,如今穆晟轩刚刚恢复了身份,穆念泽还在塞外不知情况,正是势力最弱的时候。 君若想着,再一抬头,竟是已经到了书房。 君若敲了敲门,便是开了门走进去,屋内只有君旭阳一个人坐在了书桌的旁边,黑暗之中君若看不清楚君旭阳的脸色,只听见君旭阳的声音之中略微带了几分沙哑,缓缓开口道:“若儿。” 君若应了一声,君旭阳又是开口:“坐吧。” 没有责罚,没有多余的训斥,只是说了一声,坐吧。 君若挑了一个离着君旭阳远一点的位置坐下来,屋内没有点蜡烛,黑漆漆的看不清人,借着月光君若可以看到君旭阳是闭着眼眸的,或许,大家都累了吧,这么多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 不多时,君瑶和君澜也是走了进来。 君瑶刚一进来,瞧着屋里的景象,眉目一动,便是匆忙走到了君旭阳的身边,嘴角一动,带了几分担忧的轻声开口道:“父亲,你这是怎么了,要不要紧,女儿找个郎中来给您看看?”   ☆、第二百六十四章 侯爷嘱托 君旭阳哼了一声坐直了身子,眸子也是睁开向着君瑶摆了摆手掌:“没事,不打紧的。” 说着,君旭阳又是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伸手想要去点亮蜡烛。 君瑶比君旭阳还是要快一步,将蜡烛点燃,将屋子里面的一切都是收拾了一下。 君若一直坐在一边瞧着,现在,她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君旭阳会那么喜欢君瑶了。 等到一切都处理妥当之后,君瑶才坐到了旁边的位子上。 明明昨天才刚刚见过面,如今瞧着,却是觉得君澜又是瘦了很多,看起来早已是皮包骨的模样,也不知道这些日子,君澜究竟是经历了什么。 虽然自己恨她,可是却没有想到,最后她却是自己把自己折磨成了这么一个样子。 君旭阳左右瞧着,看着大家都来了,便是轻声地咳嗽了一声,开口道:“这一次,大家都到期了吧。” 其实还不到半年的时间,好好的一个梁国侯府,却是衰败成了这个模样,哪怕是这次君旭阳叫人过来,也只能叫来君若几个,君然和君雪已经出嫁,君旭阳的眉目一动,看着眼前的三个女儿,突然觉得有几分落寞。 君若乖乖的坐在了最远的地方,嘴角抿着,已经很少看见君旭阳这般伤心的模样了。 君若本是以为自己看到他这般会是高兴,可是到了这一刻,君若的心,还是顿了一下。 君旭阳的嘴角动了一下,又是开口道:“圣上的意思,是让为父上战场。” 一言罢,君瑶先是拍着桌子站了起来,盯着眼前的君旭阳,眉心一皱,开口道:“父亲一把年纪,怎还能做这样的事情,不是说梁国的人已经决定求和了吗!” 说着,君瑶的眸子又是转到了君若的身上,君若的眉眼一垂,自然知道君瑶是在说自己的事情。 君旭阳摇了摇头,手掌向着君瑶动了动,示意君瑶坐下,眉心一蹙,又是开口道:“好了,这件事情,便已经是这般了,谁的选择便是谁的选择,为父也不想参与太多了,今天找你们过来,只是想告诉你们,为父走了之后,侯府之中的事情,你们还是要多多打点,梁国侯府如今已经闹了太多的事情,为父不希望再出什么差错了。” 君瑶还是站着,手掌向着前面拱了拱,开口说道:“父亲放心,您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女儿一定好好打点好侯府之中的一切!” 君旭阳点了点头,君若的眉眼一抬,一瞬间觉得,眼前的君旭阳苍老了许多。 “其实,这次为父离开,还是希望能够看到你和澜儿出嫁的,这也是圣上的意思。” 声音一顿,君瑶的眉心一点,这般的日子,自然是她一直梦寐以求的,当然,眼下的架势却是谁都能看的明白,君旭阳要走,自然要用什么东西来套住他的心,若是说起来,又有什么能比这种政治联姻更好的吗。 “女儿愿意听从父亲的话。” 声音乖巧,哪里有半点对待君若的样子。 “剩下的事情,便是希望你们不要吵闹,可能过不了多久,为父就真的要去塞外了,只可惜,为父过了一辈子,到了老了,却是膝下无子。” 一声叹息,君旭阳的眸子抬起,向着外面瞧了瞧,漆黑一片,不知道这一刻,君旭阳有没有想起曾经的君桓。 君若始终安静的坐在角落里面,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只是静静的听着,从来没有过的乖巧。 君旭阳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三个先退出去。 君若站起了身子来,却是向着君旭阳的方向走了两步,君瑶瞧着,眉目一挑,带了几分不屑。 君若向着君旭阳拱了拱手,开口道:“父亲,女儿有话要说。” 君旭阳的眸子一抬,眉宇之间带了几分疲倦,君瑶的眉头皱起,想要说些什么,却是听见君旭阳开口道:“好。” 君若站在了原来的位置上,君瑶还是站着没有走,像是再等着君若说话。 君澜在一旁,多少还是有些尴尬。 君若的眸子扫过站在一边的君瑶:“姐姐,若儿有话想单独对父亲说。” “怎么?妹妹用自己的自由换了燕国的危难,如今还不让人听了?” “瑶儿,你先下去吧。” 君瑶抿了抿唇角:“可是,父亲……” 君旭阳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向着君瑶摆了摆手掌。 君瑶虽然心中还是有些不愿意,可还是向着外面走了出去,君澜跟在她的后面。 门在身后被关上了。 君旭阳的唇角一张:“说吧。” 却是君若的手掌一动,掌心之间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小点银子,手掌一摆,便是向着门前飞了过去,只听见外面君瑶啊的一声叫唤,又是低声咒骂了一声。 步子的声音渐渐远了,君若挑了挑眉目:“爹爹在军营之中呆了这么多年,不会连外面有人在偷听都不知道吧。” “老了。” 君旭阳坐直了身子,勉强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君若,这是自己的女儿,这些年,自己嫌弃的这个女儿,自己千方百计想要除掉的这个女儿,却依旧长成了这般的模样。 “有什么话,想说就说吧。” 君若向着前面走了一步,伸手从怀中拿出了一张地图出来。 君旭阳一怔,本是疲倦的眸子看着这张地图却是瞪得大大的。   ☆、第二百六十五章 并非所出 眼前的这张地图,不正是梁国和燕国梁国对垒的地图,这样详细的每一个地点,每一个战场,怕已经算的上是军事机密。 君旭阳将眼前的地图仔仔细细的看了几遍,抬眼瞧着君若:“这个,是庆王爷给你的。” 君若摇了摇头:“爹爹,我早已不是半年前那个痴傻无能的君若了。” 这句话,君旭阳早有体会,不过今日瞧着,却还是觉得十分诧异,眸子一动,想起了那一日在庆王府中,君如指点江山的架势,或许,有些东西,真的是与生俱来,不可割舍。 君若的手指在眼前的地图上指了指,开口道:“这里,是梁国比较重要的地方,这里……” 君旭阳的耳朵竖了起来,集中精力不敢漏下君若的每一个字,虽然自己年轻的时候也算是为燕国立了许多的功劳,之前的战争之中,也是取得了不小的胜利,可是,这一次,他要面对的敌人,却是莫睿渊,那个神奇的太子爷。 之前的时候,一直是燕国的二皇子带兵,只是听说这个太子爷天生体弱多病,没什么本事和能耐,如今看着,却是已经让穆念泽有些招架不得。 君若的眉眼之中满是严肃和认真,手指在眼前的地图上来回指着,这些地方,这些战场,全都是君若真实到过的地方,每一处,都带着君若的回忆。 她从来不曾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和战士们同吃同住,曾经的景象像是又在自己的面前,君若突然有些害怕,害怕这些战争会夺走太多的士兵的性命,每一下的指挥,是为了君旭阳。更是为了万千的士兵。 虽然静涵已经说了,这次的战败只是一个幌子,是韩昌义为了躲避而故意设的一个局,可是莫睿渊的本事之前君若也算是见识过,更何况静涵还说了当时穆念泽真的死在了莫睿渊的手中。 这一次的战争,没有和亲的公主,结果如何,连静涵都是不可预测。 君若也不知道自己说了多久,只知道将眼前的事情全都和君旭阳说完了,末了,君若又是加了一句:“父亲虽是带兵有方,可是莫睿渊这个人出兵的方式和二皇子多有不同,父亲要是想胜,还是需要好好想想办法,父亲若是到了战场上,一定要和五皇子多多合作,毕竟,五皇子和莫睿渊之间斗了这么久,也该知道一些方法,其实,这一次我们也不算事输了,只是因为韩昌义谎报了军情,那边的情况,应该也不是很危急,至于这张地图,是我当年在战场之上带过来的,父亲就先收着吧。” 君旭阳点了点头,抬眼瞧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君若,不用问也是知道,君若定是在离家的这段时间里面去了战场上。 一个千金小姐和军队的粗人住在一起,这样的景象,君旭阳不可想象,哪怕是自己在军营之中混迹了许久,君旭阳也不曾见到过。 若是之前,听到了君若曾经住在军队之中的消息,怕是君旭阳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当年君若和穆念泽之间的传言,如今看着君若指点沙场的模样,君旭阳倒是觉得,君若,是个深不可测的人。 这么多年,自己一直否认着,却又不得不承认,不管是君宁还是君若,都不亏是那个人的女儿。 君若的眉眼也是从地图上抬了起来,眉心一动,看着君旭阳瞧着自己的发愣的模样,忍不住开口唤了一句:“父亲?父亲?” 君旭阳回过了几分神:“好。” 君若向着后面退了一步,看着君旭阳将眼前的地图收了起来。 嘴角一动,又是开口道:“父亲,若儿做这些,都是因为,有一事相求。” 曾经那般不想认这个父亲,可是,有些事情,却是不可以改变的,有些事情,或许也只有君旭阳才是最为清楚的。 君旭阳的眉心一皱,面上又是没了什么表情,冷冰冰的开口道:“什么事?” “女儿想知道,有关于娘亲的事情。” 君旭阳拿着地图的手掌一抖,险些将手中的地图掉了出去,眸子一垂,脸色更加难看。 君若的眸子抬起,紧紧的盯着君旭阳,这个问题,是这么久以来,缠绕在自己的心头最久的一个问题。 可是每一次问起,只觉得所有的人都在回避。 曾经,小小的君宁和君若看着自己的娘亲离世,也不过以为,娘亲是万千女子中平凡的一个,只是死的着实有些冤屈。 可是到了后面,所有的事情都变得有些诡异了起来。 “有人说,我娘是梁国的公主。” “是。” 君旭阳的声音,带了几分沉重,君若的嘴角一顿,原来,是真的。 “那其他的呢,为什么娘亲会嫁过来,为什么娘亲会死,为什么所有的人都知道那么多有关于娘亲的秘密,父亲,你一定知道的,你一定知道的对不对,为什么她们都说你当初和圣上……” “够了!” 君旭阳狠狠地拍了拍桌子,站起了身子来,烛光又是摇曳了两下,君若的喉咙动了一下,看着君旭阳的眼眸都已经猩红,怎么,这个秘密,竟是藏得那么深吗? 君若已经让穆晟轩和静涵帮着自己查了太多次,却依旧是没有一点的结果,每一次,君若都觉得自己距离真相又是近了一步,可是每一次,君若却是觉得自己的身边又是多了一些疑团。 君若咬了咬牙,看着君旭阳的样子,却是兀自笑了:“怎么,心虚了吗?” 君旭阳的身子转了过去,刚才的地图早已在愤怒中掉在了地上。 君旭阳的声音很沉,之中不知道压抑了多少的火气:“本候只能告诉你,你和君宁,皆非本候所出。”   ☆、第二百六十六章 重返紫轩 话音落,君若的步子向着后面退了两步,君旭阳这时候说出这样的话,绝对不会是晃骗的话语。 她君若也不是那种会一遍遍的麻痹自己的人。 并非所出! 并非所出! 其实,君旭阳不是自己的父亲,对君若并无影响,只是,难道娘亲真的,真的……真的像别人所说的那般,是个荡妇?! 君若的身子又是向着后面退了两步,身体还是有些颤抖,眸子瞪得大大的,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君旭阳。 君旭阳的莫最为微微垂下,也不知道自己今天究竟是怎么了,这些话,就是忍不住全都说了出来,或许,君若已经大了,与其让她一直这么苦苦的去寻找真相,倒是不如趁早做一个了断。 只是多余的东西,却是一点也不能说了。 君旭阳坐在座位上,缓缓的抬起了头,看着亚年的君若诧异的神情,其实说起来,不管君若的心中有多少权谋,不管君若做了多少的事情,其实,追根究底,君若还不过是一个孩子。 君旭阳的手向着前面伸了伸,想要说什么,却是说不出口。 君若的头微微垂着,气氛便是一直这么尴尬着,沉默了许久,君若的眸子抬起,定定看着眼前的君旭阳开口道:“老头,活着回来。” 君旭阳本是伸起来的手掌一抖,抬眼有些诧异的看着君若,烛光摇曳下,君旭阳第一次发现,君若有一双会发光的眼睛。 这样的消息,明明对哪个孩子来说,都算的上是一份沉重,可是君若,却是嘴角一抿,眼眸之中连一滴眼泪都没有。 还记得,君宁小的时候,总是喜欢待在自己的身边,一声声的老头叫着,转眼之间,十多年过去了,君旭阳都已经快要忘记了这个称呼。 还是那般的亲切。 君若转身,向着门外走去。 君旭阳颓然的坐在了座位上,自己当年,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呢,还不是因为,两个孩子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始终是自己心头的一块疙瘩。 眸子紧闭,已经过去的事情了。 君若出了门,手掌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所有的一切,像是都有了一些答案,怪不得,自己当年练习无页书的时候回遇到那么的阻碍,其实,自己的身上,根本没有流淌着燕国的血脉是吗? 牙齿狠狠地咬住了下唇,为什么,为什么,在君若的心中,娘亲一直都是完美无缺的女子,自己纠结了这么久,发现太多的人,太多的事情,都和娘亲有关。 自己想要去一层层挖开事情的额真相,可是,当年娘亲被圣上和爹爹两个人争抢,甚至还造就了君旭阳归顺穆晟轩。 如今,自己身上流淌的,却是夏国的血脉,君若抬眼,看着天上的星星,她一定,一定要将这个深埋了多年的秘密挖出来,她要知道,自己的娘亲,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 记忆之中,娘亲的衣服总是一尘不染的模样。 她不相信,娘亲会是世人所说的荡妇,正是因为遭遇了太多的事情,才让君若最终明白,这世间有太多的事情,最后都败给了一个叫做流言的东西。 眉目一抬,原来,不知不觉之间,自己已经走了这么远的路。 身边的冷风瑟瑟的吹着,映衬着紫竹轩三个大字格外的显眼。 这里,是梁国侯府最恐怖的地方,关押着所有梁国侯府的罪人。 人人皆知,当年,梁国侯府的二夫人谢燕,便是在这里,上吊身亡。 君若的眉心一皱,步子一顿,便是向着里面走了过去。 紫竹轩内一片黑暗,君若的步子踏的重,在寂静而又空旷的紫竹轩里显得格外的刺耳。 夜,已经深了,看守紫竹轩的几个老妈子因为上次谢燕的事情,早已经被革职。 君若向着紫竹轩之中走了过去,君若刚走了几步,却是一个声音幽幽的响在耳边:“你是谁,竟深夜来到紫竹轩?” 君若回身,便是看见了一个比自己挨上一头的老妇人,手中提着一盏昏暗的灯,眼眸死死的盯着自己,深夜瞧见了,确实有几分渗人。 更何况紫轩阁之中冷风瑟瑟。 君若抿了抿唇角,步子向着后面退了一步。 这般,老妇人才是看清楚了君若的容颜,身子向着下面垂了垂:“原来是六小姐。” 君若紧了紧身上的披风,眉头一皱,瞧着眼前的妇人,这般看着,倒是少了两分刚才渗人的感觉,想来不过是紫轩阁这种地方,本来就是没有什么人喜欢看管,如今那几个老妈子又是受了处置,只剩下这一个老妇人在这里看着。 君若又是开口道:“我想见见里面的人。” 老妇人抬眸,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沉默了良久,却是转过了身子,开口道:“六小姐随老奴来吧。” 君若跟在老妇人的身后走着。 冷风吹在身侧,前面的老妇人幽幽开口:“六小姐想要见谁?” 君若的眸子一转:“之前不是抓了一个君瑶小姐的奸夫过来。” 老妇人摇了摇头:“逃了。” “逃了?” “恩,突然就在紫轩阁里面消失了,不过想来也是,紫轩阁只有老奴一个妇人守护,怎么能关的住那样的男儿。” 君若的眉心一皱,细细盘算着,不管怎么样,晋华也不会这样平白无故的失踪了才是。 怪不得,君旭阳一直讲这件事情压了下来,也没有向着皇城之中通报,原来是连带着人证物证一起消灭干净了。 君若又向着里面走了走,这些房间全都是空荡荡的,里面的冤魂却是数不尽数。 “带我去见见五夫人吧。” 已经好久,没有见过那个和娘亲有几分相似的女子,虽然只是眉目之间的相似。 还记得自己当初亲手将毒酒灌到五夫人的嘴巴里面的时候五夫人说的那些话,怪不得,她会叫一声公主。   ☆、第二百六十七章 时光秘密 老奴点了点头,带着君若向着紫轩阁的深处走了过去,五夫人在这里,住的算是久的。 其实,现在想想,像是五夫人这般,早早就已经疯了的人,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君若只是跟在老奴的后面走,走到了最里面的一件屋子里面,老奴点上了灯,整间屋子都亮了起来。 君若也算是见过军营生活的人,可是眼前的景象,才是真的可怕。 整间房子里面都是乱七八糟的样子,君若左右瞧着,却还是分不清哪里是床榻,哪里是呆的地方,被褥什么的杂乱的仍在地上,五夫人蓬头垢发,也是半躺在地上。 老奴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看着眼前的景象开口道:“让六小姐见笑了,平日里她就是这样,从来都不知道该怎么整理屋子。” 君若没有说话,看着老奴上前一步,推了推半躺在地上的五夫人:“起来了,起来了。” 声音之中没什么感情,倒也不像是之前的老妈子那么凶巴巴的样子。 五夫人迷茫的睁开了眼睛,眼眸还是眯着,一抬头,便是看见了站在自己眼前的君若。 五夫人的眼眸猛地睁得老大,身子也跟着蹦了起来,躲到了老奴的后面,身子还一个劲的颤抖。 老奴转过了头看着五夫人,像是在看着自己的女儿一般,缓缓开口道:“这是六小姐,你要请安的。” 五夫人的身子还是抖了抖,看着眼前的君若狠狠地摇了摇头,头发还是散乱下来,君若的心中突然一疼,这张脸,总是让自己想到了娘亲。 五夫人的手掌指着君若,声音之中带了几分怯弱:“公主,公主……” 君若的眉头一皱,步子向着前面走了一步,看着五夫人的眸子:“什么公主,到底是什么意思?” 之前五夫人刚发疯的时候,也是说出了这样的额话语,当时居然挪没有询问,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如今想着,既然娘亲是梁国的公主,五夫人能说出这样的话语,定是知道些什么。 可是五夫人看着君若走过来,却是整个人全都缩到了老奴的身后。 老奴的手掌向着前面一拦,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却是向着君若开口道:“六小姐,既然她已经成了这样子,有些事情,便是不要问了吧。” 君若本还想要说些什么,可是看了看五夫人的样子,又是看了看站在她前面的老奴,眉心一皱,没有说话,只是向着外面走了出去。 五夫人的抽噎声轻轻的传来,一下下敲打在君若的耳膜,这时候,只有疯了的人,才是最幸福的吧。 君旭阳要远赴战场,第一件事情,便是将家中的女儿全都嫁出去,这般算是,梁国侯府之中待字闺中的,就只剩下一个君若了。 可是,坊间却都是说得清清楚楚。 你以为梁国侯府的六小姐是因为娇蛮霸道嫁不出去? 你以为痴傻了这么多年的庆王爷是真的无能? 仅仅不过是一夜的时间,燕国境内人人皆知,庆王爷牵着君六小姐的手,亲自推掉了十里红妆迎娶的婚事,狠狠地灭了梁国太子的威风。 君若本以为,经过了这件事情,自己会被骂的狗血淋头,却不知道最后竟然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静涵绕了绕自己的头发,笑眯眯的看着君若:“要知道,群众的力量是伟大的,想要煽动一些言论,还是十分简单的。” 静涵说着,还送了君若一个得意的微笑。 君若的额头又是多了几条黑线,这么瞧着,自己还该好好谢谢这个帮助自己制造言论的人了…… 静涵向着自己的宫外面瞧了瞧,向着君若挑了挑眉目:“今儿个你家的两位姐姐嫁入东宫,你不在那边好好的呆着,跑到我这里凑什么热闹。” “你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静涵听着,又是笑了两声,君若的眸子也是向着外面瞧了瞧,开口道:“外面太热,不愿意出去。” “话说,你这两个姐姐嫁的也是挺快的,之前那么长的时间都没有嫁给太子,这下到好了,你刚刚取消了婚约两天的功夫,她俩倒是出嫁了。” 君若抿了抿唇角,这么匆忙,自然是有匆忙的理由,只可惜,匆忙之下的婚礼终究是欠了一些火候,不知道君瑶看到了莫睿渊送给自己的十里红妆,再看到这样的婚礼,究竟是作何感受。 君若正想着,却是一个宫女走了进来,笑眯眯的向着静涵和君若请了礼。 静涵的脸颊转过来,脸上带了几分嫌弃,向着君若做了一个口型开口道:“皇后宫里的。” 没有出声。 小宫女的脸上依旧带着笑:“两位公主,皇后娘娘说仪式已经开始了,还请你们先过去。” 静涵应了一声,伸了一个懒腰向着君若吐了吐舌头:“看来,这次算是免不了了。” “好了,去就是了。” 君若站起了身子先是出了门,静涵跟在后面,却是随手抓起了旁边的扇子,几个宫女也跟着走了出去。 君若到了宴席之上,便是坐到了穆晟轩的身边,穆晟轩看了君若一眼,声音淡淡:“怎么这么晚?” 静涵从后面走了过来,轻轻的拍了一下穆晟轩的肩膀:“叔父,我将你家六妹妹拐走说了会儿话,你不会也要问一问。” 话语之中带了几分笑意,周围的人瞧着,自然也是知道意思,便是向着旁边动了动,给静涵也让出了一个位子来。 穆晟轩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静涵的样子开口道:“你呀。” 静涵笑了笑,抬眼瞧着坐在上座的太子,今天算是他的大喜的日子,一下子抱得了两位美娇娘,自然是有几分贪杯。 太子的脸色微红,还是摇摇晃晃的到处敬酒。 君若本是老老实实的坐在座位上,却是穆晟轩的手掌一动,便是轻轻的抓住了君若的手掌,君若无奈,也只能任由他抓着。 嘴角撇了撇,眉眼一垂,像是专心瞧着桌子上面的酒菜。 皇后看着,倒是向着君若举了举杯子开口道:“若儿,今日算是一个好日子,你也多喝两杯。” “是,娘娘。” 君若抬手,举起了酒杯,皇后娘娘的眉目一挑,嘶了一声,又是开口道:“这般算着,哥哥也是要出征的人了,家中的人也是走的走,嫁的嫁,留着若儿一个在府中,多少还是有些不妥。”   ☆、第二百六十八章 这是喜脉 君若的眸子一动,看着坐在上面的皇后娘娘,这般说的话。 皇后捏了捏下巴,又是笑盈盈的看着眼前的君若:“说起来。若儿如今也是封了公主的人了,若是能够住在宫中,也能和静涵有个伴,再加上姐姐们都是在宫中,互相之间也能有个照应,陛下,你觉得可好?” 皇后的眸子向着旁边一动,看见了的坐在旁边的皇上。 皇上伸手动了动自己的胡须,点了点头,若是能够将君家的女儿都控制在自己的手中,自然也是一件好事。、 本来就是一桩大家都愿意的事情,连带着局修养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却是穆晟轩站起了身子,向着坐在台上的皇上和皇宫拱了拱手:“皇兄,臣弟以为,不管怎么说,。六小姐也算的上是臣弟的未婚妻,若是能到庆王府去……” “晟轩,你这样的话,便是有些胡闹了。、” 皇上的眉头皱了一下,若是让人到了庆王府,君旭阳的心究竟在哪一边,到底还是存了疑问。 皇后看着皇上的态度,自然是能够猜的懂皇上的心事,便是看着穆晟轩开口道:“晟轩,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常住在你的府上,终究还是不太好,你还急什么,反正若儿早晚都是要进了庆王府的门,你若是想她了,便来宫中瞧一瞧变好了。” 皇后的脸上带着笑容,。穆晟轩依旧保持原来的姿势站在原地,却是君若拉了拉穆晟轩的衣角示意他坐下来。、 穆晟轩的唇齿一动,本想说话,看见君若的态度,便是坐在了君若的旁边。 细想下来,依照穆晟轩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与圣上匹敌,做出这样容易造成误会的事情,实在是不太妥当。 穆晟轩的眉眼一垂,听着皇后娘娘笑着打着圆场:“好了好了,君若来皇宫之中住着就好了,之前不是一直住在凌梅阁,这次便也住在那里吧。” 宴会依旧还是热闹,刚才的事情,大家都装作没有发生的样子,不知道东宫新晋的两位皇妃,。若是知道了今日的消息,心中又是作何感想。 穆晟轩的头微微垂着,其实,心中却是自然有一种想法,虽然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看起来却是是鲁莽了一些,皇兄也一定不会答应自己让君若住进庆王府。 可是,这次回来,圣上对自己的防备心理实在是太强了,自己若是不作出几件鲁莽的事情来,又如何刚苏圣上,自己依旧是那个胸无大志的庆王爷呢。 手中的酒杯微微扬起,滑过喉咙,灼烧着穆晟轩的胃,还好,这一次,出嫁的人是别人,他可不希望再抢一次婚。 太子拿着酒杯摇摇晃晃的向着这边走了过来,手中的酒已经有些拿不稳了,眼神也变得有几分迷离。 静涵看着太子走过来,也是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 太子的脸上却是带着笑容,将一旁想要产妇自己的小厮也是甩开了。 君若依旧坐在位子上,太子走到了三人的面前,伸手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向着君若笑了笑:“呵呵,你说,你要是当初不任性,现在这个太子妃的位子,是不是你的?” 眉目一抬,带了几分轻蔑,皇上和皇后看向了一边,并没有瞧见这边的景象。 君若的眸子都没有抬一下,或许,到现在为止,君若最瞧不上的人,便是太子和四皇子,都是一顶一的草包,若是没有人在身后相助。 君若估计,这个太子爷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太子看着君若的态度,便是冷哼了一声,眉目又是看向了穆晟轩:“皇叔,恭喜你,找了一个疯婆娘。、” 眉间带笑,穆晟轩的眸子一眯,手掌之间自然带了一丝内力,直直向着太子而去。 太子本就是个草包,再加上喝了那么多的酒,眼神迷离,根本就没有发现穆晟轩的异常。 太子将手中的酒杯向着君若摇了摇:“算了,本宫也就敬你一杯,就算是敬我门没到的缘分。 君若瞧着,举起了手中的酒杯站起了身子来,君若手中的酒杯和太子的酒杯相撞,不过只是一霎那的时间,君若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直直的向着后面摔了过去。 眼前的一切都好模糊,耳边好像想起了各种各样的声音,。有太子的,有静涵的,也有穆晟轩的,可是,自己的眼皮却是越来越沉,耳边的声音也是越来越不清晰。君若的眸子一点点闭上。 太子被吓坏了,本是以为君若对自己有些意见,却不想竟是真的晕了过去。 穆晟轩的内力一瞬收回,。赶忙上前抱住了君若,静涵伸手,搭在了君若的脉搏上面,眉心一皱,向着穆晟轩摇了摇头,这一下,穆晟轩却是彻底有些慌了,额头都是带了汗珠。 皇后的眸子扫过来:“若儿怎么了,不打紧吧?” 声音之中,虽然带了焦急,可是如今听在耳中,带了几分假。 静涵站起了身子,开口道:”母后,不打紧,我刚才瞧了一下,估摸着应该不过是普通的中暑,修养几日变好了,儿臣先带她下去休息了。” “要不要请个太医?” “不必了。” 穆晟轩将君若抱了起来,向着外面走去,君旭阳看着,眉心狠狠的一皱,静涵陪着笑意:“儿臣略懂医术,下去帮六妹妹瞧着。” 好好的一场婚宴,三个人倒是率先退了场。 虽然多少有些扫兴,可这场宴席的主角还是太子,大家该吃吃,该玩玩。 静涵带着君若到了自己的寝宫,穆晟轩将君若放在了床榻上面呢,皱着眉头问道:“她到底怎么了?” 若是中暑,静涵刚才也不会是那样的那样的表情。 静涵看着床榻上的君若,表情有些沉重:“她的脉象并没有什么异常,可是细细的探究下去,却总觉得有一点不一样,甚至……甚至……” “你说便是了。” “君若的脉象,有点像是喜脉。” 穆晟轩的瞳孔一动,险些是有些诧异。 静涵开口:“皇叔,你和六妹妹,有没有……”   ☆、第二百六十九章 江山美人 穆晟轩的脸色有些难看,看着床榻之上的女子,眉目一动,沉默良久,却是没有说话。 身形一动,向着床榻的边上走去。 榻上躺着的君若很安静,脸色也没有什么异常,穆晟轩轻声的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想要触碰君若的脸颊,手掌停在半空之中,却是愣住了。 君若比平常人都要白一些,如今,眉心之间带了一点红色,像是一枚朱砂,却是隐隐约约看不清楚。 心下一动,仔细算了算日子,还记得,那天自己和君若在尚品酒楼之中遇见的男子,那一日,他说,三日之后,君若自然会去找他,如今,刚好三日,君若的脉象之中出现异象。 所有的一切都在眼前回放,穆晟轩的脚步一顿,忽的向着门外跑了过去,静涵愣了一下,还没有反应过来,却是看着穆晟轩跑了很远。、 穆晟轩的步子走得快,大步向着聂良桥的方向走去,究竟是什么人,君若究竟遇见了什么样的事情,穆晟轩不知道,可是穆晟轩却是想要知道。 穆晟轩的心中想着,脚下的步子忍不住又是快了几分。 聂良桥的边上静悄悄的,有人说,哪里曾经是乱葬岗,旁边的水中更是没有什么生灵,故而京城之中的人也不是经常来到这里。 穆晟轩的眉眼一抬,便是看见一个人悠哉的坐在聂良桥的边上,那人的手中拿了一只花,笑盈盈的看着穆晟轩走过来,眉心一点朱砂,阴柔的外表,除了云隐,穆晟轩还没有见过第二个可以让自己这般呕吐的人。 穆晟轩的脸色很是难看,一步步向着云隐走过去,原来,他便是男子口中所说的公子。 药王谷的奇才制出来的毒药,若说静涵解不开,也是正常的事情。 云隐看着穆晟轩来了,将自己手中的花放在了一边,将自己的座椅向着前面转了一点:“三公子再不来,我的耐心都快要被磨没了。” 嘴角一勾,唇红齿白,却让穆晟轩恶心。 “你到底将君若怎么了?” “没什么,不过是一点小小的毒药罢了,我以为,她今天会自己来见我,谁知道或许是被自己姐姐的婚宴耽搁了,到最后,倒是只剩下三公子一个了。“ 说着,云隐又是叹了一口气。 穆晟轩的眉头皱起,黑着脸颊看着眼前的云隐:“你想要什么?” 云隐的手掌抬起,捂着自己的嘴角轻笑出声来:“既然三公子是这般直白的人,我便也不再绕圈子了,其实,我想要的东西,十分的简单,我只想要小六。” 眉心一点,。带着额间的一点朱砂痣,云隐的身子向着后面动了动,又是开口道:“不知三公子有没有调查过,我和太子殿下走得还算是近,如果三公子想的话,我完全可以让太子殿下和当今的圣上在这世间消失,毕竟,这个皇位,三公子还是希望得到的吧。” 眉间带着笑,像是已经摸准了穆晟轩的性子。 穆晟轩的手掌背了过去,定定看着眼前的云隐,想也未想,便是开口道:“若是我不答应呢?” “那便是江山美人皆失去,没有什么选择了。” 穆晟轩的眸子眯了眯,云隐开口道:“其实,做这件事情之前,我云隐不过是个小人物,自然知道三公子你位高权重,有事呗认识很多的人,可是,三公子,恕云隐提醒你一句,这一次我做的毒,可是不同于其他的毒药,什么天下第一神医的阙燕,还有我家的那个老头子,估计都是指望不上了,。至于静涵公主,倒当真是个美人胚子,只可惜,解毒方面还是差了一点火候。” 有人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这般被对手握在手心之中的感觉,真是让人很不舒服。 穆晟轩的嘴角一勾,竟是带出了一丝邪魅的笑意,事情已经到了这种程度,穆晟轩却是依旧可以笑得这般轻松,云隐的眉心一顿,带了几分兴趣。 自己给他的这两条路,已经是非常的明确,要不然便是要江山不要美人,要不然便是江山和美人都不要,只要是正常一点的人,怕是都会选择第一条路。 只是,穆晟轩从来都不是一般人。 聂良桥的周围,带了一股杀气,穆晟轩的眉目一垂,这里,实在是不适合动手的地方,眉心一点,抬头,又是看着云隐的一张笑脸。 “我只劝你,尽早断了有关于小六的念想。” 声音定定,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如今,他暂且留着云隐一条命在,若是日后君若实在是想不出办法,云隐毕竟是唯一一个有解药的人。 穆晟轩转身,想要离开,云隐的眉目一挑,带了几分玩味:“怎么,这般就是要走了。” “对了,忘了告诉你,小六这个称呼,是我叫的。” 只留下最后一句话,穆晟轩踏着步子,大步向着皇宫的方向走去。 君若这般,原来不是因为喜脉,穆晟轩抬起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一些。 只是,君若如今的状况,却依旧不容乐观。 咬了咬牙,继续向着前面走着。 云隐看着穆晟轩渐行渐远的背影,步子都是未曾顿了一下,伸手捏了捏自己的下巴,缓缓开口道:“哟,倒还真是一条汉子。” 话音刚落,便是一个人落在了云隐的身边,若是细细瞧着,便可知道眼前的这个男子,正是当时在尚品酒楼之中和君若许下三日之约的男子,也是云隐的贴身侍卫,断崖。 断崖也算是和君若有过几面之缘,只是每次见面都是十分的匆忙,估计正是因为这般,君若才会没有想起来。 断崖半跪在云隐的身边,开口道:“公子,我要不要跟着他?” “不必了,太子自然会给我们答案的,回去吧。” “可是……”   ☆、第二百七十章 诡异朱砂 云隐动了动自己的轮椅,向着旁边走去,断崖想了想,也是站起了身子,看着穆晟轩刚才离开的地方,眸子之中多少还是有些不舍。 在这个女人的身上,公子已经付出了太多,如今自己和公子一起被太子养在身边,日子反而还没有在孔雀翎之中的时候过得好,其实,断崖也是不明白,明明一切都是好好的,为什么云隐非要选择和那个女人有关系的路。 可是,这些问题,实在不是自己能够问的。 * 穆晟轩回到了宫殿之中,静涵还在一边等着,只是刚才让下面的宫女去抓了两服药过来,也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好使,瞧着穆晟轩回来了,赶忙站起了身子迎了上去,开口问道:“皇叔你刚才去哪了,突然间就跑了出去,可是想到了什么事情?” 穆晟轩摇了摇头,又是看了看床榻上面的君若,眉头皱的更紧了一些,却是摇了摇头。 静涵的眸子垂下,随即又是抬了起来:“皇叔,你不是认识什么神医,让他来帮六妹妹瞧瞧,毕竟,一直这么下去,也实在是不成个办法。” 穆晟轩应了一声:“我已经让卿衣过去找了,不过,我想要去梁国一趟。” 这一句,却是让静涵一愣,京中这么多的事情,君若这个时候还是陷入了昏迷,可是穆晟轩却要离开…… 静涵的眉眼抬起,定定看着眼前的穆晟轩:“皇叔,我刚才只是说,六妹妹的脉搏有点像是喜脉,可是,现在瞧着,应该不是喜脉,哪里有人喜脉会昏迷这么久也不醒过来的,而且,你瞧,她额间的这个朱砂痣……” “我知道。” 穆晟轩开口,却是依旧解不开眉头:“我想,解救君若的解药,或许就在梁国。” 还记得上一次孔雀翎之中,云隐也是想要害君若,。便是莫笙的香囊帮君若挡了一回,或许,梁国的草药对君若的病会有什么好处,穆晟轩想要去试一试运气。 穆晟轩的眸子垂着,瞧着躺在榻上的姑娘,眼眸之中的柔情,不知道要羡煞都少女子。 静涵在一边瞧着,不禁觉得心中微微有些荒凉,为什么自己走了这般久,就是没有遇见一段这样的爱情,也没有遇见这样的一个人。 眉眼一动,自然知道穆晟轩决定的事情,是不容易改变的,正如当初穆晟轩决定装死,直到君若要出嫁的时候,穆晟轩才是出现。 静涵抬首,看着穆晟轩开口道:“皇叔准备怎么过去?” 两国交战,哪怕是普通的百姓想要通过都是困难重重,更何况是皇亲国戚,还是被圣上怀疑的皇亲国戚。 穆晟轩的手掌轻轻将君若理了理头发:“明日,君旭阳的军队会向着边塞而去,那个时候,便是我离开的时候。 静涵没有说话,只是走到了君若的塌边,轻声的应了一声,穆晟轩能为君若坐到这种程度,只希望,君若能够早点醒过来,夜,渐渐深了,有人去太子爷的屋子里面闹洞房,有人却在深夜之中,守着床榻之中的女子,久久不能入眠。, 君旭阳也是一夜未眠,想着曾经的额事情,想着未来的事情,明明已经年迈,却再一次披上了战甲,准备走上沙场。 穆晟轩握着君若的手掌,头微微一垂,便是吻上了君若的手掌,眉眼之中带着满满的宠溺开口道:“乖,等我回来。” 君若额间的朱砂痣已经十分的明显,穆晟轩的眸子动了动,手指轻轻扫过君若的朱砂痣。’ 他的宝贝,不管变成了什么样子,在穆晟轩的心中,君若依旧是最美的那一个。 穆晟轩的身子一顿,手掌还是紧紧的握住了君若的手掌,真的,有些不忍心离去,可是,他更不想ya9看着君若一直这般昏睡下去。 玲珑站在门前无声的哭泣,静涵走到了凌梅阁的前面,瞧着玲珑的样子,以为君若的病又是重了,急忙开口问道:“怎么样,昨夜里六妹妹又是发生了什么异常?” 玲珑擦了擦眼泪,开口道:“回公主,没有,只是……只是奴婢自己觉得,小姐就要和庆王爷分开了,奴婢一时间觉得伤心,这才……“ 静涵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眼前的小丫鬟泣不成声的样子,眉心挑了挑,却也只能说了一句:“你呀!” 玲珑又是吸了吸鼻子,静涵打开了们走到了屋中,便是看见了穆晟轩抓着君若的手掌不松手的场景。 静涵轻声的咳嗽了一声,开口道:“皇叔,该走了,若是再不走,怕是会赶不上部队。” 怒晟轩点了点头,手掌松开,静静的瞧着床榻上的人,静涵看着,虽然有几分心疼,却也觉得有几分奇怪,明明只是一夜未见,君若的模样又是有些变了,下巴也是愈发的变得有些尖了,脸色更是发白,却不像是那种苍白的面色,只像是刚出生的婴儿一般,额间一点朱砂痣趁着君若的气质,京哈突然有点想象不出君若现在睁开眸子会是什么样子,可是有一点至少是可以确定的,如今的君若,定是一个绝世的美人。 穆晟轩的身子向着下面一动,轻轻的吻上了君若的额间,嘴角一张一合,轻声开口道:“等我。” 静涵没有听见,只是在一旁看着,开口道:“皇叔,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六妹妹的。” 穆晟轩抿了抿唇角,最后看了君若一眼,便是站起了身子向着外面走了过去,谁知道第一步还没有踏出去,却是友尽抓住了穆晟轩的衣角。 静涵的眸子瞪得老大,刚要走进来的玲珑的眸子瞪得老大。 穆晟轩的身子呆愣愣的站在原地,这一刻的时间,仿佛已经静止。 穆晟轩的头变得有些僵硬,一点一点的回过头去,看着床榻上的人半睁着眼眸,还是带了几分虚弱,嘴唇也是没有什么血色,却是笑着开口道:“你好不容易才回来,干嘛让我又等你。” 嘴角的笑意,是她专属的微笑,榻上的人,醒了!   ☆、第二百七十一章 深宫传闻 穆晟轩的眸子死死的盯着榻上的人,是他的声音,是她地容颜,她醒了,便是这般,醒过来了,静涵看着眼前的景象,也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除了脸上稍微有些不同之外,她完全可以确认,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居然诺,玲珑几步跑上前去,抱住了榻上的君若,开口道:“小姐,你醒来!太好了,小姐你总算是醒了。” 君若嘴角一动,带了一丝笑意:“我不过是晕倒了,又不是死了,你怎么又变成这个样子了。 玲珑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向着君若笑了笑,穆晟轩的手掌反握住君若的,玲珑瞧着,便是尴尬的向着后面退了两步,自己刚才实在是太激动了,险些坏了自家小姐的好事。 玲珑的身子向着后面退了一步:“小姐,你不知道,庆王爷他为了你……” “我知道。” 声音淡淡,君若的眸间一动,又是咳嗽了几声,穆晟轩连忙坐在了床榻的上面,伸手为君若顺了顺后背,如今她的身子依旧很虚弱。 昨日看着云隐张狂的样子,分明就是在告诉自己,君若最近都不会醒过来了,可是不过是一个晚上,君若却是醒过来,这件事情虽然有些奇怪,可是君若如今醒过来,自然是最好的。 君若向着后面动了动,窝在了穆晟轩的怀中。 穆晟轩伸手摸了摸君若的额头,稍微有点凉,静涵瞧着,屋里也是不怎么需要自己,便是带着玲珑一起出了门。 君若瞧着左右的布置,明白了自己现在呆的地方便是凌梅阁,以后自己的牢狱。 眉眼一抬,挑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躺好,淡然开口道:“今日,是不是我家的老头去战场的日子。” “恩,你这个样子,便是不要去了。” 君若的唇角动了动:“本就是没准备去的。” 眸子,向着远方瞧了瞧,也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见面了。 两个人便就是这般坐着,都十分有默契的没有提君若昏迷了这么久的事情,穆晟轩昨夜里一直守着君若,便也是一宿都没有入睡,如今抱着君若,倒是好不容易能够睡一个好觉了、。。 * 之后的日子,君若便是一直在皇宫之中住着,依旧是知夏知秋和玲珑三个人照顾着,虽然皇后娘娘也是派了宫女过来,君若却是没有要,面子上的意思自然是当初夏宁和夏衣的死。 深的来说,便是不希望再多一个人来监视自己。 不过,现在君若住在皇宫之中,也不需要什么监视的人,只是偶尔叫君若入宫陪陪自己,便是够了。 这几日的日子倒是过得格外的舒心,估摸着自己的两个姐姐也都在忙活着讨好太子,也没什么闲工夫来和自己理论。、 君若每日呆在房中,身子也被养的差不多,至于之前自己为什么会醒过来,却是没有人能够说得清楚,唯一知道的便是,君若这次醒来,容貌上面发生了些许的改变。 越发美得不真实了。 君若偶尔也会看着铜镜之中的女子,肤若凝脂,削尖的下巴,配上眉心的一点朱砂痣,竟是有些像是天人下凡。 君若也说不清楚这究竟是为什么,不过,既然自己变美了,也没什么可以挑剔的了,在皇宫之中,也只要过自己装傻的日子便好了。 没到太阳下山,君若便是沉沉睡去,却怎知,自从练习了无页书之后,君若的感觉都是精进了许多。 正如这日夜里,君若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明明是隔了很远,君若还是可以清晰的听见玲珑在隔壁宫殿之中的哭泣的声音。 虽然这个小丫鬟平时也是十分的爱哭,灭却师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哭泣。 君若心中想着,便是伸手摸了一件衣服穿好,向着玲珑的屋子之中走了过去。 玲玲一个人蜷缩在床榻上面,门却是吱呀的一声开了。 小丫鬟吓了一跳,瞧见了出现在门前的身影,一颗心才算是放了袭来,急匆匆的找了鞋子下了床榻,跪在了地上开口道:“小姐找奴婢什么事情,小姐只需要在屋中直接叫奴婢就可以了,怎么亲自到奴婢的房中来了……” 君若上前一步,将玲珑从地上扶了起来:“这么晚了,你哭什么?” 玲珑本是想掩饰一下,君若这般说话,玲珑不禁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花:“没事的,只是奴婢深夜思念家人了。” 君若的眉心一动,看着眼前的小丫鬟躲闪的眼神,又是开口道:“玲珑,你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 玲珑咬了咬唇角,眸子一抬,对上了君若的眼眸,却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到了君若的怀中。 君若一愣,却是抱住了眼前的小丫鬟,手掌在玲珑的后背拍了两下子,开口道:“好了好了,这里是皇宫,最大的主子也是姓穆不姓君,我们主仆二人在这里也算是相依为命,你有什么事情,和我说便好了。” 玲珑哽咽着点了点头,又是伸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抽噎着开口道:“小姐,是那些人,那些人说你是妖怪。” “妖怪?” 君若一怔,这段日子里面,有人说自己刁蛮,有人说自己任性,还真是没听说过谁说自己是妖怪。 再想想自己在皇宫之中的这段日子,也没有挑出了什么事端来,怎么好好的还会给别人落下了话柄。 君若看着玲珑抽噎的样子,知道玲珑一向喜欢打听一些八卦出来,这些话应该确实有人说过,便是开口问道:“怎么回事?” 玲珑抽了抽鼻子开口道:“其实这件事情,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奴婢这几天一直听到人家说,皇宫关押人质的醉风苑,曾经有一出传闻。”   ☆、第二百七十二章 醉风大火 “恩?” “在宫中上了年纪的老宫女们说,醉风苑之中,曾经住过一位公主,听说是梁国送到燕国来的人质,人长得十分的漂亮,还天生一副好嗓子,总是有人能够听见她在醉风苑之中唱歌,可是,谁不知道,这位公主,也不过是被自己的父皇抛弃的人儿罢了。 “听说那位公主在醉风苑住了几年,却突然间生下了一个女婴,传言之中,女婴降世,可爱的像是一个瓷娃娃,额间一点胎记,像极了三瓣莲花,面色苍白的有些吓人。 “正是因为这个女婴的出生,流言,便是传开了。 “想来这位公主这些年以来一直在醉风苑之中生活,也没有出过门,更没有见过男人,这个女婴的身世便是成了一个迷,有人说是公主偷偷的和宫中的侍卫私通,也有人说,这个孩子本就是阴婚的产物。 “因为大家都听说,这个公主来到燕国之前,是和别人许过婚约的,只可惜还没有出嫁,那个人便是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议论的实在是太多了,就在一天夕阳西下之时,醉风阁之中烧起了一阵大火,大火肆虐,却只烧在醉风阁,残阳如血,映衬着醉风阁的大火,更是显得有几分诡异,那个公主抱着自己刚刚出生了几个月的女儿,被大火吞噬了干净,在那之后,醉风阁便是被收拾了出来,继续给燕国皇宫之中的人质用,可是皇宫致中和的老宫女,却是,再也不敢上前了。” 君若点了点头,听着玲珑蜷缩在自己的怀中讲着这个故事,却是没听说这和自己被人污蔑做妖怪有什么关系。 却是小丫鬟又是叹了一口气,开口道:“这次,小姐无缘无故的昏倒,醒来之后又是变成了这副模样,人家都说,小姐是被那个公主的孩子附了身。” 君若的眉眼一垂,说来也是,自己这一次醒来,额间本是带了一点朱砂,随着时间流逝,倒是越发有些像是三瓣的莲花,这般的胎记本就是很少,如今长在了自己的身上,难免会让那些愚昧之人嚼了舌根子。 君若抿了抿唇角:“你先不要管他们,早些睡吧,要不明日清晨起来眼睛又该肿了。” “可是……” “好了,早些睡吧。” 玲珑看着君若的样子,便只得点了点头,君若安抚了玲珑,自己回到屋子里面睡了下来。 眼眸闭上,却是又想起来了刚才玲珑说的那个传言。 外族的公主被囚禁在醉风苑之中,这一切,总觉得不会有这么简单。 可是,皇宫之中最不缺的,就是这般的传言,每日那些打入冷宫的妃子的冤魂,都不知道要多出来多少。 双眸一闭,竟然又是一天。 * 第二日玲珑依旧起了一个大早,毕竟是月初,准备去给君若那些东西过来,天气已经真的惹了起来,多加几件新衣裳还是必要的。 玲珑刚刚进了内务府,身边的宫女都是对着玲珑指指点点的,身子还掺杂几分嫌弃的声音。 玲珑的身子有人发抖,手掌也是紧紧地攥在一起,其实,旁边说话的声音根本就没有防备她,一声声的传到了玲珑的耳膜之中:“呵,不过是个妖孽,也好意思住到了皇宫之中。” “是呀,就算是梁国候的女儿,多少也就是一个庶女,在宫中也没有一个名分,就这么不明不白的住进来,也不知道和皇上有没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 “呵,你还不知道吧,她家的那位小姐,可是一个出了名的狐媚子,早就是不知道勾搭了多少皇子,只是到了最后,却是落得了这么一个下场,真是老天有眼。” 玲珑咬着牙,想着昨天小姐和自己说过的话,尽量去忽略耳边的这些声音。 内务府的公公在里面清点着东西,玲珑走上前去,轻声道:“公公,我想取一些……” “凌梅阁的宫女是吧,今个的东西都已经发完了,明个再来吧。” 声音之中,带了几分轻蔑,玲珑的喉间一动:“这时辰还早,怎么就是用完了……” “内务府的东西本来就是不多,东西发完了就是发完了,你个奴婢怎是这么多的废话。” 话语之间,却是一个宫女也是向着前面走了过来,玲珑打眼一瞧,正是君瑶的贴身丫鬟,小丫鬟走到了玲珑的面前,内务府的公公马上便是垂下了腰,像是一只哈巴狗的模样,和刚才对待玲珑的态度简直是千差外别。 玲珑咬了咬牙,强忍着泪水看着眼前的景象。 小丫鬟也是看都没看玲珑一眼,便是将自己手中的清单放到了内务府公公的手中:“这些东西都是太子妃要的,准备的时候仔细一点。” “好了,奴才这就是去准备,您也先回去吧,一会儿奴才让人亲自送到东宫去。” 丫鬟点了点提偶,临走之前又是看了玲珑一眼,嘴角一勾,像是带了一丝嘲笑,便是快步向着东宫的方向走了过去。 玲珑看着眼前的事情,又是撇了撇嘴巴向着公公开口道:“您刚才明明已经说了东西不够用的……” “哼,。太子妃的身份在那里摆着呢,你不要占着地方,杂家还要去准备东西呢。” “你……你……你们欺负人!” “呵,你一个小宫女还是分清楚一点情况,这里是皇宫,不是你家的宅院子,身份地位都看看清楚,杂家在内务府做了三年的事情,有些乱七八糟的人也该想想清楚,别什么时候都没有个眼力价。” 说着,太监又是翘起了兰花指,眉目一抬,眉眼之中是满满的轻蔑。 玲珑跺了跺脚,门外打扫的宫女之中传来了几声轻笑,却是一个冰冷的声音响了起来:“哦?什么乱七八糟的人?”   ☆、第二百七十三章 内务府乱 内务府中,突然一片安静,所有的人都是望着门前的方向,身子好像不受自己的控制,只听见姑娘踏在地上的声音,一下,两下,三下。 按理来说,久在皇宫之中的人,什么样的阵仗没有见过,什么样的威严和气势没有见过,;偏偏眼前的这位,就是给人一种不一样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却是让人臣服。 君若的眉间带了几分清冷,嘴角一勾,发出了一声轻笑,却是让刚才说话的内务府的太监身上的汗毛都是立了起来。 玲珑看着君若来了,便是身子一动,站到了君若的身边。 君若踏在地上的每一步都是十分的用力,眉心一抬,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太监。 小太监咽了咽唾沫,虽然有些不愿意,还是拱了拱手:“给主子请安。” “这宫中的主子这么多,不知道在公公的眼中,我算是什么?” 君若,算是圣上钦定的公主,可是这个公主,又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太监有几分别扭的动了动嘴巴,身子虽然也是低了下来,却是显然的掉了几分不情愿:“凌烟公主,真的不是小的故意为难,只是这内务府的东西有限,大家也只能来回通融一下不是。” 君若的眸子扫过小太监手中拿着的清单,嘴角一勾,眸子一抬,又是看着眼前的小太监,小太监只觉得背脊有点发冷,只是常年都是在内务府这样的地方呆着,也算是见过了不少的事情。 “原来,皇宫之中吧分配东西,便是按照地位等级?若是地位稍微低一点的,便是什么都没有。” “公主能够这般理解小的,便也是小的的荣幸。” 话音刚落,却是君若的手掌成爪,直直向着小太监的脖颈而去。 小太监还没有反应过来,却是君若的手掌已经紧紧的捏住了自己的脖颈。 小太监一怔,又是狠狠地挣扎了两下,君若抓得紧,小太监只能手掌胡乱的扑腾着,脸色也是因为缺氧变得有些发紫:“那不知道在宫中,我这种乱七八糟的人,是不是也可以做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呢?” 门前的小宫女早已被吓坏了,赶紧对着旁边的人说:“快点去通知罗大人!” 小太监还在扑腾着,他没有想到,君若明明看起来就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力气却是这般的大,手掌掐的自己一点也喘不过气来,也是挣扎不得。 眼前的君若眯着眸子看着自己,没错,在皇宫之中,他们这些奴才的生命不过是卑微如蝼蚁,不过敢这么轻易的在大庭广众之下就掐死一个人的主子,小太监还是从来都没有见过。 小太监在内务府周旋了多年,也算是见过形形色色的主子,这般简单粗暴的处理方式还是没有想到。 就在小太监觉得自己就要窒息的时候君若的手掌一动,总算是松开了小太监的脖子。 身边的几个宫女有些看傻了,却是赶紧向着前面走了一步,伸手扶住了小太监。 君若的手掌动了动,眉眼微微垂着,看都没有看小太监一眼,开口道:“哎,最近的病,真的是又厉害了一些,连带着手脚都是有些不听使唤了。” 身边的几个小宫女的身子一颤,又是想起了那些有关于君若被妖怪附了身的传言,两件事情合起来一想,怎么像怎么觉得有几分诡异。 君若的眸子一动,却是门前的小宫女将罗成带来了,按理来说,内务府中的消失,是不足以京东罗成的,可是听见了君若的这个名字,倒是让罗成觉得有几分好奇。 第一次见到君若,实在百花宴的时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女孩的模样,却是用鱼骨的事情卿衣的破解了蛇虫危机。 第二次相见十载庆王爷的马车之中,当时的罗成只是觉得君若有些熟悉,便是让下人着手去调查,没想到,最后又是这个君家的女子。 曾经的傻子,如今却是坐上了这样的位子,这么久,罗成倒是一直想要渐渐君若,却是一直没有机会,听说她在京城之中做出了许多的事情,只可以罗成管理的地方,只有皇宫。 罗成进了内务府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样的景象,小太监蹲在了一边,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脖子,身边几个小宫女扶着,君若站在对面,若无其事的看着自己的手掌,身边的玲珑缩在君若的身后,眉眼之中又是带了几分担忧。 罗成大步向着屋子里面走了两步,开口道:“好了好了,都在闹腾什么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眉眼之中,又是一偏,看向了旁边的君若,这一看,却是有些怔了,许久不见,小女孩也已经章达成了人,若是不细细的看去,罗成还真是没有看出眼前的这厮便是君若。 君若的眉眼一抬,眸中带了几分迷茫,像是眼前的事情和自己没有一点的关系,只是微微低了低头,算是问好:“罗大人。” 小太监咳嗽了几声,只觉得还有人在捏着自己的脖子,细着嗓子开口道:“罗大人,凌烟公主……凌烟公主要杀了小的。” 君若的眸子迷茫的抬起,像是刚睡醒的样子看着眼前的太监:“公公说话可是要讲究证据的,你如今还是活的好好的,怎么就是我要杀死你了?” 满满的无辜,哪里还有刚才恨绝的模样,小太监咬了咬牙,按理来说,以下犯上是死罪,可是如今君若这般的态度,却是让他无论如何都有些忍不了,便是手指指着眼前的君若开口道:“明明就是你掐住了杂家的脖子,在场的人赌石可以作证,要不是他们将罗大人叫了过来,现在杂家可能已经死在了你的手中。” “哦?现场的人?” 君若左右环顾了一圈,小宫女的头一个接着一个的垂了下来,都是不敢说话,罗成的眸子一直盯在君若的身上,也没有说话。 “公公真是说笑了,现场的人都是公公内务府的人,公公说一,怕是没有人敢要说二,这种时候的证词,我还真是不知道,可信还是不可信。” “你……你……” 小太监的脸色本就是有些青紫,如今被君若这么一吓,倒是更加好看了。 君若的身子向着罗成一转,笑着看了罗成一眼,额间的花瓣标记愈发的清晰,罗成的眸子一眯,只听得君若开口道:“罗大人事务繁忙,我却有一奏,不知当讲不当讲。”   ☆、第二百七十四章 整顿内务 罗成的眉目一抬,示意君若继续说下去,君若的嘴角一动,又是开口道:“虽然不知道罗大人为什么而来,也不知道皇宫之中还有这些公公和宫女称霸的时候,但是君若只是觉得,既然公公的证人并不可信,君若却是想要说一说公公以下犯上的罪行,其实我也没什么证人,只有将军为证。” 说着,君若的嘴角一勾,带了一丝浅浅的笑意,呆在一边的小太监一怔,这才想起来自己刚才说出来的话确实是有失礼仪。 牙齿咬的紧,却是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什么解救的法子。 罗成点了点头,看着君若问道:“不知道凌烟公主认为,这件事情应该如何处置呢?” 君若捏了捏自己的下巴:“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觉得,这样的罪行,就算是剥皮,也不为过。” 小太监一愣,伸手又是指着君若,眸子瞪得老大,喊道:“你……你……” 君若的眉心一挑,嘴角带着笑意,眸间却是一片冰冷:“公公,君若真是羡慕你,连个九族都没有可以株连的。” 小太监又是向着后面退了两步,险些被气的晕了过去,还好后面的几个小宫女扶住了他。 君若的嘴角含着笑意,眉目又是转到了罗成的身上。 罗成看着小太监,多少也是有些为难,按理来说,这内宫之中的事情,自己也不能管理太多,这一次也不过是因为好奇,才自己亲自来了,可是,早该知道,凡是和君若有关系的东西,又怎么能这么容易的就让自己脱了身。 眉目一动,几分纠结,却是看见小太监手中拿着的单子,罗成开口:“将你手中的东西拿过来。” 小太监一怔,却是不敢反驳罗成的话,只得乖乖的将手中的单子呈递给罗成,罗成瞧着,倒也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一些日常的用品,被一个内务府的小太监拿着,也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只是刚才小太监将这个东西攥的那么紧? 旁边站了一个年级稍长一点的宫女,这一出戏也算是看了太久,小太监今个是替了他师父的班,若是再让事情这么发展下去,指不定便是真的被剥了皮也不一定。 宫女向着前面走了一步,向着罗成和君若拱了拱手掌,声音倒是淡然有礼:“罗大人,公主,今个是小卓子第一日当值,难免有紧张疏漏的地方,还希望大人和公主看在三皇子的面子上,饶了小卓子这一次,赶明总管大人回来了,我们定是让总管大人亲自上门给公主赔罪。”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件事情本是一件小事,却被君若折腾的这么大,确实是有些过了,只是君若也不是这般善罢甘休之人。 关于后宫之中的事情,罗成久在宫中,关于欺软怕硬的事情也没少看,偏得君若站在一边也不说话,只是笑着看着自己,看的罗成浑身都十分的不舒服。 罗成这边正是犹疑着,其实,君若在宫中的地位确实有点尴尬,听说和太子府的那两位一直都不太和得来,再加上内务府一直是三皇子自己的一块肥肉,若是自己为了君若得罪了三皇子,也是有些不太划算。 门,开了。 众人的目光都是转移到了门边,只看见三皇子穆念琛迈着大步走了进来,穆念琛的脸上还带了几分可疑的红晕,穆念琛昨个夜里便是出去多玩了一会儿,今个身上也是没有多少银子,自然是要来内务府多捞点油水。 可是刚进了门,穆念琛就觉得眼前的架势有点不对,罗成在也就算了,连带着君若也在,再加上所有的宫女和太监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 许久没有这么近的看过君若,穆念琛的心头一动,竟是连酒都醒了两分。 眉心一点,回过了神来,上前两步:“罗大人怎么来了。” 罗成像是捡到了宝,自己处理内务府的事情比较奇怪,可是若是交给穆念琛来处理,便是一件名正言顺的事情。 “三皇子,内务府的小太监以下犯上,伤了凌烟公主,微臣特来处理。” “哟,原来罗大人也开始处理起这样的后宫事来了。” 这一句,自然是酸的。 穆念琛的眸子一动,便是看见了罗成身后的君若,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不过如此。 穆念琛的喉结一动,瞧了瞧站在宫女之间的小太监:“本宫还以为众人在这里呆着都是做什么,不过是一个以下犯上,你,去后面领板子吧,不用多,一百大板吧。” 一百大板!还不得打的皮开肉绽! 小太监吓得脸色煞白,扑通一下跪在了穆念琛的面前:“三皇子,事实不是这样的,真的是因为凌烟公主先打了小的,所以小的才会在情急之下……” “以下犯上,何来理由,今日的板子你必须要受!” 穆念琛的眸子一瞪,小太监的身子瘫在了地上,脸色惨白,说不出话来,前两日师父还和自己说,三皇子很是器重自己,让自己好好干,却不成想,今日不过因为一个没什么地位的公主,竟是连给自己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穆念琛整了整自己的衣角,略过了罗成兀自走到了君若的面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眉宇轻动,带了几分翩翩公子的模样:“不知这般处理,凌烟妹妹觉得如何?” 这副景象,是个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穆念琛对于君若之间,一定是存了歪心思。 偏偏君若的眸中还是冰冷,嘴角一张,声音不带一点温度:“三皇子应尽的职责,做的确实是有点晚了。” 嘴角一张一合,这么多人在场,君若却是一点都没准备给穆念琛面子。 穆念琛轻声的咳嗽了一声,君若的手掌又是一动,从罗成的手中将那张清单抽了出来,送到了穆念琛的手中。 穆念琛一怔,却还是伸手接了过来,君若拽着玲珑上前走了两步,开口道:“这一份是太子妃要内务府之中准备的清单,下一次内务府要是不想给我东西,直说就好,我也好依照这个理由禀报圣上,别在找什么货源不足的理由来搪塞就好。”   ☆、第二百七十五章 偷换皇孙 这一下,穆念琛只觉得啪啪打脸,罗成在一边瞧着,又是看了看穆念琛手中的清单,原来,一切都是因为这张清单而起。 再抬眼,君若却是已经带着玲珑出了门,穆念琛手中捏着一张清单,脸色微微有些难看,咬了咬牙看着眼前的太监和宫女。 小太监早已被刚才的一百大板吓得晕了过去,宫女们也是一齐跪在地上垂着头不说话。 穆念琛的眸子一瞪:“这个月的俸禄,全都扣了!” 没有人敢说话,却是门又是开了,君瑶的婢女走了进来,瞧着穆念琛也在,虽然有些诧异,却还是乖乖的上前请安:“三皇子。” 穆念琛的眉目一扫,却是婢女开口:“奴婢是来为我家娘娘取东西的。” “什么东西?” 穆念琛尽量压抑了两分怒火,却听婢女开口:“就是您手中的清单……” 穆念琛的眸子一抬,上上下下将眼前的婢女扫了一遍,婢女被穆念琛看的有些不好意思,羞涩的垂下了脑袋,早就听闻穆念琛喜好美色,不知道这一次。 却是穆晟轩开口:“抱歉,还请你回去告诉皇嫂,内务府之中,货源短缺。” 婢女的头一抬,有些诧异的看着穆念琛,罗成站在一边,嘴角一勾,像是笑了。 * 宫中的日子日复一日,第二日的君若又是起了一个大早,自己住进了宫中之后,连穆晟轩也是很少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圣上不准穆晟轩时时踏入内宫,还是因为庆王府之中的事务繁忙。 左右君若也没什么事情,虽然想要帮助穆晟轩,可是自己一直被困在神功之中,也派不上什么用场。 玲珑为君若梳洗打扮,将桌上的簪子插进了君若的鬓间,君若瞧着,眉心一皱:“新的?” 玲珑点了点头,开口道:“昨个内务府出了差错,今个三皇子亲自送了许多物件来,说是给小姐赔罪了,只是,宫中的那些人……” 玲珑的眉目垂下,就算是她不开口,君若也是知道她要说什么。 君如的眉目一挑,看着铜镜之中的自己,缓缓开口道:“宫中的那些人怕是又说,我是妖孽俯身,红颜祸水了吧。” 玲珑垂下脑袋抿了抿唇角:“小姐……你说,这些人怎么就……” 君若摇了摇头:“好了,玲珑,你说我是不是妖孽?” “玲珑自然知道小姐不是妖孽!” “那不就是了,何必在意别人怎么说呢。” 玲珑应了一声,点了点头。 君若又是瞧了瞧自己鬓间的簪子,开口道:“这枚簪子我不太喜欢,还是带着原来的吧。” 玲珑应了一声,抬眸间瞧见了君若眉心的印记,轻声叹了口气:“小姐,这东西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行了,就你话多。” 玲珑转过身子帮君若挑衣服,倒是想起来了些宫中有趣的事情:“小姐,你听说了没,四皇子的侧妃要生产了。” “哦?” 想来不过是半年之前,四皇子还在和君然你侬我侬,将自己害得身败名裂,如今君然嫁人,四皇子虽然没有正妃,侧妃却也纳了几个,曾经的事情,像是已经被时光掩埋。 玲珑点了点头:“听说,原来不过是四皇子的一个陪房的宫女,后来怀孕了,太医又说是个男孩,这才晋升了侧妃。想来明天正是皇上的寿辰,皇上都说,这算是老天爷提前送给她的礼物。到时候没准还会发些什么奖品来也说不定。” 君若的手指在桌上敲着,这些事情,与自己也没有什么关系,梳妆完毕,君若起了身,说是想去宫中随意逛逛,玲珑的眉头微蹙,想来这阵子宫中关于小姐的流言不少,小姐若是这般出去…… 君若自然知道玲珑的担忧,开口道:“我不过是出去逛逛,很快就回来。” 玲珑应了一声,将君若送出了门,君若的步子缓缓,一步步向着醉风苑的方向走了过去,她想了许久,公主,人质? 这其中的巧合,让她自己都不禁有些怀疑。 君若的眉眼一眯,向着自己额间的银子,步子忍不住又是快了几分,却是经过一个假山的时候,耳边多出了一点争吵的声音,却是压得很低,像是害怕被别人听见。 君若的眉目一转,找了一个地方多了起来,听着旁边的动静。 不远处,一个年纪稍长的女子怀中抱着一个孩子,塞到了自己对面的小太监的怀中,眉眼之中带了两分焦急,缓缓开口道:“我已经不能抱拳这个孩子什么了,只是,我造下的孽,便交给我来承担好了。” 小太监的眉目之间带了几分焦急,看着眼前的女子开口道:“柳妈,灵妃娘娘的意思是让你将这个孩子杀掉,你这般用一个死婴换了小皇孙,若是日后灵妃娘娘知道了……” “如今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我不想我的手中沾满血腥,这个孩子,就算是我的恕罪吧。” 女人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又是叮嘱小太监道:“你快走,千万别让别人瞧见你,若是灵妃娘娘看见了这个孩子,定是要出事情的。” 君若的眉眼一垂,向着刚才两人之间的对话,小太监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嘴角一抿,开口道:“柳妈,今日我替小皇孙谢谢你了。” 传言之中,四皇子娶了不少姬妾,灵妃是其中出身最好的一个,一直在四皇子的殿中横行霸道,如今贞妃不过一个陪房的丫鬟,却是率先生出了儿子,怕是这位娘娘已经坐不住了吧。 君若的嘴角一勾,突然想起之前阙燕和自己说的穆晟轩娘亲的事情,看来,这深宫之中的事情,还是说不清楚。 当今的圣上能够生了这么多的儿子出来,也着实不大容易。 柳妈看着小太监走远,又是跪在了地上,向着太阳拜了拜。双手合十祈祷道:“老天爷,我真的是被逼无奈,还请您保佑小皇孙健健康康的,什么事情都不要出。” 君若的身形一动,便是消失在了假山的后面。 柳妈依旧跪在地上,只觉得旁边吹起了一阵清风,微微有些发凉。 柳妈一怔,左右瞧着,却是一个人影都没有看见。   ☆、第二百七十六章 半百寿宴 今日,是小暑,本该是越来越热的天,却是刮起了大风。 贞妃的房中,安静的让人觉得可怕。 圣上寿宴的前一天诞下男婴,本该是双喜临门的事情,却怎知竟是一个死婴,这般的不吉利,四皇子摔门而去,独留贞妃一人在房中哭泣。 看着自己怀中已经失去了温度的婴儿,在想着自己的夫君刚才对自己的态度,这样的时候,又怎会不心痛呢。 怕是从此以后,便再也没有恩宠了吧。 其实,贞妃是真的喜欢四皇子,这么多年一直照顾着四皇子,却从来没有想过,竟是这样的一个结局。 身子好冷,冰冷入骨。 贞妃的泪已经流干,再也发不出声音,只是抱着怀中的孩子,沉寂的可怕,眼前的门,啪的一声,开了,黑夜之中,没有一点光亮,只剩下门外的一个人影,贞妃一怔,嘴角一张,声音自然是沙哑的可怕:“你……” 门前的人笑着开口:“我是来帮你的。” 夜深人静,所有的人,都在等待着第二日皇上的寿辰,这一年,是圣上的五十大寿,有人说,年过半百,圣上很有可能会大赦天下。 所有人都兴奋的等待着,唯有宫中一隅,窃窃私语。 第二日的天还没有大亮,皇宫之中便是忙碌了起来,皇上的心情自然是极好,虽然昨日发生了那般的事情,自己的第一个皇孙竟是一个死婴。 可是贞妃左右也不过是一个陪房的宫女,四皇子也不怎么得到皇上的器重,这件事情对于皇上的影响并没有很大。 皇后替皇上更衣,眉目之间也是带了几分欣喜,众人就位,穆晟轩依旧是坐在君若的身边,静涵也是坐了过来,眉目一动,还是带了几分责怪的语气开口:“六妹妹在宫中住了几天也不去找我,这几天都快要无聊死了。” “公主可以来找我。” “得得得,我也不知道你的身体好没好过来,若是又出了什么事情,某人定是不会饶了我。” 话语之间,眉目又是向着穆晟轩挑了挑,君若抬眼,瞧着穆晟轩,穆晟轩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君若的眉头一皱:“这阵子是不是又没有好好休息?” 静涵瞧着,嘴角偏了偏,又是吐了吐舌头,乖乖的转过了身子瞧着对面的菜,自己还是不要轻易的吃狗粮为好。 穆晟轩摇了摇头吧:“没有,每日都是休息的很好。” 身子向着前面倾了一下,轻声开口道:“大抵上是想你想的吧。” 君若的眉眼一动,还好自己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穆晟轩,这一下,连脸颊都不会红一下了。 穆晟轩又是直起了身子,笑着摇了摇头:“哎,还是脸皮薄的时候好玩一些。” 君若瞪了穆晟轩一眼,开口道:“今日请你看一场戏。” 穆晟轩的眉头一皱:“什么戏?” 君若还没有回答,却是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皇上皇后驾到!” 众人自觉地安静下来,瞧着两道金色的身影映入眼帘。 帝后双双入座,皇上虽年过半百,鬓间几缕白发,却依旧掩不住眼眸之中的豪气,便是有大臣启奏,圣上威武,不减当年。 这一日的早朝停了,圣上的眉目俱笑,瞧了瞧坐在自己身侧的皇后娘娘。 都说皇宫之中的爱情虚无的很,可是圣上这么多年,却是真的独宠了皇后娘娘一个,大家都是寒暄了几句,圣上又是叫大家不必太过拘束。 一时间宴席之上,自然是热闹非凡。 四皇子还在为昨日的事情烦恼,眉头也是皱的紧紧的,任由旁人开心,也只是一个人在那里喝着闷酒。 太子殿下瞧了,便是坐到了四皇子的面前,开口安慰道:“四弟,不过是一个孩子,也不是以后就没有了,等着皇兄给你找个大家闺秀为正房!” 四皇子叹了一口气,正准备开口,却是音乐响起,舞姬在舞台中央缓缓的扭动着自己的身体。 四皇子的眉眼一抬,便是看见了舞女之间的一个身影,眸子一瞬瞪得老大,死死的盯着台上的舞姬。 太子瞧着,不禁笑出了声音:“哟,四弟瞧上了哪个舞姬,本宫可以帮你。” 四皇子的额间不自觉地出了几滴冷汗,却是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眸间闪躲,摇了摇头。 这般的举动,倒是让四皇子觉得有几分奇怪,再次追问下去,四皇子只说没事,让太子早些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去。 太子被四皇子这般对待,心中自然有些愤怒,念在四皇子昨日刚刚经历了那般的事情,便只是退回了自己的位子。 圣上喝了两杯酒,瞧着台下的歌舞,面上也是带了几分笑意。 四皇子的头还是垂着,只是祈祷着今天千万不要再出什么差错。 眉心一点,舞曲总算是接近了尾声,四皇子的拳头攥的紧紧的,眸子盯着其中的一个舞女,身子动了动,像是准备站起身子来。 切怎知,舞女皆是退下,唯有一名舞女站在台上,头微微垂着,丝毫没有要下去的意思。 圣上瞧着,左右有些奇怪,还没有开口,却是四皇子拍着桌子站了起来,青筋暴起,指着台上的舞女道:“好大的单子,父皇的寿宴也是你能来捣乱的,还不速速退下。” 众人一怔,瞧了瞧台上的舞女,又是瞧了瞧四皇子,多少都觉得有些奇怪,虽然这名舞女的举止确实有些不妥,可是这般激动…… 正想着,却是眼前的舞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头垂着,泪珠一滴滴地掉在地上,开口道:“圣上,还请您为我家主子做主!”   ☆、第二百七十七章 隔岸观火 这一下,在场的人都是愣了。 君若抬起了手中的茶杯,面上却是没有一点的变化,只是静静的瞧着。 穆晟轩在一旁看着,再想起来君若刚才和自己说的好戏,莫非…… 穆晟轩的眉眼一眯,定定看着跪在台中央的舞女,若说是君若说的好戏,定是不能错过。 四皇子的脸色已经气的有些青紫,手掌向着上面拱了拱,开口道:“父皇,这个贱婢分明就是来破坏父皇寿宴的,儿臣愿意帮助父皇处置。” 太子身边的君瑶的眉目一动,四皇子做的这般明显,谁都能看出来他和这件事情有关。 众人的目光闪躲,心中却都觉得有些奇怪。 说来四皇子的姬妾昨日生了一个死胎的消息早已是人尽皆知,今日又闹了这么一出…… 皇上的眸子扫过来,看着四皇子的目光之中也是带了几分犹疑。 “今日朕本就打算大赦天下,既然是有冤情,自然要说出来,荣儿,你先坐下。” 语气之中,带了几分不满。 可是如今的四皇子却是十分的焦急,又是向着前面拱了拱手掌道:“父皇……” “莫非这个宫女,又是和你的胡闹有关?” 这一句,明显是带了几分怒气,明明是半百寿宴这么好的日子,这般,倒是有些扫兴了。 君瑶在太子的耳边耳语了两句,太子站起了身子,笑着向皇上拱了拱手掌开口道:“父皇,近来四弟一直在问儿臣有关于父皇寿宴的事情,连觉都没怎么睡,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四弟不过是个小孩子,害怕自己辛辛苦苦做出来的寿宴有了瑕疵,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皇上哼了一声,又是看了一眼四皇子,开口道:“你这个急躁的性子,还真是要向你的皇兄多多学习。” 四皇子只得拱了拱手掌,连连称是。 如今,自己眼前的路像是被堵死了。 太子也是坐了下来,君若手中的茶杯总算是放下,眼前的这一家人,还真是可笑,太子的脾气若是好,也不必被自己气成了那副样子,只是太子的身后,一直站着许多的人,看中的是他这个人也好,看中的是他的位子也好,君若只知道,这些愚昧选主的人,终将付出他们的代价。 君若的眸子一抬,刚好对上君瑶的目光,君瑶也在看着君若,眸中的东西,君若不想多看。 皇上又是看了看台下的女子,圣上本是对这个舞女没有什么兴趣,只是觉得能够在寿宴之时闹过来,也算是有些胆量。 圣上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懒洋洋的开口道:“你有何事?” 想来被这样的人混入了舞女之中,本来就是四皇子的过错,可是经过了刚才太子一说,便是变成了四皇子最近一直忙于圣上寿辰的事情,极少睡眠,偶有疏漏,也算是可以理解。 舞女的头又是重重的磕在了地上,泪水一滴滴的落下来,声音带了满满的哽咽,伸手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一张素锦来,瞧着模样,素锦上像是还有些红色的字迹。 舞女缓缓开口:“还请圣上明鉴,这是我家娘娘的血书,我家娘娘冤枉啊。” 在寿辰之时收到了这样的东西,本就是不吉利的,皇上坐直了身子,眉头拧的很紧,连带着身边的皇后也是带了几分不悦。 坐在下面的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憋了一肚子的话却不敢说出来。 可是,皇上刚才当众指责了四皇子,如今若是不接这个案子,倒是驳了自己的面子。 再加上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自己的大赦天下,肯定也不可能只是说说而已。 皇上向着旁边的总管挥了挥手掌开口道:“呈上来。” 总管大人应了一声,便是走到了下面,将舞女手中的血书拿了过来,先是仔细的检查了一番,确定没什么可疑的东西,便是双手托着送到了圣上的面前。 皇后的身子向着后面动了动,眉眼一挑,显然是带了几分嫌弃,向着总管大人开口道:“你便在那里念吧,这样的时候,还是少让陛下接触这样的东西为好。” 抬眼,又是看见了跪在地上的舞女,不知道是那家府邸的婢女,竟是能混到了这里来,这封血书的内容无论是什么,如今被读了出来,都算是丢了老脸。 各位大人面面相觑,目光都是聚集在了跪在地上的舞女的身上,只祈求着千万不是自己家的哪个不要命的疯婆娘搞出来的事情。 总管大人将手中的血书打开,瞧着上面的字,却是愣住了,眉目一抬,又是瞧着圣上,眸子之间多少多了几分犹豫。 皇上瞧着,眉头皱的也是更紧了一些, “圣上,这……” “念!” 总管大人抿了抿嘴角,终是张了张唇角,声音尖细,开口道:“罪媳贞言,为四皇子侧妃,怀胎十月,终于昨日诞下皇孙,却怎知遭受灵妃所害,买通产婆,意欲将孩子杀死,产婆留善,以死婴换之,将皇孙送往宫外,灵妃之罪,还望圣上明鉴。” 贞妃本就是普通的配房宫女,也没有什么学识,这些字还是当初四皇子交给她写的,只可惜今时不同往日,夫妻情分,不过是靠着一个孩子联系起来的。 血书上的字写的歪歪扭扭,却是字字诛心。 四皇子坐在座位上,拳头早已经握的紧紧地,却是说不出话来。 本以为贞妃一直都是无言,却不想这一次,竟是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如今在这般的场合之中,在文武百官的面前念出了这封血书,早已经让他颜面尽失。 明明是家务的琐事,却被公之于众。 圣上的脸色自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本是想要听一听是哪家的丑事,最后竟是让所有人看了自己的笑话。 总管大人读完了血书,手掌一垂,立在旁边,有几分担忧的看着圣上。 整个宴席安静的可怕,所有人几乎都是屏住了呼吸,瞧着坐上的皇上。 只听见舞女轻声的抽噎。 君若的手掌一动,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了桌子上面发出了咣当的一声巨响。 这一下,倒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连带着四皇子都是皱着眉头看过来。 偏得君若的眉目之间没有半分的异常,只是挑了挑自己的眉目笑着赔礼道:“这杯子实在是太沉了。”   ☆、第二百七十八章 讨个公道 四皇子的眸子带了几分猩红,这件事情,一定和君若有关系,明明是这么久没见,这个姑娘的把戏,竟是有多了几分。 穆晟轩有些无奈的偏过了头瞧着旁边的君若,明明可以置身事外,偏要引人注目。 君若的身子向着后面倚了倚,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原来四夫人做事,最喜欢将自己置身事外,可是,君若的心里却是带着对四皇子深深的恨意,好不容易做出了一场好戏,若是不让四皇子知道此事和自己有关,多是无趣。 气氛本是僵持,却是台上的舞女忽的又是磕了磕头,开口道:“恳请皇上召见我家主子,给我家主子一个公道。” 这宫女今个为了自己的主子坐到了这个程度,实在是让人唏嘘,估摸着也是活不成了。 皇上的脸色还是难看,好好的一个寿宴,就这么被毁了。 可是自己的话已经说出去了,血书也已经念了,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便只能黑着脸开口道:“传。” 末了,又是加了一句:“让灵妃也过来。” 话音刚落,便是几个太监扶着贞妃一步步向着前面走了过来,明明是夏季,贞妃却依旧带了披风,面色惨白,连唇都没有颜色。 明明昨天刚刚生了孩子,如今却是要受到这般的待遇。 四皇子看见了贞妃,只觉得晦气,也只能一杯杯的向着肚子里面灌着苦茶,这其中的一切,他是真的不知情,可是,就算是如此,贞妃只要直接告诉自己就好,何苦闹到圣上这里来。 眉目一偏,又是看向了坐在对面悠闲看戏的君若,真不知道这个狐媚子有什么手段! 太监为贞妃在地上垫了垫子,贞妃无力的跪在了地上,额间还带着些许的虚汗。 毕竟昨日才刚刚生产,今日却是要到大殿之中来申诉冤情。 贞妃的后面跟着一个小太监,扑通一声也跟着跪在了地上,开口道:“奴才是四皇子宫中当值的,昨个贞妃生子,接生的柳妈便是拜托奴才将小皇孙带了出去,说是被换了下来的,奴才不敢有半点疏忽,如今小皇孙还在奴才的屋子里面呆着,若是皇上不信,一看便知。” 按理来说,这样的宴席虽然大,可是一般的侧妃还是不允许出席的,特别是那些个身份低微的。 灵妃接了来寿宴的令,心中还是有几分,昨个总算是除掉了自己的一根眼中钉,今个若是能得到了皇上的认可,日后自己的路必定是走的更加顺畅。 谁知道灵妃刚刚进来,便是听见了小太监对自己的控诉,一时间脸色苍白,想要快步跑上前去解释,却怎知脚上的鞋子实在是太高,扑通一声,便是摔在了地上,一声巨响,所有人的目光都是集中在了灵妃的身上。 一时间宴席之上满是指指点点的声音,相互说着这便是刚才说的那位毒妇。 灵妃咬了咬牙,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四皇子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颊,真的是不想和别人说认识她。 灵妃连滚带爬总算是到了圣上的面前跪好,刚刚跪稳便是嗷的一声嚎叫了出来,泪水噼里啪啦的向着下面掉,果真,对于很多人来说,眼泪,是不要钱的。 “父皇,儿媳冤枉,儿媳冤枉啊!” 偏偏是这般的哭泣,便是最没有礼貌的一种,皇后用手掩住了脸颊,遮盖不住的嫌弃。 太子也是轻声的咳嗽了两声。 皇上的眸子略过了灵妃,瞧着跪在地上的小太监开口道:“这件事情,可有其他的证据?” 小太监的头垂的更低,又是开口道:“回皇上,如今小皇孙还在奴才的屋子里面呆着,只需要抱过来,和四皇子滴血认亲,便是可以一探究竟。” 不久,一个太监拿着一个盛着水的碗走了进来,碗的正中间,正是一滴鲜血,端着碗的太监跪在了皇上的面前,开口道:“陛下,这个公公的屋子里面确实有一个婴孩。” 皇上点了点头,太监便是将手中的碗端到了四皇子的面前,四皇子虽然有些不愿意,却还是刺破了自己的手指,滴在了碗中,一时间,两滴血便是融合在了一起。 太监的身形一抖,将手中的碗端到了皇上的面前,四皇子的手掌垂下,皇上向着碗中看了一眼,便是手掌一甩,将台子上的碗摔到了地上。 只听得啪的一声响! 全场安静的吓人。 灵妃的身子一抖,看着旁边的小太监,眉目之间带了几分闪躲,从没想到,柳妈竟然背叛了自己,灵妃的牙齿咬得紧。 贞妃的眸子向着旁边一偏,死死地盯着灵妃,声音虽然无力,却是字字敲击在心头:“灵姐姐,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我和你无冤无仇,我的孩子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为什么!” 说着,又是狠狠地咳嗽了两声。 四皇子看着自己的脸面也算是丢尽了,赶忙站起了身子,眉目一簇,倒是带了几分一家之主的威风模样。 “灵妃,刚才贞言说的这些,可是真的?” 目光炯炯,不容说谎,灵妃的眉目闪躲,眼神之下,早已将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暴露无遗。 四皇子站起了身子,一步步地向着灵妃的方向走去。 灵妃的身子微微有些颤抖,这一下,眼眶却是真的红了,泪水一滴滴的落了下来,上前便是抱住了四皇子的大腿抽噎着开口道:“妾身是害怕啊,害怕您被这个妖女,妾身害怕,害怕您做出……” 四皇子的脚下一个用力,便是将身下的灵妃踢出去了好远。 灵妃的身子本就是不稳,这一下,更是实打实的摔在了地上,身子磕的生疼,却是不敢说什么。 在场这么多人都看着呢,自己做出的这件丑事,是瞒不下去了。 皇上的脸色铁青着,坐在座椅上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四皇子和灵妃的样子。 四皇子噗通一下便是跪在了贞妃的身边,还是狠狠地瞪了贞妃一眼,贞妃也是不怕,只是死死的咬住了嘴唇,四皇子的薄情贞妃已经见过了,只要是能够保住自己和孩子的安全,如今的她,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四皇子趴在地上开口道:“父皇,这件事情,是儿臣管教不周,儿臣愿意受到责罚!” “哼,你还知道是你管教不周。” 说着,皇上的目光冷冷的扫过来,四皇子的身上一颤,君若的身子向着后面倚了倚,穆晟轩为她夹了菜,静静的瞧着这出戏的落幕。 却是君若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意犹未尽的模样,让穆晟轩不禁怀疑,这一出戏,或许还有下一幕。   ☆、第二百七十九章 一波三折 四皇子连连称是,皇上便是让四皇子在自己的宫中面壁思过。 这样的责罚,算起来,已经算是轻的了。 皇上的目光又是转到了贞妃的身上,眉心一蹙,每一个字像是都是咬出来的,缓缓开口道:“贞妃为我燕国诞下第一个皇孙,理当封赏,回去之后,便是将小皇孙接出来吧,那种下人住的地方,终是不适合。” 明明是赦免的话,语气却是截然不同,若是不听内容,怕是大家都会觉得,皇上是要处死了贞妃和小皇孙。 贞妃的手掌向前,身子本是无力,却还是向着皇上请礼。 皇上的某一又是一动,扫到了跪在地上小太监的身上。 小太监抿了抿唇角,却是圣上的眸中依旧带着怒火,拍了桌子,喝道:“至于你,欺瞒主上,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说,这背后究竟是谁在指使你!” 眸间一定,明明只是一桩皇宫之中再普通不过的换子之案,更何况也只是发生在皇子的宫殿之中,甚至连正妃都算不上,怎么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一个小小的太监,又怎么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再加上,若是没有人暗中指使,小太监做出这样的事情,也只有死路一条,外加上柳妈的人命,做了这些,算是对小太监一点好处都没有,如此这般,圣上有所怀疑,也是应该。 小太监一怔,又是在地上磕了两个头,开口道:“启禀皇上,小的不敢啊。” 圣上的眸子一眯,冷哼了一声,抬眼瞧着小太监,厉喝道:“今日是朕的寿辰,不宜杀生,只是你犯下了这么大的罪过,死罪难免,活罪难逃,既然你不肯说出幕后指使之人,那便拉下去,大打一百大板!” 一百大板,那还不打的皮开肉绽,和处死有什么区别。 在场之人,皆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穆晟轩偏过头来瞧着君若,若是这小太监有一点松懈,将君若拱出来,接下来的说辞,着实是难办。 偏得君若这厮,神情依旧是淡然,手指在眼前的茶杯上面划着弧线,眉心一点,一点也没有着急的样子。 穆晟轩的心中带了几分怀疑,却是台上的小太监早已经哭的连鼻涕都流了下来,像是他们这般身份低贱的人,往往是最畏惧死亡的,再加上若是这般不明不白的死了,怕是死了都不会有一个全尸,自己的宝贝还不知道在哪里。 圣上的眸子一眯,盯着台下的小太监,又是开口道:“说,是谁指使你的。” 君若的眸子垂着,穆晟轩却是感受到圣上的目光向着君若这边扫了过来。 穆晟轩的眉间一皱,又是瞧了君若一眼,多少还是带了几分担心。 小太监早已经泣不成声,只是抽噎着开口道:“是……是……” 皇上的眸子一眯,众人屏住了呼吸,却是听见小太监开口道:“是太子殿下。” 随即,又是满满的抽噎声,一时间,宴席之上更是安静了下来,穆晟轩的眉眼一垂,看着君若的手指依旧在瓷杯上滑动,这一出戏,着实漂亮,连穆晟轩都是不怎么想要看到落幕的时候。 四皇子的眸子抬起,带了几分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太子,太子急忙站起了身子,也没有听到君瑶对自己的嘱托,连忙向着皇上拱了拱手掌:“父皇,儿臣冤枉啊!” 君瑶的眉目一皱,看着对面君若淡定自若的模样,不管她到了哪里,都是能将所有的一起搞的一团糟。 明明看起来和她毫无关系,可是到了最后,所有的事情又全都和她有关系。 君瑶的手掌攥的紧,想起来当初自己和晋华的事情,君若这个女人,是万万不能招惹的,君瑶入侯府很晚,不知道四皇子和君若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可是这般瞧着,君若算是一个记仇的人。 既是这般,当初自己已经做了那么多的事情,看来,自己一定要和君若斗到底! 心中想着,君瑶的眸中便是又多了几分恨绝,偏得君若的眸子抬起,刚好对上了君瑶的眸子,君若的眸间含笑,举起手中的酒杯向着君瑶扬了扬,抬手便是要送到了嘴边。 穆晟轩捏住了君若的腕子,眉心一皱,薄唇轻张,开口道:“你大病初愈,不能喝酒。” 君若嘟了嘟嘴巴,只得将酒杯放在了桌子上。 眉心的花瓣印记,姑娘肤若凝脂,恍若天仙下凡,君瑶的嘴角一动,眉心微微一蹙,传言,君若是个妖怪,既然她已经被伤的遍体鳞少,倒是不介意亲自动手,将这个妖怪收拾的彻底一些。 眼下,却还不是君若和君瑶的战场。 太子的态度激动,实在有失一国储君的威严。 太子本是四皇子最信任的人,可是如今,四皇子看着太子的眼神之中也是带了几分狐疑。 人之将死,怎还敢说假话,小太监不会无缘无故陷害太子,再加上刚才太子哥哥帮自己说的话,也着实是奇怪。   ☆、第二百八十章 陷害太子 太子被四皇子看的浑身不舒服,急忙上着前面走了两步,也跟着站到了中间跪在了地上:“父皇,你要相信儿臣,这件事情,真的和儿臣没有一点的关系,是这个奴才在污蔑儿臣。” 说着,太子的眸子扫到了小太监的身上,如今事情关己,又怎能冷静下来,牙齿咬得紧:“说,是谁指使你污蔑本宫的!” 小太监又是抽噎了两声,开口道:“太子爷,之前明明是说好的,今日是陛下的寿辰,小的这般也是做好事,圣上肯定不会要了小的的命的,就算是小的有危险,您也一定会帮小的,可是,若是这一百大板下去了,小的可就真的没命了,小的,小的真的是逼不得已呀……” 太子的眸子瞪得老大,不经思考脱口而出:“没有命根的男人,果然都是最贱的。” 台上的总管公公低垂着眼眸,没有说话。 这般,可算是承认了。 就说燕国的这位太子殿下做事是全然不用脑子的,就算是自己想要陷害他,也不需要做太多的事情,只要让他脱离了他的团队,他便是会自己给自己添麻烦。 君若看着桌子上的酒杯自己动了动嘴巴,之前和师父呆在一起的时间或许是太久了,如今倒是有几分能够体会师父的感觉了,这么好的戏,却是没有美酒相伴,着实可惜了。 却是一双白玉般的腕子在自己的眼前滑过,手掌一动,便是将君若面前的酒杯拿走。 君若一愣,眸子顺着手腕的方向瞧了过去,竟是瞧见穆晟轩将她的酒杯放到了唇边,一饮而尽。 眉心一点,没有看君若此刻的表情,只是唇角一张,像是还残留着些许的酒香:“你总是看它,都不看我了。” 君若只觉得额头几条黑线,实在是懒得和穆晟轩计较,又是瞧着台中央的这出大戏。 圣上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黑着一张脸捏着手中的酒杯,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两个儿子。 小太监这般说,确实让人值得怀疑,这样隐秘的家事,一般人也很难知道,太子向来和四皇子交往甚密,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确实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如今的四皇子,因为贞妃怀孕的事情,圣上最近确实对四皇子疼爱有加,自己的儿子自己还是有几分清楚。 依照太子的模样,如今的嫌疑,竟是比君若还大。 四皇子和君若素来没有什么交集,这等私密的事情君若知道起来也是有些困难,想来君若向来都是行事古怪,刚才的那些反常动作,或许不过是幸灾乐祸罢了。 皇上的手掌一甩,便是将自己手中的酒杯狠狠地向着太子摔了过去,太子不妨,酒杯直直的砸到了太子的头上,鲜血顺着太子的额头流了下来,百官缄默,君瑶的拳头紧紧地攥了起来。 这一下,太子倒是恢复了几分神智,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垂下了脑袋,声音也是变得有些无力:“父皇,儿臣没有。” 皇后在一边瞧着,忍不住插话道:“陛下,德儿的为人你也是知道的,他又怎么会做出这种伤害亲兄弟的事情,臣妾瞧着,这之中一定是有奸人陷害,德儿有些晕血,陛下你怎么下了这么重的手啊。” 皇后的眸子看着跪在地上的太子,眸中是满满的心疼,只恨的自己现在必须坐在这个座位上,不能下去将太子头上的伤口清理好。 皇上听着,却是冷哼了一声开口道:“朕倒是觉得,越来越不知道他的为人了。” 太子生辰上静涵埋下的一枚种子,如今又是送上了一肥料。 圣上看着跪在地上的人:“你们,还真是朕的好儿子,这份寿礼,朕真是喜欢。”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 四皇子的身子一抖,却是说不出话来,皇上站起了身子:“今日的寿宴实在是太过热闹,朕也有些乏了,诸位爱卿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看着皇家的丑事,虽然好看,可是风险也是着实不小,在座的大臣早就是坐不住了,如今得了命令,赶忙跪下来恭送圣上。 皇后跟在圣上的身后,临走前还是有些担忧的又是看了太子一眼。 圣上临走前不知道和总管大人说了些什么,总管大人的眉头一皱,却还是点了点头,瞧着圣上和皇后的身影渐渐远去,诸位大臣也是悉数退去,声音却是杂乱了起来,多是在议论今日的事情,至于如何处置太子,到了临走的时候圣上也是没有说明。早就知道天家的丑事少不了,可是这般赤裸裸的展现在众人的面前,估摸着还是第一次。 贞妃在婢女的搀扶下站起了身子,四皇子的目光扫过去,冷冷开口道:“贞言,你我之间,难道真的就只有这般了吗?” 贞言的眸子垂下,向着四皇子请礼,身边的婢女一怔,生怕贞言伤了身子,贞言的声音平淡,听不出一点的起伏,缓缓开口道:“殿下,妾身所求不多,孩儿安好,便好。” 语罢,贞言向着外面走了出去,头也不回,一年的夫妻情分,到此便已是仁至义尽。 曾经,她生活在皇宫之中,自小就是知道自己的使命,她以为四皇子是她的神,谁知道到了最后,竟然四这样的一个结果。 四皇子想要站起身子来,却是总管大人走到了四皇子的面前,身子向着前面拱了拱,开口道:“四皇子,陛下让你回房思过。” 四皇子想要说什么,可是念在总管大人一直是圣上身边的老人,便只是站起了身子,冷哼了一声,向着自己宫殿的地方走去。 静涵和君若几个也是站起了身子,向着外面走了去,君瑶瞧着,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唇,瞧着三人出了门。 君若的步子走的快,唇角还是带着笑意,静涵瞧着,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今日的这一出好戏是出自谁的手。 只是轻声叹了一口气开口道:“依照父皇的性子,估计贞妃母子俩是活不成了。”   ☆、第二百八十一章 云隐杀人 君若挑了挑眉目:“若是连活命都不敢保证,我又怎么能让这出戏演的这么自然。” 君若掰着手指算了算,不过三条人命,换的东西,还是有些值得,想来,如今贞妃已经踏上了出宫门的马车了吧。 自从贞妃有记忆以来,便是被买到了皇宫之中,如今带着自己的孩子,远走他乡,也比每一日都在这深宫的大染缸之中要好上许多。 君瑶瞧着众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总管大人却是依旧还在,便是站起了身子,走到了总管大人和太子的身边,嘴角带着客气的笑意,伸手将手中的东西塞到了总管大人的手心之中。 君瑶淡然轻笑,开口道:“今个是太子给皇上惹了麻烦,不知公公可知道,皇上刚才可是说了关于如何处置我家太子的事情?” 总管摸了摸手中的东西,向着君瑶请了安,开口道:“回太子妃,圣上只是说,让太子殿下回宫思过,吩咐给老奴的事情,不过是有关于……” 言语间,将目光转向了身边的小太监。 君瑶的头点了点,表示明白,便是伸手将跪在地上的太子扶了起来,太子跪了这么久,再加上额头的伤,刚起来的身子还是有些不稳,还好君瑶的手掌一直扶着太子。 太子的眸子一垂,声音里面带了几分无力:“到了关键时刻,还是你对我最好。” 君瑶的眸子一垂,装出了两分娇羞的模样,旁边的小厮本是想扶着太子回去,却被君瑶摆了摆手拒绝了,君瑶曾经在江湖之中拜了空明学武,力气自然不会太小。 但如今在太子面前,还是做了几分勉强的模样,君瑶搀着太子向着前面走,小厮和宫女们都是在身后跟着。 君瑶的脸颊微微有些泛红,却是开口道:“妾身是太子殿下的人,自然是一心一意希望太子殿下好的。” 太子本就有些晕血,被皇上这般打了一下,如今带了几分头晕,迷迷糊糊的开口道:“之前澜儿和本宫说你偷了男人,本宫还想着试探一下你,如今看,也只有你对本宫是真正的真心。” 君澜? 君瑶的眸间一动,只是开口道:“殿下,我们先回去休息吧,别想其他的了,妾身回去让太医来给您瞧瞧伤口。” 太子哼了一声,便是没有再说话了,君瑶的心,却是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 几个太监将小太监送到了没人的地方,左右瞧了瞧,便是放了小太监,总管大人的意思是让他们直接处理了小太监。 可是收人钱财,替人办事,既然凌烟公主给了钱,他们也该尽到收了钱的事情。 小太监瞧着来人帮自己解开了手腕上的绳子,心中的恐惧总算是全部都放下了。 若不是自己的家中还有年迈的老母,今日他又怎么会拼上自己的性命将污水全都都倒在了太子的身上,如今履行诺言,皇宫之中乃至京城都不再是他能够呆的地方。 眼眶之中还是湿润的,手掌向着眼前的几个太监拱了拱,哽咽着开口道:“谢谢几位了。” 话音刚落,却是不知道哪里来了一阵妖风,小太监的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小太监低下了头,却像是一个人从自己的身边过,将什么东西塞在了自己的嘴巴里面,身子,一点点变得很轻,呼吸,越发的困难起来,眼前一黑,小太监的身子直直向着后面倒了过去。 嘎吱嘎吱的声音响起,云隐带着自己的座椅一步步滑了过来,瞧着地上的几具尸体,满意的点了点头,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断崖,开口道:“怎么样,我就是说,用你那种打打杀杀的方法血腥的味道太重,反而是用毒,这里可是干净的很呢。” 断崖的头一垂,开口道:“公子想的办法,断崖自愧不如。” 云隐摇了摇手中的扇子,又是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瓷瓶交给断崖,断崖接过,将瓷瓶中的东西倒在了地上的几个太监的尸体的上面。 云隐捏住了鼻子,瞧着眼前的尸体冒了几缕青烟出来,再看过去,尸体便是已经变成了一滩液体,再也瞧不出刚才的景象。 云隐点了点头,眸子却是向着旁边一动,嘴角一勾,划出了一丝弧度,眉眼一抬,开口道:“还好,这么好的一出戏,你没有错过。” 断崖的眉心一皱,眸子转向了云隐瞧着的地方,却是君若和穆晟轩从后面缓缓的走了出来。 云隐瞧见了穆晟轩,嘴角的笑容一僵,却还是礼貌的向着穆晟轩点了点头。 穆晟轩的步子向着前面塌了一步,挡在了君若的面前。 云隐的脸上带着笑意,目光透过穆晟轩瞧着穆晟轩身后的君若,阳光照在云隐的脸颊上,反而多了两分诡异。 “没想到,竟是破了我的毒药,看来三公子是找到神医了。” 君若的眉头一皱,没有搭理云隐,只是看着地上已经化成了一滩尸水的太监:“我本来答应要给他们新生的。” “不过是一些不健全的人,连做我尸体的权利都不配,怎么配得到你的同情。” 君若抬眸,直直对上云隐的眸子,再看看云隐旁边的断崖,那天的事情,便是全部明了了。 牙齿狠狠地一咬:“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还记得吴爷曾经说过,去酒楼之中找事的是太子的人,如今云隐能够在皇宫之中如此自由的走动,想来也是云隐已经归到了太子的门下。 只是…… 君若向着前面走了一步,穆晟轩的手掌一抬,向着君若摇了摇头,君若却是示意穆晟轩自己没事。 君若站在穆晟轩的身侧,看着对面的云隐。 云隐瞧着君若眉心的印记,眸中带了淡淡的笑意,伸手摸了摸自己额间的朱砂。 “我记得,最近好像不是很实行花钿,不过你的贴在额间,倒是好看,和我的朱砂很是相似。” “这不是你的毒药所为?” 云隐一怔,眸中的疑惑是做不了假的:“我只是想要你的尸体,都没有料到你会醒来,又怎会添加花钿的效果。” 君若的眉头一蹙,没有说话。 穆晟轩的身形一动,大步向前,显然是想杀了云隐,断崖先一步挡在了云隐的面前,云隐的眸间淡淡:“三公子,你就不想知道,太子殿下都在想些什么?”   ☆、第二百八十二章 拒之门外 “不想!” 动作很快,断崖勉强受了穆晟轩一掌,便是直直向着后面退了两步。 穆晟轩的眼眸之中还带着怒气,上一次云隐对君若做的事情还在他的眼前回荡。 云隐摇了摇头:“果然是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主。” 手掌一挥,不知道撒了些什么东西出去。 云隐手中的东西,又怎能掉以轻心。 穆晟轩的身子向着后面一动,伸手抱住了身后的君若,直直向着后面退了两步,再抬头的时候,云隐却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该死。” 穆晟轩咬了咬牙,却是君若拉住了穆晟轩的衣角:“算了,至少我们知道了我额间的印记和他无关。还知道了他是太子的人。” “可是你……” 云隐对于君若的尸体所展现出来的渴望,才是穆晟轩最担心的问题。 君若摇了摇头,看着地上的尸水,知道一切已经没有了挽回的必要,只是抬起了头瞧了瞧天上的太阳:“和我去一个地方吧。” 穆晟轩点了点头,任凭君若拽着自己的手掌,向着前面走了过去。 穆晟轩的眸子瞧着前方,却是一直在想,若是云隐知道了这件事情和君若有关,会不会去告诉太子…… 一阵侵入骨髓的寒冷让穆晟轩回过神来,君若拽着自己的手掌用了几分力,穆晟轩抬头,只看见眼前“醉风苑”三个大字。 之前倒是没怎么听说过,只知道是关押人质的地方,如今君若来到这里…… 君若抬眼,看着这个地方,开口问道:“宫中的老人说,这里十几年前曾经有一场大火,你可是知道?” 穆晟轩摇了摇头,十几年前,确实也没什么印象。 “若是你想,本王可以帮你去查。” 君若点了点头,松开了穆晟轩的手掌,踏着步子向着醉风苑之中走了过去,如今这里已经许久没有关押人质,便是很久没人打理了。 只是去年莫睿渊要来的时候打扫了一次,如今的醉风苑,更像是一个荒废的宅院。 君若走了进去,穆晟轩便在后面跟着,毕竟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那场大火,也是君若听玲珑说的,难免多了几分以讹传讹,再加上日子过了这么久,醉风苑之中,已经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线索。 君若伸手,摸了摸自己额间的标记,眸子垂下,带了几分伤感:“你说,我是不是一个妖孽……” 穆晟轩一怔,原来,她一直想的,竟然是这个。 垂首,她的手掌还碰触在额间的印记上,穆晟轩索性便是吻在了她的手掌上。 君若的眸子一抬,瞧着穆晟轩的模样,穆晟轩抬起了头看着君若的眸子:“你若是妖孽,我便陪你堕入魔道。” “其实……” 嘴角轻张,突然有些话想对他说,自己对他隐瞒的那些事情,那些自己内心深处的事情。 “恩?” 穆晟轩宠溺的看着君若。 却是君若的眸子一垂,轻声道:“没什么。” 有些事情,还是说不出口,君若不知道,若是自己将自己已经思过一次的事情告诉穆晟轩,穆晟轩会用什么样的态度来看,她也不知道,穆晟轩会不会相信。 自己能够相信静涵,是因为自己和静涵感同身受,可是穆晟轩呢,或许,晚一点告诉他,或许一直都不告诉他,这样,也挺好的。 他只当她是梁国侯府默默无闻突然有了动静的六小姐,挺好。 穆晟轩瞧着君若的样子,其实,他的心中一直对君若有着太多的疑问,可是,既然她不愿意说,他也不会强求。 穆晟轩伸手,将君若拥入怀中,嘴角一勾,这般,才是最舒服的时候。 君若的鼻尖是他的味道,耳边是他的声音:“好,你什么时候想说了,找我便好。” 其实,他不在意,不管过去如何,他只知道,他爱的人,是君若,而他爱的那个君若,就在他的身边。 君若应了一声,抬头,明明最没有生气的醉风苑内,好像有一株莲花开了。 * 君瑶将太子扶回了房中,又是请了太医过来,好在太子头上的伤疤本就是没有大碍,只是太子速来晕血,才走路有些不稳。 太医开了两副药方,便是离开了。 君瑶在一旁小心的伺候着,太子的眼睛迷糊糊的睁开,便是瞧见了君瑶忙碌的身影。 君瑶瞧见了,连忙坐到了太子的塌边,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带了几分小模样:“殿下醒了。” 太子点了点头,伸手握住了君瑶的手掌:“怎么还哭了。” 君瑶的眼圈红红的,听了太子的这句话,又是别过了眼眸去,伸手揉了揉眼睛,一看便是在擦拭眼泪,偏得这厮还在开口说道:“妾身没有哭,妾身只是高兴,殿下没事。” 这等女人,自小便在江湖之中打磨,最是懂得演戏讨男人的欢心,偏得太子最是吃这一套,又是捏了捏君瑶的手掌开口道:“好了好了,本宫的小美人,本宫这不是好好的,你若再哭下去,都不好看了。” 君瑶应了一声,太子的手掌也是抬起,在君瑶的眼角擦拭。 君澜听说太子被打伤了,本是熬好了鸡汤准备前来探望,谁知道却是被侍卫拦在了前面,只说是太子妃有命,不准她前来探望。 君澜一怔,自己已经将太子妃的位子让给了自己的这个妹妹,如今这般,不知道又是弄得什么幺蛾子。 君澜的眉心一皱,缓缓开口:“能不能通融一下,我是太子的侧妃,专门给太子爷送鸡汤来的。” 侍卫冷哼了一声,开口道:“没错,说的就是你这个侧妃,有多远滚多远,今个东宫不准你进去!” ?   ☆、第二百八十三章 君瑶之计 一边小宫女有些看不过去,上前一步瞧着侍卫:“你怎么说话呢,我家娘娘……” “不过是个侧妃。” “你……” “算了。” 君澜的手掌向着前面伸了伸,挡在了小宫女的前面。 君澜最后向着屋子里面瞧了一眼,便是转身向着外面走了过去。 宫女一怔,又是叫了两声娘娘,却是跟在了君澜的后面离开了。 临走之前,还是不忘狠狠地瞪了侍卫一眼。 侍卫依旧在门前守着,瞧着一个宫女端着瓷碗走了过来,侍卫的手掌一拦,这一次却没有上一次那么大的火气。 毕竟,君澜的事情是君瑶亲自安排下来的,侍卫怎么敢有半点的马虎。 小宫女的头垂的很低,再加上夜色已经深了,让人看不清楚模样,可是端着瓷碗的手掌却是十分的精巧好看,让侍卫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宫女缓缓开口,声音也是可人:“奴婢是来给太子殿下送汤药的。” 侍卫点了点头,将宫女放了进去,临走前还是不忘多瞧了两眼婢女的背影,身材也是不错,不知道太医院什么时候多了一位这样的宫女,日后定是要多去看看。 宫女向着屋子里面走了过去,脸颊一抬,只映出一双清冷的眸子,眼前的额这厮,不是灵妃还是谁。 灵妃的眼眸红着,今日的庆典已经散去,偏偏所有的人都忽视了她,她藏在角落里,心中在隐隐的滴血。 为什么,为什么,她明明是四皇子最宠爱的妃子,她的身份和地位明明不低,为什么还抵不过一个子嗣来的痛快。 太医曾经说过,自己今生不可以受孕,所以她嫉妒,她愤怒,她不希望贞妃拥有一个孩子。 明明她也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可是若是这个孩子不是自己所出,养来又有什么意义。 所以,她要让那个孩子死,要让贞妃死! 可是到了最后,竟没想到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她恨,恨四皇子,恨贞妃,却也恨太子将所有的一切公布于众。 明明太子也是犯下了滔天的罪行,可是到了最后,竟是一点事情都没有。 不过是因为他的身份高贵,如今,灵妃便是要用自己的手掌,亲自手刃了这个男人。 灵妃咬着牙,手中的药碗却是依旧端的很稳,一步步向着屋子里面走了过去。 君瑶正在一边忙碌着,瞧着灵妃端着药碗进来了,头也没有抬一下,只是轻声开口道:“将药碗放在桌子上吧。” 为什么,明明是错的人,如今却要这般好汤好水的供着! 为什么,将自己害的那么惨的人,如今却依旧好好的躺在床榻上面。 她好恨,恨命运的不公平,恨太子的所作所为。 灵妃的眸子一抬带了一点猩红,一步步缓缓向着太子的塌前走去。 君瑶的眸子一抬,笔尖一动,眉心忍不住皱了一下,好强的杀气。 眉眼望去,便是瞧见灵妃端着药碗的模样,每一步都用足了力气。 君瑶的手掌之间运了几分气力,瞧着灵妃的模样,应该是不会武功,只是单纯的呆着对太子的怨气准备动手。 自己若是想要现在结果了她,自然是十分简单的事情。 可是,这般有利用价值的机会,君瑶又怎么会蠢到让她从自己的身边轻易溜走。 眉眼轻抬,装作没有瞧见的模样,却是时时刻刻都在看着眼前的动态。 灵妃咬了咬牙,将手中的药碗放在了桌子的上面,手掌一动,便是从自己的袖中拿出了一柄匕首,眉眼一抬,直直的向着床榻上面的太子刺了过去。 太子一怔,眉眼睁开,瞧着眼前的贞妃早已经傻了。 “殿下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 君瑶的身子一动,便是挡在了太子的前面,灵妃的匕首直直的向着下面扎了下来,这一下也算是卯足了力气。 深深的扎到了君瑶的身子里面,君瑶算准了地方和位置,胸口虽然有些刺痛,却是绝对不致命的。 灵妃一怔,瞧着自己双手之间的鲜血,直直向着后面退了几步,眸子瞪得老大,看着眼前的君瑶。 哐当一声,灵妃的身子撞在了后面的柜子上。 本都算是大家闺秀的出身,什么时候用过刀子,如今第一次,却是…… 太子坐直了身子,抱着怀中的君瑶,眸中也是带了满满的震惊,鲜血从君瑶的胸口流了出来。 君瑶的表情十分狰狞。 “瑶儿,瑶儿!” 一遍一遍,声声嘶吼。 明明眼前的血渍让太子有些头晕,可是害怕却是更多一点。 “侍卫!侍卫!” 侍卫听见里面太子的嘶吼,赶忙冲了进来,瞧见眼前的景象,却是愣了。 刚才医女打扮的人站在后面,手中还带着鲜血,匕首落在地上,加上床榻上的君瑶和太子,刚刚发生了什么,显然已经是一目了然的事情了。 侍卫们一愣,将这厮放进来这么大的罪,他们…… 侍卫们赶忙上前将灵妃抓了起来,其实,本不需要他们抓,灵妃如今早已经傻了,只知道看着眼前的一幕,嘴里面还是念叨着:“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还有侍卫出去叫太医,一时间,东宫之中乱作了一团。 君瑶勉勉强强的睁开了眼眸,唇边也没有什么血色,手掌向着上面抬了抬,太子一怔,伸手抓住了君瑶的手掌。 君瑶的声音很轻很轻:“殿下,你没事吧。” “本宫没事,现在你才是最重要的!” “殿下既然没事的话,妾身也就放心了。” 说着,君瑶重重的咳嗽了一声,脸色又是难看了几分,太子瞧着,只觉得心疼:“瑶儿,你不要说话了,太医很快就来了,你一定会没事的!” 声音之中,有几分颤抖,侍卫在一旁看着,都是垂下了脑袋,眸间相对,只得点了点头,先将灵妃压了出去,灵妃的身子还在发抖,一双眼眸呆呆看着自己的手掌。   ☆、第二百八十四章 东宫和睦 太子将君瑶又是抱得紧了一些,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是别人告诉他该怎么做,却从来没有人为他付出了这般多,太子突然特别害怕,特别害怕失去君瑶,正想着,却是太医走了进来,跪在太子的面前。 太子的眉目一动,开口道:“快来给太子妃看看!” 太医得了命,便是上了前,君瑶的意识还十分清醒,只是胸口有些疼,看着太子的反应,看来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了。 太医替君瑶把了脉,便也说出了这一刀下去并没有伤到什么太严重的地方,只是伤口不浅,要多加调理。 太子也听不懂这些,只知道君瑶无事,便是放下了心来。 太医帮君瑶包扎,又是开了两副药来,这一夜,太子明明也是受了伤,却是在塌前守了君瑶一夜。 一时间,曾经关于太子花心的谣言,不攻自破,反而是太子和太子妃情深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 这一夜,君澜听过了屋外各种各样的吵闹,眉心一皱,却和自己都没有太大的关系,突然想起当初初遇太子的时候,不过最美的年华。 也曾经许下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 可是再看着铜镜中如今面色枯黄骨瘦如柴的自己,怕是没有男人会喜欢的吧。 这一夜,灵妃在太子府中自杀,却还是在太子和四皇子之间,埋下了永远不可能消除的隔阂。 兄弟二人,终将越走越远。 明明是圣上的半百寿宴,可是这一天,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君若听着这一桩桩一件件,却只是抬手向着香炉之中添了一些香料,玲珑在一旁讲的却是格外的有兴致。 “小姐,你说,明明只是不大的一件事情,怎么就起了这么大的波澜。” 君若半闭着眼眸,懒懒开口道:“玲珑,你可听过一个词,叫推波助澜?” 玲珑的眸中带了几分疑惑,摇了摇头:“奴婢没有念过几年书,不懂得这些东西。” 君若笑了笑,继续向香炉之中添了香料,或许,下一次,只教一教玲珑什么叫坐收渔翁之利就好了。 * 本是说好的大赦天下,却在发生了这么大的一桩事情之后,无疾而终,只是偶尔听人说起,四皇子的房中,死了两房的侧妃,皆是在圣上寿宴的这一天过世的,至于怎么死的,宫中的说法五花八门。 有人说,贞妃生了一个邪胎,将两位侧妃全都杀了,也有人说,四皇子看见贞妃生了怪物,便失手将两人杀了,皇上将这件事情包庇了下来,明明好好的寿宴,却是过的不痛快。 宫外早已传翻了天,知道内情的人却是不多,连宫中的人都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寿宴上看了好戏的大臣也是统一的缄口不言。 君瑶的伤势本来就不是很重,再加上之前也是练武的体制,只是一个人在宫中静养,太子是日日都来的。 外面都说,如今的太子妃是个能够拴住太子心的人。 从梁国侯府一直跟着君瑶过来的小丫鬟花颜早已是笑开了怀。 花颜在门前站着,却是瞧着君澜的丫鬟珠云皱着眉头走了过来。 想来在侯府的时候,珠云本是要比花颜大上一级,如今到了宫中,花颜凭借着主子,气势差不多已在珠云之上。 瞧着珠云局促的模样,花颜的唇角一勾,倒是带了几分幸灾乐祸的味道。 珠云的步子走的急,花颜向着前面走了几步,挡在了珠云的面前,眉目微微抬着,带了几分蔑视的模样:“怎么,来找我家娘娘?” 珠云瞧见是花颜,脸上还带了几分不安的表情,却是轻声开口道:“花颜妹妹。” 听她这一声妹妹,花颜只觉得有些不太舒服,可是若是按年纪和资历,自己又确实比珠云少了许多。 珠云又是向着前面走了一步:“花颜妹妹,我家娘娘找君……太子妃娘娘有些事情,你能不能……” 花颜的头刚刚的昂起来,瞧着眼前的珠云,开口打断道:“既然是你家娘娘来找我家娘娘,为何不是她亲自来。” “她……她……” “花颜!” 花颜一怔,回头望去,却是君瑶扶着门站着,瞧着在门前说话的她们两个,身侧还有两个宫女搀扶着。 花颜一怔,赶忙跑到了君瑶的旁边站好,担忧开口道:“娘娘,你怎么自己出来了,您的伤……” “不打紧的。” 君瑶垂眸,瞧着下面的珠云,缓缓开口道:“二姐姐可是出了什么事情,本宫这就去瞧瞧她。” “娘娘,你的伤……” “本宫都说了不打紧的。” 君瑶的眸子扫过来,却又是狠狠地咳嗽了两声,惹得花颜一阵心疼,偏得君瑶又是这般的固执,花颜站在一边,也只能垂下了头,没有说话。 珠云听着君瑶会去看君澜,扑通一下便是跪在了地上,连连向着君瑶磕了几个响头,开口道:“娘娘的大恩大德,奴婢永生难忘。” “好了,起来吧。” 君瑶的生意还是有些虚弱,被宫女搀扶着向着君澜额住宿而去,此时天色已晚,刚好到了夕阳西下的时候,西边的火烧云蔓延开来,半边天空恍若滴血,只剩下君瑶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珠云偷偷擦了两滴眼泪,便是跟在君瑶的身后,到了门前的时候,君瑶的眸子一动,示意所有的小宫女都在门口呆着,想要自己一个人进去。 这一下,花颜却是有些急了,娘娘的伤势刚刚好,这般一个人进去实在是不怎么稳妥。 珠云站在一边,也是有些支支吾吾,君瑶的眉心一皱,瞧着被紧紧关着的门,又是瞧了瞧珠云:“屋里,只有二姐姐一个?” 珠云点了点头,花颜伸手挡在了君瑶的面前,眉头一皱,眸中带了两分坚决:“小姐,你不能进去。” 君瑶的眉心一皱,有时候,耐心真的是会被耗光的。 眉眼一偏,便是盯在了花颜的身上,不过一眼,花颜的身子却微微有些颤抖,记忆之中的小姐一直都是十分温柔的,可是这个眼神…… 君瑶的嘴角一张,明明还是很淡很轻的声音,听起来却是带了几分渗人的感觉:“花颜,本宫一直以为,你是知道谁是主子的” 花颜的眸子一抬,手掌却也是放了下来,君瑶伸手,眼前的门,便是嘎吱一声,开了。   ☆、第二百八十五章 药瘾发作 一直到眼前的门关上了,花颜才是回过了神,虽然君瑶是练武之人,又是调养了快要一个月,毕竟那一条刀伤是货真价实的存在着的。 君瑶进了屋中,依旧用手掌撑着自己的身子,额间两颗豆大的汗也跟着落了下来。 君瑶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如今太阳已经西斜,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屋内没有点蜡烛,也变得有些昏暗。 屋内很是安静,却能够听见一声声的喘息声,像是野兽的声音。 君瑶勉强站直了身子,向着屋子里面走了过去,脚步的声音在屋中回荡,喘息的声音又是大了几分,君瑶走进了内屋,伸手点亮了蜡烛,屋内一瞬间便是亮了起来。 君瑶垂首,瞧着半趴在地上的君澜,嘴角一勾,带了一丝笑意:“哟,姐姐,上一次不是给了你不少的存货吗,怎么到了现在,就变成了这副模样了?” 君澜梗了梗脖子,嘴角一动,手掌向着上面勾了勾,却是碰触不到任何的东西。 君瑶坐在座位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君澜,君瑶的嘴角含着笑容,随意的玩弄着自己的手指。 君澜的嘴巴张了张,开口道:“药……药……” “姐姐,你知道之前太子和我说了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你可想要听一听?” 君澜的眼皮都快要没有力气抬起,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像是散了架子一般,如今的她,只需要君瑶的药,可君瑶的嘴角一张一合,丝毫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太子说,你说我在梁国侯府的时候曾经和人偷情。” 嘴角含笑,最过平常的语气,君澜的身子猛地僵直,伸手向着前面爬了两下总算是能够抓住君瑶的小腿。 君澜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狠狠地摇了摇自己的头,咬着唇瓣看着眼前的君瑶:“我没有……” 君瑶抬脚,便是将君澜踹了出去,眉眼一横,哪里还有半点刚才通情达理的模样:“呵,没有,难不成是太子自己造谣的不成,不知道姐姐觉得断药这段时间的日子可是好过?” 君澜勉强撑起了身子,又是向着君瑶的方向爬了爬,君澜的神智早已被一点点的腐蚀,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药! 君瑶瞧着毒瘾发作的君澜,心中只觉得可笑。 嘴角一勾,淡然微笑:“姐姐,如今太子和太子妃和睦,可是天下皆知,不知道这样的景象,你可喜欢?” “药!药!药!” 双眸猩红,君澜随意的向着前面抓着。 君瑶的手掌托着头,静静的欣赏着此刻眼前君澜的一举一动,真是可笑,曾经听闻,梁国侯府的二小姐,天赐风华,帝后人选,如今,也不过是匍匐在她脚下的一只蝼蚁。 曾经的她,被众人踩在脚下,被人骂是没有爹的杂种,被人嫌弃是穷人家的孩子,如今的她,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是即将成为帝后的人。 梁国侯府的二小姐匍匐在自己的脚下,太子殿下和自己相敬如宾,曾经的那些人,还有什么想说的?还有什么敢说的!? 君瑶的嘴角一张,缓缓开口:“二姐姐,如今的你,还真像是一条狗。” “对,我是一条狗,把解药给我吧,把解药给我吧!” 君澜上前,拽住了君瑶的衣角,君瑶瞧着,忍不住笑出了声来开口道:“姐姐,果然刺激一下,效果便会更好一些。” 君澜伸手,将一包粉末甩在了地上,君澜瞧着,便是飞快的跑上前去,打开药袋子便是向着嘴巴里面撒。 君瑶摇了摇头,站起了身子来:“姐姐,以后再东宫之中的事情,还是请你把自己需要做的事情全都做好了。” 君澜依旧低着头,也不知道这些话,到底是听见还是没听见。 君瑶看着她的样子,又是笑了笑,明明一切都是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可是偏偏…… 眉心一皱,偏偏多出来了一个君若。 明明自己在江湖闯荡的时候,从未听说过梁国侯府君若这号人物,可是如今,却成了自己最大的劲敌。 明明将东宫的一切都握在手中,如今的君瑶,只需要自己的肚子再争一些气,高坐上的老皇帝再死的早一点,一切便都是好了。 可是,只要君若在那里,君瑶便总是觉得自己的喉间横了一根鱼刺。 上一次皇上寿宴时候君若的眼神,她不会猜错,那一场戏,一定出自君若之手,正如那一日自己和晋华师兄的事情。 手掌攥紧,决不能这般坐以待毙,如今庆王爷已经苏醒,君若的存在,便是又多了几分危险,她害怕,害怕自己亲手准备了这么久的事情化作泡影。 他害怕,害怕自己再一次被打回原点! 只有受尽了贫穷和磨难的人,才会知道那种感觉是多么的难以回顾,她再也不想经历,再也不想回去。 君瑶一步步向着屋外走去,烛光摇曳,映出君瑶的影子,连带着胸口的伤疤,隐隐作痛。 君瑶伸手,打开了眼前的门,一群小宫女站在门前,带着几分惊恐的看着眼前的君瑶,虽然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可是刚才君澜传来的几声惨叫很多人还都是听见了的。 花颜上千一步,有些担忧的扶住了君瑶:“娘娘,你没事吧?” 君瑶摇了摇头,又是瞧了瞧旁边的珠云,轻声开口道:“进去瞧瞧姐姐吧,不过是心绞痛犯了,估摸着一会儿就没什么事情了。” 珠云点了点头,眉头却是一直都没有舒展开来,只是向着屋子里面走了进去。 花颜扶着君瑶回去,刚走了两步,却是碰见了太子殿下向着这边的方向走了过来,君瑶的眉心一点,便是向着太子的方向走去。 太子本是没瞧见,这般走近了,才看见君瑶,便是开口道:“瑶儿,这般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   ☆、第二百八十六章 诡异梦境 君瑶的身子一动,想要给太子请安,却是太子上前一步扶住了君瑶,眸子一垂,眸中带了几分怜爱:“瑶儿,你的伤还没有好,便不要行这么大的礼了。” 君瑶点了点头站直了身子,开口道:“本是想来瞧瞧二姐姐的。” 太子哦了一声,目光向着君澜的屋子瞧了瞧,眉心却是一皱,开口道:“本宫刚才好像听见澜儿的屋子里面传来了一些奇怪的声音,所以才想着过来瞧瞧,你刚去过,可知道怎么了。” 君瑶的回话轻言轻语:“姐姐只是心绞痛犯了,刚才妾身给她吃了药下去,已经好多了。” “心绞痛?之前怎么没听说过澜儿还有这么一个毛病,怪不得近来澜儿瘦了那么多,要不本宫还是去瞧一瞧,给她找两个太医才是。” 君瑶伸手,拽住了太子。 太子一怔,眸子一抬,炔烃君瑶开口道:“殿下,姐姐是这段时间才来的毛病,毕竟,这一年来侯府之中发生了许多的事情,再加上娘亲也是……” 君瑶的眸子一垂,带了几分悲伤,又是开口道:“刚刚妾身已经安抚好姐姐了,又是叮嘱姐姐睡下了,如今若是殿下去了,恐怕姐姐又要起来……” 太子点了点头,君瑶说的也是有些道理。 太子又是瞧了瞧君瑶的模样:“还是瑶儿通情达理,你的伤怎么样了?” “妾身的伤自然是不打紧的,只是殿下你的身子才是最要紧的事情,虽然现在是夏日,可是夜里风大,殿下还是少出来走动为好。” 太子的嘴角一动,瞧着君瑶的模样却是笑了:“本宫的身子自然是好着呢,瑶儿要不要亲自来试一试?” 说着,太子的手掌一动,便是将君瑶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 君瑶一愣,脸颊却是一红,将自己的整张脸都藏到了太子的怀中:“殿下,你这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太子瞧着君瑶的模样,又是哈哈大笑了两声,心情也是极好:“本宫便是让他们瞧着。” 说着,太子便是抱起了君瑶,向着君瑶寝宫的方向走了去。 “瑶儿,本宫先将你送回宫去,在你的伤好了之前,便是不要出来走动了。” 君瑶羞涩的点了点头,缩在了太子的怀中,身后的花颜捂着嘴角偷偷的笑,连带着太子身边的几个小太监也是笑了两声。 东宫之内,只有君澜颓然的躺在了自己的宫中,瞧着手中残余的白色粉末,嘴角勉强的抽了抽,一滴泪水,从君澜的眼角落了下来。 珠云上千,为君澜擦拭掉眼角的泪花:“娘娘,别哭了……” 君澜摇了摇头,苦笑开口:“我不是娘娘,也不是小姐,我是一个废人,一个废人……” 无声的抽噎,却是没有人再能够听见。 * 夜,永远都是一样的静谧。 凌梅阁之中,依旧是一片宁静。 君若躺在床上,双眸紧闭,想来已经是熟睡了。 玲珑站在旁边,亲手将所有的一切都打点好,最后瞧了一眼床榻上的君若,眉目之间带了几分担忧,却还是俯下了身子吹了灯,也是准备睡下了。 床榻之上的君若翻了一个身,双眸猛地闭的更紧了一些,手掌攥成了拳头,牙齿也跟着咬了咬。 香炉之中的香烟缓缓升起,一丝丝的渗入到君若的身体之中。 这一夜的梦,好沉重。 周围的白烟徐徐的升起,君若的眸子睁开,左右瞧着,却是怪树丛生。 君若的心头一紧,眉心一皱,手掌攥得紧,向着远处瞧了瞧,开口喊道:“有人吗?” 只剩下自己的回声,在这样的地方,显得格外的渗人。 君若一怔,向着前面走了两步,这才发现眼前只是梁国侯府的后花园。 从来不知,侯府之中,竟然已经荒废至此。 周围是渗人的寒气。 君若环住了自己的胳膊,向着前面走去。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有些奇怪,君若茫然的向着前面走,却是不知道,前方的路,到底通向什么方向。 杂乱的声音响起,传入了君若的耳膜之中。 “打死!打死她!” 君若一愣,向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却看见人山人海。 记忆之中的梁国侯府,其实在燕国来说,父亲的妻妾并不算太多,家中的仆丁也是节俭,不知道什么时候竟是聚集了这么多的人。 这些人多是粗布麻衣,看起来像是平民百姓的模样。 君若茫然的抬头,只像是一个旁观者的模样。 眼前的人像是疯了一样,都是向着前面嘶吼,君若一怔,看着所有的人都看向中间的方向,那其中,一个女人被绑在木桩子的上面,头垂下,发丝已经凌乱,嘴角,却是依旧带了一丝笑容。 很是诡异的笑容。 君若看不见她的眼眸,却能看见她的唇,看见她的笑。 君若伸手,明明距离那么远,却是希望能够轻轻的触碰女子的脸颊,只是在那一个瞬间,君若突然觉得,眼前的女子那般陌生,又是那般的熟悉。 眉心一点,眸间一转,却看见人群之中有两个小孩子站在那里,一个大概十岁左右的模样,一个也就五岁刚刚出头。 年长一些的女孩抱着年幼的,嘴角抿成了一条线,伸出手捂住了小一点的女孩的眼睛。 风儿吹过,君若只觉得风沙迷了自己的眼眸,干涩的想要落下泪来。 不知不觉之间,便是一步步向着两个小女孩的方向走了去。 两个孩子便是站在人群之中,明明不显眼,却是吸引了君若所有的目光。 这里是梁国侯府没错,可是周围的人,加上台子上的女人,君若却是一个都不认识。 只是心头,怎么会这般的疼。 撕裂般的疼痛……   ☆、第二百八十七章 连夜失眠 君若走到女孩的面前,微微的垂下脸颊开口道:“怎么了?” 年长的女孩抬头看着君若,明明还是一个孩子,眉眼之中却是空无一物,白白的吓人,君若一愣,向着后面退了两步,嘴巴张了张,却是发不出一个音节。 眼前孩子的嘴角一张一合,伸出捂着妹妹眼眸的手掌向着前面指了指:“娘亲。” 君若一愣,抬眼看着台上的人,台上的女子也是抬头看着自己,君若的嘴角一动,又是一阵风儿吹过,总是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眼眶之中流了下来。 嘴角一张一合,只唤道:“娘亲……” 一瞬惊醒,眼前,依旧是一片漆黑,君若左右瞧着,竟然又是一个梦。 已经是多少个晚上,重复着这样的一个梦。 伸手一摸,身侧的枕头却是有些湿了,君若的眉心一皱,却是玲珑点着灯笼急匆匆的赶了过来,眉目之中自带了几分焦急,担忧的开口道:“小姐,又做梦了?” 君若点了点头,玲珑手中的烛光还亮着,伸手将君若床头的灯也点着了。 眉眼一抬,瞧着君若的模样,却是惊异的开口道:“小姐,你哭了?” 君若伸手,在自己的眼眶之前擦拭了一下,确实有些泪水。 嘴角一抿,缓缓开口,声音却是依旧淡淡:“没有,或许是刚才被吓到了,额头出的汗吧。” 玲珑噗嗤一声笑出了声音来,瞧着眼前的君若。 君若狐疑凯酷:“你笑什么?” 玲珑摇了摇头,伸手为君若整理床榻:“奴婢是笑,小姐也开始学会撒谎了,哪里有人的汗流到了眼睛里面去的。” “你……” 君若抬起了手掌,却是玲珑的身子向着后面退了一步,笑嘻嘻的看着眼前的君若,眸子之间带了一点狡黠:“小姐,不能被人说破了心事就打人的吧。” 君若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又是看了看玲珑的模样,无可奈何的摇了摇自己的头开口都:“你呀你,还真是和庆王爷都学坏了。” “嘻嘻,小姐不是喜欢庆王爷,玲珑和庆王爷学了,小姐可还喜欢?” “不喜欢!” 玲珑又是捂着嘴巴笑了笑,其实,庆王爷说的没错,小姐的内心深处,不过还是个孩子,只是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一步步的走到了今天,她有太多不敢相信的人。 玲珑有幸,能够做那个小姐相信的人,玲珑便会对小姐好,一直一直对小姐好。不管小姐是变成了公主也好,王妃也好,在玲珑的心中,小姐一直都是那个小姐。 当年世人都说小姐痴傻,玲珑便是觉得,小姐只是看透了太多的事情,不想说破罢了。 玲珑在香炉之中又是换了一次香。 嘴角一动,还不忘是嘟囔了一句:“说来也奇怪,这好好的,小姐这么久总是夜晚多梦,明明已经找了宫中的太医来瞧着,可是总也不见好……” 君若端着玲珑刚端给自己的热茶,自从入宫以来,自己的睡眠本来就不太好,如今每晚若是做了噩梦醒过来,便是再没有困意了。 倒是连累了玲珑跟着自己一起受罪,每天晚上这般的熬夜。 玲珑倒是养成了习惯,每日早起梳妆的时候,都是交给了知夏知秋两个去办。若是问起了玲珑呢,便一定是去睡觉了。 玲珑的眸子瞪着,还是精神着,伸手将刚熬好的汤药端给了君若:“小姐,趁热喝吧,若是这一副方子喝了三天还是不见好,奴婢就去找太医再给小姐瞧一瞧,这帮太医,还不如阙燕郎中厉害,若不是阙燕郎中最近在外,奴婢一定把他找回来给小姐瞧瞧。” “好了好了,不过是个夜长多梦,本就是个奇怪的习惯,也不能怪太医不是。” 君若瞧着药碗之中黑色的汤汁,眉心一皱,却是有点无奈,玲珑在一旁托着蜜饯,庆王爷说,小姐喝不得苦的东西,可是这东西毕竟是为了小姐好。 还记得上次自己和庆王爷说小姐总是不喝药,庆王爷便是托自己给小姐送一张字条。 玲珑本是调侃,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跟着瞧一瞧,谁知道庆王爷真的准了。 玲珑打开,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话只是字迹和小姐的很像,写道:“小六,可想让我亲自喂药。” 本是再平常不过的话语,却是让小姐咕咚咕咚将一碗汤药全都灌进了肚子里面。 玲珑想不懂,猜不透,或许,小姐和庆王爷的世界,真的和自己有一定的距离吧。 君若捏起了鼻子,咕咚咕咚将碗中的汤药全都灌到了肚子里面,玲珑在一旁眉眼眯眯,伸手将蜜饯塞到了君若的嘴巴里面,君若的身子转了过去,嘴角里面却还是苦的,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要到了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玲珑瞧着君若将碗中的药都喝了干净,自然是十分高兴,便是伸手将桌子上的额汤碗收拾好了,末了还是有些好奇,不过是随意开口道:“小姐,你每日都做的是什么样的噩梦啊?为什么总是会被吓醒?奴婢其实也是做噩梦的,奴婢昨天就是梦见了那么粗的一条蛇。” 玲珑伸出手来比划了两下子,脸上依旧带了几分害怕的神情:“不过奴婢也是没有被惊醒,小姐的胆子,还是需要练一下。” 说着,又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君若听着他这么说,眉头,却是微微一皱。 这一周以来,自己基本上每一个晚上都会被噩梦惊醒,人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是刚才的那个梦。 那个被绑在柱子上的女人,那些阴森森的笑,君若的头,忍不住又是痛了起来,果然,有些记不清楚了。 玲珑瞧着君若的模样,连忙担忧的开口道:“小姐,怎么了?” 君若摇了摇头,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没事。” 玲珑的眉心一皱,这一下,倒是收起了所有的笑颜,真的有些担心了。 “都怪静涵公主这阵子也是不在宫中,前阵子圣上的寿辰她也只是露了一个头,便是再也没有过来过,如今圣上也不管她,若是公主在的话,定时能够过来帮小姐好好看看病症。” 君若苦笑着摇了摇头,静涵那功夫,虽然对解毒很有研究,若是自己这种调理身子的事情,还真不知道她有没有办法。 眉眼一抬,不过闲聊开口:“说起来倒是奇怪,静涵这阵子总是瞧不见人,也不知道去做什么了,不会又是看上了新的汉子,谁家的人这么倒霉。” 挑了一个舒服的地方坐了起来,玲珑开口接道:“好像不是,玲珑这阵子听公主的婢女说了,说是公主时不时就向着宫外跑,像是外面的生意出了什么问题,正在发愁该怎么解决呢。” “哦?”   ☆、第二百八十八章 生意难题 原来静涵那样的人,也会遇到生意上的难题,想来自己不管理账本已经很久了。 如今梁国侯府之中的人也算是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个三夫人在府中看家,依照三夫人寡淡的性子,还不知道以后回去侯府会变成什么模样。 静涵这样爱钱如命的人,生意场上出了问题,还真是有自己忙活的了。 这一夜,注定又是这般瞧着太阳升了起来。 玲珑打了一个哈欠,刚才回去睡下了,君若正准备洗脸起身,却是静涵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君若瞧着,勾唇一笑,开口道:“玲珑刚说你最近生意场上出了问题,都不怎么来了,你就跑过来了。” “呸呸呸,谁的生意场上有问题!不能乱说话,我要是赔了钱,全都算在你的头上!” 君若笑着摇了摇头,这性子,估摸着是改不了了,上辈子没有改过来,这辈子便想着肆意逍遥,更是改不过来了。 “得,你今个来我这里,有什么事情?” 正说着,却是静涵的鼻子嗅了嗅,眉头也是皱了皱,表情一瞬便是严肃了几分。 静涵虽然喜欢玩闹,却也不会无缘无故这般。 君若额眉心一皱,又是开口:“怎么了?” 静涵在屋中到处逛着,左瞧瞧,右看看,鼻子又是一嗅一嗅的。 君若瞧着,也没有说话,却是看着静涵在香炉的面前停了下来,伸手将香炉上面的盖子打开,眉眼一瞧,便是捏起了鼻子。 知夏和知秋瞧着静涵的反应一脸茫然,如今还没有回过神来,却是静涵向着两个人摆了摆手,开口道:“快将这里面的东西都倒了!” 知夏一愣,瞧了瞧君若,君若的眉头皱着,向着知夏点了点头。 知夏赶忙上千,将香炉端了出去,静涵又是让知秋将所有的门窗都打开,最后坐到了君若的面前,伸手摸了摸君若的额头。 “那香炉之中的东西,有什么问题?” 静涵嘘了一口气,坐直了身子,开口道:“还好日子还不是很长,应该也没有什么大的事情,脸色是有些难看了,最近是不是经常做噩梦?” 君若听着,又是点了点头,本以为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如今看着,是香炉的问题? 君若想着,眸子又是向着香炉的方向偏了偏,那里面如今已经空空如也。 静涵托着腮,懒懒的看着君若的模样,叹了口气道:“六妹妹,你说说你没有我以后可怎么办,不过是小半个月没有来瞧你,便是出了这样的事情,那香炉之中添加的,是一种迷幻的香料,若是短期使用,先是会让人的身体渐渐虚弱,然后会让人做噩梦,最后产生幻觉,直至疯癫。” 君若一怔,嘴角张了张。 静涵又是开口道:“虽然我原来也知道你的仇人多,可是如今君家的人也不剩下多少了,怎么还是有人这般的想要害你?” 君若垂下了脑袋,这般的香料…… “不过,这种香料很是难得,听说一直都是在江湖上流传,可惜唯一会做这种香料的药王谷的谷主算是一个正派人家,觉得这种香料的存在并没有什么意义,便也没有流传开来,原来教我医术的师父也只是又一次偶然我和他一起上山采药的时候,看见了制作这种香料的药草,便是给我闻了一下,让我以后若是闻到了这个味道,便有有多远走多远。若不是这般,我也不会刚才那么久才发现……” 话音停了,君若的眸子却是向着前面瞧了瞧,瞳孔一缩,所有的一切,都有了答案,若说是在江湖上流传广泛,这件事情可能还和君瑶有些关系。 可是若说是药王谷,所有的目标,便是全都落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几次对自己用毒,难道还不够吗,这个变态,每一次做的事情竟都是这般的心狠手辣。 君若的手掌攥紧,绝对不可以让他在这般轻易的走掉。 云隐的身边,不过一个断崖,不过他总是行踪不定,如今唯一可以确定的,便是云隐是太子的人,君若的眉心一皱,心中想着计策,算起来,太子这步棋,也是已经想了很久。 君若左右思索,最近太子刚刚出了事情,若是这么快再起了什么波澜,皇上难免会有些怀疑,正在想着。 却是静涵的身子向着前面一倾,手掌在君若的眼前晃了晃:“喂,我说了这么多,你有没有在听!” 君若回过了神向着静涵点了点头,眉心一皱,只是开口道:“我想,我知道是谁了。” “这么快,一点意思都没有,等到你收拾她的时候,记得叫上我去看好戏。” 君若点了点头,又是开口道:“你今个到我这里来,到底是有什么事情,绕了这么大的一圈,好像正经的事情还是没有说。” 静涵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来自己忘记了重要的事情,眉眼一垂,伸手便是拉住了君若的胳膊,君若一怔,身子向着后面退了两下子:“静涵,你知道我是有婚约的……” 静涵白了君若一眼:“请不要无时无刻不秀恩爱!” 君若咽了咽唾沫,却是静涵的眸子眨巴眨巴看着静涵,带了几分可怜的模样:“六妹妹,我的商铺最近资金周转有点问题,你帮帮我吧。” 君若一愣,静涵的商铺早已经开了那么多,若不是出现了什么很大的问题,静涵也不会来求自己,自己虽然是有些银两,实在不行也可以向着穆晟轩借一点,可是静涵没钱,这件事情,还真是有几分古怪。 ?   ☆、第二百八十九章 你吃醋了 君若看着自己面前的静涵,半开玩笑的开口道:“你没钱?还真是头一回。” 静涵嘟了嘟唇角,开口道:“是呀,我也觉得有些古怪,最近京城之中的经济都不是很好,像是有人在背后动了手脚,你的尚品酒楼就没什么动静?” 君若一想,这才发现自从自己入宫以来,尚品酒楼和左怪倒是鲜有消息。 按理来说,就算是自己已经离开,云隐和断崖不再去找尚品酒楼的麻烦,这账单也快要进来了。 正想着,玲珑进了屋子,君若一瞧,开口问道:“玲珑,最近可有吴爷他们的消息?” 玲珑垂下头,捏着下巴想了想,最终不过是茫然的向着君若摇了摇头:“小姐,你这般说,奴婢也是觉得有些奇怪,信鸽灵巧,就算是小姐住进了宫中,应该也会很快找过来,可是算账的日子也快要过了五六天了,按理来说,吴爷也不是这种做事拖拉的人,之前每一次不管亏盈,都会提前几天送过来。” 君若的眉心一皱,静涵听着,也是诧异开口:“这倒是奇怪了,我记得,尚品酒楼也算是亏损的比较厉害的,怎么你一点动静都没有听见。” “尚品酒楼亏了钱?!” 玲珑的眸子瞪得滚圆,看着眼前的静涵,这般模样,看来爱财程度,俨然就是只小静涵。 玲珑的身子向着前面一倾,停在了静涵的面前:“公主殿下,您今个来,可是为我家小姐带这个消息的?” 静涵一怔,随即嘴角微微一勾,带了一丝坏笑:“不是,我是来和你家小姐借银子的。” “借?” 玲珑的身子呆在原地,狐疑地看着眼前的静涵,尚品酒楼如今出了事情,公主殿下如今的意味又是难寻……这下子…… “玲珑,我记得,刚才你说要为我煲一锅汤?” 玲珑抬起来眸子,又是奇怪的看了看君若,这个问题,跳跃的还真是飞快。 小玲珑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双眼眸茫然的向着君若眨了眨,缓缓开口道:“小姐奴婢怎么不记得……” 君若咬了咬牙,有点嫌弃的看着眼前的玲珑:“我渴了,去给我煮碗汤喝吧。” 玲珑啊了一声,又是看了看旁边站着的静涵。 嘴角一抬,站了许久也不动弹,只是好奇开口道:“小姐,静涵公主还在这里呆着,奴婢如今走开,多有不妥,要不奴婢去通知知夏知秋。” 君若的嘴角一抽,看着眼巴巴望着自己的玲珑,真想把这个小丫鬟的脑袋撬开,瞧瞧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构造。 静涵早就在一旁笑的前仰后合,还不忘像玲珑摆了摆手掌:“无事无事,本宫在你家小姐这里也不是什么外人,你不用顾虑我的。” 君若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玲珑,你先下去煮汤,我和公主有事情要说。” 这样说,玲珑才是听懂,再看着静涵在一旁笑眯眯看着自己的模样,不自觉的便是红到了耳根。 头垂的更低了一些,向着静涵和君若拱了拱身子,声音也是小的很,只是开口道:“那奴婢先行退下了。” 君若摆了摆手,静涵一直看着玲珑带着知夏知秋出了门,面上还带着一丝笑意。 门合上,静涵转过身子来看着君若,眉眼弯弯:“我听说,你这丫鬟去皇叔府上呆了两天,如今看着,倒是比在你手上的时候可爱了许多。” “是蠢了许多!” 前两日寿诞,穆晟轩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偏要让玲珑去庆王府中住上两日,君若不许,再加上最近自己的睡眠问题,君若也被折腾的有些不太规律,若是去了庆王府,还没有自己看着,庆王府的那些人,君若实在是不放心。 还记得君若原来在庆王府之间住过一段日子,对于庆王府之中的下人也是熟悉。 即使是当年的穆晟轩,那些人也从来不放在眼中,更何况是现在的玲珑,但是穆晟轩实在是坚持,玲珑又是恳求。 君若才是同意,让玲珑过去呆了半天,谁知这半天回来了,君若瞧着玲珑,便总是有些奇怪,却又说不出来究竟是为什么。 静涵托着腮,看着君若的脸色一会儿黑一会儿紫,眼眸来回转悠,像是在想着些什么。 静涵的眸子一转,嘴角却是带了一丝狡诈的笑意:“六妹妹,你不会是吃醋了?” 这话说完了,君若却是一愣,脸也是红到了耳根子,嘴角也是别扭的动了动,急忙开口道:“怎么会?!” 她一向认为,吃醋这种事情,要不然就是穆晟轩这种无聊至极的人,要不然就是对自己没有信心的人,可是自己!绝对不会! 还记得当初穆晟轩非说自己吃了那个宫中的宫女的醋,君若也不过是笑笑了事。 不过现在想着,这一次的感觉,确实和每一次都不一样。 这段时间,自己虽然总是做噩梦,却也是会想起,当初在落英道馆的时候,穆晟轩和玲珑单独呆在一起的事情。 静涵的手掌捂着嘴巴,又是笑了两声,开口道:“六妹妹,如今脸都红了,再说这些,可都是没什么作用了。” 君若咳嗽了两声,静涵的眉眼一抬,又是看着君若,故作严肃的开口道:“六妹妹,做事就应该敢作敢当,你这样子,我可是要去告诉皇叔的,实在不行,我也可以去帮你问一下,为什么,他要叫玲珑……” 虽然语气之中带了两分严肃,眉宇之间却是满满的笑意,后面的话故意停下来,怎么听都是多了几分奇怪。 静涵又是看了看,君若也是不说话,静涵的身子一动,作势要站起身子来:“哎,我刚才想了想,最近尚品酒楼也没什么收入,你又一直在宫中,连侯府之中的银子也是取不出来,左右都是要去和叔父取银子,倒不如我自己去找他。”   ☆、第二百九十章 皇后邀约 “别!” 君若伸手,抓住了静涵的衣摆,静涵回眸,又是笑了笑:“怎么,六妹妹,你这般的人,也是吃了玲珑的醋?” 两人正闹腾着,却是门前响起了细细的敲门之声,知夏的声音响起:“小姐,皇后宫中的公公来了。” 屋内的两人一怔,静涵哼了一声开口道:“她还真是多事,这个时候来找你,我的银子还没有借到呢!” 君若看着静涵的模样不禁摇了摇头,也不知道静涵什么时候才能改了自己这个孩子气的模样。 君若向着门口开口道:“让他进来吧。” “是。” 君若的脸颊又是转向了静涵:“我手头的银子不多,也就一千多两,你到时候去找玲珑,让她给你拿。” 静涵一愣,咧开嘴巴笑了笑眼睛都是眯成了一条线:“看来,六妹妹就算是没有叔父,也是一个富婆娘。” “你若再说,一文没有!” “好好好!也不知道当初我是支援了谁一路的费用,现在那枚玉牌,不知道还在谁的手中。” 君若的嘴角抽了抽,真是拿她没办法。 正说着,却是皇后的小太监走了进来,看见屋内的静涵也没有什么意外,只是拱了拱手掌请安。 静涵懒懒的点了点头,显然并不想在意。 太监也没有在意,只是将身子转向了君若,又是向着君若拱了拱手掌,笑盈盈的开口道:“凌烟公主,皇后娘娘说,这段时间实在是繁忙,也没有见过您,想约您去御花园走一走。” “瞧瞧,你姑姑对你多好!” 君若皱着眉头像静涵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乱说话,静涵冷哼了一声,静涵看不惯皇后君若也可以理解,毕竟,静涵上一世的惨死,和皇后绝对脱不了干系。 静涵又是看了看现在前面的小太监:“不知母后可说,本宫可否前往?” 小太监低垂着脑袋,却是明显答非所问,只是开口道:“公主,娘娘的意思是,不过是姑侄之间的叙旧,公主随着奴才一起前往便好,不相干的宫女,不必带着。” 静涵咬了咬牙,好,很好,他们的意思,便是将自己当做了不相干的宫女。 静涵站起了身子,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我去找玲珑了。” 君若点了点头,还没开口,却是静涵转身离去,经过太监的时候,步子一顿,声音很轻,淡漠开口:“李公公,你可知道,你的前任,是怎么死的?” 李公公的身子一抖,却是少女一声轻笑想在耳边,像是银铃的笑声,却也像是追魂索命的厉鬼! 君若在宫中呆着,本来也是没什么事情,君若一直怀疑,太子身后藏了那么多的人,皇后这厮应该起了主导作用,提前会一会,总是没有什么错事。 君若前去,只看见皇后现在桥上,身边也是没什么宫女,看见君若来了,脸颊之上堆满了笑容,依旧是往日和蔼可亲的模样。 好像一年之前,皇后信誓旦旦的对自己说,一定会将自己查清楚君宁离去的始末,如今看着,不过是一句空话。 君若未开口,却是皇后看着眼前的湖水,开口道:“本宫还记得,若儿最爱的便是莲花了,如今花开时节,本宫便想着让你来看看。” 君若浅笑,放眼望去,果然还是比庆王府之中的莲花差了几分。 只可惜,如今穆晟轩的身份今非昔比,君若也变成了皇宫之中的囚徒,再想像曾经一样自由出入,前往庆王府之中住上一阵子怕是不可能了。 嘴角苦笑,皇后偏头,看着君若的容颜,嘴角一抿,心中,满满痛楚。 这张脸,真的越来越像了,越来越像,心中拔不开的那根刺,本以为,静涵才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那个人,却不知,最后映入自己眼中的人,是君若。 额角的印记,刻在皇后的眼眸之中,牙齿紧咬,君若猛的偏过头,皇后一怔,神情一变,又是恢复了平常的模样。 “娘娘,若儿的脸上,有脏东西吗?” 刚才皇后的表情,尽收眼底。 那种恨,从何而来? 皇后脸上的笑容带了几分和蔼:“只是瞧着,我们若儿长得越发标致了。” 伸手,轻轻拽住君若的手掌,君若垂下了头,带了几分娇羞的模样。 只可惜,两人的心中,想的都是另外一回事,这种时候,不过是一场戏。 荷花飘香,皇后叹了一口气,徐徐开口道:“想来本宫给若儿配了两个宫女,只可惜,到最后都是没有陪你到最后。” 君若干笑了两声,夏宁和夏衣的事情,君若还真的是累了。 君若还未开口,皇后又是开口道:“本宫倒是听说,你有个丫鬟,一直跟着你进了宫,也算是衷心,叫玲珑?” 君若点了点头:“不过是个丫鬟罢了,我习惯了,便也不想总是换了。” 皇后能够记住一个丫鬟的名字,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君若一点也不想把玲珑扯进这些事情里面。 虽然君若表面上会嫌弃,会无奈,但是对于玲珑,君若早已经将她当做了自己的亲妹妹。 “不想换了也好,之前因为你守孝的事情,陛下为你订婚约的时候,订了三年,那时候庆王爷的情况也是十分特殊,可是今年,事情多有变化。” “庆王爷这般,也不能为了你一直不纳妾,你瞧着老四,虽然乱了些,但年纪轻轻,便是为陛下誕下了皇孙,身为皇家的人,传宗接代本来就是大事,你也不小了,若是可以,今年你和庆王爷的婚事,也该再提前提前。” “至于庆王爷的姬妾,本宫也和圣上商量了一下,便是觉得你那个丫鬟不错,本宫一直说,你的性子倔一些,若不是你相熟的人,恐怕你接受不了,君家的姑娘多少也都是嫁了,只有你还单着,本宫左右想着,这个玲珑还算是不错,至于剩下的,到时候本宫再为你细细挑选。” 呵,剩下的? 君若的眸子转向了皇后,嘴角勾着,眼眸之中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这般的语气,像是还为了自己勉强了? 穆晟轩还一个字都没有说,皇后和皇上倒是将一切都商量的好。 君若含笑:“娘娘,若儿和庆王,一生一世一双人!” 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样的话,再一次回荡在耳边,皇后一愣,沉默半晌:“若儿,你这般说,便是不懂事了。”   ☆、第二百九十一章 无辜玲珑 君若没说话,却是皇后眉心一挑,带了几分不满:“你已经及笄,也应该懂事了,怎么做事情还是这么不知道分寸!” 君若的眸子瞪得滚圆,对!是自己不知道分寸! 原来,男人三妻四妾就是正常,都不用思考,便是有女人被人一个劲的向着怀里面送,她稍微反抗了一句,便是不知分寸! “你可知道!陛下当初给本宫看了多少大家闺秀?每一个都是才貌双全,本宫就是顾虑你的感受,便想着妻妾同时入门之时,带着玲珑入嫁,双喜临门,这是为了你和庆王爷好,如今,玲珑已经是本宫的底线,你竟然还是不准,若儿,你爹若是在边塞知道你这副模样,怎么能不心寒!” 声声厉喝,只为指责君若是个罪人!君若冷眼旁观,末了开口:“娘娘,我的婚姻,与你何关?我的未来,与你何关?” 何苦,将自己的底线,和别人的人生挂钩. 冷笑,轻蔑? 皇后,愣了。 半晌无言,君若便是这般冷冷瞧着,荷塘莲花,高昂着头颅,一起瞧着。 皇后捏着君若的手掌又是紧了紧,叹了一口气:“若儿,本宫这是为了你好。” 君若伸手,将自己的手掌从皇后的手心中抽离出来,眸子盯着皇后的眼眸,笑着开口:“那便请皇后娘娘,别在为我着想。” 转身,声音冰冷:“若是今日娘娘让若儿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若儿想起宫中还有些事情,便先行告退了。” “若儿!” 君若没有走,却也没有转身,便是一直站在那里,听着皇后开口道:“你怎么这么不听话,本宫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要多,本宫是个过来人,知道一步步该怎么走,本宫不会害你的!” 不会害,呵呵! 一次次,当她瞎?当她傻? 声音凉薄:“姑母,我想走过所有的新奇路,可你,那唯一的独木桥,来来往往,可还幸福?” 皇后的身子向着后面退了一步,像是又看见了那个女子,回眸,向着自己笑,却没有一丝温度,女子的脸庞和君若的重合,嘴角一张一合:“若过来的太容易了,又怎样成为一个过来人?” 转身,离开,只剩下一个背影,皇后踉跄的向着后面退了一步,总觉得,那个女人,回来了。 君若回到了屋中,心中却还是烦闷,玲珑一反常态的没有去睡觉,而是站在自己的寝宫之中,为静涵乘汤,静涵还没有走,接过了玲珑的汤,喝了一口汤下去,点了点头:“六妹妹,你这个丫鬟,煮汤的手艺倒是不错。” 君若没说话,只是向着屋子里面走,步子有些快,眉心皱的紧。 玲珑瞧着,有点担忧的开口:“小姐,怎么了?皇后娘娘找您过去?” 君若的唇角苍白,语气却没什么起伏,像是在叙述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没什么,只是皇后娘娘和我说,想让你去给庆王爷做侧妃。” “噗!” 静涵的一口汤,全都喷了出来,再看眼前的玲珑,面色一瞬苍白,扑通一下跪在了君若的面前:“小姐,奴婢只是希望能够一直在小姐的身边就好了,奴婢,奴婢不想嫁人啊!” “若是给庆王爷做了侧妃,你还是可以一直和我在一起。” 玲珑摇了摇头:“小姐,你一定要相信奴婢,奴婢对庆王爷…奴婢……奴婢承认,自己曾经在不明真相的时候对庆王爷起过不该有的念想,可是后来,落英道馆之中,奴婢和王爷深陷密室,王爷将一切都告诉了奴婢之后,奴婢便是真心希望小姐幸福,从来没有起过非分之想!” 君若看了玲珑半晌,伸手将玲珑扶了起来,缓缓开口道:“我相信你。” 玲珑咽了咽唾沫,眼圈红红的站起了身子,静涵在一边擦了擦嘴巴,继续喝着玲珑做的汤:“皇后闹得这一出,是想要拆散你们主仆?” 玲珑的拳头攥得紧:“小姐,无论如何,奴婢也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哪怕他们将奴婢塞进了轿子里面,奴婢就算是咬舌自尽,也不会做出对不起小姐的事情。” “咬舌自尽便是不必了,我相信你……” 君若向着静涵摇了摇头,玲珑也给君若乘了汤,君若伸手,摸了摸玲珑的眼眶:“去洗把脸吧,这般太难看了。” 玲珑抽噎着点了点头,君若对静涵开口:“她是想以后可以顺理成章的送进来其他的侧妃,在穆晟轩的身边安插眼线。” 玲珑点了点头:“其实,这般说着,玲珑确实是做皇叔侧妃的最佳人选,和你亲近,和皇叔也算熟悉,为人也信得过,她刚才也承认了曾经对皇叔动了心,皇叔最近不也是让她去府上……” “你再说?” 静涵嘿嘿笑了两声:“六妹妹,钱我已经拿到了。” 君若放下了汤碗,动作缓缓,很是淡然:“静涵,我可曾告诉你,我还有一些?” 静涵一瞬软了下来,如今,也只有银子能让静涵装一装孙子。 一个小宫女走了进来,在静涵的面前耳语了两句,静涵点了点头,示意小宫女退下,又是对君若开口说:“你刚才不是说自己在宫中什么也收不到,我刚才让她们去查了一下,这阵子你的东西,好像全都被东宫扣下了,不过,看这个处理事情的干净程度,不像是太子或者你家那个私生女搞得鬼,看来,东宫的人,都和你有些过节。” 君若眉目一偏,开口道:“我想,我知道是谁了?” 静涵一愣,看着君若:“谁?” 君若眉眼定定,伸手搅动着手中的汤汁:“静涵,最近帮我在宫中查一个叫做云隐的人。”   ☆、第二百九十二章 只需看我 “云隐?”静涵抬眸,看着君若的脸颊。 静涵对于江湖之中的事情,管的不多,对于云隐的名字还有几分陌生。 算起来,宫中的事情,静涵多少还是有一些了解,却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一个名字,也不知道到时候查起来,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既然是君若提起的,便是不会是一个普通的宫女太监。 君若点了点头,敌在暗,实在是不好下手。 如今的她,一定要占据到有利的一面,不能再让云隐这般一直牵着鼻子走! 静涵点了点头:“好,我去查。” “嗯,好像是太子宫中的人。”君若想了想,又是插了一句。 “嗯嗯。”静涵垂眸,末了又是加了一句:“不过若是想查一个人,时间可能会更长一点。” “无妨。” 静涵又是应了一声,不知道,若是静涵知道,云隐就是那个叫嚣着想要得到自己和君若尸体的变态,又会作何感想。 静涵抬手,将手中的碗递给了玲珑:“再开一碗。” 小丫鬟不知道再想些什么,显然没有想到静涵会在这个时候和自己说话。 便是眸子一动,猛然一怔,伸手急匆匆接过了静涵手中的碗,赶忙盛了汤,却是手掌一抖,将不少的汤汁都洒了出来,烫到了手背上,红了一片。 君若看着,赶紧将玲珑的手掌拽过来,玲珑也是吓了一跳,抽出了自己的手掌,赶紧到外面去冲洗自己的手掌去了。 静涵看着玲珑跑了出去,眉眼一动,也是愣了愣,开口道:“这丫头怎么神不守舍的,莫非真的和叔父之间……”语气之中带了几分狐疑,如今的静涵,倒是真的觉得有些奇怪。 “好了!这件事情,便先过去吧。” 不过是皇后那些无聊的言论,何苦放在心上。 不过玲珑自从从穆晟轩的庆王府回来值周,整个人确实变得有些奇怪,像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君若。 君若的眉心一挑,瞧着门外看了看,便又是将自己的眼眸收了回来。 或许,是自己多想了吧。 君若又是吹了吹勺子,静涵借到了钱,也不过闲聊了几句,外面还有生意等着,最近京城中动荡的厉害,静涵可不希望,自己辛辛苦苦创下的产业就这么毁了。 临走的时候,静涵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符咒来,塞到了君若的手中。 君若看着自己手中的东西微微一愣:“这是?” “宫中不让烧纸祭奠,我记得,今天好像是你姐姐的祭日,这个东西,是我在京城的寺庙之中求得,听说挺灵的,虽然自从重新活了一次,我也不怎么信命,你留着,就算是有个念想吧。” 君若一愣,将手中的符咒捏的更紧了一些,开口道:“谢谢。” 烧纸的事情,早就已经淡了,不过静涵这般,君若的心中,还是一暖。 “好了,咱俩之间,还说什么谢不谢的。” 静涵出了门,君若将手中的符咒打开,不过八字,映入眼帘。 “一尸三命,涅槃凤相” 嘴角一勾,这东西,真准呢。 * 帝都的每一天依旧十分繁华,商家内里的事情,对噗通的百姓倒是没有什么影响,倒是人们都知道,宫中的百花宴,快要开始了。 也不知道这一次的百花宴,又会是哪家的小姐惊艳了世人,想来去年的百花宴,之中的事情还真的是精彩,只可以到了一年后的今天,有很多事情都已经是改变,如今百花宴的重新开幕,最让人们津津乐道的,倒是君若和穆晟轩的一桩婚姻。 玲珑在一边为君若准备着百花宴之中需要的衣服,去年小姐一鸣惊人,如今各房的其他小姐都已经嫁为人妇,也不需要再上台表演,小姐虽然订了婚,可是这些事情却还是难以避免的。 君若难得的没有做恶梦,睡了一个好觉,想来应该是因为静涵吧东西扔了的缘故,只是玲珑一天都是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日皇后的事情。 刚刚用过了午膳,玲珑瞧着外面的天,微微飘了一点小雨,却是开口道:“小姐,现在这样燥热的时候,有点小雨的时候出门最是舒服,你要不要出去瞧瞧?” 若是平常,玲珑一般都很少让君若出门一是宫中这样的地方,闲逛终究是不太好的,再加上君若的身子骨这两天也不是很好,若是出去淋了雨。 君若放下了手中的书卷,抬眼瞧着玲珑,小丫鬟的眼神闪躲,显然是心中藏了事情。 君若的眉心一动,来到这里,她相信的人不多,玲珑就是其中之人,她相信,玲珑绝对不会害自己。 君若瞧着玲珑的样子,玲珑的手掌攥在了一起,又是多了几分紧张,却是君若开口道:“好啊。” 玲珑的眸子一抬,带了几分光亮,显然是多了几分欣喜的模样。 君若换上了披风,随着玲珑出了门,外面的雨本就是不大,两人刚出来一会儿的功夫,便是停了,玲珑收了伞。 虽然不知道玲珑的心里究竟藏了些什么事情,但是小丫鬟还是有一件事情是说对了的,这阵子有些闷热,如今下了一场雨,倒是舒服了很多,天色也变得蔚蓝,到处都散发着泥土的清香。 玲珑向着前面走了两步,突然捂着肚子向着后面退了两步,君若的眉心一挑:“怎么了?” “小姐,奴婢的肚子突然好不舒服,小姐你稍微等一下,奴婢去去就来。” 有点拙略的演技。 君若的嘴角一勾,却也没有揭穿,只是点了点头开口道:“好啊,我在这里等你吧。” 玲珑点了点头,便是捂着肚子跑了出去。 君若站在原地,左右瞧着,倒也无事,一双手掌附上君若的眼眸,遮住了眼前的风景,君若的嘴角一勾,划开一丝弧度,早就知道,能够让玲珑做到这个份上的,只有一个人。 君若的唇角淡淡:“穆晟轩,你挡住了我的风景。” “无事,你以后可以只看我。” 温柔的声音,倒有点不像他,穆晟轩带着君若向着前面走,君若不知道前面是什么,可是她信任他。 穆晟轩的眸子一直瞧着眼前的君若,时刻担心君若摔倒,其实,君若如今的感觉早已和普通人不同,这般的时候,也可以如履平地。 不过两步路的事情,却是穆晟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可以睁开眼眸了。”   ☆、第二百九十三章 意外惊喜 穆晟轩的手掌拿开,君若打了一个哈欠,笑眯眯的抬了眼眸,却是瞧见眼前的地上被铺上了红色的绸缎,一直蔓延到假山的那边,和百花争艳,十分的好看。 君若的眸子瞪着,瞧着眼前的样子,只觉得煞是好看,再偏头,穆晟轩伸手,将一串玉珠戴在了君若的手腕上,君若一愣,只看见玉珠上面带了一个“轩”字,雕刻精致,应该是出自大家之手。 穆晟轩握住了君若的手掌,眉目之间多了几分严肃和认真:“这串玉珠,是我母后送给我的,虽然母后并不是我的亲生母亲,可是她却一直将我当做亲生儿子来看待,她曾说,这串玉珠,是给他未来的儿媳妇的,我想,就先放到你这里保管好了。” 到了最后,总是正经不起来,君若的额头不禁多了两条黑线,嘴角抽了抽,看着穆晟轩的模样。 穆晟轩却是未理,只是拽住了君若的手掌,踏在红色的锦缎之上,向着前面走去,声音淡淡,却是满满的宠溺:“我曾说,等到你及笄的时候,会送给你一个最盛大的及笄典礼,只可惜,你及笄的那天,却是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无论如何,待我迎娶你过门只是,定是十里红妆,天下皆知,不过梁国太子,我穆晟轩定是用更加豪华的盛典来娶你过门!” 君若的嘴角一动,却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莫笙和穆晟轩,这是要让全天下的人都好生瞧着,她君若真的是个败家的主儿。 上一次莫笙送来的十里红妆还没有带回去,不知这一次。 只是,踏在绸缎上的每一步,和之前都是不一样的,每一次呼吸,手掌牵着另一个人的手,君若突然有点期待,自己婚礼的那一天,或许不是两年后,或许就是现在,红烛点点,只要她是娘子,他是夫君,便是够了。 眼前的假山哈氏那般的熟悉,能够在宫中做了这样的一个不受打扰的地方,君若不禁想要感叹,虽然自己来了宫中的这段日子也不怎么出门,可是宫中的大小地方自己原来也算是常来,也没有听说过还有这样的一个地方。 两侧的池塘之中,莲花开的正好,原来,穆晟轩将玲珑借过去半天,便是为了这件事情,所有的一切,不过是自己一不小心想的有些多了。 不知不觉,两人来到了假山的面前,穆晟轩的手掌一动,便是将君若抵在了假山的上面,眉目弯弯,嘴角带着的,还是那一丝的坏笑。 这一下,君若才猛然想起,今日到底是什么日子,去年的今日,她在君宁的宅院前面喊了一句话,遇见了穆晟轩。 那时候的她,心中只剩下复仇,以为字这一条路,便是会一直走下来,却怎知道,只是一句话,便是改变了许多的路。 君若的眉眼弯弯,带了一丝笑意,穆晟轩瞧着,眉心一勾,开口道:“想起来了?” 君若点了点头,初相见,他还带着面具,她还是梁国侯府的一个普通的小丫鬟,却谁都不知道,到了这一天,故事会变成这个样子。 穆晟轩的唇角一张,呼吸的生意响在君若的耳边,气息喷洒在君若的脸上,却是带着他特别的熏香的味道,一丝丝的渗入到她的鼻端。 “不知道这一次,某人还会不会将我错认作三皇子。” 君若浅笑:“不知道这一次,某人还会不会将我看做事君宁的丫鬟。” “不会!” 穆晟轩垂首,轻轻吻上了君若的唇角,君若的嘴角一张,便是受了这样的一个吻,微风吹过,带了两侧的荷花清香,君若又想去去庆王府看荷花满池的模样了,只是不知道,如今的庆王府,又是变成了什么模样。 肯定不会像是自己曾经去的时候的古怪无礼,应该也不会像是穆晟轩回来时候的荒芜寂寥。 君若的舌尖一痛,猛地睁开了眼眸,却是瞧见穆晟轩向着后面退了一点,看着君若的样子抬了抬嘴角:“不许走神。” 君若切了一声,手掌不知道什么时候勾住了穆晟轩的脖颈。 后背抵在假山之上,穆晟轩的嘴角一勾,笑着看着君若的脸颊,缓缓开口道:“你这般有趣,明日的百花宴,一定要去。” 君若的眸子一偏,像是想了想,又是开口道:“这件事情,有待商榷。” 穆晟轩摇了摇头,拿君若,他还真是没有什么办法。 君若的眸子一转,猛然看向了红绸那一段的尽头,嘴角一勾,便是带了一丝浅笑出来:“出来吧。” 小丫鬟搓了搓手掌,从旁边走了出来,却也只知道向着君若傻笑,嘴角一咧,声音还有一地啊磕巴:“小姐……我……我这不是去那边上完了茅厕回来……想找你,恩,找你来着,结果,小姐,奴婢真的不是……” “行了!”君若噗嗤一声笑出来,看着眼前的小丫鬟局促的模样,玲珑便是不会再自己的面前演戏,这般做的,也是太过明显了。 玲珑的嘴角抿了抿,眉眼一抬,又是开口:“不过,只要是小姐和姑爷能够开心,奴婢就是开心的,奴婢先回去给小姐准备东西了。” 君若点了点头,玲珑便是退下,这一句姑爷却是叫的穆晟轩心花怒放,眉眼之中又是带了两丝笑意,君若抬眼,看着穆晟轩的模样撇了撇嘴巴开口道:“你倒是好,如今连我的小丫鬟都是能够买走了,我的身边,还真是一个能够信任的人都没有了。” “你还可以信任我呀!” “滚开!” 这厮,才是最不能信任的那个人! 穆晟轩的嘴角含笑,从自己的怀中将银色的面具拿出来,也是放在了君若的手心之中,君若瞧着,自己今天收到的礼物还真是不少。 心中虽然有些惊异,东西也放在了自己的眼前细细的端详,嘴角却还是要带了几分嘴硬:“这东西我带着还是大,你送给我做什么?”   ☆、第二百九十四章 赠送面具 穆晟轩开口道:“这东西想来我以后也用不到,不过也是因为它,我么才能相见,便送给你了。” 君若抬首,将面具戴在了脸上,大的还真的不是一点点,君若的嘴角撇了撇:“你的脸怎么这么大?” “要不然怎么追你呢?” 君若切了一声,穆晟轩看着她带着自己面具的模样,嘴角一动,倒是宠溺的笑了,君若的眸子眨了眨,伸手将面具摘了下来:“行吧,我就勉为其难的帮你收着,这个东西,实在是不舒服,没准哪天就让玲珑给我扔了!” “你敢?!”穆晟轩的手掌又是紧了两分,君若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差点忘了,玲珑现在多少也属于穆晟轩的人了,想来自己也是不太好丢了他的东西。 穆晟轩的脸颊又是近了几分,细细的端详着眼前的君若的模样。带了两丝坏笑,看的君若心中有些发毛,穆晟轩却是开口道:“我听玲珑说,你一直保存着我的那副自画像?” 眉眼之中,是满满的得意,君若捏了捏下巴,瞧着眼前的穆晟轩,狐疑的开口道:“有吗?” 某个自恋狂倒是甩了甩自己的头发,声音之中也是带了几分的嘚瑟:“你若是倾慕本王,本王还可以再多送你几张,也是没有关系的。” 君若捏了捏下巴点了点头:“恩恩,这样也好,刚好我最近听说,我宫中的草纸又是不够了,我还真的没有留下来你的画像,上次倒是让玲珑将太子的画像收起来了,许是玲珑记错了吧。” “你敢?!” 眉宇一抬,倒是又对上了君若狡黠的眸子,倒是总喜欢耍他! 穆晟轩的唇上前一步,又是吻住了君若的唇角,对于这种伶牙俐齿口是心非的小姑娘,还是直接用吻得来的比较方便。 两侧的荷花点点,脚下红绸铺路,穆晟轩和君若,身子抵在假山之上,双唇相对,只希望,生活,能够一直这般下去。 * 第二日的太阳缓缓升起,君若起的还算是早,知夏伺候着君若穿衣,今日是百花宴,从很早起玲珑就开始叮嘱知夏和知秋两个,一点都不能马虎。 故而知夏也是认真的模样。 玲珑走了进来,看着君若的样子,勾着唇角也跟着坏笑了两下:“小姐昨日出去走走,连带着几天都是红光满面的,气色也是不错。” 说着,又是咯咯的笑了两声,倒是让知夏有些摸不着头脑。、 君若看着玲珑的样子,也只能摇了摇头:“你呀,都和他学坏了,趁早去他那里做丫鬟算了。” 玲珑上前一步,帮君若准备东西,又是笑笑开口道:“那可不行,奴婢是要一直跟着小姐的。” 这段时间,穆晟轩便是给玲珑布置了任务,玲珑只要心中一想到这件事情,便是十分的着急,连带着面对小姐的时候都是有些心慌,生怕自己不小心做错了事情呗小姐发现。 这才有了昨天玲珑害怕的事情。 还好现在事情算是过去了,看见小姐和姑爷那般幸福的样子,玲珑便是再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故而整个人看起来也是轻松了许多,再也不像是之前那般疑神疑鬼的样子。 知夏心中藏了一肚子的事情,却是也不好开口说。只有等着和玲珑一起退出来的时候,才狐疑的开口问道:“玲珑姐姐,你刚才和小姐说的,是什么事情啊?” 玲珑听着,又是噗嗤一声的笑出了声来,眉心一动,伸手又是拍了拍知夏的肩膀,笑着开口道:“你个小丫头不懂了,等到以后小姐嫁给了咱家的姑爷,你便是懂了。” 知夏听着,却是依旧有些迷茫,嘴角却是向着玲珑偏了偏,开口道:“切,你也没比我大多少嘛!” “一岁也是大!”知秋在一边瞧着,倒是悟了嘴角,笑出了声音来。 君若带着玲珑向着百花宴的方向走去,每年的这个时候,总觉得各家各户的小姐就像是进了菜市场等着别人挑选的蔬菜,其实,这样的命运,又是何其的可悲,何其的可笑。 有些人倒是许久没有见了,正如当初差点嫁给了谢瑾瑜的徐平晔,还有一直对穆念泽念念不忘的孟茜。 徐平晔见了君若,倒是昂起了脑袋,显然是不想再和君若多说什么,孟茜听说依旧未嫁,不知道他们这样的细作,平日里过得又是些什么样子的日子。 静涵倒是第一次参加百花宴席,看着这座位上形形色色的小姐,不禁感慨,原来京城的名门还真是不少。 太子带着君瑶坐在了上位上面,众位小姐瞧着,眼眸之中都是带了几分羡慕,早就听说,太子对于太子妃,自然是好的没有话说,如今这般的宴席都要带着太子妃一起出席,更是可以见到情深。 如今看着,太子倒是越来越像是当今的圣上,独宠一人。 君若看着,嘴角也是带了一丝笑意,君瑶,果真还算是有些手段。 太子来了四皇子便是没有来,两人之间埋下的隔阂,早已经不能再有任何挽救的机会,便只能任由伤口继续发炎,君若抬手,品了一口杯中的酒。 女眷和男人的位子不同,便也只是抬了抬手,向着穆晟轩摇了摇自己手中的的酒杯,穆晟轩的眉心一皱,这个女人,自己早就是告诉了他不要喝酒,倒是不听,如今坐的远了,便是可以向着自己示威! 君若看着穆晟轩的表情,心中又是暗笑了两声。 正说着,却是听见人群之中有人窸窣:“左丞相的女儿来了!”   ☆、是二百九十五章 孔家优优 左丞相孔大人,当年也是君旭阳的多年好友,只可惜后来征战,孔大人和君旭阳政见不和,对方又全都是执拗的人,便是闹了些许的不愉快。 后来君旭阳归顺了庆王爷,也和左丞相没有什么来往了。 想来当年君若小的时候,还是常常去孔大人的家中玩耍,听说孔大人后来基本上很少管理政事,所有的一切都是交给了自己的儿子孔达来打理。 圣上虽然知道,可是孔达做事也算是认真到位,很少出了什么差错,甚至有时候比孔大人处理的还要好,皇上对于这件事,便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孔大人的丞相的位子,勉强也是维持了一年多,孔达的官位也是一生再升,当然,这些,不过是孔家的私事。 对于众人现在说的这位左丞相家的小姐,君若也是有些印象。 还记得自己当年去孔大人的家中玩耍,人人都知道,府中的小小姐,是孔大人的掌中之宝。 孔丞相老来得女,对于这个女儿自然是疼爱有加,那爱好是女儿要了天上的星星,都是恨不得摘下来送到这个孔家小姐的手中。 故而君宁十岁的时候去孔家玩耍,便知道孔家有一个小霸王,什么事情都做。 不是今日扔了哪放夫人的发簪,就是明日里偷了哪家丫鬟的肚兜,形形色色的事情,活脱脱的就是一个小霸王。 如今这么多年没见,如今算着,孔优优这厮也应该有十二三岁的年纪了,确实应该来参加百花宴了。 只是这么多年没见,君若还真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小妹妹,还是这般的有名。 众人的话音刚落,便是人群的那一边走出来了一个女子,一身紫色,略显老气,却遮不住脸颊上的稚嫩,脸颊微微有些圆,却遮不住五官的精致。 君若托着腮瞧着迈着步子走进来的孔优优,这丫头,眼眸之中,依旧像是小时候一般比常人多了几分锐气。 只可惜模样倒是没有小时候好看了。 君若垂下了眸子,自己向来是喜欢看美人的,若是向静涵那般的或许还会多看上两眼,孔优优这厮,不过是向君然一般的普通女子罢了。 孔优优的头高高仰着,听着周围人窃窃私语的声音,眸子却是丝毫没有为之所动。 嘴角一撇,眼眸之中也是带了几分不耐烦,眸子一瞧,便是看见了坐在正坐上面的太子的位子。 君瑶的眸子微微一眯,看着孔优优的模样,不过是毛还没有长齐的小丫鬟,难道还想要和她争不成? 怎知道孔优优的嘴角一勾,带了一丝不屑地笑意随即又是高昂着脑袋,不少人都是被孔优优吸引了过来,早就听说孔丞相将这个女儿宠的无法无天,今日在这宴席上面瞧着,还当真是如此,就凭着刚才孔优优看太子的那一眼,就有她的苦受的。 太子的手掌狠狠地抓住了自己的座椅,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黄毛丫头,这厮对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身子微微抬起了一点,却是君瑶伸手,拽住了太子的衣袖。 太子一怔,转身瞧着君瑶,君瑶却是向着太子摇了摇头,孔优优是个孩子,在座的人都是知道,再加上第一次来参加百花宴席,这些年关于孔优优被宠坏的传闻早已经是传的沸沸扬扬,若是太子这个时候向着孔优优表示自己的不满,便是太子自己的心中装不住事情,小不忍则乱大谋,若是连这样的一个小丫头做出来的无知事情都要这般管理,日后若是有良才想入太子殿下的门下,肯定是要好好的考虑一下的。 若是太子此刻什么都不做,倒是保持了几分太子应该有的模样,也算是皇上和皇后还没来的时候,告诉了百官,太子也算是一个能够稳定住局面的人。 当然,这些事情其中的深意,太子是永远无法体会的。 只是瞧着君瑶看着自己的模样,唇角微微抿了抿,只是低了低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孔优优的眸子之中,依旧带了几分不满和怒火。 君若看着眼前的一幕,虽然无声,却也是足够的精彩,只可惜君瑶多了一事,把本该到来的高潮部分生生删掉了。 君若的嘴角一勾,孔家的妹妹看来还真的是无法无天,这一点,自己倒很是喜欢。 孔优优在宴席之上转了一圈,却也是没有着急坐下,太子黑着脸,只是君瑶坐在一边开口道:“孔妹妹,百花宴,是要坐着开的。” 声音淡淡,却是讽刺了孔优优没有见识。 孔优优冷哼了一声,看着台上的君瑶,显然没有将她放在眼中,至于她说的话,自然也是没有怎么理会。 孔优优四处瞧着,君若的眸子有一下没一下的看在孔优优的身上。 却怎知孔优优的眸子在人群之中转悠了两圈,却是在穆晟轩的身上,定住了! 这一下子,君若倒是有些不淡定了,眉心一皱,仔细盯着孔优优。 穆晟轩正在低头喝酒,一个姑娘的眼眸马上就要长在了自己的身上,想来是个人就会有感觉。 偏偏穆晟轩的手腕轻摇,头也不抬一下,像是一点都没有发现孔优优的模样。 装?恩,这厮,最是爱装。 君若的眉头一点点的舒展开来,嘴角一勾,带了一丝浅浅的笑意,盯着眼前的两个人。 静涵瞧着眼前孔优优的模样,伸手推了推君若的胳膊:“喂,这个小丫头,什么意思?” 君若的嘴巴动了动:“不知道啊。” 说罢,君若也是微微低下了头。 师父的话虽然没有几句可以借鉴,可是皇宫之中的美酒,确实是一等一的味道。 众人瞧着孔优优看着穆晟轩的样子,又是瞧了瞧君若,所有的人心中都是带了几分疑惑,偏偏这两个当事人,倒是跟什么事情都没有一样。 在皇上和皇后还没有来之前,这大抵便是百花宴之中最精彩的一场戏了。 孔优优盯着穆晟轩瞧了半晌,君瑶的眉心之中也是带了几分疑惑,孔家的这个丫头,自己之前也是有些耳闻,是个想一出就是一出的主子。 孔丞相虽然对孔优优疼爱有佳,但是却是一直都十分担心孔优优的终身大事。 这次百花宴,孔优优本是打死都不愿意来的,却是孔丞相一直在暗中逼迫,孔优优甚至采取了节食的方法,在京城之中早就已经传开了。 人人都说,孔家的这个小姐,固执的很,若是让她决定了的事情,怕是很难能改变了,偏是在百花宴开的两天以前,孔家的这位小姐再一次出现在了京城的街头,一点都没有节食的模样,再加上今天又真的来参加了百花宴,这才让人觉得惊异。 那些传出来消息的人,便也只能啪啪打脸了。 孔优优的步子一顿,便是大步向着穆晟轩的方向走了过去。   ☆、第二百九十六章 宴席开幕 宴席之上突然变得十分的安静,只听见孔小姐的步子踏在地上,每一下都是十分的结实。 穆晟轩刚刚放下了酒杯,便是一个身影挡在了自己的面前,姑娘的唇角一张,缓缓开口道:“你就是庆王爷穆晟轩?” 穆晟轩的手轻轻托着腮,抬眸总算是看了孔优优一眼,眸中带了几分疲倦的意味,像是昨夜里没有睡醒的模样,喉结轻动,却也只是缓缓的开口哼了一声,至于其他的字,也没有说出来。 眼前的姑娘却是身子向着下面一顷,直直向着穆晟轩的唇角吻了下来,穆晟轩的眉心一皱,身子刚刚想要向着后面退一点,却是啪的一声,一个酒杯砸在了孔优优的脸上。 这一下的力道实在是不小,孔优优的身子踉跄,向着旁边退了几步,才勉强站稳了身子。 杯子落在了地上,发出了啪的一声响。 众人一怔,还没有从刚才的事情里面回过神来,眸子一偏,便是看向了杯子砸过来的方向。 其实,不用看也是知道,这一下,定是君若打的。 君若撇了撇嘴角,带了几分无奈的看着不远处被自己扔出的被子,嘴角一顿,伸手便是捂住了自己的嘴角,带了几分惊异的模样,缓缓开口道:“孔妹妹,你没事吧?刚才这一下子,看来又要重新换一个杯子了,听说,是上好的陶瓷……” 兀自叹了一口气,穆晟轩的嘴角含笑,看着对面的君若,明明所有的人都知道君若在演戏,这一下子,貌似太没有技术含量了一点,偏得孔优优额行为,才是真正的惊世骇俗。 穆晟轩就算是个没有婚约的人,孔优优这般大庭广众之下准备献上一个吻,也着实有些不妥。 不知道孔丞相若是知道了,会不会气的晕了过去。 偏得孔优优受了这一下子,却是晃悠悠的站起了身子,又是站到了君若的面前,双手抱拳,便是向着君若拱了拱手掌,开口道:“姐姐在上,请受妹妹一拜!” 这一下,所有的人,却全都是愣了。 说是这个孔家的小姐蛮不讲理也好,说是这个孔家的小姐从小便是被宠坏了也好,不过现在这般,这个孔家小姐,不会真的像是传闻之中的那般,脑子有点毛病吧? 连带着君若和静涵,也是带了几分狐疑的看着眼前的小丫头。 君若本是以为,孔优优是喜欢穆晟轩,自己虽然不用怎么防范,却有些事情,还是要做的,可是现在孔优优这般…… 是什么意思?! 君若的嘴角一抿,后面的话,却是说不出来了,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君若还真的是从来没有见过。 穆晟轩抬起了自己的手腕,瞧着地上杯子的碎片,眉心,微微的皱在了一起。 却是孔优优的眸子抬起,带了几分亮光的看着眼前的君若,嘴角含着笑意和崇拜,开口道:“我早就听说过许多姐姐和庆王爷的事情,优优虽然年幼,却是十分的崇拜姐姐和庆王爷,若是姐姐和庆王爷愿意将自己的事情教给优优一点,优优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眸间,满满的期望。 静涵坐在一边,却也只能暗中叫着不公平,按理来说,自己的事情也应该在外面传的很多才是,怎么就没有这样一个小丫头想要这么对自己的? 难道就因为自己在外面用的是化名? 静涵捏了捏下巴,或许是自己的那个化名用的太难听了,明天还是要改一个好听一些的才是。 君若和穆晟轩微微一怔,原来,不过是一个奇怪的孩子,刚才孔优优的那个动作,怕是也只是想要拜穆晟轩为师吧。 正说着,却是总管大人的声音又是响在了耳边,依旧是那些听了许多遍的字眼:“皇上,皇后娘娘驾到!” 君若没有回答孔优优的话,倒是随着众人跪下了身子来,手掌紧紧攥成了拳头,心中还回荡着皇后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就像是一个疙瘩,藏在了自己的心中,怎么也不舒服。 孔优优看着众人跪下,便也是跪在了边上,却没有跪在座位上。 皇后呆在圣上的身边,依旧是小鸟依人的模样,眉眼一扫,却是瞧见了跪在地上的孔优优。 眉心一皱,显然是带了几分不满,开口道:“抬起头来。” 百花宴中,人人都要知道,皇上皇后到达之前,便是应该全部就位的,像是孔优优这般,便是很不礼貌的。 孔优优咬了咬牙,勉强抬起了头来。 皇后瞧着,眉心一皱,又是问道:“你是?” “臣女孔优优,拜见皇后娘娘。” 皇后想了想,便是对着孔优优点了点头,嘴角一抿,带了几分威严和严肃,又是开口道:“原来是孔大人的女儿。” 皇上再一边看着,也没有说话,孔优优的喉间一动,嘴角又是抿了抿,声音之中也是带了几分颤抖,看不出来,从进到百花宴之中便是什么都不在乎的孔优优,原来还是有点害怕皇后娘娘的。 皇上带着皇后入了座位坐了下来。 皇上示意众人平身,众人站起,皇后的眉眼却是一挑,看着跪在地上的孔优优缓缓开口道:“你,跪下。” 孔优优抬起了眸子,带了几分惊异,却又是跪了下来,眉眼一动,瞧向了君若的方向。 君若微微垂下了头,也是看着跪在地上的孔优优,这一次,孔优优算是闯了祸,虽然是因为自己而起,可是这个姑娘,自己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帮忙。 毕竟,如今皇后的宫中,已经完完全全将自己当做了敌人,若是自己此刻为孔优优求情,怕是也只会让孔优优的惩罚加重罢了。 皇后看着跪在地上的孔优优,整个宴席之上的气氛,还未开始,就变得有些凝重了起来。 皇后的唇齿一张,缓缓开口,自带了几分威严。 “虽是第一次参加百花宴,只是,每一位小姐参加百花宴之中,宫中都是会派遣姑姑特意前去教授课程,你可是没有学到。”   ☆、第二百九十七章 斗智斗勇 孔优优咽了咽唾沫,头也只能垂着:“回娘娘的话,臣女收到了。” “既然是收到了,为什么还会做出这般不成体统的事?!” 嘴角一顿,眉心一皱,显然是带了几分怒火。 孔优优的眸子微微转了几个圈,声音有些小,却还是开口道:“是因为,因为……” 君若的拳头微微攥了起来,想要说些什么。 却是君瑶的嘴角一张,向着皇后娘娘开口道:“母后,孔妹妹是因为年幼,一心念着意中的人,才会做出这般出格的事情,人都说,痴情之中的女子最傻,这孔家的妹妹又年纪尚小,今日的这桩事情,母后便也不要计较了。” 说着,君瑶又是捂住了唇角,微微带了几分笑意。 其实,太子实在是不懂,孔优优刚刚对自己这般无礼,君瑶也是瞧见了,如今好不容易母后要给这个女人一点颜色瞧瞧,君瑶又是过来阻拦。 太子不过是一个草包,看不透事情的那一边,只是眸子瞧着君瑶的脸颊,多了几分古怪。 真是不知道,君瑶是不是真的一心为了自己着想。 还是说,她在利用自己……’ 太子的嘴角一抿,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完。 倒是皇后的眸子转到了孔优优的身上,嘴角一抿,叹了一个“哦?”字。 皇后左右瞧了瞧,孔优优跪的地方,也就离着君若的地方近了一点,想来君瑶口中孔优优的意中人,总不至于是君若,便又是左右瞧了瞧,缓缓开口道:“那瑶儿倒是说说,这个意中人是何方的神圣?” 孔优优垂下了脑袋,有些不敢说话,其实,孔优优也没怕过什么人,就是瞧着皇后娘娘,自小便是害怕,这也是孔优优为什么一定不参加百花宴的原因,若不是后来,孔优优知道了穆晟轩和君若回来,又怎会答应了爹爹的要求。 君瑶的眉角一偏,便是瞧向了穆晟轩的方向。 穆晟轩抬起的手掌微微一僵,这一下子,又到了自己接下棋子的时候。 君瑶的嘴角一勾,作为未来的一国之母,脸上的笑容之中带了几分优雅。 虽然,在座的很多人都承认,太想要坐到了君瑶的位子上面去,就算是很多人都会咒骂,咒骂君瑶的身份不过是一个私生女。 可是,不过是一笑,却是不得不承认,君家的女子,便是都低了一种特殊的气质。 只需要一个笑,便是让人觉得,只有他,才是值得坐在那个位子上面的人,剩下的人,哪怕是自己,或许都是没有资格坐在那个位子上的吧。 或许,也正是这样的一份气质,让皇后最终放弃了君澜,选择了君瑶。 君瑶缓缓开口,手掌微微向着前面动了动,笑着开口道:“这个人,还不就是皇叔吗。” 说着,又是捂住了嘴角呵呵的笑了两声,眉眼一抬,又是看见了孔优优跪在君若身边的模样:“这不,这小丫头正准备给若儿敬杯酒呢,谁知道您就突然来了,才有了刚才的那一幕。想来是母后误会了,瑶儿看着这小丫头也是可怜,便是想要帮他说一句话。” 君瑶的嘴角还是带着笑意,皇后的眸子在台下的三个人之间来回打转。 在座的人微微有些蒙了,刚才,是这么回事吗? 可是,刚才倒确实孔优优要非礼穆晟轩,又被君若打了,最后跑去敬礼君若的故事。 虽然和君瑶说的有些出入,可是大体,却还是差不多的。 君若抬眼,看着君瑶的方向,君瑶也是在看着君若,嘴角一勾,像是上一次四皇子出事的时候君若一般,送给了她一个淡然的笑意。 眉目挑衅的向着前面挑了挑,满满都是挑衅的意味。 皇后开口大:“刚才太子妃所说的事情,可还属实?” 孔优优低垂着脑袋,却是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个字来。 明明想要开口,明明想要为师父辩解,可偏偏在皇后的面前,舌头就像是打了结,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皇后又是看了看穆晟轩,又是看了看君若,嘴角一点点裂开,划开了一丝笑意,却不知道是真是假的笑。 眸子一动,便是偏向了圣上的方向,笑着开口道:“陛下,臣妾瞧着,这倒确实是一桩金玉良缘,最近咱们不是一直在为皇弟瞧着姑娘,如今臣妾看着,这个孔家的丫头确实是不错!” 呵呵,好一个金玉良缘! 皇后心中想的,怕只是能够让穆晟轩早一点纳了一个妾室过门,好好的分担一下君若在庆王府之中的地位。 再加上只要这般的话,皇后想要拍两个自己人进去,便是更加方便了。 之前皇后只是怀疑夏依是个细作,便是拍了自己的夏宁和夏依去了君若的身边照顾着。 谁知道这才不到一年的时间,两个丫鬟却是全都死了。 皇后的监控网本是十分的全面,却是第一次在君若这里,吃了亏。 皇后的眉眼含笑,皇上瞧着,眸间一动,像是也在讨论,却是耳边响起了一个声音,坚定有力:“这件事情,我不愿意!”   ☆、第二百九十八章 逼他纳妾? 一言罢,皇后的眉心一动,带了几分不愿意,不用瞧,也是知道,说话的这位,是个什么主子。 穆晟轩摇了摇手中的酒杯,并不想开口说话的模样,原来,被人争夺的感觉,也是不赖,特别是,当其中,有自己在意的那位的时候。 穆晟轩的嘴角一勾,眸子又是转到了君若的身上,众人也是不敢多加评判什么,只是瞧着刚才说话的君若, 君若的头微微垂着,显然没有觉得自己说了什么特别打进的话,眉目一抬,看着众人都是看着自己的模样,一双眼眸无辜的眨巴眨巴,嘴角一动,带了几分好奇的开口道:“怎么诸位都瞧着我?我的脸上有东西?” 皇后撇了撇嘴角,带了几分不耐烦,之前和君若说玲珑的事情便是这般,如今说起了孔优优的事情,君若竟又是这般的态度。 孔优优垂着脑袋,也是看不清楚容颜。 却是君瑶率先插了嘴:“六妹妹,这便是你的不对了,孔家的妹妹这么好的一个人,又是对庆王爷用情如此,母后亲自赐的婚,你怎么能这般评价?”‘ 君若的嘴角一勾,带了一丝笑意,却是让君瑶忍不住后脊发凉,身子一动,定定看着眼前的这双眸子。 “可是,若儿就是不愿意!” 声音之中,倒是带了几分任性的含义,穆晟轩单手托腮,像是一个普通的旁观者,君若的目光扫过,若是过了今日,日后有了机会,她或许会好好考虑一下,要如何剁了穆晟轩的这一双手掌。 “若儿,不得任性!” 皇后的眉心一皱,声音之中,也是带了几分严肃,这一次,倒是真的有些怒了。 “你贵为淩烟公主,也是过了及笄之年,没想到说话做事,还是这般的不讲道理!” 皇上的身子向着后面一动,本来是从来不参与这般的话题,如今却也是开了口,死死的盯着君若。 今日台下坐着的,全都是京城之中的大家闺秀,若是今日出了什么岔子,让皇家的脸面向着哪里放。 区区一个君若,却是一次次的挑战着圣上的底线,难道不过一个女子,就真的以为,他整个大燕帝国,都是任她摆布了吗? 君若看着皇上眸中的怒火,面上虽然没有什么表现,心中却是可笑至极,明明是自己的夫君,却被别人指来指去,自己稍微表现的有一丁丁点的不愿意,竟是被这些人说的这般不堪。 如今看来,坐在这张座椅上的人,不光是爱替别人瞎操心,还喜欢玻璃心。 静涵在一边看着,倒是有几分同情的看着君若的脸颊,从他进宫到现在,也没有看见皇上发过这么大的火气,由此可见,今日君若闯下来的祸端,还真是不小。 孔优优口口声声说是仰慕君若的所作所为,如今真的出了事情,却只剩下跪在地上,一个多余的字都不敢说出来。 君瑶摇了摇头,嘴角扯出了一丝笑意,笑盈盈的看着皇上和皇后:“好了,父皇,母后,今日是百花之宴,是燕国的大好日子,没必要因为这样的小事情生这么的火气,若是气坏了身子便不好了。” 说着,又是将自己的眸子转到了君若的身上,嘴角一动,俨然是一副和事老的模样:“六妹妹你也真是的,不过是为庆王爷的未来张罗一些事情,之前王爷的情况特殊,你我都是知道,如今总算是皆大欢喜,若是没有一个姐妹和你一起在庆王府作伴,多是孤独不是。” 君若摇了摇自己手中的酒杯,眸子没有看君若,只是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模样,嘴角一动,缓缓开口道:“恩,姐姐这么说,倒也是有几分道理,毕竟,姐姐和二姐姐便是共侍一夫,虽然如今已经再也看不见二姐姐的模样,不过,太子府之中,想来还是一切安好吧。” 太子的脸色有些差,如今皇上皇后还有君瑶的用意他也终于看透了七七八八,可是却没有想到君若却是这般的冥顽不灵。 在太子的眼中,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正常的事情,君若用这般的话来调侃他太子府之中的关系,固然是有几分不妥当。 太子的身子向着前面动了动,却是又被君澜拦住了,坐在位子上的三太子穆念琛,看着这样的戏,嘴角,忍不住微微一动,带了几分苦涩。 刚才的酒,或许是喝的有些太多了吧。 头,微微有几分发晕,心,微微的有几分疼。 原来,那个疯女人,也会吃醋,也会撒娇,只是这一切,都不是为了自己,而是另一个男人,一个,自己一直低估了的男人。 仔细看着,自从庆王爷不再痴傻以来,穆念琛还没有见过庆王爷,如今见了,才觉得自己的这个皇叔,本就生了一副不平常的模样,只是往日里看他痴痴傻傻,便是忽视了的。 自己曾经以为距离这个女人那般近,可是,那个赌局,他输了,明明输了,却迟迟不想将钱拿出来,不是因为他输不起,只是心中懊恼,希望再多等一天,再等一天,好像时间能将那个女人带到自己的面前,让自己曾经许下的赌注实现。 只可惜,他等了这么久,所有的人度快要忘了这件事情,没有人还会向他开玩笑一般的要那件事情的赌金,大家只当做是他忘了,却不知道,每一次见到众人,穆念琛的心,都是微微的抽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或许,只是又一次想起了吧。 君瑶一直看着君若,自然没有瞧见穆念琛的反应,四皇子的脸色难看,倒也是万幸,自己当年没有一直的傻下去,君若也是及时的出了事情。 若是自己当初娶了这个姑娘,估摸着自己现在别说是侧妃,就是配房的宫女也得通通的遣散回家。   ☆、第二百九十九章 别秀恩爱 嘴角一动,冷哼了一声,再抬眸,却是对上了君若的眸子,黑白分明,带了几分冷笑,看着太子浑身都十分的不自在。 又是咳嗽了两声,眼眸向着前面瞧了瞧。 君若只是笑着,又是叹了一口气:“只是不知道,当年四皇子娶了两位侧妃进门的时候,可曾想过,到最后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君!若!”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圣上的牙缝之中挤了出来,倒是君若不慌不忙,眉目弯弯迎上了皇上的眉目:“臣女在。” 四皇子的那件事情,是皇族的丑事,皇上一点也不希望再从任何人的口中听见,偏生的君若的这张嘴巴倒是张的大,如今还是在百花宴上,有这么多的千金小姐,都是好奇八卦之人,若是再传出去,对皇族的颜面,又是一次重大的损失! 皇上看着君若这般心不在焉的模样,自觉地心中的怒火又是多加了几分,眼前的这个姑娘,若是自己再不给她一点颜色看看,倒是真的要无法无天了! 穆晟轩看着,嘴角一抿,眉心微微一皱,若是自己再放任这出戏这般演下去,对于君若来说,已经是十分的不利,手掌中的东西全都放在了桌子上面,穆晟轩拱了拱手掌,眉目之中也是带了几分认真,只可惜如今全场的目光都聚集在高台和君若身上,倒是让许多人都是忘记了,孔优优和穆晟轩,才是这场戏的主导。 穆晟轩还未开口,君若的身子向着后面倚了倚,带了几分慵懒的模样,倒是一点也不着急,只是不慌不忙的开口道:“圣上,臣女,有些话,还真是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皇后的手掌向着前面动了动,看着皇上被君若气的模样,也是有些着急,却是皇上凯酷,还带了几分粗气,重重的开口道:“你别管他,你让她说,朕倒是要看看,她能说出来什么花!” 君若的嘴角微微一嘟,完全没有理会周围的人,只是捏着下巴想了想,缓缓开口道“臣女只是觉得,如今国难当头,边塞的战时日益紧张,我们着实不应该将钱财都浪费在百花宴这样的宴席之上。” 思维跨度之大,足够让人瞠目结舌。 君若说了半天,却是没人知道,她说这话的意思。 为了让众人节约? 还是为了节约开支给穆晟轩娶一个娘子便是足够划算? 君若的嘴角一勾,带了一丝笑容,看着眼前的圣上,圣上被他这般看着,心中竟是有一点隐隐的慌乱,却是说不出的感觉,君若的这句话,是在说…… 皇上的心中算计着,皇后却是没有听出来君若话中的意思,只是皱了皱眉头,看着眼前的君若:“若儿,你少说两句!” 君若叹了口气,又是瞧着天空,像是完全没有听见刚才皇后说的话语,又是开口道:“唉,人家都说,上战场杀敌的都是爱国的豪士,只是人心肉做,谁不知道哪天这些人又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听说当年的远征大将军,也曾经做出过背叛燕国的事情,圣上,若儿最近新听了一个防止别人背叛的法子,圣上要不要来听一听?” 眉眼含笑,明明是好看的要死的模样,却是让台上的几个人恨得牙痒。 静涵再一边瞧着,忍不住的点了点头,很好,自己的这个似笑非笑的本事,眼前的这个小丫头已经学到了五分了,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 若是旁边没什么人的话,估摸着静涵会鼓掌出声。 君若捏着下巴,没有理会众人,也没有等待圣上的答案,只是自己开口说道:“唉,说来也奇怪,若儿听说,每个人都会有她的软肋,他的逆鳞,若是想要拴住他的心,只要是拴住这个人就可以了,这个人可以是他的亲人,可以是他的爱人,只要将这个人牢牢的抓在您的手中,什么上万雄兵,都可以放心大胆的交给他来带领!” 这话说得,在场的很多人总算是明白了过来,只有一些不怎么懂得战术和兵法的人,如今还是一头雾水,忙拉着旁边的人问东问西。 皇后咬了咬牙,对他们现在还不能动君若,绝对不能动君若,孔优优的头垂得很低,没有人能够看清楚她的容颜和表情,当然,如今人们对她也已经毫无兴趣了,一个君若,便是可以吸引百花宴之中所有的目光,敢在这样的坏境之中和皇上皇后公然对峙的,怕是除了君若也不会有别人了。 跪在地上的孔优优暗暗攥紧了手掌,这般的气魄,才是她真正想要的,之前的事情,她多少还是有些怀疑,她一直不知道坊间的传言到底是真是假,只是觉得君若做出来的那些事情,都是自己一直梦寐以求却是不敢去尝试的事情,才想要要拜君若为师。 今日真的见到了君若,才发觉自己要学习的地方还不是一星半点。 这一年来,燕国的京城之中早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只是,若是君若没有这样的才干和能力,又是哪里来的那些谣言。 孔优优听着周围的话,只觉得自己只需要和君若说一炷香的话语,也比自己在家里一日日的闷在房中要好的很。 这一次说话,君若故意留出了空挡,明明很多人已经知道君若接下来要说些什么,可是看着君若的模样,却多少还有有些紧张。 穆晟轩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这个小妖精,害的自己白白担心了那般久,如今看来,倒是可以自己讲这件事情处理的十分干净和漂亮。 君若的眉心一动,便是瞧见了对面的穆晟轩。 貌似自己每次有戏,穆晟轩都喜欢做一个旁观者,每一次都是要自己出手,才能将这个懒男人拉过来。 君若摇了摇头,倒是向着穆晟轩仰了仰头,开口说道:“不知道对于这种政策,庆王爷有什么高见?” 说着,君若又是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手中端着一杯酒杯缓缓的摇晃,一双眸子微微抬起,看着对面的穆晟轩的表情。 静涵的白眼早已经翻到了天际,身子一顷,向着婼的涉农昂倒了倒,微微叹了一口气,瞧着眼前的君若开口道:“六妹妹,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能不这么随时随地的秀恩爱?” 君若瞧着眼前酒杯之中的酒,眉目一皱,像是十分认真思考的模样,淡然开口道:“等你找到男人为止。”   ☆、第三百章 渔翁之利 这一下,静涵的手掌扶额,身子又是向着后面重重的退了两步,口中还是念念有词:“完了完了,我要一直这般坚持到我老了,我看着,我也不用坚持了,干脆现在就被你们两个气死了算了!反正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君若看着静涵的动作,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静涵,做事便是一直这般疯疯癫癫的。 君若的眉心一动,又是开口道:“静涵,你又不会真的一辈子嫁不出去,我前两天还看见皇上给你张罗婚事来着。” 静涵嘟了嘟嘴巴,可怜巴巴的看着君若:“啧啧,那些人,要是有林慕的一大半好,要是有叔父的一半好,我就嫁!我就飞一般的嫁过去,只可惜了,连一根头发丝都没到。” 嘴角一动,满满的失望,君若的手掌一动,倒是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天静涵提起来林慕的事情,倒是可以永远这般的安然自得。 其实,仔细想起来,自从上次婚礼上吵了一架之后,君若便是再也没有和君雪见过面,至于有关于林慕的那件事情,君若也不准备和静涵说了,毕竟这样的事情,也算是男人一辈子的耻辱,若是就这般告诉了静涵,也是挺好的,毕竟,静涵没有嫁过去,如今有的,怕也是一份执念罢了。 若是一份执念,干嘛不让这份执念一直活在她最美的地方里面? 让静涵永远记得的,都是那个她喜欢的,恍若谪仙的林慕。 君若心中想着,便也只是看着静涵的脸颊,静涵伸手擦了擦自己的脸,手掌又是在君若的连钱晃悠了两下子,开口道:“喂,发什么呆啊,就算是我的遭遇悲惨,你也不用一直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吧?” 静涵又是想了想,瞧着君若笑眯眯的开口道:”不过,若是你大发慈悲的愿意给我一点银子来支援我的话,我倒还是十分乐意的。” “拒绝!” 君若和静涵再一边说着悄悄话,很多人的眸子,倒是转到了一边的穆晟轩的身上。 好,很好,做什么事情都一定要将自己跟着一起拉下水,这般的作风,倒是十分符合君若平日之中的个性。 这段时间在宫中住的,穆晟轩险些以为君若早已被磨平了棱角,没想到如今看着,她还是那个她,永远都不会改变,这世上,除了她改变别人,能够改变他的人,还真的是少之又少。 众人等了半天,连带着君若和静涵的悄悄话都已经说完了,被君若点名道姓的这位庆王爷,硬生生的是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说出来,众人你瞧瞧我,我看看你,却也只能看见庆王爷不明所以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面,安心的喝着杯中的茶水,像是刚才君若说的人不是她一般。 皇上瞧着,若是平日里穆晟轩痴傻,这般的态度他也就是认了,可是现在穆晟轩已经恢复了正常,这般看着,显然是不把他的面子放在眼中。 皇上顺了顺气息,缓缓开口道:“晟轩,今日的这桩事情,多少还是和你有些关系,至于若儿,你还是要好好的管理才是。” 一个字都不想再提,刚才君若说的那件事情,是抓住了君若是圣上为了控制君旭阳和穆晟轩而留在身边的一枚棋子,若是君若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哪怕只是被动了一根头发丝,就算是君旭阳不带着兵从边塞杀过来,就是现在穆晟轩跑过来找自己决一死战,圣上也是未必承受的起,毕竟,如今战事实在是紧急,燕国之中,已经承受不住一点点的内乱了。 良久,依旧没有回答。 “晟轩!”又是一声,带了几分火气。 穆晟轩这才迷茫的抬起了眼眸,眸中淡淡,带了几分好奇,像是刚才的话一句也没有听见。 手掌向着前面拱了拱,带了几分认真的模样:“皇兄你找臣弟有什么事情吗?” 皇上的脸色铁青,人群之中有几个不懂事的姑娘,微微发出了两声轻笑,传言之中直说庆王爷从痴傻恢复了过来,众人往日里都是以为穆晟轩不过是从一个智障多了几分精气神。 现在看着,这精气神好像不是多了几分那么简单的事情。 这般的玉树临风,这般的可爱呆萌,倒是比眼前的几位皇子都是要抢眼了许多,只恨的,当年庆王爷痴傻的时候,自己没有多见穆晟轩两面,若是能够向着君若一样,此刻只需要左手渔翁之利,便是再好不过的了。 穆晟轩看着圣上的脸色,又是向着前面拱了拱手张,客客气气的开口道:“皇兄,最近太医说,臣的耳疾犯了,最近总是听不清楚什么东西,还希望皇兄多多包涵,臣这些年也一直是体弱多病,臣尽量不影响公务。” 皇上咬了咬牙,嘴角一动,脸色还是铁青着,今日这般,还真是让自己丢尽了颜面,面子上还是保持着没有什么变化,皇上缓缓开口:“即是这般,之后的早朝晟轩还是要少去一些为妙,你手中的权利朕也该收回几分,毕竟,晟轩你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穆晟轩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却是圣上又是开口道:“对了,朕再找几个太医,给你送过去,还有一些个佣人,朕早就听说,庆王府之中的佣人多少有些笨手笨脚的,你如今患了病,也该好生的背照顾才是。 君若停在耳中,不禁浅笑,不过是有话,皇上就是恨不得将属于穆晟轩的一切全部都搬空,这个哥哥,做的实在也是太称职了一些,不知道穆晟轩听到了这些的时候,会不会觉得有几分心寒。 君若的眸子偏过去,却看见穆晟轩手掌一动,嘴角还带了两丝笑容,缓缓开口道:“臣,遵旨。”   ☆、第三百零一章 静涵献舞 圣上的眉眼一动,显然是没有想到穆晟轩这样就会答应下来,眸间带了两分狐疑,却也只是点了点头。 穆晟轩又是抬起了头,带了几分好奇的看着眼前的圣上:“皇兄,你刚才叫臣弟,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语气之平淡,好像自己被剥去了职位,不过是一件很是平常普通的事情。 静涵抬眸,笑笑插嘴道:“皇叔,六妹妹刚才问你,对她提出的事情有什么意见呢。” 穆晟轩一拍脑袋,恍然大悟的模样,嘴角一动,缓缓开口道:“困住了一个亲近之人,确实是一个好法子,只是这办法太过功利,怕是在座的诸位,以后都容易变成了皇宫之中的常客。” 声音淡淡,语气也是淡淡。 圣上的手掌抓着龙椅,突然觉得,刚才夺了穆晟轩的权利,还是有点太过轻了。 在座的小姐都不过十分年幼,这样的话被听在耳中,多少还是有些害怕。 倒是皇后开口,打了圆场,开口道:“好了好了,好不容易来了一个百花宴,怎么尽是说些有的没得,若是连这样的场合,你们都要谈论政事,便是真的无趣了。” 众人无言,皇后又是低头,看见了跪在地上的孔优优,开口道:“你也站起来吧,别一直这么跪着了,都已经过了这么久,宴席,也应该开始了吧。” 说着,几个宫女和太监上前,将孔优优扶了起来,安排在君若旁边的位子上面,孔优优一直低着头不说话,君若的目光一斜,观察着自己旁边的孔优优。 记忆之中的孔优优天不怕地不怕,怎么面对了皇上和皇后,竟是怕成了这个样子? 君若心中想着,静涵退到了后面去换衣裳,这是静涵第一次参加百花宴,而作为公主,自然是应该第一个上场。 因着君若如今的身份和去年的表现,竟是压了轴。 众人坐好了位子等着静涵,却是一声笑声传来,君若一愣,这笑声粗狂,带了几分陌生,却不知道皇宫之中,竟还有该怎么放肆的人。 连带着君若的目光,都是向着门口的方向瞧去。 门前,一个汉子迈着大步走了进来,昂首挺胸,倒是带了几分豪爽气概,明明面目上年轻的很,却是蓄了胡须,带了几分老气。 汉子没有看周围的佳人,倒是直接向前,单膝跪在了皇上和皇后的面前,笑着开口道:“额娘,阿玛,儿子来迟了,却没想到刚好赶上了燕国的宴席,这般多的美女,儿子自然是不能错过。” 皇后看着,眉目含笑,倒是带了几分高兴模样。 君若看着,却是又多了几分好奇,眼前这个人显然是夏国那边的人,怎么和皇上皇后还有了关系? 儿子? 玲珑看着君若狐疑的目光,附下了身子,轻声对君若开口道:“小姐,奴婢曾经听说,之前皇上帮助夏国的皇室杀了一个叛徒,夏国为表示感谢,甚至让他们的一个皇子认了皇上为干爹,前两天奴婢也是听说这位皇子要过来,再看着现在的这个情形,奴婢估计,这厮就是夏国的皇子程诺。” 君若点了点头,夏国人作风一向是随意,这般,倒也是说的过去。 皇后笑着开口,看着程诺的眸中也是带了几分宠溺,除了太子,君若还真的没有看见皇后有用这样的目光看着哪位皇子。 看来,对于这个程诺,皇后真的是十分喜欢的。 “你之前不是说会晚一点,本宫还是着急,如今这百花宴,不过是小打小闹,你若是不嫌弃,便是坐到本宫身边来瞧瞧。” 圣上坐在一边,轻轻咳嗽了一声,程诺能过来,刚才被君若和穆晟轩气出来的心,倒是被冲洗了几分。 程诺笑了笑,声音依旧爽朗,也没有捂住了嘴巴,十分随意的样子。 “这么多的佳人,儿子哪里有嫌弃的道理。” 说罢,程诺便是向着台上走去。 虽然程诺表面上这般说,君若却是看的清清楚楚,在程诺的眼中,这些姑娘一点都入不了他的眼眸。 这人看起来虽然随意,可是看姑娘的眼神却是一点也不随意。 程诺像是察觉到了君若一直在看着自己,眸子也是偏了过来。 一双眸子对上了君若的眸子。 还好君若也不是躲闪之人,嘴角一勾,向着程诺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一个招呼。 程诺的眸子一眯,也是向着君若点了点头,满屋子的莺莺燕燕,这个女子,倒是有点意思,程诺的眉心一垂,不禁对君若起了几分兴趣,倒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兴趣,只是这个姑娘,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明明初次相见,却又那般的似曾相识,说不出的感觉。 君若偏头,又是看着程诺在看着自己,连带着穆晟轩的手指微微一动,手中的杯子,捏的又是紧了两分。 程诺坐好了位子,便是收回了目光,和皇后左右聊一聊,眸子,也是没有放在台下的姑娘们身上。 倒是台下的人一直盯着程诺,关于他的传言,也早已是一个连着一个。 音乐声缓缓想起,静涵穿着红色的长裙,一步步踏入舞台的中心。 这般宁静,都有些不像是她。 君若撑着头,静涵独自管理了那么多的烟花之地,这几天君若倒真的是有些好奇,静涵的节目,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刚才经历了那么多的闹腾,坐下的人,谁还想看表演,目光早就已经全部集中在了程诺和穆晟轩的身上。 如今的静涵,不过是个摆设罢了。 静涵抬手,缓缓起舞,君若看着,倒是觉得有几分古怪。 这舞,着实一般,不过是和环彩楼的舞女差不多罢了,连花魁都算不上。 这若是别人也就罢了,换做了静涵,倒是让君若多了两分狐疑。 不知是因为静涵天生不通乐理,还是这舞蹈之中,另有隐情?   ☆、第三百零二章 夏国程诺 君若不明,只是皱了皱眉,继续看着眼前起舞的君若,大家该吃吃,该喝喝,谁都没有注意静涵的舞蹈。 圣上的目光扫了一眼,也是收了回来,这个女儿,最近做的事情,多是让他觉得有些失望。 不过一瞬,音乐骤变,一声声的鼓点声响了起来,敲打着众人的耳膜,静涵的舞步一点点的变快,脚尖在地上随着鼓点肆意敲打,身体旋转,带着脚踝上的铃铛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全场的气氛一瞬被带到了最高潮! 程诺抬眸,这一下,所有的目光都是被舞台中央红衣的静涵吸引过去。 静涵的脸上含着笑意,舞姿快的看不清楚容颜,却还是惹得程诺移不开眼眸。 程诺看着在台上肆意跳跃的静涵,眸子都没有转开,便是向一旁的皇后开口道:“额娘,这个姑娘是你们燕国的大家小姐?” 皇后的面子上带了几分难看,但还是开口道:“这是你的妹妹,静涵公主。” “妹妹?” 程诺的眸中带了一点好奇,又是开口问道:“儿子怎么从来不知道,阿妈和额娘还有一个女儿?” 皇后轻声的咳嗽了两声,面上又是带了几分别扭,只可惜程诺如今的目光全都盯在静涵的身上,哪里有时间去看皇后的表情。 “是之前一直在道馆之中养着的,今年才被接了回来。” 皇后别扭的动了动唇角,看着程诺此刻看着静涵的眼神,怎么看怎么觉得有几分别扭。 一曲作罢,静涵向着在座之人鞠躬行礼,一时间掌声如雷,怕是这一下,便是再也没有人会嫌弃静涵的出身了,这般舞姿,这般仪态,本就该配的上公主的身份。 静涵的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圣上大笑,很是满意,缓缓开口道:“好好好,涵儿真的是越来越让朕刮目相看了,赏!” 静涵请安:“谢父皇!” 这一下子,便是又有东西可以拿去变卖,来贴补家用了,静涵心中惆怅,只叹是,养家难,养了那么多家,更难! 君若看着静涵去后面换衣裳,嘴角一勾,抿了一口酒水,这个静涵,倒真的是没有让自己失望,君若带着玲珑向着外面走去,今日这般,怎么也该去好好的看看静涵才行。 程诺看着静涵走了,早就已经有些坐不住,心也跟着飞了出去。 虽然没有看清楚静涵的模样,可是那个身影,却是萦绕在程诺的心头,难以离开。 程诺借口解手,便也是出了门,看着程诺和君若就是这般一前一后的出了门,穆晟轩低垂着头,只是看着自己手中的酒杯,空空如也,自己的娘子,还真的是有些管不住。 穆晟轩没有说话,却是有宫女上菜,经过穆晟轩身边的时候,身子有些不稳,向着穆晟轩的方向斜了身子,穆晟轩的身形一动,还是原来的样子,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模样,任凭小宫女向着旁边倒了过去。 小宫女的脚下用了力气,得以站直了身子。 牙齿一咬,叹息一声,穆晟轩坐好了身子,连嫌弃的话都懒得说出口,这样的姑娘,始终不配得到他多看一眼。 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 小宫女将手中的菜放在了桌子上面,手掌摆动之间,却是将一张字条放在了桌子上面,头垂的很低,声音还算是软萌好听:“王爷,请慢用。” 可惜,穆晟轩还是喜欢君若的声音,随不算是细,却是十分的好听舒服,不像是这样的声音,总是让人听着觉得有点别扭。 穆晟轩的眼眸扫过了桌子边上的字条,略一迟疑,还是将桌边的字条打开,上面的字不多,却是穆晟轩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 君若出了门,向着静涵的地方走了过去,却是有一个声音响在了身后:“姑娘可是要去找静涵公主?” 君若不需要回头,也知道说话的这厮是什么人,君若定了定步子,回头向着来人点了点头,脸上是客套的笑容:“皇子。” 对于程诺,君若还是有几分兴趣的,毕竟是夏国的人,自己平日里很少接触夏国的人,虽然只是见了一次面,可是这样的性子,到也不让人讨厌。 程诺上上下下将君若打量了一番,又是向着前面看了看,又是开口道:“正好本宫也是要去见静涵公主,随姑娘顺路,便一起走吧。” 君若一怔,笑笑道:“殿下,我没有说我要去看静涵公主。” “可是本宫看着,这路也算是顺路,本宫对你很感兴趣,可能同行?” 玲珑在后面站着,也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步子向着前面走了一步,想要说什么,却是君若的手掌向着前面一横,笑眯眯挡在了玲珑的面前,嘴角含笑,眼眸微冷:“刚好,我对殿下也很感兴趣。” “小姐……” 君若向着玲珑摆了摆手,表示没事,玲珑左右看着,都觉得眼前的程诺十分古怪。 不是燕国的装束,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 程诺看着玲珑嘟嘴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走到了玲珑的面前,开口道:“小丫头,放心,本宫对你家小姐没有兴趣,你家小姐就像是一条冷血的毒蛇,本宫想要研究她,其他的想法,还真的没有。” 君若无奈的勾了勾唇角:“殿下,冷血的毒蛇这样的比喻,在我们燕国,不是来形容女人的。” “可是,你不是吗?” 身子一倾,带了几分暧昧,却偏偏不会让人想入非非,玲珑在一边看着,却也觉得,眼前的程诺,像是天生就是来和自家的小姐作对的,虽然不愿意承认,眼前的两个人,却真的像是两条毒蛇,互相撕咬! 君若的眸中总算是带了两分笑意,直直对上了程诺的眸子,丝毫没有害怕的模样。 之前君若还没有发现,程诺的眸子生的很大,里面却是黑白分明,看得人有些害怕,只是一瞬间,君若突然觉得,这个程诺,不会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简单。 也不会是真的这般喜形于色的人! 其实,细想之下,程诺若是那般的人,程诺叫了皇上和皇后这么多年的阿玛和额娘,可是到了燕国和梁国的战争之中,夏国却是一直保持中立的态度。 程诺在其中周旋,却仍然能够得到皇上和皇后的喜爱,着实难得!   ☆、第三百零三章 公主千岁 程诺眼眸眯眯,嘴角含笑,手掌向着前面一动,示意君若先走。 君若踏着步子向着前面走去,看都没有再看程诺一眼。 这一年之中,她看了许许多多的男人,有虚伪的,有专一的,有狠毒的,有皇城的,有江湖的,不过一眼,她看的清清楚楚,这个男人,对她没有半点的男女私情。 倒是有点像她和静涵初次见面的时候,一见如故,很多话题,却是不知道到底算是敌人还是朋友,这样的人,君若还是希望,能够收为朋友。 路多,程诺看着眼前的君若,突然发现这个姑娘好像知道很多有关自己的事情,只可惜自己对她,却是真的一无所知。 程诺开口:“不知姑娘姓甚名谁?本宫也算是真心要和姑娘交个朋友。” “她姓穆。” 君若还没有开口,却是另外一个声音响起,君若和程诺顺着声音看过去,便是看见静涵已经换了一件红色的衣裙,站在两人的面前。 程诺的眸子一定,便是再也移不开眼眸。 这个人,眼前的这个人,哪怕他没有看清楚容颜,他却是那般的确认,眼前的这个人,就是自己想去见得妹妹,静涵公主! 程诺的身子站直,看着眼前的静涵,不知为何,只要看见了她,他的心,便是会一下一下跳动的厉害。 静涵看着眼前的程诺,却是露出了几分厌烦的表情,伸手将君若拉到了自己的身侧,眉宇之间还是带了些许的敌意,缓缓开口道:“这位公子,这是我家的小妹,平日里便是不怎么爱言语,不知道公子找我家小妹,可是有什么事情?” 君若不善于言语? 玲珑在一旁都是忍不住偷笑了一声。 君若的眼眸眨了眨,不知道静涵打的是什么主意。 静涵的眉眼一挑,向着程诺做出了两分挑衅的模样。 程诺的眉眼一弯,嘴角一勾,却是带了一丝笑意出来,看了看君若,又是看了看静涵,开口问道:“她是你妹妹?” 静涵扬了扬脑袋,又是看了君若一眼,眉心一皱,带了几分认真,眉眼打量着眼前的程诺,却是开口道:“正是!” 君若的嘴角动了动,开口道:“静……” “妹妹,你就先别说了!” 静涵伸手,握住了君若的手掌,给了君若一个眼神,示意君若相信她。 君若的嘴角又是动了动,多少带了几分无奈,她总觉得,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程诺虽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可是自己也没有想过要去骗他,再加上程诺刚才也说过了,是要和自己一起来找静涵的。 君若之前,还真是没有看见静涵对谁是这般的态度,只是不知道,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程诺便是一直笑眯眯的听着静涵说,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胡须,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自己的这个妹妹,好像对自己有几分敌意。 程诺的眸子又是向着君若看了看,静涵伸手,挡住了君若的身子。 按理来说,君若比静涵还要高上一点,静涵却非要挡在君若的前头,不希望程诺看见君若。 程诺无奈的摇了摇头,向着静涵笑了笑,开口道:“公主殿下,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本宫第一次听说,皇宫之中多了一位公主,便是曾经在道馆之中养大的,若说这位是公主的亲妹妹,便也是燕国的公主,一日之内便是让本宫认了两个妹妹,确实有点迷茫,不知道这位公主又是在哪里长大的?” 言语之中,带了几分笑意,程诺一直还算的上有礼,便是这般看着静涵的眼眸。 静涵一怔,又是将程诺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开口狐疑道:“你是皇子?” 程诺笑着摇了摇头,又是像静涵拱了拱手掌,开口道:“夏国三皇子,程诺。” 静涵嘘了一口气,身子也是不再那么紧张,向着旁边挪了挪身子,语气也是缓和了两分:“即是这般,你便早些说出来嘛,饶了这么大的一圈。” 君若眨巴眨巴眼眸看着眼前的静涵,连带着程诺都是有些摸不着头脑,眉眼一动,看着眼前的静涵也只剩下了苦笑:“公主殿下貌似没有给本宫解释的机会……” 静涵叹了口气,又是开口道:“三皇子莫怪,本宫之前也是听说过一些有关于你的东西,只是之前一直没有见面,想象之中也都是粗狂的模样,没想到三皇子的面目还真的不太像,再加上百花宴参加的男子多是和皇族亲近之人,因着本宫不过是换了一个衣服的功夫,你便是跑到了皇后的身边去,所以本宫以为,你就是最近传的沸沸扬扬的皇后养的人,本宫心中一直苦闷,以为皇后已经这般正大光明,如今父皇坐在身边,也可以为所欲为,心中就是对你带了几分偏见,后来又看见你这般对六妹妹,以为是你心怀不轨,这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静涵叙述下来,倒是没有遮着掩着,心中所想,也是悉数说了出来。 程诺点了点头:“本宫与这位姑娘,不过萍水相逢,想要做个朋友。” “嗯?萍水相逢?” 静涵向着君若挑了挑眉毛,君若无奈,也只能摇了摇头,倒是静涵大方,向着前面走了一步,略带调侃的开口道:“你说,怎么就没有人找本宫做朋友。” 程诺刚想说话,却又是静涵开口道:“听三皇子刚才的意思,便是知道了本宫的身份,虽然本宫刚才确实对你存了几分敌意,可是刚才本宫可没有骗你,这个,真的是本宫的亲妹妹,也是这皇宫之中的公主!” 这一下,程诺倒是有些迷糊了,眉眼一皱,又是看着旁边的君若。 玲珑点了点头,也是跟着开口道:“我家小姐,的确是公主千岁。”   ☆、第三百零四章 英英邀约 程诺一怔,带了几分好奇看着眼前的君若,这个姑娘的背后,倒还真是又一些事情。 静涵伸手,看着程诺狐疑的模样,嘴角面上都是带了两丝浅笑,伸手指了指旁边的君若开口道:“这是凌烟公主君若,如今,就算是我说他姓穆,也没什么奇怪的了吧。” “凌烟公主?” 程诺的眉眼一眯,猛的一拍手掌,伸手指了指眼前的君若,笑笑道:“原来,你就是那个拒绝了梁国太子和亲的公主。” 君若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下来。 程诺听着静涵的话,又是上上下下将君若打量了一番,像是在看一个货物,最后也只是捏了捏下巴,开口道:“刚才光顾着看你的眼睛,倒是没发现,你还长了一副好皮囊,怪不得梁国的太子愿意为了你亲自跑到燕国来,这件事情在我夏国都是闹得沸沸扬扬的。” 静涵又是啧了啧嘴巴,开口道:“只可惜,我六妹妹名花有主了,他家的那位,实在有点难以松土,若是你想,估计要花点功夫。” 这一句,君若现在一边,却只能无奈的摇头。 程诺对她没意思,她还是看的出来的。 程诺也跟着嘶了一声,笑着看着静涵:“若是本宫说,本宫想动的,是公主殿下脚下的土呢?” 这一下,静涵微微有些楞在了原地,君若捂着嘴巴,没有发出声音,从刚才开始,她就已经将程诺的动作看的一清二楚。 真正让程诺上了心的人,是静涵。 而程诺对于自己,不过和自己对于程诺的感觉一样,这个人,很危险,最好做朋友,千万别做敌人。 程诺看着静涵的眉目,看着静涵愣神的模样,只觉得心中越来越欢喜。 眉眼一动,笑着盯着眼前的静涵。 静涵的眸子垂下,随时愣了半晌,到了最后,却还是抬眼看着眼前的程诺,嘴角一动,带了一点笑,孩童般纯洁,带着嘴角两个梨涡。 只可惜,君若心中明白,躲在这个笑容背后的静涵,才是最危险的。 静涵随意看了一眼眼前的程诺,像是没有了刚才开玩笑的朋友模样,取而代之的,是带了几分趾高气昂的蔑视,声音很轻,还含着笑意:“既然如此,那本宫便等着,脚下的这片地开出花来。” 身子向前一步,带着笑看着对面的程诺:“不过,有一句话,可千万别怪本宫嘴杂,燕国皇城的土地,很难开花,特别是本宫脚下的这一块。” “哦?” 程诺含笑,看着静涵将君若拉走,连声告别都没有说,眼眸一动,却是始终没有离开静涵的背影。 静涵拽着君若,步子也是快了两分,明明刚才还是趾高气昂的样子,如今却是眉头紧皱,心不在焉。 君若看着静涵的样子,忍不住偷笑了一声,平常都是静涵来嫌弃自己,现在也终于轮到自己来嫌弃她了。 静涵的眉眼一眯,君若又是笑笑:“看来,你的这块地上,要开花了。” 静涵哼了一声,开口道:“本公主天生丽质,无花自美。” “我装作我相信了的样子。” “你!” 岁月静好,每一天的日子,都与欢声笑语携手同行,只是没人知道,这样的生活,还能过多久。 * 宫廷的另一端,穆晟轩站在一个宫女的面前,他的记性不错,虽然有些阿猫阿狗的他不想记住。 却还是能认出来眼前的这厮,就是上次想要投怀送抱多次不成的英英姑娘。 手中还攥着她送给自己的字条,眉眼一扫,便再也没有在英英的脸上停留。 美则美矣,却总觉得少了一点特色。 像是君若美得脱尘,带了几分一尘不染的谪仙形象。 静涵美得放荡不羁,融了几分豪放俏皮之美。 眼前这厮,千篇一律,或许能达到眼前一亮,可也再无其他。 英英伸手,理了理自己的鬓角,穆晟轩能够过来,她自然是欣喜,却又不敢将自己全部的心思表现出来,便也只能嘴角带笑,但也是粗质凡粉罢了。 穆晟轩将手中的纸条放在自己的掌心一瞧,又是抬头看了看眼前的英英:“你说,你知道本王母后的事情?” 英英笑着向穆晟轩点了点头。 穆晟轩抬眸,眉毛都是拧在了一起,又是开口道:“那便请你快些拿出证据来,本王时间有限,没时间和你在这里闲聊。” 英英伸手,步子也是向着穆晟轩的方向前进了一步。 穆晟轩的眉心一皱,身子向着后面退了一步,眉目之中带了几分嫌弃:“若是没事,本王先走了。” “诶。” 英英伸手,拽住了穆晟轩,微微叹了一口气,娇嗔开口道:“王爷还真是无情呢。” 手掌一动,便是附上了穆晟轩的胸膛,穆晟轩又是向着后面退了一步。 心中明显带了几分嫌弃。 若不是字条之中的内容,穆晟轩断然不会在这里呆这么久。 英英开口,依旧是带了几分娇嗔的声音:“穆王爷傻了这么久,又和神医阙燕交好,难道就不想知道为什么?” 至于为什么,穆晟轩自然是知道的,可是在这里说出来,还是有些不方便。 英英看着穆晟轩的神情,以为自己说对了。 心中本是有些打鼓,这样一来,倒是多了几分信心,那人说的没错,若是一直按照他的话去说,便不会出什么差错。 想来自己曾经那么费力的想要接近庆王爷,却是连他的一根手指头都没有碰到,如今不过三言两语,就已经不知道和庆王爷多说了多少话语。 穆晟轩没有说话,英英开口,继续道:“当年王爷的亲生母亲虽然地位不高,却也算是贤淑,深得先皇喜爱,若是王爷诞生,先不说母凭子贵,若是子凭母贵,也能让王爷成为当今圣上的一个对手,当年的皇上还不过是太子,先太后也已死,他没有依靠,其中的意思,王爷可懂得?” 嘴角一勾,已经带了九成的把握。 却怎料穆晟轩眉目一挑,看着眼前的英英,眸子之中,带了几分嘲讽,带了几分可怜,偏偏没有一种,是英英想要看见的。 英英诧异,这些,难道穆晟轩就不想知道? 穆晟轩的眸子又是一动,看着眼前的英英,缓缓开口道:“你叫本王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第三百零五章 刚好撞见 这些他从小就已经知道,早已经暗自谋划的事情? 声音冰冷,英英一愣,一时间舌头打结,说不出话来。 穆晟轩的步子向着前面走了一步,带了些许的杀气,哪怕英英一直想靠近穆晟轩,可是到了眼前这样的情况,英英却也只能连连后退,总觉得,眼前的穆晟轩,现在就可以直接要了她的性命。 穆晟轩的眸子之中带着毒,嘴角一勾,罕见的向着英英笑了。 不带任何善意的微笑,宫廷琐事,岂是一个宫女能够随意议论。 缓缓开口,声音之中带了几分嘲讽:“你是太子宫中的宫女?” 英英点了点头,多少还是带了几分惶恐。 穆晟轩的步子又是向着前面一步,英英也跟着向后面退了一步,穆晟轩的眼眸之中带了几分犀利,开口道:“不管你是哪宫的宫女,肆意讹传宫中密事,挑拨本王和圣上之间的关系,不管哪一条,株你九族,可否?” 英英的手掌抓的紧,眸子瞪得大大的,看着眼前的穆晟轩,他的眼眸之中,总算是有了自己的一个位置,可是,是一个什么样的位子呢,像是一只随意可以被碾碎的蝼蚁,一文不值。 穆晟轩看着英英,英英眸子一偏,猛的看见了穆晟轩的身后,静涵和君若向着前面走了过来。 牙齿一咬,伸手揽住了穆晟轩的脖颈,身子向着前面一倾,向着穆晟轩的脸上亲了过去! 静涵一偏,便是看见了穆晟轩的背影,至于前面的英英! 静涵的嘴角张了张,刚想要和君若惊叹一番,谁知道君若的眸间定定,一动不动的看着眼前的穆晟轩。 穆晟轩的身子向着后面一动,看着眼前的英英,刚想说话,却是英英一下子坐在了地上,泪水落了下来,眼睛看着穆晟轩的身后,哽咽的开口道:“公主殿下,庆王爷他……” 穆晟轩一愣,眸子猛的瞪了老大,转身看去,果然看着君若盯着英英看,静涵现在君若的身边,嘴巴张的老大,一动不动的看着穆晟轩,却是说不出话来。 穆晟轩转过来看着在地上哭泣的英英,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条路,便是没有退路了! 看着看着自己的穆晟轩,英英又是哽咽了两声,最坏的结果无非是嫁入庆王府,正和了她的意。 穆晟轩甩了甩手,这个女人,还真是抓住了自己的死穴,什么都可以,身世之谜,谋权夺位。 唯有君若,不可以! 穆晟轩向着君若的方向走了过去,刚想开口解释,却是君若伸手,示意穆晟轩不要开口。 穆晟轩的眉目之中带了两分焦急,连带着君若身旁的静涵也是有些担忧的看着君若,本来最近皇后一直在给穆晟轩算计纳妾的事情,今日这件事情是让他们两个看见了,若是让皇后看见了,定是会闹出更大的风波来。 可是,这样的画面,六妹妹却是亲眼所见…… 这…… 静涵心中害怕,穆晟轩心中懊恼,懊恼自己为什么要来到这个地方,只因为娘亲的事情,有太大的魔力,万万没想到,这个小宫女会使出这种招数。 君若的步子向前走去,穆晟轩张了张嘴巴,被静涵拉到了一边,眉目一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君若上前,站在了英英的面前,穆晟轩的目光让英英害怕,君若的目光让英英胆怯。 君若定眼一看,英英的面容倒是有几分熟悉。 英英一愣,却还是咬了咬牙,既然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可能回头的路,便又是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花,若是此刻放弃,便是再也没有机会,若是坚持一下,或许还有一线转机。 英英抬起了眼眸,带了两分可怜的样子:“公主殿下……” “啪!” 英英的话还没有说下去,君若的巴掌便是打了下来,狠狠地扇在了英英的脸上。 英英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已经红了半边脸颊。 静涵愣了,穆晟轩愣了,倒是君若嘴角一勾,笑了。 “我见过太多像你这样的女人,想来,还差了些火候。” 英英捂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君若,嘴巴张了张,又是哽咽开口道:“公主,你误会了,是庆王爷他……不是奴婢硬要挑拨关系,只是奴婢真的是冤枉啊!” 玲珑站在一旁,也是瞪了穆晟轩一眼,往日看着庆王爷对小姐那般好,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君若冷笑:“冤枉?” 眉眼一挑,英英看得出,她说的话,君若一个字也不相信。 “我为何要选择不相信我的未婚夫,而去相信你一个外人?” “可是……” “我为什么要相信一个我不熟悉的人,而去怀疑一个和我朝暮相处的人?” “可是……” “莫说什么眼见为实,这世上有些事败在以讹传讹,更多败在了眼见为实。” 心下一冷,像是看到了一年以前的自己。 穆晟轩心下一动,定定看着眼前的君若,今日,他的娘子,又是高大了几分。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君若很少吃醋,也终于明白,面对君若,他不需要小心什么。 这么多年,穆晟轩小心了太多的人,如今,对于君若,他可以做一个意外。 英英的嘴巴长着,却是再也哭不出来,再也说不出话来。 宫中的人早就说过,凌烟公主是个惹不起的人物,好像从今天,英英才真的懂得了,那些传闻的含义。 上一次见面,君若不过当她是小打小闹,这一次,才是真的出了力。 君若挑眉,看着英英的装束:“你是谁家的丫鬟,还是哪家的宫女?” “她是东宫的人。” 穆晟轩帅先回答,静涵倒是挑了眉目,带了几分不愿意:“哟,皇叔连人家是哪个宫的都知道了。”   ☆、第三百零六章 扑朔迷离 穆晟轩嫌弃的抬眼看了一眼静涵,示意她不要添乱。 静涵的脸向着旁边一偏,君若对待穆晟轩好脾气,可不是意味着静涵对待穆晟轩也要好脾气。 虽然君若口口声声说眼见为实也没什么作用,可是刚才静涵亲眼所见,虽然知道穆晟轩的人品,可是人家不也是说,苍蝇不叮无缝蛋,还好自己现在没男人,若是以后自己的男人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静涵定是要打断了他的腿! 君若听着,倒是没有静涵那么大的反应,只是眉眼一动,看着眼前的宫女,怪不得看着眼熟,原来是上次的那一只。 上次侥幸,君若心情好放了他,却不是为了让他这般变本加厉。 东宫的人,动作最近还真是多呢。 明明四皇子的事情已经是一个下马威,只是这些人怎么都是这般的不听劝说,非要一个个的撞破了头闯进来。 这般想着,君若看着英英的眼神之中,便是多了几分可怜。 这种眼神,看的英英浑身都不舒服。 英英咬了咬牙,想要说什么,却是张不开嘴巴,君若将自己所有想的事情全部打翻。 之前她听说,凌烟公主君若是个醋坛子,从来不许庆王爷纳妾。 今日看着,事情,还真的不是自己想像之中的那般。 这个女人是一个醋坛子没错,不许穆晟轩纳妾也是不错,只是,无论何时,她都保持了一份冷静,不会做出什么太过头的事情来。 君若掐了掐自己的指尖,又是看了看眼前的英英,多少也是一个可怜人。 君若看着英英肿起来的半边脸颊,微微想了想,开口道:“今日这事情,自己去领板子去吧,不用太多,三十板子就好了,我明个去问,若是少了一下,后果便是你自己处理,不过,之前有一个丫鬟想要蒙混过关,我这个人一向是仁慈,就只是让人打了双倍的板子,我亲自在旁边站着,就算是人昏过去了也不准停!” 英英的身子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三十板子! 她一直在东宫做事,再加上模样尚可,哪里收的过苦。 这细皮嫩肉的,三十板子下去,就算是不死也得残疾了! 眼泪有一次落下来,大滴大滴的掉落,不是作假,是为了自己而流下来,不得不说,这厮,还真是个流眼泪挺漂亮的姑娘,模样也是尚可,怎么就和自己一样瞎了眼,看起上了穆晟轩? 君若撇了撇嘴巴,向英英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转身向着后面走去,看也不看躺在地上的英英,毕竟,美人落泪这样的景象,君若还不怎么感冒,就连在场唯一的男人穆晟轩,也是对英英没有半点兴趣,就算是她今天哭出来一个花,君若的命令已经下了下来,便不是那么容易就会收回来的了。 “记住了,三十板子,别想耍小花样,现在是百花宴,若是宫中消失了一两个小宫女,想来也不会有人重视吧。” 语气平淡,在这些人的眼中,杀了自己,不过是碾死了一只蝼蚁。 君若向着穆晟轩走了过去。 穆晟轩看着君若,眼角眉梢也都是她,丝毫没有属于英英的位子。 英英咬紧了牙,唇中带着血腥的味道。 英英看着君若的背影,眸间猩红,开口道:“难道,你就看不出庆王爷命不久矣,急需治疗!” 君若的步子,停住了。 静涵和玲珑瞪大了眼睛看着旁边的穆晟轩,穆晟轩的眉目一皱,看着英英,果然,这个小宫女约自己出来,不是只有这一点砝码。 君若抬眼,看了穆晟轩一眼,玲珑看着穆晟轩,担忧开口:“王爷……” 英英看着眼前人的反应嘴角一勾,笑出了声音来,看吧,眼前的这些人,本是自命不凡,本是现在京城顶端的人,如今,都要因为自己一个小宫女的话担忧。 本来都是将自己踩在脚下的人,如今,却被自己一句话吓成这个样子。 他们也是人,也会有害怕的东西,也会被自己抓住把柄。 穆晟轩的眸子垂下,他自己的身子,他自己清楚。 英英得意,嘴角含笑,又是开口:“天生帝命,却胎中带毒,注定命不久矣,活到今日,已是奇迹,凌烟公主,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你跟了庆王爷,他是否能等到大婚那一天?说什么为了守孝,三年不嫁,可是,公主殿下,你可曾想过,若是还没有大婚,庆王爷便走了,你不是要守了活寡?三十大板下去,奴婢还真是不知道,奴婢还能不能,带你去见解毒之人。” 几分得意,几分傲慢,现在,眼前的人的命运都把握在自己的手中。 君若没有说话,步子却是停下来了。 双眸闭上,睫毛还有点颤抖。 静涵看着这样的君若,突然觉得有点心疼。 穆晟轩抬眼,看着君若的表情,嘴巴张了张,刚想说话,却是君若抢在了他的前面,开口道:“晟轩,你最近是不是又没有好好休息。” 眸子睁开,带了一丝温柔的笑容。 穆晟轩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却是君若又开口道:“我早就告诉你,要好好休息,你的身体要紧嘛。” 再平常不过的语气,君若转身,看着英英。 英英本是觉得,自己已经控制了眼前的几人,看到了君若,才知道自己现在说这样的话,实在是为时过早。 君若笑着,却让英英觉得害怕。 英英的身子向着后面退了两步,有些害怕的看着眼前的君若,开口道:“凌烟公主,我,我有办法,有办法能够救庆王爷,你,你要是杀了我,你就……就没办法……” 磕巴的说不清话,君若含笑,步步上前,靠近英英。 “告诉你说这些话的人,是一个一直坐在椅子上的公子吧。” 不过一个小宫女,又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穆晟轩的事,穆晟轩的病,东宫之中能人众多,能够做到这些还想和自己做对的,或许只有一个人。   ☆、第三百零七章 一条人命 君若不知道,他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和自己作对,但君若知道,她不是那么容易被挑衅的人。 英英的眸子猛的瞪大,君若的嘴角又是一动:“看来,我说对了。” 英英咽了咽唾沫,向着后面又是退了一步,背已经抵到了后面的假山。 君若抬手,从怀中拿出了两枚银针,手起针落,英英还没有反应过来,头一偏,嘴角一道血痕流了下来,已经没有了气息。 玲珑在旁边看着,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静涵和穆晟轩看着,眉头皱在了一起。 君若的手,已经许久没有亲自见血了。 君若抬眼,看着死在了假山边上的英英,眼眸一偏:“既然是这样的话,你也已经没有作用了。” 转身,看向了身后的穆晟轩,缓缓开口:“这里处理一下。” 穆晟轩点了点头,却看见君若的面色带了几分苍白,唇角也没什么唇色,眼睛一闭,向着身后倒了过去。 穆晟轩一愣,赶紧上前抱住了君若,静涵也是赶忙上前,伸手探上了君若的脉搏,松了一口气,开口道:“没什么事,只是有些太劳累了,再加上收了一点刺激,并没有什么大碍。” “玲珑,你去百花宴上说一声,就说你家小姐突然晕倒了,先去我宫中坐一坐,若是他们想请个太医,你便让他们请过来。” 玲珑点了点头,有些担忧的看着眼前的君若,静涵看了玲珑一眼,又是开口道:“放心吧,你家小姐没事情的。” 玲珑点了点头,向着百花宴的方向走了过去。 穆晟轩吹了一下自己的竹笛,卿衣很快便是走了过来,看着眼前的景象,微微一愣,却还是很快向着穆晟轩请礼。 穆晟轩伸手,向着英英的地方指了指,卿衣就理解了他的意思,伸手去处理英英的尸体。 静涵也见怪不怪,向着自己的寝宫走了过去。 穆晟轩抱着君若要走,留下卿衣一个人处理尸体。 穆晟轩回头,冷冰冰的问了一句:“白尧和梁朝呢?” 静涵垂手:“宫中防卫,哪怕是百花宴之中,依旧十分严密,他们两个之前一直扮做太监模样保护凌烟公主,最近宫中查的紧,便出去避风头去了。” 穆晟轩点了点头,眉头一皱,眸子一垂,像是在想着些什么。 静涵在前面,有些着急的向着后面看了看,穆晟轩抱着君若,没有再和卿衣说些什么,便是向着前面走去。 卿衣抬眸,看着穆晟轩的背影,不管是回来之前,还是回来之后,他对自己,一直都是这样的语气。 曾经,她以为自己对穆晟轩是那般的特殊。 曾经,他在所有人的面前装傻,却还是一直信任自己。 暗影曾经很多次告诉自己,不要多想,他们这些做暗卫的,便是一直要做好自己的事情。 她笑,笑暗影不懂自己的感觉。 就连暗影,穆晟轩也从来不让她露面。 可是她呢,宫中所有的人都知道,她是穆晟轩的贴身丫鬟。 连圣上的皇后曾经都以为自己已经算是穆晟轩的配房丫鬟,很多人在自己的背后惋惜,说自己要容颜有容颜,要才华有才华,为什么偏偏跟了一个这样的主子。 可是,只有静涵自己知道,这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她是穆晟轩,最得力的助手! 他对所有人都是那般,只有对她不同。 哪怕君若出现,她的心中,还隐隐的含了几分侥幸,或许,穆晟轩只是想选一个配的上他的名门望族,而君若,刚好符合他的标准。 要不然,为什么穆晟轩要派自己去照顾君若。 在穆晟轩的眼中,她还是特殊的,对不对? 要不然,当年在圣上的面前,他为什么要伸手为自己挡下圣上的惩罚。 为什么要冒着被发现的危险,说一个“不”字? 她跟了他这么久,比君若更懂他,更了解他,也比君若更爱他,明明就是可以的。 可是,他回来了,成为了真正的庆王爷,不带隐藏的庆王爷。 他对自己,和对其他人,再也没有区别,她的梦,碎的彻底。 在王府之中听到了笛声,她曾经以为,他回来了,终于回来了,可是,当看到他身边的君若的时候,她的心,忍不住,又是冷了。 明明她已经嫁了人,还是梁国的和亲,他为了一个女人,不惜用这么大的代价来换取。 明明穆晟轩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回来,一丝丝,一寸寸,拆碎她的那个叫做穆晟轩的梦。 不给她留一丝的幻想。 他知道,他们知道,甚至连暗影都知道穆晟轩还活着,可是她却不知道。当她茶不思饭不想,流干了最后一滴眼泪的时候,他却从来没有想过,告诉她。 卿衣也曾经装作随口问道,问穆晟轩没有死的消息为什么不告诉自己。 谁知道穆晟轩一脸淡然,依旧翻看着自己手中的书籍,淡淡开口,毫不在意:“你和小六离得太近了,若是你知道了,她那么聪明,定是会发现猫腻。” 原来,还是因为她,静涵一直以为,穆晟轩不懂感情,现在才知道,他是真的会伤人。 或许在他眼中,不过是平平常常的一句话,却深深地印在了卿衣的心上,怎么都无法去除。 可是,她还是喜欢他,从七岁喜欢到十七岁,早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鼻尖,满是血腥的味道,明明是皇宫这样的地方,她却还是可以这样淡然的伸手处理着地上的尸体,这一切,全都拜穆晟轩所赐。 可是,这个男人的眉眼之中,却永远不会刻下自己的影子。 卿衣伸手,又是叹了口气,看着英英的尸体,这个伤口,不像是王爷动的手,那个女人被王爷抱在怀里,哪怕晕倒了,也依旧可以肆意妄为。 而她,不可以。 她想伸手,拿出锋利的匕首,割开那个女人的咽喉。 可是,现在的她,已经无能为力。 手掌向前,她恨透了自己的无能为力,却是一个声音响起:“看来,你心中有大事?”   ☆、第三百零八章 诡异脉象 静涵和穆晟轩带着君若回到了静涵的宫中,穆晟轩将君若放在了床榻的上面,君若的眼眸微微闭着,还是没有要醒过来的样子。 穆晟轩看着床榻上的君若,多少有些担心,伸手想要摸君若的额头,却是静涵伸手拽住了穆晟轩的手腕。 穆晟轩一愣,偏头看向了旁边的静涵。 静涵的眉宇之中带了几分怒气,开口道:“皇叔,刚才那个小宫女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记忆之中,直到自己死去的时候,皇叔都还是活着的,只是燕国的事情自己有太多的不清楚,她不确定,这其中真的没有事情。 若说是胎中带毒,倒是真的有可能。 皇宫之中的事情静涵也算是听了不少,关于穆晟轩生母的事情也不算是什么大的秘密。 更何况大家一直认为穆晟轩的痴傻和这件事情有关系。 如今穆晟轩完好无损的回来了,便是有更多的人议论这件事情。 静涵的眉目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穆晟轩,像是怕错过了他任何时刻的表情。 穆晟轩的眉眼一垂,眼眸向着君若的方向偏了偏,详做不在意的开口道:“不过是一个胡说八道的小宫女,多日不见,怎么连你也学会了小六那般想七想八的样子!” 穆晟轩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掌,却是静涵抓的更紧。 静涵的眸子死死的盯着穆晟轩,穆晟轩的眉头一皱,像是带了几点不耐烦,甩了甩自己的手掌开口道:“静涵!” 静涵眼眸盯得紧,一字一顿的开口:“皇叔,若是空穴来风,六妹妹又怎么会紧张成这个模样,你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若是你以后真的……六妹妹怎么办,她才刚刚及笄……她……” “静涵,给我倒杯水来。” 站着的两个人一愣,目光也是向着床榻上看了过去。 君若的眉头皱着,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抬眼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都看着自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狐疑开口道:“怎么了?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还是我之所以在百花宴的时候在静涵的屋子里面醒过来是因为我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两个人齐刷刷的向着君若摇了摇头,君若的眸子又是眨了眨,看着两个人还是看着自己的样子,又是开口说道:“即是如此,还在看什么?倒杯水都这么难。” 穆晟轩点了点头,赶忙到桌桑给君若倒了一杯水。 静涵看着君若的模样,上前一步,坐到了君若的面前,伸手又是捏住了君若的脉搏,眉心一皱,还带了几分焦虑:“六妹妹,你说,刚才的事情?” 君若的眸子眨了眨,一双大眼眸在静涵的面前晃了两下,狐疑的开口道:“刚才的事情?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不是看了你的舞蹈便是出来了,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 这一下,警告的手掌一抖,从君若的脉搏上滑了下来,看着君若的表情也是有几分奇怪。 君若看着身子忍不住抬得高了一点,有些担忧的看着眼前的静涵:“怎么了?这一次,不会又是一个喜脉吧?” 上次因为这件事情,穆晟轩可是嘲笑了君若许久。 穆晟轩刚好端着茶杯走了过来,听见君若玩笑的话语,却是被吓了一跳。 端着茶杯赶紧走到了前面来,看着君若的目光之中也多了几分担忧,又是看了看静涵,开口道:“怎么样?小六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晕倒,按理来说,小六也算是学过一些武功,身子不该这么弱才是。” 静涵瞪了穆晟轩一眼,还好意思说,若不是因为穆晟轩,君若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静涵的手掌又一次找到了君若的脉搏,这一次,倒是专心致致的为君若把脉。 脉搏被静涵压在指尖下面,静涵的眉头,一点点的皱起来,却也不说话,着实急坏了旁边的穆晟轩。 静涵看了看君若的脸色,又是将眸子转到了穆晟轩的身上。 穆晟轩的一颗心都已经吊到了嗓子眼。 静涵开口:“大的毛病倒是没什么,只是按理来说,六妹妹也算是一个习武之人,多少练了一些功夫,哪怕之前被药物折磨的厉害,身子也不该虚弱至此才对。” 穆晟轩伸手拽住了君若的手,眸中带了几分担忧,静涵摇了摇头,这一对,还真是全都让人不放心。 静涵开口道:“不过,这个我也不好确定,我的医术始终不是很精通,若是让我辨认毒药还会好一点,六妹妹的脉相一向十分特殊,所以我也不是十分清楚,听说皇叔认识第一神医阙燕,倒是可以请他们来看看六妹妹的病情。” 眉眼一抬,看向了穆晟轩的脸颊,本来想要问一句还有你的,可是看着君若,却又说不出口。 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可是君若好像完全想不起来今日英英的事情了。 穆晟轩点了点头,阙燕云游,应该也回来了,最近宫中的事情比较多,一直没有找阙燕询问。 看来,现在到了不得不请阙燕出山的时候了,可是皇宫之中的防卫越发的严谨,阙燕之前拒绝了皇上的请求,如今要是再进入宫中,也不会有这般的容易。 君若现在的情况,也是不方便出宫,穆晟轩的眉心一皱,不禁有些担忧。 可是,君若的身子要紧。 穆晟轩的心中盘算着,君若将自己的手腕从静涵的手中抽了出来,眉间还带着笑意,开口道:“我没事的,或许是这段时间太累了,休息一下就好了,我现在在宫中住着,阙燕老先生也不容易进来,还是算了。” 君若想要站起身子来,却被静涵按在了床榻上面:“反正今日百花宴也没有你的事情,就先在我这里休息一下。”   ☆、第三百零九章 君瑶来访 正说着,门前却是有小宫女前来通报:“公主,玲珑姑娘回来了,太子妃也跟着来了。” “太子妃?君瑶?” 静涵一愣,她怎么来了,还没有反应过来,玲珑便带着君瑶走了进来。 依照君瑶的身份,静涵宫中的人自然不敢拦她。 君瑶进了宫中,赶忙走到了塌前,带了几分担忧的看着眼前的君若:“六妹妹,本宫在百花宴上听说你晕倒了,担心的很,赶紧跑到这里来瞧瞧你,看着你醒了,本宫便也是放心了。” 君若哦了一声,对于这些虚情假意,君若一向是不怎么在意,就算是来了十个君瑶也没有什么作用,君瑶也不是太医,也不能把脉,顶多是给她添堵罢了。 君若伸手,打了一个哈欠:“太子妃娘娘,我本就没有什么大碍,如今您看过了,可放心了?我实在是有些疲倦,怕是要失礼了。百花宴之中还有许多事情等着太子妃娘娘,娘娘毕竟是第一次参加百花宴,还是多去看看为好。” 第一次三个字,像是一根刺,直直扎进了君瑶的心。 君瑶最受不了的,便是自己的出身,也正是因为这般,像是百花宴这样的东西,对君瑶来说,都算是新奇的,可如今,君若的态度,却是这般的无所谓。 本来是准备来展示一下自己的诚意,谁知道,最后竟是换了这样的一个结果。 君瑶的手掌攥的紧,这半年,在侯府之中,君瑶学过的事情,就是忍,忍耐一切,忍耐君若的挑衅。 明明心中早已经带了无数的怒火,面上却还要带着笑容,早已经不能像在江湖之中一样肆意逍遥,早已丢了自己江湖儿女的本性。 君瑶为了融入这个圈子,一点点变成了自己曾经最讨厌的人,她不想,不想让一个君若,毁了自己辛辛苦苦这么久努力的结果。 有时候,她也很羡慕君若,羡慕君若能够这般自由自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却什么事情都没有。 依旧有那么多的人宠着她帮助他,依旧有穆晟轩对她不离不弃,依旧有静涵在她身边帮忙。 可是,自己呢,自己却什么都没有。她君瑶,只有她自己。 她凭借自己的力量在娘亲死后也活了下来,甚至拜师空明大师,可是君若呢,本来都已经是将死之人,又怎么让自己从不收徒的师叔重出江湖? 她凭借自己的力气得到了君旭阳的喜爱,可君若却用一次又一次的挑衅告诉她,她君若不在乎。 她费尽心力,总算拿到了梁国侯府的掌家之权,可她君若不过是重回梁国侯府,明明什么也没有做,却夺走了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 她机关算计,坐上太子妃的位子,本以为君若的婚约是个天大的笑话,可是如今穆晟轩早已是今时不同往日,再看看自己的草包太子,总是烂泥扶不上墙,君瑶便是觉得更加的心酸和无奈。 君若看着眼前的君瑶看着自己的模样,却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君若的眉心一动,又是开口:“娘娘,我真的没什么事情……” 这一说,倒是帮着君瑶拉回来几分神智,或许,是因为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恨到了骨头里。 君瑶想过除掉君若,想了那么多的办法,却从来没有见效,无论是静候良时还是先下手为强,自己总是输得一塌糊涂! 君瑶向着旁边看了看,眉心一皱,缓缓开口:“庆王爷,本宫记得,您是不能随意出入内宫的,虽说今日是百花宴,时间特殊,可是百花宴之中怎么能少的了你,更何况你和本宫的六妹妹虽然已经有了婚约,可是这般呆着,总会有人说闲话的吧。” 尾音拉的很长,君若的眉心一皱,心中却是忍不住冷笑,估摸着,说闲话的也就只有君瑶这般的长舌妇了,君若是不在乎别人说什么的,可是君瑶这般在鸡蛋里面挑骨头,多少还是让人听着厌烦。 静涵的嘴角一动,开口道:“皇嫂,这话说的便是不对了,这里是本宫的宫中,六妹妹和皇叔是本宫的客人,本宫还在这里坐着,怎么到了您哪里,就变成这等的闲话了?” “正是因为在公主的宫中,本宫便更是担心,庆王爷和六妹妹多少还是有个婚约,可是庆王爷和公主……” 眼神游移在静涵和穆晟轩的之间,显然就是在说静涵不过是一个道馆公主,身世还不能完全确定。 “再加上,六妹妹刚才也说了自己没什么事情,留着公主一个人在这里照顾便是好了,庆王爷一个男人呆在这里,多少还是有些不方便的。” 静涵冷哼了一声,刚想开口,却被君若拉住了袖子。 君若的嘴角带了一丝笑容,眼眸之中含着笑意看着君瑶,对于她刚才的话,像是没有半点的怒火。 可她越是这般,君瑶看着,也就越发的觉得心慌。 君若拉了拉穆晟轩的衣角,笑着开口:“晟轩,这里本来也没什么事情,你先去百花宴那边盯着吧。” 穆晟轩一愣,却是君若向着自己点了点头,穆晟轩抿了抿嘴角,也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 君瑶微微一怔,这一次,究竟是因为君若病了还是怎样,怎么就变得这么容易说话,连一句话都没有顶。 君瑶看着君若的目光之中带了几分狐疑,穆晟轩开口:“那你先照顾好自己的身子。” “好,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你先过去吧。” 君若眸中带笑,示意穆晟轩放心,玲珑站到了君若的身边,也觉得有几分不认识自家的小姐了。 君瑶向着君若笑了笑,脸上带了几分得意:“既然是这般,六妹妹就好生养病吧。” 君瑶踏着步子,示意穆晟轩先出了门,穆晟轩看都没有看她一眼,便是向着门外走了出去。 君瑶抬步要走,却是君若看着君瑶的背影开口道:“娘娘,有些时候,在说别人的时候,多想想自己。” 君瑶的脸色一变,步子一顿,却是快步向着门口走了去。 她知道,她讽刺了静涵的身世,君若不过反击给她。 静涵看着君若,带了两分不解:“六妹妹,怎么这么轻易就顺了她的话。”   ☆、第三百一十章 狐媚之术 君若笑着向静涵摇了摇头,开口道:“你要理解,有些人,不给她机会,她不会知道什么叫自讨苦吃。” 静涵一愣,有些狐疑的看着君若,君若眸中坚定,让她不容怀疑。 玲珑叹了口气,看着君瑶和穆晟轩离开的方向,小姐说的话,她永远都是半懂不懂。 穆晟轩随着君瑶向着百花宴的方向走去,君瑶看着眼前穆晟轩的背影,牙齿咬了咬,越发的为自己觉得不值。 脚掌一动,便是崴了脚,摔倒在地上。 本是江湖儿女,这样的事情,本来是不打紧的。 可是,君瑶如今是太子妃,地位大不相同,便也是千金玉体。 旁边的几个小宫女齐刷刷的上前,伸手扶住了跪倒在地上的君瑶,担忧开口:“娘娘,你怎么了?” 君瑶嘶了一声,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脚踝,穆晟轩太过聪明,这戏要是做的不这么真的话,一定会被他发现。 可是这一下,脚踝真疼。 身后有了动静,穆晟轩便是停了下来,眉头一皱,向着身后扫了一眼,显然带了几分不耐烦。 穆晟轩心中念着的本是君若,被拉开参加百花宴,心中本来就有很多的不痛快,如今君瑶有出了这个茬子,自然是不太高兴。 君瑶抿了抿嘴角,不知道穆晟轩到底喜欢君若哪一点,眉心一动,身子微微摇晃,想要自己站起身子来。 却是嘶的一声,又是倒了下去。 几个宫女瞧着,赶紧扶好了君瑶,若是娘娘摔出了什么事,她们几个全都脱不了干系。 倒是君瑶,虽然皱着眉头,却还是勉强笑着,温柔的向着小宫女摆了摆手:“本宫没有什么大碍,想来是崴了脚。” 这般的语气,听的几个宫女还真是不太习惯。 君瑶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是疼的站不起身子,穆晟轩就站在前面旁观,一点也没有怜香惜玉的模样。 眸中冰冷,一点都没有看戏的兴致。 穆晟轩自小在宫中长大,宫廷之中的尔虞我诈也早就看腻了,如今君瑶演的这一出,他连嘲笑都懒得给。 君瑶咬了咬牙,心中暗恨穆晟轩的不上道。 旁边的小宫女花颜跟了君瑶最久,看着君瑶的神情,总算是有几分领会了君瑶的意思,眼眸一抬,向着穆晟轩看了一眼,恭恭敬敬的站起来请礼道:“庆王爷,我家娘娘这个样子,百花宴怕是去不了了,可是我们都是一些女流之辈,又不能将我家娘娘丢在这里……” 话语之间有些游移。 穆晟轩的眉目一扫,略微瞧了君瑶一眼,冷冰冰的开口道:“你的意思,是让本王去找你们家太子爷?” 这一下,花颜微微有些尴尬,罗瑶的脸色也是难看了几分。 穆晟轩自然明白她们的意思,可是当初穆晟轩装了那么多年的痴傻,如今装模作样的本事,早就练习的娴熟。 花颜机灵,眉目一皱,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又是开口道:“这倒是不必,百花宴上人多声杂,太子爷赶过来不知道要多少时辰,再加上这么重要的宴席,我家娘娘已经缺席,若是太子殿下也不在,多少有些失了礼仪,此刻正是正午,天上的太阳也是毒人,让娘娘一直在这里呆着,奴婢也怕会伤了娘娘的身子,到时候王爷也不太好交代,这边瞧过去,也只有王爷神勇,不知王爷可否将我家娘娘抱回东宫?” 抱回东宫? 这话说的,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 花颜的语恭恭敬敬,穆晟轩的性子,花颜也算是摸透了,这人本就喜欢装傻,你若不将所有的一切都和他讲清楚了,怕是不会有个结果。 君瑶在地上看着,只是装作脚踝还疼着,却将所有的话都听的清清楚楚,这个花颜,这半年来也没有白白跟着自己,今日回去,定是要好生赏赐。 穆晟轩眉眼一眯,这个小宫女,还真是伶牙俐齿,可惜了完全没有用到正道上,心中也毫无追求,白瞎了这好口舌。 穆晟轩淡然开口,目光扫到了君瑶的身上:“本王记得,本王最好不要进入内宫。” 君瑶今日所说的话,像是都在等待啪啪打脸的时刻。 花颜拱了拱手掌,眉目之间带了两分焦急:“王爷此话有理,可是如今,娘娘也是耽搁不起,这酷暑时节,实在不适合在外面呆的过久,再加上算起来,王爷是太子的叔父,也是我家娘娘的叔父,王爷送我家娘娘回去,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还请王爷出手,算是奴婢求王爷了。” 叔父? 还记得穆晟轩和君若,被说做虽已经订下婚约,还没有娶进了门,还记得穆晟轩和静涵,被说做不明不白,怎么到了君瑶这里,便是全都说的通了。 本来就是胡搅蛮缠的事情,不是人人都有一张嘴,可以像君若一般说的理所当然。 穆晟轩没有说话,却是君瑶皱着眉头开了口:“花颜,庆王爷还有事情要忙,便不要难为他了,本宫没事的。” 说着,君瑶又是挣扎着想要站起身子来,可是戏演的足,便哪是那么容易站起来的,君瑶倒在了地上,眉头拧的紧,狠狠的咬着自己的下唇,像是要咬出血来。 眸间有些泛红,像极了受了委屈的楚楚可怜模样。 脸上的表情,明显是强装出来的坚强。 君瑶知道,这样的表情,对男人最是有用。 果然,穆晟轩看着君瑶的模样,便向着她走了过去。 君瑶的头微微垂下,自己的这个角度,是最美的模样。 花颜站在穆晟轩的身后,也是多了几分欣喜。 穆晟轩居高临下的看着君瑶,心中总算是肯施舍给君瑶一丝的冷笑,这个女人,便只有这些的手段? 胡搅蛮缠?装可怜? 穆晟轩摇了摇头,开口,声音依旧是冷冰冰的:“崴了脚?” 君瑶还是那般的表情,低着头点了点头,穆晟轩蹲下了身子,竟是伸手拿起了君瑶的脚。   ☆、第三百一十一章 自讨苦吃 君瑶一愣,却是没有反对。 穆晟轩触碰了一下君瑶的脚踝,微微一怔,还真是拼,真的肿了。 君瑶的头垂着,脸颊像是带了几分害羞的红润。 穆晟轩的手掌一用力,只听得咔嚓一声,君瑶没有忍住,哪怕是在江湖上走了许久,如今过着金贵的日子也是久了,再加上没有防备,只听“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像是谁家刚宰的母猪。 几个小宫女一愣,赶忙上前,百花宴吵闹,再加上这里离得比较远,倒是没有听见,只是静涵宫中,静涵掏了掏耳朵,狐疑的看了床榻上的君若一眼。开口道:“我刚才是不是幻听了,怎么好像听见了你家那个私生女的声音。” 君若抬起手中的汤碗,哦了一声:“或许,是听错了吧。” 嘴角带笑,剩下的,谁知道呢。 穆晟轩又看了一眼君瑶的脚腕,拍了拍手掌站起了身子来,抬眼又是看了看天上的太阳,淡然开口:“这下子,应该是好了,可能还是稍微有点疼,不过被搀扶着走回东宫应该是问题不大,太阳这么大,还是让太子妃娘娘早些回去休息才是。” 君瑶咬着牙,这一次的泪可不是装出来的,疼的眼睛都已经湿润了。 花颜赶忙蹲下了身子来看君瑶的情况,刚才那一声叫喊,还真是让人觉得揪心。 剩下的几个小宫女倒是有些幸灾乐祸。 君瑶平日里待人也不算是和善,庆王爷这般,还真算是给了君瑶一个下马威。 花颜抬起脸颊,带了几分愤怒的看着穆晟轩,脱口而出:“庆王爷,您这是做什么?” 花颜平日里仗着自己是君瑶的婢女,早已经飞扬跋扈惯了,再加上花颜模样长得俊俏,太子也曾经对花颜说过,只要花颜能给他生一个儿子,定是会给花颜一个名分,若是日后太子做了皇上,也会给花颜一个妃位。 对于庆王爷穆晟轩,花颜也多少有些不放在眼中,才敢这般说话。 穆晟轩的眉眼一眯,看着旁边的花颜,酷暑时节,花颜的后脊一阵发凉。 “你叫何名?” 花颜一愣,看着穆晟轩,君瑶不敢再坐在地上,站起了身子来,脚伤虽然没有刚才那么疼痛了,可是被穆晟轩扭了一下的触感还在脑海中回荡。 眉心一皱,看着旁边的花颜,差点忘了,君若便是这般不懂规矩伶牙俐齿,咄咄逼人,强词夺理之人。 穆晟轩喜欢君若,本就让君瑶觉得有些奇怪,如今穆晟轩又是问起了花颜的名字,再加上花颜刚才的表现。 君瑶不禁有些怀疑,莫非,穆晟轩对花颜起了兴趣。 再看花颜的容貌,也算尚可,君瑶心中一恨,怎也没想到,最后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花颜愣了半晌,才是垂下头来开口道:“奴婢花颜。” 穆晟轩点了点头,转身离去,逆来顺受,早就被磨坏了的石头,没有半点闪光点和值得注意的地方,不过,一句话,却很有可能,挑拨了一段关系。 穆晟轩走了两步,又是回过了头来,看着身后的君瑶,开口道:“若是太子妃准备回东宫注意的话,本王便先去百花宴了。” 声音冰冷,君瑶怎么听,都觉得跟刚才穆晟轩同花颜说话的语气不同。 君瑶开口,强颜欢笑:“王爷的手法独到,本宫好像没什么事情了,本宫同王爷一起去百花宴吧。” 穆晟轩没有理,只是继续向着前面走了去,几个宫女上前搀扶着君瑶,花颜上前,却是被君瑶向着旁边推开,花颜一怔,抬眼又是看见君瑶狠狠的瞪了自己一眼。 平日里,君瑶最是喜欢自己,这般一来,花颜心中不禁觉得奇怪,莫非,自己和太子殿下的事情,被娘娘知道了? 君瑶抬眼,看着穆晟轩已经走了很远,便是冷冰冰的开口道:“去百花宴吧。” 全程,君瑶都没有看花颜一眼。 花颜一怔,委屈的低下了脑袋,可怜巴巴的开口呢喃:“娘娘……” 再抬眼,君瑶已经走了,花颜两步向着前面跑了过去,心中还是多少带了几分委屈,却是不好开口。 皇上看着君瑶和穆晟轩一起进来,多少还有些奇怪,君瑶的脸色很是难看,穆晟轩的脸色倒还算是正常。 圣上卡开口:“凌烟公主?” 君瑶点了点头:“父皇放心,六妹妹没有大碍,休息一天便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皇上点了点头,示意歌舞继续,穆晟轩低下了头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这下子,整个宴席,倒是真的无趣的很。 倒是有不少小姐的目光都聚集到了穆晟轩的身上,之前人家都说,庆王爷痴傻,当初君若和穆晟轩订了婚约,有多少人嘲笑。 可是如今,穆晟轩不傻了,再仔细看看这容颜,竟是比皇家的几子都要英俊,如今,倒是有不少的千金小姐,羡慕起君若来了。 只可惜,今日百花宴最初的那一幕,所有人都是看的清清楚楚,穆晟轩宠爱君若,哪怕为了她,被夺取了职位和自由也只是一笑而过。 而君若,根本不准穆晟轩纳妾。 这般一个好坑,怎么就找被君若这么个烂萝卜给占了。 不少的小姐无奈叹息,顺便骂一骂君若,也有小姐暗中较量,希望自己也能在庆王府之中谋求一个位子,也不知道静涵宫中的君若,此刻有没有不停的打喷嚏。 君瑶坐在上座,眼睛虽然看着台上的歌舞,却是一点也没有神。 脸色还是有几分难看。 太子看着,不禁觉得心疼,也觉得有几分奇怪。 再看君瑶旁边的花颜,也是一张苦瓜脸。 君瑶和君若不合的事情太子一向是知道,嘴角抿了抿,叹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君瑶的手背:“那边的事情,便是少管一些,总有一天,他们会付出代价。” 君瑶看着太子的模样,眉眼一转,心上一记,一瞬间眸中含了泪痕:“殿下,妾身,妾身是……” 穆晟轩不吃这一套,太子还是吃的,看见君瑶变成了这样的模样,怎么会不心疼,连忙开口问到:“怎么了?”   ☆、第三百一十二章 颠倒黑白 君瑶咬了咬牙,眉目抬起之间都是用了几分的气力,嘴角一抿,带了几丝无奈,又是看了一眼穆晟轩。 这一眼之中的东西太过复杂,有害怕,有无奈,有愤怒,有不敢言的感觉。 太子瞧着君瑶的模样,只觉得越看越觉得有几分不对劲,伸手便是握住了君瑶的手掌,眉心一皱,开口道:“瑶儿,你素来性子温和,可是这宫中的有些人就是喜欢欺负你这般的女子,你若是受了什么委屈,你就和本宫说,本宫一定会帮你处置的干净。” 君瑶咬了咬自己的下嘴角,眼圈还是红着的,头也跟着垂了下来,带了几分委屈的模样,又是点了点头。 这下子,太子心中充满了好奇,又是心疼眼前的这位佳人,不知道究竟是收了什么样的委屈,竟是能让自己心爱的妃子变成这样的模样。 台下的很多人早已经不看表演,毕竟,少了静涵公主和凌烟公主两个,宴席之上多少还是没了许多的乐趣,倒像是回到了之前那种乏味无趣的百花宴上了。 就连穆晟轩,虽然抬腕倾酒的动作已是绝美,只可惜,人在那里坐着,魂却不知道已经跑到了哪里去了。 各家小姐们的目光随意瞧着,先是看见了帝后和睦,又是瞧见了太子心疼君瑶的模样,只感叹,皇家的人,果真是有权又专一,只是,这样的事情,貌似都让梁国侯府占去了便宜,只可惜如今梁国候还在征战沙场,看不见这样的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坐在下面的小姐们自然是不太懂,只是觉得,若是自己能够成为坐在皇上或者太子身边的那个人,便也是值了。 还记得两年前的百花宴,三皇子还是会到处带着美女逛上一逛,自从去年的百花宴过后,三皇子却像是换了一个人,只知道一个人在哪里喝闷酒,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还听人说起,说是三皇子将自己这么多年组建起来的佳丽千金全都送回了家去,自己一个人每日坐在房间里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众人纷纷猜测,皆是找不到源头,按理来说三皇子的亲生母亲也算是死去了多年,要是疯,便是早就疯了。 后来还是大司马献计,说是三皇子招了邪魅归来,要为三皇子开坛做法。 只可惜,这坛子也是开了,皇家也不缺钱,三皇子,还是这种模样,到了现在,皇上便也就不管他了。 其实,之前的时候,几位皇子之中,圣上还是最中意三皇子的。 毕竟太子太过草包,明眼人都是能看的出来,辛辛苦苦爬上了皇位的圣上又怎么会察觉不到。 四皇子之中的事情便是更不用说,玩弄女色,不理朝政也就罢了,心中的鬼主意也是自小最多,却是从来不用在正路上。 五皇子穆念泽虽然各项都是俱佳,只可惜不是皇上的亲生儿子,在皇位的这场争夺赛当中,穆念泽无论做的再多,也分不到一杯羹汤。 三皇子原来也是好色,也是不学无术。 可是圣上知道,这小子从小便是眉目清明,差不了的,若是能够多加培养,定是能成为一个栋梁之才,只可惜,如今变成了这个样子,也不知道是疯了还是傻了,伤了圣上的心,也伤了许许多多的妹子的心。 四皇子没有出席,虽然大家不知道具体的原因,可是全都听说了最近四皇子和太子闹得很不愉快的事情。 四皇子的性子很倔,从不回头,凡是他认准了的事情,便永远都不会承认自己错了。 甚至有时候明明知道自己错了,却还是强硬的不肯回头。 正如君宁的那件事情。 各家的小姐看着这样的景象,多半是觉得并没有什么意思。 只是台上太子和太子妃亲亲我我的模样,和想象之中的,像是有几分不同。 君瑶的眼眶微微发红,嘴角的弧度也不像是喜极而泣,诸位小姐之间窃窃私语,却是猛然说起,刚才君瑶明明是去看君若,却一下子去了那般久,回来的时候将穆晟轩都一起带了过来,这般的速度,还有这般的焦急,着实让再坐的人都觉得有点奇怪。 想来太子殿下没有娶君瑶进门之前,也算是一个飞扬跋扈的人,这下看着,或许是因为君瑶当众将穆晟轩带了进来,失了他的颜面,在训斥君瑶。 坐在坐上的各位小姐心中暗喜,原来,太子和太子妃娘娘,也并不是向想象之中的和睦和谐。 可是,坐在上面的景象,却和大家心中想的大不相同。 太子伸手,摸了摸君瑶的脸颊,君瑶的眼圈还是红着的,嘴角一抿,又是向着穆晟轩的角度看了看,又是可怜巴巴的看着太子,却是开口道:“殿下,你可知道,这一路过来,庆王叔是如何轻薄妾身的。” 这般说着,太子的手掌攥成了拳头,险些站起了身子,向着下面的穆晟轩打了过去。 君瑶伸手,拽住了眼前的太子,太子的眸子染了一点血色,还是看着下面的穆晟轩。 如今的太子,早已经被君瑶蒙蔽了双眸,君瑶说什么,便是什么,早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 如今君瑶恶人先告状,太子的脑海中想的却全都是夺妻之恨。 牙齿咬得紧,死死的盯着下面的穆晟轩,哪怕手掌被君瑶拉住,也丝毫没有开拳头的意思。 穆晟轩和君若,本就是太子殿下看着最不顺眼的人,外加上他的那个妹妹和五弟穆念泽,四个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如今做出这样的事情,更是太子不能忍的。 太子的眸子没有看君瑶,心中虽然有愤怒,可是事事都是有人提醒,哪怕太子再怎么草包,也知道今日的这种场合,实在是不适合发怒的。 太子开口,向着君瑶说道:“爱妃,你不要拦着本宫,本宫便是要摘下这个伪君子的面具,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绝不能让爱妃白白受了这种委屈!” “妾身受点委屈不要紧,只是殿下的名声要紧啊!”   ☆、第三百一十三章 伪装笑面 太子的眉头一皱,百花宴这样的场合从来都是不同于其他,再加上皇上和皇后还在上面坐着,显然,太子若是做出来了什么,后面的后果,难以想象。 太子的拳头攥得紧,可是,人生之中,最不能忍受的,估摸着就是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如今穆晟轩占了一个,在太子的心头,自然是难平。 四皇子和太子都是为人冲动的草包,可是太子比四皇子好的地方就是在于,太子还算是能够听得进去人的话,毕竟,在之前很多次的事件之中,太子渐渐明白,自己的才华和谋略对于成为一个优秀的王者还有一定的欠缺,若是想要做好,还是需要做一个傀儡,听从别人的话语。 太子的手掌攥得紧,却是死死的盯着穆晟轩,牙齿咬得紧,却是没有说话。 君瑶垂下了头,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几分可怜的模样。 花颜站在君瑶的旁边,君瑶的这些个手段,花颜都是见识过的,只不过如今这般,花颜心中还是藏了一块疙瘩,不知道君瑶为什么会突然间对自己冷漠至此。 想来自己也没有做什么事情,现在却是弄成了这个样子,再看着太子对君瑶一日日的宠爱,不知道自己最后到底会落个什么结果。 之前入侯府的时候,人家都说大户人家的人最是无情,若是想要立足,便是必须学会一些关于立足的手段,花颜一路跟着君瑶走上来,学会的竟是些狐媚上位的手段。 花颜本是想一直跟着君瑶,在东宫之中也算是攀附上了太子爷,未来的路,应该不会太差,可是现在君瑶的态度,却让花颜忍不住暗自担忧,想着是不是要为自己谋一个新的出路了。 穆晟轩不用抬头,也能感到太子的目光,自己的这个侄儿不用太过研究便已经暴露的明显,本来就是一个一直被别人当做枪使的人,君瑶这厮,也不知道和太子究竟说了些什么,光是感觉到太子的目光,穆晟轩便是觉得,太子想要一刀砍了自己。 太子伸手为君瑶擦拭眼角的泪花,心中隐隐作痛,只觉得自己坐到了这个位子上,却是连自己的女人都是保护不了。 太子攥着君瑶的手掌又是紧了紧,牙齿轻咬,开口道:“瑶儿,你放心,这两日有机会,本宫一定会为你讨个公道。” 说着,又是咬了咬牙,看着穆晟轩的方向。 眉目一偏,不小心扫过了坐在高座上的皇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父皇才能将这个位子让给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开始肆无忌惮的做事。 心中,隐隐带了几分怒火,攥着君瑶的手掌也是紧了一点,目光炯炯:“放心。” 君瑶的头微微垂下来,轻声的呢喃应了一声,皇上的目光看了过来,瞧见了太子和君瑶的模样,眉心拧在了一起。 百花宴之中的事情本来就是繁多,如今太子倒好,竟是在一边和君瑶说话,再看着君瑶红了一圈的眼眸,皇上的心,便是更烦了一些。 不管君瑶怎么好,也不管皇后和太子将君瑶怎么夸赞,可是在圣上的眼中,君瑶始终是一个庶女,庶女嫁给太子做太子妃,只要一想起这个事情,皇上就觉得像是心里面装了一个疙瘩,怎么也解不开。 这段时间听见太子和太子妃越发的和睦,皇上看着君瑶也是越发的不顺眼,毕竟不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君瑶是个庶女也就罢了,还是自小在外面长大的,这般想着,皇上多少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 这次的百花宴,皇上本是以为太子的秉性很难变化,便是让他再瞧一瞧别家的姑娘,若是日后能够登基的时候,也不要立一个庶女为皇后,说出去之后也是让别人笑话。 谁知道这个女人先是不守妇道,跟着穆晟轩一起回来了,如今眼圈红了一圈,眼眸之中像是还带着泪花。 再看着太子的模样,就知道太子又被这个女人牵着鼻子走了。 早知道,自己就不应该答应这门婚事,若不是因为君若的事情弄得越发复杂起来,他也不会希望用君旭阳最喜爱的一个女儿来换取这所有的一切。 眉目拧的紧,明明都是君家的女人,为何小妹就能如此温柔体贴,偏偏到了君瑶这里,便是一步步的利用着自己的德儿。 皇后看着皇上的神情,知道皇上有几分不耐烦了。 做人,永远是身在其中便最为不知,其实,皇上又何尝不是被君小妹玩的团团转,只是他自己不知道罢了。 皇后瞧着太子的方向,咳嗽了一声,太子和君瑶的额眸子也是被吸引了过来,君瑶一愣,赶忙甩开了太子的手掌,自己低下了头,微微红了脸颊。 皇后浅笑,瞧着两人:“德儿,你们恩爱,母后瞧着便是开心了。” 皇上的脸色还是有几分难看,缓缓开口,像是带了一些怒气:“今日这么多的人坐在下面,多少还是应该注意一些太子妃的模样。” 君瑶的脸色微微一边,却还是低垂着脑袋,轻声向着皇上说了一个是字。 太子抿了抿唇角,伸手握住了君瑶的手掌,向着前面瞧了瞧,台上的歌舞确实少了几分韵味,看着也让人觉得不太舒服,想来自己的两次惊艳,竟然都是给了静涵和君若,太子的脸色,又是微微一黑。 眉目之间,又是看向了穆晟轩,这一眼之中,有愤怒,有无奈,穆晟轩总算是抬眸,和太子的眉眼对在了一起,手腕一抬,没有说话。 却是太子开口道:“这些女子,皇叔可有中意的?” 这一下,在座的姑娘都是紧张了起来,之前穆晟轩做出那样的举动,大家多少都是觉得因为君若在,穆晟轩也没有办法说什么,可是如今,君若不在了,各位姑娘的心全都提到了嗓子眼,连带着舞台上的姑娘脚步不稳,向着旁边摔了过去。   ☆、第三百一十四章 不留情面 乐师的音乐还没有断,姑娘又是站起了身子,继续跳舞,左右看着,竟是没有一个人瞧见了自己,所有人的目光,连带着皇上和皇后,都是看在了穆晟轩的身上。 穆晟轩将手中的酒杯放在了桌子上,这些人,还真是贪心呢,明明已经除去了他的官职,将他牢牢地掌握在了手掌之中,如今却是还是不肯放手,非要等到他穆晟轩纳妾的那一天才是心甘情愿。 穆晟轩这般想着,心中不禁觉得好笑。 众人都是知道,当年穆晟轩还痴傻的时候,君若便是和穆晟轩有了婚约,如今穆晟轩对君若好一点,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是君若的要求在诸位小姐的眼中实在是太过无理取闹,此刻君若不在,若是穆晟轩选择了一位姑娘,之后再加上皇上和皇后的帮忙,想来君若也不会说些什么。 太子看着台下的穆晟轩,心中还带了几分得意,自己的这一句话实在是问的巧妙。 想必台上台下的人都是十分的感兴趣。 看着今日母后的态度,便是知道庆王爷纳妾的事情是刻不容缓,只是一直苦于君若的缘故,才没有合适的机会。 自己现在问出来了这句话,若是穆晟轩再次拒绝,便是他的问题,再加上太子身为一个男人,自然知道身为一个男人的感受。 哪怕现在太子和君瑶之间的夫妻之情让众人羡慕,可是再太子的眼中,还是有君澜的位子,还是有花颜的位子,自古以来男人三妻四妾便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他就不信,穆晟轩这般会非礼君瑶的人,会对这样的事情一点也不动心。 穆晟轩抬眸,眼眸之中是冷的,今日的宴席,穆晟轩的心本就是不在百花宴上的,心中只是想着君若的事情,谁知道太子竟是给他出了这样的一个问题。 其实,不用想穆晟轩也知道,君瑶这般的模样,定是没有说自己什么好话,再加上大燕国的这个太子爷一向就是耳根子软,现在又觉得自己已经被削减了权利,若是不好好杀一杀自己的锐气,还真的有些说不过去呢。 只是,穆晟轩的心思若是能够这么容易便被人猜透,他又怎能这么多年一直在皇宫之中装傻。 就连皇上的脸色也是越发的难看,太子的眉眼一抬,本是想要看看皇上对自己赞许的眼神,却是看见了这样的景象,心中不禁微微一怔,难道,自己又是说错了话。 君瑶的头垂着,本是还要装出伤心羞涩的样子,心中却忍不住暗自咒骂太子。 为什么君若便是那般的幸运,庆王爷聪颖,一切都为君若准备的井井有条,不像是自己,摊上了这么一个草包,事事都要费心。 说话也不好好的看看场合。 今日这样的事情,若是穆晟轩答应下来了还好,算是了结了皇上和皇后的一门心事,若是穆晟轩不答应呢? 皇家在众人的面前,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说穆晟轩的事情,穆晟轩是个傻子才不会起了疑心。 若是在场的官家小姐有哪个长了太长的舌头,明日便将所有的事情全都说了出去,便是更有外面的人说道的。 可惜了眼下的情景,穆晟轩又怎会在这些小姐之中选出了一位,到最后,不过是拒绝,所有的结果,都只会向着错误的方向发展。 君瑶咬了咬牙,余光向着穆晟轩的方向看了过去,却是看着穆晟轩也是看着自己,目光冰冷,让君瑶的身子忍不住微微颤抖。 穆晟轩的眉眼又是垂下,像是不知道眼前的人全都在看着自己,缓缓开口道:“不知太子殿下可有中意的?” 太子微愣,这般赤裸开口想问,众位姑娘都是伸长了脖子等待答案。 皇后看着穆晟轩的神情,赶忙开口打了圆场:“好了好了,若说是德儿中意的,德儿身边坐着的便是了。” 君瑶听着,又是向着太子的身边窝了窝,羞涩开口:“母后谬赞了。” 谁知道穆晟轩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淡然开口道:“本王本以为,皇后娘娘说的是站在太子身边的宫女,还奇怪着,没想到娘娘说的竟然是太子妃,是本王失礼了。” 这一话毕,人群之中猛然发出了两声笑声,率先笑出了声音来的,正是徐平晔。 经历了静涵公主的事情,却没有让她长一丝一毫的教训。 君瑶的脸色一变,刚才穆晟轩只是在自己的宫女面前丢了自己的面子,如今,竟是将自己必做宫女,君瑶的手掌攥的紧,牙齿也是咬在了一起,眉目一偏,又是看着太子旁边的小宫女花颜,眸中,带了几分杀气! 花颜一怔,只得抿了抿嘴角,向着后面缩了缩,花颜也算是一个机灵的丫头,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大概也明白了君瑶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态度对待自己。 庆王爷对于自己的态度是有些反常,花颜无奈的叹了口气,娘娘天生不爱相信别人,如今被穆晟轩这么一说,怕是再也不会相信自己了。 皇后的脸色有些难看,穆晟轩现在,和霸道的君若带了几分相似,越发像自己最厌恶的模样。 皇上的脸色倒是缓和了几分,若是在没有人给君瑶一点颜色看看,这个女人,怕是真的会一直以为他们皇家好欺负。 君瑶的脸色很难看,可是这么多人看着,若是毁了自己好不容易在太子面前建立的贤良淑德的模样,便是得不偿失了。 君瑶比起太子,多少还是一个聪明人,明明已经愤怒到了极点,脸上却还是强扯出一丝笑容,开口道:“王爷说笑了。” 语气之间还带了笑声,眸子却是一动,狠狠瞪了徐平晔一眼,她拿穆晟轩没有办法,可一个普通的不受宠的小姐,她还是可以轻易地碾碎。 徐平晔的身子一抖,垂下了头不敢说话,上次静涵和君若的事情历历在目,现在想来,多少还有点后怕。 众人看着尴尬的气氛,便多是装作没事人一般该吃吃该喝喝,既然太子和穆晟轩都没有表示出自己的中意,便只能将自己的节目再表演的用心一点,希望能够入了他们的眼眸。   ☆、第三百一十五章 君雪前来 君若坐在静涵的房中,手中还捧着一杯热茶,看着远处的夕阳西下,这里听不见百花宴之中的喧闹,也不知道那里结束了没有。 眉目垂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静涵在一旁瞧着,突然觉得有些心疼,一瞬间觉得,君若或许是知道的吧,根本就没有忘记,忘记那个小宫女的话,忘记穆晟轩的事情。 只是在穆晟轩的面前,君若不希望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便是只能一直一直这般的装傻下去,就像是原来的穆晟轩。 明明都是演戏,静涵突然觉得,其实,自己也算是一个幸运的人。 静涵的眉目一抬,看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也不知道,今日的百花宴上,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想着今日白天君若对君瑶的态度和说出来的话,静涵却是怎么也想不明白,君瑶这个人的心思很重,不知道该怎么猜测,可是看着君若那般胸有成竹的样子,静涵也实在是不好说什么。 君若的身子向着后面倚了倚,眉心一点,带了淡淡的哀伤:“看来,他今天是不会回来了。” 声音呢喃,静涵却还是听得清清楚楚,静涵的心下一动,刚想上前说些什么,却是身后一个小宫女走了过来,伸手将一封书信送到了静涵的手中。 静涵一愣,看着小宫女手中的书信的那一刻,眉心微微皱了一下,嘴角一抿,想了半晌,却还是将书信从小宫女的手中拿了过来,伸手将信拆开,信上的字一个个的映入了静涵的眼帘。 静涵一怔,揉了揉自己的眼眸,又是仔仔细细的看着上面的字。 眉心一动,赶忙向着君若的方向走了过去。 君若本是准备起身,却是看见静涵向着自己走了过来,手中还拿着一封信,静涵的眉目之间带了几分笑意,虽然静涵总是笑眯眯的模样,可是能够像这般眉眼俱笑,还不带一点的假笑,还真是不常见。 君若的心中带了几分好奇,却是静涵走上前来,将手中的书信低到了君若的面前,笑着开口道:“六妹妹,五哥要回来了。” 君若一愣,伸手拿过书信来,果真是穆念泽的字迹,其中叙述不多,却是告诉静涵自己要回来的事情。 君若心中自然也是高兴,可是抬头一看静涵如今的样子,眉眼一眯,半开玩笑的开口道:“皇宫之中,还真的是喜事不断啊。” 静涵瞪了君若一眼,装作没有听懂的样子,让宫女将书信收了起来。 君若算着,穆念泽这次出征的时间一点都不长,而且听大家说两国之间的战争还没有到了能够缓解的时候,穆念泽怎么说回来就是回来了,仔细想着,今日白天圣上夺走了穆晟轩的权利这件事情或许也绝非偶然,更不是因为穆晟轩的一句话一时兴起。 或许,皇上便是想要这样一点点剥夺穆晟轩的权利,让他渐渐架空,不再可以和自己争夺皇位。 这般想着,君若的眉头,便是忍不住皱了起来。 静涵瞧着,眉目一挑:“怎么,五哥回来了,你不高兴?” “怎么会,只是想到了一些其他的事情。” 静涵啧啧了两声,却是一个小宫女向着静涵和君若的方向走了过来,向着两人请安道:“公主,林丞相家的少夫人找凌烟公主。” “林丞相家的少夫人?” 静涵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倒是君若有些别扭的咳嗽了一声:“让她进来吧。” 静涵看着君若开口道:“你什么时候认识了……” “林慕大哥的夫人,我的五姐,君雪。” 这般说这,静涵才是回过了神。 静涵的眉目垂下,没有再多说一些什么。 眉心一垂,其实已经不再在意这些事情。 君雪走了进来,手掌还是攥成一团,有些畏畏缩缩的模样。 君若看着,眉心一皱,曾经的五姐,从来不是这个样子,只是因为经历了苏宇的事情,君雪便越来越不像是曾经那个敢作敢为的君雪了。 明明是知道了林慕的事情,却还是执意要嫁给林慕,君若不懂,也不想懂,只觉得这样的君雪,和自己渐行渐远。 君雪进到了屋子里面,向着君若和静涵请安。 静涵的眸子偏过,曾经,她将这个女人当做是情敌,因为君若的缘故,放了君雪一马,可如今她再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静涵才发现,自己早就已经毫不在意。 曾经她有过不服,不服自己居然会输给这样一个平常的女人,现在,倒是越发的觉得,林慕也没有之前那般的好。 君若看着,淡淡开口:“五姐,你怎么来了?” 君雪搓了搓自己的手掌,显然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嘴角一动,带了几分愧疚的神情:“妹妹,本来这件事情是不需要找你来的,只是姐姐实在是处理不了,再加上今日是百花宴,我才得以进宫,所以……” 君若端着手中的一杯茶,开口道:“姐姐有话尽管说便是了,这般的扭扭捏捏,看的人很是不舒服。” 君雪叹了一口气,又是开口道:“想必妹妹也是知道的,前阵子朝堂之中整顿,硬生生的加在了我父亲身上十几条的莫须有的罪名,连带着夫君一起受到了责罚,听说这件事情,皇上是交给庆王爷去办的,不知道六妹妹能不能在庆王爷的耳边为我们一家求一求情,就算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也看在你未出生的小外甥的面子上……” 还没有说完,站在面前的两个人皆是一愣,君若的眉头皱的紧紧的,盯着眼前的君若上下打量了两遍。 君雪伸手,附在了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腹上,眉心一点,舔了舔自己的唇角,没有将剩下的话说下去。 静涵看着姐妹俩之前有些诡异的气氛,多少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在静涵的记忆之中,君若和君家的人关系都不是很好,唯有和这个五姐,关系倒还算是不错。 君雪和三夫人之前她都见过两面,都是不争不抢的人,若不是当初君雪是林丞相选中的媳妇的话,或许自己和君雪的关系也能稍微好一些。 静涵的眉目一挑,按照道理来说,君雪怀孕是一件好事,可是她看着君若的神情之中没有一点高兴的样子,像是还有几分疑虑。 静涵左右想着,或许是因为想到了林丞相家的事情。 如今穆晟轩本来就是没有实权的,若是想要救下来林丞相一家,怕是没有君雪想象之中的那么容易,这般想起来,这个孩子,来的还真不是时候。 沉默良久,连带着静涵也不敢打破眼前的格局,君若的眸子抬起,看着眼前的君雪,缓缓开口道:“姐姐怀着身孕还来找我,这个忙,若是能帮的话,我一定会帮。” 声音之中带了几分冷,虽然不像是对待君瑶那般的绝情,可是听起来,却也十分额别扭。 君雪咽了咽唾沫,扑通一下竟是跪在了地上,静涵一愣,抬起了头,只是人家姐妹两个的事情,她来插手,终究是不太好的。   ☆、第三百一十六章 答应帮忙 君若也是一愣,赶忙站起身子来走到了君雪的面前,也跟着蹲下了身子想要将君雪扶起来。 君雪落了泪水,牙齿咬得紧,自带了几分委屈的模样,手掌还是附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君若低头,刚好看见君雪微微凸起的小腹,便也只得无奈的开口道:“姐姐,你先站起来,你还怀着身孕,受不了这样的凉的。” 静涵瞧着,赶忙向着身旁的小宫女皆是摆了摆手,官宦人家的事情,自然不是能随便让别人瞧见的,若是说出去了,便不知道又要多出多少的事情来。 静涵虽然不知道君雪和君若之间发生了什么,可是她却还是隐隐的觉得,这一对姐妹之间的关系,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发生了一些变化。 她还记得之前君若来和自己说帮助君雪一次的时候,那时候的君若和现在的君若实在是大不相同 君雪伸手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花,又是摇了摇头,哽咽的开口道:“妹妹,求求你就答应我这一次吧,这么久以来,我知道都是你在照顾我,是你让我进了梁国侯府,也是你帮我处置了苏宇,可是如今的相府便是我的一切,若是相府毁了,我便是什么都没有了,我知道你怪我,怪我的那个决定,只是,只是……” 君若的眉心一皱,像是有想起了君雪出嫁的那一天,自己千方百计的将她救出来i,她确实宁愿随遇而安,过着那样额生活。 一副好皮囊又是如何,曾经,林慕骗过了静涵,骗过了君若,只是内里的东西,才是最为重要的,君雪曾经对自己说,林慕说了,一切都不会为难她,那如今的这个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君若的嘴角一勾,忍不住苦笑了一声,君雪瞧着,嘴角又是抿了起来,自从嫁进了相府之中,父亲出征,君若也进宫成为了公主,所有的一切否发展的太快,让她有点搞不清楚状况,她依旧是握在相府之中的少奶奶,本来以为,外面天翻地覆的变化都和自己无关,却从来没有想到,当有一天,所有的事情落到了自己的头上的时候,自己还是要解决的。 人生没有真正的安定与平和,也不是只要你一味的顺服就够了的。 可惜,现在知道,是不是又晚了一些。 君若摇了摇头,手掌之上也是用了几分的力气,缓缓开口道:“姐姐,我不是怪你,生活都是你自己过得,若是能够帮你,我也一定会帮你,只是你先起来说话。” 君雪抬起眼眸看着君若,君若的眼神之中满是真诚,一点也不像是和她玩笑的样子。 君雪思索了一下,却还是站起了身子来。 君若叹了一口气,看着旁边的宫女都被静涵叫了下去,只剩下静涵一个人站在一边,手中还端着一杯茶,天色已经黑了,估摸着今天穆晟轩也是不会来了。 君若叹了一口气,看了看眼前的君雪,君雪已经怀有了身孕,所有的一切都已经真的不可挽回,到了现在,也没有什么办法了。 君若看了静涵一眼,静涵在这里,自己也实在不好说的太多,只是看了看君雪的小腹,开口道:“我会将这些话全部转告穆晟轩的,可是这段时间圣上对穆晟轩的事情也是十分在意,至于能够帮上几分忙,我也不是很确定,姐姐既然怀了身孕。” 声音一顿,突然好想问一问,这个孩子,究竟是谁的。 君雪也是低下了头,这件事情,不管怎么说,都是有些难以启齿的。 君若抿了抿唇角,继续道:“你便好好在相府之中养着吧,这样的时候来到宫中,若是着了凉,便是不好了。” 君雪点了点头,又是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楚楚可怜的抬起了眸子看着眼前的君若:“六妹妹,剩下的事情,就麻烦你了。” 看着君雪这个模样,君若却是一句狠话都说不出来,心下一软,咬了咬牙:“好。” 君雪也不方便呆太久,便是和静涵请礼,退了下去。 君若叹了口气,看着君雪的背影,没有说话,倒是静涵向着前面走了一步,伸手推了推君若,眉心一挑:“看来,如今林丞相应该很是后悔没有让自己的儿子娶我,若是当初我嫁给了林慕,此时的丞相府,必定是不会成为这个模样。父皇看在我的面子上,应该不会这么快除掉相府。” 君若偏头,看了静涵一眼:“你当真以为,当今圣上是那样的人?” 眸间一眯,倒是让静涵一愣。 君若开口:“你可还记得,上一世,他是如何不顾你的死活,将你送到了边塞去和亲的?” 静涵的眸子垂下,仔细的想了想,却是说不出话来,或许,是因为那个时候的她,还不懂得如何让父皇喜欢自己,可是,如今的她,早就已经不一样了,不是吗。 静涵抬头,嘴角含笑,看了看天上的星星:“若是能够得到父皇的关注和喜爱,便必是能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若是得不到,便只能可悲的站在一边,等待命运一次又一次无情的责罚。” 声音像是出谷的黄鹂,十分清脆,可是若不是重活了一生,又怎会得出这样的感悟。 君若抬眸,摇了摇头。 静涵又是开口:“像是皇后,手段还在,父皇便是一直在她的身边环绕,人人都说帝后情深,我看到的,不过是一个女人费尽心机想在父皇的心里埋下一点自己的影子,她成功了,父皇便是事事都宠着她,若是我没有成功,如今我也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女儿罢了。” “你可曾想过,皇后,是不是真的受宠?”   ☆、第三百一十七章 胎中带毒 这么一说,静涵倒是愣住了,自己活了两辈子,却是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手掌轻轻捏着自己的下巴,沉吟了一下,君若的话,似乎也算是有几分道理。 君若看着远方的星星,眉目一抬,原来,自己也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直到后来,静涵一次次的让自己小心皇后,君若才越发的觉得,皇后和皇上之间的关系,有些微妙。 虽然在众人看起来,皇上对于皇后宠爱有加,甚至后宫之中都没有什么其他的妃子,每一次宴席,皇上和皇后都是出双入对,羡煞旁人,可是,细想下来,皇后却还是要在背后处处谋略,每一次的开口,每一次的说话,像是也在防范着皇上,生怕自己有一点没有做好。 君若抬头,天色已经不早了,星星一颗颗的挂在天空上,君若的眉目一挑,打了一个哈欠,和静涵说着先回去了,既然穆念泽的信到了,想来人也不会太久才会回来,只是自己在宫中实在是呆的太久了,皇上和太子两方又都看着自己,连穆念泽回京的事情都不知道。 静涵点了点头,让小宫女去将玲珑叫回来,陪着君若向着凌梅阁的方向走了过去。 君若的身子本来就没什么大碍,只是比平常虚弱了一些,今日百花宴之中,多少也是觉得有些乏了,便是和玲珑一起向着凌梅阁的方向走了过去。 玲珑看着眼前的君若,心中倒是有很多的兴致,今日君若虽然没有参加百花宴,玲珑却还是去看了热闹,自然也看到了穆晟轩没有给君瑶和太子好脸色看的事情,也算是为君若报了仇。 玲珑在一边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君若却是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君若的头垂下,天还黑着,玲珑也看不清楚君若的表情,自然更是不知道君若的心中在想些什么。 君若的嘴角一顿,耳边还是回荡着英英的话语,胎中带毒,胎中带毒! 四个字,每一个字,都被深深的扎进了自己的心中。 记得曾经阙燕也曾经和自己说过这样的话,君若本是以为,只要好好调养,便不会出什么事情。 可是,如今竟是连没有关联的人都能看出穆晟轩的毒,想来自然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穆晟轩的表情像是还在君若的面前回荡,君若的嘴角微微一动,只觉得心中梗了什么东西,难受的很。 玲珑在一旁说着,君若向着前面走了过去,本是在想些什么,却是突然听见了一阵奇怪的声响。 君若的身子一直,整个身子都是紧绷了起来,耳朵听着身后的动静,玲珑本还在说着些什么,却也是微微一怔,看着眼前君若的模样,怯生生的开口道:“小姐,怎么了?” 君若摇了摇头,却是察觉到了一阵杀气,君若的手掌攥成了拳头,若是有人轻举妄动,自己也绝对不会坐以待毙。 却是怎知,不过是一阵风儿吹过,草丛之中发出一声猫叫,一只黑猫从草丛之中跑了出来,一双眼眸带着莹绿的光亮,抬眼看了君若一眼,便是跑开了。 一时之间,杀气全无,君若一怔,身子也是放松了两分,却还是左右多看了两眼。 玲珑在一边笑笑开口道:“小姐,你吓死奴婢了,不就是一只黑猫吗,没关系的。” 君若没有说话,倒是继续向着凌梅阁的方向走了过去,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君若的眉心一垂,想着刚才的那股杀气,明明十分的熟悉,却是想不起来究竟是属于哪个人。 这一夜,君若睡得一点也不踏实,一边想着穆晟轩的事情,一边又是向着今日回宫时候的事情,脑袋一阵阵的疼,却是怎么也睡不好觉。 第二日的天刚刚亮起来,君若才是迷迷糊糊的要睡着,却是玲珑推开了门走了进来,眉目之间带了几分焦急的模样,开口道:“小姐小姐,宫中可是出了大事情了!” “大事情?” 君若被她吵得哪里还睡得着,只得做起了身子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有些奇怪的看着眼前的玲珑,玲珑平日里总是咋咋呼呼的,但是正是因为如此,对于宫中大大小小的八卦事情,玲珑都是听说过的,说起来也不过是在梳妆的时候在自己的耳边念叨念叨,能有这么大的反应,君若还真是少见。 君若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昨夜里多少还是有些累了的。 眉心一动,缓缓开口:“你慢些说,到底是怎么了?” 玲珑的眉目抬起来,赶忙开口道:“小姐,昨个夜里,皇上宠幸了一个小姐!” 君若一听,却也是愣了,从来不知道,自己说出来的话,竟然是这般的有用,自己之前刚刚说过皇上和皇后的事情,皇上竟是这么快就宠幸了一位小姐。 这么多年以来,皇上多半都是在皇后的寝宫之中就寝,至于宫中的其他娘娘,早就不知道被皇上遗忘在了哪里,怎么如今,皇上一把年纪,又开始偷腥了? 君若突然想,皇后一直让自己为穆晟轩娶几房小妾,可是她自己掌管后宫,去让后宫之人形同虚设,不知道皇后听到了这个消息,又会是怎样的反应。 君若的眉目一抬:“是哪家的小姐?” 玲珑捏了捏下巴想了想,却也只是摇了摇头:“奴婢也不是十分的清楚,只是听别人说的,昨天晚上圣上便是叫人将这位小姐接到了他的寝宫之中,今个早上抬出来的,很多太监和婢女都是瞧见了,圣上也是不防着,估摸着近两天就能给她封一个身份。” 君若点了点头,心中倒是对这个人有点好奇,究竟是个怎样的可人,才能成为压死皇上和皇后之间虚假感情的最后一根稻草? 君若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太多,但君若知道,此刻皇后的宫中,一定十分的有趣。 君若的眉心一动,向着玲珑看了看,缓缓开口道:“玲珑,昨个我缺席了百花宴,实在是有些不礼貌,若是不去皇后宫中问候一声,我多少还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我们去看看情况吧。”   ☆、第三百一十八章 后宫起火 玲珑听着君若这么一说,却是微微一怔,实在是有一点搞不清楚君若的意思。 玲珑原来一直觉得,皇后是小姐的姑母,对待的小姐的事情也算是事事上心,小姐之前对于皇后娘娘额态度也一向是很好,小姐和皇后的关系,应该是还算不错的。 可是到了后来,小姐和皇后之间,总是向加了一道墙,看着玲珑觉得奇怪,却也不知道该怎么问起来。 就像是这一次小姐要1去看看皇后,玲珑却是不知道,君若到底是去向着皇后的伤口上面撒盐的,还是要安慰皇后的。 可是有一件事情,玲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静涵公主和皇后的关系一点也不好,再加上小姐和静涵公主的关系一向是好,这般想着,倒也是能够看出来小姐和皇后之间的反常是因为什么了。 玲珑想的入神,却是君若早已经起了身子,抬眸看着眼前的玲珑:“给我梳妆打扮,走吧。” 玲珑连应了三声,赶忙上前帮着君若梳妆,嘴角一动,却还是嘟囔着:“奴婢本是因为,皇上这么多年一直对皇后情有独钟,谁知道竟是比太子殿下还是干脆利落,直接将人接到了自己的寝宫之中,小姐,你说你之后在宫中是不是要小心打扮一下,若是太过出众被圣上瞧见了……” 君若摇了摇头:“不要胡说,一国之君的事情,岂是你能够议论的!” 玲珑吐了吐舌头,看着眼前的君若,嘟囔了一句:“奴婢也只是在小姐的面前说一说。” 君若看着玲珑的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算一算,自己重生也已经有一年的时间了,可是,玲珑这个小丫鬟,却依旧像是怎么也长不大的模样,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将她惯坏了。 君若向着皇宫的宫中走去,心中倒还是有几分奇怪那个姑娘的模样。 皇后的宫门口倒是十分的平静,只是门紧紧的闭着,不知道里面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光景。 按理来说,今个是百花宴,皇后的宫中应该是早早的忙碌了起来,门前的宫女看见了君若的模样,眉目微微抬起,开口道:“娘娘正在忙着百花宴的事情,现在不见客。” 君若嘴角含笑,态度还算是温和,开口道:“君若昨日身体抱恙,没有参加百花宴,今日想着,正好和娘娘一起进入百花宴之中,君若还煲了汤给娘娘用个早膳,还希望通报一声。” 宫女一听君若的名字,眉心一垂,像是在沉思,宫中的人,谁不知道君若是个惹不得的人物,如今这般,或许也可以通报一声,小宫女的眸子又是向着门前瞧了瞧,嘴角一抿,便是开口道:“还请凌烟公主稍等片刻。” 君若点了点头,也没有向前,只是乖巧的站在门前等着,眼前的小宫女还觉得有几分奇怪,不知道宫中的传言究竟是从哪里的出来的。 可是,也有人曾经对她说过,凌烟公主便是这般,平日里看起来也是温婉的模样,嘴角含笑,却总是能够笑着将你推向万丈深渊。 皇后在宫中坐着,眉头也是跟着紧紧的拧在了一起,心中还在想着今天早上传出来的事情,皇后本就不是一个大度的人,要不然又怎么会让皇宫之中的后宫变成了虚无。 太子也是从东宫赶了过来,坐在了皇后的旁边,曾经皇上也是纳过一些妃子,可是那时候皇后的手段还是不够老练,到最后虽然生了几个儿子出来,也是一一被皇后去除掉了,可是如今…… 太子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开口道:“母后,儿臣倒是觉得,这件事情,还没有必要惊慌,不过是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小婊子,父皇或许不过是看了一眼,被她狐媚住了,最终还是成不了气候的。” 皇后摇了摇头,不知再想些什么,也没有说话。 太子瞧着,多少觉得有些害怕,之前父皇也宠幸过几个宫女,最后不过是自己和母后悄无声息的处理掉了,只是每一次,母后从来没有向这一次一样的慌张,虽然这一次父皇的动静是稍微的大了一点,整个皇宫都是知道了消息,可是太子还是相信,皇后的地位,本来就不是那么容易就会被撼动的。 如今皇后的反应,确实有点过激,明明时辰还早,却是将自己急急忙忙的找了过来,刚开始的时候,太子还以为是什么事情,来到了这里,却是看见皇后为了这件事情急成了这个模样。 皇后的眉心紧紧的皱着,坐也是坐不住,赶忙站起了身子来,在太子的面前来回踱步,口中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太子的唇角张了张,刚想开口说话,却是一个小宫女敲了敲门,太子的眉心一皱,向着门前开口道:“不是说了不管有什么事情都不要进来的吗?!” 小宫女的身子向着后面缩了缩,却还是开口道:“娘娘,太子爷,凌烟公主来了,说是带了煲汤,来同皇后娘娘一起用早膳的。” “君若?又是她?”太子的眉头皱的紧,眉目之间显然带了几分厌恶的模样:“今个这些事情整个宫中都是传开了,她此刻来见母后,定是没有安什么好心,母后,我看,您还是快把她赶走吧。” 皇后的步子却是停了下来,向着门前看了看,小宫女在门前站着,听着里面这么久也没什么声音,正准备离开,出去拒绝了君若,却是屋子里面皇后的声音穿了出来,缓缓开口道:“让她进来。” 太子一怔,抬头看着皇后,嘴角张了张,却是皇后向着太子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太子抿了抿唇角,自然知道皇后做事情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眉心一皱,却还是开口道:“若是母后没有别的什么事情的话,儿臣便是先走了。” 如今的太子,还真是不想看见君若的模样。 昨日穆晟轩做的事情还在太子的脑海之中回荡,这两个人,本就是没有一个好东西,现在想着君若要进来,太子更是烦闷。 皇后的眉眼扫了一眼眼前的太子,又是开口道:“怎么?德儿,你怕她?”   ☆、第三百一十九章 玲珑坏事 太子一听,便是梗起了脖子,嘴巴也是别扭的动了动,缓缓开口道:“她不过一个女子,本宫怎么会怕她?” 心中却还是存了几分胆怯,毕竟,要面对的,不是什么普通的女子,而是君若。 太子和太多的人交锋,哪怕他败得一塌糊涂,只要身后军师任意一个出手,便一定是万无一失,可是,遇见了君若…… 就像是他天生的宿敌,怎么也除不干净,每次对垒,虽然表面看上去没有分出什么胜负,却皆是将自己的一切除的干干净净,损失惨重。 太子和皇后正是说着,君若便是轻轻的敲了敲门,太子的脸色还是有些难看,却是皇后端坐在座位上,定了定便是开口道:“进来吧。” 君若伸手推开了眼前的门,带着玲珑一起走了进来,步子倒是走的稳,没看出丝毫异样的情况。 君若看着屋中的两人,眉眼一眯,这一大早的,太子便是跑到了皇后的宫中来,看来,这件事情,皇后还真的是在意的很。 在看着皇后坐在一边,面子上依旧是不紧不慢的,也不知道说是皇后的戏演的太好,还是说在自己的面前,他们早已经习惯了全副武装。 玲珑垂着脑袋不敢说话,眼前的事情明明看起来都是十分的正常,可是自己却总觉得几人之间的气氛有几分古怪。 玲珑想着今日宫中的传闻,便是将自己的脑袋又是低了低,想来,现在皇后正是最愤怒的时候,自己还是不要随意招惹的好。 君若笑着将汤端到了皇后的面前,又是瞧了一眼旁边的太子,开口道:“没想到一大早的,太子也是到宫中来了,是君若不懂事,只是准备了一份煲汤,怕是不够给太子的了。” “不必了,本宫受不起。” 太子冷哼了一声,显然还是有些不待见君若。 君若倒不是很在意,伸手将饭盒中的汤和饭菜端了出来,皇后在一边看着,也是没有说话。 倒是君若笑着开口道:“昨日我身子突然不适,也没有回到百花宴上,还是让静涵公主照顾我,姑母派了太子妃娘娘来瞧我,实在是让姑母担心了,今日早上若儿特意煲好了汤给姑母送过来。” 说着,君若伸手,将手中的汤碗递到了皇后的手中。 皇后的眉心一点,伸手接过了君若手中的汤碗,淡淡开口道:“若儿没事就好。” 声音之中,却是没有什么语调,如今的皇后和君若,再也回不到一年之前的那种感觉了。 曾经君若不知道皇后是个怎样的人,如今双方都已经摊开了,所有的事情,也不会这般简单了。 两个人面对这面,都是对对方笑着,却是连对方心中的憎恨都看的清清楚楚。 君若最讨厌的,就是大户人家和皇城之中的这种虚假,只可惜在不知不觉之间,自己也变成了这般虚假的模样。 太子看着君若的模样,丝毫没有将自己放在眼中,甚至连一碗汤都是不想端给自己,心中自然也是积攒了几分的火气。 太子的眉心狠狠地皱了一下,咬了咬牙,冷哼了一声,明明早就已经该习惯君若对自己的态度,可是太子在宫中呆的日子里,除了君若和静涵,还真是没有几个人敢这般对待自己。 君若的眉心没动,像是没有看见旁边的太子,皇后的眸子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眼前的君若,像是在审视着些什么。 太子又是哼了一声,身子向着后面动了动,看了君若半晌,便是开口道:“六妹妹的身子没什么大碍便是好的,只是希望六妹妹今日能参加百花宴,也好好好的管理一下自己的未婚夫。” 君若一愣,眉头一皱,倒是没有听明白太子的意思,玲珑垂着脑袋,因为昨日也在百花宴的现场,心中自然是比君若知道的多一些。 君若浅笑,目光也是看向了太子,伸手为自己盛了一碗汤坐在了旁边,丝毫没有想要管太子的样子,太子的脸色黑着,却也不好自己为自己称一碗汤,便只是坐在旁边看着。 君若开口:“不知道太子殿下此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皇后知道昨日太子在穆晟轩那里受了气,虽然具体的情况皇后没有细问,可是看着太子今日的态度,昨日君瑶和穆晟轩之间,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太子的身子向着后面倚了倚,蔑视的看着眼前的君若,缓缓开口道:“这些事情,本宫便是不方便说了吧,六妹妹倒是可以自己去问一问,自己的未婚夫,明明表面上清高的连一个妾都不肯纳,谁知道背后都是做了什么。” 君若的眸子垂下,眸间一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倒是玲珑微微有些着急,头微微抬了起来,嘴巴张了张,声音虽然不大,却还是开口道:“殿下,我家姑爷没有……” 这一下,君若便是暗叫不好,太子正愁着找不到借口来处置自己,这一次玲珑犯了这么大的一个错误,太子定是不会放过的。 果然,玲珑的话音刚落,太子便是抬眼看了玲珑一眼,眸中带了几分轻蔑,嘴角一动,便是哼出了一声:“大胆!你个小宫女,也敢和本宫这般说话。” 君若站起了身子,将玲珑拉到了自己的身后,眉心一皱,便是开口道:“太子殿下,玲珑年纪小不懂事,是我把她惯坏了,还请太子殿下见谅,回去之后,我定是会重重的责罚他。” 太子的眉目一横,看着眼前的君若,心中突然有几分高兴,想要看一看君若跪在自己的面前求饶的模样,眉心一动,向着君若的后面看了看,玲珑也自然知道自己是说错了话,咬了咬自己的唇角。   ☆、第三百二十章 女人之间 “哼,既然是六妹妹的丫鬟,又是六妹妹关键不当,不知道这个最,究竟应该是怎么个算法?本宫一向是听说六妹妹赏罚分明,今日之事,本宫倒是想要亲自去看一看。” 玲珑的眉头皱的更紧,又是抬头看了看小姐的模样,君若的面上倒是没有什么波澜,小姐赏罚分明不假,可是小姐平日里一向都是对自己和其他的奴婢不同,若是因为自己让小姐在太子这边脱不了身,玲珑的手掌攥的紧,身子向着前面走了一步,她一人做事一人当,绝对不能让小姐因为自己的莽撞收到半点的耻辱! 谁知道君若的手掌又是一抬,伸手便是将玲珑拽了过来,眉目一抬,笑着看着眼前的太子:“太子殿下倒也是一向赏罚分明,不知道太子爷觉得,在这宫廷之中,说了真话要收到多大的惩罚?” 太子一愣,眸子瞪了瞪,带了几分狐疑的看着眼前的君若:“你说什么?” 皇后也是一愣,君若也算是一个聪明人,又怎么会傻到为了一个丫鬟和德儿翻脸。 可是在看着眼前的君若的情况,倒是一点也不像是准备低头的模样。 到底是有什么势力在背后支持着君若,还是说君若早就已经将他们母子俩不放在眼中了? 皇后坐在一边观察着这边的动静,太子却是始终都是坐不住的,如今君瑶和他的那些谋士也都不在他的身边站着,再加上旁边唯一的皇后也是没有发话,太子便是越发的大胆起来。 往日周围的人实在是太多,他要顾忌的便也是许多,如今这屋子里面只有四个人,那个小丫鬟还是公开的顶撞了自己,君若和自己的仇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若是自己今天不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个小丫头,她还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在宫中肆意妄为,无法无天了。 再加上昨天穆晟轩对君瑶做出来的事情,太子只要是一想起来,便觉得恨得牙根发痒。 嘴角一动,又是冷哼了一声:“以下犯上,不知悔改,在皇宫之中,这样的罪或许是死罪吧。” 明明是不确定的话,却是确定的语气,眸子紧紧的看着君若身后的玲珑,今日若是君若执意要护着这个小丫鬟的话,太子倒是毫不介意,将君若也跟着一起拖下水,最好最后将穆晟轩也牵扯出来,一箭双雕,便是解了自己的恨意。 太子在心中盘算着,还微微带了几分小激动,可是他的眼眸却是全都落到了君若的眼眸之中,君若的眸子一眯,拽着玲珑的手掌又是紧了两分,无论如何,今日,玲珑,她算是护定了! 玲珑抿了抿自己的嘴角,今日的这件事情,若是细说起来,确实是自己以下犯上,玲珑不想让小姐为难,只是君若拽着自己的手掌实在是太紧,玲珑抬头,看着眼前的太子,嘴角张了张,刚想要说些什么,却是君若回头,狠狠地瞪了玲珑一眼。 玲珑一愣,手掌也停止了挣扎,身子向着后面缩了缩,小姐平日里做事自有一套分寸,玲珑突然觉得,自己若是肆意妄为,或许还会破坏了小姐的计划,便只得躲在小姐的身后,听着太子和小姐对垒的声音。 君若的眉目一眯,看着眼前的太子爷:“当今圣上曾说,我大燕国是一个开明的国度,说真话者,奖!虽说忠言逆耳,可若是太子殿下要因为讲了一句实话就给一个小丫鬟扣上了一顶以下犯上的帽子,或许不太好吧。” 不过一言,却是颠倒黑白,说的明明白白。 太子一愣,自己准备好的一肚子的挖苦话还没有说出口,便是被噎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君若伸手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再者说,太子若是说这般也算是以下犯上的话,太子刚才出言侮辱的可算是自己的皇叔,虽然若儿也是知道太子的身份十分的高贵,只是若儿不知道,这般辈分的事情,在皇宫之中,可还算数?皇后娘娘,您说是不是?” 眉心一挑,倒是瞧向乐旁边的皇后,皇后一直站在一边不吭声,显然一副想要看戏的模样,在每一场战争之中,旁观者永远是将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的那个人,皇后想要一步步的摸清楚自己的步数,君若却是偏偏要将她拉进这场战争之中来。 君若今日也是觉得十分奇怪,好像自从自己进来开始,皇后便是一直在审视着自己,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十分要紧的事情,君若本以为,今日来了,会看到皇后为皇宫之中皇上的事情焦急,可是除了一大清早太子便是在皇后的宫中一件奇怪的事情之外,皇后倒是一直表现的十分淡定,不禁让君若都有些怀疑,今日自己是不是来错了地方。 皇后的眸子动了动,看着眼前的君若,这个丫头,果然还是够聪明,没有因为一时的战胜而忽略了细节。 眉目一动,看了看旁边的太子,缓缓开口道:“德儿,今日的这件事情,也算是你的不对了,当着你六妹妹的面子,怎么可以随便说你皇叔的坏话,若是下次见了你皇叔,还是要好好的道歉才是。” 太子的眸子瞪得老大,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皇后,那个男人,抢了他的太子妃,还有什么权利让自己叫他一声皇叔,谁知道君若不过是三言两语,皇后却是这么护着穆晟轩。 按理来说,这里也没什么外人,母后却是这般,着实让太子的心里面十分的不舒服。 可是母后做事,一向都是有母后做事的理由,这么多年以来,太子已经越来越不会按照自己的意志做事情了。 只得头微微垂了垂,带了几分愤怒,却是说不出来,诺诺的答了一个“是”字。 皇后的头又是转到了君若的方向,又是开口道:“若儿,既然这般,你的丫鬟也是说错了话,这般大不敬的话,在皇宫之中,处以死刑,倒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明明是温和的话,玲珑的身子,却是狠狠地抖了一下。 君若拽着玲珑的手掌又是一紧,眉目上却依旧是笑眯眯的看着皇后,丝毫看不出来慌张的样子。果然,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才是最让人觉得心头发颤的。   ☆、第三百二十一章 伤口撒盐 “既然太子殿下都是到了钱的,玲珑,你便也给太子殿下道个歉吧。” 玲珑一愣,却还是在太子的面前低了低头,既然小姐说了,自己也是万万不能让小姐觉得难堪,眉心一点,只是向着太子低了低头,开口道:“太子殿下,刚才是奴婢无礼了,还希望太子殿下原谅。” 这么大的事情就这么解决了,就算是皇后能够接受,太子也是不能接受的。 太子的眉目一动,冷冷开口道:“本宫倒是不知道,原来奴婢犯了这么大的罪,只是一句道歉便是可以解决的,看来,六妹妹还真是越来越不将皇宫放在眼中了,本宫还想要提醒六妹妹一句,这里是皇宫,不是梁国侯府,妹妹若是想要做事情之前,还是要先考虑清楚,不要自己做了傻事,虽然妹妹曾经和大梁国的太子有过婚约,可是那毕竟也是过去的事情,妹妹现在还是应该看好了自己的位子,两国交锋眼中,妹妹又当众退了婚,且不说我大燕国的战士不会让梁国人打过来,就算是梁国人打了过来,看见了六妹妹,想必也是要惩罚而不是帮助。” 君若倒是觉得,太子迟早要死在自己的话多上面,眉心一动,看向了旁边的太子,缓缓开口道:“梁国和梁国侯府的规矩我倒是不太懂,但是若儿还记得,当今圣上曾经说过,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既然是这般,若儿便是不懂了,太子道歉了,玲珑也道歉了,到底还有哪里不对?” 眸中单纯,带了几分疑问,像是真的很是不懂的样子,太子咬了咬牙,他最是恨得,便是君若这般的模样,明明已经将所有的胜利都握在了自己的手中,却偏偏还是要装作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太子看着君若,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皇后的眉眼一垂,却是君若又是开口道:“其实,我的这个丫鬟,确实是不会说话,若是皇后执意要求死刑的话,若儿也没什么办法,只是若是同罪,只是可惜了太子,若是皇后只是处置一个小丫鬟的话,若儿又是害怕,宫中的人会说什么闲话,这样的事情,确实是有点难办。” 君若伸手,捏住了自己的下巴,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对皇后和太子最好的方法。 皇后和太子看着眼前的君若,自然知道,君若想着的,也只会有如何将他们母子俩害的再惨一点。 皇宫之中处死了一个丫鬟宫女,本就是悄无声息的事情,像是昨天死去的英英,愣是连一点的动静都没有,百花宴照常开着,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 可是,皇后也相信,自己若是处死了玲珑,就算是自己用尽方法将所有的事情藏了起来,君若也是有办法让这件事情弄得整个皇城都是知道,指不定还是会弄到圣上那里去,这个姑娘,足够的敢拼,也足够的不要命。 若是想将她除去,从旁边开始拔草从来都不是什么好办法,只有将君若这一根草都是连根拔起,或许还会起一点的作用。 皇后的眸子一动,想了想,太子心中想不出什么办法,再看着旁边的皇后也是不开口,心中还带了几分焦急,抬眸着急的看着皇后等着她开口。 君若的面上很是淡定,额头却还是带了两滴汗珠,笑盈盈的看着眼前的皇后。 皇后是一只老狐狸,也不知道自己的说法能不能说过去,其实,自己现在在宫中多少还是有些像是一个空架子,若是皇后说要处死玲珑,自己想要保住玲珑,确实还要废一些气力,毕竟皇上并不是十分的看中君若,见不见自己还是一回事,更别说为了自己的一个小丫鬟出手了。 可是君若必须要试,必须要拼,她要看一看,自己的这一招空城计,会不会有什么作用。 皇后沉默了半晌,眉目一抬,看了看旁边的太子,缓缓开口道:“算了,今日本就是百花宴,哪里来了那么多不愉快的事情,皇儿,既然这个奴婢都已经和你道歉了,便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让这件事情过去吧。” 君若悬在了嗓子眼的一颗心总算是掉了下来,太子的眸子瞪得老大,有些不甘心的看着眼前的皇后,却还是微微垂下了头,答了一个是字,对于皇后的命令,太子总是很少拒绝。 玲珑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这已经是不知道多少次自己被小姐救了性命,自己的这条命是小姐给的,若是小姐有需要,玲珑一定会第一个就冲上去,玲珑抬头,看见的事君若的背影,君若拽着玲珑的手掌也是松了,玲珑的手腕上便是红了一片,看来,小姐是真的担心自己的。 玲珑垂下了头,只恨,自己一直都是不够坚强,不够聪明,一直不能好好的保护小姐,才闹出了现在这样的结果。 君若的眸子微微一动,看着眼前的人,又是笑盈盈的开口道:“既然还有百花宴的事情,那若儿便是不打扰了。” 皇后向着君若笑了笑,太子倒是十分不想给君若一个好脸色看。 君若的眉眼之间含着笑意,向着门外走去,皇后看着君若背过了身子去,便是一瞬换了脸色,却怎知道君若的背影一顿,皇后的眉心一皱,便是听见君若缓缓开口道:“对了,姑母,若儿听说,昨日圣上宠幸了一个女子。” 一言罢,皇后的脸色又是沉了两分,太子一急,想要上前走一步,却是被皇后拽住了胳膊。 君若的背影没有动,便是停在了皇后的门前,皇后的脸色难看,一双眸子直直的看着眼前的君若,语气倒是十分的平淡:“恩,本宫也是听说了这件事情。”   ☆、第三百二十二章 狗来跳墙 玲珑一愣,有些奇怪的看着眼前的君若,这件事情对于现在的皇后来说,无异于是一条最新的伤口,小姐不会为了自己,竟是要向着皇后的伤口上面撒盐。 要知道,逼急了的狗能跳墙,兔子能咬人,至于皇后这样的毒蛇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更是无法预测的,可是如今小姐却是…… 君若的眉宇之间带着微笑,刚才光顾着帮着玲珑开脱,倒是把今日最重要的事情都给忘了,她倒是不害怕皇后这一条毒蛇,她需要的,便是一点点的刺激她,让她疼,让她难受,这么新的伤口,这么好的撒盐的机会,君若又是怎么会轻易的放过。 君若又是缓缓开口道:“那便是祝福娘娘了,还记得娘娘曾经和若儿说过,男人三妻四妾才是真正的幸福,虽然这种幸福若儿倒是完全无法理解,不过现在瞧着,娘娘倒是马上就不用这般孤独了。” 语气之中,不带一丝挖苦,倒真的像是在祝福。 若是不细细的听着里面的内容,估计还真是听不出来什么端倪,。 太子的身子又是向着前面动了动,若不是皇后在后面拽着,还不知道太子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皇后的脸色阴沉,十分的难看,嘴角扯了扯,却还是勉强扯出一丝笑意来,一双眸子向着带了勾,狠狠的瞪着眼前的君若,君若的背影还在那里立着,步子也不向着前面动。 “谢谢若儿关心了。” “娘娘和若儿还是客气什么。” 语调轻松,君若抬了脚,向着外面走了过去,玲珑跟在后面,只觉得后背被皇后瞪得后脊发凉,根本不敢回头,倒是自己的小姐一副轻松的模样,一步步向着屋门外面走了出去。 看着君若出了门,皇后总算是松开了太子的胳膊,太子的眉目一动,看着旁边的皇后急忙开口道:“母后,刚才儿臣明明可以抓住那个小贱人的,您……” 皇后摇了摇头,眉心皱的紧紧的,一直盯着门前的方向,脸色,比君若进来之前还是要难看了几分。 皇后的眉心一动,好久才算是缓过了神来,身子向着背后倚了倚,向着太子开口道:“本宫是怀疑,这个君若的背后,另有玄机。” 这一下,倒是将太子听得有些迷糊了,太子的眉心一动,看着眼前的皇后,眼眸眨了眨,没怎么听懂皇后的意思。 皇后的眉目一动,嘴角撇了撇,又是开口道:“算了,今日的事情,便是到这里吧,一会儿还要准备百花宴,你先回去瞧瞧吧,瑶儿也该起来了。” “是。” 听见了君瑶的名字,太子倒是来了几分精神,赶忙站起了身子来,向着屋子的外面走了出去,屋子里面只剩下了一个皇后,皇后的眼眸一动,看着一处微微有些失神,只是不知道,昨日圣上宠幸的那个姑娘,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君若到了百花宴的时候,多数人已经到了,毕竟君若在皇后那里也算是耽搁了一会儿工夫。 静涵看着君若来了,便是向着君若摆了摆手,示意君若坐过去,在座的姑娘看着眼前的君若,眉目之中多有几分厌恶,毕竟,便是因为君若昨日里穆晟轩才拒绝了那般多的姑娘。 君若抬眸,正好看见穆晟轩坐在自己的对面,托着腮向着自己笑着,看着君若的脸色好了许多,穆晟轩便也是放心了。 静涵坐在君若的旁边,眉心一点,带了两分笑意,伸手推了推君若的肩膀,缓缓开口道:“怎么样,我给你找的座位,是不是不错。” 君若无奈地摇了摇头,到了最后,倒只是说了一声:“你呀!” 静涵又是笑了笑,君若看着对面的穆晟轩,突然想起来今日太子和自己说的那些话,心中还是有几分奇怪,想来太子这个人,一向是不分青红皂白,不知道又是被什么样的人利用了,才会说出那般的话语,君若抿了抿唇角,眉心一动,便是伸手为自己布菜,毕竟,昨天晚上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今日的主角,注定不是自己。 正说着,太子便是和君瑶一起来了,太子的眉目一扫,便是看见了坐在了座位上的君若,君若倒是越来越觉得太子构不成什么威胁,不过是一个傀儡罢了,眉目一垂,连眼皮都是懒得抬一下。 太子看着君若这样的态度,脸色便是黑了两分,君瑶站在太子的面前,顺着太子的目光瞧了过去,便瞧见了君若低着头的模样,再看着太子的脸色,君瑶的脸颊,也是有些发黑。 若是不在意,太子又怎么会因为这个女人的反应而生气,今日早上太子出了门,回来之后君瑶也是问过太子去了哪里,太子却是一直没有说,君瑶毕竟只算是一个太子妃,剩下的事情也不好追问下去,毕竟还要维护自己温婉的形象,这般想着,君瑶便是觉得越发的烦闷。 自己伪装的这般辛苦,君若却可以活的肆意洒脱,偏偏所有男人的眼眸都像是长到了君若的身上,君瑶实在是想不通这其中的事情究竟出在了哪里。 君瑶咬了咬牙,也只得将眉目转到了太子的身上,声音也是放的轻柔了两分,缓缓开口道:“殿下,我们该过去了。” 听着君瑶的声音,太子才算是回过了神来,低头向着君瑶笑了笑,便是带着君瑶向着座位处走了过去。 路过君若和穆晟轩的位子的时候,君瑶和太子的头都是昂的老高,像是在炫耀一些什么。 偏是坐在座位上的这两个人,都是低着脑袋,看都没有看他们两个一眼,静涵坐在一边,倒是抬起了头瞧了瞧,险些被眼前的两个人给笑死。 嘴角一勾,忍住不要笑出了声音来。 有一种可笑,便是你自己如临大敌,对方却根本没有将你放在眼中。 太子和君瑶便是这般,偏偏两个人自己还很是不自知,还是一步步向着台子上面走了上去,静涵正看着笑话,却是皇上和皇后也来了。 众人抬眸,有眼尖的早已发现,皇上和皇后的身后,还站着一个鹅黄衣裳的少女,年纪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眉目垂着,带了两分乖巧。 这般的打扮,显然不会是一个宫女的模样。 皇后的脸色倒是正常,君若看着,心中不禁觉得好笑,也不知道,这个人在暗地里究竟隐藏的有多么的辛苦。 众人不敢说话,也不敢发表任何的言论,只是跪在地上,看着皇上今日的气色倒是出奇的好,君若虽是跪在地上,却是嘴角一勾,眉目垂着,今日,定是有好戏看了。   ☆、第三百二十三章 神秘孟曦 座位上的人不敢说话,却都是听说了昨天晚上的传闻,毕竟,这么大的事情,皇宫之中早已是人人皆知,再加上今日大家都跑来参加百花宴,消息传播的又是快了一些。 几个人坐到了台子上面,虽然黄衣的女子坐在了皇上和皇后的身后,可是皇后外加上太子的脸色,都是十分的难看。 众人缓缓起了身,眼眸虽然闪躲,却还是忍不住向着台子上看。 君若的眉眼一动,倒也是想要看看能让圣上看上的姑娘究竟是何方的神圣。 这般一看倒是不要紧,君若的眉心一皱,看着台上的女子,愣住了。 静涵倒不是十分在意,不过是自己的父皇又是宠幸了一个女子,若是能够将权力从皇后那里分过来,静涵自然是十分高兴,毕竟,其实到了现在,活了两辈子,静涵都不知道自己的娘亲究竟是谁。 皇上从来都不是外人看起来的那般宠爱皇后,洁身自好,静涵偏过了头,却是看见君若看着台上的女子微微有些出神。 静涵伸手,在君若的眼前晃悠了两下子,笑了笑开口道:“怎么,何方的神圣,竟是让你看傻了?” 静涵的眉心一动,君若的头倒是垂了下来,微微摇了摇头,开口道:“你看看便是知道了。” 静涵的眸子一偏,却是看见穆晟轩也是看着台上的黄衣女子,这一下,静涵倒是对台上的人多了几分好奇。 若是说众人起了好奇心,静涵或许觉得还没有什么,可是君若和穆晟轩两人可是一向都是平静的模样,一般的人怕是惹不起他们两个的好奇心,。 再加上刚才这个黄衣女子还没有进来的时候,静涵也是左右看了一遍,各家的小姐都在,应该不会是什么特殊的人物才对。 静涵抬起了手中的酒杯,眸子转向了台上,瞧着皇上和皇后身后的女子。 这般一瞧,静涵也是愣住了,静涵看了看台上的女子,又是看了看自己身侧的君若,嘴角一抿,眼眸一瞬瞪得老大,果真,座位上的人的眼眸也是向着君若和静涵的方向看了过来。 台子上的女子,倒不是什么让人十分熟悉的人,只是这张脸颊,却是有些像是君若和静涵的结合体。 这眉目,这嘴唇,怎么瞧着,都觉得有几分相像。 莫不是,圣上有…… 众人盯着女子看的有些呆了,女子微微垂下了头,脸颊之上带了几分红晕。 圣上也是察觉到了众人的眼光,可是圣上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眉目之间带了几分欣喜,哈哈大笑了两声。 众人反应过了一点神,便是低下了头,却是圣上向着后面瞧了瞧,眉心一展,笑着开口道:“这位,是孟太医的二女儿孟曦。” 眉目含笑,又是回头看了孟曦一眼。 君若一愣,又是抬头看了看台上的女子,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孟太医就是孟茜的父亲,孟茜的心中不知道还有没有穆念泽的位子。 想来当初姐姐一直想要嫁给穆念泽,如今妹妹又是这么快的巴结上了圣上,这其中的关系,还真的是乱作了一团呢。 君若的眉心一皱,想起来孟茜好像是蓬溪国的人,如今又是平白无故的多了一个孟曦出来,身份也实在是可疑,再加上孟曦这般的长相,君若的心中总是隐隐的觉得有几分不安。 君若的心中算计着,实在是想不通其中的事情,只是耳边的歌舞声慢慢响起来,今日的百花宴,又是开始了。 蓬溪国被燕国灭了国,自然不会这么轻易的放弃,君若本是以为,他们这么久都没有什么动静,怕是成不了什么大事。 可是如今看着孟曦在皇上心中的地位,突然又觉得有几分害怕。 眼前的酒一饮而尽,君若抿了抿唇角,却是身侧的一个宫女走到了君若的身边,玲珑瞧着,伸手阻拦,却是小宫女伸了伸手掌,示意有事情要和君若说。 君若的眉心一点,想了想,便是站起了身子来,静涵瞧着,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台上的孟曦,若有所思的样子。 静涵本是以为,若是父皇能够雨露均沾,对于自己来说倒是没有什么影响的,可是若是台上坐的人太有心机,对于静涵来说,便不是一个好消息了。 做为一个在商界和皇宫之中两边走的人,静涵还是不希望燕国这么快就被灭掉的。 君若随着小宫女出了门,并吩咐玲珑在这里瞧着,并不需要和自己出去。 玲珑本是有些担心君若的身子,可是看见君若的样子,只得点了点头,看着君若和小宫女一起出了门。 君若的头又开始有些晕,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现在的身子实在是有些虚弱的原因。 小宫女带着君若出了百花宴,身子向着君若拱了拱,算是请了安,又是开口道:“凌烟公主,四皇子想请您过去。” 君若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本是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对于四皇子,君若倒真的没有什么兴趣,想来这个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在眼中的人,这段时间因为太子的事情,君若也是一直没有看见四皇子。 眼眸一偏,今日的百花宴,四皇子也是没有来,可是自己和四皇子之间早就已经没有了交际,不过是一个种马罢了,君若真是不希望为了他来浪费自己的时间。 君若的嘴角一撇,闭上眼眸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缓缓开口道:“回去和你家的主子说,我今日的身子实在是有些不太舒服,再加上今日是百花宴,若是真的有什么事情的话,还是改天再说吧,或者你也可以告诉我你家主子找我究竟有什么事情。” 说罢,君若的身子一转,要向着屋子里面走进去,小宫女看着君若的态度,便是想起来了四皇子和自己说过的话,伸手干净拽住了君若的胳膊,嘴角一动,匆忙开口道:“公主殿下,我家主子没有明说,只是和奴婢说,是有关于梁国侯府大小姐的事情,是一年前的事情……” 声音一顿,君若,却是愣住了。 头还是微微的有一点疼,君若的眸子一动,一年前,君宁。 原来,已经那么久了,久的自己都要有一些忘记了。 如今,她已经好久没有看见君澜了,谢燕死了,四皇子的事情,也是渐行渐远,明明是她心头最深的伤口,被人一遍遍的安抚,如今,又是赤裸裸的被撕开。   ☆、第三百二十四章 皇子邀约 君若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宫女,嘴角一顿,开口道:“你家的主子,真的是这般说的?” 她本来以为,这件事情,早已经被四皇子给忘了,小宫女看着君若,狠狠地点了点头,眉心一皱,又是开口道:“自从上次两位娘娘去了之后,主子便是一直将自己关在了屋子里面,茶不思饭不想,每日都是喝得宁酊大醉,奴婢看着实在是心疼,谁知道,今日早上,主子总算是和奴婢说了话出来,便是让奴婢来找您过去,说是和一年前梁国侯府大小姐的事情有关,奴婢也是不知道,本是以为我家主子是喝得糊涂了,奴婢问了几个比奴婢在宫中呆的稍微长一些的人,才是知道……” 小宫女抬头看了看君若的脸色,又是开口道:“这其中的事情奴婢知道的也是不多,但是奴婢觉得,既然我家主子想叫公主殿下过去,或许是想要和公主殿下亲口说一声道歉也有可能,或许当时的事情真的是另有隐情,难道公主殿下就真的不想知道吗?” 另有隐情? 她当然知道,那一日所有的事情,所有的细节,她统统都清楚,那是她死去的一天,那是她永生难忘的一天。 怎么,到了今日这个程度,四皇子准备来一个道歉了吗? 虽然君若从来都不觉得,道歉是个什么有用的方法,不过,既然四皇子想要为了那件事情虚情假意一般,她君若倒也不是很在意帮着他虚情假意一次。 君若的眸间一动,向着小宫女点了点头,缓缓开口道:“既是这般的话,你便带着我去见你的主子变好了。” 小宫女听着君若的话,又是狠狠地点了点头,眼角甚至带了一点泪花,让君若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对不住她的事情:“公主殿下的大恩大德,奴婢永生难忘!” 君若摆了摆手,又是开口道:“带路吧。” 小宫女点了点头,便是在前面走着,君若伸手打了一个哈欠,这身子,倒是有些乏力了,或许是因为昨日没有睡好的缘故吧。 君若和小宫女向着四皇子寝宫的方向走了过去,这条路,君若熟悉,看着这条路上的一花一草,君若都觉得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玲珑还呆在百花宴上,等了许久都是没等到君若回来,不免觉得有些焦急,心中还是想着刚才来找君若的那个小宫女,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生。 按理来说玲珑随着君若来到皇宫之中也有一阵子,再加上玲珑又是一个小麻雀一般叽叽喳喳的性子,见到自己还不认识的宫女,不免就是留了几分神。 心中想着,玲珑忍不住凑上前去,对着静涵开口道:“公主殿下,您说我家小姐怎么还没有回来。” 静涵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有些无奈地开口道:“你家小姐又不是三岁的孩子,这般应该没有什么事情吧。” 静涵的眉心一皱,点了点头站直了身子,站了一会儿便是向着门前瞧了瞧,心中不知道怎的,还是觉得十分的忐忑。 再抬眼瞧着,又是俯下了身子,有些无奈的开口道:“可是,奴婢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 穆晟轩抬眸,看见君若的位子空了,玲珑还是站在旁边,眉心一皱,也是带了几分担忧。 静涵无奈,微微偏头,看向了君若的位子,却是瞧见君若的酒杯之中有什么粉红色的东西起起伏伏,静涵一愣,伸手将君若的杯子捏在了手心之中,静涵将君若的杯子放在鼻端嗅了嗅,眸子一瞬瞪得老大,抬眸,急匆匆的看了穆晟轩一眼,穆晟轩一怔,正巧看见了静涵的神情,只是一瞬间,心脏扑通扑通,跳的格外的厉害。 * 君若随着小宫女走到了四皇子的宫门前面,小宫女的手掌向着屋子里面动了动,向着里面开口道:“主子,凌烟公主来了。” “让她进来。” 声音之中,带了几分沙哑赫疲惫,若是不仔细听,还真的是听不出来四皇子的声音,看来小宫女没有说假话,四皇子这阵子,过得真的是十分的不好。 小宫女的手掌向着里面动了动,示意君若进去,君若左右瞧着,倒是有些奇怪,若是说起来,这个四皇子府还是自己原来见过的四皇子的院子,只是显得有些荒凉,像是许久没有什么人的模样,连带着下人都是少了不少。 看来,贞妃和灵妃的事情,对四皇子的打击还是不小的。 君若抿了抿唇角,深呼了一口气,还是伸手推开了眼前的门。, 小宫女在屋子外面帮着君若将门关上,君若的眉眼一抬,便是看见了屋子里面坐着的四皇子。 四皇子的身子倚着后面的后背,眉心一动,看着眼前的君若,倒是没有想象之中的狼狈模样,衣着也是十分的板正得体,只可惜浓浓的黑眼圈还是出卖了他的疲倦。 宫中焚好了香料,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掩饰这阵子的酒香。 君若向着前面走了两步,四皇子的眸间一动,对待君若的态度倒是从来没有过的谦和,手掌一动,示意君若坐到他的身边去,君若瞧着,却还是空了一个位子,坐到了旁边的位子上去。 四皇子瞧着,也没有多说什么,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不得不说,这么长的时间没有看见四皇子,君若倒是觉得,如今的四皇子,有点像是换了一个人的样子。 屋内的熏香很浓,味道倒也不是十分的难闻,君若的额头微微有些发痛,却还是开口道:“不知道四皇子叫我过来谈的,到底是什么事情?”   ☆、第三百二十五章 重蹈覆辙 四皇子的眼泪某翻了翻,像是过了很久才回过了神。 眉心一动,又是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君若。 四皇子的双眸有些发直,不禁让君若觉得,这阵子四皇子用酒精麻痹自己的日子实在是太多,不知道是不是喝坏了脑子。 君若的眉心微微皱了一下,屋内的香气虽然好闻,却是让自己的头越发的昏沉起来,此时正值盛夏,四皇子的宫殿之中虽然收拾了,可是君若还是觉得十分的闷热。 君若的心情随着天气变得有几分烦躁了起来,指尖一动,又是看了一眼四皇子,不耐烦的开口道:“四皇子若是没什么别的事情的话,君若先行告退了。” 本是以为君宁的事情总算是要有一个了结,可是看着四皇子的这个态度,君若还真是一刻都不想要多呆。 君若的嘴角一抿,站起身来刚要离开,却是四皇子的声音在君若的身后响起:“等一下!” 君若的身子微微停顿了一下,心情从来没有这般的急躁,这么多年,君若做事情一直都是不紧不慢,可偏偏今天,头疼的要命,心脏在胸膛之中也是扑通扑通的跳着,身上微微有些发烫,君若的眉心一皱,转过了头来开口道:“四皇子,您也知道今日是百花宴,我的事情还有许多,若不是你的小宫女说你找我过来是因为君宁的事情,我今日也不会来到你这里,坐了这么久您也不说话,我便只好退下了。” 听到这些话,四皇子却是笑了,咧开了嘴巴的笑,眼眸之中却是满满的空洞,这样看着,还有些吓人。 君若的身子向着后面退了一步,却是看见眼前的四皇子缓缓的抬起了头,四皇子如今就像是一具没有了灵魂的行尸走肉,只是这般向着君若笑着,嘴巴也是张开的老大。 君若看着,不禁觉得有些反胃。 四皇子缓缓开口,声音明明就在耳边萦绕,君若却总是觉得好远,远的像是触摸不到的幽灵。 “真好,真好,梁国侯府的嫡女都曾经在本宫的身下哀嚎求饶,如今一个小小的庶女,已经敢对本宫大吼大叫发泄不满了。” 君若听着这话,一股怒火从心中升起,牙齿咬得紧,手掌一抬,便是狠狠地向着四皇子打了过去:“我不许你这么说……” 话还没有说完,君若的拳头却是被四皇子紧紧的攥在了手掌心里面。 君若一愣,抬头看着眼前的四皇子,依旧是那般狰狞的向着自己笑着。 按理来说,四皇子虽然也是练习过武术之人,可是也不过是学习了一些花拳绣腿,君若听说,四皇子在学堂之中的草包程度,甚至比太子殿下更甚。 可是如今自己这一拳打了出去,却是被四皇子牢牢的攥在了手心里面,这一下,连君若自己都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 四皇子的身子向着君若凑了过来,眉心一动,嘴角又是咧的大了两分,缓缓开口道:“呵,君若,你不是厉害吗?你不是能耐吗?你不是可以将所有的人全都握在你的手里吗?本宫今日倒是要好好的瞧一瞧,你的那些个玩意,到底还好不好使!” 四皇子说着,便是笑了,笑声一声声传到君若的耳朵里面,君若想要挣扎,却是觉得整个身子都是软绵绵的。 被四皇子攥着的手腕生疼,脚下也越发的不稳起来。 熏香的味道在自己的鼻尖徘徊,君若的脚下一软,便是向着下面倒了下去,还好四皇子伸手,将君若打横抱了起来。 君若的眸子瞪得大大的,若是之前,她定是不会让四皇子触碰自己分毫,每一下,她都觉得恶心。 四皇子看着自己怀中的佳人,笑容也是收敛了两分,嘴角一动,带了几分怒气的开口:“你说,你为什么要长成这般的模样?” 他伸手,轻轻的将她的头发拢了拢:“都说红颜祸水,你便是最好的例子,本宫今日倒是要看一看,你这个祸水变成了破鞋,还能得瑟到什么程度。” 四皇子又是冷笑了一声,看着君若的脸颊,曾经,自己也对这张脸颊发呆过,曾经,自己也曾希望这酮体在跳舞的时候衣衫破裂的瞬间,这个女人,就像是有一种特殊的魔力,总是能够让人又爱又恨。 “他们说,要用药,那种让你求饶,让你欲罢不能的药,可是,本宫偏不,本宫要让你自己去感受,要让你清醒着知道自己的下贱,清醒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君若的身子本来就虚弱,如今又是中了四皇子的毒,身上更是没什么力气,只能眼眸鼓鼓的看着眼前的四皇子。 君若想要咬一咬自己的下嘴唇让自己清醒一些,可是却只能悲哀的发现,自己连唇齿上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了。 君若的唇角微微张开,话语之间也已经有些费力,她不知道这些药究竟是什么时候被下上的,只是如今的自己,还真是没用。 “你会后悔的!” 哪怕四皇子真的得到了一日的逍遥,她敢保证,未来的日子,四皇子定是会生不如死,其实,有时候她也不想在乎这些,就像是当年的君宁,不也是背了那样的一个破烂的名声,只是想起穆晟轩,君若的心中,却是满满的不甘。 四皇子又是哼了一声,开口道:“本宫会后悔,君旭阳在外领兵,父皇却是早已经不信任他了,你如今能够如此的耀武扬威,不过是仗着一个庆王爷,本宫不信,这般之后,他还会要你!” 他抱着她,向着床榻的方向走了过去,每一步,君若都仿佛回到了一年前的那个晚上,那个她一辈子都不愿意想起的晚上。 那时候,她还是君宁。 原来,重获一世,她就是为了这般,就是为了在一年之后,重蹈覆辙,明明她已经足够努力,为何还是这般的心酸。 这一次,是她轻敌,万万没有想到四皇子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原来,狗急了还真的是会跳墙的。 君若想着,嘴角一勾,却是笑了。   ☆、第三百二十六章 危急时刻 四皇子看着君若的笑,心中的怒火又是胜了几分。 难道,这个女人真的不过是个放荡的女子,根本不在意这些? 可是,如今一切已经开始,便是不能回头。 君若的双眸紧紧的合上,直到了此刻,眼眸之中还是没有半点的泪水。 自己的心,早已经死了,随便他们怎么折腾。 只是穆晟轩和静涵,还在百花宴之中,穆念泽还在回来的路上,所有的人,对于这件事情,一无所知。 嘴角一勾,或许,这便是自己必须要经历了,或许,这便是自己为什么再一次醒过来,她除掉了所有的人,到了最后,却也不过是一场重蹈覆辙。 四皇子抱着君若向着床榻的方向走,床榻后面的墙却是隐藏了一个密室。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观察着屋中所有的一切,唯一的一点亮光照的额间的朱砂带着妖冶的光,指尖在椅子上轻轻的敲了两下,身边的黑衣男子缓缓的俯下了身子开口道:“主子,我们是不是该出去了?” 男子摇了摇头,只是看着屋外的景象没有说话。 四皇子将君若放在了床榻上,这屋子里面的味道,这床榻上的味道,这所有的一切,都让君若觉得十分的恶心。 睁开眼眸,看着这个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君若抿了抿唇角,倒是不知道,四皇子何时变得这般的聪明,知道了在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下药,知道了用君宁做为诱饵引自己上钩,说白了还是自己太过轻敌。 再加上今天孟曦的事情让君若有些摸不清楚头脑。 四皇子伸手摸了摸君若的脸颊:“一个杂种,生得这么漂亮,真是可惜。” 声音之中,满满嘲讽,君若的眉心一皱,心中微微一动,总觉得,宫中的人,或多或少,对自己的了解都比自己知道的要多。 四皇子伸手,开始要解自己身上的衣扣,密室之中的人总算是坐不住了,手掌微微一抬,刚想让断崖出去。 却是门前传来了两声叽叽喳喳的叫喊声。 云隐的眸子一动,嘴角微微一勾,缓缓开口道:“果然,每一次,都会有坏事的人呢。” 断崖一愣,抬眼看了看云隐,又是开口道:“主子,那……” 云隐向着断崖摆了摆手:“罢了罢了,这次不行,还有下一次嘛,反正时间耗得越久,可以玩的事情也越多,我们先走吧,这边的密室设计的并不好,想来他们很快就会发现的。” 断崖点了点头,带着云隐离开了密室。 外面的声音吵吵闹闹,连带着里面的四皇子都是皱着眉头抬起了头。 * 门外的景象,确实有点热闹,静涵带着穆晟轩和几个宫女,向着四皇子的宫中走了去。 几个宫女和侍卫自然是在门前阻拦,这个局面,好不热闹。 四皇子听着门外的动静,看了看床榻上面的静涵,又是向着密室的洞看了一眼,咬了咬牙,冷哼了一声,伸手又将自己刚刚解开的两个扣子合上了。 君若听着门外的声音,心中倒是放心了几分,静涵这厮,到了关键的时候,倒是十分的聪明。 可是,刚才四皇子的动作…… 门外的人又怎么能够拦得住静涵和穆晟轩。 四皇子的最后一个扣子刚刚系好,眼前的门,便是啪的一声,被静涵踹开了。 静涵绕过了眼前的屏风,大步向着宫中走了进来。 四皇子的脸色有些难看,却还是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站到了静涵的前面,抬眼看着眼前的静涵,开口道:“什么风把本宫的好妹妹给吹来了。” 明明该是欢迎的话,语气之中却是满满的嘲讽,至于静涵身后站着的穆晟轩,四皇子更是选择了完全无视。 静涵看着四皇子身上的衣服还是整齐,也算是放了两份心。 可是如今静涵实在是没什么时间和四皇子废话。 穆晟轩向前一步,直直向着四皇子床榻的方向走了过去。 四皇子的眉目一皱,追着穆晟轩的方向而去,又是开口道:“皇叔和妹妹这个时候到了我的寝宫之中来,先不说没打声招呼便是直接进来,这个是……” 话音未落,却是穆晟轩走到了床榻的位置,一眼便是看见了床榻上躺着的君若。 君若的神色倒还是正常,只是眉目定定,看着眼前的人。 四皇子看见了君若,或许是有些心虚,也没有再开口说什么。 静涵从后面走了过来,看着床榻上的君若,又是嘲讽的看着四皇子开口道:“四皇兄,至于为什么我们会这个时候突然闯进了你的宫中,之后小妹定是会认真的和你解释,只是,您不觉得,此刻最应该好好解释的人,是你吗?” 四皇子微微低了头,穆晟轩的眸子一偏,回头看了四皇子一眼,那眼神,像是要将四皇子活剥生吞一般。 穆晟轩俯下了身子,将君若从四皇子的床榻上抱了起来,别人的床榻,怎么能让君若去睡! 君若早已经没了什么力气,便是这般的窝在了穆晟轩的怀中,算起来,自己百花宴的这两天还真的是倒霉,第一日是因为身子不适昏倒了在静涵的宫中调养,今日又是一点也使不上力气。 若是不知道内情的人,怕是会以为君若故意推脱不参加百花宴。 四皇子的嘴角别扭的动了动,眼眸又是向着小洞看了看,只可惜,密室里面早已经空无一人。 四皇子的眸子一转,开口道:“六妹妹这阵子身子实在是虚弱,今日她来本宫的殿中,一时头昏,本宫才是不得已将她抱到了床榻上休息一下,正准备叫两个宫女去帮她叫个太医来的,如今你们来了,便是正好,直接将六妹妹带回去吧。” 声音淡淡,这个慌撒的,倒是越来越自在。 虽然君若就在眼前,等到君若恢复了力气,一问便知,可是先把眼前的局势糊弄过去了再说。 反正因为君若的关系,四皇子和静涵还有穆晟轩的关系本来就不是很好,今日的事情,本就不差他的一个解释。   ☆、第三百二十七章 隐藏云端 穆晟轩的面色发黑,眸子看着眼前的四皇子,四皇子也知道自己的话漏洞百出,便只是低下了头来。 穆晟轩没有说话,只是抱着怀中的君若向着外面走了去,静涵的鼻尖动了动,闻着屋中的熏香,眉心一点,又是扫了四皇子一眼,冷冷开口道:“四哥,没想到你不去参加百花宴,竟全都是准备这种药去了。” 四皇子曾经听说,静涵略懂医术,这般听着,脸色也是微微一变。 静涵看了屋中一眼,冷哼了一声,向着门外走了去。 等到人全都出了门,四皇子的手掌紧紧的攥成了拳头狠狠地砸在了桌子上面,牙齿咬得紧,又是看了床榻上一眼,刚才,就在刚才,自己明明距离成功那么近,谁知道竟会是这样的结果。 手掌一动,便是将整张桌布全都拽了下来,四皇子的眸子发红,向着门外看去,之后,他们或许会守卫的更加严密,下手的机会便是越来越少了。 目光向着密室的方向看了一眼。 这一下,眼前的墙却是自动分成了两半,断崖推着云隐的座椅走了出来。 四皇子的眸子早已经猩红,狠狠地瞪着眼前的云隐:“你不是说,这个计谋,万无一失吗?那穆静涵这个小贱人,又是怎么发现的,到最后还和我说了那般的话!” 云隐笑了笑,自己伸手将轮椅转到了香炉的旁边,伸手将香炉之中的烟向着自己的方向扇了扇:“四皇子,是在下小看了静涵公主对于迷药的了解,不过四皇子仔细想一想,今日的这件事情,怕他们也只敢就这般说说口头上的威胁,不会做出什么其他的事情来得。” 四皇子听着,便又是冷哼了一声,抬眼看着云隐:“本宫这么久没有出宫门,宫中又是死了两个姬妾,先不说其他,只因为今日的事情,庆王叔便是不会轻易的放过本宫!” 云隐看着香炉之中缓缓升起的烟雾,像是对四皇子的话丝毫不在意。 四皇子在一边带了几分焦急,又是看着眼前的云隐,眉心动了动,早已经十分的焦急,自己如今已经惹上了太多的敌人,曾经的自己还能有太子这个靠山在,可是如今,连太子都已经不再帮助自己。 若是再惹上了君若一群人,之后的路,四皇子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前进。 之前四皇子便很是担心这个问题。 可是后来,云隐一直和四皇子说这个计划十分的保准,再加上君若一直都算是四皇子的敌人,不过是让君若对自己的恨再多一点,四皇子以为没什么。 如今计划败露,四皇子才是真正的觉得着急了。 云隐许久沉默,四皇子着急的向着前面走了两步,却是云隐抬头,总是看了四皇子一眼,缓缓开口道:“四殿下完全不用担心,今日的事情,庆王爷还有静涵公主,都不会说出去的。” “怎么可能?” 庆王爷那般宠爱君若,再加上静涵的性子,今日的这件事情,十有八九会被捅到父皇那里去。 偏得云隐十分的淡定,又是开口道:“若是这件事情只有君若姑娘一个人知道,倒是多了几分危险,可是如今,就算是君若想要将这件事情说出去,庆王爷和静涵公主也一定会多加阻挠,这其中的事情,自然不需要殿下担心。” “殿下可以仔细想想,君若算是一个做事什么都不顾的人,只要能够达到自己的目的,什么名声,在君若的眼中,其实早就已经一文不值了。可是庆王爷却是不同,庆王爷喜欢君若,便是希望君若的一切都是好的,之前殿下和君宁的事情也算是闹得满城风雨,殿下还不是一点事情都没有,君宁倒是已经成为了过街的老鼠,最后还得了一个那样的结果。” “庆王爷知道了这件事情,也不会忍心让君若再次受到君宁那般的待遇,他可以接受君若的小打小闹,却不忍心看着君若受到一点的委屈,君若在皇宫和燕国之中的名声本就是两极分化的严重,再加上殿下这么久没有出门,若是这件事情只有庆王爷和静涵公主作证,且不说圣上会不会相信,就连百姓都不知道会给这件事情编出来多少个版本,庆王爷就算是再傻,还不至于要将自己的女人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若是圣上提起了这件事情,殿下也无需惊慌,只要说这阵子都是在面壁思索便是好了,到时候来一个无所对证,掀不起什么风浪的。” 云隐说的淡定,每一个字都到了四皇子的耳朵里面,细想下来,云隐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四皇子的眉心又是皱了皱,开口道:“可是……” 云隐看着眼前的人,叹了一口气,脸颊之上带了几分愁容,又是开口:“可是,庆王爷和君若这样的人,定是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 四皇子抿了抿唇角,却还是点了点头,手掌又是狠狠地抓住了桌子的一个角,心中存了一块疙瘩,十分的不自在,今日的事情,怎么就失败了呢。 云隐抬首。额间一点朱砂映在四皇子的眼中:“殿下,草民姑且问您一句,在所有的一切发生之前,君若和庆王爷对您,可曾善罢甘休了?” 这一问,四皇子的眸子垂下,看着眼前的桌子,眼眸之中,却是带了两分浓浓的恨意。 这一年来,围绕着自己的噩梦便是从来都没有终止过,君若对自己一直以来的那种敌意,就像是,就像是…… 四皇子的眉心一动,突然觉得有些奇怪,难道,君若对自己所做的一切,真的只是因为,自己曾经对君宁做出过那些事情,只是,事情的真相早已经被时光掩盖,知道那件事情详情的人也基本上都已经死了,自己可能也算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为什么君若偏是抓着自己从来都不肯放手呢?   ☆、第三百二十八章 所有谜团 云隐看着四皇子神情上的变化,又是开口:“所以,殿下,您现在的任务,可从来都不是该如何躲避君若和庆王爷,而是如何率先出击,让他们知道您的厉害,如今的太子,也已经不是当年的太子了,殿下,若是您能信得过草民,草民便是可以直截了当的告诉你,如今您能信得,怕是只有草民一个人了。” 四皇子叹了一口气,又是向着远方看了看,淡然开口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云隐缓缓垂首:“谢殿下信任。” 云隐的眸子一转,向着密室的地方看了看,又是开口道:“殿下,这个密室,怕是已经被君若发现了,草民,又要重新找一个藏身的地方了。” * 穆晟轩将君若放在了静涵的床榻上面,看着君若向着自己眨着眼眸,静涵不知道弄了什么东西稍微给君若喝下去了一点,君若的力气虽然恢复了一些,却还是觉得没什么力气,但是说话这下子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穆晟轩伸手拽住了君若的手掌,眉心皱的紧紧的,匆忙开口道:“今日,就算是圣上来说我不该进入后宫,我也会陪在你的身边。” 君若无奈的笑笑开口道:“不打紧的,只是身子没什么气力。” “不打紧?刚才!” 穆晟轩的眉目之中还是带了两分焦急,却没有将后面的话说下去,刚才的事情,还希望没有给君若造成什么影响。 穆晟轩拽着君若的手掌又是紧了一些,若是没有静涵及时发现杯中的东西,后果便是不堪设想。 静涵从后面走了出来,轻声的咳嗽了一声,又是无奈的看了看眼前的穆晟轩开口道:“叔父,六妹妹她没什么事情,只是种了迷药,不怎么伤身子的,只是浑身无力罢了,这种药,是药王谷特有的,原来我和师父去采药的时候师父也曾经说过,需要两种药物放在一起才算是起作用,没想到四哥竟然也会有这么聪明的时候。” 君若的眉心一皱,眸子微微垂下,想着刚才四皇子的反应,那个床榻的后面,应该还有什么人。 君若的手指微微动了动,突然觉得有什么事情,好像想通了。 君若的嘴角呢喃:“怪不得。” 静涵和穆晟轩瞧着,多少还是有些狐疑,便是开口问道:“怪不得什么?” 君若看了看眼前的静涵,便是开口道:“之前听了吴爷的话,我一直以为,云隐和断崖都已经算是太子的人,可是现在仔细的想一想,我委托静涵查了这么久云隐的事情,却是没有半点的消息。 “其实,如果细细算起来,太子身后的势力已经太多了,皇后,道士,蓬溪,每一个人都想要分一杯羹,再加上现在的君瑶。 “太子的势力虽然大,可是细想起来,不过是两杯的酒罢了,你争我抢之间,容易碰洒,每个人可能连半杯都很难抢到。 “可是若是四皇子就是不同了,同样的草包,同样的无所事事,需要一个人来控制。 “若是云隐选择的那个人是四皇子,在皇宫之中做事也一定会更加顺畅一些,再加上四皇子算是一块还没有被人发现的宝藏,若是云隐能够利用好了,很容易便是能得到一杯酒的权利,怎么都不算是亏。 “之前我还没有设计挑拨四皇子和太子的关系的时候,云隐完全可以打着太子殿下的名号四处做事情。 “如今,太子和四皇子之间的关系破裂了,云隐才不得已之中怂恿四皇子出手来对付我。 “这一次,云隐算是拼上了许多的东西,只为了一次成功,可惜没有想到静涵竟是能够认出他的毒药。 “之后的每一步路,他一定都会走的更加小心,不会再这般小打小闹下去,云隐聪明,应该已经知道自己败露的事情,剩下的日子,我们一定要更加警惕才行。” 君若的眉头皱的紧,总算是将所有的事情都是理得清清楚楚。 穆晟轩听着君若的话,眉头也是皱起来,伸手为君若将被子盖好,唇角张开,温柔的开口道:“好了,别想那么多的事情了,今日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我今天早上瞧着,你就是没有睡醒的样子,现在好好的睡一觉,什么都别想,这个百花宴,实在是晦气,明日的表演,你也不要参加了,毕竟,你现在已经算是我的未婚妻,这样的事情,随便找个病就能推脱了。” 君若本来还想要说些什么,可是看见穆晟轩的样子,便只是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眸,穆晟轩将君若的手从自己的掌心之中拿了出来,放在了被子里面,又是看了一眼床榻上的人。 心中微微疼了一下。 床榻上的人就像是一个纯洁的仙女,自己又怎么忍心,她被谣言侵蚀。 静涵抬头,看着穆晟轩的模样,却是向着穆晟轩做了一个手势,示意有事情让穆晟轩去外面谈。 君若或许是真的有些累了,再加上昨天一上午都没怎么睡好,双眸刚刚合上,便是睡得有些熟,连身边的两个人离开都没有发觉。 穆晟轩随着静涵出了门,静涵看着穆晟轩的模样,又是抬头问了一句:“云隐是谁?” 之前对于君若,静涵也是问过一样的话,只是君若却是从来没有正面回答过这个问题,才让静涵觉得更加的奇怪,君若之前却是让自己去查过有关于云隐的事情,只是这么长时间也没有什么消息,静涵便不怎么在意了,谁知道到了最后,一个小小的云隐,竟是出现了这么多的事情。 穆晟轩的眉头一皱,只是开口道:“一个心狠手辣到变态的男人。” 从不知道,云隐会这般的对君若感兴趣,之前在江湖之中,穆晟轩便是听说过许多有关于云隐的事情,如今自己亲身经历,穆晟轩才知道这种恨入骨髓的感觉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穆晟轩抬眸,看着眼前的静涵,缓缓开口道:“小六之前什么时候让你帮她查过有关于云隐的事情?” 静涵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头开口道:“之前他在六妹妹的寝宫之中放了迷香,让六妹妹每夜都不能安眠,六妹妹发现之后,便让我好好的查一查他。”   ☆、第三百二十九章 程诺拜访 穆晟轩暗自说了一声该死,这些事情,君若竟是一件都没有和自己说起过。 在江湖之中厮混,云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穆晟轩也算是再清楚不过了,不知道有多少花样年纪的少女死在了云隐的手中,只为了他那个极端变态的计划,只是,君若明明已经被自己保护的这般严密,为什么云隐还是一次次的出现,甚至不惜出现在皇宫之中,又做出了这些的事情。 穆晟轩的拳头握紧,静涵瞧着,微微一怔,从来没看见穆晟轩对于哪一个敌人能有这么紧张的态度,再想想今日的事情,还真的是十分的危险。 静涵动了动嘴角,仔细的想一想,这两次用的药物,好像都是药王谷之中的药物,静涵瞧了瞧穆晟轩的模样,又是开口道:“这个云隐,是药王谷的人。” 穆晟轩侧过了脸颊,有些差异的看了静涵一眼,大抵是好奇静涵明明不过是一个深宫之中的女子,怎么能够将药王谷之中的事情全都了解的这么清楚。 可是仔细想起来,静涵让人想不清楚的事情也是不少,燕国城内大大小小的店铺就已经让穆晟轩好奇了许久,穆晟轩想要去查,奈何一直没什么结果出来。 穆晟轩的眸子又是看向了前方,若是云隐再在背后做出这么多的小动作,看来,自己还真的要去找药王谷的谷主说一说。 正想着,却是门前传来了一阵杂乱的声音。 “殿下,这里您不能进去……” “殿下,这……” 小宫女在外面拦着的声音一声声传进了静涵和穆晟轩的耳朵当中。 静涵的眉心一皱,向着门前瞧了过去,这般无礼,也不知道是字的哪个哥哥? 莫非是穆念泽? 静涵的眸子一亮,转念一想,穆念泽若是回来了,皇宫之中的人定是会出门迎接,怎么会这么随随便便的便让穆念泽回来,再加上自己的宫女也不应该这般阻拦才对。 穆晟轩也是带了几分狐疑,两个人正想着,却是几个宫女和一个男子拉拉扯扯的走了进来。 静涵的眉心一皱,唇角一张:“放手。” 宫女一听,才知道已经进到了屋子里面来,赶忙微微垂下了脑袋,向着屋子里面的两个人微微颔首,一个宫女更是怯生生的开口道:“公主,奴婢真的有尽力的阻拦殿下,只是殿下一定要进来……” 这一下,静涵才是仔细看了看眼前的这位殿下,这一瞧,静涵便是翻了一个白眼,这厮不是别人,正是夏国的皇子程诺,还真是阴魂不散。 今天早上的百花宴没有看见程诺,静涵本是以为他回去了,也没怎么在意,谁知道现在竟是亲自找上门来。 看着眼前的程诺,穆晟轩的眉头微微皱了皱,想来昨日程诺对于君若的态度确实有些反常,让穆晟轩反感也是正常的事情。 程诺笑嘻嘻的看着眼前的静涵,讨好一般的开口道:“公主妹妹,本宫今日本是想随便走一走,谁知道迷了路,便想要进来问一下路,谁知道这几个小宫女一直拦着不让本宫进来,本宫也很是苦恼,还好这宫殿之中住的是你,若是其他的娘娘,指不定让人怎么想本宫呢不是。” 静涵撇了撇嘴巴,整个皇宫就只有这么大,迷了路? 骗谁呢? 三岁的小孩? 就算是迷了路想要问路不会问宫门口的宫女,或是随便拉一个街上走的太监? 要走也是应该顺着热闹的声音向着百花宴的方向走过去吧,来到她这里作甚? 偏得程诺便是站在静涵的面前,眉目上海带着笑意,嘴角一勾,盯着眼前的静涵看。 这般瞧着,穆晟轩的身子向着后面退了一步,倒是对眼前的程诺又多了几分反感,早就听说夏国和梁国的人都比较开放,程诺这般,可是好色的很。 静涵磨了磨牙,看着眼前的这厮,眼眸一转,冷冷开口道:“那还真是有些为难了,沫儿,带着太子殿下去百花宴。” 被点名的宫女向着前面走了一步,却是程诺向着旁边摆了摆手,示意宫女退下,又是瞧了瞧眼前的静涵,笑盈盈的开口道:“妹妹,既然本宫来到了你这里,怎么说也算是缘分,正好本宫不太想参加什么百花宴,妹妹可不可以带着本宫在宫中转转?” 静涵还没有开口,却是程诺的眉目一转,看向了静涵身侧的穆晟轩,眉眼一挑,带了几分敌意。 穆晟轩看着眼前的程诺,没有说话,心中倒是觉得,这个夏国的太子,原来也是可以在两种表情之间这么随意的转换。 不过,看着程诺的神情,倒是没有一点虚情假意的意思。 穆晟轩看了看程诺,又是看了看自己身边站着的静涵,这般瞧着,倒是越发的觉得,有些般配。 看来,自己好像还真的是误会了这位夏国的皇子。 心中想着,穆晟轩的嘴角微微一勾,像是明白了一些什么。 程诺看着穆晟轩的模样,眉心又是一皱,伸手指了指眼前的穆晟轩开口道:“你是谁?按理来说,后宫,应该不是男人随意出入的地方吧,就算是今日是百花宴,本宫可是听说,燕国治国有方,民皆懂礼,怎么到了皇宫之中……” 静涵的步子一顿,挡在了穆晟轩的前面,瞪了程诺一眼:“殿下这么说,可是说自己不是男人了?” “本宫自然是可以随意出入的,只是这厮……” 程诺上上下下的将穆晟轩打量了一番,又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虽然程诺一直自恋的觉得自己的长相尚可,只是在穆晟轩的面前,程诺总是有一种低人一等的感觉。 程诺挺了挺腰背,又是瞧着静涵,可怜巴巴的眨巴眨巴眼眸:“妹妹,你不会要向着一个外人,来欺负哥哥我把。” 这样的景象,倒是真的像是平常人家撒娇的大男孩。 静涵的鼻尖吸了一口气,嘴角一撇,尽量不去看眼前的程诺。 静涵的手掌一动,想要拽住穆晟轩的手掌,却是穆晟轩的手掌微微转了转,身子也是向旁边移动了一下,隔开了和静涵之间的距离。   ☆、第三百三十章 程诺求学 静涵一愣,看着旁边的穆晟轩,静涵本是想着,自己若是稍微和穆晟轩做一做戏,今日先把程诺给糊弄过去,之后的事情再说,谁知道穆晟轩竟是这么的不给面子。 静涵挑了挑眼眸,磨了磨牙看着眼前的穆晟轩,这个时候为了屋子里面的那一位保持自己的名声,穆晟轩做事未免也是太绝了一些。 穆晟轩却像是没有感受到静涵的目光一般,眸子一动,身子向着程诺走了一步,手掌向着程诺的方向伸了伸,淡然开口道:“庆王,穆晟轩。” 声音很淡,却是落到了程诺的耳中,这般说完,程诺也算是放心了下来,若问三国之中,谁人不知,庆王穆晟轩,是个宠妻如命的主子,而他的未婚妻,便是三国最最最不能惹的女子——君若。 昨日的宴席智商,程诺还真是没怎么注意到穆晟轩,现在知道了,便也知道是一场误会。 还记得昨天看着君若和静涵走在一起,想来关系也应该是不错的。 程诺伸手握了握穆晟轩的手掌,算是相互之间都是打了一个招呼。 眉心一动,像是又想起了什么,好奇的开口道:“庆王爷怎么会在公主的府中?” 明明已经排出了嫌疑,可是程诺看着穆晟轩的眼神,还是有几分在看情敌的感觉。 穆晟轩咳嗽了一声,又是看了看身侧的静涵,徐徐开口道:“内人受了一点风寒,让静涵帮着看看。” 这一下,程诺的眸子倒是瞪得更大,看着眼前的静涵开口道:“想不到妹妹还会看病。” 静涵又是瞪了程诺一眼,开口道:“专治你这种没脑子的病!” “你这么说小六,本王可是要不高兴了!” “六妹妹自然是有脑子的,还有你,最没脑子!” 静涵冷哼了一声,便是踏着步子向着内屋走了过去,这两个人,真是狼狈为奸! 啪的一声,内屋的门被重重的关上了。 程诺一愣,伸手上前,又是诶了一声,穆晟轩伸手,拽住了程诺的手腕,向着程诺淡淡开口:“诶,女人嘛,给她一点反应的时间。” 程诺一怔,看着身旁的穆晟轩,突然来了兴致,唇角一张,开口问道:“庆王爷,本宫也是见过凌烟公主的,凌烟公主倒真的是个吸引人目光的与众不同的女子,你能追到她,想来也是费了不少的力气吧。” 身侧几个静涵的小宫女还站在一边,听见程诺这话,都是想笑却又不能笑,只是轻轻的捂了捂自己的嘴巴。 穆晟轩看了看几个小宫女,脸色也是难看了一些,手掌摆了摆,开口道:“你们先下去吧。” 几个小宫女退了下去,穆晟轩的眉目之间还带了几分冷,抬眸看着程诺,开口道:“本王这般,还需要追?” 程诺向着穆晟轩挑了挑眉目,带了几分坏笑的向着穆晟轩的方向靠了靠,开口道:“庆王爷,这儿也没什么外人,您就和本宫说一说吧,若不是您当初也是艰难险阻,您刚才帮我做什么?” 穆晟轩又是咳嗽了一声,一只手拍在了程诺的肩膀上,像是要将什么重任委托给他。 程诺一愣,嘴角抿了抿,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穆晟轩。 穆晟轩的眸子盯着程诺的眸子开口:“女人,是要用来宠的!这张脸皮,偶尔丢了也罢。” 程诺一愣,回过神来的时候,穆晟轩却是已经向着外面走了出去。 程诺的心中还在算计着这两句话,看着穆晟轩出了门,赶忙追了出去:“王爷,这两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屋内,静涵满脸黑线,看着床榻上躺着向自己笑的君若,嘴角动了动,又是哼了一声,开口道:“你笑什么,你家的好人,就知道教坏别人!” 君若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外面的话屋里面本就是能听得清清楚楚,这个穆晟轩,还真是敢说。 君若本是睡着了,刚才被程诺那么一闹,倒是醒了过来。 之前君若便是看出来了程诺对静涵是有意思的,只是不知道,穆念泽也马上就快要回来了,程诺这个时候出现,也不知道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 第二日的君若倒是起了一个大早,睡了一个下午,早就已经没了困意,玲珑早早就准备好了君若的衣裳放在了一边,看着君若醒了,赶忙上前扶着君若坐了起来。 君若倒是有几分无奈的看着眼前的小丫鬟开口道:“我没什么事情,又不是摊了,你这般做什么?” 玲珑抿了抿嘴角,又是开口道:“小姐还是要多多注意身子的好。” 这两天,玲珑倒是有些害怕了,有了去年的事情,市井之中也是有不少的传言,都是说百花宴是个不吉利的地方,再加上今年的百花宴,君家待嫁的小姐也只剩下了小姐一个,小姐却是接二连三的出事,让玲珑不得不警惕起来。 看着玲珑的样子,君若也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任由玲珑将自己扶起了身子来。 君若看着铜镜之中的自己,眉心一动,突然想起了昨日瞧见的孟曦像谁。 若说孟曦是自己和静涵的结合体,真的是一点也不差,可是仔细的想一想那张脸颊,最像的还要数自己的娘亲,自己前阵子中了云隐的毒,总是在睡梦之中迷迷糊糊的做着那个梦,连娘亲的容颜都变得有些模糊了起来,如今看见铜镜之中的自己,才发现孟曦的那张脸颊,也算是和自己的娘亲有三分的神似。 剩下的七分,便是曾经在梁国侯府的树下,娘亲为自己展卷念书时候的那份淡然和气质。 面容这个东西,很是容易模仿,只是那份气质,才是最难以学习的。 只可惜,这世上太多的人,都是只看容颜的。 玲珑的手掌在君若的面前晃了晃,有些狐疑的开口道:“小姐,你在想什么?” 君若回过了神,任由玲珑为自己梳妆,又是开口:“玲珑,昨日的孟曦小姐,可有什么事情?”   ☆、第三百三十一章 无药可救 玲珑一愣,转了转眼眸,昨日自家的小姐走了以后,玲珑便是一直担心,哪里还有什么兴致继续观看百花宴的演出。 再加上后来连带着静涵公主和穆晟轩也是走了,只剩下玲珑一个人在百花宴之中呆着,玲珑本是想问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奈何静涵又是什么都不告诉自己。 玲珑自己一个人站在百花宴上,又不敢去找静涵看看究竟,哪里还有什么兴致观察孟曦。 玲珑的眸子垂了垂,不能达到小姐的要求,实在是抱歉。 平日里小姐对宫中的事情一向都不是十分的在意,好不容易在意了一次,自己又是什么结果都没有。 玲珑抿了抿唇角,向着君若摇了摇头呀。 君若点了点头,看着铜镜之中的自己。 果然,第一天,还是应该消停一点比较好。 只是,君若想不明白,自从上次孟茜的事情之后,穆晟轩对于蓬溪国的一举一动,应该都很仔细的观察过了,皇上这些年应该也偷了几次腥,只是在皇后的操作下,一次次的被按了下去。 君若不明白的是,孟曦和那些人究竟有什么不同,能够让皇上这么青睐,甚至还公开在皇宫之中做出这些行为,再加上在百花宴上将孟曦介绍给众人的模样。 皇上虽然已经不比当年,可是还不至于真的像是太子草包那般,是个会被美色所控制的人,若是孟曦身后的身份控制了皇上,可是看着皇上昨日高兴的样子,君若便是更加的想不通了。 君若抿了抿唇角,最奇怪的,还是孟曦的那张脸颊,实在是太像了,本来自己对娘亲已经没什么印象,可是现在想起来,娘亲的脸颊却像是再一次浮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还有那时候孔家的老太太带自己去看的娘亲的尸体。 君若的嘴角抿了抿,只觉得所有的一切全都在脑子之中转着圈。 君若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眉心一皱,微微低下了头来。 玲珑看着君若的样子,心中一动,赶忙低下了头开口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玲珑的脸上有些焦急,本就是被君若这两下吓得够呛。 君若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向着玲珑又是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什么事情。 静涵刚好从屋子外面走了进来,这阵子静涵总是过来,久而久之,知夏和知秋两个也不再阻拦,毕竟此刻的时辰还早,若是小姐在睡觉,便是不好了。 静涵进到了屋子里面,便看见君若低着头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眉头皱的有点紧,玲珑站在君若的身侧。 静涵一愣,赶忙上前,伸手便是搭上了君若的脉搏。 君若坐起了身子来,面色微微有些苍白,却是无奈的向着眼前的静涵笑了笑,手掌向着外面抽了抽:“我没事……” 静涵探了探君若的脉搏,又是抬头看了看君若的脸色,这才算是有几分放心的样子。 手掌也是跟着抽了回来,玲珑到还是一脸担心的看着眼前的君若,眼眸眨巴眨巴,又是看了看旁边的静涵:“公主,我家小姐怎么样了?” 其实,看着静涵的态度,玲珑便已经是放松了三分。 谁知道,静涵挑了挑眉毛看着眼前的君若,向玲珑开口道:“病入膏肓,没救了。” 玲珑一愣,脸都是被吓得变了颜色,眸子又是转到了君若的身上,君若倒是淡定,带了几分无可奈何的看着眼前的静涵,淡淡开口道:“静涵,别闹了。” 玲珑早已经听不见外面的话语,眼泪从眼眸之中啪啪的向着外面掉,玲珑扑到了君若的身上,伸手抱住了君若的腰肢,带着抽噎的开口道:“小姐,玲珑不想要你死,奴婢,奴婢……” 君若动了动唇角,带了几分无奈的看着眼前的小丫鬟:“你呀,还真是她说什么你就是信什么。” 静涵向着君若翻了一个白眼,哼了一声坐到了君若旁边的座椅上面:“我可没和你开玩笑,又是思劳成疾带下的病根,你本是一个好身子,都已经被你折磨成了这副模样,我瞧着,若是再这么过下去,没准还真的没几天活头了。” 玲珑一听,哭的更凶了,抱着君若便开始掉眼泪,君若也是无奈,瞧了瞧趴在自己身上的玲珑开口道:“好了好了,我要是真的要死了,静涵还能和没事人似得?” “你可别把我扯进来!我还想看看你能活几天!” 君若瞪了静涵一眼,玲珑本就爱哭,她在说了这样的话,玲珑已经是吓得要命,自己若是再劝不好,指不定整个百花宴都是要呆不安生,静涵倒好,这边添油加醋的说着。 玲珑咬了咬牙,努力让自己的泪水不留下来,眼眸一眨一眨,看着眼前的君若,嘴角一张,却又是带了几分的哽咽,伸手便是握住了君若的手掌缓缓开口道:“小姐,你放心,玲珑一定会和你一起面对的。” 君若的额头忍不住又是多了几条黑线。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 估计自己再说下去,这个小丫鬟也全都听不下去,君若只得带了几分无奈的向着玲珑摆了摆手掌,淡淡开口道:“你先下去吧,我有话要和静涵说。” 玲珑擦了擦自己的眼角,又是向着君若点了点头,身子一转,恋恋不舍的向着门外走去。 君若的额头又是多了两条黑线,这个景象,现在看着,怎么看怎么觉得像是生离死别。 君若看着玲珑出了门,又是看了看坐在自己身边的静涵,静涵的嘴角动了动,又是开口道:“我还真的没和你开玩笑,你最近还是不要总想那么多的好。” 君若黑了黑脸:“下次,还是不要在玲珑面前开这样的玩笑,她总是喜欢当真的。” “好好好,在你的心里,庆王叔也是好的,玲珑小丫头也是宝贵的,就我是个多余的。” 君若舔了舔唇角,竟是不知道如何回答。 倒是静涵向着前面动了动身子,又是盯着君若看了半晌。   ☆、第三百三十二章 虚惊一场 “我昨日里都听王叔说了,那个云隐,是药王谷的少主,又是三番五次的加害你,现在他在暗处,我们在明处,你的身子,还是要时时刻刻都注意为好。” 君若只是点了点头,淡淡开口:“想来,他应该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眉心一皱云隐不是一直想要自己的尸体,这一次把自己送到了四皇子的床榻上,倒是和云隐一贯的作风多有不同。 “不敢把你怎么样?听说,你之前突然晕倒的毒就是他下的,前阵子你熏香里面的毒也是他下的,再加上这一次,这个人,每一次都是想把你置于死地,我估摸着,你现在的身子这般差,也是和他有一定的关系,现在阙燕老先生现在也无法进宫,我能不着急吗!” 静涵咬了咬自己的下唇角,眸子又是动了动,看着君若的模样,倒是有些心疼,被谁瞧见了不好,竟是被一个神经病给瞧上了,也是苦了君若,一路看着云隐跟着自己到了这里。 “我已经派人去查四皇子身边的人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 君若点了点头,云隐这边,因为动手实在是太多,已经露出了许多的端倪,君若倒是越来越看淡了,只是云隐一而再再而三的如此,实在是让人觉得厌烦。 静涵吐了口气,瞧着君若的模样:“今日的百花宴,你可千万不要再出什么岔子了。” 君若摇了摇头,站起了身子,静涵看着,也是无奈。 君若挑了挑眉目,又是开口道:“只可惜,昨天你没有在百花宴之中,我倒是对圣上新宠幸的那个女子,有几分兴趣。” “孟曦?” 君若点了点头,捏着自己的下巴开口道:“我总觉得,她和我的娘亲长的有几分相似。” 这一言,却是让静涵一愣,眼眸动了动,看着眼前的君若,噗嗤一声笑出了声音来。 昨日的百花宴上,君若看见孟曦的时候带了几分的惊异,静涵本是觉得,孟曦和自己还有君若长的都有几分相像,没想到,竟是还有这样的一层关系。 君若和静涵出了门,玲珑还在门前站着,两个眼睛红彤彤的,君若揉了揉自己额太阳穴,又是转身瞪了静涵一眼,还不是她惹出来的好事。 静涵吐了吐舌头,却是玲珑加了一件披风盖在了君若的身上,眼眶还是红着的,却是伸手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花,哽咽开口道:“小姐,外面凉。” 君若放眼望去,大大的太阳还高高的挂在脑袋顶上,正值酷暑的时节,真不知玲珑是从哪里得出来的外面凉的结论。 静涵本就是笑着,如今看着玲珑的举动,嘴边的笑便是又多了一些,开口道:“玲珑,你这么好骗,以后遇见了男人,一定要带回来给你家小姐好好看看,要不然八成就是被骗走了。” 玲珑一怔,又是动了动自己红红的眼睛看着眼前的静涵,静涵伸手,戳了戳玲珑的小脑袋,开口道:“骗你的,你家小姐怎么说也算是一个练武之人,哪里有那么容易就病入膏肓的。” 玲珑只觉得压在胸头的一口气全都松了下来,呆愣愣的看着君若和静涵半晌,又是盯着眼前的君若看:“小姐,真的?” 君若无奈的点了点头,也算是服气,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这小丫鬟竟是还有犹疑的地方。 君若的嘴角抽了两下,却是小丫鬟又是上前抱住了君若,君若的眸子一转,带了几分无奈的看着旁边的静涵,今日的事情,全都是她的一张嘴搞的祸害。 静涵将自己的脸颊移到了一边,今日的事情,可是和自己没有一点的关系。 玲珑抱了一会儿,也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赶忙松了手,擦了擦眼角的泪花,便是站在了自己的位子上,声音之中还因为哭泣所以带了两分沙哑的感觉:“小姐,我们走吧。” 斗篷还被握在手中,玲珑一愣,将手中的斗篷放在了一边,只是看着君若尴尬的笑了笑。 静涵开口:“我说什么来着,玲珑,你以后,还是好好跟着你家小姐,省的被别人骗了。” 玲珑的嘴巴鼓了鼓,身子又是向着君若的方向迈了一步,眉心一动,带了几分坚决:“玲珑这辈子,就是跟定了小姐了。” “恩,也好,以后让你家姑爷多调教调教你,跟着你家小姐,都变笨了。” “跟着你岂不是更笨!” “这还真的不一定。” 静涵捂着嘴巴笑了笑,玲珑低着头,站在了君若的身后。 君若和静涵向着百花宴的方向走了过去,静涵看了看前面的路,又是向着君若问道:“好像这么久了,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你娘亲的事情……” 君若点了点头,想来自己娘亲背后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再加上自己的娘亲死的早,其实连君若自己,都是不太知道其中的事情。 这些家中的事情,君若还不是十分愿意向着外面说的。 静涵捏了捏下巴,想着孟曦的模样,美则美矣,却总觉得哪里有点怪怪的,可是若是让自己说出来哪里变得有些奇怪,静涵一时半会又说不出来。 “我娘走的早,我对她的印象,也不是很多。” 玲珑在后面听着,其实,夫人在玲珑进到梁国侯府之前就已经走了,玲珑听说,夫人当时的名声不是很好,听说是背上了卖国求荣的罪名,夫人去世的时候,小姐也不过是一个五岁的孩子。 只是,玲珑觉得,夫人一定和大家口中说的是不一样的,就像是最算市井之中有多少有关于小姐的传言,玲珑始终知道,自己看见的,遇见的,才是真正的小姐。 静涵和君若正是聊着,却是一个声音从身边响起:“诶,今日还真是巧,本宫起了一个大早,便是没想到,还能在这里碰见妹妹和凌烟公主。” 这话音,这语调,不用想也知道究竟是何方的神圣。 静涵的眸子一转,看向了旁边的人,嘴角一勾,带了几分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哟,好巧啊!”   ☆、第三百三十三章 漫漫追妻 巧你个大头鬼! 程诺笑盈盈的向着君若和静涵的方向走了过来,静涵的脸色还微微带了几分难看,这个人,怎么就是真的阴魂不散呢! 程诺像是没有看到静涵的脸色,依旧是笑嘻嘻地走了过来,程诺向着君若点了点头,君若也是点了点头,便看见程诺的眼眸又是定在了静涵的身上。 静涵的嘴角抽了抽,抬眸看向了眼前的程诺,开口道:“殿下这一次又是迷路了?” 程诺摆了摆手,脸皮倒是出奇的厚:“不是不是,本宫今日正好在宫中随意走一走,准备去妹妹的宫中道谢,谁知道你的宫女说你来了凌烟公主这里,本宫便也是过来瞧一瞧。” 静涵的嘴角勾了勾,笑容里却看不出来一点的高兴,又是开口道:“殿下每日在皇宫之中这般闲逛,怕是不怎么好吧?” “若是能看见妹妹,自然便是好的。” 程诺又是笑了笑,憋得静涵说不出话来。 君若在一边瞧着,便是眉眼弯弯,带了一点笑意,这个程诺,到真是将穆晟轩的话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程诺又是开口:“百花宴要开始了,正好一起过去吧。” 静涵白了程诺一眼,拉着君若向着前面走,丝毫没有想要管程诺的意思。 对于程诺,静涵也是无奈,像是自己莫名其妙的就被他缠上了。 最开始的时候,静涵还以为程诺看上的是君若,现在在发现,这厮还真是腻歪,一直缠着自己不放。 君若的眼眸笑了笑。 百花宴上,君若的眉眼一抬,便是能够看见程诺看着静涵的样子。 君若伸手推了推自己旁边的静涵,眼眸又是向着程诺挑了挑。 静涵就算是不看,也知道看着自己的人是程诺。 静涵的眼眸没有动,只是向着前面瞧了瞧,开口道:“喂,你家的那位,还看着你呢。” 君若向着静涵笑了笑:“啧啧,这件事情,你不是早就知道了,现在,你倒是应该好好的和我说道说道,你和程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君若本是以为,程诺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再加上两人相见时候的那种默契,虽然不像是和穆晟轩一般,却也像是第一次见到静涵的时候,那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虽然君若还记得当初穆念泽和自己说起静涵事情时候的感觉,再加上沙场之上静涵对穆念泽的关心。 可是君若也知道,这只能算是静涵自己的事情。 无论是穆念泽还是程诺,君若都觉得,对于静涵来说,是个不错的选择,虽然君若不知道程诺究竟是不是在打什么算盘,可是君若却觉得程诺对于静涵应该也算是动了真心。 静涵砸吧砸吧嘴巴,还是没有看向程诺的方向,却是轻声开口:“程诺这个人,实在是让我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静涵的嘴巴动了动,自从重获了新生,静涵对于爱情,不知道是看的更加深了,还是看的更加淡了。 虽然每一天静涵表面上都是有些嫌弃,但心中还是真心祝愿君若能够幸福的。 静涵一直觉得,自己在这个方面,像是比别人缺了几分机缘。 曾经自己真心真意的对待自己经历的每一个人,包括苏宇,包括莫睿渊。 最后,却连一份完整的爱情都没有换回来。 对于林慕,是她伸手想要抓到的那个人,既然自己抓不到,渐渐额,便也是淡了。 曾经静涵也是想不明白,君若到底给穆晟轩下了什么迷魂药,穆晟轩便是那般的宠着她,虽然静涵知道君若的性子,可是她始终没料到像是穆晟轩这样的人,也会为了一个女子倾心。 上一世,静涵或许看错了很多事,看错了很多人,可是最让他觉得好奇的,便是穆晟轩。 最初的时候,静涵从来没有注意过自己的这个叔父,她像是自己一样,蜷缩在皇宫的角落里面,被所有的人所遗忘。 静涵曾经以为,燕国会一直这般,一直延续,她会看见太子登基,会看见新的公主前往和亲,但是她却没有想到,自己在梁国,都是听到了穆晟轩的消息。 最开始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静涵都是愣了一下,想了很久才想起来穆晟轩究竟是何方的神圣。 静涵本来只记得燕国有一个战神穆念泽,后来才知道,对于梁国人来说,穆晟轩才是真正可怕的存在。 这一次重生,静涵暗中调查了许多和穆晟轩有关的消息,越是深入,越是一片空白,连一点底都不让自己摸到。 所有的一切明明看起来都是那么的正常,唯有知道了未来的静涵知道这一切不过全都是一个天大的谎言。 静涵的眸子一动,伸手端起了手中的酒杯。 或许是穆晟轩的疏忽还是怎的,自己最幸运的事情,或许便是查到了一个君若,一个好像让穆晟轩产生了一点兴趣的君若。 所以,静涵化身乞丐,在去年的百花宴上先瞧了瞧这个姑娘。 长相尚可,只是之前好像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也没听说过穆晟轩有娶妻的事情。 直到苏宇的事情发生之后,静涵才越发的觉得,眼前的君若,倒是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简单。 穆晟轩这样的人,或许也只有君若这般的女子才能相配。 君若这样的人,或许也只有穆晟轩能够降服。 只是,属于自己的那个人,为什么就不像是君若的穆晟轩一般,在正确的时间驾到呢》? 静涵本以为,只要自己努力,只要自己用心,还是可以的,就像是自己的店铺,开了一家又一家。 就像是自己的命运,这一次,她努力,便是没有嫁给苏宇,也没有嫁给莫睿渊,省去了许多的事情,将自己的人生牢牢的控制在了自己的手掌之中。 可是,月老或许已经将自己忘得干干净净。 静涵这个人,性子太倔,也太要强,什么东西都希望握在自己的手中。 若是别人拿了十成的力拿到的东西,静涵若是不能用八分的力气拿到,那这件东西,她宁愿放弃。 正是因为这样,她放弃了林慕,也正是因为这样,静涵再也不敢放手去爱。 她不知道程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程诺这般缠着她,也不过是让她更加罢了。 君若的眸子一转,看着静涵紧皱的眉头,便也是闭上了嘴巴,虽然静涵也总是这般的调笑自己,可是左右想着,静涵和自己不同,静涵的感情有太多的漏洞需要填满,现在穆念泽还没有回来,一切都还是说不准的事情,自己还是不要这般开玩笑的好。 倒是穆晟轩……   ☆、第三百三十四章 断袖谣言 倒是穆晟轩的眸子瞧了瞧旁边的程诺。 程诺坐在那里,眼眸却是一直盯着静涵看,若是之前,穆晟轩或许还会误会程诺对君若有什么非分之想。 可是如今瞧着,穆晟轩不过是嘴角一动,浅浅的笑了。 穆晟轩总觉得,程诺有些地方和君若很是相似,明明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却总让穆晟轩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之前看着程诺的时候,穆晟轩还是觉得有些厌烦,自从昨天在静涵的宫中见了一面,穆晟轩倒是挺希望程诺将静涵娶过去的。 毕竟,自己每次和君若在一起的时候,玲珑那个小跟班倒是十分容易驱除,只有静涵还一直在自己的身边叽叽喳喳的,实在是找不出空闲的机会,若是静涵跟了程诺,到还算是很方便。 穆晟轩垂首,看着桌上的饭菜,竟是想起了之后的景象,又是带了几丝笑意。 坐席上的几个姑娘刚好瞧见了穆晟轩的表情,脸上带了笑,赶紧在一起窸窸窣窣的讨论了起来。 每一次若是有什么男人这么看着君若的方向,穆晟轩的脸色早就不知道已经难看成什么样子了。 可是今日,穆晟轩瞧着程诺的模样,毫不在意不说,竟是……笑了! 还笑得那般的让人浮想联翩。 各家的小姐平日里在府中便是被困的太久了,如今好不容易能够出来走动走动,若是抓到了一个话题,定是不会轻易的放弃。 早就说,这庆王爷坚持不纳妾,或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如今看着,这难言之隐之中,怕是还要再加一条断袖之癖。 早些年不是就有传言,说庆王爷有断袖之癖,只是那时候穆晟轩还不像是现在这般引人注目。 再看着庆王爷瞧着程诺的眼神,在这些官家小姐的眼中,怎么不是又多了几分暧昧之意。 官家小姐的心中早就不知道已经出现了多少个版本。 你一言我一语的,十分的热闹。 只是可怜了坐在对面的君若,怕是如今还是以为,穆晟轩真的是因为喜爱自己猜坚持不纳妾的吧,只可惜,君若还不知道,自己不过是一个幌子。 “阿嚏!”君若打了一个喷嚏,再抬眸,倒是发现有不少官家小姐都瞧着自己,若是往日里瞧着的,有害怕自己的,也有对自己好奇的,也有对自己厌恶的。 君若还是第一次发现,有这么多人,用一种同情的眼眸看着自己。 君若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险些以为自己今日做了什么让众生怜悯的事情,还是因为自己两天的百花宴没有来,如今打一个喷嚏,都让大家觉得有点害怕了? 君若想不清楚,眼眸之中带了几分狐疑,在座的小姐便是又多了几分叹息,还不知道明日的市井之中,又会多出多少的传闻。 百花宴本就是皇宫之中十分受到百姓好奇的宴会,如今再出了这么大的一个八卦,想来很快就会传播开来。 这般一来,坐着的女子心中也是明白了几分,或许,这便是为什么这几日君若没有参加宴席穆晟轩却是场场不落的原因吧。 对了! 昨天,穆晟轩好像是跟着程诺一起回来了! 这一下子,小姐们又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消息,也没有看着君若,左右聊了起来了。 君若撇了撇嘴,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可是左右应该和自己也没有什么关系。 玲珑站在君若的身后,倾下身来提醒君若道:“小姐,马上就要到我们的表演了。” 君若点了点头,再看看桌上的饭菜,没想到,三天的百花宴,竟是过的这般的快,好像自己有一半的时间,都是在病榻上面躺着的。 君若随着玲珑到后面去换衣裳,圣上的眸子一转,本是再看台上的舞蹈,这一下,却是刚好看见君若下去。 圣上额眸子一垂,像是在想些什么。 皇后瞧着,带了几分狐疑的开口道:“陛下怎么了,可是今日的饭菜不合胃口?” 圣上摇了摇头,又是带了一张笑脸的看着皇后,开口道:“还是小妹关心朕,朕没什么事情,只是太热闹了,朕年纪大了。” “陛下的年纪可是不大,陛下万岁之体,怎有年纪大一说。” 孟曦微微垂着头,坐在圣上的身后。 皇后的眸子一垂,嘴角微微一顿,随时带了几分厌恶,却是没有表现出来。 圣上回眸,又是看了一眼坐在上面的孟曦,眸子一眯,笑盈盈的看着孟曦开口道:“上面看不清楚吧,你到朕的身边来。” 总管大人看了看皇后,又是看了看皇上,还是给孟曦在皇上的身边加了一个凳子。 皇后瞧着,也没有说话,只是脸色微微有几分难看。 孟曦的眸子垂着,带了几分乖巧的样子,皇后的脸色孟曦自然是看见了的,孟曦垂首,唯唯诺诺:“是。” 说着,孟曦便是坐到了皇上身边的位子上。 坐在坐席之中的孟茜瞧见了,微微点了点头,眉宇之间带了几分喜悦。 太子的脸色也很是难看,君瑶瞧着,拍了拍太子的手掌又是安慰了两句,便是向着外面走了去。 太子冷哼了一声,只是在哎心里嘀咕着。 皇后没有说话,但是估计也是气的够呛,这还不过是两日,孟曦竟是可以在百花宴之中和自己平起平坐,一起坐到了皇上的身旁,若是自己再不采取什么措施,之后的事情,还有谁能够说得准呢。 乐声渐渐响起,圣上的身子向着后面顿了顿,笑着开口道:“这一个,又是哪家姑娘?” 总管大人微微颔首,向着皇上开口道:“回禀陛下,这是梁国侯君旭阳的小女儿,君若。”   ☆、第三百三十五章 断弦之祸 圣上点了点头,哦了一声,像是并不是十分在意的样子。 随意的开口道:“便是被朕封了凌烟公主的那个。” “正是。” 皇后的眸子一偏,还有些奇怪,却是没有说出来,孟曦垂眸,依旧是乖巧害羞的样子,心中却是带了几分狐疑,早就听姐姐说过,这个六小姐,将皇宫之中闹得鸡犬不宁,怎么到了现在,听着皇上说起了这个名字,却是不怎么在意的样子。 皇上抬眸,看着台上的君若,和看所有的小姐的眼神一样,没有半分的特别,心中,却还是带了几分隐隐的痛。 圣上伸手,抓住了孟曦的手掌,孟曦的嘴角微微抬起,向着圣上甜甜的笑了一下,又是低下了头来。 君若坐在座位上,眉心淡淡,带了几分出尘的模样。 程诺摇了摇手中的酒杯,看着台上的君若,倒是不怎么掩饰眸中的欣赏。 穆晟轩的眸子也是抬起,看着台上的君若。 台下的小姐们不禁惋惜,不过是因为了君若一个女子,总觉得要错过了一段绝世的姻缘。 可惜了程皇子和庆王爷,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在一起。 台下一些想象力丰富的小姐,在心中早已经勾画了各种各样的痴男怨男的故事了。 君若的手指轻动,在琴铉上扫过。 乐声在百花宴之中荡漾开来。 曾经在去年的百花宴上听过君若的琴音的人,只觉得这一次的百花宴,果然没有白白期待。 那些从未听过的人,倒是一愣。 对于君若,很多人都没有直接见过,只是在市井之中听说了不少有关于君若的传言。 再加上百花宴刚刚开始的时候,君若咄咄逼人的感觉也给人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在座的小姐都算是接受过琴棋诗画教育的人。 对于琴技,多有了解,明明君若是那般闹腾的人,唯有这个琴音,却是静的。 恍若流水,一点点流进了人的心中。 只是,琴音之中,却是带了一点淡淡的忧伤,明明没有那种浓重的恨意,却一丝丝的流进人心,让人忍不住都随着乐音而忧伤起来。 百花宴本是十分欢快的地方,可是君若的琴音,却总是能让这个地方安静下来。 今年的百花宴,节目都是十分的枯燥无味,或许是因为静涵最开始的舞蹈实在是惊艳,之后的表演,怎么也提不起众人的兴趣。 程诺听着君若的音乐,手指随着乐声在桌子上敲击了两下。 眉心一动,抬眼看着台上的君若,究竟是怎样的经历,能够让人拥有这么深沉的忧伤。 高山流水,不过如此。 自然之音,渗入人心。 却是一声杂音,打断了人们的沉思。 君若的琴弦,断了! 乐声戛然而止,众人抬头,看着台上的君若。 君若伸手,将自己的手指放在了唇角含了一下,血腥的味道渐渐晕开。 穆晟轩的眉心一皱,带了几分担忧,就差站起来将君若带回来了。 只是,君若只不过是伤了手指,他这般做,实在是太多的不妥当。 皇上的脸色一黑,手掌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大胆!” 好好的一个百花宴,出了这样的事情,真是不吉利! 君若起身,倒是缓缓跪在了面前,头虽然是垂着,像是谦卑的模样,语气却是不卑不亢:“回禀圣上,臣女的琴,世间少有,却在皇宫之中无故断弦,还请圣上准许臣女在宫中调查,找出弄坏了臣女琴弦的罪魁祸首!” 君若抬眸,看着圣上,最初,大家都能看的出来,圣上是想要处置君若破坏了百花宴的罪过的,谁知道君若却是说了这些不应景的话语,再坐的人虽然佩服君若的胆识,却还是为君若捏了一把冷汗。 有些对琴很有研究的人已经看出来,君若刚才用的可是琴中的精品——灵越古琴。 凡是爱琴之人,怕是都不能容忍这琴的琴弦断裂。 君若算是抚琴之人,琴弦究竟是怎么断的,应该是最为清楚, 灵越古琴的琴弦华贵,自然不是因为君若乱弹才惹出了那样的结果。 圣上垂眸,带了两分嘲讽的看着跪着的君若,缓缓开口道:“你,还想让朕给你一个说法?” 这一次,连静涵都是为君若暗自捏了一把汗,就算是父皇一直和君若过不去,君若这一次,也不应该破罐子破摔才是。 父皇是什么样子的人,静涵最清楚不过了,君若这么和父皇拧着来,父皇定是不会轻易的绕了君若。 虽然这件事情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是有人栽赃。 可是对于父皇来说,或许直接处置了君若才是最好的办法。 只要不把君若打死了,之后就算是君旭阳回来了,也算是有一个说法。 现在穆晟轩的权力也被削弱了,君若这一次的胜算,真的是小到了极点。 程诺托着腮看着跪着的君若,眼眸之间倒是带了几分欣赏。 之前的眸子一直被静涵吸引,怎么没发现,君若说话的声音也会这般的好听。 程诺突然想认君若做个干妹妹,也不像是自己对静涵那种每日纠缠叫着的妹妹,只是觉得,若是能结识了君若这个姑娘,也算是为自己的未来铺好了路。 再加上,若是认了君若做妹妹,貌似以后接触静涵的机会便也是多了一些。 台下坐着的人都不敢说话,现场的气氛早已经降到了冰点。 太子坐在台上忍不住看着好戏,这一次,他倒是想要看一看君若出丑的模样,这个女人,还真的是因为所有的人都害怕她。 这一次碰到了父皇,倒是可以好好的灭一灭她的气势。 君若的眸子抬起,定定的看着台上的皇上,气势不见得一点弱了下去:“是!” 她的琴弦,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断掉,这一次的事情,想来也是有人陷害。 君若当然知道,圣上是个倔强的性子,自己这般硬碰硬,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可是君若也知道,除了这样,她别无选择!   ☆、第三百三十六章 灾星降临 众人只是看着眼前的君若和圣上,还没有说话,却是大司马被人带着走了进来,君若抬眸,便是对上了大司马的眸子。 大司马的头微微垂下,像是没有看见君若的样子,身子又是向着前面走了两步,头依旧是垂着。 君若的手掌攥的紧,上一次见到大司马,是因为有人想要解除自己和穆晟轩的婚约,也是那一次,君若越发的觉得大司马是一个满嘴胡言的人。 什么神明的旨意,其实,说白了,就是因为有人的全是比较大,有人给大司马的银子比较多罢了。 马上要说违心的话,大司马不敢看君若的眼眸,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大司马向着皇上拱了拱手掌,声音之中带了几分急促:“陛下,臣有事启奏。” “说!” 大司马左右瞧了瞧,这里毕竟是百花宴,随意的说出这样的话总是不太好的。 圣上垂眸,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君若,又是向着大司马冷哼了一声,开口道:“有什么事情,你便直说好了!” 反正今日的百花宴已经足够扫兴了。 大司马应了一声,便是又向着圣上拱了拱手掌,开口道:“圣上,臣刚才观察,突然发现灾星已经降临,昨日臣瞧着,还以为是臣眼花,未敢禀报,现在才发现,灾星就在百花宴之中,可能会用断乐之法来破坏我大燕国的风水,从而导致现在战败。” 声音定定,虽然没有指名道姓,却是将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君若的身上。 断乐!断乐! 这除了君若,还有谁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果然,大司马的话刚刚说完,圣上的目光便是定在了君若的脸上。 君若的眸子抬起,带了几分好笑的看着身侧的大司马。 大司马只觉得后脊一凉,可是后面的话还是一定要说完的。 大司马的手掌向着前面拱了拱,额间还是带了细细的薄汗,却是焦急的开口道:“陛下,臣觉得,现在还是应该快快找出灾星的来源,不要让灾星继续危害我们燕国才是。” 圣上的眸子盯着台下的君若,君若抬眸,也是看着台上的圣上,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觉,君若总是觉得,圣上看着自己的时候,像是带了一种复仇的感觉。 就像是现在圣上看着自己,君若却总是觉得他的眉眼之中带了一份复仇成功的快感。 因为穆晟轩的事情,君若一直对皇上没有什么好印象。 只是,自己除了总是喜欢顶撞圣上,也没有做过什么太过分的事情,可是圣上对自己的态度,却总是让君若觉得十分的奇怪。 圣上的唇齿轻轻的张开,淡淡的开口:“朕好像知道,灾星在哪里了。” 声音之中,甚至还带了几分笑的感觉。 大司马的眸子抬起,像是带了几分狐疑的开口:“陛下,已经发现了?” 这般做戏,还真是可笑。 大司马的手掌又是拱了拱:“圣上不愧是真龙之身,邪气不得近身,这么快就能发现了灾星。” 这般恭维的话,还真是听着让人反胃。 程诺用手托着自己的脸,看着台上的君若,心中倒是有些奇怪,本来,程诺是想要帮助君若说两句话的,只是现在看起来,君若还是不紧不慢的样子,程诺倒是十分好奇,接下来君若到底会怎么做。 再加上,若是为了君若这厮和燕国的皇上还有皇后弄得有些不快,还不是十分的值得。 毕竟,就算是程诺十分的欣赏君若,左右想起来,他和君若,也不过才是见了几面而已。 程诺倒是想瞧一瞧,若是君若真的没有让自己失望,等到事态无法控制的时候,自己能够救君若一下,或许君若对自己的感激之情,之后也能够帮到自己。 程诺自小也是在尔虞我诈之中长大,做事自然要把自己的利益达到了最大化才好。 穆晟轩却是坐不住,站起了身子来走到了君若的身边跪下,眉心一皱,向着皇上开口道:“皇兄,臣以为,这件事情,实在是胡闹,若是将国仇家恨全都寄托在一个什么灾星的上面,是不是太不公平了一些。” 大司马的眸子转过来看着穆晟轩,眉心一皱,满满的焦急,开口道:“庆王爷,臣不知道您为什么要这么庇佑灾星,现在灾星在哪还是不得而知,多亏了陛下英明,才能将灾星的事情看的透彻,现在燕国正处于最危急的时刻,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王爷可想过,自己这么做,很容易引起大燕国的恐慌,还是说,王爷正是想要大燕国一片恐慌?” 穆晟轩的嘴角抽了抽,现在的自己,不管怎么说,都是错了。 大司马的这些话,就是把所有的错事都归咎在了自己的身上,甚至还给自己扣了一个帽子。 自己为什么会挺身而出,虽然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为了君若,可是细想起来,皇上并没有说他认定的灾星究竟是谁。 穆晟轩这个时候急急忙忙的站了出来,在不知道灾星是谁的前提下为人求情,若是细想,大司马刚才说过的话,也不是全无道理。 坐在百花宴之中的人,心脏都快要提到了嗓子眼。 人家都说,内宫之中,不得议政,有些对这些事情十分感兴趣的小姐,平日里也不过是只能听到一些市井的传言和八卦罢了。 这一次的百花宴,他们却是两次距离政事这般的接近,又怎么能不觉得新奇。 更何况,这左右瞧着,也是一桩不错的八卦。 “大司马今日的这个话,说的真好,连我都忍不住想要为大司马鼓掌祝贺呢!” 声音淡淡,却是带了几分嘲讽,大司马额头的汗又是多了几分,虽然之前那人便是提醒过自己,君若一定会开口。 大司马也是早早的就做好了准备,可是君若开口,明明说的也是没什么太重要的话,却还是让大司马的心中微微一颤,感觉到了几分的害怕。 大司马的身子一转,也不怎么敢看君若,便是开口道:“凌烟公主谬赞了。”   ☆、第三百三十七章 舌战百花 君若的眸子一眯,笑盈盈的看着眼前的大司马,嘴角之间的笑容看的大司马心慌,便是低下了头。 众人看着眼前的君若,竟都是不敢说话,只是屏住了呼吸看着君若的模样。 太子的眉头一皱,现在的他,对于君若的行为,倒是越来越猜不透,每一次他都以为君若已经死定了,谁知道君若每一次却又都可以绝处逢生,气的他牙痒。 太子本是想找个人说一下,奈何君瑶却是不在自己的身边。 太子托着腮,继续看戏。 君若的手掌向着圣上拱了拱,圣上的眉目一眯,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心中暗暗下了决心,今日的事情,一定要给君若一点颜色瞧瞧,绝对不能让君若一直这么为所欲为下去。 百花宴之中这么多人,也算是处置君若的好时机,虽然圣上一直看不清楚君旭阳对待君若的态度究竟是什么样子,可是此事事关整个燕国的存亡,就算是穆晟轩求情,也于事无补。 正如司马所说,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就算是这一次是有人陷害君若,可是百花宴之中这么多的人没有被人陷害,为什么偏偏君若却是一天比一天的事情多。 她,还真是像她的娘亲。 玲珑站在一边早已经急死了,早知道会这样,玲珑一定打死都不让君若来参加这一次的百花宴,人家早就说过百花宴对于君家的人是一个坎,是自己忽视了,若是小姐这一次真的出了什么事情,自己怎么交代啊。 百花宴之中出奇的安静,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君若的身上,每个人的想法,却是各异。 目光,也是各异。 君若的嘴角一抿,缓缓开口,发出了一声冷冷的嘲笑:“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呵,可笑啊可笑。” 君若的嘴角一勾,笑出了声音来,司马的眸子一转,看着自己身侧的君若,身子向着旁边转了转,带了几分诧异的看着身旁的君若,声音微微颤抖,像是带了几分焦急:“凌烟公主,国家大事,岂能儿戏,莫非,公主您就是那个……灾……” “放肆!” 穆晟轩的眉头一皱,看着司马,声音威严,让司马将后面的话全都咽了下去。 “晟轩,你也放肆!” 圣上冷哼了一声,又是开口。 君若的头抬起来,看着现在看着自己的圣上,还真是狠心呢,嘴角一勾,又是笑了笑,还未等别人开口,便是抢先开口道:“若这就是圣上的治国之道,君若无话可说,愿意接受惩罚。” 这句话,话中带刺,圣上自然是听不得的,更何况现在是在百花宴之上,这么多的人都在看着,君若说出了这样的话,明显是在怀疑圣上的治国能力,若是让这些小姐回去之后和自己的父亲说了,以后圣上的威严何在。 以后上朝的时候,圣上又会如何。 今日的这件事情,要是不说清楚明白,倒像是圣上咄咄逼人,误会好人了。 本来圣上不想在君若的身上浪费这么多的时间,可是如今君若既然这么说了,圣上倒是不介意和君若好好的说道说道。 圣上又是冷哼了一声:“此话怎讲,朕掌管燕国多年,从未出过差错,你这话,朕怎么听着,话中带刺,难听的很?” 君若浅笑,身子也没有跪的那么端正了,看着圣上的眸子之中带了几分嘲讽,看的圣上浑身都是不舒服。 圣上的拳头攥的紧,还真是像现在就将君若抓出去斩首,之前怎么没发现,君若竟是这么的讨厌。 静涵早已经为君若暗自捏了一把冷汗,现在,也就只有乞求君若真的能够自救了。 静涵的眸子一转,看到了跪在一边的穆晟轩,穆晟轩的眉头微微皱着,不知道,王叔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下君若。 君若抬眸,冷冷含笑,每一个字都敲击在众人的心上:“为君之道,为民为国,慈悲为怀,宁可放过一千,不能错过一个,没凭没据,大司马便说我是灾星,就算是君若认了,陛下不觉得,这件事情传出去,会被人笑掉大牙?” 圣上一怔,一时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君若的眸子像是发着光,一直看着自己,就像是有某种魔力,逼得自己说不出话来。 司马跪在一边,微微咋舌,这话…… 怎么听起来,好像还是十分有道理的样子。 君若的眸子又是一眯,继续开口道:“再者说,两国交战已久,之前想要用和亲的方法投降梁国,便已经让我国的士气大败,若是我国的君主在这般沉迷于迷信和邪魔外道,传到边关战士的耳中,陛下真的觉得,会让我们节节胜利?若是此事传到了百姓的口中,陛下真的觉得,我们会大败梁国?若是此事传到满朝文武的耳中,陛下觉得,我国大臣会继续兢兢业业,只为用自己的能力,开创出属于燕国的一片天地?” 声声有力,字字入心。 这一刻,众人缄默,竟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君若的眉头皱着,没有了刚才嘴角的笑容,声音也是越来越认真,一句句的反问,竟是让圣上都是有几分陷入沉思。 君若的话,何尝是没有道理的。 就算是之前诸位小姐没有向着深处想,不过只是看了一个热闹,可是如今听着君若的这些话,却也是想要回家好好的和自己的父亲还有叔伯说一说这位神奇的凌烟公主。 这般过了,大臣们怎是不会乱想。 程诺含笑,好好的姑娘,只恨是个女儿身,若是男儿,定是能够在朝堂上指点江山。 可是,燕国的政策如此,夏国可不是,若是君若愿意,程诺倒是很愿意,让君若和自己一起回到夏国,做自己的左膀右臂,君若在夏国的处境,一定会比在这里要好上许多。 程诺虽然来得时候不多,可是有些事情也算是看的清清楚楚,燕国的人,看君若,貌似不怎么顺眼。 君若拱了拱手掌,继续开口。   ☆、第三百三十八章 唇齿之争 君若拱了拱手掌,继续开口道:“君若虽为女子,却也明白,圣上这么多年管理燕国,靠的是圣上的气度,靠的是圣上的贤明,可是,若是这件事情传出去了,别人会怎么说?说圣上这么多年,靠的是大司马的算命?靠的是天神的庇佑?靠的是瞎猫碰上死耗子,错杀千人的代价?” 此话一出,全场缄默。 圣上的手掌攥在一起,太子咬牙,拍案而起,指着台下的君若暴躁开口:“君若,你一个小女子,不要随意妄言!” 圣上眉头紧皱,向着自己的身后看了一眼,厉声开口:“德儿,住嘴!” 太子一怔,看着圣上,虽然有些不甘心,却还是坐了下来,什么时候,连父皇,也这般的包庇君若了。 太子不明白,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所有人,都乖乖的听她的话语,明明是那般大逆不道的话。 只是,太子不明白,当今的圣上,虽然做事恨绝,可是却十分懂得忠言逆耳的道理,燕国的谏言大臣出了一波又一波,却都能够得以安老。 圣上明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要想得到百姓的拥护,哪怕他在背地里做的那些事情是多么的见不得光,他也绝对要在百姓的面前树立一个最好的形象。 而君若的这些话,恰好戳中了他心中的那个点。 所以,他想要听下去。 皇后的额头微微冒了几分汗,太子最近,疏漏的地方倒是越来越多了。 或许是太子一日日大了,看着圣上日渐衰老,便总是觉得,或许,自己掌握大权的时候,马上就要到了,就算太子再怎么草包,也是不希望自己一直这么被人控制着,他知道自己的能力还是不够,所以希望一次次的表现自己,却不知,太子现在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在圣上的心中划下一道道的黑道,或许等到黑道积累到一定的程度,他太子的位子,便也是保不住了。 圣上知道,为君者,要在百姓的面前表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伪装也好,虚伪也罢,只要让别人看着欢喜了,怎么都好,但是太子刚才说话的样子实在是太过莽撞,若是以后太子登基也是这个样子,让圣上如何安心的将自己的权力交给太子。 再加上,太子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和之前的截然不同,又怎么能不让圣上怀疑,之前的太子,是有人在暗中操作。 圣上的眉头一皱,虽然听着君若的话,心中对于太子的间隙,却是越来越大。 眸子一转,看向了坐在座位上的穆念琛。 穆念琛喝得有些迷糊,一双眼睛却还像是长在了君若的身上,对于君若的话,每一个字穆念琛都是听得认真,只可惜,这个姑娘,注定和自己无缘无分。 圣上咬牙,只恨自己为什么就没有生出一个可以用的儿子出来,只是不知道,现在还在宫中面壁思过的四皇子,如今怎么样了。 圣上的脸色,皇后都是看在眼中,急在心里,自己在太子的身上倾注了这么多的精力,怎么可能说白费就白费。 太子还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只是心中埋怨,自己的父皇,怎么越来越不像是曾经对自己温柔以待的父皇了。 君若开口,声音大了一些,却是更加有力:“其实,君若的一条命,也不算是什么,毕竟在宴席之上坏了琴弦本就是不吉利的事情,可是,还请圣上明鉴,君若是爱琴之人,自然知道什么样子的琴弦是正常断裂,什么样子的琴弦是被人动了手脚,更何况,司马这个时候到来,是不是有些太巧了,姑且说司马大人是洞察天机,可不知道圣上还记不记得,上一次的蛇虫之祸,司马大人也是这般的能够洞察人心,可是上一次的事情,貌似,不是天机吧。” 司马大人只觉得身后冷风吹过,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君若的眸子一挑,自带了几分锐气,便只是盯着身侧的司马大人,缓缓开口,却是让人觉得害怕:“若是司马大人真的能够洞察天机,那当初莫睿渊在燕国走丢,惹出了一桩新的战事,为什么司马大人没有站出来,告诉我们莫睿渊究竟去了哪里?而只是在百花宴席上,随意的说着一个断弦的预言?若是若是司马大人能够洞察天机,可否说一下,我国和梁国僵持了这么久,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现转机,到底什么样的将领能够带领我国的将士杀出一条属于我们的道路?” 每一句,都是有理有据,只可惜,司马大人,回答不出来。 “司马大人,不知道小女可否问一问这些问题?” 司马抿了抿唇角,声音之中明显已经底气不足,第一次的交锋,司马没有和君若说上话,再加上司马在圣上的面前一直都算是一个红人,便是从来都没有想过,君若竟真的是比传说之中还要可怕上千倍万倍的人物。 自己的计谋,本是毫无破绽,可是君若这样随意的说了一两句,现在的司马却觉得,圣上若是真的能够信了自己的话,那才是真的有鬼。 现在的司马,还真的是自身难保,多少的美女金银,都已经于事无补,保全了自身才是最重要的。 司马的身子跪的直,算是维持自己仙风道骨的最后一丝尊严:“凌烟公主,天机不可泄露,你若真的为灾星,在这里妖言惑众,臣也无话可说!” “原来真相便是妖言惑众,原来真正有用的事情便是天机不可泄露,司马大人,燕国的俸禄,您吃的,还真是值得。” 嘴角含笑,句句嘲讽。 司马咬牙,没有说话,眸子看着前方,突然不知道,自己今天,到底会落个什么样的后果。 本来以为,在皇宫之中,这份职位,是最能长久,却没有想到,今天,所有的一切,好像都已经走到了尽头。 君若的眸中带剑,声音冰冷,又是开口:“就算是君若无知,退一万步来说,若是司马大人无法洞察天机……” “你胡说!”   ☆、第三百三十九章 司马辩解 司马大人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眼眸便是看着眼前的君若,牙齿咬得很紧,心中的话便是这样吐了出来,区区一个女子,竟是敢质疑自己到了这样的程度! 这么多年来,占星卜卦就是司马大人的职责。 也是凭借着这些本是,司马大人才能够坐上了今天这样的位子,可是君若如今公开表示怀疑,这让司马大人如何在朝堂之上立足。 本来几个谏义大臣便是和圣上提过了几次要将司马大人换下来的事情,如今圣上还在上面坐着,君若说出了这样的话,又怎么能让司马大人不焦灼? 司马大人抿了抿嘴角,手掌又是向着圣上的方向拱了拱,眉宇之间带了几分焦急,急忙开口道:“圣上,臣以为,若是凌烟公主不是灾星,何苦说出这样的话乱了民心。此时为百花之宴,是皇宫之中仙气最盛的时候,凌烟公主却是要前来捣乱,其中的用意,着实让臣觉得好奇。” 这转移话题的本事还算是可以,也没白瞎了司马大人在宫中混下的这些年。 君若却只是冷眼瞧着,心中念着这个老骗子背后的人到底是谁,怎么就能在皇宫之中呼风唤雨了这么多年。 司马大人自然是察觉到了君若的目光,眉目偏也不偏一下,这个姑娘,眼光太毒,看的人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司马大人咬了咬自己的牙,字字用力,像是要咳出血来:“臣效忠燕国多年,所见所感。,皆是神灵的旨意,若说凌烟公主刚才的那些话是在怀疑神灵,臣倒是觉得,凌烟公主更像是在为自己开脱,为阻止燕国胜利的恶魔开脱,不,凌烟公主,或许已经被恶灵附体了,也说不定!” 一声冷哼,司马大人跪在地上,扑通扑通便是磕了几个响头:“现在是燕国危急存亡的时刻,臣参不透神灵的旨意,或许燕国命中注定便有一劫,只是神灵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孩子消失殆尽,才会下了这样的旨意给臣,还希望圣上不要被奸人迷惑,误了大事!” 每一个字,倒还说的十分认真,君若看着大司马,倒是有些怀疑,那个指使大司马的人是不是事先给了大司马一份稿子,要不这个老东西怎么背的这么通顺。 “恶灵附体?” 一言罢,笑声在百花宴之中缓缓荡开,周围的人都是不敢发出声响,现在看来,却是越发的不知道究竟是谁对谁错了。 传说之中,天上的凤凰之女想到人家观赏,便下到人间,和凡人相爱,才有了现在的燕国皇族穆家。 所以燕国一直都自称是凤凰的后代,也信奉穆家为皇族,这般说来,神明的旨意或许也有些作用。 虽然巫术什么的只在梁国流行,可是也并不代表燕国人就是没有信仰的,或许,这也是为什么司马大人这只老狐狸能够在官场上留这么久的原因吧。 程诺托着头看着戏,三国之中,最不信奉神灵的或许就是夏国了,只是这场戏看的越久,程诺便是觉得,君若这个女人,还真是有趣,怪不得静涵会和她成为朋友。 程诺对于君若,就像是主上对臣子的欣赏,总是想要将君若纳入自己的麾下,只是不知道,凭借这丫头的伶牙俐齿,还有穆晟轩的护妻心切,自己成功的概率,能有几分? 众人无言,君若却是站起了身子,圣上没有下令,这般做,便是大不敬的,司马的眸子瞪起,看着旁边的君若,君若的笑声没有停下,莫非今日的事情,竟是让君若疯癫了? 那人本说,让皇上好好的处置君若便好,凭借着这件事情的严重程度,最差应该也是能够混一个软禁的。 最好能将君若关起来好好的打一顿,也算是灭一灭君若的气势,上次放蛇的事情是因为机缘巧合,最后才没有得到结果,这一次本是百发百中的事情,不知道若是君若疯了,自己的钱,会不会多一点。 其实这件事情也不算是怪自己,要怪,也只能怪凌烟公主自己惹了太多的仇敌。 君若走到了琴的面前,手掌用力,竟是生生将断弦从琴上拽了下来。 金属的声音擦过每个人的耳膜,一点也不好听的声音,大司马的身子背过来,带了几分认真的模样,赶忙开口道:“护驾护驾,妖魔要害圣上了!” 君若冷笑,看着慌乱的众人,手掌向着前面伸了伸,开口道:“大家可以好好瞧一瞧,这琴弦到底是怎么断裂的!就算是神明,也要讲究证据吧,难道神明为了告诉大家我就是那个妖孽,还要用刀将琴弦割成这个样子?” 满满无奈,到底是多么愚昧的一群人。 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在场的人,又有多少早就已经信了司马的鬼话? “司马大人,你说我妖言惑众,那你呢?你一心让圣上抓出灾星,却不知道自己才是真正乱了民心的那个人!你一心说是为了燕国好,那我问你,是京城的天象好看,还是塞外的天象好看?塞外的战士等待着你去解救,你却在这里说这样的荒凉话!” “没错,百花宴是一个好日子,是不该出现这样的事情,可是这件事情的发生难道就是我愿意的?君若在皇宫之中住了一段日子,本以为皇宫相较于梁国侯府,是个安宁的地方,却从来没有想过,原来也有这样混淆视听的事情,君若难以想象,若是全燕国的人都是这般,未来的仗,怎么打!” 字字锥心,司马冷眼旁观,圣上身边的侍卫还在。 君若伸手,将手中的琴弦狠狠地扔在了地上,手掌一动,拂过了缺弦的琴,依旧是动听的音乐,却听得锥心的痛。 “在百花宴上出现这样的事情是我不对,我也不再要求讨一个说法,我算是明白,哪怕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真正的幕后黑手,只要司马大人的一句神明的指使,便是能将所有的罪过都洗脱干净。”   ☆、第三百四十章 学习规矩 “若是圣上一定要认为我就是那个到底两国开战的源头,要杀要剐,任凭圣上处置。只是,这之后的后果,还希望圣上能够承担的起。 说罢,君若转身离去,没有和任何人再多说一句话。 还真是倔强的性子,十分符合她的性格。 穆晟轩瞧着,眉眼一皱,嘴角抿了抿,手掌向着前面拱了拱:“还请皇兄处置,臣无话可说。” 司马一愣,台下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呢,刚才君若说出了那样的话,如今的皇上,还能怎么处置。 对呀,处置君若之后的后果! 明日,这件事情一定会在街头传的沸沸扬扬,比起自己的那些神明的理由,显然君若的理由更是成立,现在的圣上最讨厌选择,最后无非不过是会选择一条折中的路线。 大司马舔了舔自己的嘴角,若是自己再说下去,便是不给圣上留下了面子,君若本就已经得罪了圣上,再加上圣上一直处处都和她过不去,若是这般,自然也是不要紧的。 只是大司马是朝廷之中的臣子,哪里有臣子会自己和主君找不痛快的,若是以后圣上心中一动,反正大司马一没有兵权,二和圣上也没什么亲戚关系,若是想要归乡,还不是圣上一句话的事情。 大司马左右掂量了一下,就算是得罪了那个人,也实在是不能得罪了圣上,更何况自己落得现在这个结果,也实在是不能怨自己,只怪君若这个丫头生了一张神嘴,本就是颠倒黑白的好手,更何况颠倒黑白的那个人是自己。 以后,凡是有关于君若的活计,就算是给再多的钱,大司马也绝对不会出场了,这样若是多闹了几次,别说是自己的官职,就是他的这条老命还有他家的一家老小,没准都得被折腾了进去。 权衡再三,还是命最重要,大司马闭了嘴,将决定权交给了圣上,圣上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看着君若离去的方向,像是在刚才的那一场戏里面还没有缓过神来。 眸子微和,身子向着后面倚了倚,手掌向着外面一动,带了几分疲倦的开口道:“大家都散了吧,凌烟公主实在是不懂得宫中的规矩,看来还是要好好教教才是。” 这话语之中的语气,无非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是众人也都听得明白,若是大臣在这,兴许便是会以为圣上也要忌惮君若三分,可是如今在坐的都是官家小姐,这么多年也不过是一个愿望,能够嫁入皇城,皇城之中最出名的无非便是最开始进来的时候学习规矩的时候,谁都知道皇城之中教规矩的嬷嬷十分的严苛,根本不管你曾经是什么身份,只要是进了皇宫,就要一样样的从头开始学。 也是因为这样,君瑶这些日子也算是吃了一点小苦,好在君瑶这个人懂得算计,暗自里给嬷嬷塞了不少的银子,这才让自己能够轻松了几分。 虽说皇上表面上看起来是没有给君若什么责罚,可是这惩罚的力度,还是比软禁要严重了许多。 司马听不懂其中的算计,也只能请安站了起来,向着外面走去。 穆晟轩也跟着站起了身子,路过穆晟轩的时候,司马的眉心一皱,微微扫了穆晟轩一眼,还是向着外面走了。 自己曾经和生上说,穆晟轩天生带了反骨,就算是痴傻,也容易变成别人的傀儡,毁了圣上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基业,也正是因为如此,圣上才会讲穆晟轩派到了边塞去,又制造出了那么一出戏来。 司马本来以为这件事情已经结束了,谁知道穆晟轩却是自己回来了,还这么平平安安的回来了,更何况穆晟轩不再痴傻,若是穆晟轩查起这件事情是自己所为,不知道…… 也正是因为如此,司马以为自己已经惹怒了穆晟轩,才敢放心大胆的接下了今天的任务,谁知道,君若才是那个真正惹不起的人。 这一夜君若倒是睡了一个好觉,或许是将该说的话全都说出来了,心里实在觉得舒坦。 司马这厮本就是说了一堆的废话,若是这些话真的有用,当初穆念泽被困在边塞之中,也就不用自己单枪匹马的去救他了。 谁知道天还没亮,君若便是听见了外面的声响,自从君若中了云隐的毒以来,睡眠质量倒是越来越差了,想当年勾引穆晟轩的女人都是闹到了床上去君若都没什么反应,如今只是外面微微有些吵闹,君若的眉头一皱,却是醒了。 听着声音,像是玲珑的,君若皱着眉头,披了一件衣服,准备出门去瞧瞧。 奈何君若刚刚站起了身子,眼前的门便是被人打开了,一个年岁尚长的嬷嬷走了进来,玲珑在嬷嬷的身后跟着,看见了君若的脸颊,微微有些无奈的低垂着头,声音很低,开口道:“小姐,奴婢拦着她了,只是没拦住,她执意要进来。” 嬷嬷的眉目一偏,看向了旁边的玲珑,挑了挑眉目,显然带了几分不悦的开口道:“都已经封了凌烟公主了,就不要一直小姐小姐的叫着,真是别扭,乡野里面来的丫头!” 君若的眉眼一动,看着眼前的嬷嬷,也知道是来者不善,昨日玲珑回来,倒是和自己说了圣上要派个人来教自己宫中的规矩,虽然君若也是听说过宫中的规矩难学,自己当年为了能够嫁给太子,还特意练习了好久,就是为了进到宫中的时候能够被嬷嬷少骂几句,可是现在看着眼前的这个嬷嬷,怕是自己就算是事事都做得很好,这个嬷嬷也是能够从鸡蛋里面挑出两根骨头来。 嬷嬷左右环视,却是连一个请安都不会,脸抬得老高,让君若清清楚楚的看清楚了她的一张大脸和脸上数不清的褶子。 嘴角一动,声音也是让人厌恶:“公主殿下,老奴姓唐,从今个起,便是老奴要交给您宫中的规矩。” 君若只是打量着眼前的嬷嬷,现在的她,和曾经一心想要嫁给太子的君宁不同,鸡蛋里面挑骨头的人,注定只会被她掰断了骨头放进鸡蛋里!   ☆、第三百四十一章 君若上上下下将眼前的唐嬷嬷打量了一下,唐嬷嬷倒是丝毫不顾忌规矩,身子向着前面走了一步,走到了君若的面前,向着君若冷哼了一声,缓缓开口:“公主殿下,今个老奴过来,是要教公主礼仪的,若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公主多多担待。” 凡是来到宫中的人,都知道这是必经的手段,每一个嬷嬷管教的人都会登记在册,等到学习礼仪的人有了身份地位,所有的事情也全都是公开的,若是暗自找了嬷嬷的茬子,落到了别人的嘴巴里面,保不准会落一个小肚鸡肠额名号。 且不说夫君嫌弃,就算是燕国的百姓也会为了你嚼过了好些的口舌,这些规矩,主要是害怕诸位小姐刚刚入宫,不肯好好学习宫中的礼仪,若是日后出了宫门让别人瞧见了,还不是让别人笑话的事情! 可是,正是因为这道规定,倒是让宫中管理的嬷嬷越来越飞扬跋扈起来,正愁着宫中的日子难熬,这下子好了,经过自己手的都是一些千金小姐,倒是可以好好的让他们松松骨头。 等到小姐熬成了宫中的贵族,虽然对这些嬷嬷或许也是带了恨意,可都是毕恭毕敬,生怕嬷嬷在外面造了自己的一点谣言。 唐嬷嬷打量着君若,唐嬷嬷久在深宫,一直也对外面的那些传闻不感兴趣,只要有人给她银子她便是开心,今日听说自己居然要教导一个公主,着实吓了唐嬷嬷一跳。 宫中只是之前听说过有个道馆里面来的公主,只是当年卜卦之人说此女及笄之年必出嫁,圣上便也没有安排人来让她学习规矩。 只是今日,怎么又冒出来了一个公主? 不管那么多杂七杂八的事情,只要是到了她唐嬷嬷的手里面,都是笑着进来,哭着出去的,眼前这个小丫头也不过是刚刚及笄的模样,现在看起来眉宇之中居然还是有几分倔强,唐嬷嬷的眸子一眯,这个丫头的锐气看的人难受,这一次,好像遇见了一个难以调教的主子。 唐嬷嬷咳嗽了一声,嫌弃的看了一眼身侧的玲珑,想来也不是宫中的正经宫女,再加上,玲珑刚才叫君若小姐? “公主殿下,在宫中的规矩里面的第一项,便是要早起,此刻起床,已经晚了,从明天起,老奴便睡在您的床榻上面,来看管您的起居。” 呵,好大的口气。 君若勾唇,不禁冷笑,看着嬷嬷开口道:“唐嬷嬷,真是对不起,我不知道,原来宫中,还有奴婢可以和主子同住这一条规矩。” 满满嘲讽,却是唐嬷嬷的眉目又是一挑,早就看出来了君若不是一个顺从的主子,叫什么来着,好像是什么凌烟公主,唐嬷嬷抽了抽嘴角,这些年自己教的,无非都是想要攀上高枝的小姐,都算是听话,依照君若现在对于自己的这个态度,是想要从一开始就反抗自己? 唐嬷嬷盯着君若,带着满满的嫌弃,毕竟,君若是第一个敢第一句话就和自己顶撞的人,实在是扫了她的兴致,还不知道后面的日子要怎么过。 “公主殿下在宫中,便是该明白自称应该是本宫,老奴也是为了您好,若是您每日都是这个时辰才起来,怎么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君若的嘴角一勾,发出一声轻笑,没有管眼前的嬷嬷,兀自坐到了镜子的前面,现在她最讨厌的一句话,或许就是为了你好了。 这么多年,她听了太多遍这个话,最开始她信了,后来发现,还不知道是为了谁好,人心自私,本就有太多信不过的人,比如说眼前的这个嬷嬷,还真是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闹心。 “玲珑,过来为我梳妆。” 唐嬷嬷一愣,眼睛瞪得老大,君若打了一个哈欠,看着旁边有一点吓傻了的玲珑,眉心一皱,完全无视了站在一边的唐嬷嬷,又是开口道:“玲珑,还愣着干嘛,过来呀。” “哦,是,小……公主。” 玲珑抿了抿嘴角,眼神向着唐嬷嬷的方向偏了一眼,果然是难看的要命。 君若打了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唐嬷嬷站在一边,只觉得恨得牙痒。 玲珑有些无奈,却只得帮君若梳妆,心中想着自己昨个回来瞧见小姐睡了,便是忘了告诉一声昨个皇上叫了一个嬷嬷来教习小姐规矩的事情。 这宫中教规矩的嬷嬷可是不同于其他的,若是让别人知道了小姐这般做,后面的事情,还指不定要怎么嘲讽小姐。 虽然现在庆王爷和小姐有了婚约,玲珑也不愁小姐嫁不出去,可是,若是皇后和皇上怪罪下来……小姐…… 玲珑的心中想着,手中自然也有些乱,偏得君若的表情不急不缓,完全不想要管唐嬷嬷的样子。 唐嬷嬷咬了咬牙,黑着脸向着君若的方向走了一步,又是开口道:“公主殿下,既然进到了皇宫的门,便是一定要学习宫中的规矩,老奴是皇上派过来教公主规矩的,还请公主不要为难老奴。” 君若抬眸,眨巴眨巴眼睛看着眼前的唐嬷嬷:“嬷嬷,您这话说的就是不地道了,我可没有为难您呀。” 嬷嬷的脸色一黑:“刚才老奴说的话,公主可真的听进去了?” 这公主,对于自己倒是没有一点的礼貌,让唐嬷嬷从心里便是厌恶起君若来,本是想着先给君若一个下马威,之后再暗示君若拿一点银子过来,现在看着,别说是银子里,连带着面子君若都是一分都不想给自己。 君若伸手卷了卷自己的头发,缓缓抬了抬眉目,眸中带了几分不解,缓缓开口道:“嬷嬷刚才说的话,我自然是全都听进去了,只是,不过是一个称谓,这么说起来,实在是有些奇怪,我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是这么在圣上和皇后面前说话的,怎么到了嬷嬷这里,便是要变了一个称呼,其实别的我倒是不怕,只是怕我要是变了称呼,以后皇后和圣上若是不认识我了,这个损失,你们谁来负责?”   ☆、第三百四十二章 长舌嬷嬷 有理有据,却又满嘴胡言乱语,唐嬷嬷一时语塞,她自小便是来到了皇宫之中,规矩倒是学了一大推,可是文化可是从来没有学过,往日的那些小姐都是怕她,如今来了一个君若,不怕她也就算了,自己不过说了一句话,君若那里的十句话已经等好了,哪里还给自己一点翻身的机会。 唐嬷嬷还没有开口,君若又是抬手为自己挑选簪子,又是开口道:“我本来就不是皇后和皇上所出,若是早上还要去皇后那里请安,是不是太多余了一些?嬷嬷在宫中呆了这么多年,虽然该懂得这些规矩,可是应该懂得因人而异才对,君若不是那样的人,便是请求嬷嬷不要让我做那些事情。” 嘴角含笑,眼神却是带了刀子,眸间定定,看着眼前的唐嬷嬷,君若的指尖还在把玩着簪子,却像是将唐嬷嬷握在了掌心之中。 “还有,既然嬷嬷这么舍己为人,愿意为了让我能够更好的学习知识,竟是想要委屈自己和我同床共枕,我也知道嬷嬷您无私奉献,可是既然这么勉强,皇宫之中的知识我又是学的一样不落,便还是请嬷嬷您出门左转,慢走不送!” 一气呵成,玲珑在君若的身后听得一愣一愣的。 唐嬷嬷看着君若,所有的话都被憋在了喉间,想要说什么,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眼前的这个姑娘,若是用地位来引诱她,想来也没什么作用。 唐嬷嬷转念一想,却是咬了咬牙开口道:“公主殿下,这嫁人可是姑娘家一顶一的大事,你若是一直这般一意孤行,老奴可是不敢保证,圣上之后知道了您这样会有多么的寒心,若是让外面的人知道了您是这样没有规矩的模样,还有哪家的人敢娶您?” 君若挑了挑眉目,伸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嘴角一动,发出了一声轻笑,这一次,连带着身后的玲珑看着唐嬷嬷的眼神都多了几分同情。 君若眉心一挑,看着眼前的唐嬷嬷摇了摇头。 唐嬷嬷看着君若和玲珑的表情带了几分迷茫,心中却是有些隐隐的不安。 君若开口,语气淡淡,本以为这唐嬷嬷是个什么厉害人物,现在看着,不过是个被其他学习礼仪的小姐惯坏的嬷嬷。 “唐嬷嬷,我或许对宫中的礼仪了解的没有那么全面,可是,我至少还是明白,不管是被派去照顾哪家的小姐亦或是公主,作为一个下人,不需要知道的太多,只是小姐的基本情况,还是应该了解的,若是您连这些都是不知道,我还真是不知道,您怎么来教我规矩。” 唐嬷嬷看着君若看着自己的表情,嘴巴张了张,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君若梳洗完毕起了身子,看也没看唐嬷嬷一眼,便是向着外面出了门。 唐嬷嬷诶诶的叫了两声,却是没有一点的反应,独留下唐嬷嬷一个人站在原地直跺脚。 “反了反了!还真是反了!” 唐嬷嬷咬了咬牙,看着君若离开的背影,这件事情,她一定要原原本本的全部告诉陛下,让陛下好好处置处置这个乡野的丫头,她算是看清楚了,君若根本就不是难对付,她是无药可救! 一看就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丫头。 唐嬷嬷冷哼了一声,看来,君若还不知道,得罪了管教嬷嬷的后果。 京城之中的小姐全都知道,管教嬷嬷皆是长了一条长舌头,若是你做了什么得罪嬷嬷的事情,保不准第二日你的丑事就已经在皇宫乃至京城之中被传的沸沸扬扬了。 管教嬷嬷一向比这些小姐的贴身丫鬟都更能探查到小姐的真实情况,虽然大家都知道嬷嬷说的话之中很有可能带了自己的心态,可是谣言这个东西本来就不过是换了一个开心和有趣,至于真实性,谁又会去揪的那么清楚明白。 唐嬷嬷现在已经认定了君若是个乡野姑娘,自然看不见君若的姿态和步姿其实都走的十分标准得体。 凡是宫中的规律,君若曾经都苦学了很久,如今在宫中又住了这些个日子,自然也是不差分毫,只可惜这个嬷嬷上来就是指手画脚的那些事情,君若却是一个字都不想听。 君若敢顶撞唐嬷嬷,不是因为不知道后果,只是那个后果在君若的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唐嬷嬷向着外面走了两步,走到了桥边,眼眸一抬,就是看见了对面一个宫女走了过来这宫女唐嬷嬷认得,是皇后身边的一个姑姑苏苏,貌似平日里在皇后面前也是说得上几句话的。 眼看着苏苏就要过来,唐嬷嬷的脚下一动,竟是半坐在了地上,又是嘶了一声,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脚腕,眉头还皱着,显然是带了几分不适的模样。 苏苏路过,看着唐嬷嬷这个样子,自然是走上前去,想要将唐嬷嬷扶起来。 唐嬷嬷苏苏是认识的,想当年苏苏进宫,规矩也都是和唐嬷嬷学的。 苏苏一愣,看着唐嬷嬷开口道:“嬷嬷,您怎么在这儿?最近没有带什么小姐学习规律?” 嬷嬷听着,却是揉了揉自己的脚踝叹了口气:“哎,这件事情,就别说了,我带了宫中的人这么多年,就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挑事的姑娘!这不,刚才就把我给撵出来了!” 嬷嬷咬了咬牙,又是看了看前面,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苏苏也是唐嬷嬷手下带过的人,这句话的真假苏苏不知道,但是这件事情,还真是挺邪门。 一般嬷嬷说小姐的坏话,都是什么小姐背地里奇怪的癖好,这一进门就将嬷嬷赶出来的小姐,就算是嬷嬷伪造谎言,这得得罪的有多深啊? 苏苏垂了眉目想了想,带了几分狐疑的向着唐嬷嬷开口道:“嬷嬷,最近也没听说有哪位小姐或是宫女入宫,您教导的,莫非是皇上最新宠幸的孟曦姑娘?” 嬷嬷摆了摆手:“诶……孟曦姑娘承蒙圣恩,暂时还不需要学习规矩,我这一次教的,是凌烟公主,虽说是公主,可是我可得说道说道,这人……” “噗嗤……” 唐嬷嬷还没有说完,苏苏却是笑了。   ☆、第三百四十三章 自认倒霉 苏苏这一笑,倒是把眼前的唐嬷嬷给笑得有些迷糊了,眼眸转了转,看着眼前的苏苏,干涩的眼眸里面都快要挤出来了眼泪,再加上脸上密密麻麻的皱纹,还真的是显得有些狰狞。 “怎么,你不信,我和你说,那个凌烟公主……” 阻止了唐嬷嬷想要继续说下去的话,手掌一伸,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又是笑了两声,手掌向着嬷嬷摆了摆,开口道:“唐嬷嬷,若是她便也没什么新奇的了,您能从她那里全身而退,没有鼻青脸肿,已经算是幸运的了。” 这话说的,唐嬷嬷却是愣了,再一想当初说是要交这个凌烟公主的时候,几个嬷嬷皆是一个劲的向着后面退,本来唐嬷嬷还想着之前太子妃娘娘的那个差事没有交给自己,这一次是个公主,应该也是一个肥差事。 之前唐嬷嬷也对付过不少难以对付的刁蛮主子,可是一想到自己之后的荣誉和唐嬷嬷在宫中的地位,也是知道要收敛几分,怎么到了君若这里,把自己赶出来了不说,自己跑到外面来说道君若的事情,外面的人还认为是习以为常? 唐嬷嬷呆愣愣地看着眼前的苏苏,苏苏看着唐嬷嬷的模样,倒是觉得十分的解恨,之前自己在唐嬷嬷这里受的那些苦,总算是有人能够帮自己还回来了。 苏苏开口道:“嬷嬷这段时间在宫中呆着,想来还是没有听说过凌烟公主的名字吧?凌烟公主姓君名若,本就不是圣上的孩子。” 这一言语,唐嬷嬷却是愣了,她本来以为,君若又是圣上曾经在外面生下的孩子。 君若,君若? 唐嬷嬷自己在心中念叨了几遍,总觉得这个名字十分的耳熟,却是不记得从哪里听说过。 唐嬷嬷几年前也稍微了解过一下京城之中的诸位小姐,对于有可能入宫的小姐便是更加的注意。 苏苏看着唐嬷嬷的模样,又是插了一句嘴道:“就是梁国侯君旭阳的小女儿。” 这一言语,唐嬷嬷倒是明白了:“是君宁的妹妹。” 苏苏点了点头,唐嬷嬷砸吧砸吧嘴,更加有几分狐疑,君宁的小妹妹,不是一个傻子吗? 君宁可算是京城的诸位小姐当中出了名的肯用功和好脾气,之前君宁进宫的时候唐嬷嬷也是见过几次,还真是一顶一的温婉,各项礼仪也都是练习的十分得当,若是做了她的管教嬷嬷,定是十分幸福的事情。 不用费多大的力气,就能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结果,而且,应该还能从这个姑娘的身上,狠狠地捞上一笔才对。 只可惜,这个姑娘实在是走的早,唐嬷嬷也最终没有等到了君宁进宫的那一天,明明是一对姐妹,差距怎么这么大。 苏苏扶着唐嬷嬷站了起来,看着唐嬷嬷还是愣神地在想着原来的事情,嘴角又是勾了勾:“这凌烟公主,可是胆敢在大殿之上拒绝了梁国太子的和亲,敢在百花宴上和圣上公然顶撞,我听说,她曾经还将梁国侯府搞得鸡犬不宁,连带着梁国侯府的那几个小姐,都是残的残,嫁的嫁,能逃多远都是逃了多远了。” 嬷嬷听了这话,更是石化在了原地。 苏苏瞧着嬷嬷的模样,伸手在嬷嬷的眼前晃悠了两下子,又是抿着嘴巴笑了笑,缓缓开口道:“嬷嬷,您没事吧?” 嬷嬷咽了咽唾沫,突然对自己接下了这件事情感到万分的后悔,现在,别说是自己的钱了,就连自己的性命都是成了问题,再想起今天早上君若看着自己的那种嘲讽的目光,唐嬷嬷不禁觉得有点后怕。 苏苏又是瞧了瞧唐嬷嬷的样子,脚上好像也没什么事情,也不知道是上了年纪真的摔倒了,还是为了和自己好好的告上君若一状。 苏苏伸手将唐嬷嬷放在了一边:“唐嬷嬷,若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皇后那边还有些事情,我就先走了。既然接管了凌烟公主,后面的事情,您还是事事小心的好。” 唐嬷嬷的嘴角抽了抽,无力的倚着旁边的桥梁,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苏苏摇了摇头,便是走了。 唐嬷嬷咬了咬牙,自己原来还是想的太过简单,到了最后,竟变成了这么一个样子,可是,就算是这样的一个姑娘,亲自退下了梁国太子的婚事,圣上怎么还会将公主的名号给她,还要交给她宫中的礼仪,如今这两项握在了唐嬷嬷的手中,她还真是不信,君若真的会收拾自己,否则,君若公主的名声何在,未来的婚事何在? 唐嬷嬷这个人,考虑事情实在是有点一根筋,或许是因为之前经历过太多便宜好做的事情,以为全天下的人都和自己一样,喜欢的无非就是金钱权利和婚约。 心中这般想着,唐嬷嬷便是向着前面又是走了两步,她还真的不相信了,皇上派了自己过来看着君若,还真的能够让她继续无法无天下去。 君若这厮倒是悠哉,不过是在御花园中随意的逛一逛,本来也就没有什么事情,丝毫没有将唐嬷嬷的事情放在心上,若是唐嬷嬷想要去造谣便尽管去,反正有关于她的谣言那么多,她也不差那几个。 至于唐嬷嬷说的婚约的事情,君若的眉眼一垂,穆晟轩昨日给自己来了信笺,说是去看阙燕老先生回来了没有,君若倒是有些担心,穆晟轩的身体,现在怎么样了。 玲珑待在君若的身边,手掌搓了搓,皇上下令让嬷嬷来管教小姐,显然就是要好好磨一磨小姐的锐气,谁知道小姐两句话的功夫便是把嬷嬷都给气跑了,若是圣上质问下来,玲珑还真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君若看着眼前的花,又是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后带了两分愁容的玲珑,眉眼一垂,心上一记,便是对着玲珑开口道:“玲珑,有件事情,我想要让你去做一下。” 玲珑一愣,小姐倒是许久没有让自己帮忙做事情了,不知道这一次?   ☆、第三百四十四章 暗生一记 玲珑点了点头,看着眼前的君若。 君若的嘴角一抿,便是缓缓道来,话音落了,却是让玲珑多了几分的惊奇。 玲珑的眸子一抬,看着眼前的君若的模样,却是君若向着玲珑点了点头,示意玲珑不要多问。 既然小姐都是这么说了,玲珑便只是垂下了头,向着一边走了过去,君若看着玲珑渐渐远去的背影,又是瞧了瞧远处的莲花,只是不知道,今年的庆王府的莲花,开的还好不好。 唐嬷嬷的心中憋了一肚子的气不知道向着谁去倾诉。 步子一顿,刚刚走了两步,却是看见一个小丫头垂着脑袋向着自己走了过来。 唐嬷嬷的眼眸转了转,身子向着前面走了过去,刚巧和小宫女撞了一个满怀。 小宫女揉了揉自己的脑袋从地上站了起来,嘴角一撇,带了几分不快:“你做什么……“ 话音未落,却是愣在了原地。 唐嬷嬷的眸子转了转,也是微微一愣,还真是冤家路窄,眼前的这个宫女,不是玲珑是谁。 唐嬷嬷瞧着玲珑的样子,便是冷哼了一声,今天君若没有给唐嬷嬷好脸色看,唐嬷嬷自然也不会给玲珑好脸色看,都说是什么样的主子带出来什么样的奴才,她看着,这个玲珑,虽然表面上对自己还算是温顺,背地里还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正巧着唐嬷嬷的心中还在想着有什么方法能够好好的收拾收拾君若,如今看着玲珑,只觉得心中更是气愤,只恨自己不能马上跑到君若的面前,让君若知道知道厉害。 玲珑咬了咬自己的下唇,刚才也是想事情想的太过认真,这才撞上了唐嬷嬷。 唐嬷嬷仰着头,冷哼了一声又是开口道:“没长眼睛吗?” 玲珑微微垂首你,其实,若是按照资历来说,自己还真的是比唐嬷嬷要低上两分,偏偏玲珑还是一个软柿子,和君若大不相同,玲珑想要改正自己的这个毛病已经想了很久,还一直在君若的身边学习,可是,好像只要自己一做些什么,也只能给君若添堵罢了。 玲珑垂着头,唯唯诺诺的开口道:“嬷嬷对不起,是小的不对,没有瞧见您,只因为,小姐……公主刚才让奴婢去做一些事情,奴婢心中焦急,也有一点……”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去,却是给唐嬷嬷留了一个底。 唐嬷嬷的眉心一抬,看着眼前的小宫女,又是想起了自己今天刚刚到了凌梅阁的时候,这个小宫女对待自己的态度倒是和君若十分的不相同。 再加上玲珑是君若的贴身婢女,玲珑这边说出来的消息,定是没什么大的问题。 唐嬷嬷的眼眸转了转,身子也向着玲珑的方向动了动,又是开口道:“你是叫玲珑,是吧?” 玲珑点了点头,唐嬷嬷看着玲珑的样子,心中倒是带了几分高兴,她心中隐隐觉得,这一次,总算是可以抓住君若的把柄,她受够了这样的日子,受够了这样的君若。 “玲珑,公主殿下叫你去做的是什么事情,怎么把你紧张成这个样子,嬷嬷在宫中也算是认识几个人,要不然,你和嬷嬷说说,到时候嬷嬷给你瞧瞧,这件事情能不能通融一下。” 唐嬷嬷的嘴角扯了扯,尽量用她满是褶子的脸表现出几分对待玲珑的温和。 玲珑抿了抿唇角,心中像是还在犹疑,虽然学习不来小姐的霸气,可是小姐演戏的本事,玲珑不光见过君若的表演,还有君家一系列的老戏骨,如今玲珑模仿起来,倒是不怎么费劲。 “嬷嬷,这……” 唐嬷嬷瞧着玲珑的模样,心中更是高兴,看着玲珑的样子,这件事情应该真的不是什么一般的事情。 嬷嬷的嘴角又是勾了勾,笑容也是越发的狰狞了起来。 唐嬷嬷的身子又是向着玲珑的方向动了动,缓缓开口道:“玲珑,你放心,皇上既然派了我去给凌烟公主做管事的嬷嬷,凌烟公主的事情自然是要全部都交给我来管理的,我现在也算是凌烟公主的人了,若是公主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话,我一定是全力相助的。” 唐嬷嬷又是看了看玲珑,急忙开口道:“虽然今天我和公主有些不愉快,可是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公主着想啊,你想,若是公主学习不好知识和礼仪,等到皇上来检查结果的时候,我不过是个奴婢,左右不过是一顿毒打,再不济也就是一条烂命,可是公主便是不一样了,公主是千金之躯,怎能受得了一点的责罚?” 有理有据,玲珑抬眸,又是看了眼前的唐嬷嬷一眼,抿了抿嘴角,缓缓开口道:“那……嬷嬷,你要答应玲珑,这件事情,千万不要和外面的人说……” 唐嬷嬷点了点头,一张老脸早已经笑开了话,脸颊向着前面凑了凑,等着听一听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 玲珑又是开口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只是小姐她虽然和庆王爷有婚约,可是暗中还和四皇子的一名手下有些来往,这件事情,也是小姐今日才告诉我的,我心中实在是惶恐,担心这件事情若是被别人知道了会怎么样,可是小姐却是让我将这封信送给那个手下,我什么也不知道,只是知道那个手下叫做云隐,剩下的便是一无所知,再加上四皇子最近还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我区区一个婢女,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进到四皇子的宫殿之中,可是,嬷嬷,今日小姐的模样您也是瞧见了的,小姐就是这么一个蛮横冷酷的人,别人说的话语,她向来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奴婢想说,却又说不出来,可是,若是小姐知道这封信奴婢没有送到了地方,定是惩罚奴婢的,奴婢心中只要是想着这件事情,奴婢便是……” 说着,玲珑竟是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痕,不过是一个小丫头,必然是稚嫩了一些,再加上,嬷嬷算着,君若被封为凌烟公主的时间也不是很长,玲珑入宫的时间也不长,自然还是不知道宫中的凶险之处。   ☆、第三百四十五章 计中之计 嬷嬷的脸上挂着笑容,心中却是不知道再盘算着什么,刚才这一路嬷嬷也算是想了许多,却怎么也想不明白君若究竟是怎么成为了皇宫之中这般特殊的存在。 若是找人问起,得到的也不过是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可是玲珑是君若的贴身丫鬟,很多事情若是能够问一下玲珑,得到答案的可信度自然也就是大了几分。 唐嬷嬷的心中想着,又算着刚才玲珑说的那些话,她就说,人哪里有没有软肋的,现在看来,这个刁蛮任性的公主不过是仗着和庆王爷的那点婚约在做事情,不过,这厮应该还在和一个叫做云隐的人偷情。 嘴角一勾,忍不住想要发出一声冷哼,早就看出来这个君若不是什么好东西,还真被自猜对了,竟然和这么多的男人纠缠不清,背后还有多少恶心的关系还是不得而知。 玲珑看着唐嬷嬷的模样,又是有些担忧的抬起了眼眸看着她,缓缓开口道:“嬷嬷,四皇子那边,你进去可还方便?奴婢也是实在是没有办法了额,要是奴婢没有将信送出去,奴婢害怕,会被公主打死。” 说着,玲珑又是垂下了头,唐嬷嬷的眉心一动,装出了几分和蔼的模样看着玲珑,开口安慰道:“没事的,四皇子那边有几个宫女当年也是我一手带出来的,要是让我说上一句话应该也不难的。” 或许是因为唐嬷嬷许久没有这么温和的说话了,这话听起来,怎么听怎么觉得有几分别扭,玲珑的身子颤抖了两下子,毕竟,唐嬷嬷的手掌一直在她的后背拍来拍去,实在是不怎么舒服。 唐嬷嬷看了看眼前的玲珑,又是摆出了几分的笑脸,开口道:“玲珑,公主殿下的信可是在你那放着?” 玲珑点了点头,唐嬷嬷向着玲珑伸了伸手,笑笑开口道:“那你直接把信给我吧,明个我帮你送过去,不就也算是省下了那些个功夫?” 玲珑一听,却是向着后面退了两步摇了摇头。 唐嬷嬷看着玲珑的举动,多少还是有一些不悦,脸色也是难看了几分,又是盯着眼前额玲珑开口道:“玲珑,你这般,是信不过嬷嬷?” 玲珑摇了摇头:“嬷嬷,奴婢不是信不过您,奴婢来到皇宫之中也没有多少日子,嬷嬷一直都对奴婢很好,只是,每一次公主做事情都是十分的认真,若是今日奴婢回去了,小姐定是要问奴婢东西有没有送到,奴婢若是说了没送到,定是要让奴婢将信笺拿出来给她瞧一瞧,毕竟,您知道,在宫中,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小姐一定会比往日更加的小心才对。” 玲珑舔了舔唇角:“嬷嬷,要不然这样吧,今个您先帮我疏通疏通关系,明天我和你一起将这封信送过去,之后的好处,玲珑自然也不会少了你的,您瞧着,这样如何?” 嬷嬷想了想,若是这样的话,到时候人赃俱获,反而是更好地抓住了君若的把柄。 唐嬷嬷看着眼前的玲珑,又是点了点头,开口道:“既是这般的话,嬷嬷就先过去打点一下,明个早些时候你再过来。” 玲珑点了点头,看着唐嬷嬷的笑容,再三叮嘱道:“嬷嬷,您可一定要小心一些。” “放心吧,嬷嬷做事,你放心就好了,你回去告诉公主殿下,今天的礼仪,便是先不学了,让你和公主都好好的休息一下。” 唐嬷嬷看着玲珑的背影,心中早已经算好了计谋,便是笑着向着外面走去。 呵,谁说若是摊上了君若这件事情,不死不伤已经算是好的,自己偏偏要让皇宫之中的人都好好的看看,就算是再难以处理的人,到了她唐嬷嬷的手中,到最后都是要乖乖的听话。 第二日的天刚蒙蒙亮,玲珑便是来到了昨天的地方和唐嬷嬷回合,唐嬷嬷带了两个四皇子的宫女过来。 玲珑瞧着宫女,手掌向着自己的怀中动了动,显然就是将信件藏在了那里。 唐嬷嬷瞧着,目光便是灼热了两分。 玲珑抬眸,抿了抿唇角看着眼前的小宫女,显然又是带了两分拘谨,却还是迈着步子,跟着唐嬷嬷向着前面走了过去。 玲珑走了两步,看着眼前的景象,嘴角抿了抿,又是开口道:“嬷嬷,这里不像是向着四皇子的宫殿去的路啊。” 唐嬷嬷扯了扯脸皮笑了笑:“诶,你不是说公主中意的那个人叫云隐吗,我特地去问过了,既然是这样的事情,自然不可以在四皇子的宫殿之中进行,这两个宫女已经将云公子约出来了,嬷嬷做事,你尽管放心就好了。” 玲珑垂着脑袋,却是没有继续向着前面走,唐嬷嬷一愣,正想着接下来要说一些什么话来忽悠玲珑,却是君若带着静涵从旁边走了过来,唐嬷嬷一愣,刚想说什么。 却是玲珑扑通一下便是跪在了君若的面前,泪水哗哗的向着下面落,开口道:“小姐,玲珑真的是被逼的,您看在玲珑将功补过的份上,还是饶了奴婢吧。” 这一下,唐嬷嬷算是彻底的傻了眼,君若唐嬷嬷是认识的,在看着婼身边的静涵,虽然唐嬷嬷不认得,可是看着静涵的穿着打扮,应该也不像是什么普通人。 唐嬷嬷的嘴巴张了张,看着跪在地上的玲珑,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却是君若上前,一个巴掌就是狠狠地打在了唐嬷嬷的脸上。 唐嬷嬷的眸子睁得老大,脸颊却是已经红了半边,难以置信单位看着眼前的君若和跪在一边的玲珑。 玲珑啜泣的声音还没有停止,站在一边的两个小宫女却是还没有了解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一次唐嬷嬷将他们叫过来,不是说是凌烟公主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让他们两个过来做个见证,一会儿将玲珑怀中的信取了出来,便可以好好的收拾收拾君若,之后的好处,自然也是少不了的。   ☆、第三百四十六章 前来面圣 可是现在发生的这件事情,完全不在自己的反应之中,怎么觉得像是唐嬷嬷做了什么对不起君若的事情。 两个宫女站在一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静涵在一边看着唐嬷嬷懵逼的样子,不禁为唐嬷嬷感到惋惜,明明是在君若身边的人,却还是这么好骗,如今落得了一个这个结果,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怕是也救不了她了。 静涵抿了抿唇角,向着前面走了一步,看着坐在一边哭哭啼啼的玲珑,笑了笑开口道:“六妹妹你倒是消消气,我瞧着,这件事情,还是要请皇上来说一说的好。” 唐嬷嬷被打的头晕眼花,再抬眼看着眼前的景象,嘴角一顿,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君若:“凌烟公主,明明是你……” 啪,又是一个巴掌,君若抬眸,冷冷看着旁边的两个宫女:“今日,我给你们两个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将她带到圣上那里去!” 唐嬷嬷咬了咬牙,看着两个宫女有些狐疑的看着自己,看着跪在地上的玲珑,像是有几分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现在这个模样,一定是被人陷害了! 而这所有自己自以为很好的一切,不过是君若给自己下的一盘棋,偏偏自己还一下子就上了钩,一点也没有防备。 唐嬷嬷伸手,甩开了自己身旁的两个宫女,咬牙开口道:“不必公主费力了,就算是公主不出这么一出,老奴今日也是要去皇上那里讨个公道!” 唐嬷嬷的脸颊还是肿着,一步步向前走了过去,静涵看着唐嬷嬷的背影,竟是觉得有些心疼,再看看旁边的君若,嘴角微微一勾,六妹妹做事,还真的是越来越狠了。 这个嬷嬷摊上了六妹妹,如今也只能自认倒霉了,这一下,不知道唐嬷嬷的命,还在不在。 之前静涵也是在宫中接受过嬷嬷的教导,虽然不是唐嬷嬷,也算是受尽了嬷嬷的折磨,这一次,君若也算是为了自己出了气。 一行人向着前面走了过去,静涵将跪在地上的玲珑扶了起来,再看着玲珑的眼眶之中依旧带着点点的泪花,一声声的抽噎。 静涵抬眸,无奈的撇了撇嘴,看起来,君若倒是给玲珑安排了一个十分适合她的地方。 圣上刚刚下了早朝,却是总管大人进来,说是君若求见。 这一下,圣上的眉头一皱,开口问道:“什么事情?” 总管大人低了低头,君若的事情,总管大人哪里敢多问,只是唯唯诺诺的向着圣上开口道:“老奴也不怎么清楚,不过看着那些情况,应该是教导嬷嬷的事情。” “教导嬷嬷?” 圣上倒是记得,前天的百花宴上,自己让教导嬷嬷去教君若规矩,怎么这么快就闹到了自己这里。 嘴角一顿:“宫中的事情,交给皇后去管理就好了,你去和她说!” 总管大人答了一个诺字,却是迟迟没有退下。 圣上的眉目一抬,看着眼前的总管大人,又是开口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 声音之中也是带了几分迟疑,圣上看着总管大人的样子,嘴角便也是向着前面动了动,总管大人的身子向着后面一动,步子还没有迈出去,却是听见圣上开口道:“回来!” 总管大人乖乖的转过了身子来,圣上的眉眼一眯,笑了笑指着眼前的总管大人开口道:“你怕君若?” 总管大人舔了舔自己的唇角,却是没有说话,圣上笑了笑,向着总管大人摇了摇头:“哎,你呀你,好吧,你先把她叫进来!” 总管大人点了点头,便是出了门,却只是将君若一个带了进去,嬷嬷的嘴巴张了张,想要说些什么,却是总管大人对着唐嬷嬷的眉头一皱,唐嬷嬷便是不敢说话了,就算是唐嬷嬷再这么猖狂,总管大人在宫中呆的日子可是比她还要长。 再加上这是圣上的命令,唐嬷嬷也实在是说不出什么话来。 圣上抬眸,看着君若走了进来,眉头一皱,显然是带了几分不悦,君若垂首,没有开口,却是圣上开口道:“听说,是你和教导嬷嬷的事情。” 君若向着圣上拱了拱手掌,开口道:“正是。” “后宫之中的事情,你只要告诉皇后便好了。” 声音之中,显然已经是带了几分不快。 君若抬眸,经历了这些事情,君若心里面也清楚,这个老皇帝看自己不顺眼,刚巧,因为穆晟轩的事情,她看皇上也不是十分的顺眼,俩人在一起,无非就是相互演戏,相互客套。 对方的心中都是心知肚明,圣上也不是皇后那样会演戏的人,只要维持好面子上过的去,剩下的事情倒是不必多虑了。 君若的手掌拱了拱,缓缓开口道:“君若不懂事,只是以为,之前有教导嬷嬷来管理君若,是皇上亲自下的命令,如今教导婆婆出了事情,想来也应该是圣上亲自来处理,比较妥当。” 若是这么说的话,倒确实有几分道理。 圣上派教导嬷嬷过去,本来就是为了好好的杀一杀君若的锐气,只是如今看着,锐气没有减少多少,反而还是增长了不少。 圣上挥了挥手,示意让总管大人将那几个人一起叫进来,伸手又是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后宫之中的事情,或许也就无非是谁不懂规矩之类的,之前这些事情都是交给皇后处置,自己在身边看着。 圣上抬眸,本是想要叫人将皇后叫过来,可是眸子一转,又是看见了眼前的君若,嘴角抿了抿,又是将这种想法收了起来。 若是现在将皇后叫过来,岂不是在告诉君若自己不可以管理这些事情。 皇上咳嗽了一声,君若还是站在自己的面前,眼眸一动,便是看见总管大人将后面的几个人带了进来。 皇上这么一瞧,却是有些愣了。 后宫之中的有些规矩大家都算是心知肚明,虽然都是躲着皇上的,可是皇上当年也算是做过皇子的人,这些事情也是知道一点的。 可是,唐嬷嬷身上的伤?   ☆、第三百四十七章 先发制人 皇上看着眼前的几个人,着实是有些不明白,怎么才来了一天,就是被君若弄得全都大变了模样。 君若站在一边,眉目清冷,还没有说话,却是唐嬷嬷先是抽噎了一下,哽咽着开口道:“圣上,老奴有事情禀报,凌烟公主偷情四皇子门客,被老奴抓了一个正着,心中怨恨,便是要恶人先告状,参老奴一本,还请圣上明鉴!” 君若偏眸,冷冷看着,旁边的两个宫女也是第一次面圣,早已经紧张的不敢抬头,只有旁边的静涵,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圣上的嘴角一抿,却是被唐嬷嬷逼得说不出话来,眼前这个景象瞧着,这个唐嬷嬷应该也是一个难缠的人,皇上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只希望这件事情能够早点结束。 他倒是不担心君若和这个偷情还是和那个偷情,若是能够偷成功了正好,省的君若每日都和穆晟轩在一起,让他的心中不得消停。 唐嬷嬷就算是再喜欢无理取闹,在圣上的面前也是不敢放肆,嘴角一动,只是咬紧了牙,毕竟,这件事情算是证据确凿,她这些年竟是做一些颠倒黑白的事情,她不相信,这一次她站在真相的这一边,还会被冤枉。 圣上的身子向着后面倚了倚,虽然表面上没有说什么,可是也是能够看出来圣上心中的反感。 眉目一动,看着旁边的君若开口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君若的眸子一抬,眼眸一扫,便是扫到了跪在地上的玲珑的身上,玲珑抿了抿唇角,玲珑算是见过几次圣上了,今日见到圣上,也没有身侧的两个小宫女那般的紧张。 心中默念着昨日小姐教给自己的话,嘴角一抿,抽噎着开口道:“启禀圣上,这件事情,都要怪奴婢。” 圣上的眉眼一抬,看着眼前的玲珑,又是看了看君若,心中却是更加的不明白了,刚才不是还只是因为君若偷情的事情,怎么到了现在,圣上越发的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圣上的喉结动了动,心中也是有些疲倦,细想下来,凡是涉及到了君若的事情,什么时候简单过,只是这种宫廷琐事,恰好是皇上最最厌恶的。 皇上的眉头一皱,看着玲珑开口道:“你倒是说说,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嬷嬷的嘴角抿了抿,又是开口道:“圣上,老奴……” “你先别说!一个一个来!” 圣上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人家都说,一个女人在说话的时候,你感觉就像是五百只鸭子在你的面前飞过,现在的他,大抵上就是属于这样的状态,若是一千只鸭子同时飞过,圣上还真是有些受不了。 唐嬷嬷咬了咬牙看着旁边的玲珑,恶狠狠地瞪了玲珑一眼,这个小丫头,还真是人不可貌相,看起来哭哭啼啼老老实实的,暗地里还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玲珑自然是感受到了唐嬷嬷的目光,身子也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可是抬眼瞧过去,却又是恰好撞上了君若的眸子,嘴角一抿,小姐在身边,玲珑便是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玲珑咬着牙,抽噎着开口道:“陛下,唐嬷嬷前日来教导小姐规矩,却是其中有许多的不妥之处,处处都是暗指只要小姐肯拿出银子来,唐嬷嬷便是不会这般鸡蛋里面挑骨头,小姐实在是不愿拿出银子,还出言顶撞了唐嬷嬷,因而唐嬷嬷一直怀恨在心,还找到了奴婢……” “唐嬷嬷听说,奴婢在被买到梁国侯府之前,有一个弟弟和奴婢走失了,便是告诉奴婢,已经找到了奴婢的弟弟,只要奴婢帮唐嬷嬷一个忙,就能够带奴婢去见弟弟,奴婢一时间鬼迷心窍,十分想要见到弟弟,便是答应了唐嬷嬷的这个忙。” “唐嬷嬷和奴婢说这件事情的时候,语气十分的温和,奴婢本是以为,唐嬷嬷让奴婢办的事情不会是什么麻烦的事情,谁知道昨日晚上,唐嬷嬷竟是找到了奴婢,让奴婢拿着一封模仿小姐字迹的信笺,今日早上和她一起去四皇子的宫殿找一个叫做云隐的人,说是只要奴婢在,有一口咬定这是小姐给云隐的书信,宫中的人便一定会相信小姐偷情的事情。” “奴婢心中惶恐,本是不想参与到这件事情之中来,谁知道唐嬷嬷又是用奴婢弟弟的性命威胁,奴婢没有办法,可是奴婢这么多年来一直跟随小姐,实在是不忍背叛小姐,心中纠结了许久,还是将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小姐,小姐让奴婢今日照常和唐嬷嬷见面,还说一定会想办法救出奴婢的弟弟,才有了今日的事情。” 说着,玲珑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了一封信向着前面呈递了一下,开口道:“请皇上明鉴,这就是唐嬷嬷今早交给奴婢的信件。” 皇上点了点头,总管大人向前,将信件拿了过来,递给了圣上,唐嬷嬷看着眼前的局势,眼眸又是瞪大了几分,这个谎言,君若还真是编的天衣无缝。 想来自己在皇宫之中这么多年,见过的那些个刚入宫的宫女和公主都是最容易调教的,没想到君若这厮,难以管教也就罢了,最害怕的还是长了一个脑子,看的让人更加心烦。 玲珑跪在地上,唇角又是一抿,两滴泪珠都已经落到了地上:“圣上,这件事情,是奴婢对不起我家的小姐,也是奴婢对不起唐嬷嬷的嘱托,若是圣上要怪,就怪到奴婢身上好了,奴婢知道自己这件事情做的不对,只是请求圣上和小姐一起帮助奴婢找到奴婢的弟弟,奴婢自小便被买到了梁国侯府,奴婢与弟弟虽然多年未见,可是怎么说也算是血浓于水,他可能是奴婢在这世上唯一的一个亲人了,若是他死了……” 唐嬷嬷咬了咬牙,终是忍不住,看着玲珑怒斥道:“你闭嘴!” 玲珑的身子一抖,竟是向着旁边躲了躲,带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模样。   ☆、第三百四十八章 一箭双雕 唐嬷嬷气的牙根发痒,恨不得扑上前去撕了玲珑,年纪不大,谎话连篇。 唐嬷嬷仿佛已经忘了,到底是谁先做出来了不地道的事情。 倒是一边的静涵抬了抬眼眸,缓缓开口道:“哟,这位嬷嬷还真的是好大的脾气,连父皇都没说话,你倒是先让玲珑闭嘴了。父皇,涵儿以后,可不可以不学习这宫中的规矩,瞧着六妹妹这般,还真是让涵儿心疼呢。” 静涵嘟了嘟嘴巴,带了几分可爱的模样,圣上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又是看了静涵一眼,带了几分无可奈何的样子:“好好好。” 不过随意敷衍,真是奇怪,涵儿这么乖的孩子,怎么总是和君若厮混在一起? 唐嬷嬷抬眸,这才认真看了看身侧的静涵,既然静涵已经这么说了,唐嬷嬷也是已经知道了静涵的身份,静涵如今这般说,明显就是和君若站在一条船上的,听说圣上很是宠爱这位道馆公主,如今看着,也不像是一个省油的灯,若是以后有人为静涵公主来寻找教导嬷嬷,唐嬷嬷一定不会再站出来了。 不过,眼下的状况,还是要先行解决了才好。 静涵又是上前,扶起了玲珑,眸子一偏,正好撞见了唐嬷嬷看着自己的眼眸,这一张老脸,还真是看的人倒胃。 “这件事情和你没什么关系,没必要将所有的事情都揽在你自己的身上,反倒是有些人,真的做错了事情却是不认,才是最可耻的!” 说着,静涵瞪了唐嬷嬷一眼,唐嬷嬷的心中有气,却还是收回了眼眸,就算是她太傻,还没有傻到在圣上的面前公然和一个公主翻脸。 圣上的眉头皱着,伸手将眼前的信笺拆开,上面的字迹写的倒是清楚,无非就是那些年轻人之间肉麻的情话,嘴角一勾,带了几分嘲笑的意味。 唐嬷嬷瞧着,以为自己又是多了几分胜算,赶紧在地上磕了几个头,开口道:“圣上,这件事情,真的是这个小贱……宫女胡言乱语,老奴是落入了他们的圈套了,前日,明明是这个小宫女说是要给云隐送信,老奴知道凌烟公主和庆王爷是有了婚约的,自然知道这样做是不光彩的事情,正准备今日揭发,谁知道却是落了这样的一个结果。” “而且,老奴真的没有随意的教授公主宫内的规矩,老奴只是对公主说,在宫中一定要自称本宫,又是希望公主每日早些时候起来,去给皇后娘娘请安,谁知道,公主不但是不领情,还咒骂老奴,老奴冤枉,老奴冤枉啊。” 君若的嘴角一扯,带出一丝冷笑,看着眼前的唐嬷嬷,冷冷的开口道:“既然嬷嬷知道了我要和人偷情,为什么不直接将这件事情说出去,或是前来阻止我,一定要等到今天,带着两个四皇子宫中的宫女,让我的宫女带着信去给那个叫云什么的人送过去?” 一言罢,唐嬷嬷哑口无言,嘴巴张了张,却是真的想不到说辞。 说是自己担心结果不够明显,自己不能一招打的君若永远都爬不起来? 说是自己担心这次偷情不能成功? 貌似怎么说,都和自己刚才的言论十分的不符。 皇上瞧了瞧眼前的信,又是偏过了头瞧着旁边的总管大人缓缓开口道:“云隐是谁?” 总管大人摇了摇头。 君若拱手:“若儿听玲珑说,应该是四皇子宫中的谋士,不知道为什么会和唐嬷嬷混在一起,若儿觉得,陛下可以去将此人也找出来,当面对质,还比较清楚明白。” 圣上的脸色一黑,这些年来,圣上一直很讨厌结党营私,更是讨厌在自己的宫中养谋士这样的事情,太子这些年,圣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直觉得没什么事情,只是,如今竟是连老四都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圣上的手掌挥了挥:“去查,将这个云隐给朕带过来!” 总管大人点了点头,急匆匆的退下,圣上看着眼前的几个人,第一次有了精神,若是这件事情已经涉及到了党羽之争,便是不得不重视起来。 本来,圣上还以为四皇子和太子本是最要好的,为什么在四皇子的内宫出事的时候太子偏偏做了告密的那一个,现在看来,想来四皇子这边应该也是积怨已久了。 再一看眼前跪着的人。若是这个云隐真的和君若有什么关系,君若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将云隐供出来,再加上穆晟轩和君若这两个最让圣上头疼的人,还真像是被什么东西黏在了一起,不管圣上怎么努力,都是无法分开。 圣上咳嗽了一声,身子向着后面倚了倚,这件事情,圣上的心中其实已经是偏向了君若的,可是圣上偏偏还不想让君若赢,之前的百花宴之中,君若便是已经惹恼了圣上,再加上之前的一些事情。 圣上本是想要拍一个教导嬷嬷过去,也好让君若好好的收敛一下性子,只是现在看起来,让君若收敛性子不可能,让后宫之中鸡犬不宁倒是十分简单。 圣上别扭的动了动唇角,宫内一阵沉默,没有人开口说话,也没有人知道要说什么,云隐到来之前,一切都还没有开始。 唐嬷嬷的身子向着前面拱了拱:“圣上,老奴常年在宫中呆着,真的不知道什么叫做云隐的人,只是老奴觉得,若是凌烟公主连自己曾经爱过的人都敢放弃,更何况是其他……” 圣上的手掌向着前面一伸,眸间一点,又是瞧见了眼前的君若,这样的性子,太过执拗,太过冥顽不灵,只是为什么,他一次次的想要下狠手,却一次次的不敢下狠手。 只是因为她的这张脸吗? 还是因为她的性子? 全都和那个人一模一样? 曾经,他想要逃走,把她送出去,可是真的到了那一刻,他有想要把君若拴在身边,看着君若的这张脸颊,想起那样的一个人,那个自己拴在身边也得不到心的人。 君若的头垂着,眉头轻皱,只是觉得,圣上看着自己的感觉一点也不舒服。 正想着,却是总管大人向着前面拱了拱手掌:“圣上,云隐来了。”   ☆、第三百四十九章 云隐面圣 总管大人的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眼眸都是转到了门前。 静涵的眸子一眯,对于这位云隐,静涵早已经好奇了许久,就等着见一见真人究竟是什么样子,之前静涵学习医术的时候,也曾经听说过药王谷少公子的大名,人人都说,这厮是一个变态,巧的是,静涵貌似还是很喜欢见见变态。 唐嬷嬷的心中觉得不值,自己根本不知道云隐究竟是谁,就这般被人套上了一个帽子。 唐嬷嬷的眉心一皱,也是跟着向着门前看了看。 这一看,静涵的表情微微有点僵硬,她忘不了,当初去往边境的森林之中,就是云隐和空明师徒二人将他们逼得无路可走,当年这厮也是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明明是一个男子,却是偏偏生了柔弱的模样,再加上不良于行,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君若的眼眸扫过云隐,虽然并没有在意的样子,心中却还是觉得有点奇怪,本来以为,云隐这样的人,就算是圣上派人去找,云隐也一定会派一个人伪装成自己的样子出来面圣,实在不济也应该带着断崖来,就这般一个人笑着进了宫殿,确实有点出乎君若的意料。 不过细想下来,云隐也算是和自己斗了几个回合,虽然他在暗处呆了那么久,不过应该也是了解自己的脾气,就算是他能做出什么事情来,反而是给了君若一一击破的机会,倒不如像是现在这样,两个人相见也好说话。 君若曾经想过许多次对付云隐的办法,可是云隐藏得实在是深,就连云隐是为四皇子做事而不是为太子做事这件事情都是君若最近才听说的。 君若的心下算计,想了许多都是没有想出来究竟应该如何将云隐引出来,刚好唐嬷嬷做了这根导线,之后的时候,倒是可以好好的来一个一箭双雕! 圣上的眉心一皱,用脚趾头想也是能够想出来,君若这样的人,怎么会和一个不良于行的人有了交集。 可是,毕竟云隐是四皇子的宫中养着的人。 君若抬眸,三分揣摩圣上的表情,几分狐疑,几分打量,几分厌恶,结党营私这样的事情,在圣上的眼中,可都是一等一的大事情! 圣上看着云隐坐在椅子上向着这边动了过来。 总管大人站在云隐的身后低着头。 因为云隐的特殊原因,也不能行什么大礼,两个四皇子宫中的宫女是认得云隐这个名字的,只是之前总是听四皇子在房中自言自语的时候听到过。 宫女们原来还以为云隐这个名字是四皇子的新宠,毕竟,之前两个妃子走了之后,四皇子越发的堕落了起来,只有提起云隐的时候,才是精神头烧好一点的时候。 如今看着云隐竟是一个不良于行的公子哥,再加上白皙的脸颊,倒是有点让宫女们浮想翩翩。 云隐向前,向着圣上拱了拱手,嘴角含笑,缓缓开口:“草民云隐拜见陛下,草民双腿残疾,无法行跪拜之礼,还希望圣上见谅。” 皇上摆了摆手掌,算是免了云隐的礼节,眉目一动,又是上上下下将云隐自己瞧了一遍。 眉心紧皱,自从云隐进来便是没有舒展。 唐嬷嬷咬着自己的下唇,又是恶狠狠地瞪了君若一眼,自己养了一个小白脸的情夫,到了最后,竟是要赖到了自己的头上。 君若的表情淡淡,只听见圣上缓缓开口道:“你便是云隐?” “草民正是。” “朕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四皇子的宫中还有你这号人物?” 果然,圣上关心的问题早已经不再是君若和唐嬷嬷的问题,君若偷情,和圣上没什么关系,圣上也腻歪了女子之间相互斗争的把戏,可是他在乎,云隐在四皇子的宫中,到底起的是什么作用。 匆匆一眼,却能看出云隐这厮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圣上不知道,云隐究竟在皇宫之中已经呆了多久,四皇子又是在皇宫之中增加了多少个这样的人。 如今圣上好不容易抓到了绳子的一头,那另一头,便一定要好好的看上一看。 云隐抬眸,看着宫殿之中的景象,刚才总管大人和自己说的时候,说是和凌烟公主的事情有关,让自己去一下。 四皇子也是百般阻挠,可是云隐却说,若是不能亲自与君若对战,君若怕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一路,云隐都在想着自己究竟哪里被君若抓住了破绽,按理来说,自己最近也还算是消停,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只等着过了这阵子,不过,君若显然是有些等不及了。 云隐的嘴角一勾,这性子,还真是和当年在孔雀翎之中的她一模一样,刚刚知道了自己的藏身之地,便是开始动手了。 之前云隐在暗处,胜算还是大几分,毕竟君若的手中不过只有一个静涵,只要云隐在用心一点,调制出来静涵也难以察觉的毒药,或许君若也活不到今日。 只是,云隐偏偏享受这种感觉,每日看戏,何尝又不是一种享受。 再加上,云隐最爱的东西,便是死人的尸体,他一直觉得,那些被折磨致死的人的尸体,貌似更加的有趣。 皇上挑眉,本是问了云隐问题,却是发现云隐的目光一直都落在了君若的身上,眉目一顿,带了几分不快,却只是咳嗽了一声。 云隐的嘴角一顿,总算是转回了目光。 唐嬷嬷在旁边看着,只是在心中暗骂,奸夫淫妇,明明再圣上的面前,竟也是这般的明目张胆! 云隐垂首,又是向着圣上拱了拱手掌,缓缓开口道:“回陛下,之前四皇子的宫中除了事情,四皇子实在是烦闷,就托人从宫外将臣招进了宫中,帮他看身体的毛病,臣日日做的不过是些为四皇子把脉的活计。” “这么说来,你是一个郎中?” 圣上的眸子一眯,又是看着眼前的云隐,云隐垂首,不过接话道:“臣不才,不过家父是药王谷的谷主,臣也随着家父学习了一二。”   ☆、第三百五十章 处置嬷嬷 “你是江湖之中的人。” 云隐点了点头,药王谷的名气在江湖之中也是有一些,圣上看着眼前的云隐,还是对云隐的话语半信半疑。 一边的唐嬷嬷却是有些看不下去,嘴角一抽,赶忙开口道:“圣上,云隐,对就是云隐,凌烟公主的这封信,就是写给他的!” 声音嘶吼,眸中带了血丝,眼前的唐嬷嬷,显然有几分被逼急了的模样。 云隐的眉心一皱,这才注意到了跪在一边的唐嬷嬷,人老珠黄,就算是做成了尸体,应该也是十分的难看,倒不如任由腐烂的好。 云隐的眉目偏去,带了几分厌恶,不过对于唐嬷嬷刚才说的话,云隐倒是有几分兴趣,自己和凌烟公主的奸情? 圣上恶狠狠的瞪了唐嬷嬷一眼,却是将唐嬷嬷看的有些愣了。 圣上如今要处理的,已经全然不是君若的案子,他想要深入的了解眼前的云隐,了解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只是一个郎中,还是说,如今连四皇子都背着自己开始做这些不能入了自己眼的东西。 倒是唐嬷嬷,偏偏在这个时候插上了一嘴,本来皇上就觉得让这些人全都跪在这里有些多余,她这么一说,倒是让皇上更加的头疼,瞪了一眼,已经算得上是轻的了。 只可惜,这一切在唐嬷嬷的眼中,却又不是那么一回事了,这件事情今日听了玲珑的叙述之后,唐嬷嬷本就是十分的生气,心中还是算计着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扳回一局,想来当初自己恶人先告状的时候,都是看着人家有苦说不出。 如今到了自己的身上,唐嬷嬷又怎么能不着急。 在皇宫之中混的久的人,自然是要学会揣测圣意的,皇上的这一眼,便被唐嬷嬷理解为了不信任和厌烦,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或许圣上一个字都没有信,圣上现在,或许已经站在了君若这一边,君若这个人,唐嬷嬷不了解她,却是十分的厌恶她,凭借着自己往日对待那些小姐的狠毒,若是这桩案子的受害人是别人,早已经被自己逼得连命都不是了。 她料不到君若的狠毒,只是想着若是自己因为这件事情而丢掉了这般肥的差事,实在是有些不划算。 心中想着,唐嬷嬷能想到的办法便是赶紧辩解,而不是等到圣上对自己的见解越来越深的时候再做事情! 唐嬷嬷伸手,嗷的一声便是哭了出来。 这一哭,宫中所有人的眼睛果然全都定在了她的身上。 明明是皇宫之中教导礼仪的嬷嬷,现在,却是和一个乡野村妇没有半点的区别。 想来唐嬷嬷之前还说君若像是乡野之中的丫头,现在看着,最不懂礼仪的人,貌似是唐嬷嬷还差不多。 只是她这一哭,倒是把旁边的人都给哭的有些愣住了,连带着圣上也是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唐嬷嬷,也算是给唐嬷嬷争取了时间。 唐嬷嬷伸手擦着自己眼角的泪花,一边干嚎一边开口道:“皇上,您千万不要被凌烟公主骗了,奴婢愿望,奴婢真的冤枉,奴婢只是希望能够帮助凌烟公主早已摆脱这件事情,谁知道凌烟公主却是恶人先告状,反咬了奴婢一口,奴婢现在真的是有口说不出,要是您也不信任奴婢,奴婢真的,真的,真的就是死了算了!” 圣上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总管大人看着,赶紧摆了摆手,叫人将唐嬷嬷拖出去。 唐嬷嬷一愣,急忙止住了哭声,眉目又是向着前面动了动,看着眼前的圣上磕了几个头,连连开口道:“圣上,老奴冤枉,还请圣上明鉴啊!” 玲珑被她嚎的耳朵都有一些难受,玲珑抬眸,看着君若站在一边冷冷开口道:“陛下,刚才若儿好像听到,嬷嬷希望陛下赐死,其实,刚才我也想了一下,身为管教嬷嬷这么高的位子,若是出了这样的事情,却是也是没有办法见人了,要不,陛下您就开开恩,赐死了她,也算是给她留了一点的尊严。” 话音淡淡,没有一点的感情,唐嬷嬷的嘴巴张的老大,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说什么,君若看起来年纪轻轻的模样,唐嬷嬷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竟然真的会这么狠心,之前苏苏和唐嬷嬷说过,君若做事很是心狠手辣,自己没有被打的一身伤的出门已经算是庆幸。 只是如今在皇宫之中随意的说出赐死的话语,又怎能让唐嬷嬷不心惊。 圣上看着眼前的局面,总算是明白,有唐嬷嬷和君若两个人在这里,自己要是不能再今天之间将君若和唐嬷嬷的事情解决了,估计也不能和云隐探听接下来的事情。 就算是自己想要单独面见云隐,君若也一定会缠着自己不放。 其实君若这件事情看久了,皇上倒是渐渐觉得清晰了起来,无非是一个教导嬷嬷想要给君若一个下马威,君若又想要给教导嬷嬷一个下马威的事情。 圣上的眸子一抬,看着眼前的唐嬷嬷,目光之中带了几分厌恶和威严:“既然凌烟公主都这般说了,便是赐死吧。” 这件事情,总是要有个结果,皇宫之中的奴婢,赐死还不是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的简单。 圣上现在的心情早已经不在此,再加上刚才唐嬷嬷坏了圣上的兴致,已经算是重罪。 这句话一说出来,唐嬷嬷整个人都已经傻了,身边两个扶着唐嬷嬷的小太监的身子也是忍不住抖了两下,却是唐嬷嬷突然狠狠地挣扎了起来,伴随着一声声的嚎叫。 如今的唐嬷嬷,早已失去了理智,一遍遍的对着圣上说:“皇上,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这样的,我说,我都说,是老奴以为抓住了凌烟公主的把柄,所以才骗小宫女,是老奴贪心,以为这样人赃俱获更好给公主定罪,是老奴,是老奴……” 可是,这样的话,没有人会听进去了。   ☆、第三百五十一章 巧遇孟曦 不管你昨日是否神剧高位,不管你说的话还有没有可以利用的价值,命令下去了,便是没有收回的机会。 云隐的眉目一动,笑着看着旁边的君若,这个女子,已经越来越心狠,这样的性子,还真是越来越讨自己的喜欢,怎么办,自己好像真的不舍得杀了她了。 皇上的眸子转到了君若的身上,嘴角一抽,又是严厉的斥责道:“身为公主,却是和一个教管嬷嬷出了这样的事情,你于情于理,都是脱不了干系,回去好好反省!” 君若眸子一抬,冷冰冰的开口:“谢皇上指点。” 说罢,便是转身向着门前走去,戏已经落了,自己也就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再加上自己好不容易将云隐带到了皇上的面前,皇上怎么说,也应该好好的审问一下云隐才是,若是自己在这里,还真是有些不太方便。 静涵将地上的几个宫女全都拉了起来,也是要向着门外走去,皇上抬眸,看着静涵,又是开口道:“涵儿,你胡闹也该有个界限,以后君若的事情,你少管!” 静涵动了动嘴巴,笑盈盈的看着圣上,眼眸眯在了一起,倒是惹人喜爱的样子:“父皇,涵儿自然是乖巧的,只是六妹妹本就不是宫中的人,总会遇到些许的不适,涵儿这不是帮她将事情都尽量解决了,就不劳烦父皇了。” 声音甜美,圣上摆了摆手,也找不出什么理由,只是让静涵退下。 只是静涵的这一张嘴巴,还真的是会说,圣上本是烦躁,听过了之后也是觉得心中微微一暖。 云隐抬眸,看着圣上,圣上的眸子也看上了云隐,嘴角一动,缓缓开口:“正巧,朕有些事情,想要单独问你。” * 玲珑出了宫门,还是没有止住抽噎,四皇子宫中的两个小宫女已经散了,本是唐嬷嬷让他们过去撑撑场面,谁知道到了最后,会是这么一个结果,之前,小宫女都还指望着看到平日里盛气凌人的凌烟公主求饶的样子。 结果到了最后,他们看见的,只是更加倔强的君若。 静涵上前,捏着下巴开口道:“没想到,云隐就是那个变态,他当年追了我们那么久还不算,如今还追到了宫里面来,将四哥做为自己的屏障,这个人,还真是讨厌。” “这一次,算是我的主动攻击,我倒是要看看,他还能装到几时。” 君若皱眉,又是向着宫门看了一眼,里面的谈话,密不可闻,圣上的心中,充满了警惕和不信任,云隐这一次,或许可以全身而退,只是之后还能不能继续在宫中呆着,便已经成了一个问题。 静涵伸手将自己的帕子递给了玲珑,嘴角抽搐了两下,又是无奈的开口道:“六妹妹,你以后给玲珑安排戏码的时候,也少给她安排一些哭戏,你瞧这哭的,眼睛都肿了也是停不下来,本来玲珑就爱哭,这么一直哭,很容易哭瞎的!” 这话一说,玲珑赶紧用帕子擦了擦自己的眼泪,争取不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来,玲珑还不想瞎,还要照顾小姐! 静涵的嘴角一勾,摇了摇头。 正说着,却是一个宫女缓缓走了过来,手中还带着一封书信,放到了静涵的手中,静涵一愣,接过了书信一瞧,却是愣住了,抬头看着君若开口道:“六妹妹,我外面的生意出了一些问题,你自己回去吧,我便不去了。” 君若点了点头,看着静涵急匆匆的向着外面走,眼眉一动,又是看了看旁边憋着哭的玲珑,缓缓开口道:“回去吧。” 今日的这件事情,总算是结束了。 折了一个教导嬷嬷,还不知道皇后那里过几天会怎么的嫌弃自己。 君若的心中想着,却是听到前面传来了一声厉和:“大胆,哪里来的人,不知道我家的娘娘正在逛御花园,闲杂人等,都要回避!” 君若抬眸,眉头一勾。 从未听说,御花园什么时候还成为了私有的,只要有人在逛,便是不能前往了。 刚才宫女说的娘娘? 果然,君若的头一抬,便是看见了孟曦带着几个宫女站在自己的面前,孟曦的这张脸,如今君若看起来,还是觉得有点别扭。 小宫女挑着眉目,显然有几分狐假虎威h的意思,倒是孟曦上前,狠狠的撞了一下小宫女的手,笑盈盈的看着眼前的君若开口道:“原来是凌烟公主,本宫的宫女是刚刚进宫的,实在是不懂事,还请凌烟公主见谅。” 身后的小宫女瞪大了眼眸,却是咽了咽唾沫,又是低下了头。 孟曦回头,开口对小宫女道:“竹儿,还不给凌烟公主道歉。” 声音,却是依旧温柔,不带一点的严厉。 竹儿垂下了头,缓缓开口:“奴婢不识公主,还请公主见谅。” “凌烟公主大人有大量,应该不会和一个小宫女一般见识吧。” 孟曦上前,还不等君若开口,便是拽住了君若的手掌,抬眸向着君若眨巴眨巴眼眸。 君若瞧着,眉心一皱,不对,眼前的人,就算是再怎么相像,和娘亲之间,也已经千差外别。 那双眸子浑浊不堪,让君若瞧不清楚里面到底有什么,只是这样一直装作楚楚可怜和自己套近乎的样子,却是和她的那个姐姐孟茜一模一样。 君若实在是不想和孟家的姐妹再有什么纠缠,之前穆念泽的事情,还不知道孟茜对自己是个什么态度,如今若是再扯上一个孟曦,他们蓬溪国的事情,一定会弄得君若一个头两个大。 君若摆了摆手,只是扫了一眼竹儿,并没有在意,开口道:“无妨,我也是无意之间经过了御花园,娘娘如今有了封号,也是可喜可贺,我还有事情,便先回凌梅阁去了。” 君若正想走,却是孟曦抓住了她的手腕,嘴角含笑,带了几分温柔的看着眼前的君若,缓缓的开口道:“凌烟公主,我还没有得了封号,只是在这皇宫之中随意的逛逛,凌烟公主在宫中呆的时间比我久,可不可以带我四处走走?”   ☆、第三百五十二章 妖孽来了 这态度,怎么觉得有点像是讹上了自己? 君若的嘴角顿了顿,算是扯出了一丝笑意看着眼前的孟曦:“我自然是愿意的,只是今日我确实有些事情要回到宫中,怕是不能如愿了。” 说起来君若也觉得有些奇怪,皇上对于孟曦的态度与众不同,身子允许孟曦和皇后娘娘平起平坐,怎么会过了这么久,连一个封号都不给孟曦。, 再加上后宫之中的娘娘本就是匮乏,随意选一个都是好的,就这么将孟曦晾着,还真是君若意料之外的事情。 只不过,孟曦的宫女还真是嚣张,还没有一个封号,就是敢在外面自称是娘娘,若是让皇后的人听去了,指不定还要如何责罚。 孟曦听着君若的话,便是低下头嘟了嘟嘴巴,不过是个年纪不大的孩子,这般看着,也是可怜:“若是这般,我就不勉强了,本是听姐姐说了,说凌烟公主是一顶一的好人,性子也是很好,我在宫中也没什么朋友,又是初来乍到,若是能够和凌烟公主成为朋友,自然是最好的。” 君若听着孟曦的话,不禁觉得又可笑又头疼。 自己的性子好? 看来孟茜已经完全忘记了穆念泽将自己带到她的面前的事情了。 这一对姐妹,还真的是喜欢伪装。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的孟曦,君若竟是突然想起了当初刚刚进到君府的君瑶,也是这般急于将自己拉帮入伙。 就算是君若再怎么厌恶现在的皇宫和皇族,却也从来不希望成为蓬溪国复仇的工具。 这两姐妹还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君若长了脑子,不希望自己成为第二个君澜。 君若的嘴角勾了勾,带了一丝假笑出来,久在皇宫之中,一张面具,还是一定要带着的。 “谬赞了,宫中的事务简单,你这般聪颖,一定很快就能适应的,还是不要像我一样,惹得宫中的人都是不欢喜,恨不得早点将我捏死。” 这话说完,孟曦微微愣了,看着眼前的君若,姐姐说的不错,这个人最不好对付,这般说话,实在是不按常理出牌。 本来在百花宴之中孟曦看着君若的表现,还以为君若是真的和皇族不对付,或许内里有着和自己一样的原因,可是这样看着,君若不过就是真的性子倔强罢了。 “若是没什么其他的事情的话,我便先回去了。” 说着,君若向着孟曦拱了拱手掌,便是向着自己的宫殿走了过去,孟曦咽了咽唾沫,也算是松了手,心中还在想着君若的话。 “对了,若是娘娘封号之时,一定要通知我,我一定准备一份大礼,送到娘娘的门前。” 这一句话,倒是说的真心,若是能有人和皇后分一杯羹,就算是此人和皇后都是十分危险的人物,只是孟曦和皇后是对立的两个人,此消彼长,谁都拿不到好处,这样的景象,便是君若最想看到的。 孟曦回首,撞见了君若的笑脸,只是羞涩的低下了头,缓缓开口:“这样的事情,或许还说不准吧。” 心中却是早已经有些烦闷,明明圣上对自己那般好,为什么就是吝啬起一个封号来了。 君若没有说话,只是转身离开,玲珑跟在君若的身后,一直都没有说话,泪水已经干的差不多了,只剩下红红的眼眶,不知道为什么,玲珑只要一看见孟曦,就觉得全身都不怎么舒服。 或许是因为之前就对孟茜没有留下过什么好印象,她的这个妹妹,也就自然…… 或许是因为这个姑娘和小姐长得有几分相似,眼眸之中的东西却总让玲珑觉得怪怪的,连带着她的一张脸颊,也让玲珑觉得怪怪的有些不自然的样子。 君若倒是没有回头,只是向着前面走。 说起来,这阵子也是有些劳累了,刚开始是云隐的事情一直闹腾着自己,最后又是赶上了百花宴,本以为一切全都结束了,谁知道又跑来了一个教导嬷嬷,让自己连一个好觉都没有睡过。 君若打了一个哈欠,今个回去,倒是要好好的睡上一觉。 谁知道君若刚刚进了宫门,知夏和知秋两个便是出来迎接, 君若点了点头,可是眉目瞧过去,却觉得这两个小宫女的眼神有些不太正常。 君若的眉心一皱,只觉得头微微的有几分痛,这下子,不会是又出了什么幺蛾子吧? 君若缓缓开口:“怎么了?” 未料到,知夏和知秋却是摇了摇头,连忙开口道:“没事没事,小姐您先进去休息吧。” 君若的眉心一点,带了两分狐疑,却是向着屋子里面走了过去,玲珑本是想要跟在后面,却是被知夏拉了过来,玲珑一愣,想要开口,却是知夏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赶忙在后面帮君若将门也跟着关了起来。 玲珑眨了眨眸子,狐疑的轻声开口:“你们……” 知夏向着玲珑摇了摇头,脸上带了两分的笑容,赶忙开口道:“姑爷来了,在里面呢,你还想要进去不成。” 这一下,玲珑眨巴眨巴眼眸,脸上马上就是笑开了花,又是向着紧闭的门里面瞧了瞧:“不想,不想。” 君若伸了一个懒腰,今早上和玲珑走得早,连床榻都是没有收拾,只是知夏和知秋这两个家伙还真是偷懒,不过几日没有做活,便是什么都不知道做了。 纱幔还放在下面,回头一看,玲珑也没有跟进来,不过也罢,正好让自己好好的睡一个懒觉。 君若打了一个哈欠,又是伸了一个懒腰,便是向着床榻的方向走了过去,实在是有些累了,眼眸都是眯着的,伸手便是打开了眼前的纱幔,恨不得一下子便是倒了下去。 谁知道,床榻上某个妖孽就是这般的向着自己笑,君若的嘴角抽搐了两下,好像明白为什么屋外的小宫女会是那样的表情了……   ☆、第三百五十三章 念泽归来 君若看了床榻上的穆晟轩一眼,嘴角抽了抽,没有管他,直接倒在了床榻上面,伸出脚踹了踹穆晟轩,算是给自己腾出来了些许的地方。 穆晟轩本是侧着头看着君若笑,谁知道君若直接选择无视了他,抱着被子闭上了眼眸准备睡觉。 穆晟轩的眉目一动,自己听说君若这边出了事情,好不容易进到了她的寝宫之中来瞧她,她不激动一小下也就算了,这个态度…… 穆晟轩的自尊心,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穆晟轩的身子向着君若的方向动了动,眼前的姑娘眉目舒展,呼吸均匀,像是睡熟了。 穆晟轩的手掌一动,本是准备逗她一下,这下子,却是有些不忍心了。 这几天,她或许,是真的累坏了吧。 手掌一动,将君若拦进了自己的怀中,穆晟轩的眸子静静看着眼前的女子,指尖划过她额间的印记,划过她的鼻,划过她的唇。 倒是君若的眉心一皱,懒懒抬眸:“别闹。” 说着,君若又是动了动身子,换了一个姿势躺好。 穆晟轩缓缓开口:“丞相府的事情,已经办妥了,林家虽然回不到之前的地位,不过日子应该也可以过得安稳了。” “恩。”君若应了一声,声音还是十分的慵懒,眼眸闭着,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穆晟轩坐起了身子,专心看着眼前君若的睡颜,唇角轻抿,这一刻,他放下了所有的公事,也是值得。 这一次穆晟轩能够进来,着实还是要靠一个人帮忙,而这厮也不是别人,正是夏国的太子程诺,程诺此刻正在楚国的街道上扇着自己的竹扇,瞧着街道上的人来人往。 一辆华贵的马车停在了程诺的面前马夫拉了绳子,程诺瞧着,便是一下子钻进了眼前的环彩阁之中。 静涵听说自己的生意上出现了问题,便是火急火燎的向着环彩阁的方向赶了过来。 环彩阁算是静涵生意的中枢点。 谁知道静涵刚刚进到了环彩阁,便是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静涵的心中本就是烦闷,瞧见了这个人,又是狠狠地翻了一个白眼:“怎么又是你?” 程诺笑嘻嘻的迎上了静涵的眸子,像是丝毫没有看出来静涵的厌恶,只是向着前面凑了凑。 想来,静涵这一次,大抵是懂得了,什么叫做阴魂不散。 之前君若总是和自己说,穆晟轩是一个阴魂不散的,之前,自己不过都是站在一边看热闹,这一次,到了自己的身上,静涵才知道这种感觉究竟是怎样的。 静涵挑了挑眉目,有些厌烦的看着眼前的程诺:“让开,我今天有事情,没时间和你浪费。”‘ 旁边的几个小厮都是微微一愣,往日,自家的老板就算是再怎么生气,眼角眉梢也总是带着笑意,怎么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个男人,竟是让静涵有了这么大的反应。 小厮的眉目看了看静涵,又是看了看眼前的程诺,这局面,又是怎能不让人想入非非? 程诺的步子向着前面动了动,又是闷骚的摇了摇自己手中的扇子,嘴角带着笑意的看着眼前的静涵,缓缓开口道:“妹妹,你的事情,本来就是我让人放出去的,我见你每日在府中实在是太过劳累,想要约你出来走走你又不肯,只好出此下策,你不会怪罪我把。” 说着,程诺的嘴角一抿,眼眸抬起,可怜巴巴的看着眼前的静涵,可惜静涵还真的不吃这一套,静涵白了程诺一眼,牙齿咬得紧,又是狠狠地瞪了旁边的小厮一眼。 通报的小厮或许是因为心虚,便是垂下了脑袋,静涵瞪了程诺一眼,咬着牙开口道:“不需要!” 每一个字,都是咬得紧。 静涵转身,头也不回,一步步向着门口走了过去,留下门前的程诺微微一愣,赶忙追了上去。 两人刚刚出了门,便是看见浩浩荡荡的一群人从眼前经过。 百姓围观,欢呼雀跃,静涵的眸子一抬,刚好对上了坐在最前面的马匹上的男子的眼眸。 静涵的嘴角一动,猛地划开一丝笑颜,眉目弯弯,程诺在静涵的身后瞧着,却是有些愣了。 他看过几次静涵的笑容,哪怕和君若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没有见过静涵这般开心的笑着,笑意直达眼底,每一次看见静涵,程诺都觉得静涵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自己想要靠近静涵,却总是需要一定的距离。 她像是永远在自己的手掌无法触及的地方,皆是他知道,他喜欢她,喜欢这个女子的一切。 只是,他喜欢,可以将她看的更清楚一些。 他一次次的努力,一次次的靠近,直到了这一刻,却让他感觉了微微的绝望。 绝望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顺着静涵的眼眸瞧过去,便是看见男子也是垂眸,向着静涵默默的微笑,那种默契,像是隔绝了所有的人群。 静涵的嘴角一抿,五哥,总算是回来了。 穆念泽垂首,看着站在路边的静涵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心中又是暖了暖,只是,此刻正值晌午,静涵竟是还在店中工作,实在是有些劳累,惹得他微微有些担忧。 现在不是在皇宫之中,他们不得相认,可是穆念泽看着静涵的眼眸之中,却是满满的宠溺。 程诺第一次,觉得自己在静涵的面前,那么的多余,哪怕静涵每一次嘲讽他嫌弃他,哪怕静涵每一次都是不想理会他,他却一直觉得,自己是有机会的。 程诺的步子想要上前,却不忍心插入到两个人的世界之中,他拉住了旁边的小厮,指了指坐在马背上的穆念泽,问道:“他是谁?” 声音,有些苍白。 旁边的小厮却是十分的高兴,赶忙开口道:“他呀,是我们燕国的战神,五皇子穆念泽!” 原来,是他。 关于穆念泽的传闻,程诺也是听说过一些,传说父母都曾经是沙场上赫赫有名的英雄,只可惜后来遭遇了不测,皇上便是将他认作了自己的义子,和自己不同,却又和自己相同。   ☆、第三百五十四章 我喜欢你 看着穆念泽的军队渐渐走远,静涵赶忙上了自己刚才来时候的马车,向着车夫催促了一句:“快,回宫,回宫。” 眉宇之间,依旧带着兴奋。 静涵的眸子一转,又是扫到了程诺的身上,嘴角动了两下,虽是有些不情愿,可终究还是因为自己程诺才是出了宫,静涵开口:“你要一起回去吗?” 程诺点了点头,眸子却是看着穆念泽刚才消失的方向,微微有几分失神。 一路上,一向喜欢吵闹的程诺却是一言不发,只是坐在原地,头也没有抬一下,静涵瞧着,耳边虽然清净了两分,却也是觉得有点奇怪。 马车之中的气氛显得有几分压抑,良久,程诺突然抬头,很是认真的看着静涵的眸子:“我喜欢你。” 一言,静涵却是有些愣了,虽然之前程诺的各种表现已经让静涵在心中知道了这个事情,只是如今程诺就这么定定的看着自己,这般认真的开口,实在是让静涵有些接受不了。 静涵对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处理的井井有条,她看上去就像是在游戏人生,可是,唯有在感情上面,静涵却是混乱的一塌糊涂,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将这些线条全部整理好。 程诺抿了抿唇角,轻声的咳嗽了一声,从来没有想过,他堂堂的夏国风流皇子,到了最后,竟然是落了一个连告白都不会的地步。 这般不浪漫的开场,这般生硬的台词,连程诺自己都不太相信,是从自己的嘴巴里面说出来的。 程诺看着静涵没有说话,眉眼一垂,又是带了几分闪躲,缓缓开口道:“或许,我马上就要回到夏国了,你若是愿意的,我可以带你回去,也可以马上娶你。” 这是他,最大的诚意。 静涵的眸子眨了眨,看着眼前的程诺,嘴角一抿,沉默良久。 程诺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焦急的说出这些话,或许,是真的因为自己还有三天就要回到夏国去,或许,是因为自己今天看见了静涵看着穆念泽的眼神。 程诺的眉目闪躲,今日自己用帮助穆晟轩偷偷进到皇宫志宏换来的这场约会,和自己想象之中的,还真是不同,他程诺向来敢爱敢恨,谁知道到了最后,竟是变成了这个模样。 静涵的嘴角动了动,只是在想着该如何拒绝程诺,却又有些说不出口,她记得,自己知道林慕有了喜欢的人的时候,自己是多么的心痛,如今,程诺不过是站在了自己的位子上。 程诺看着静涵的模样,突然嘴角一勾,笑了笑。 几分苦涩:“静涵,你和穆念泽……” 静涵一愣,抬眸,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的程诺。 程诺的唇角动了动,笑容之中尽是苦涩:“你喜欢的人,是穆念泽吧?” 静涵摇了摇头:“怎么会……我……” 后面的话,却是有些卡住了。 程诺抬手,握住了静涵的手掌,静涵想要挣扎,却是听见程诺的声音很轻:“就一次,让我向对待一个妹妹一样握住你的手,可好?” 静涵想要说什么,却是没有躲开,手掌也没有再动,其实,银针就被自己放在了腰间的香囊之中,若是自己想拿,便是可以取出,只是这一次,静涵没有动。 静涵也是第一次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和自己有几分相似,有点相似的可怜。 哪怕在外面装出了一副纨绔的模样,其实内心,却是比谁都寂寞。 程诺开口:“我虽然不懂,可是我觉得,你看穆念泽的目光,和看谁的都不同,我别无所求,只希望你快乐,哪怕那份快乐不是给我的,静涵,或许多年之后,我会娶妻,我会生子,但是我不会忘记,在我年少轻狂的时候,我,曾经遇见了你,我曾遇见你的舞姿,遇见你的霸道,遇见你的笑,你的好,只是从明日开始,我一定会和他们,一一擦肩而过。” 声音淡淡,声声入耳。 嘴角呢喃,带了浓浓的悲伤。 静涵的心,竟是有些痛。 静涵的身子没有动,马车摇摇晃晃,程诺的身子坐的离静涵近了一些,静涵垂眸,看着程诺眼中的东西,却又有些分不清,究竟是什么。 静涵本以为,程诺这样的人,不过是玩闹罢了,谁知道他认真起来,却是让自己真的有些心疼。 马车摇晃了一下,便是停了下来。 程诺的手掌松开,身子向着后面退了一下。 外面的马夫还不知道马车之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向着马车之中唤了一声:“公主,到了。” 静涵轻声的咳嗽了一声,想要缓解自己的尴尬,程诺的眉眼一眯,又是带了一丝笑意,伸手捏了捏静涵的鼻尖:“算了,我本来是看着今天你五哥回来了你这么高兴的样子,实在是有些吃醋,准备好好的吓吓你,谁知道你还真的上钩了,傻丫头。” 静涵在商场之中走了很久的路,也学会了许多看人的本事。 程诺如今就算是笑着,眼眸之中的忧伤却是隐藏不了的,只是这个时候,静涵还是觉得相互做戏来的自然一些。 静涵哼了一声转过头去,自己却是率先下了车,声音努力稳定,却还是有些颤抖:“谁说我不知道,我不过是配合你演戏,如今看着,到底是谁被谁骗了都不知道。” 程诺还是坐在马车上,马夫一瞧,狐疑开口:“您……” 静涵甩了甩胳膊:“你不用管他,让他自己回到他住的地方算了,天天没个正行!” “好好去见你的五哥吧!” 程诺向着静涵的背影唤了一声,静涵没有回答,只是快步向着前面走去,嘴角顿了顿,却是眉眼一垂,真真的有些心疼程诺。 虽然心疼,可是静涵的心却是微微动了动,若是要自己在五哥和程诺之间做出一个选择,或许自己,还是会选择五哥吧。 心中想着,步子也是快了两分,看着静涵的背影,程诺的嘴角一勾,笑了。   ☆、第三百五十五章 痴情儿郎 君若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外面的天已经有些黑了,自己的身子微微动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还躺在穆晟轩的怀里。 身子转了转,便是对上了穆晟轩的脸颊,穆晟轩的眉目微微皱着,记忆之中,只要穆晟轩睡着了,好像都是这个模样。 呼吸十分的均匀,在这样的地方,他还能睡得这么香甜,这段日子,自己一直住在皇宫之中,所有的消息都是断的干干净净,穆晟轩既然已经恢复了正常的样子,皇上对于他的防备自然就会更加的深,这阵子,穆晟轩也不知道有没有好好睡觉。 手掌动了动,轻轻的握住了穆晟轩的手掌,他的指尖,依旧微微有些冰凉, 君若的心中一痛,又是想起了那一日英英所说的话语,明明不愿意想起,真的想要忘记,可是忘记,又谈何容易? 君若轻声的叹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的穆晟轩抿了抿唇角,老天有眼,让她多活了一阵子,也是有眼,让她认识了穆晟轩。 一年的时间,她突然很希望,自己披上嫁衣,嫁给他的时刻,有时候君若也会想,想劝劝穆晟轩不要一直这般的累下去,可是左右想着,这都是穆晟轩的选择。 正如穆晟轩对自己的过去都是不闻不问,自己为什么还要去干涉穆晟轩这么多年来的愿望。 至少自己在一年的时间之内,便是狠狠地惩罚了当初对待自己的人,谢燕已死,君澜已经算是一个废人,再加上四皇子现在…… 可是穆晟轩呢,他忍了这么多年,宁愿成为一个傻子,宁愿成为众人的笑柄,他明明知道,皇上是自己的杀母仇人,却还要一次次的跪在皇上的面前,这样的容忍,又有几个人能够做到? 君若起了身子,让穆晟轩睡在自己的床上,天色已经有些晚了,只是君若白天睡了许多,倒是真的不怎么困了。 玲珑看着君若出来了,向着君若挤了挤眼眸,笑笑道:“小姐,姑爷呢?” 君若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玲珑赶忙捂上了自己的嘴巴。 君若的眉心一点,看着屋中淡淡的笑了笑,玲珑看着君若的笑容,心中也是觉得舒服,毕竟,小姐好像许久没有像今天这么开心过了。 君若缓缓开口:“庆王爷还在屋子里睡觉,你们不要打扰他,我出去随便走走。” 玲珑点了点头,看着君若,眼角眉梢之间全都是笑意。 君若的嘴角别扭的动了动,每次小丫鬟这么看着自己的时候,君若总是觉得那里有点怪怪的。 玲珑点了点头,看着君若要走,却是眉眼一动,突然想起了什么,手掌一动,拽住了君若的手腕,又是开口道:“小姐,五皇子回来了。” 这一说,君若却是愣住了,再看着玲珑,开口问道:“穆念泽。” 玲珑应了一声:“宫中都是传开了,五皇子一回来好像就去拜见圣上了,奴婢本来打算通知您,可是看见您和……” 说着,玲珑又是低下头笑了笑,君若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自己不就是睡了一觉,玲珑的表情,还真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 君若点了点头,示意玲珑自己知道了,便是向着前面走去。 这一下,静涵恐怕会很是高兴吧。 穆念泽归来,皇上对于穆晟轩的计划,在一步步的进行中,君若想着屋中的人,隐隐有些担忧。 不知不觉,便是向着前面走了很远,君若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觉得终于结束了唐嬷嬷的事情,云隐的存在在宫中也已经曝光,自己已经不必再那般的小心翼翼,便是想要在皇宫之中,多走走,多看看。 之前自己去过的那几个地方,还有皇宫之中的人说过的话。 其实,君若小的时候也来过皇宫很多次,也随着皇后逛过许多的地方,只是那时候比较有所顾忌,又比较听话,总是低着头,很多地方都没有去过。 君若总是觉得,这座皇宫之中,隐藏了太多的秘密,好像有一些,还和自己有些关系,只待自己去揭开事情的真相。 君若走了两步,却是看着前面的亭子里面坐着人,那人微微抬着头看着不远处的夕阳,像是在想些什么,只是背影,略微觉得有些落寞。 那背影有些熟悉,君若的步子向前,走到了亭子额位子,瞧着眼前的人,却是一愣,转身正准备离开,却是眼前的人缓缓开口道:“既然公主已经来了,为什么还要走呢?” 既然已经这么说了,君若的身子一顿,便是又转过身来,坐在了此人的对面。 此人也不是别人,正是程诺。 只是程诺之前总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不正经的模样倒是和静涵有些相似,如今坐在这里仰望天空活脱脱的像一个文艺少年,这才惹得君若过来看上一眼。 这般一眼,君若的心中却也是有了些许的纠结。 本以为穆念泽回来,对静涵来说是一件好事,可是如今看着,或许只会让静涵增添更多的烦恼。 君若不知道静涵知不知道穆念泽的心意,可是程诺的心意却是这么公然的摆在了明面上。 在穆晟轩的眼中,或许觉得静涵的程诺更加相配一些,其实,在君若的心中,若是没有先来后到,若是没有之前穆念泽和自己说的那些话,她也觉得,程诺和静涵,十分的相像和般配,只是这些,都是静涵的选择。 如今穆念泽回来了,程诺又是一个在这里独自伤神,究竟是什么原因,便是不必多言。 程诺的眉眼一抬,看着对面的君若,缓缓开口:“无论何时,公主倒是依旧美丽,惹得多少男人垂目。” “皇子便不必说那些客套的假话了。” 还记得,初次相见,这个男人一边说着高兴,脸上也是笑意,只是对百花宴之中的一切,显然都毫无兴趣,有一种人,从小,就已经撒谎成瘾,也是无奈。   ☆、第三百五十六章 一个条件 程诺的眉眼一眯,嘴角一勾,带了一丝笑容,夕阳有些晃了君若的眼眸,君若看不出他笑容之中是快乐还是悲伤,亦或是无奈和嘲笑。 君若的唇角张了张,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却是程诺率先开口道:“其实,本宫刚才说的,还真不是客套话,本宫总觉得,你应该比静涵妹妹更可以吸引本宫的目光,只是可惜了……” “好在你没说,接近静涵是为了我,那般,我便是真的不信了。” 程诺摆了摆手笑了笑:“除了对特定的人,本宫倒真的是很少说假话,不过觉得,你和庆王爷,也是蛮般配的,本宫之前也去过梁国,见过梁国的太子,倒是个精明的人物,只可惜那场病,算是毁了他,本宫若是一个女子,应该也会拒绝的吧。” 君若的嘴角抽搐了两下,自己还真是不应该同情这样的人,到了最后,自己还没有说了两句话,倒是先来挖苦自己了。 程诺看着君若的模样,伸手托腮看着她:“我们之前真的没有见过?” 君若的嘴角弯弯,笑容也是变得客套了起来,她本是准备安慰程诺两句,谁知道纨绔子弟就是纨绔子弟,嘴巴里面还真的是没有一句正经话。 程诺的身子向着后面倚了倚,君若抬眸,却是一愣,程诺的眸子之中,倒是真的带了几分狐疑。 “本宫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十分熟悉,若是可以,倒是希望可以认你做妹妹,虽然本宫每日都是妹妹妹妹的叫着静涵,可是你应该也是知道,本宫算是别有用心,本宫承认,可是对你,本宫欣赏,却不是那种欣赏,这种感情,就连本宫自己也说不明白,之前那日,看见你在百花宴上和大司马相斗,本宫本是打算将你收入我夏国之列,你要知道,夏国之中,对女子做官之事一向是无所避讳,本宫虽然在燕国呆的时间不长,可是也能看出来,你为人刚正不阿,在皇宫之中很是吃不开,若是到了夏国,有本宫给你撑面子,定是没有人敢欺负你。” 程诺的眸间,倒是带了些许的真诚,这一次燕国之行,倒是收获颇丰,虽然不能带一个娘子归乡,若是能带一个贤臣,也是可喜可贺。 可是,程诺也知道,自己的胜算一点也不高。 果然,程诺的话音落了,君若的眸子垂下,又是抬起,没有想太久,便是开口:“太子的好意君若心领了,只是君若在燕国之中,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做。” 程诺笑笑:“是因为庆王爷吧。” 君若垂眸,还未开口,程诺看着眼前的君若,又是开口道:“今日,本来是本宫将庆王爷送到你的寝宫之中的,他告诉了我有关于静涵妹妹的消息,只可惜我今天看见了五皇子,瞧着你的样子,他貌似也没有美人在怀。” 君若没说话,程诺开口:“虽然人人都知道穆念泽是静涵的哥哥,可是这种感觉,本宫应该算是最有发言权的,或许庆王爷不知道,公主这般聪明,又和静涵之间的关系这般好,应该是知道的吧?” 君若点了点头,既然程诺已经知道,她也没有必要隐瞒,只要静涵幸福,一切都好:“他们之间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之前我率先回京,静涵一直和念泽在边关呆着,可是看着静涵的态度,应该还没有察觉吧。” 程诺嘴角带了一丝苦笑:“过两日,本宫便要回到夏国去了,下一次回来,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 程诺本有自信,依照自己的条件,静涵未必能找到最好,若是能像君若一般,得到穆晟轩这样的人的照顾,他便也是安心了,如今看见了穆念泽,程诺的心中,不知道是苦涩,还是放心。 眉眼一抬:“你真的不考虑和本宫回去?哪怕看看夏国的风景。” 君若客套的笑了笑:“我在燕国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等到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一定去那里玩耍,之前,我也曾经前往过孔雀翎,差一点就到了夏国,只是,我有一件事情,想要请你帮忙。” 程诺的眉眼一抬,倒是很感兴趣,程诺往日在皇宫之中游荡,自然知道孔雀翎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原来燕国的姑娘,也不是传言之中的那般无趣,每日被关在家中,学习着琴棋书画,和男子见面都是万般矜持。 程诺想过君若会不同,不过,倒是没有想到,君若还会参加这些江湖之中的玩意。 至于君若会有什么事情拜托自己? 程诺点头:“公主请讲,本宫定当竭尽全力。” 君若抿了抿唇角,眉心竟是有一点难为情,转念想着程诺的模样,君若抬眸,对上程诺的眸子:“我想让你去帮我做一件事情,只是这件事情,或许和燕国和夏国两国都有些关系,你能保证,替我保密,不将这件事情涉及到政治之中来吗?” 程诺点了点头:“既然你都这般说了,本宫若是不答应,是不是就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了。” 君若顿了顿,又是开口道:“我知道我不是梁国侯的女儿。” 一言罢,程诺却是有些愣了,呆呆的看着眼前额君若,她对自己说出这般的话,定是十分的信任,君若又是抿了抿唇角,继续开口道:“对于我的生身父母,我知道的不是很多,我只知道,我娘是梁国的公主莫婉柔,我爹是个夏国人,所以,我让你回去帮我查一查我的真实身份,只要一有我生身父亲的消息,马上寄信给我。” 程诺向着君若笑了笑:“本宫就说,你为何会这般的有趣,原来是因为你的身上还流淌着我们夏国的鲜血。” 君若的嘴角动了动,又是看着眼前的程诺:“我只问你,这个忙,你是帮还是不帮?” 程诺的嘴巴撇了撇:“美女相邀,本宫自然是要帮的。” 随即,程诺却又是开口:“不过嘛……” 欲言又止,实在是吊人胃口。 君若的眉心一皱:“不过什么?”   ☆、第三百五十七章 不虚此行 程诺的嘴角一勾,又是向着君若笑了笑,笑容之中倒是带了些许的温和和和蔼,和之前的算计试探截然不同,或许,程诺已经真心将君若当做是一个朋友。 程诺伸手,君若还没有反应过来,却是程诺把着君若的肩膀将君若的身子转了过去,笑嘻嘻的开口道:“不过,现在你得回去,好好的陪一陪你家的那位了,本宫这一次已经失败了,若是连庆王爷也没有机会和你呆在一起,我们两个这一次,不就是亏大发了。” 君若的嘴角抽搐了两下,还真是正经不过三秒。 回眸,又是看着程诺的模样,嘴角动了动,开口道:“那你……” “放心吧,本宫无事,本宫向来都是百花丛中过,这般的事情,还是遇见过几次的。” 君若的眉目动了动,既然程诺都是这般的说了,便只是回头多看了程诺两眼,就向着自己的凌梅阁走了过去,程诺说的好像还有几分道理,自己现在不去陪穆晟轩,倒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程诺的眉眼一抬,看着君若渐行渐远的身影,眉心一皱,掐了掐自己的指尖,没有说什么,果真,这一次来到燕国,是对了的。 * 君若刚刚进了自己的屋子,便瞧见穆晟轩刚刚起身,看见君若来了,穆晟轩的眉心一挑,开口道:“我本来以为,你被我的睡颜帅到了,出去避难去了。” 君若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恨不得狠狠地给穆晟轩的脸上来一拳,这厮说话,总是这般的自恋和欠揍,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看上了他的哪一点。 穆晟轩看着君若的表情,心中有点小小的高兴,屋内的灯刚刚点起来,穆晟轩的手掌一动,从枕边拿出了一张银色的面具,正是前几日穆晟轩送给君若的那一个。 穆晟轩的眉眼一垂,看着手中的面具,又是挑了挑眉毛看着君若,却是不说话。 君若的脸颊微微有几分滚烫,又是咳嗽了一声,转过了身子去摘下自己髯间的簪子:“哦,上次回来之后忘记放起来了,下次一定要叫玲珑跟着一起收回来。” 想来自己在市井之中的传言那般的多,哪怕是皇宫之中,百花宴之上,居然也从来都是十分的强势,斗纨绔子弟的事情她干过,打官家小姐的事情她也干过,顶撞侯爷的事情她做过,当面质疑皇上皇后的事情她也不知道做了多少次,可是每一次遇见了穆晟轩,她怎么就是这么怂呢。 这件事情,君若也是说不清楚,或许有些人,天生就是你的克星,正如穆晟轩与她,她想要胜一点,偏偏他还没说什么,自己的脸颊却是越发的滚烫,还好现在天已经全黑了,屋子里面的灯还不是特别亮。 若是在白天的时候,穆晟轩定是能够发现,君若在铜镜之中的脸,红的吓人。 穆晟轩的眉目之间含着笑意,听着君若有些含糊的话,心中也是添了几分得意,这种感觉,比自己在沙场上打了胜仗,比自己笼络了一个圣上的忠臣还要开心,若是让阙燕听去了,一定又要说自己没什么出息了。 穆晟轩的眸中含着笑意,下了床榻走到了君若的身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面具,说起来,这也算是一段回忆,自己当年和君若相见的回忆,若不是这个面具,或许君若也不会认错了人,也不会每一次都给自己那么多的惊喜。 细细想来,他们认识了一年多,默契也是一日比一日增进,所有的一切,貌似都和这个面具有些关系,他当日将面具送给君若,便是希望君若每日看见面具,便是可以想起自己,不要被外面的人引去了目光。 说起来,穆晟轩明明自信的要命,可是每一次在君若的面前,却又有些自卑,他总是害怕,害怕君若不再在自己的怀中,或许是因为每一次自己在梦中,都会梦见当初圣上杀死她亲生母亲和自己的养母死在自己怀中的画面吧。 穆晟轩的指尖磨砂着面具,笑笑开口道:“你若是喜欢我便可以直说,我也不会嫌弃你,这般藏着掖着,是不是就有点不地道了。” 君若回眸,狠狠地瞪了穆晟轩一眼,穆晟轩下了床榻,走到了君若的面前,眉眼之中全是笑意,看来,今日和程诺的这个交易,做的还算是不错。 穆晟轩不知道程诺那般发生了那些事情,也不知道穆念泽回来了,更不知道自己如今能够见到自家的娘子,基本上都是程诺帮的忙,他只知道,现在的自己,幸福的无法言语。 穆晟轩垂首,摄住了君若的唇角。 穆晟轩的指尖轻轻的捧起了君若的脸颊,君若的脸颊还是烫的要命,穆晟轩的眉心一点,唇角微勾,缓缓开口:“真是淘气。” 穆晟轩的唇角吻上君若的唇,却是君若的唇齿之中微微用力,惹得穆晟轩疼了一下,抬起了眸子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的君若。 这般鼓起了腮帮子不服的样子,倒是许久没有瞧见了。 君若看着穆晟轩的模样,总算是咯咯地笑了笑,这一次,也算是自己扳回勒一局。 君若的眉眼一抬,本是想要再向穆晟轩示威,谁知道穆晟轩的眉心一眯,身子又是向着君若的方向靠近了一点,穆晟轩的嘴角还带着点点的血痕,身上竟是带了几分的怒气。 君若一怔,眸子一瞬瞪得老大,还没有来的急说话,却是穆晟轩的手掌一动,君若的双脚便已经离开了地面。 穆晟轩的脚步一抬,便是将君若抱到了床榻上面,君若的嘴巴张了张,眼眸一眨一眨地看着眼前额穆晟轩,像是有几分傻了。 穆晟轩的指尖轻轻的刮了刮君若的鼻尖,又是宠溺的看着君若的模样,明明没有多久没有相见,倒是觉得有些想念,穆晟轩的身子低了下来,和君若一起躺在了君若的上面,唇角一动,又是忍不住吻上了君若的唇。   ☆、第三百五十八章 她的过去 也不知道就是这般吻了多久,穆晟轩总算是松开了君若的唇角,君若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烫,又是重重的喘了两口气,鼻尖萦绕的全都是穆晟轩的味道,再加上他唇齿之中刚才血腥的味道。 君若的眸子一转,却是看见穆晟轩向着自己笑了笑,穆晟轩的眸子看着眼前的君若,烛光一闪一闪,伴着穆晟轩的眸子之中带了几分炙热。 穆晟轩的唇角一抿,呼吸也变得微微有些沉重。 君若的嘴角一动,还没有说话,却是穆晟轩的身子又是低了下来,指尖一点,灭了床榻边上的蜡烛。 这一下,整个屋子,一片漆黑,只剩下穆晟轩微微粗重的喘息响在君若的耳边,君若的喉间微微一动,突然有些小小的紧张,也突然有几分说不出话语来。 穆晟轩的手掌在君若的腰间磨砂,君若的嘴角动了动,这一次,却没有将那句不要说出口,之前的种种一遍遍的在君若的眼前回访,君若的眸子微微闭上,已经做好了准备,却是穆晟轩的手掌停了下来,像是迟疑了片刻,又是伸手将君若拥入了自己的怀中。 这一次,君若却是愣了,身子向着穆晟轩的方向转了转,穆晟轩却是开口,声音之中微微带了几分暗哑:“别动,我好不容易忍住。” 随即,又是咳嗽了一声。 君若抬眸,看着周围的一片黑暗,可是鼻尖的味道,身上的触感却是告诉了君若穆晟轩就在她的身边,正如她此时此刻,虽然一个人在皇宫之中奋斗,虽然一个人面对那么多的敌人,可是她知道,穆晟轩就在她的身边,而且会永永远远的在她的身边。 君若的嘴角动了动,看着眼前的黑暗沉思了许久,才是缓缓开口道:“为什么?” 他为了自己,已经忍耐了那么多次,她本来以为,这一次,穆晟轩不会忍了,君若都已经准备好了接受,穆晟轩却是停了下来。 穆晟轩的喉结动了一下,时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穆晟轩平稳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手掌还是紧紧的抱着怀中的君若,嘴角一动,又是开口:“我想娶你,只是不知道……” 君若的眉眼一垂,自然知道穆晟轩在顾虑些什么,在穆晟轩的眼中,君宁的死,对君若算是一个巨大的打击,毕竟,就是从这件事情之后,君若开始变得截然不同。 穆晟轩十分想将君若从皇宫之中接出来,皇宫是个什么样的地方,穆晟轩比谁都要清楚,就这样将君若放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之中,穆晟轩不放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如今皇上定是不会轻易的将君若放出来,虽然皇上可以用君瑶来威胁到君旭阳,可是他还需要君若来控制住穆晟轩。 所以,穆晟轩任凭皇上将自己的势力减弱,穆晟轩任凭皇上一点点剥削自己的一切,只为了让皇上放心,放心他若是和君若在一起,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可是,穆晟轩不知道,君若会不会还会为君宁守孝,虽然之前君若曾经放弃守孝,答应嫁给了梁国的太子和亲,可是那时候毕竟是君若心灰意冷的时候,也不是君若真正的心甘情愿,可是现在,却是不同。 他希望他和君若的婚姻是最美的模样。 他希望君若是真得忘掉了过去,想要嫁给自己。 其实,无论是多久,他都可以等,他也可以等到他们洞房花烛的那一天,其实,不过还有两年,只是穆晟轩的身体,他最佳清楚,阙燕已经帮自己看了许多次,被自己气的无言,他怕,怕自己撑不到那一日,他想要给君若幸福,却又有些自私,不想看着她被其他的男人拥入怀中。 他吹灭了灯,不是为了做什么,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害怕。 君若的唇角一动,伸手也是抱住了穆晟轩,缓缓开口:“好啊。” 她的头蹭在穆晟轩的胸膛,穆晟轩的嘴角一动,却是有些说不出话来。 眉眼一垂,只是感受着君若的温度,君若的耳朵贴在穆晟轩的胸膛,听着穆晟轩的心脏一下下地跳动着。 君若的嘴角一勾,带了一阵轻声的笑,屋内没有光,穆晟轩不知道现在的君若究竟是什么样的表情,穆晟轩只知道,自己的心,早已经快要跳出了胸膛。 穆晟轩的心中还在想着刚才君若对自己说的话,却是君若又是开口道:“这件事情,你明天和圣上去说吧,日子,你定就好。” 穆晟轩早已经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嗯嗯的应了两声。 君若的眉目垂下,其实,这件事情,自己也已经想了很长的时间,君若的嘴角张了张,耳边还是穆晟轩额心跳的声音,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或许是因为今天程诺的那些话,或许是因为静涵的事情,亦或者是因为今天穆晟轩的态度,君若越发的觉得,人生苦短,有些话,还是要说出来的。 自己真的要成为庆王妃了,曾经自己从未想过的爱情,就这样一点点,渗透到了她的身体之中,而穆晟轩这个人,就这样一丝丝,和她渐渐的分割不开了。 有些话,或许早就应该开口。 君若的嘴角一顿,缓缓开口:“不过,我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说若是之后,你不想娶我,我无话可说。” 穆晟轩能够感觉到怀中的人微微带了几分颤抖,手掌一动,便是将君若抱得又是紧了两分,眸间炯炯:“你说吧,这一生,我只认定你这一个妻。” 他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的,君若的每一次伤心,每一次沉思,穆晟轩的心,都会跟着她揪在一起,她的过去穆晟轩从来都没有过问,却从来都不代表穆晟轩什么都不想知道。 君若缓缓开口,将所有的事情一一告知,穆晟轩从来没想过,这个故事,会比自己想象之中额还要离奇,却还是让人觉得心痛。 穆晟轩本是以为,自己的过去就已经足够的不想开口,今日,他才终于知道,为什么君若总是什么都不说,总是将自己一个人藏在那里,独自舔着自己的伤口。   ☆、第三百五十九章 过去未来 他一直都知道,君若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才会一直不和自己提起这些事情,现在想想,若是之前君若说了,他未必会相信,可是如今,他却将每一个字都牢记在心中。 君若是死了一次的人,也正是因为这一次,上天才将君若带到了自己的身边来。 君若将所有的一切都说完,周围还是出奇的安静,穆晟轩抱着自己的手臂依旧没有松开。 在穆晟轩的记忆之中,君若无论说起什么事情,态度都是冷冰冰的让人看不清楚。 每一次说着有关于自己的事情,君若也不过是平淡的叙述,只是这一次,君若是不一样的,君若像个平常额官家小姐一样,一字一顿,将自己在侯府之中所经历的一切,全部宣泄出来。 曾经的事情好像一幕幕的在穆晟轩的眼前回放,认识君若之前,穆晟轩对于侯府的事情倒是不那么在意,只有这一瞬,穆晟轩好像才懂得,为什么君若要在君宁的门前说一句你早就该死了。 他也懂得,君若对于侯府之中的人之所以有那么深刻的仇恨,并不只是因为侯府之中的人处处针对她,而是因为过去的羁绊实在是太过深沉。 君若咬了咬牙,又是开口:“我的故事,便只有这么多,不管我说过的话你信还是不信,我刚才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如果你能接受这样的我,这个不知道是活着还是死了的我,我愿意坐上轿子,成为你的新娘,若是你不能接受,我也一定不会强求,老天给了我新的一生,代价便是我妹妹的性命,这不是我可以选择的,我也曾伤心,也曾无奈,可是我活着了,就绝对不能白白的活着,我的人生,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复仇而生,只是人总是贪婪的吧,你是我人生之中的意外,我不强求,不挽留,剩下的,便是你的选择了。” 话语之间虽然是这么说,只是君若抱着穆晟轩的胳膊又是紧了一些,穆晟轩许久没有开口,久的君若的心脏一声声跳动的厉害,明明穆晟轩的心跳还是响在自己的耳边,君若却有些害怕自己听不清楚了。 直到君若已经隐隐的感觉到了些许的不安,穆晟轩的手掌却是轻轻的抚上了君若的头发,声音,却是十分的轻柔:“傻瓜。” 君若抿着嘴角,突然觉得眼眶有些湿润,自己不是已经不会哭了。 脸颊没有泪水,或许,只是眼睛微微有些累了吧。 “我明日便去和圣上说,无论用什么办法,我一定会让你成为庆王妃,还有,你曾经说过的……” 一年前,他曾经握着那枚玉佩,说过一个好字,记忆犹新。 他的话没有说完,君若却知道接下来的是什么,嘴角一抿,淡淡回应:“好,我等你。” 无论多久,她都等,她无法左右他的决定,无论他要做什么,君若都支持他,无论这个决定是因为自己还是多年的执念。 君若至今还记得那时穆晟轩的眼神,或许,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动情的吧。 人都说,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偏得君若每一次都想知道,自己为什么就会喜欢上穆晟轩这般的人。 可是,细想下来,穆晟轩这厮,可以坏到骨子里,对自己偏偏好到了极致,这般的用心,谁会不动心。 君若的眼眸抬起,又是开口:“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做,若是将你牵扯进来……” “你的身世?” 君若还没有开口,穆晟轩便已经将话语接了过来。 君若一愣,随即却是点了点头恩了一声。 穆晟轩的眉头一皱:“这件事情,我也在查,其中牵扯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你放心,我一定会一直帮你查下去的,等到你进了庆王府,我还可以把我查到的东西悉数告诉你。” 君若点了点头,又是开口:“这件事情,或许比你想象之中额还要复杂,之前我去孔雀翎的时候,孔老太太将我带到了密室之中,我当时看的清清楚楚,云隐一直练就秘术为了保管的,就是为了保管我娘亲的尸首,之前圣上和梁国侯因为我娘亲闹翻的事情你也是知道,再加上我怀疑我的亲生父亲是个夏国人,我……” “好了,不过是上一辈的事情,只要我们一点点的去查,一定会查出结果的,我们一起克服了那么多阴谋和算计,那些发生过的事情,一定会留下痕迹,肯定会更加好挖掘出来,相信我,好吗?” 穆晟轩的声音十分温柔,君若的眸子垂下,点了点头,夜,已经很深了,穆晟轩打了一个哈欠,又是抱住了君若,缓缓开口:“你今日可算是睡得好了,我总共也没有睡多长时间,还是赶紧休息吧。” 君若点了点头,也是合上了自己的眸子在穆晟轩的怀中靠了靠。 这一天,穆晟轩进宫,貌似还真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第二日君若醒过来的时候,穆晟轩已经不在了,君若虽然不知道穆晟轩究竟在忙些什么,却也知道穆晟轩在为了他们共同迎来的那一天而努力着。 玲珑敲了敲门,君若缓缓开口:“进来吧。” 玲珑本还是有些犹疑,听见了君若额动静,便是向着屋子里面走了过去,瞧见君若的模样,又是看了看旁边空荡荡的被子,多少还是觉得有些失望,只是开口问道:“小姐,姑爷人呢?” 君若起了身:“应该是先走了吧。” 玲珑哦了一声,多少还是能看出几分失望,君若坐到了梳妆镜的前头,眉心一点,又是开口道:“怎么,你想要见他,皇后上次说的纳妾的事情……” 话音未落,玲珑赶紧走到了梳妆台前,嘟着唇角开始给君若梳妆打扮:“小姐可莫要笑话玲珑了,玲珑只是说,姑爷怎么走的这么早,也不知道好好的陪陪小姐。” 君若笑了笑:“我知道,不过是吓唬吓唬你的。”   ☆、第三百六十章 再见念泽 玲珑嘟了嘟唇角,微微带了几分撒娇的样子:“奴婢听说,昨个因为五皇子回来了,皇上和云隐只是说了一会儿的话,五皇子回来了,皇上便是让云隐先回去了,那个人三番五次的陷害小姐,这般轻易的放过了他,还真是便宜了他,奴婢不明白,之前在殿内,小姐你为什么不直接说是云隐和唐嬷嬷一起串通一气,想要陷害我们,如今放虎归山,反而更加的不容易……” 君若的嘴角一勾,又是笑了笑:“不错不错,还学会了放虎归山这个成语。” 玲珑的头微微垂下,声音之中又是带了几分撒娇:“小姐,奴婢没有和您开玩笑,奴婢知道,你这么做,自然是有自己的理由,只是奴婢想不明白,也实在是好奇……” 每一次小姐做事,偶尔还会指点玲珑一二,只是玲珑总是参不透小姐背后的意思。 其实这件事情也不怪玲珑,君若做事,一向是十分古怪,有时候连静涵都是觉得奇怪,不过更加奇怪的是,貌似君若每一次做事,倒是很少出什么差错的样子。 君若伸手,捏住了自己的下巴,对着铜镜之中的人,缓缓开口道:“云隐对付了我这么多次,怎会是一个普通的人物,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匆忙的开始,利用的便是唐嬷嬷想要除掉我的野心,可是细细看过去,却是漏洞百出的,云隐刚刚来到圣上的面前,还不知道事情的始末,若是这般的时候,只要不涉及到云隐的切身利益,云隐应该也不会出绝招。” “自然也不会去找那些漏洞,而唐嬷嬷这样没脑子的人,还是可以随意的对付了的,正是因为如此,在唐嬷嬷被圣上处死的时候,云隐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站在一边,和我们一起旁观,这一次,我本就无心一起打压他,皇上是个多疑的人,皇宫之中多出了这样的一个人物他却不知道,就已经足够让他担忧的了,至于后面的事情,我想圣上一定会派人好好的看着云隐,也让云隐少了对我下手的机会。” 玲珑听得一愣一愣的,却是君若又是开口道:“至于放虎归山一说,倒是真的不存在的,云隐之前就一直在暗地里搞了许多的小动作,我们这般,不过是给他一个小小的惩戒,也告诉他最近要小心一点,后面的事情自然是不会少,只是一条大鱼,需要被满满的肢解,要不然,实在是太累了。” 玲珑的眼眸眨巴眨巴,愣了许久,才是惊讶的开口:“小姐,你每日竟是要想这么多的东西,怪不得静涵公主都说你思劳成疾,要怪,就怪玲珑的这个脑子实在是不好使,要是玲珑也知道这些个事情就好了,还可以帮着小姐一点。” 君若回眸,看着玲珑的样子,也只得无奈的笑了笑:“玲珑,怎么说你也跟了我这般久了,这一次唐嬷嬷和云隐的事情,你算是帮了我的大忙。” 玲珑听见君若夸奖自己,便事低下头又是轻笑了两声,君若抬眸,又是开口:“今日我去瞧瞧静涵,你便不必跟着我了。” 玲珑点了点头,又是开口:“对了,今日尚品酒楼那边带了信进来,送到了静涵公主那边去,奴婢去给小姐拿过来。” 君若应了一声,带着信向着静涵的宫殿走了过去。 君若早就说过,静涵的店铺都是遇见了问题,尚品酒楼又怎么可能会相安无事,好在之前君若给吴爷他们留了一些银两,还足以支撑过去,君若看着书信,虽是没有说什么,心中却是想着,这一次去到了静涵那里,也应该让静涵拿些银子去给吴爷他们,自己虽然不是想要赚什么钱,可是外面的产业还是要经营下去,之后有了什么事情也可以有一个后盾。 再加上穆晟轩现在做的事情之后应该也少不了用银子的地方,自己的手中存着一些钱,总归是好的。 只是这一次,京城之中的经济动荡,着实有太多的疑点让君若看不透。 君若的眉眼一垂,站起了身子,向着外面走了过去。 君若来到静涵宫中的时候,便是听见了宫内传来了几声笑声,君若的眉眼一抬,嘴角一勾,带了一丝笑意,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来了。 君若笑着进了屋子,示意小宫女不必通报,君若刚刚进了门,便是看见穆念泽和静涵有说有笑的样子,君若咳嗽了一声,笑着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静涵和穆念泽这才听见了动静,眼眸转了过来,看着君若。 静涵抬眸,眉眼之中还挂着笑意:“六妹妹快来,这一次,五哥在边关可是遇见了许多好玩的事情。” 君若笑着坐到了静涵的身边,眉眼抬了抬:“某人刚刚从边关回来,有那么多的消息不去和自己的皇叔说,倒是第一个跑到了这个地方,而且,静涵你也是,怎么都没通知我一声,我现在看着,怎么觉得我这么多余呢?” 每次都是静涵要说的话,这一次倒是换了一个主角。 穆念泽的手掌托着腮,向着君若的方向点了点手指:“这个,你就要好好说说你家的那为了,今日下了早朝,皇叔便是和皇上禀报事情去了,我听着的那个意思,估摸着是要娶你的节奏。” 嘴角含笑,看着君若,看来,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还真是好事成双。 之前穆念泽以为穆晟轩死了,便是一遍遍的安慰着君若,可是君若一直都不肯承认这个事实,后来君若答应嫁给莫睿渊,穆念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得让静涵回去瞧一瞧,再加上静涵一个女孩子家,总是在战场之中呆着,总归是不太好的。 虽然静涵对于莫睿渊的了解实在是让穆念泽觉得惊奇,不过在沙场上,就算是静涵帮了太多的忙,穆念泽还是有些担心静涵的安全。 静涵的眉目一抬,又是笑嘻嘻的看着眼前的君若,眉目之间倒是没有什么别扭的样子,像是已经习惯了君若开她玩笑的模样。   ☆、第三百六十一章 静涵心事 君若的眉目一垂,今日早上穆晟轩急急忙忙的走了,原来是准备去和皇上说要娶她,昨日的话还在耳边回放。 其实,仔细想想,自己及笄已久,也到了该嫁人的时候,这么一直的拖着,更是给了圣上机会,之前莫睿渊的事情就是一个例子,再加上君若现在只能够住在皇宫之中,对于穆晟轩来说也是一个负担。 前世自己因为太子的缘故,便是一直没有成亲,现在想想,太子若是有意要迎娶自己过门,何苦要等那么久。 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局,当年的她在侯府之中除了一个空头的嫡女名号之外,一无所有,太子能够看上她,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静涵看着君若的模样,眉目之间又是含了笑:“我就说,六妹妹怎么对边关的趣事毫无兴趣,原来,是有一件天大的喜事准备告诉我们。” 君若垂着头笑着,算是几分默认,看着静涵这般高兴的样子,君若的心中,也是为她高兴。 穆念泽挑了挑眉目:“若是这件事情真的成了,倒是不能再六妹妹,六妹妹的叫着了,若是让皇叔听了过去,定是要说了。” 静涵点了点头,又是托着头看着眼前的君若:“你说,你当初是不是就算计好了,只为了能够高我们一辈,便是一直接近皇叔,恩?” 玩笑的语气,又是玩闹了一阵。 君若摇了摇头,实在是拿静涵没什么办法。 穆念泽在边关上呆了好一阵子,还好没有受什么伤,自从莫睿渊来了一趟燕国,梁国的军队貌似也没有之前那般的拼命了,至于缘由,穆念泽也想不明白。 韩昌义之前为了自己的性命,给京城提供了虚假的情报,这才使得圣上走上了和亲的道路,穆念泽本是想要将一切都揭露下来,奈何韩大将军一直压着,也不太好揭露,这一次穆念泽回京,倒是很想将韩家的这块硬骨头一起砍下来,只是不知道圣上会不会愿意。 毕竟,韩家现在算是圣上手中握着的兵权,剩下的人,若是真的打起来了,还不如韩家这般的可靠。 穆念泽的眉心一皱,倒是将所有的一切都放在了明面上来讲,当年在军营之中说话的时候,穆念泽也是从来不避讳君若和静涵。 再加上在军营之中若不是静涵,燕国的军队也不会撑了那么长的时间,若不是君若,自己现在也不会活着站在这里。 君若抬眸,喉间一动,想了许久,终究还是开口道:“我爹呢?” 君旭阳已经不再是适合上战场的年纪,沙场的气候和环境君若都是经历过的,她突然有些难以想象,像是君旭阳这样在家中安逸的人,若是到了战场上,会是什么样子。 就算是君旭阳有千万般的不好,可是不管怎么说,君旭阳也算是她的养父,这么多年,明明知道自己不是亲生女儿还养了这么大,君若总该问候一句的。 穆念泽的眉目瞧了君若一眼,倒是没有看见君若的表情有什么变化,便只是开口道:“侯爷无事,之后的事情,你自己万事小心,只是现在战场上剩的人也不多了,我瞧着,这场仗,应该就快要打完了。” 三人点了点头,又是看了看眼前的地图,国仇之上,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穆念泽的眉心一皱,又是开口:“可是我回京之前,已经派人在京城之中左右看了,再加上这段时间和皇叔之间的书信来往,或许国仇刚刚结束,燕国的内乱,就要开始了。” 这些话,之前穆晟轩从来没有和君若提起过,不知道是怕君若担心还是怎的。 可是现在燕国的状况,君若却是十分清楚,要不然,君若便也不会用四皇子门客的身份将云隐送到了圣上的身边。 可是君若觉得,既然自己清楚,圣上应该也更是清楚,这样的局面,如今控制起来也已经岌岌可危了,如今的燕国,或许连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都要没有了。 君若的眉心一点,却是穆念泽又是开口:“太子和四皇子都准备从京城的税收之间做一点手脚,争取多拿到一点的银子,京城之中的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你还是要小心一点为好。” 静涵听着,点了点头,君若的眉目一垂,自己一直没有静涵这般精通于经营之道,之前只是知道店铺的生意不好,倒是没有想到,这之中还有这样的一层原因。 穆念泽还有一些事情,又是闲聊了一会儿,便是出了宫。 静涵看着穆念泽出了门,回头,却看见君若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静涵轻声的咳嗽了一声,脸颊却是忍不住有些红晕。 偏是呀装作没事人一般,向着旁边走了走。 君若的手掌一动,挡在了静涵的面前,眉眼向着静涵的挑了挑:“如今,就连我也忍不住有些好奇,之前我不在边塞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嘴角一勾,带了一丝坏笑。 静涵又是咳嗽了一声,连带着头都低了下来:“没什么的。” 声音,却是明显的有些心虚。 这一刻,君若大抵上明白程诺昨日那般落寞的原因。 这样的静涵,这样的表情,就连自己都是从来没有见过,更何况是程诺。 程诺看在眼中,便已经知道了自己是没有希望的。 君若的嘴角一抿,想要说什么,却是静涵猛地抬起了眼眸,眉宇之间带了几分坚定:“六妹妹,你说,五哥本来就不是父皇的孩子,若是我和父皇说的话,父皇会不会应下来?” 这一下,君若倒是彻底的有些愣了,眉目一抬,定定的看着眼前的静涵。 静涵的作风君若已经习惯,可是刚才的话,君若不过是开了一句玩笑,可是如今看起来…… 静涵的眉头又是微微垂下,开口道:“可是,若是五哥不喜欢我呢……若是……” 还记得当年静涵喜欢上林慕的时候,君若现在还会想起,静涵那个时候眼中的坚决。   ☆、第三百六十二章 心里有你 只是,现在,怎么就变了呢? 静涵变得小心翼翼,变得有点惶恐,有点担忧。 君若的唇角一抿,看着眼前的静涵,却是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 静涵看着君若的模样,又是叹了一口气,坐到了刚才的座位上:“六妹妹,我说的,都是真的。” 君若点了点头,总算是回过了神来,也是坐在了静涵对面的位子上,缓缓开口道:“我知道。” 只是这件事情,实在是来的太过突然,再加上之前因为穆晟轩的原因,君若也曾经想过,若是静涵和程诺在一起,又会是怎样的一种画面,想着想着,倒是觉得,静涵和程诺更像是一类人。 说实话,在穆念泽和自己说静涵的事情之前,君若倒是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样子。 静涵抬手,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淡然开口道:“这件事情,昨天晚上我想了一夜,现在谁都没有告诉过,就连刚才五哥过来了,我也没有问他的意见,这件事,你先帮我保密,让我好好的想一想。” 君若眉目一抬,看着眼前的静涵,嘴角一勾,竟是带了一丝苦笑出来:“这还真的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静涵。” 君若认识的那个静涵,无论面对多大的事情,始终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嘴角一勾,像是将所有的一切都不放在心上。 君若曾经为复仇担忧,为了自己的未来担忧,为了穆晟轩担忧,而静涵,则总是像是一个没事人一样,笑眯眯的面对着生活之中的一切,她调侃人生,游戏人生,哪怕曾经对林慕,就算是林慕最后没有选择静涵,可是再君若看起来,倒像是林慕总像是静涵让给君雪的,这种感觉,说不出是为什么。 君若认识的那个静涵,无论是多么危机的时候,都永远不会乱了心智,永远不会有烦恼,无论是多大的事情,到了最后,都会被静涵用插科打诨的方式所掩盖掉。 可是现在,她却深刻的从静涵的眼眸之中看到了焦虑,看到了担心,或许,这才是静海该有的模样。 人总说,爱情是个神奇的东西,正如自己遇见了穆晟轩,正如静涵遇见了穆念泽,当年四个人围坐一桌的时候,大抵都不曾想起过这样的事情。 静涵抬眸,苦笑了一下,连带着嘴角的两个梨涡,像是都和平日有几分不同、 君若看着,却没有再多的言语,只是静涵开口道:“其实,在这之前,我也曾经想过我和五哥的可能性,可是不过觉得是一个玩笑,或许也没有认真的想过,只是昨天,程诺和我说了一些话,却让我觉得,有时候,其实自己的真心已经将一切都告诉你了,只是你自己不相信罢了,我经历了太多失败的感情,我想要伸手去抓住我的幸福,只是我自己一直不自知罢了,我一直都十分羡慕你和皇叔,如今你们修成正果,或许,我也应该趁着这个机会去追求属于我自己的幸福了。” 嘴角含笑,眼角含泪:“哪怕前方有再多的险阻,我还是想看一看,想要试一试,若是能够抓到我的幸福,我还是愿意去努力一把的。” 静涵死的早,死在了二十岁的年华了,有人说,人生很长,一辈子七八十年,可是再静涵的眼中,在皇城之中,人命是最最不值钱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之间就会发生什么样的变故,在所有的一切面前,静涵总觉得,自己的人生,或许这辈子可能也只有二十年罢了,自己要用这二十年,活出属于自己的光彩。 之前在军营之中,静涵已经拒绝了自己的内心无数次,这一次,她不要拒绝! 君若看着眼前的静涵,嘴角一抿,手掌向着前面伸了伸,眉心一动,缓缓开口:“放心,念泽的心里,有你。” 静涵一愣,看着君若的样子久久缓不过神来,耳边还是回荡着君若的话语,一遍又一遍,五哥的心中,真的,也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 穆念泽出了门,回头于是看了一眼静涵的宫殿,想着君若刚才说的那些话,忍不住垂下头,笑着摇了摇头,圣上将他召回,虽然算是削弱了他的能力,可是回来之后能够看到静涵,或许也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自从边关之后,静涵对待自己的态度越来越不同,再加上那个醉酒的晚上,穆念泽伸手摸了摸字的后脑勺,转身正准备离开,却是撞见一人迎面走了过来,来人一身水蓝的衣裳,嘴角带着笑容,定定看着眼前的穆念泽。 穆念泽一愣,也是看着眼前的姑娘,眉心一皱,此人的长相像是君若和静涵的结合,眉目也算是清秀,偏偏身上的那种感觉,让穆念泽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再加上姑娘笑容里的虚伪,看的穆念泽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人也不是别人,正是孟曦。 面对穆念泽的反应,孟曦倒是没有什么别扭的样子,嘴角一勾,又是向着前面走了走,也不和穆念泽请安,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位分还没有来,便是缓缓开口道:“早就听说五皇子玉树临风,今日一见,我大抵也是懂得,究竟是什么样的男子,才能让我大姐久久不能忘怀。” 大姐? 穆念泽的眉目转了转,猛然想起穆晟轩之前的书信之中有和自己提起过,孟茜的妹妹孟曦已经入了宫,也不知道蓬溪国那边的人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 如今看着,孟曦应该就是穆晟轩说的那个妹妹。 这身上浓浓的敌意,穆念泽不得不说,孟茜在这个方面,控制的倒是比孟曦不知道要好上了多少。 穆念泽向着后面退了一步,故意拉开了自己和孟曦之间的距离,嘴角一勾,带了一丝客套却是冰冷的笑意:“久闻姑娘大名,今日一见,倒是觉得,姑娘进宫之前,还是应该和你的姐姐多多学习一些礼仪的好。”   ☆、第三百六十三章 念泽孟曦 孟曦听着穆念泽的话,牙齿一咬,手掌攥成了拳头,狠狠地看着眼前的穆念泽,却是除了一个你字,什么也说不出来。 孟曦本是想要为之前的孟茜讨个说法,谁知道自己还被穆念泽这般指责,想来当年的那些传闻,多是说姐姐如何倒贴,而穆念泽又是如何嫌弃,孟曦之前在姐姐那里学到的那些礼仪规矩,一个都是记不起来了。 穆念泽看着眼前的孟曦,虽然长了一张这样的脸颊,可是却是怎么看怎么厌恶,实在是不想和孟曦多呆一刻,再加上孟茜之前的事情也是弄得穆念泽头疼。 穆念泽的嘴角抽搐了两下子,眉心一点,缓缓开口:“若是您没什么其他的事情的话,本宫还有事,便是先走了。” 说着,穆念泽也不等孟曦反应过来,便是绕过了眼前的孟曦向着前面走了过去。 穆念泽是个练武的人,等到孟曦反应了过来,身子转了过去准备叫住穆念泽的时候,穆念泽已经向着前面走了一段距离。 孟曦的嘴角抽搐了两下子,一口牙齿都快要被自己咬断,却是不能开口,毕竟,不管怎么说起来,穆念泽都算是一个皇子,自己还没什么名分,这般开口,还是不怎么好的。 孟曦只觉得心中憋着一口气,不就是一个不会笑的男人,也不知道有什么让姐姐念念不忘的,若是和自己一样能够入宫,当然是要选择最好的皇上和太子身边的位子,孟曦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姐姐不要和自己一起进宫来享福,偏是要去找那样的一个不受宠的皇子。 再加上穆念泽本来就不是真正的皇子,不过是挂了一个名头罢了,到最后还不是要被撵出皇宫去,凭借姐姐的智慧和姿色,明明是可以让太子动心,真是不知道。 孟曦的心中想着,便是觉得生气,回眸一看,便是瞧见了静涵的宫殿,眉眼一转,其实,当年京城之中也算是传的沸沸扬扬,都说五皇子之所以没有选择孟茜,就是因为君若。 君若这个人孟曦也是见过,百花宴被君若闹得鸡飞狗跳,君若这样的人,实在是不符合这些年来老师教导的女子应该有的模样。 正面的交锋也算是有一次,只是那次倒是什么都没有看见。 孟曦倒是觉得,君若走到了现在,不过是靠了刁蛮任性,还有穆晟轩和静涵公主在背后的支持,剩下的,孟曦倒是一点都没有瞧出来。 孟曦带着两个宫女向着前面走了两步,看着静涵的宫殿,本是想要靠近,脚下却是略微的迟疑,想了一阵,脚又是退了回来。 孟曦的嘴角一抿,眉心垂下,身子一转,便是开口:“回去吧。” 要进到这个地方来,也实在是不差这一阵,昨日君若的话好像还在耳边回荡,不管怎么说,到现在为止,皇上还没有给自己一个名分,很多事情都是不好做,再加上一个君若已经足够刁蛮,若是再加上一个静涵,若是自己没有足够的地位可以压在他们两个的头上,剩下的事情,一定不好办。 可是,孟曦不知道,就算是她有一个大了许多的头衔加在自己的头上,剩下的事情,君若和静涵也不一定会给她几分面子,毕竟,就算是皇后,也没有从他们两个这里拿到什么好脸色不是。 孟曦的眉心还是皱着,心中还想着自己的名分的事情,按理来说,自己来到皇宫之中也有几日了,圣上也是日日恩宠,自己也是日日的吹着枕边风,可是圣上对于要给自己一个名分的事情,为什么就是闭口不提呢? 孟曦的心中狐疑,手掌一动,手指轻轻的附上了自己的脸颊,明明师父之前就是说过,这张脸颊,不会有什么问题,谁知道到了最后,这个老狐狸还是不肯给自己一个位置。 心中正是向着,孟曦却是迎面撞上了一个人,身后的小宫女首先就是有些不高兴,伸手便是狠狠地推了前面的人一把,开口道:“会不会走路。” 话还没有说完,手掌就已经被来人狠狠地攥在了手心之中,来人的手掌微微用力,眼前的小宫女便是疼的嗷嗷叫唤。 孟曦抬眸,看着眼前的人,浑身的杀气,明明只是一个端茶的女子。 女子抬眸,一身白衣,本是应该带了几分仙气,却是完全遮盖不住身上的戾气。孟曦能够来到宫中,对于看人的事情,自然是学习了不少,如今看着这个女子,便是知道不是一个好惹的人物。 小宫女还是疼的叫唤,只是龇牙咧嘴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你……你知道我家娘娘是谁……” 孟曦的眸子一偏,看着身侧的宫女,昨日在君若的面前,坏了大事的也是这个人,看来,自己还真的是应该好好的教育教育这些宫女,没想到,宫中的丫鬟,素质也是这般的底下,怪不得在这么高的地方,却只能一直只是做一个丫鬟。 等到今日回去了,孟曦倒是觉得,应该将自己的宫女好好的换换血。 面前的女子目光清冷,微微扫过了眼前的孟曦一眼,松开了手掌,身子微微向着前面低了低:“给姑娘请安。” 这样的礼节,到算是十分的得当,如今皇上还没有给孟曦封号,姑娘这个称呼,自然是最合适不过的,礼节到位,没有一分的多,也没有一分的少,姑娘的声音很冷,孟曦抬眸,对于这个宫女,倒是有些欣赏。 身侧的小宫女转了转自己的手腕,又是向着她冷哼了一声,缓缓开口道:“知道我家娘娘的厉害就好。” 女子像是完全没有听进去,只是缓缓站了起来,想要绕过眼前的孟曦,将东西送过去。 孟曦的身后便是静涵的宫殿,这女子想要将东西送到哪里去自然是不言而喻的事情。 宫女的眼眸一抬,正准备说些什么,却是孟曦的眼眸一动,瞪得身侧的宫女一眼。 孟曦的眉眼转到了女子的面前。   ☆、第三百六十四章 卿衣送食 女子的眉目动也没有动一下,刚准备走,却是孟曦开口道:“你是哪个宫的宫女?” 女子的眉目一眯,缓缓的转了过来,眸中无神,声音依旧带着几分冰冷,直直额盯着孟曦:“我不是皇宫之中的人,我是庆王爷的贴身丫鬟,卿衣。” 孟曦看着这双眸子,眉心一皱,总觉得,眼前的人,没有灵魂。 其实,对于卿衣的名字,之前孟曦也是听说过,当年庆王爷痴傻,沦为全国的笑柄,可是所有的人也都知道,庆王爷的身边有个女子,名唤卿衣,倒是个神奇的人物。 孟曦上上下下的将卿衣打量了一遍,卿衣却是丝毫不给面子,转身向着静涵宫殿的方向走了过去。 孟曦回头,看着卿衣的背影,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一样,却是怎么也想不明白,只得转过了身子过去,心中却是很想要一个这般的宫女,只可惜,问话之前孟曦还是觉得有几分希望,可是如今知晓了卿衣的身份,孟曦自然也是知道,卿衣对于庆王爷的忠心,谁都知道。 卿衣端着自己的东西,眼神之中却是已经没有一点的生气。 当外面的宫女禀报卿衣来了的时候,静涵和君若显然都是微微的一愣,君若却还是挥了挥手掌,示意让卿衣进来。 心中还是觉得有些奇怪,自从穆晟轩假死了之后,卿衣对于自己好像一直都有一些偏见,其实,当初君若对卿衣,虽然有些怀疑卿衣可能对穆晟轩有情,可是却一直将卿衣和玲珑放在同样的位子上。 至于之后出现的那些事情,也并非是君若所愿,好像自从百花宴上卿衣处理掉尸体后,君若便是再也没有见过她,自己穆晟轩复活,照顾自己的人也变成了白尧他们。 君若的心中想着,静涵倒是伸手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花,君若额眉目一抬,笑出了声:“原来,你还会掉眼泪。” “可不是,我每日都伤春悲秋的很。” 嘴角一勾,又是那般的笑容,每日出现在静涵脸上的笑容,君若摇了摇头,果然,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她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静涵。 正在调笑的时候,却是卿衣走了进来,面上眉宇一丝的表情,只是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了桌上,眉心一点,定定开口:“六小姐,这是我家王爷让我给您送过来的。” 语气冰凉,不带一丝的温度,君若一愣,上前一步,才瞧见桌上摆着的,是几份糕点。 糕点做的倒是十分的精致,君若的嘴角一抿,又是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卿衣。 卿衣的眉目垂着,面上没有一丝的表情,明明和平日看起来没有什么差别,可是看在君若的眸中,却总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静涵也是向着前面走了一步,看着眼前的糕点忍不住啧了两声:“皇叔也真是的,若是父皇那边的事情说完了,自己送过来就好了,干嘛还让卿衣跑这一趟,莫非,父皇准了皇叔娶你的事情,皇叔这么厚的脸皮,也知道不好意思了?” 静涵明明只是一句玩笑,却是卿衣的眸子一抬,闪过了一点诧异,看着眼前的静涵。 随即卿衣也是知道了自己的失礼,又是将自己的头垂了下去,只是这一系列的动作都被君若看在眼中。 还记得,自己曾经和穆晟轩说过,自己对于这些甜食,还真是没什么兴趣,若是穆晟轩真的想要前来庆祝,应该会送些好菜和美酒过来,不会送这些自己平日就不是十分在意的东西吧。 几分狐疑在心中蔓延开来,谁知道,卿衣的指尖轻动,又是将东西向着前面推了推:“六小姐可以先品尝一下,这东西,是用了水仙花的成分,很是美味。 静涵的眼眸一亮,先是拿起了一块糕点塞到了自己的嘴巴里面,君若想要阻止,静涵却已经咽了下去,随即又是砸吧砸吧嘴巴,抬眸笑盈盈的看着卿衣:“你做的?” 卿衣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算是认了。 静涵的眉眼之中含了几分笑,开口道:“没想到,皇叔身边的丫鬟,还真真的是个能人,六妹妹你以后嫁了过去,还真是要小心一些,指不定随便一个下人都是将你比了下去。 明明是折损卿衣的话,卿衣却恍若没有听见的样子。 君若又是抬眸,看着桌子上的糕点,每一次的东西若是有毒,都是静涵第一个告诉自己,可是这东西,静涵也是吃过了,看上去也没什么事情,莫非,真的是自己多虑了? 君若的唇角一抿,伸手捏了一块糕点放在口中,入口即化,果真是好手艺,卿衣看着君若将东西吃了进去,又是开口道:“小姐,王爷还在凌梅阁之中等您,还希望您不要让我家王爷等的太久。” 说罢,卿衣便是退了下去,多余的话也是一句都没有留下。 静涵伸了伸手叫了两声,本是准备让卿衣以后再多给自己做一点糕点,谁知道卿衣转身,头也不回,一点都没有想要理静涵的样子。 静涵伸手,捏了捏自己的下巴,又是开口:“我之前便是觉得皇叔的这个丫鬟不对劲,刚才的话你也别当做是一个玩笑,若是以后你成了庆王妃,一定多注意着点,皇叔的为人我还是信得过的,就怕有些一心想要挖墙脚的人使什么阴谋诡计,皇叔每日忙碌,再加上身子……” 静涵顿了顿,看了君若一眼,又是开口:“这种事情,防范一点总是好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 君若的嘴上应着,心中倒是确实很早就知道卿衣对穆晟轩是犹疑的,若是真的只是主仆之情这么简单,穆晟轩之前假死的时候,卿衣又怎么会那般激动的来找自己。 君若的眉心一动,又是拿起了一块糕点在眼前的端详。 可是,到底是自己被害得次数太多了还是怎得,为什么看着这些糕点,心中却是有一种隐隐的不安,那种感觉到底是什么,君若却又有一些说不出来。   ☆、第三百六十五章 变态云隐 静涵心中的想法已定,心情自然还是不错的,再加上卿衣送来的糕点味道尚可,静涵又是忍不住多吃了两块。 脸颊一转,却是看见了坐在一边的君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模样。 君若的眉心一皱,看着桌子上的糕点,就是不动手。 静涵的唇角一勾,向着君若笑了笑,手掌一伸,又是拍了拍君若的肩膀:“怎么,一刻都是在我这里坐不下去了?卿衣刚才不是说了,皇叔就在凌梅阁之中等着你呢,若是你想的话,赶紧去吧,别在我这边心神不宁的了。” 君若的眉心一皱,这才想起来了卿衣之前说,穆晟轩还在自己的宫中等着自己,眼皮隐隐的跳了两下,君若的嘴角一抿,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今日的卿衣,明明和平日没什么区别。 君若的眉眼一垂,算了,这些事情,不想也罢。 君若轻声的咳嗽了一声,又是抬眸看着静涵眨巴眨巴眼眸看着自己。 “既是这般,我就先回去了。” 静涵噗嗤一声笑出了声音来,君若久久没有回应自己,静涵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原来到了最后,还是心中想着穆晟轩,这般的情深意切,让静涵忍不住咋舌,这样的爱情,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收获。 “去吧去吧!” 君若起身,静涵笑着看着君若向着宫门外走了过去,君若回首,又是开口:“最近,你在宫外面的时候,记得帮我照顾一下尚品酒楼的生意。” 静涵点了点头,最近京城之中的生意都不是十分的景气,酒楼早已是关了好几家,尚品酒楼一直支撑到了现在,静涵本是以为君若有什么其他的办法,现在看来,生意也是十分的不景气。 静涵看着君若出了门,低头又是看着卿衣留下来的糕点,嘴角一抿,耳边像是还回荡着君若对自己说过的话语——“放心,念泽的心里,有你。” 若是有她,真好。 君若向着自己的宫殿走了过去,一路上都在想着这件事情,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步子却还是忍不住快了两步,若是能够早点回到宫中,见到穆晟轩,将这一切都问个清楚明白,或许就不会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穆晟轩向着圣上求赐婚,君若本以为要费些时间,毕竟皇上对于他们两个的婚约,一直都是有所忌惮的,没想到,穆晟轩这么快就回来了。 宫门口安静的有些奇怪,君若本是以为,若是穆晟轩来了,带来的又是要娶自己的消息,别的不说,玲珑这个叽叽喳喳的丫头一定是第一个站在门前笑着将这个好消息告诉自己。 可是,宫门前却是一个人都没有,君若的心中狐疑,却还是向着前面走了进去,知夏在一边不知道在准备什么东西,看见君若回来了,却是微微一愣,赶紧向着君若请安,君若点了点头,示意知夏免礼。 君若环顾四周,并不着急进到皇宫之中,只是开口道:“其他的人呢?” 知夏的头垂下,一五一十地禀告君若,大家都以为,五皇子隔了这么久才回来,君若一定会在静涵那边用膳,玲珑和知秋便是去其他的地方闲逛了,剩下的宫女太监也多是散了,没想到君若却是这个时候回来了,知夏马上去吩咐他们准备午膳。 君若一愣,点了点头,便是向着宫中走了进去,独留知夏一人在门外还是觉得有些奇怪,小姐怎么这个时候就回来了? 吱呀一声,眼前的门被君若推开了,君若的手心带了汗,直觉告诉她,屋内的人,绝对不是穆晟轩。 君若的步子走得很轻,门前的屏风隔开了君若的视线,君若可以听见有人倒酒的声音,眉心一皱,却是绕过了屏风,眼前的视野豁然开朗,君若的眉心又是皱的更紧了一些,浑身上下带了几分戾气,死死地盯着屋中的人。 眼前,云隐坐在自己的桌子面前,轻轻的为君若的杯子之中倾酒。 云隐看见君若进来了,唇角一勾,眉目却是并未抬起,声音不急不缓:“好久没有这般好好的和六小姐说说话了,我还真的是有些不太习惯。” 君若终究是小看了这个人,已经是被皇上盯紧了的人,却还是可以随意出入自己的宫殿之中。 君若的嘴角一抿,警戒地看了眼前的云隐一眼,眉心皱着,缓缓坐到了云隐对面的位子上:“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云隐伸手,为君若的杯子满上酒,手掌向着前面一推,便是将酒杯推到了君若的面前:“六小姐不必担忧,知道屋内的是庆王爷,小姐进来的时候便是那般的高兴,见到了我之后便是这样的态度,实在是不太好吧。” 君若的眉心一皱,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云隐,却也不喝云隐递给自己的酒,这个变态的东西,君若不敢碰。 君若的嘴角一动,依旧看着眼前的云隐,又是开口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阴魂不散这四个字,若是用在云隐的身上,还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云隐的嘴角一勾,眼眸抬起,看着眼前的君若,却是笑了,君若看着他的模样,还真是可怜了这样的一副好皮囊,内里的灵魂却是早已经腐败不堪,为达目的,还真的是不择手段。 云隐抬眸,看着眼前的君若,眉宇之中,丝毫不掩饰对君若的欣赏,缓缓开口道:“我要什么,六小姐不是一直都知道吗,六小姐的这一副皮囊,就是我一直追求的目标。” “你……” “人生在世,总是要有一些追求的,太子追求皇位,四皇子追求衣食无忧,美女在怀,而云隐追求的,不过是六小姐的一副尸骨,云隐这辈子,最喜欢两副尸骨,一副还在孔雀翎之中放着,一副便是六小姐的这一副了,云隐一直觉得,要将六小姐好好的养着,若是能够让六小姐死在最好的年华里,云隐也算是完成了人生之中的一件追求。”   ☆、第三百六十六章 云隐说客 君若看着眼前的云隐,咬着牙咒骂了一句:“变态!” 想来,孔雀翎之中的那具尸骨,便是说的是娘亲的那一副,总有一天,君若要从孔雀翎之中将娘亲的尸体拿回来,娘亲已经死了,却是这么多年都不得安宁,还要被孔雀翎的孔老夫人每日养在身边,还说准备做为一个货物卖出去。 连带着云隐,每日不知道都对自己的娘亲做了些什么,才能保证娘亲的尸骨这么多年来竟是一点变化都没有。 那样的日子,君若不想再让娘亲过了。 既然娘亲已经离去,君若只是希望能将娘亲好好的安葬,让娘亲得意暗喜。 云隐听着君若的咒骂,心中,倒是不甚在意,只是轻声的笑了一声,又是开口道:“是呀,我是一个变态,我随你怎么骂,当年我从药王谷出来的时候,再怎么难听的话我都是听过,我本来也是想过,要创造一副新的皮囊出来,只可惜,只剩下皮囊的仿品,怎么都不想,最后的最后,也只能将她送到了她最想要去的地方,只是可惜了我花大工夫琢磨出来的易容术。” 君若听着云隐的话微微一愣,眼眸一眨一眨,看着云隐,愣了半晌才是开口道:“孟曦的那一张脸,是假的?” 早就说,这世上怎么会有和娘亲那般相似的脸庞。 云隐浅浅笑着:“看来,六小姐果然还是聪慧的,六小姐在皇宫之中,和孔雀翎之中差距甚大,云某差点以为,六小姐只要见到了庆王爷,便没有了当时的聪颖,直到前两天六小姐能够在云某不知情的情况下将云某牵连进去,云某才知道,六小姐果然还是当年的那个六小姐,为了摆脱六小姐设下的局,云某还真是没少费力气。” 君若没有说话,也没有喝云隐递给自己的酒,倒是云隐伸手,将桌子上的酒杯捏了起来,放在自己的唇边轻轻的抿了一口,嘴角一勾,又是带了一丝笑容,缓缓开口:“上好的佳酿,本是特意带过来给六小姐品尝的,既然六小姐没有静涵公主在就不敢喝东西,云某便是不客气了。” “云某难得有机会,能和六小姐这般的对饮,有些话,还是事先和六小姐说好了的好。” “其实,我只要一具尸骨就足够了,只是我这个人,稍微的有一点洁癖,孔雀翎的那具尸骨,已经不是处子之身,我用起来,总觉得有点别扭,可是如今六小姐想要嫁人,这般看来,实在不是一个好兆头啊。” 云隐的眉心一皱,像是真的有些无奈的样子,君若咽了咽唾沫,看着眼前的云隐,果然,穆晟轩说的不错,云隐是一个变态,一个彻头彻尾的变态。 君若本来以为,自己之前接触的云隐就已经足够的让人害怕,现在看起来,自己认识的云隐,不过是最最平常不过的样子,云隐的内心之中,才是真的住着一个变态。 只恨自己为什么当年会在孔雀翎之中惹上了这个祸端! 云隐的唇角含笑,君若这样的反应,他十分的满意:“我本来,准备再等一等,毕竟六小姐最美的年华应该还有几年,你之前也说过,你和庆王爷的婚约是在两年后才会举办的,只是现在庆王爷竟是想要提前婚约,这件事情,便是真的让我有些着急了,你说,一个女子,明明再最美的年华里,为什么就要嫁人呢?” 若是不嫁给穆晟轩,难道还要乖乖的等着你来拿走性命不成? 君若的牙齿咬得紧,她倒是要好好的看看,云隐还会说出多么恬不知耻的话来。 重生之前,君若看到的时间实在是太过渺小,她本来以为,谢燕和君澜便已经是不要脸的典范,如今君若走过了江湖,看过了皇宫,这才发现,这个世界很大,需要自己发现的人和事还有那么多,之前自己一直生活在侯府紫红,像是一只被保护的很好的小鸟,可是,如今的一切,都是自己的挑战,君若一定要一个一个,将所有的挑战全部去除干净,特别是眼前的这个毒虫。 君若难以想象,究竟有多少花季的少女,便是因为他的一个想象,死在了云隐的手中。 云隐的嘴角一顿,又是开口:“其实,我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你们不接受我的想法呢,女人,总是会变老的,变老了,便是变丑了,满头白发,满脸的皱纹,究竟有什么好看的,若是在我的手中,我可以永远将你们保持在最美的年华里面。不会变老,不会变丑,无论什么时候,别人再看见你们,依旧会觉得惊艳。这样的生活,难道不好吗,六小姐可曾想过,若是自己也变成了垂暮的老人,随后再死了过去,就算是云某有意要帮助你,帮助你保存好你的尸骨,也不过是保存了一个垂暮老人的模样,六小姐可曾想过,若是有一天,千百年后,若是有后人发现了六小姐的尸骨,依旧惊讶,当年的六小姐,真的是一顶一的美人,这样好的皮囊,若是六小姐只能保持十年,六小姐不觉得可惜吗?” “人生在世,也不过是数十载的事情,用数十载的生命换取永世的美丽,怎么就不值得了,看着庆王爷每一次都要阻止我的做法,我只觉得,庆王爷还真的是自私自利的很。” 君若咽了咽唾沫,却是听见云隐继续开口道:“庆王爷希望得到的,是六小姐一直一直的陪伴在自己的身边,而不是六小姐自己的幸福,其实,这件事情只要稍微转一个弯,便是能够算出来的,只是可惜,庆王爷从来不给云某这个机会,和六小姐单独谈谈这件事情。” “其实,其他的也可以不说,我们就来说一说孟家的姐妹好了,孟曦,花季的少女,好好的一副皮囊,和那位夫人有些相似,便是被圣上瞧上,获得了恩宠,可是,六小姐可曾想过?”   ☆、第三百六十七章 最后对决 “可是,六小姐可曾想过,若是现在,已经垂暮的那位夫人和孟曦小姐一起出现在了圣上的面前,圣上又会选择谁?” “云某也是一个男人,最了解男人的秉性,庆王爷爱小姐,爱的是小姐的皮囊,梁国的太子爱小姐,爱的也是小姐的这副皮囊,只是他们都是懦夫,他们没有勇气,像是云某一样的承认,云某一直承认,云某看上小姐,就是因为小姐的这副皮囊,还有小姐眉宇之间的气质,至于其他,我们还能看什么其他?” “等到小姐年老了,性子已经被磨得干干净净了,不像是年轻的时候这般的执拗,回来想想云某说的这些话,就会体会到云某的画中,句句都是用心的,其实,云某也是心酸,若是云某死后,可以找到一个人像是云某这般细心保存好尸首的,云某也不介意现在就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若是小姐愿意,也可以像是孟曦小姐那般,将自己的脸皮悉数扒下,用别人的皮肤一丝丝的拼凑出现在的模样,不过,每过了几个月,便是要将所有的面皮重新替换一遍,这样的脸颊,还是自己的脸颊吗?” 君若的眸子瞪得老大,从未想过,原来孟曦为了这张脸颊,竟是做出了这般丧尽天良的事情,君若一直听着云隐的胡言乱语,她想知道,这个男人的心中究竟都在想些什么,这个据说杀人无数的恶魔,这个一直缠着自己的噩梦,是时候将这个噩梦结束了。 既然云隐已经找到了自己,或许是因为被穆晟轩求赐婚的消息吓到了,他害怕自己嫁人,所以,所有的一切,都会在今日解决吧。 君若任由云隐说着,所有的一切全都在君若的脑海之中回荡,想来,此时此刻,卿衣已经算是云隐的人了,怪不得自己之前便是觉得卿衣十分的不对头,虽然不知道云隐究竟是用了什么计谋,亦或者,今日来送东西的人就是一个幌子,毕竟,在云隐这边,人皮面具不会像是静涵那般的粗制滥造,不过是遮盖了本来的面目。 想来,云隐若是想要将一个人变了容貌,也是十分简单的事情,云隐之前对自己下毒的事情,或许只是希望给自己一个教训,只是想要告诉自己,一切都是被他玩弄在鼓掌之间的。 至于四皇子的那一次,若是四皇子再近一步,想来,云隐也一定会出来哦阻止吧,所有的一切,都是一个局,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逼君若出手,云隐便是这样的一个人,喜欢慢慢的折磨人,喜欢让人一点点的愤怒,一点点的反抗,喜欢一点点击垮对方的心里底线,只有这样,才会让他真正的有机可乘! 云隐的嘴角还是带着笑容的,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君若,不过,君若不明白的是,那一次云隐在尚品酒楼对自己下了迷药,为什么那么快自己就会好过来,这件事情,究竟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还是云隐对自己手下留情。 如今自己若是真的快要成亲,今日,便是自己和云隐之间最后的对决。, 若是可以,云隐或许会在今日之内将自己杀死。 云隐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君若,君若的眉眼一眯,唇角一动,却是笑了。 云隐的眉心一点,这个君若,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笑得出来,君若的眉眼一抬,眼眸之中带着的,却是几分嘲讽,手指轻轻的按在酒杯之中,指尖点点凉意:“云公子是不是以为,君若没有学习过医术,便是不知道,水仙花配上酒,是剧毒?” 云隐又是笑了笑。 “云公子的话,还恕君若不得苟同,既然云公子在皇宫之中有孟曦姑娘和四皇子两个保障,可以在皇宫之中来去自如,便是希望云公子在皇宫之中避灾药王谷之中过得开心一些,还恕君若不会再皇宫之中久住了,若是日后有缘见面,君若一定努力将自己弄得丑一些,省的云公子见到了我之后觉得心烦。” 云隐的嘴角一勾,却是笑出了声音来,手掌一动,便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轻轻咋舌:“本来以为,六小姐不喜欢吃甜食,喜欢饮酒,若是这般送了过去,可以好好的勾一勾六小姐的馋瘾,现在看起来,倒是我失败了,六小姐何必这般冥顽不灵,现在的六小姐,还是在最好的年华里,还有任性的机会,若是等到六小姐年老珠黄的时候,就算是您来求我,我也不一定会为了你做出这样的事情,而且,六小姐就不希望自己和那位夫人永远在一起吗?还是,六小姐希望一直这样,让那位夫人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让自己和她终生不得相见,若是六小姐答应了我的请求,我一定会按照六小姐的愿望好好的将那位夫人放在了她应该放在的地方,而六小姐,应该也可以一直一直的和那位夫人呆在一起了。” 君若的手掌猛的狠狠地攥了起来,牙齿咬得紧,狠狠地盯着眼前的云隐,明知道娘亲是自己的软肋,明知道云隐这么说,是在故意激怒自己,只是君若的心中,还是莫名的燃起了一丝的怒火。 君若的眼眸之中微微有些泛红,云隐看着眼前的君若,又是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依旧是不紧不慢的样子,又是轻笑了一声,果然,每一个人,都会是有自己的软肋的,哪怕是被人传的神乎其神的君若,哪怕是所有人都不让字啃得这块硬骨头,又是如何呢? 君若的眉心一点,手掌依旧攥的很紧,眉眼定定,看着眼前的云隐:“没错,我是想要见到娘亲,我是希望永永远远的和娘亲在一起!” “那,云某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六小姐的意思是,想要将自己的这副皮囊给云隐了。” 云隐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将自己的手掌折叠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便是这样笑盈盈的看着眼前的君若,等待着君若最后的答案。 或许,自己玩了这么久,也应该有一个答案了。   ☆、第三百六十八章 一派胡言 “不过,从来不是用这样的姿态!” 君若抬眸,眉眼定定,是云隐没有想到的坚决。 明明已经废了这么多的口舌,为什么君若却偏偏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云隐倒酒的手掌微微一愣,随即又是低下了头,无声的笑了笑。 云隐摇头,不知道君若究竟还在坚持一些什么。 君若的嘴角一勾,笑了,额间的印记映在云隐的眸中,很美,很漂亮,若是眼前的皮囊属于自己,便是最好的。 君若的眸子看着眼前的云隐,云隐瞧着,却也是忍不住失了神,本来,在云隐的世界之中,皮囊才是最最重要的东西,至于其他,不过虚无。 五官之中,最没有用的,大抵就是这一双眼眸,若是死了,总是瞪着,也是无神的不好看,若是闭上了,自然也不会再有人去观看。 所以,云隐对于眼眸,从来没有什么兴趣,只不过,只是这一刻,云隐看着眼前的人的眸子,却是十分想要将这一双眼眸全都挖下来,好好的珍藏。 君若看着云隐看着自己的眼神,越发的觉得恶心。 云隐的皮肤太过苍白,美得不真实,美得让人厌恶。 君若的眉眼一眯,斗了这么久,如今,云隐不过是想要自己在成亲之前将皮囊给他罢了,所有的劝说,所有的一切,都是希望她是心甘情愿的。 毕竟,云隐这样的人,过分的追求着那样的一份完美。 若是君若死去的时候表情狰狞,他之后看着,应该也会觉得厌烦,只有像是娘亲那般安宁祥和,才最是符合云隐的口味。 可是,君若偏偏不要。 哪怕云隐说的有千般万般的好,所有的一切,不过都是虚无。 君若抬眸,缓缓开口:“真是对不起,我就是这么不识抬举的人,只要我活着,我有一万种方法去见娘亲,哪怕我垂垂老矣,趴在我娘亲的棺材面前,也不愿意和她一起冰冷的躺在一起,人生在世,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是要为死了的人报仇的,而不是为了死去的人而不断的牺牲自己。” 眉心一点,君若从来都不是一个只知道皮囊的十几岁的小女孩,她是死过一次的人,比谁都更加清楚和明白死亡的代价,比谁都更加珍惜这一条性命。 这是她用妹妹的鲜血换来的性命,不是由她来说的算的。 云隐的手掌微微攥成了拳头,轻声的咳嗽了一声:“六小姐这般,可是为了庆王爷,只是有些人,貌似真的不会知道领情。” “对,你说男人都是看皮囊的动物,只是我想知道,一个变态,又该如何看待这个正常的世界,一个变态的男人,又有什么权利,却揣度穆晟轩的心性。” “就算是我傻好了,就算是我知道穆晟轩会抛弃我好了,可是,云公子,君若不知道,究竟是谁告诉的你,在你的世界里,我一个人,就是活不下去,难道我所有的一切,都需要依附穆晟轩才能完成,我一个人,照样有一个脑袋,一颗心脏和一双手,他能做的事情,我未必是办不到的,是,现在,我的心中有他,他的心中也是有我,我愿意牵着他的手,一起将后面的人生路走下去,我相信,他不会做出辜负我的事情。” “可是,若是我真的满头白发,穆晟轩嫌弃我了,不要我了,哪怕是将我撵出了庆王府的大门,又有什么关系,我凭借着我自己,难道就活不下去了吗?难道就不能让穆晟轩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了吗?有些事情,若是你不试一次,便永永远远都不会知道结果,有些人,若是你不去努力,你便一直都是这样。” “你说,这副皮囊太过重要,要将它留在最美的时光里,抱歉,我愿意看着它,一点点的衰老,让我享受人生的过程,而不是让我只剩下这一具皮囊,躺在冰冷的棺材里面,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温度。” 声音坚决,不容怀疑。 云隐的身子向着后面动了一下,从来没有想过,君若的心中,竟是有这么坚定的信念,自己曾经一次次的刺激她,一次次的努力,只为了今日的说服,只是,貌似一丁点的用都没有。 君若的眉心定定,云隐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本来,应该再多多准备两场戏码的,只可惜,本以为君若会晚些时候嫁人,却不知道这个庆王爷还真是一个急性子的人。 其实,云隐不知道,这样的结局,无论是一个月,半年,一年,还是三年,君若都不会变,君若是带着使命重生的,却不是为了保藏好自己的一副皮囊而重生的,娘亲的事情君若还没有完全的调查清楚,还有太多的事情等待着君若去发现,君若又怎么可以就这般无缘无故的死了。 君若还不知道自己的父亲究竟是谁,君若还不知道皇宫之中到底隐藏着多少的秘密。 云隐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又是开口:“若是不能得到一对美丽的东西,我变也只能将孤本毁掉了,只可惜,某人为什么就是这般冥顽不灵?” 君若一愣,又是抬眸看着云隐的模样,手掌紧紧地捏着眼前的酒杯,嘴角一动,牙齿咬得十分的紧:“你什么意思?” 难不成,云隐想要对娘亲的尸首做什么?! 云隐的眸子一垂,嘴角一斜,嘴角的笑,满满的邪恶:“我是什么意思,六小姐不是已经听明白了?” 君若忍不住重重的吸了两口气,眼前的人,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就是一个恶魔,想要和恶魔做生意,注定还是会失败的。 君若的嘴角一顿,云隐眉心的笑又是多了几分,原来,君若也是有弱点的,原来,君若,也会被自己激的这般生气。 云隐的身子向着后面一倚,嘴角顿了顿:“只可惜,我还在想,是用凤凰涅槃的方式比较好,还是直接水葬天地比较棒呢?六小姐,他们都说,你的主意多,要不要帮着想一想?”   ☆、第三百六十九章 修罗重现 “变态!恶魔!” 君若咬牙,站起来狠狠地盯着眼前的云隐,云隐却是毫不在意,看着君若捏着酒杯的手一直都没有松开。 云隐的眉眼一眯,缓缓的开口:“若是我现在将消息传出去应该还会有几天夫人的尸体才会出现问题,只是,夫人的尸体现在究竟在哪里,连我也是不知道的,如此看来,六小姐觉得,自己的时间,还是很多吗?如此看来,六小姐还觉得,自己可以做很多的事情,你所谓的自由和夫人的,究竟谁的更是珍贵一些,不知道六小姐的心中,可是分的清楚,还是说,六小姐手中的这杯酒,还是不想要喝下去?” 眉眼一眯,偏得是这样的模样。 “若是六小姐想要骂人,尽管骂便好了,云某倒是不是十分的在意礼节,只是云某必须要告诉六小姐一声,六小姐每骂了一句,都要好好考虑考虑,接下来的事情,该如何选择?” 手中的酒杯马上要被君若捏碎,为人者都是有弱点的,而云隐最该死的地方便在于,云隐不怕死,甚至还有点盼望着自己离去。 若是云隐死了,估计自己便是再也别想要看到娘亲,就算是孔雀翎之中那般变态的孔老太太都是拿云隐没什么办法,更何况是自己。 君若的牙齿咬得紧,所有的想法,都在自己的决定之中,眉眼一眯,本想要好好的想一想,谁知道脑海之中,却是只剩下了一片空白。 “六小姐,不过是一杯酒罢了,之前你为苦禅买了那么多的酒,自己也是喝过了不少,还有什么纠结的呢。” 嘴角带笑,这该死的笑容,君若的眉眼一偏,却是看见不远处的桌子上,银色的面具映入了眼帘,一时之间,心中,倒是平静了许多。 眸子微微合上,手掌一动,缓缓的放在了桌子的上面,连带着那杯酒,也放在了桌子的上面。 酒杯和木桌碰撞,有些酒溢了出来,带着浓浓的酒香,扰动鼻端。 当真,是好酒,只可惜,自己今天,不会喝这杯酒。 云隐一愣,看着眼前的君若,明显没有了刚才着急的样子,手掌有些不安的放在了眼前,云隐轻声的咳嗽了一声,想要掩盖自己的情绪,眉心定定,故作镇定的开口:“怎么,六小姐想要后悔一辈子吗?” 君若垂眸,看着云隐,目光之中,是满满的嘲笑和可怜,这下子,云隐便是更加看不懂君若,嘲笑什么?又是可怜什么? 君若看着云隐,又是摇了摇头:“云公子,有些事情,你这辈子都不会懂,我本来以为,药王谷的人为什么要对你那般的决绝,就算是让你面壁思过,也不要将你赶了出来,听说,你的这双腿,也是谷主打断的,现在,我总算是明白,你这样的人,留在了世上,却始终看不清楚很多事情的真相。” “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云隐的眸中,带了些许的茫然,他不懂,他不懂君若究竟是想清楚了什么。 他本来以为,君若是个冥顽不灵之人,可是自己的手中,也握着君若想要额王牌,穆晟轩还是自己的娘亲,一个是自己相识一年的恋人,一个是照顾了自己十年却未曾相见的娘亲,这样的事情,本就是无需选择的,更何况是君若这般喜欢护短的人,云隐不知道,君若现在,究竟还是在纠结些什么,可是,看着君若的眼神,君若想的又是那般的通透,通透的让云隐自己都有些害怕。 若是今日,他拿不到君若的性命。 头狠狠地摇了摇:“这件事情,本就没有若是。” 君若的嘴角一勾,缓缓开口:“云公子说了那么多,或许如果君若选择了自己,我会后悔,我会迷茫,可是若是我选择了死亡,我便是连后悔和迷茫的机会都没有了。” 嘴角的笑容一丝丝的映在云隐的眉目之中,当初,自己也记得君若的这个笑,只可惜,君若真正笑着的时候,从来不是为了自己。 “云公子现在,可以让娘亲的尸首灰飞烟灭,也可以将娘亲的尸首分开,抛入大海,让鱼虾争食,只是,还请云公子日后不要怪我没有提醒,我君若是自私自利之人,我君若知道有些事情只有活人能够做,死了的人,或许本来就不该留在这个世界上,可是,我君若亦是锱铢必较,毫无章法之人,若是有人欺我一分,我必还他一丈,你今日对娘亲所有做的一切,你在皇宫之中所有做的一切,我全都记在了心中,日后有一天,你跪在我的脚下,看见我用你曾经的一切来对付你的时候,还请云公子见谅。” 眉眼一眯,这是属于冷血动物的眼眸,这是一双嗜血的眼眸,她不害怕,她不畏惧,云隐一顿,竟是真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喉结轻动,额间的一点朱砂说不出的亮。 君若的目光很冷,看着眼前的云隐,缓缓的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面,手中的酒杯已经放在了桌子上,眼眸垂下,看着眼前自己的桌子,却是再也不想看到云隐一眼,只是开口道:“凌梅阁之中,最近不怎么想要待客,云公子若是没事的话,可以先走了,我还要休息。” 声音淡淡,却是下了逐客令,和这样的人待在一起,实在是晦气。 云隐的眸子一抬,又是看着眼前的君若,牙齿咬得很紧,想了片刻,却只是开口:“既然是你一意孤行,我也无话可说,只是云隐也想要提醒六小姐一句,千万不要和庆王爷成亲,若是六小姐不想要庆王爷的性命了的话,便是尽管做,云某也没什么办法,毕竟,在六小姐的心中,只有自己一个人。” 眉心定定,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君若一愣,缓缓抬眸,却也只是看见云隐唇角的一点微笑,再无其他。 云隐看着君若总算是看了自己,又是向着君若摆了摆手,竟是大摇大摆的从正门出去了。   ☆、第三百七十章 故作镇定 大家知道君若回来了,本都是站在门前等着,谁知道君若没有等出来,倒是看见云隐大摇大摆的从屋子里面出来了。 身侧的几个人都是一愣,从自家小姐的屋子里面出来的男人? 还不是庆王爷,这件事情,貌似还真是有几分门道了。 玲珑看着眼前的人,一眼便是认出了云隐,嘴角一动,赶忙上前要打云隐:“就是你这个变态,三番五次的害我家的小姐!” 牙齿咬得紧,静涵公主早就已经说过,若不是因为这个变态,小姐又怎么会受了那么多的苦! 知夏一愣,赶紧叫了一句小心,伸手便是将玲珑拉了回来。 玲珑一愣,却是断崖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云隐的身侧,手中的剑轻轻一挥,还好知夏及时将玲珑拉了回来,这才仅仅只是断了玲珑的一丝头发。 玲珑抿了抿唇角,眼眸鼓鼓的看着眼前的云隐,随时愤恨,却也不敢上前。 断崖站在云隐的身侧,回眸便是看见云隐落寞的模样,记忆之中,断崖从来没有看见过公子这般的模样,就算是公子当年被药王谷的人赶出来,断崖也没有看见公子现在这般的模样。 断崖的眉心一皱,却是不好问什么,断崖又是狠狠地瞪了周围的人一眼,旁边的人看着断崖手中的兵器,皆是向着后面退了一步,在皇宫之中,却是可以随意的佩带兵器,其实断崖的行为,已经足够将他逐出皇宫,只是断崖已经管不了这么多,只是回头又是看了一眼凌梅阁的牌子,伸手便是将云隐推走了。 眉心一垂,自从认识了那个女人之后,公子已经越来越不正常了,明明都是江湖之中的人,断崖不明白,为什么公子一定要为了那个女人进入到朝唐之中来。 断崖狠狠地咬了咬自己的牙,既是这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公子,便也已经没有继续留下去的必要。 对于云隐来说,他要的是君若的躯壳,是保存的完好无缺的尸体,可是,对于断崖来说,只有公子的安危,还有杀戮的快感。 玲珑眼睁睁的看着断崖将云隐推走牙齿早已经咬得紧,可是,直到云隐和断崖没了影子,知夏才是松了手。 玲珑的步子未顿,赶紧推开了门,向着宫中跑了过去。 君若坐在桌前,还好什么事情都没有,也算是让玲珑松了一口气。 君若的眉眼一抬,看着玲珑带着众人都进来了,倒是不奇怪,只是缓缓开口道:“刚才不是说去准备午膳了吗,我乏了,你们先将东西端进来,便出去吧。” 玲珑看着君若的模样,嘴角一张,带了些许的心疼:“小姐……” 眉头皱了皱,却是君若闭上了眼眸,又是向着人挥了挥手掌:“先退下吧。” 既是这般说了,实在是不好再说什么。 知夏伸手,拽了拽玲珑的衣袖,玲珑虽然心疼,却也是出了门。 君若的嘴角一顿,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头,疼的要命,刚才和云隐的话,还真是耗尽了自己的气力。 君若起身,缓缓向着自己的床榻边上走了过去,世上,为何会有这般自以为是的人,世上,为什么又会有这么多奇怪的人和事,今日刚刚好起来的心情,便是这般,又降到了极点。 虽然君若的嘴上那般说着,心中,却还是不希望娘亲的尸体被毁掉,虽然不知道娘亲的身上到底遭遇了什么事情,可是这阵子,自己关于娘亲的事情查的七七八八,君若唯一能够确定的,便是娘亲的故事,一定也是十分的悲惨。 这么多的男人,这么多的故事,两个孩子,明明是一代公主,为什么最后却是落了一个这样的结果。 连带着尸首,都不能安心的下葬,还要变成别人买买的产物。 君若的牙齿咬得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真的再看上娘亲一眼。 当初在孔雀翎之中,自己隐藏了自己的情绪,看见娘妻的尸首,还是难忘。 嘴角一顿,却已经躺在了床榻上面,自己每日便是这般躺着,不知道会不会发胖。 若是穆晟轩真的嫌弃自己的这身躯壳,直接不要自己了,倒是不用等到自己老的时候再来鉴定一切的真假了,还真是十分的划算! 不知不觉,君若竟是躺在床榻上睡着了。 玲珑几个将饭菜端进来的时候,便是看见君若在床榻上面睡得安详,既是如此,玲珑也实在不好打搅君若,便是让几个宫女将东西送了回去,等到小姐醒来,再送过来。 玲珑在门前守着,虽然也是有些疲倦了,却是怎么也不合上自己的眸子,绝对不能,再让那个变态的残废靠近自家的小姐,绝对不能再让小姐受到刺激! 玲珑狠狠的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努力让自己清醒了几分,眉眼一顿,又是向着前面看了看,却是看见穆晟轩向着这边走了过来,穆晟轩的步伐看上去也是带了几分疲倦,可是眉目之中却是带了几分兴奋。 玲珑揉了揉眼眸,倒是有些奇怪,什么时候庆王爷过来找小姐,也是这般淡定的旁若无人了,每一次不都是偷偷摸摸的过来的吗? 可是揉了揉,穆晟轩的身影还是渐渐近了,玲珑一愣,赶忙站起身来,笑盈盈的对着穆晟轩低了低头:“庆王爷。“ 看来,还不是自己花了眼睛。 穆晟轩点了点头,嘴角倒是难得的带了几分笑意:“小六呢?” 玲珑的头依旧垂着,虽是高兴,若是庆王爷过来了,应该也可以开导开导小姐,玲珑不知道那个变态到底和小姐说了什么话,就算是玲珑知道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导小姐,可是,若是庆王爷在,便是不一样了。 玲珑的眸子垂着,便是在暗暗盘算着这些事情。 穆晟轩在一边看着玲珑的表情,眉心一皱,倒是多了几分紧张,身子又是向着前面倾了倾,缓缓开口道:“小六她,可是又出了什么事情,要不要紧?”   ☆、第三百七十一章 你是我的 玲珑定了定心神,又是缓缓开口:“小姐应该是没什么事情的,只是刚才奴婢看着那个叫云隐的人从小姐的屋子里面出来,小姐本是说准备用午膳,谁知道奴婢们刚才带着吃的东西进去的时候,小姐便是已经睡下了,哈有……” 玲珑的话还没有说完,穆晟轩便已经向着屋子里面走去,刚才的好心情荡然无存,只剩下紧紧皱在了一起的眉心。 云隐来过,君若又是睡下了,这样的消息,对于穆晟轩来说,实在是太过恐慌。 他害怕,害怕自己刚刚得到的好消息,就要让君若从此长睡不醒! 穆晟轩进了屋子,玲珑在外面瞧着,眉心一点,倒是带了几分安慰的笑容,小姐能有庆王爷一直这般呵护着,她便也是放心了。 眉眼一抬,却又是打起了十分的精神,她绝对不会,再让云隐,靠近凌梅阁半步! 穆晟轩进到了屋子里面,看见君若在床榻上面睡着,赶忙上前,伸手摸了摸君若的额头,又是探了探君若的鼻息,好在,一切安好。 穆晟轩松了一口气,又是看着眼前的人的睡颜,每一次的到来,看见的都是君若熟睡的模样,今日自己走的时候,她也是这般,有时候,穆晟轩也会觉得君若太过强势,想要承担的东西也是太多,多的让他觉得有几分心疼。 或许只有睡着的时候,她才能这般的安详,像个孩子一般,不需要想那么多,不需要想那些设计她的人。 穆晟轩叹了口气,他一直希望,自己可以将君若完完全全的保护起来,千万不要出半点的差错,快了,就快了,只要君若的轿子摇摇晃晃进了王府的门,他便不会再让人动她一根毫毛。 哪怕皇上提出的要求再过苛刻,哪怕距离皇位还有那般长远的距离,穆晟轩也一定要将君若好好的保护起来。 本来,穆晟轩今日来,就是想要告诉君若,圣上准了,准许他们半月之后成亲,那个日子越是靠近,穆晟轩便是越发的觉得着急和害怕。 他害怕出现一点的差错,他害怕云隐急了乱咬人。 嘴角一抿,轻轻的揽了揽君若的发丝,还好,她还没事。 这一天,有人睡得安详,失眠的人,却也是不少。 云隐抬头看天眉眼微微皱着,风儿吹过,只觉得眼眸十分的干涩,却也只是叹了一口气,没有说什么。 君若刚刚醒来,便是看见穆晟轩坐在床榻的边上看着自己,没想到,这一睡,竟是睡到了第二天额白天,穆晟轩的嘴角含笑,手指一动,便是轻轻的敲在了君若的鼻头上:“小六还真是要懒死。” 君若伸了一个懒腰,还带了几分慵懒的模样:“你若是嫌弃,这是我的宫殿,还请你出去。” 穆晟轩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厮的起床气比较大,自己一早就知道,还记得当初在庆王府之中,自己一脚被君若踹下了床榻的事情。 穆晟轩的眉目之中也是带了几分的笑意,眉眼一抬,看着眼前的君若,又是缓缓开口:“其实,本王现在想的,只是快些将你带回府中去,若是这般,看你还如何说教。” 嘴角一勾,君若的觉却是已经醒了大半,眼眸眨巴眨巴,看着眼前的穆晟轩,穆晟轩已经许久没有在自己的面前自称本王了,如今这般,可是在说…… 君若咽了咽唾沫,唇角一动,像是愣在了原地,穆晟轩只是笑着看着眼前的君若,随即又是点了点头:“我昨日和圣上说了要娶你的事情,圣上已经同意了,半个月之后,你就是名副其实的本王的王妃了。” 穆晟轩看着眼前的君若,虽然还是刚刚睡醒的模样,这般的容颜,这般的模样,放着这样的一个未婚妻在外面,还真是不放心,或许只有将她真正的娶进了家门,才能不必担心外面的那些眼眸。 君若又是咽了咽唾沫,嘴角一勾,眉眼之中也是带了几分欣喜的样子。 “皇上没有难为你把。” 记忆之中,这件事情,又怎么会这般的轻易。 穆晟轩摇了摇头,又是开口:“不过是一件婚事,之前便已经说好了的,只不过是提前了半年,皇兄若是想要找机会来对付我,自然也是不需要用这样的方式不是。” 嘴角一勾,带了笑意,君若的眉心却是一动,身子又是向着穆晟轩的方向靠了靠,眉眼一抬:“我只想让你知道,你我二人之间,不必有什么顾忌和秘密。” 她,是真的担心他。 担心他的身体,担心他的未来。 穆晟轩的眉目一垂,又是开口:“无事,你只需要安安心心的坐在自己额宫中,等着我来迎娶便好,我说过,一定要让你做全燕国最美的新娘。” 眉眼之中,尽是宠爱,只可惜,莫睿渊给自己做了一个先兆,十里红妆迎娶,这一次,自己自然也是不能输的。 既然穆晟轩不愿意说,君若也只得抬眸,微微点了点头,有时候,或许每个人还是需要保留一些秘密,就像是自己,不也是对于穆晟轩瞒了一年。 只是。 君若的嘴角一勾,又是抬眼看着眼前的额穆晟轩。 穆晟轩一愣,还没有理解君若眼眸之中的含义,却是君若的指尖一动,便是伸手在穆晟轩的胳膊上掐了一下。 穆晟轩没有躲开,却是嘶的叫了一声,有些不解的看着眼前的君若。 倒是眼前的姑娘眉眼含笑,脸颊模样,带了几分古灵精怪,这一刻,眼前的君若,还真真的是个孩子。 “话虽然是这么说,只是我刚才听着庆王爷的意思是说,庆王府,便不是我的地方了?” 穆晟轩一愣,随即眉眼之中又是带了一丝笑意,嘴角一勾,带了一点坏笑,身子向着前面倾了倾,鼻尖轻轻的触碰到了君若的鼻尖,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自然是的,只是,凌梅阁也是本王的地方,庆王府也是本王的地方,连带着你,也是本王的。”   ☆、第三百七十二章 送行程诺 君若的嘴角嘟了嘟,这一下,身子倒是向着穆晟轩的方向倾了倾,从今以后,自己倒是再也不害怕穆晟轩的调戏了,反正,他注定是她的夫君,是要被她调戏一辈子的。 穆晟轩倒是没有想到君若会这般的主动,鼻端是君若的气息,穆晟轩的眉眼一动,笑得十分宠溺,追妻之路,实在是漫长,自己等了这般的久,还是将她等过来了,自己追了这么久,终是抱得了美人归。 这一刻,心中的欣喜,倒是无法形容,他还记得,君若曾经对自己的每一次抗拒,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些努力,终究都是没有白费。 君若的眉眼之中带着调皮的笑意,手指一动,竟是刮了刮穆晟轩的鼻尖:“不对,你是我的。” 小妖精,竟是学会了用自己的方式来对付自己。 穆晟轩的唇角向着前面伸了伸,轻轻的吻住了君若的唇角,君若的身子一软,便是被穆晟轩轻轻的拦住了腰肢,果然,还是这样的方式,比较对。 要不然,穆晟轩已经不知道,以后再庆王府的床榻上面,究竟是自己在上面,还是君若在上面。 咯咯咯的笑声在屋子之中回荡。 玲珑握着手中的信,却是不知道应不应该交出去。 刚才有人送了这封信过来,说是夏国的皇子程诺要走了,临走之前便是希望君若能够去看上一眼。 只是,现在庆王爷还在屋子里面呆着,若是庆王爷知道了这个消息,玲珑倒是有些不确定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玲珑的眉心一皱,硬着头皮还是敲了敲门,穆晟轩微微抬起了头,君若的呼吸还是有些急促,眉心一点,玲珑这个丫头,还真是会挑好时候。 玲珑在门外叫了一句小姐。 穆晟轩的脸色微微有些难看,只是抱着眼前的君若。 玲珑站在门前也是有几分尴尬,字条还被握在了手中,却只能硬着头皮又是敲了敲门。 屋内总算是传来了君若的一声“什么事?” 声音清冷,倒是和屋内的画面十分的不搭配。 玲珑缓缓开口:“小姐,夏国的皇子要走了,请您过去。” 一言,穆晟轩垂眸,又是看了看自己怀中的君若,君若瞧着,忍不住轻声的咳嗽了一声,嘴角又是别扭的动了动。 眼眸一动,看了看穆晟轩,却又是想了想,最终还是开口道:“好。” 眼眸一抬,果然是对上了穆晟轩的眸子,穆晟轩放在君若腰间的手掌又是紧了两分,眉心也是皱了起来,只是看着眼前的君若。 君若自然知道穆晟轩是什么意思。 只是可惜,君若看着穆晟轩,赶忙压低了声音开口道:“我之前,让程诺帮我调查了一下我父亲的事情,如今他要走了,我也应该去送送他才是。” 穆晟轩松了手,眉眼一抬,只是点了点头,又是开口:“他和静涵的事……” 这一言,君若却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在穆晟轩的眼中,还是觉得程诺和静涵是十分般配的,只是如今,静涵已经心有所属,连带着穆念泽和静涵的事情或许也已经是好事将近,被蒙在鼓里的人,好像只有穆晟轩一个而已。 只是,有些事情还没有说好,圣上那边,注定又是一个难以攻破的门槛。 就算是所有人都知道穆念泽并不是圣上的孩子,可是穆念泽和程诺之间,终究还是有一些不同的,如今静涵的事情还是要拖一拖才好。 若是这件事情曝光,或许比自己和穆晟轩之间的事情还是麻烦。 君若想了想,穆晟轩本就是容易想多,还是稍微等一等再告诉他为好。 君若的眸子一垂:“他们两个的事情,静涵也没有告诉我什么,若是之后有了什么消息,我自然是为静涵高兴的。” 君若的态度倒是有些让穆晟轩觉得奇怪。 穆晟轩平日里面看着,便是知道君若和静涵之间的关系十分的好,如今静涵的事情,君若倒是表现的如此的不上心,倒是有些不像是君若的性子,穆晟轩虽然奇怪,君若还是整了整自己的衣裳。 穆晟轩的身子背了过去,君若随意的梳妆打扮了一番,便是出了门,临走之前看着穆晟轩还是不怎么高兴的脸颊,眉眼一动,只是轻轻的在穆晟轩的额头印上了一个吻:“好了,我很快就会回来。” 穆晟轩的眉心一点,本是准备和君若一起去,想了想,却还是点了点头,看着君若出了门,自己跟在君若的后面,一天没有回到了庆王府,王府之中也一定少不了许多的事情,再加上圣上给自己提的那个条件? 穆晟轩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果然,这样幸福的时光,还真的是短暂,半月之后,庆王府之中,这桩婚事,便是自己最重要的问题。 * 君若赶到的时候,程诺刚刚准备走,皇后和皇上本是准备送程诺离去,只是程诺却只是一一拜访,推脱了下来。 程诺走的时候很平常,宫中应该还有很多人不知道,不过一辆马车,两个随从,像是随意出宫,今晚就会回来。 这样的阵仗,还真是和程诺有些不大相符。 君若左右看着,除了自己,倒是没有看见什么出来相送的人。 眉心一点,本是想要开口,为什么不让静涵前来,左右想着,对于现在的程诺来说,这样或许已经是最好的选择。 毕竟,程诺和静涵之间,注定是渐行渐远的,此刻不再相见,也是一件好事。 程诺看见君若来了,便是笑盈盈的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一个皇子自己收拾行李,这样的事,君若还真是头一回见。 玲珑站在君若的身侧,也是觉得有些奇怪,本是以为程诺将自家的小姐也是请了,必定是请了不少的人,如今看着,却是独独邀请了小姐一个,这里面的事情,还真是有些奇怪。 许是因为最近被云隐的事情折磨的够呛,玲珑的眉眼一眯,对于程诺,也是增加了几分防范。   ☆、第三百七十三章 临行送别 手掌一动,向着前面凑了凑:“小姐,你还是小心为好,万一这个皇子和那个变态是一伙的……” 君若:“……” 这个小丫头的防范心,还真是越来越大了。 嘴角一勾,却是伸手拍在了玲珑的肩膀上,缓缓开口:“玲珑,没事的。” 玲珑一愣,回头看了看君若,君若的嘴角带了两分笑容,示意玲珑没事,又是绕过了玲珑,向着前面走了过去。 玲珑一愣,却是看着君若步步上前。 程诺看着眼前的一幕,又是笑了笑,等到君若和玲珑走了过来,便是笑盈盈的看着玲珑开口道:“小宫女,你还怕本宫会害了你家公主不成?” 玲珑垂着头没有说话,只是程诺又是笑了两声,抬眸看着眼前的君若:‘怎么,本宫都要走了,你一个做妹妹的,竟是连一滴眼泪都不给本宫留下?’ 君若的额头不禁带了两条黑线,自己什么时候便是成了他的妹妹。 程诺的眼眸眯成了一条线,若不是那日亲眼相见,君若真的不能相信,程诺还会有那般伤心的时候,本来听说,程诺还是要过阵子才会走得,想来静涵的事情,给他的刺激实在是很大,便是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君若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有些担忧的看着眼前的程诺。 倒是程诺毫不在意,又是开口:“喂,本宫的好妹妹,你这般看着本宫,本宫实在是觉得有些害怕。” 眼角含笑,还是原来的样子,初相见,她还以为他是纨绔子弟,却不知道,用情至深,可以如此。 君若开口,带了两分惋惜:“你还会回来吗?” 程诺的唇角动了动,眸子向着远处望了望,那个方向,应该是静涵的宫殿:“或许吧,不知道了,夏国的事情不知道还有多少,本宫也不能总来这边,你若是想本宫实在是难耐,倒是可以来夏国看看本宫。” 君若没有说话,自己去夏国,不知道还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这厮说话,还真是正经不过三句。 程诺看着君若的样子又是笑了笑,缓缓开口道:‘你放心,你的事情,本宫一定会仔细认真的去查,若是有了结果,便是给你传信。’ 君若点了点头,却又是开口:“不过,以后的信笺倒是不用送到皇宫之中来了,皇上已经同意,半个月之后,庆王爷便会迎娶我,以后的东西,送到庆王府便是可以了。” 这话说完,玲珑却是瞪大了眼眸看着眼前的小姐,本还以为为什么王爷昨个来的时候会是那般的高兴,本还以为是为什么庆王爷也会大摇大摆的走到了小姐的宫中,原来,圣上既然已经赐婚了。 从此以后,自己便是可以和小姐一起住进庆王府之中,不必再梁国侯府和皇宫这样的地方受到哪些平白无故的气。 玲珑的心中想着,便是觉得暗暗高兴。 可是再程诺的面前,玲珑又是不能表现出来,只是眸子瞪得鼓鼓的,笑盈盈的看着眼前的君若。 程诺听了君若的话,微微愣了半晌,却是哈哈大笑,眉宇之中,是真心的祝福。 这一切,玲珑看在眼中,才是真正的解除了防备。 君若的眉心一点,看着眼前的程诺。 程诺的嘴角含笑,看着君若,又是开口:“说来也巧,你名中带‘若’,本宫名中带‘诺’,若是能够就此结个兄妹,倒也是不差。” 君若的头抬着,看着眼前的程诺,竟是没有丝毫的迟疑,开口道:“好。” 程诺这个人的性格,君若也是十分的喜欢,程诺笑了笑,又是开口:“其实也没什么目的,主要是能将大名鼎鼎的庆王爷变成自己的妹夫,实在是开心。” 君若的额头又是带了两条黑线,弄了半条,原来程诺不过是想占上穆晟轩的一个便宜。 程诺笑着,却是向君若张开了双臂,君若愣了半晌,却还是上前,算是给了程诺一个拥抱,听说,在夏国,这样的礼仪,只不过是一种兄弟情深。 程诺在君若的耳边缓缓开口:“若是可以,真希望夏国,能有你这样的一位能臣。” “我只希望,夏国能有你这样的一位能君。” 一语罢,两人心照不宣,都是笑了。 不过一瞬,便是隔开了距离,玲珑还呲着牙瞧着,若是庆王爷知道小姐和其他的男人搂搂抱抱,还不知道要出现什么样的事情来,只是,小姐站在自己的身边,皇子还站在自己的对面,玲珑现在,貌似什么都不能说。 玲珑的嘴角一顿,又是看着眼前的景象。 其实,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玲珑的白担心,对于程诺来说,静涵是值得相爱的人,君若是个让自己赏识的人,听到了君若能够成亲的消息,程诺的心中,是满满的高兴。 程诺向着君若摆了摆手掌,便是坐到了马车的上面,小厮看着,便是挥动了手中的鞭子。 马车缓缓前行,向着前面走了过去,程诺的嘴角带笑,从马车之中向着君若探了一个头:“妹妹,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能和程诺相逢,也算是一件幸事。 只希望他在夏国之中,也会一切安好。 君若看的出来,有些时候,程诺和静涵十分的相似,都是聪明却又爱耍嘴皮子。 有些地方,程诺又十分的像穆晟轩,哪怕是装的太好,心中都是有宏图伟业的人,君若等着,等着程诺创造出这样的一片宏图霸业。 程诺是个聪明人,希望,程诺真的可以,将自己的身世之谜解开。 所有的一切貌似都已经十分的完美,只剩下这样的一个谜团,久久的萦绕在自己的心间,挥之不去。 君若看着程诺的马车渐行渐远,便是叹了一口气,皇宫之中,又是少了一个自己喜欢的人,若是静涵和穆念泽以后成婚,也是搬出了皇宫,这个地方,君若还真是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喜欢和留恋的了。 玲珑眉头一皱,缓缓开口:“小姐,你和……” “别说话!”   ☆、第三百七十四章 撞破药瘾 玲珑一愣,赶紧捂上了自己的嘴巴,眉眼一顿,却是跟着君若的模样蹲在了一边向着前面看了过去。 玲珑的眸子一瞬瞪得老大,眼前的景象,不就是…… 刚刚送走了夏国的皇子,谁知道,竟是能够看到这样的一副景象,玲珑的嘴巴长的老大,眸子也是瞪得老大,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君若的眉心皱着,定定看着眼前的人。 眼前两个女子,一个趾高气昂,一个低声下气,不是君瑶和君澜还是何人。 从未想过,当年在侯府之中叱咤风云的君澜,到了最后,竟是半跪在地上,苦苦的哀求。 看到这一幕,君若突然不知,是该欣喜大仇终报,还是该惋惜好好的一个姑娘,竟是变成了这副模样。 眼前,君瑶坐在座椅上,看着在地上苦苦挣扎的君澜,眉眼之中,满满的鄙夷。 好像一年之前,自己死的时候,谢燕看着自己的眼神。 不过一只蝼蚁,被碾压在脚下,这个世界上,只要你不够强,或许,便只剩下这样的结局。 君澜越发的消瘦,已然没有人样,这个模样,别说是太子,就连君若看着都觉得有几分害怕,君澜这般,又怎会得到太子的宠爱。 不过,君若一直不明白,就算是君瑶现在已经坐上了太子妃的位子,依照君澜的性子和脑子,应该还会为自己争取到几分的机会,又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变成了这样低三下气的模样。 还记得自己当年和太子有婚约的时候,君澜愣是让那段婚约名存实亡。 之前君瑶在梁国侯府之中那么快就是拿到了权利,君若也是觉得十分的奇怪,就算是谢燕死了,君若一直认为,君澜的脑子,比谢燕多长了一些。 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自己刚刚重生的时候,君澜在梁国侯府之中活的日子也是最长的。 君若没有言语,只是看着眼前的一些,君澜的身子向着前面爬了两步,手掌向着前面伸了伸,想要触碰到君瑶的脚掌,君瑶的脚掌抬起,却是狠狠地踹了君澜一脚。 君澜嘴角落下了一道血痕却也全然不知,手掌又是向着前面伸了伸,君瑶的嘴角一勾,眉眼之中的恶毒,是在太子面前从来不曾展露出来的:“姐姐,你就算是这般,可是太子对你,已经没有半点的情感,谢夫人死去了那么久,连带着皇后都是没有和我提起你许久了,你说,除了让我作为玩物这般的戏弄,你还有什么价值?” 嘴角含笑,却是将君澜额手掌死死的踩在了脚底。 玲珑一愣,抬眸看着君若,眉眼之中带了两分担忧,轻声开口道:“小姐……” 若是这么下去,玲珑真的害怕,会出了人命。 君若向着玲珑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又是皱紧了眉头,继续看着眼前的戏码。 看着君澜和君瑶的模样,这样的事情肯定已经不止发生了一次,若是今日没有被君若偶然撞见,君若真的是不敢相信,他们之间的接触,竟然都是要用这般的方式。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自己走了之后,还是进宫开始? 君澜看起来和平日有很大的不同,君若的眉心一皱,她知道,君瑶还算是有分寸的人,不对,是对自己的未来有分寸的人。 若是现在君澜便是平白无故的死在了这里,太子的事务繁忙,再加上君澜这一项,也会耽搁一些时间和经历,所以,现在,君澜还不能死。 君瑶要耗光了太子曾经对君澜的最后一点情谊,这般,不过是在嘲讽君澜罢了。 对于君瑶来说,她的身世是他最大的伤疤,因为她出生在那样的地方,所以才吃了那么多的苦,她也曾经跪在过别人的马车下面,看着那些权贵者头也不抬的样子,如今,君瑶自己坐到了这个位子的上面,自然要将这个位置的残暴发挥到极致,她要像曾经的那些人一样,享受着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只可惜,在太子和皇后的面前,君瑶还需要太多的伪装,将自己层层包裹,只有在这个地方,才能让她释放出自己的天性。 她的眉眼之中的骄傲与快乐,那种鄙夷和幸福,落在君若的眼中,却尽是嘲笑。 只有最不自信的人,才会享受这样的感觉。 君澜的眼神迷离,手掌还被君瑶踩在脚下,嘴角一顿,却还是开口:“求求你了,给我一点吧,就一点!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君瑶看着她的模样,看上去也已经折磨的差不多了,便是从自己的怀中拿了一包什么东西出来扔在了地上,脚还没有挪开,君澜的身子却是拼了命的向着那包粉末的地方挪动了过去。 这样的人,蓬头垢面,眼巴巴的看着地上的药粉,连君若都不敢认,这是当初站在太子身侧,名动京城的梁国侯府的二小姐! “哎,就当是我行行好,多花了一些银子养了一头猪吧。” 手掌一摆,脚总算是挪开了,君澜赶忙向着药粉的方向爬了过去,头发早已经在挣扎之中散乱不堪,眉眼之中已经看不到其他。 什么尊严,什么地位,君澜向前,再也不像是一个人,手掌胡乱的将东西从地上捡起来便是向着嘴巴里面塞,君若的眉心一皱,一瞬间便是明白了许多的事情。 君瑶看着,也像是玩腻了的模样,缓缓站起了身子来,又是开口:‘姐姐下次若是再饿了,便不要趁着殿下在我宫中的时候拖宫女进去,若是再犯,可真的不是断了姐姐一天的药这么简单了。’ 君澜吃了东西,便是躺在了地上,一双眼眸早已无神的看着眼前,没有说话,像是死了,唯有眉眼之间,有一滴泪水缓缓流下,落在地上。 君瑶起身,头也不回,缓缓离去,头扬的很高,没有等待君澜的回应,不过哼着小调,越走远远,之前和晋华的事情,对于君瑶来说,已经是往事,连君若最近也很少和自己交锋,心情,自然绝佳。   ☆、第三百七十五章 无需可怜 君澜早已经被抽空了身体之中的最后一丝气息,只是倒在了地上,泪水落在尘土上,没有人会知道,这样的他。 也没有人体会,曾经那般风光的她,这样的日子,却已经成为一种日常。 她不是没有努力过,也不是没有争取过,只是每一次,换来的都不过是更加严苛的惩罚罢了。 君澜的手掌想要攥紧,却是连这点力气都是没有。 她不想要看着君瑶渐行渐远的身影,最开始的时候,君澜恨她,恨她将自己变成了这副模样,可是直到后来,君澜才发现,恨又有什么用呢。 或许这一切就是对她当年对君宁所做的一切的惩罚,有时候他也会想,或许君瑶也会受到惩罚的吧,或许君若也会受到惩罚的吧,可是到了最后,受苦受难的只剩下她一个人而已。 曾经的她永远梁国侯府的一切,可是现在呢? 娘亲死了,父亲还在战场,就算是父亲在家中的时候,对自己的态度也是有太多的不一样的地方。 曾经的太子,如今已经多久没有来看过自己,就连自己已经被人称赞的相貌和才华,如今,也是被踩在脚下,一文不值。 怎么,就变成了今日的这个模样呢,风儿吹过,眯了眼眸,或许是眼睛太过干涩,竟又是一滴泪水掉落下来。 君澜的喉间几分哽咽,却是看不见前面的路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君瑶的声音已经听不见了,手掌还是握着那个小包,口是攥紧了的,不想要下次想吃的时候还是没有药。 她不想要这般低声下气的求君瑶,可惜药瘾却是越来越频繁,她也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 她想过要死,和这个世界再见,可是自己却是又没有这样的一份勇气,她好恨!好恨! 恨这个世界,恨所有的一切,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却是永远都找不到她的人生路了。 她能看见,有人靠近,两双鞋子一步步向着她走了过来。 可是,他却不想要站起来。 自己现在这样蓬头垢面的样子,谁又能看出来自己曾经是梁国侯府的小姐,现在是太子的嫔妃。 说来也是好笑,当年君若还在府中的时候,自己还会因为父亲的一句妾而伤心,还会因为自己是一个庶出的人而伤心,谁知道到了现在,所有的一切,尊严名誉,却都是已经被自己踩在了脚下,不再在意。 就是这般把,这个地方如此的偏僻,若是过来的,想来也是什么不打紧的宫女或是太监,这样的事情,已经司空见惯了吧。 其实,在君澜还没有进到皇宫之中之前,便是听娘亲说过很多次有关于皇宫的事情。 她知道,皇宫是一个大染缸,很多的事情到了最后都是身不由己,也有很多适应不了这个环境的人纷纷离去。 还记得,当年自己还小,娘亲就是一遍遍的在自己的耳边响起,不能输给君宁,却也不能让君宁发现,她明面上对君宁笑脸相迎,暗地里却是将君宁的事情一一抢了过来。 她想要进宫,想要拿到属于自己的东西,她听了许多有关于皇宫之中的传闻,很多人进来了,便是再也出不去了。 现在的她,和那些疯掉的妃子和被折磨的死去活来的宫女,或许是没有区别的吧。 过往的人,不过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就算是她是一具尸体,最后可能也不过换来两声叹息。 君澜咽了咽唾沫,本是准备闭上双眸,好好的休息一番,却怎知,这两双脚,却是在自己的面前听了下来。 身上传来的声音君澜再熟悉不过:“二姐姐。” 声音淡淡,没有嘲讽,没有可怜,不带感情,却又带了一种说不出的东西,隐隐约约让君澜的心咯噔了一声。 这样的君澜,可以让很多人看见,哪怕是太子,君澜也已经不再在意, 可是,唯独不能对这个人。 身子总算是恢复了一点气力,重重的吐了一口气,眉眼费力的太子,却也只能看到来人的一方衣角。 君澜暗声叫了一声该死,身侧的人却是依旧站着不走。 玲珑看着躺在地上的君澜,虽是觉得君澜之前对小姐做的事情十分的可恶,却也觉得这个女人何其的悲哀。 君澜咬了咬牙,不想要君若看见自己脆弱的一面,便是挣扎着站起了身子,君澜的身子消瘦,脸颊早已经没了样子,身子也是弱不禁风,摇摇晃晃,玲珑本是想要伸手去扶一下,却是君澜厌恶的瞪了玲珑一眼。 玲珑的手掌缩了回去,眸子一抬,看着眼前的君澜,却是不敢相信,若不是刚才看见了君瑶和君澜之间发生的一切,玲珑真的不太敢认,这个人,竟然是二小姐。 虽然小姐曾经对三小姐和四小姐做过的一切,也是让三小姐和四小姐得到了他们应该得到的报应,只是从来没有一个人的结局,变成了君澜这般。 君若抬眸,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君澜站起了身子来,看来,自己这段时间留了他一条命在,到了最后,还真是生不如死。 想来君若本是以为自从君瑶来了,君澜倒是消停了很多,现在君若才知道,君澜不是消停了,只是已经没有任何的实力和自己斗下去。 明明都已经变成了这般的模样,君澜在君若的面前还是勉强的想要站直了身子,眉心一点,定定看着眼前的君若,谁都可以看不起她,唯有君若不可以。 她虚弱的样子,为什么偏偏要被君若撞见,还记得,当初究竟是谁害死了自己的娘亲,还记得,所有的仇,所有的恨! 她咬着牙站稳了身子,狠狠的瞪了君若一眼,又是摇摇晃晃的向着前面走了过去。 君若看着君澜的背影,眉眼一抬,定定开口:“二姐,若是你想,我可以还你自由,帮你对付君瑶。” 君澜的身子站住,手掌却是依旧攥着药包:“君若,我君澜这辈子,都不需要你来同情我!”   ☆、第三百七十六章 一场交易 咬着牙说出口,君澜的心,很疼,本以为自己已经没了心,就这样卑微的活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君若的面前,君澜最后的一点自尊心还在坚持着。 玲珑咽了咽唾沫看着君澜,忍不住开口搭话道:“二小姐,我家小姐是真的想要帮你的,你是我家小姐的姐姐……” “呵,姐姐?君若,当年在侯府之中,你对我做的那些事,你自己心里清楚,帮我,当初你做的事情,也不比君瑶强多少吧,三妹和四妹的事情,还需要我提醒你吗?这一年来侯府经历的事情,还用我提醒你吗?我的娘亲为什么死,我为什么会落到今天这样的后果,君若,你还真的觉得自己比君瑶强?” 声音冰冷满满愤怒,如今的君澜,已经不需要算计了,她也再也抢不到什么东西了。 她不能将自己的怒火发泄给君瑶,却是可以将自己心中的恨一气说给君若听,她恨君若,也恨君瑶,若不是他们,或许自己已经成为了太子妃,还是大家心中的梁国侯府的嫡女,还是大家口中称赞的大家闺秀,而不是像现在这般现在这里,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到了最后,还要让君若反过来假惺惺的同情。 玲珑咬了咬牙,只觉得君澜实在是不识抬举,身子向着前面动了动,又准备说些什么,却是君若的手掌一横,将玲珑拦了下来。 君澜刚刚吃过药,正是最脆弱的时候,君若没想到玲珑会说那些话。 可是,也正是玲珑的那些话,倒是让君澜说出了不少的东西,有些是自己做的,有些不是自己做的。 人果然就是一种需要自我麻痹的动物,君澜到了现在,为什么还是想不明白,若是她们可怜,那娘亲呢?那君宁呢? 君若的唇角一勾,抬眸看着眼前的君澜,目光之中,第一次带了三分的怜悯,只不过,她不是可怜她变成了现在这样的模样,只是可怜到了现在,君澜还是想不通。 人人都说君澜聪明,现在看来,还真是和君然君湘一样,是没长脑子的。 就像是当年的自己,从来没有想过太多。 君若开口,声音,依旧凉薄:“姐姐,你有没有那么一瞬间,怪我当初没有杀了你,而是留了你一条命,让你被君瑶这么折磨。” 君澜回首,一双眸子,已然猩红,皮包骨的样子,真真的像是一个恶魔。 玲珑向着君若的身后缩了缩,君若看着,却是不慌不忙。 唇角含笑,缓缓开口:“姐姐,今日我问你这些话,和玲珑说的不同,我不是可怜你,也不是怜悯你,我只是要让你知道,和我做一桩交易,绝对比和君瑶做交易要来的划算,我可以给你自由,可以让你远离皇宫,不再过这样的日子,而我,自然也会拿到我的奖励,让君瑶不能像是之前晋华的事情一样逃脱,让君瑶知道,皇家和江湖相同,做了事情,一定要付出代价。” 诱人的条件,君澜却是眼眸都没有眨一下:“你死心吧,我不会和你做交易的。” 声音,却是弱了许多,她转身,嘴角一抬,也是哼唱着一曲小调,玲珑拽了拽君若的衣角,怯生生的开口:“小姐,她莫不是疯了?” 君若摇了摇头,只是看着君澜的背影。 他那样的人,怎么忍心让自己疯了。 说白了,不过是不能抛弃皇宫的荣华富贵,君澜的心中始终带着一丝幻想,幻想太子可以发现,可以重新对自己那般好,她想等到太子登基的时候,那时候,太子封她为嫔妃,牵着她的手,她便可以将所有的一切都和太子说。 她已经不敢相信任何人了,当初君瑶也是对自己说,不过一桩交易,自己信了,换来了这样的结局。 更何况,现在提出来的人,是君若,是这个君澜更加不敢信任的人,娘亲死去的事情还在眼前回放,君若对于葬礼安排的不妥,那些报复,那些过去都还历历在目。 会有机会的吧,就这样苟且的活着,阳光,也会偶尔照进来的吧。 双眸紧闭,每一下的呼吸,都带着刀割般的疼痛。 步伐踉跄。 玲珑看着君澜的背影,只觉得君澜明明还年轻,背影却已经像是一个老妪,让人害怕。 玲珑嘟了嘟唇角,眉心一点:“小姐,你也是为了她好,她为什么就是不领情呢,莫非是想要一直这样行尸走肉下去?” 君若看着君澜的背影挑了挑眉目:“你也不必这么说,我问她那些话,本来也不是为了她好,只是刚好要用到她这颗棋子罢了。” 玲珑抬眸,像是懂了些什么,长大了嘴巴看着君若,带了几分诧异的开口:“小姐,你是说,你准备用二小姐的事情来对付君瑶小姐?” 唇角一勾:“不止这些。” 眉眼,向着前面看了看,玲珑的脑袋,又开始疼了,跟了小姐这么久,明明很多事情,小姐都是不会防备自己的,经常一件一件的讲给自己听,还一件件的为自己剖析事情后面的事情,谁知道到了现在,小姐做的很多事情,玲珑还是猜不透其中的意思,玲珑只知道,每一次小姐做事情,结局总是证明,小姐是对的。 自己好像只要跟着小姐走,便很少出现差错。 君若迈了步子向着凌梅阁的方向走,玲珑顿了顿,也是跟在了后面,玲珑抿了抿唇角,自己以后,也一定要多听多看,少问问题,小姐的心意,自己也一定要慢慢的学会揣摩,便不会一直像是现在这般,总是摸不着头脑。 君若不知道背后的小丫头竟是想了这么多的事情,玲珑平日里都是十分的好奇,什么事情都要问一下,今日没有开口,君若还以为玲珑已经懂了,只叹了一声孺子可教,不过是一年的功夫,玲珑倒是进步了不少。 其实,自己还真的是没有一点可怜君澜的成分,那段时间自己不在梁国侯府之中,自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君澜变成了这样。   ☆、第三百七十七章 深夜遇袭 好好的小姐,却是变成了一个瘾君子,若是说出去了,还不是让人笑掉了大牙。 自己已经要嫁给穆晟轩,能在皇宫之中呆着的日子也已经不多了,在防范着云隐的同时,若是能够为穆晟轩做一些事情,自然也是绝佳。 大家心里都十分的清楚,太子就是一个草包,只是背后的人一步步的支撑着他,君瑶便是其中之一。 圣上看不上君瑶,太子却是一直把君瑶当做是一个香饽饽。 这件事情,若是能够曝光出来,无遗是对太子的重重一击,也能让穆晟轩之后的路走的更平稳一些。 只是,若是没有君澜的参与,剩下的事情,还是要自己多多费一点脑子了。 玲珑和君若回到凌梅阁之中的时候,穆晟轩已经走了,倒是留着知夏和知秋,吩咐了若是君若回来了,便是赶紧将热好的饭菜给君若端了上来。 君若本是没有觉得饿了,现在看到饭菜,这才发现自己已经一天没有吃什么东西,刚才心中一直想着君澜和君瑶的事情,倒是忘了。 桌上的饭还算是美味,君若一日日的算着,不知道半个月究竟是多久。 还记得之前自己要嫁给莫睿渊的时候,那时候还是两个月的时间,自己却也是一日日的在房中呆着也不出门,这一次,便是只要想一想,心中便是觉得有几分欣喜。 君若曾经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没有权利去爱,因为自己,小妹走了,只剩下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曾经的自己以为,只要委曲求全,梁国侯府就是她们姐妹两个的家,只可惜,这个梦无情的破碎,再次醒来,她断情绝爱,却是遇见了穆晟轩,遇见了静涵,遇见了穆念泽,遇见了许多许多的人。 或许她的心是硬的,做事也是十分的狠毒,被人诟病,可是她那颗遍体鳞伤的心,却是一丝丝的在苏醒。 曾经,她以为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不再可信,后来君若才发现,其实你活着不需要去讨好谁,也不需要让人去开心,只要按照你喜欢的方式活着,总有一些人会明白你,喜欢你,总有一些人会和你成为朋友。 而她当年放下尊严,求来的那些喜爱和赞赏,根本就一文不值! 夜渐渐深了,君若躺在床榻上,只是想着自己这一年之中经历的种种,不禁感慨人生难料,谢燕母女已然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只是…… 手指一动,一点点的算着,君若本是算的认真,却怎知道眉心一皱,屋中,带了杀气。 师父交给自己的无页书,君若最近也是多有练习,身子已经恢复了两分,毕竟,君若的心中一直都记得英英那一日说过的话,若是自己的身子再垮了,让穆晟轩白白担心,自然是不好。 君若的眉心一动,尽量不让自己的感觉呗对方察觉,依旧是像最初的模样,毕竟,对方的杀气很浓,应该是向着自己来的。 君若的眉心一点,却是一人从房梁之上而下,手中执剑,直直向着君若刺了过来。 还好君若早有准备,身子向着旁边一斜,便是避开了这一剑,手掌一点,向着烛光的地方飞了过去。 屋内,几分明亮,来人倒是不惧,一点也不害怕让君若看见自己的脸颊。 君若一怔,定定看着自己眼前的人,嘴角一勾,便是开口:“怎么,你的主子不能这般来,你便是要替他一下?” 嘴角含笑,眼前这厮,不是断崖还是谁,君若见过断崖的次数也不多,每一次断崖都是在云隐的身边站着,还记得上一次自己在尚品酒楼之中便是不经意之中才是中了断崖的毒。 “你今日来,是想要为你家公子讨个公道还是怎的?” 断崖的眉目冰冷,看着君若的样子,眉目之中的杀气很浓,就是因为君若,公子才越发的伤心,也是因为君若,公子才会进宫,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唇角一张,没有多余的字“杀了你。” 君若的眉眼含笑,看着眼前的断崖:“那边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断崖的眸子一皱,自己刚才的那一剑,还真是没有想到君若会躲过去,断崖本以为,君若怎么说也就是一个官家女子,打打杀杀这些江湖上的事情应该不怎么参与进来。 谁知道君若还是有些武功底子的,只是自己做杀手这么多年,若是连一个女子都打不过,还真是有些说不过去。 断崖之前也是打听过,之前经常有两个人一直在暗中保护着君若,只是百花宴之后,皇宫之中查的渐渐严了起来,那两个人才是没了踪影。 断崖手中的剑又是向着君若指了过去,谁知道君若的指尖轻动,嘴角一抿,竟是从床榻边上拿了一块绸带粗来,和断崖手中的剑相互交缠。 以柔克刚,招招逼近,倒是没有差了断崖分毫。 断崖一愣,一点也不敢松懈,看来,自己不光是低估了君若,还是大大的低估了君若,断崖现在已经不知,君若的武功是不是在自己之上。 断崖眉头皱的紧,心中还是算计着,却是门前玲珑敲了敲门,急忙开口道:“小姐,屋子里面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断崖回头,却是君若的手掌拍在乐断崖的胸口,断崖的嘴角一动,便是吐出了一口血来,既是这般,自然是不能恋战。 眉眼一顿,赶紧向着后面退了两步。 牙齿一咬,却是看着对面君若一张笑脸:“如何,这般便是走了?” 君若的手掌收了功力,显然也是不想再和断崖打下去,断崖的手掌攥得紧,却是从窗户飞了出去,君若这厮,以后一定要再调查的多一些,本以为君若何德何能,才能引起公子的注意,现在总算是知道,君若,从来都不是一个普通的官家女子。 玲珑又是敲了两下门,都是没有什么动静,心中自然是带了两分焦急,赶紧上前,推开了眼前的门。   ☆、第三百七十八章 断崖之恨 玲珑绕过了屏风,看着屋内的景象,心下微微一愣。 屋内几分狼藉,君若站在中间,倒是没有什么事情。 玲珑一愣,赶紧走到了君若的身边,眼眸眨巴眨巴:“小姐,这是……” 君若摇了摇头打了一个哈欠:“无事,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人罢了,你先将这些东西收拾一下吧,我乏了,先去休息了。” 玲珑不敢多言,只得点了点头,叫了人过来将东西收拾了一下,断崖在窗户底下蹲着,手掌上还是君若刚刚给他划伤的一道口子,心里,跟着有些恨意。 这么多年来,断崖一直都是一个杀手,原来是在药王谷之中的杀手,一直陪伴着公子的长达,他这一生,没有什么作用,唯一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公子。 公子和药王谷断绝了关系,那些曾经跟着公子的人都是纷纷离去,只有断崖,一直跟在公子的身边,将公子的座椅推走。 那时候老谷主看着自己的眼神,断崖一生都没有办法忘记。 老谷主明面上对公子说着滚,前一夜却是连夜将自己找了过去。 那一夜,断崖第一次发现自己一直崇拜的老谷主已经不再年轻,老谷主的发梢带了白发,连带着容颜都是一夜之间不知道衰老了几岁,眉毛皱在一起,险些给断崖跪了下来。 老谷主说,云翳曾经是他最喜爱的儿子,到了今日的这个结局,也都是被逼无奈。 老谷主说,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因果报应,只是希望这样的磨练能够让云隐知道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错的,只是这个心,他必须要狠下来。 断崖一直都在云隐身边看着,这一次云隐出了家门,老谷主便是将云隐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了断崖来打理,只希望断崖千万不要让自己失望。 断崖看着老谷主的模样,便是答应了下来,这些年来公子在外面的状况,断崖都是会悉数的报告给老谷主,断崖想,公子应该已经知道了吧,只是一直米有揭穿自己的事情。 断崖的眉心一点,可是,自己却是连公子都保护不了,只能这般看着。 作为一个杀手最忌讳的事情,便是存了感情,偏偏对于君若,断崖的心中,是带了一份恨的。 之前在药王谷的时候,断崖从来没有将一个女人放在眼中,谷主夫人走的早,对于公子来说,女人,就是一句尸体,一个试药的东西。 可是断崖却是第一次看见公子这般对一个女子上心。 有时候断崖也会想,是不是公子真的喜欢上了这个女人,正是因为公子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才不知道究竟该如何表达,便只是一定要得到君若的尸体,还一定要完好无缺,每一次公子不杀这个女人的理由都显得十分的苍白无力。、 每一次公子的下毒像是都是为了故意让这个女人发现。 最开始的时候,断崖也是想过让这个女人能够和公子在一起,只是看到了君若和穆晟轩在一起的时候,这个想法便是破灭了。 尚品酒楼的时候,断崖故意下了比公子说下去的量还是大的毒,所以君若倒下的比公子预想之中的要早,那一次,虽然公子表面上笑着和穆晟轩说完了那些话,回去却还是狠狠地批评了自己。 可是,为什么那个女人就是醒来了? 为什么她的武功会这么高? 断崖想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现在能够做到的,就是将自己的功夫练得更加精一些,争取早日打败这个女人,让公子能够不再忧心! 眉心一点,断崖,消失在夜幕之中,君若的眸子合上,今夜,倒是睡得很是安心。 第二日的君若起了一个大早,便是去皇宫的宫中拜访请安,正巧的撞见了君瑶,便是向着君瑶笑了笑,随着君瑶一起向着里面走了过去。 君瑶的心中十分的奇怪,本是因为昨日又是玩弄了君澜一番,心情大好,可是如今看见了君若,心中却还是带了几分隐隐的不安。 谁知道君若却是笑盈盈的迎上了前挽住了自己的手掌,和自己一起走近了皇后的寝宫。 君瑶的眉心一皱,随是不知道君若这一次究竟是打的什么算盘,只是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 君瑶的嘴角带着笑意,又是开口道:“今日妹妹来母后的殿中,可是有什么事情。” 君若的嘴角倒是依旧带着客套的笑容:“之前教导嬷嬷便是教过君若,每日早上都是要来给皇后娘娘请安的,毕竟君若现在也算的上是宫中的公主,宫中的礼仪还是要懂得的,若不是因为前阵子身体不适,也不会拖到了现在来。” 君瑶表面上应和着,心中却是不知道君若究竟在搞什么鬼。 玲珑现在一看见君瑶,便是想到了昨天的事情,玲珑本就觉得君瑶不是什么好人,现在对君瑶的防备又是重了两分。 皇后看着君若来了,心中也是觉得诧异,听到君若是来请安的,更是觉得奇怪,只是嘴角抽了抽,继续保持着明面上的笑意,又是开口道:“若儿的身子要紧,涵儿的身子便是一直不怎么好” 君若的眉眼一动,却是没有说话,皇后这么说,无非是要点明自己,静涵也是整日不来请安的。 君若点了点头,只是顺着皇后的话说了下去:“静涵公主最近的身体,好像还在调养之中。” 皇后的脸色一黑,却是没有继续说话。 三个人坐在宫殿之中,便是多了两分尴尬,之前只有君瑶过来请安的时候,皇后还是可以和君瑶谈论一些有关于太子的事情,可是现在……每一次看到君若坐在一边笑盈盈的看着自己,皇后和君瑶便是觉得浑身上下都是不怎么自在。 偏是君若自己还不自知的模样,只是笑盈盈的看着两个人,一点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皇后咳嗽了一声,笑盈盈的开口:“本宫听圣上说,已经将你许给了庆王爷?” 君瑶一怔,眸子向着君若偏了偏。   ☆、第三百七十九章 君瑶演戏 君若又是笑了笑,点了点头:“这件事情若儿也不太清楚,毕竟,一切都听从姑母和皇上姑父的安排。” 皇后的脸色有些难看,听从安排,说的好听,君若什么时候听过他们的安排,君瑶在一边看着,和君若斗了这么久,君瑶其实也有些累了。 每一次都是以自己的失败收场,自己现在,也只能在君澜的身上找到一些得意的感觉。 只是,看着君若如今开心的模样,君瑶的喉间还是觉得堵了什么东西。 君瑶忘不了,是因为君若,自己的师兄才受了那么多的苦,也是因为君若,君瑶现在都和师父联系不上,若不是自己机灵又怎能在这皇家之中找到了一片属于自己的藏身之地,在君瑶的眼中,君若就是梁国侯府的一颗毒瘤,是自己喉间的一根刺,时不时就出来恶心一下自己,是不会得到好运的。 现在君若满脸幸福的模样,君瑶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只可惜,君瑶从来没有想过,若不是自己当初刚刚来到侯府之中,便是为了自己的权利和地位乱咬人,还派了晋华过去准备杀了君若,君若根本就没有准备对付她。 是她自己,硬生生的把自己拉入了君若的名单之中,这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君瑶咬了咬牙,不悦之情已经溢于言表,面上的笑容十分僵硬,缓缓开口:“若是这般,还真是祝福妹妹了,能和庆王爷修成一段姻缘,还真是喜结连理。” 君若看着君瑶的表情,本就没打算得到君瑶的祝福,君瑶又是咳嗽了一声,眉心一抬,声音很轻,像是不经意之间的开口:“之前都说,妹妹和未见过的大姐关系甚好,因为大姐的缘故,才是和庆王爷约定三年之后成婚,现在看着,妹妹估计还是觉得不值,这般便是对了,当初庆王爷痴傻,倒也是没什么,现在庆王爷的病好了,容颜才华样样都不差,妹妹若是再等下去,估计庆王爷的妾室都有了好几房,妹妹还没进去,倒是亏了。” 君若未言,不过笑着看着君瑶。 君瑶自从得到了太子的宠爱,还真是越发的大胆起来,之前君瑶还算是一个聪明的,如今在皇后面前,是因为和皇后关系太好还是怎的,竟是这般当面数落自己。 话音刚落了,君瑶便是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唇角,做出了两分诧异的模样,又是开口:“本宫是不是说错了话,最近便总是这样,迷迷糊糊的,还总是想吐,什么东西都吃不下,说话也口无遮拦起来,太子殿下已经担忧了许久,前两日还说要找个太医来瞧瞧,还是让本宫给压下去了。” 嘴角含笑,好一出自导自演的好戏。 看来,君瑶今日来皇后的宫中请安,想法本就是不单纯的,便是刚好被自己撞上了,即是这般,君若自己的事情倒是可以先放一放,毕竟,君若最爱的就是看戏了。 皇后一愣,眉眼一动,马上开口道:“来人,去给太子妃唤个太医过来!” “母后,真的不必,许是一会儿就好了。” “瑶儿,这件事,你一定要听母后的!” 君若撑着脑袋,眼眸转了转,回身和玲珑开口:“玲珑,你去找静涵过来,就说我俩都是许久没有给皇后娘娘请安了,这样不好,今天是个好日子,她就算是起的再晚,也该有点动作了。” 玲珑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便是眨巴眨巴眼眸看着君若,君若的眸子眨了眨:“还不快去。” 玲珑接了命令,赶忙向着外面走了出去,皇后那边还忙着给君瑶找太医,君瑶还在忙着推辞,两人一来一往,竟都是忽略了君若和玲珑。 皇后的眸子一直盯着君瑶,又是问了几句君瑶的身子,君若在旁边听的都快要起了困意,倒是门口传话,说是太医来了。 皇后唤了一句速来,通报的公公本还想再说些什么,皇后却是挥了挥手掌,示意他快去。 太医和静涵一起走了进来,静涵大摇大摆,衣裳穿的也是随意,看见旁边的君若挑了挑眉目,显然是带了几分的不愿意的。 一大早上的就是叫玲珑将自己请了过来,静涵也猜不透君若到底是什么用意,可是左右想着,君若这厮大概是准备了什么好戏给自己瞧,静涵便是随便收拾收拾就过来了,若是这场戏不好看,静涵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君若。 静涵刚到了门口,便是看见太医现在门前,心下一喜,以为皇后这个老婆子准备驾鹤西去了,谁知道进来瞧着,又是少了两分的兴致。 皇后看着静涵,也是觉得头疼,今日屋子里有一个君若已经够自己头疼,此刻怎么又来了这样的一个灾星,刚才皇后说的那些话虽是有批评静涵的意思,不过静涵和君若都是不过来给自己请安,自己倒是得到了一份安宁。 静涵瞪了君若一眼,又是懒懒的给皇后请安:“儿臣给母后请安。” 皇后别扭的动了动嘴角,这个早上,过得还真是憋屈。 手掌拜了拜,声音里带了两分嫌弃:“你的病,好了?” 虽然是这么说,话音里却是没有一点关心的成分,静涵的眉眼一抬,点了点头,看了看旁边的太医又是开口:“母后怎么还找了太医过来,可是身子有什么不适。” 皇后被静涵搅了兴致,静涵开口,皇后才想起来太医还在旁边站着,便是赶忙开口:“瑶儿,让太医看看吧。” 这般说了,静涵的眸子一动,便是坐到了君若的身侧,表情狰狞的向着君若动了动嘴型,这个时候让自己过来,真的是徒增了尴尬。 静涵这么长时间不过来请安,一是实在是起不来,二就是看见了这个老婆子,实在是容易呕吐。 倒是君若的嘴角带了一丝笑容,眉眼挑了挑,示意静涵继续看下去。 太医的手掌落在君瑶的手腕上,眉眼一抬,看了看君瑶,又是看了看皇后!   ☆、第三百八十章 喜得龙种 皇后吐了吐气息,又是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太医:“瑶儿如何。” 太医上前,给皇后娘娘行叩拜之礼,眼角眉梢,皆是喜悦:“恭喜皇后娘娘,恭喜太子妃娘娘,太子妃娘娘已经有喜,有一个月了。” 一时之间,宫中的两个女人,都是欢喜。 倒是君若抬眸,只是带了笑意,君瑶这样的人,会之前不看太医? 明明就是那么明显的特征,这个孩子,虽然君若不敢确定有没有,但是君若却是十分确定,今日的这一出,一定是君瑶早已经预料好了的戏码。 皇后娘娘摆了摆手掌:“快,快把这件事情告诉圣上,这可算的上是宫中的大事!” 君瑶的眉眼垂着,眉宇之中还带着几分羞涩的样子,手掌轻轻的附上了自己的小腹,一脸的满足,却是开口道:‘这个孩子来的突然,是儿臣疏忽了。’ 突然? 不知道君瑶现在的心中究竟是怎样的窃喜吧。 皇宫之中一直没有什么子嗣,四皇子之前倒是有过一次,却是出了那样的事情,君若将四皇子的孩子送出了宫门,皇宫之中,依旧是冷冷清清的。 这一次君瑶若是有了身孕,和四皇子的孩子还是不同,君瑶是太子妃身份已经高贵了许多,若是再是得了一个孩子,定然是皇宫之中的皇长孙,是未来要继承皇位之人。 太医在旁边也是笑得开心,头却是一直垂着,宫女们向着外面跑了去,等着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圣上。 估摸着,这一路走过去,整个皇宫许是也知道了这个消息。 有了这个孩子,太子的地位也是会稳定了许多。 君瑶的眉目垂着,眸子一偏,却是向着君若看了过去,君若不过慢条斯理的喝茶,眼眸都是没有抬一下,这般说来,倒是有几分的奇怪。 按理来说,若是自己真的有了身孕,算是对穆晟轩的一个冲击,太子在皇宫之中的地位也是稳定了许多,君若站在那样的立场上,就算是表现出几分的慌张,也是代表自己是赢了的。 偏偏君若就像是没有听见刚才的话一般,依旧是往日的模样。 君若越是这般,却越是让君瑶觉得气愤。 君若的眸子一偏,像是刚刚看见君瑶的目光,却是唇角一抿,缓缓开口:“哦,姐姐得了身孕,若儿还没有来得及祝贺,真不知道这孩子究竟是个男孩还是一个女孩。” 眼眸一偏,声音也是不急不缓。 君瑶一愣,手掌又是攥紧,君若的这个话,无非是在提醒自己,肚子里面的孩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种还是未定,现在这般得意,还是太早。 倒是皇后娘娘听到了耳朵里面,君若的这个话,提起来实在是不怎么舒服,便是跟着开口道:“瑶儿和德儿的孩子,定是我大燕国未来的明君。” “娘娘,您这话说得,便是有些不好了。” 眉心一皱,像是带了两分伤心。 君瑶和皇后的眸子一定,都是锁在了君若的身上。 君若将自己手中的茶杯放了下来,看着眼前的人缓缓的开口,这一盆凉水,一定要泼下来,才会显得有趣:“当今圣上还在,秉承的也是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这么说,可是再诅咒皇上早死?这才能让姐姐肚子里面的这位有了机会,还是说……” 嘴角一抿,眉头微微皱着,这些话,不需要全部的说完,果然,皇后娘娘的脸色一黑,眉心一点,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自己本是无心之言,却是被君若抓住了把柄,现在这样开心的时候,君若说出了这般的话,实在是煞风景。 君瑶坐在君若的旁边,手掌也是早就已经狠狠的攥成了拳头。早就知道君若不会是一个省油的灯,之前自己设计了这件事情的时候,没有想到君若会在场,今天早上看见君若来请安的时候君瑶还是带了几分的奇怪,后来想一想,倒也是一件好事,既然君若在身边,便可以第一时间好好的气一气君若,还可以看一看君若的表情。 谁知道,君若是每期到,自己倒是被气了一个半死。 皇后端起了旁边的茶杯抿了一口,才是将刚才的怒火勉强的压下去了几分,眉心一顿,便是开口:“好了,这般吉祥的日子,竟是说这些的丧气话,瑶儿得了龙种,是件大好的事情,无论是男是女,本宫都喜欢。” 这种话,多是嘴上说说,在皇宫这样的地方,谁不知道母凭子贵的道理。 再加上君瑶的身份本来就是尊贵,若是真的生出一个皇长孙来,在皇宫之中的地位便更是不同。 君瑶在皇宫之中事事都算的上是好,最不好的便是和皇上之间的关系。 君瑶也是知道皇上一直都不喜欢自己,可是皇宫之中谁不知道,皇上是喜欢孩子的,若是有了孩子的这个纽带,皇上对于君瑶,可能也会有几分的改变。 只要皇上能够给君瑶一个机会,君瑶还是能够学会如何讨他的欢心。 君瑶正是想说些什么客套一下,却是一直没有注意到的静涵从一边站了起来,眉心一点,便是笑盈盈的向着皇后拱了拱手掌:“皇后娘娘,太子妃怀了孕,便是静涵的侄儿,静涵在道馆之中便是没有见过什么孩子,现在到了皇宫之中也没有见过,对孩子还是有几分好奇的,静涵想着,自己也是懂几分医术的,既然娘娘说着男孩女孩都是一样的,静涵倒是想为太子妃把把脉,看看这孩子到底是个男孩还是个女孩,事先也好有个准备。” 静涵的嘴角带着笑容,这一下,静涵总算是知道君若为什么要让自己来了,这件事情貌似自己做起来,确实是比较合理的。 君瑶的眸子一抬,看着静涵的身子已经离自己更近了一点,自己刚才还说,怎么好好的这个公主便是过来了,现在看来,君若表面上虽然不怎么在意,心中却还是很是着急。   ☆、第三百八十一章 暗生波澜 君瑶的唇角总算是有了笑意,脸上也是恢复了两分的颜色,君如这厮,就是会装,自己可万万不能中了她的计策,若是自己被气坏了身子,才是君若最想看见的模样。 再抬眸,看着静涵,静涵会医术的事情,君瑶之前就是知道,听说静涵还是帮了君若许多次的忙,只是,自己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却是千真万确的,不掺了半分的假,就算是君若真的能够再一次将阙燕老先生找过来,自己的肚子里照样还是有这么一个孩子。 君瑶的手掌向着前面伸了伸,又是开口:“那便是有劳静涵妹妹了。” 声音倒是听得静涵觉得有两分的恶心,平日里静涵虽然不常和君瑶接触,可是通过君若,有关于君瑶的传说静涵还是没少听的。 静涵平生,虽然最喜欢和这种道貌岸然的人打交道,一遍遍的看着他们打脸,可是听着君瑶这么说话,静涵还是觉得浑身上下都不怎么舒服。 静涵的唇角带着笑意,称的嘴角的两个梨涡很是可爱,君若瞧着,既然静涵今日来了,这出戏里面,自己还真真的就是一个旁观者。 其实,君瑶究竟生出来一个什么样的孩子,君若还真的不是十分在意,至于皇上喜不喜欢君瑶,也不过是君若除去君瑶的一个手段罢了。 反正到了最后,皇上,或许也会变成穆晟轩的敌人吧。 静涵的手掌搭在了君瑶的手腕上,眉心一点,君瑶,果然是怀了龙种的,只是这个龙种…… 眉心一皱,静涵抬眸看着眼前的君瑶,这个女人,为了生存,还真的是拼。 君瑶的嘴角抖了抖,又是怯生生的开口道:“这脉象,可是有什么异常?” 虽然明面上是这般问的,可是太医就在旁边站着,怎么可能真的任由静涵一个外行人乱说,大不了便是再来几个太医罢了,这件事情闹得越大,君瑶倒是越觉得欢喜。 静涵开口,眉心一点:“恭喜嫂嫂,是个男孩。” 君瑶的眉宇之间又是带了两分欣喜,皇后的眸子一顿,又是开口:“涵儿,你说的,可是真的?” 君瑶倒是少了两分在皇后宫中的模样,眉宇之间也是带了两分的耀武扬威。 瞧着君若的脸颊又是缓缓开口道:“妹妹,这个孩子,应该是皇上的皇长孙吧,其实,今天,我也是没有想到,这会是一个男孩。” 君若的眉眼一顿,又是开口:“一个月,哎,若是日子再长一点,我还真的不知道,姐姐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是谁的,现在这样,我倒是放心了两分。” 这般说这,君瑶的脸色一黑,君若这么说,无非就是在说自己的这个孩子不是太子的,之前自己和晋华的事情侯府之中的人都是知道,连带着市井之中也有不少有关于这件事情的传闻,只是一直没有什么证据,晋华又是在侯府之中消失了,这件事情便是只得不了了之了。 太子也是多次问起过君瑶这件事情,每一次都是被君瑶搪塞了过去,只是,这件事情始终都是君瑶心中的一种痛,不知道究竟该如何说出来。 这一次自己怀了孩子,本是一件好事,谁知道君若又是拿着这件事情出来说事。 更何况皇后娘娘还在上面坐着,君若这般说话。 静涵点了点头,却是又是开口:“只不过,静涵有一事不明。” 君瑶一怔,便是听着静涵狐疑的开口道:“嫂嫂最近是不是又接触过什么药物,像是容易让人上瘾的五时散之类的。” 嘴角一抿,眸子眨巴眨巴,像是十分无辜的模样,静涵一愣,手掌却是向着自己的胸前碰了碰,五时散,莫不是…… 嘴角一抿,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皇后也是一愣,眉眼一动,看着台下的太医:“这五时散,是个什么东西?” 太医也是有些狐疑,只不过既然公主这么说了,皇后又是这么问了,太医便是拱了拱手掌,开口道:“回娘娘,这五时散,是江湖中人用的一种毒药,价格十分高昂,可遇而不可求,是在我燕国之中的一种禁药,若是被人实用太多,便是会上瘾,逐渐将人折磨致死。” 君瑶的额头便是多了两分冷汗。 君若的眉心一点,没想到,到了最后,竟是绕到了自己今日过来的理由上面如此也好,这般,这场戏也会更加精彩了一些。 皇后的眉心微微一皱,又是看着眼前的君瑶,莫非,君瑶竟是沾染了这些东西,皇后虽然喜欢君瑶,却也知道君瑶之前的身份还是在江湖儿女,若是沾染了这些东西,还真的是让皇后厌烦。 却是太医又是开口:“只是,若是真的沾染了五时散,便是再也没有能够怀孕的可能。” 君瑶算是松了一口气,又是开口:“五时散这个东西,儿臣也是听说过的,不过儿臣从来没有服用过,怎么会和五时散有什么关系,或许是静涵妹妹弄错了吧。” 君若的眉心一皱,便是插话道:“这般说起来,静涵之前也是和我说过一些五时散的事情,我前两日见到了君澜姐姐,她的模样,倒是确实有些可怕,莫不是君澜姐姐用了五时散,君瑶姐姐每日都和君澜姐姐在一起,难免会有一些影响的。” 话既然是这般额说了出去,君瑶好不容易收起来的一颗心,便是又一次掉到了嗓子眼上。 眉心一点,君若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 静涵的眉眼一动,又是捏了捏下巴:“只是,我倒是没有听说过,这般接近,便是会……” 皇后微微一怔,这才想起来,想来君澜也是从来没有来和自己请安过,之前君澜还没有进入到皇宫之中的时候,总是来皇宫之中陪伴自己,那个时候自己对君澜还是有几分厌烦,总是觉得君澜和自己心目之中的儿媳形象差了一些,只是现在想一想,好像自从进了恭之后,君澜的举止变得诡异了起来,之前就算是再怎么样,也不会这般不过来请安的才对。   ☆、第三百八十二章 后宫好戏(一) 皇后垂眸,显然也是带了两分狐疑,君若的眉眼一偏,看着君瑶早已在自己的身侧乱了阵脚。 明明是大喜的日子。 皇后的眸子也是落在了君瑶的身上,嘴角一张,声音里面却是带了两分的关切:“太医,你先给瑶儿把把脉,这件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 皇宫之中的胎儿,本来就是不容易就住的,皇后为了保住太子这一条命脉究竟用了多少心,或许也只有皇后自己知道。 皇宫之中到处都是明争暗斗,当年穆晟轩不也是差一点胎死腹中,皇后抛去那些想法,若是君澜因为被君瑶夺去了太子妃的身份心生记恨,并且提前一步知道了君瑶的身孕准备加盖与他…… 皇后的心中担忧,太医探了探脉搏,不禁捏了捏自己的胡须,又是开口:“娘娘,微臣愚钝,刚才只是发现太子妃娘娘的喜脉,可是现在看着,太子妃娘娘的这个胎,确实有些不稳,至于到底是不是因为五时散的缘故,微臣还要再观察一些时日。” “废物!” 皇后拍案,显然是动了怒火,君瑶也不敢说话,谁知道皇后看着君瑶,竟是开口:“这阵子君澜入宫,从未请安,每一次本宫准备斥责于她,你却总是说她身体不适,本宫看着,根本就是那君澜已经全然不将本宫放在眼中,这一次,你也不必再为她说话,自从她那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娘亲死了之后,她自己染上了江湖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说,暗地里竟还要加害你的孩子,这一次,本宫定是不会轻易的饶了他!” 话音落了,君瑶,却是愣了。 君若在一边听着想笑,果然,若是你做的事情在人家心里是对的,便是你做了什么都会被掩饰的一干二净。 皇后一直不喜欢君澜,所以这个锅,可能还是要让君澜来背。 君若摇了摇头,君瑶却是反应过来了几分,眼眶一瞬便是已经湿润,声音之中也是带了几分哽咽:“儿臣……儿臣真的从来就没有想过,君澜姐姐竟然是那样的人,儿臣本来以为,自从二娘死了之后,姐姐的脾气是变得古怪了几分,儿臣也都是让着她,谁知道,她竟然已经到了儿臣孩子的主意,现在想来,姐姐确实也威胁过儿臣两次,想让儿臣将太子妃的位子让给她,只是,儿臣,是真的喜欢太子殿下,也是真的想要帮助太子殿下,若是之前的姐姐,儿臣自然是可以放心的,只是现在……” 说着,君瑶又是叹了一口气,这段故事真是编的绘声绘色,皇后不过给她提供了一个模子,她却是硬生生的说了这么多的字。 君若都有些觉得,若是君瑶不去写书,真是有些对不起自己的这个口才。 皇后的心本来就是偏向君瑶的,现在听君瑶这么一说,便是更加痛恨起君澜来。 虽然君澜死了,君瑶以后就没有玩物了,可是却总好过自己做的那些事情被扒出来。 再加上自己现在怀孕了,也不能随便的触碰五时散这样的东西了,此刻除掉君澜,是个不错的选择。 若是这般说,君瑶还真是应该谢谢君若,给自己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杀害君澜的契机。 自己怀孕,太子自然将更多的精力都是放在自己这边,这段时间自己和太子郎情妾意。 如今这么一来,太子的心中,更是没有了君澜更多的位子,皇后和皇上对于君澜没有什么好感,君旭阳天高皇帝远的管不上事情,自己到时候随意说一个理由估计就可以推辞过去。 君瑶低头擦自己的眼泪,连抬头看君若的机会都没有。 君若摇头,只叹一孕傻三年,君瑶以为,所有的事情,这么轻易的就会被糊弄过去? 皇后听了君瑶的话,显然又是多了几分怒气,眸子瞪了瞪,又是开口:“岂有此理,来人,将君澜这个小妖精和太子殿下都给本宫找过来!” 台下的太监说了一声嗻,君瑶抬眸,嘴巴一瞬张得老大,愣了半晌,太监都是出了门,才是磕磕巴巴的开口:“母后……这是儿臣的家事,还是交给儿臣处理吧,母后每日要忙的事情太多,儿臣便是不打扰母后了。” 皇后看着君澜,却是十分严肃的摇了摇头,开口道:“什么家事不家事的,你现在怀着的是穆家的种,这个孩子,就是整个皇宫最大的事情,德儿不管有什么事情,今天都一定要过来,本宫要让那个小妖精知道,皇宫之中,不是她可以为所欲为的地方,只要本宫还在这皇宫之中一天,便是一定不会让她如意!” 君瑶的脸色之中带了两分为难,手掌又是附上了自己的小腹,心中暗暗祈祷,千万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君若和静涵托着腮站在一边,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这场戏,看起来,比想象之中的还要精彩。 君若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丝弧度,却是皇后的眼眸一偏,看着旁边的君若和静涵,有几分的不顺眼。 “今日的安,本宫也是收到了,只是本宫如今还有事情要处置,若是没什么事的话,若儿和涵儿便先回去吧。” 君若的嘴角一抿,轻声咳嗽了一声,又是看着皇后娘娘开口道:“娘娘,您刚才不是还在说,这个孩子,现在就是皇宫之中最大的事情,我和静涵现在也算是皇宫之中的一份子,这个孩子的身上流的也是君家和穆家两家的血,我和静涵现在在这里,也算是为了君家和穆家尽了自己的一份力吧。” 皇后瞧着,眉眼一偏,其实君若说的也是有几分道理,她们两人在这里呆着,左右也没有什么影响,现在皇后最气愤的,便是君瑶口中所说的君澜的所作所为。 皇后的眼眸看着门前,眸中的怒火,若是君澜刚刚进来,怕是就要被皇后活活撕碎。 静涵向着君若挑了挑眉目,算是谢谢君若今日将自己叫过来。   ☆、第三百八十三章 后宫好戏(二) 若是知道是这么好的一场戏,静涵定是要好好的梳妆打扮一番,留住这纪念性的一刻。 玲珑在后面看着,却是越发的看不懂,明明事情做错的是君瑶小姐,君澜小姐昨日的模样还在玲珑的眼前回放,玲珑的眉眼一动,看着前面君若和静涵并排坐着却是没有说话,便是自己也牢老老实实地的闭上了嘴巴,之前太子的事情算是给玲珑留了一个教训,特别是在皇后娘娘这样位高权重的人面前,玲珑是万万不敢再随意说话了。 正想着,却是太子率先走了进来,太子还是不了解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只是跟着公公走了过来,母后每日找自己,定是有什么事情的。 可是这一次又是这般的早,太子险些以为,又是孟曦那个小贱人有了什么行动,可是左右想着,今日也是没有听到有关于孟曦的什么传闻,自己在宫中一直呆着,跟着公公向着母后的宫殿走了过去,谁知道一路上宫女和太监虽还是会恭恭敬敬的向着自己请安,眉宇之中却都是带了几分高兴。 太子心下想着,莫不是,父皇病入膏肓,准备将皇位传给自己? 心下一喜,却又觉得不太对劲,父皇若是病入膏肓,皇宫之中的人又怎么会这么高兴? 太子心中正是迟疑,却是已经到了。 屋中皇后在位子上面坐着,眉心一皱,带了几分怒火,君瑶坐在一边,脸上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倒是君若和静涵也坐在一边,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这个阵仗,依照太子的智商,还真是有些看不懂。 太子的眉眼一抬,只是向着皇后请安,嘴角一动,眼眸转到了君若和静涵的身上,这两个人又是来凑什么热闹,光是看着,都是觉得烦心。 最近听说,五弟回来了,连带着穆晟轩那厮都已经和父皇说要娶君若为妻,父皇也是准了,他们倒是好事连连,自己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太子拱了拱手,又是开口:“不知道母后叫儿臣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皇后听着,却是冷哼了一声,又是开口道:“跪下!” 太子一怔,却还是老老实实地跪了下来,君瑶的唇角一抿,又是开口:“母后,这件事情和太子没有关系,请母后不要责罚。” 说着,君瑶向着前面走了一步,竟是要跪到了太子的身边来。 这一下,倒是真真的吓坏了皇后娘娘。 皇后的眉心一皱,赶忙开口:“瑶儿你快点起来,你的身子……” 君瑶摇了摇头:“母后,这件事情真的和太子无关,太子每日都要处理许多的政事,本来就是乏累,若是再这么跪着,实在是不妥,若是母后一定要罚,瑶儿觉得,这件事情瑶儿的罪孽更重一点。” 皇后叹了口气,又是抬眸看着眼前的太子,开口道:“你瞧瞧,你是娶到了一位多么贤良淑德的妻子。” 太子一头雾水,却是皇后又是开口:“起来吧,本宫不是原谅了你,本宫是舍不得瑶儿跟你一起跪着,管教不当,应该是同罪!” 太子的后街一动,却是和君瑶一起起了身,又是看着眼前的局面,轻声的问君瑶道:“眼前,是什么情况。” 君瑶摇了摇头,倒是皇后的身子向着后面倚了倚,又是开口:“等着!” 太子听着,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得站在前面,皇后的手掌挥了挥,一边的宫女便是将君瑶扶着坐到了旁边的座位上。 君瑶现在,怎么说也算的上是一个重点保护对象,万万不可出了半点的闪失,再加上刚才静涵和太医都已经说了,君瑶现在,胎位不正,十分危险,对于自己的这个孙子,皇后可是十分的宝贵,怎敢不注意! 太子的心中更是奇怪,却是君澜也缓缓走了进来,君澜已经许久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了了,也是许久没有看见太子了,君瑶的手掌放在自己的面前,轻声的咳嗽了一声,眉眼一动,却是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 自己在宫中刚刚将最后的一点药吃完,便是有公公来对自己说皇后娘娘求见,君澜不知道皇后究竟找自己做什么,只是君澜觉得,自己现在这个模样,自然是不适合见人的。 昨日的事情过去了之后,君澜对于皇宫,对于太子,已经彻底的失望了,她只希望自己安安心心的过着这样的日子,若是等到太子登基的时候能想到自己一二分自然是最好的。 皇后召见,君澜本来想要推辞,只是公公却说,皇后让她无论如何都是过去一趟。 君澜知道今日的事情非同小可,也是换了一件衣裳过来。 只可惜,自己早已经瘦的脱了像,再加上苍白的脸颊和脸上的皱纹,她现在,已经比之前老了十几岁,就算是有着华丽的衣裳,走在皇宫之中,还是有许多的人向着自己指指点点。 君澜的心,一点点的疼,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皇后的宫殿近在眼前,君澜不知道,自己究竟多久没有来到这样的地方。 按理来说,做为天家的媳妇,每日来给皇后请安自然是分内的事情,可是自从自己进宫以来,君瑶对自己的管教甚多,连这个地方,都已经变成了禁地。 有那么一刻,君澜的心中想着,是不是自己进到了这个地方,所有的一切便是结束了,有那么一刻,君澜在幻想,幻想自己牵着太子的手,一切都已经回到了从前。 君澜不知道皇后究竟找自己做什么,可是进到了皇宫之中,看到了这样的阵仗,君澜却是觉得,这件事情,十有八九和君若是脱不了关系的。 君若昨日的话还在耳边回响,只是,君若忘了吗? 自己说过,不要和她一起合作的,若是这般。 君若的嘴角带了一丝笑意,眉心一点,君澜的心中带了几分挣扎,皇后的眸子瞪着自己,君澜不知道,君若已经和皇后说了几分,自己又应该说到几分。 这件事情说到底,不过是君瑶的罪过罢了。   ☆、第三百八十四章 后宫好戏(三) 君澜想着,若是自己将所有的一切全都说出来,皇后应该只会降罪给君瑶一个人,台子中央站着一个人,这个打扮君澜很是熟悉,应该是宫中的太医,若是能够有太医帮忙,自己或许也可以早一点摆脱这个可怕的药物,回到自己正常的模样。 只是,若是这件事情是君若捅出来的,君若的目的,真的只会有这么简单,她曾经已经心狠手辣的杀死了自己的娘亲,为了君宁,君若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两方纠结的实在是厉害。 君澜是个自私的人,她心中想的,无非是哪一种办法对自己的好处更多一点。 君若的指尖在桌子上轻轻的敲打,他相信,君澜很快就会有一个答案。 太子眉心一皱,看着身侧的君澜,又是开口道:“母后,这位是?” 皇后的嘴角一动,也是没有说话,许久没见,君澜的模样,自己还真的是有几分认不出来了,记忆之中的君澜虽然是讨厌,可是容颜尚可,每一次也会精心的打扮自己,只是眼前的这个人,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够夺回太子宠爱的样子。 皇后本是想责怪下来,谁知道看见君澜的脸颊,眼眸之中,却是带了几分狐疑。 君瑶的手指搅得很,眼眸飞快的转动,向着能够开脱的话。 却是皇后的眸子转到了君瑶的身上,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没有自己的宝贝皇孙重要。 嘴角一动,便是开口:“哼,这是你的好妾室,君澜啊。” 太子一愣,呆呆的看着君澜,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从未想到,君澜会变成现在的这个模样,都说皇宫是个折磨人的地方,静涵的嘴角抿了抿,倒是觉得君澜和当年的自己一样,没有嫁给一个好人家,最后才变成了这副模样,好好的一个姑娘,既然已经沾染上了五时散,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挽救的机会。 皇后开口,依旧是一声冷哼:“跪下!” 君澜一怔,却还是跪在了地上。 “你在吸食五时散?” 君澜一愣,眉眼向前,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眸子转向了君瑶,君瑶的眸子却是垂着不看自己。 对于自己一直吃的药物,君澜并不知道是什么,曾经君澜也是派自己的宫女去查了几次,却都没有什么确切的消息,也没有人知道君瑶究竟是从哪里进货的,被逼无奈之下,君澜才是每日都在君瑶那里拿些药来吃,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 “你不说,也没关系,太医,给她把脉!” 太医应了一声,赶忙上前,其实,凭借君澜现在这个模样,就算是太医不把脉,也能知道她一定没吃什么好东西。 果然,太医的手掌刚刚点上了君澜的脉搏,嘴角便是一顿,眉眼一抬,走到一边跪了下来:“回禀娘娘,这位娘娘的脉象虚弱混乱,想来定是长期服用所致,若是再不努力,怕是命不久矣。” 命不久矣!四个字,像是一块大石头,重重地压在了君澜的心上,君澜的身子向着旁边颓然额到了下去,自己什么都可以失去,唯有自己的这一条命。 君澜惜命,君澜不敢死,也不想死,死了,便是什么都没有了。 正因为这般,就算是君澜遭遇了这一切,君澜却是从来没有想过让自己死去。 君澜的身子微微抖了一下,却听见皇后的声音之中带了几分愤怒:“命不久矣,活该!” 最后的两个字,咬的很紧,就是这样一点点的敲在了君澜的心上,君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垂着头,眼泪一点点的掉落下来,有多少次自己都是独自躲在屋子里面抹着眼泪,她突然很恨这个世界,眼前一片黑暗,她突然有些怀疑,自己到底能不能得到太子登基的那一天,命不久矣,命不久矣,她的眼前,像是只剩下了这四个字。 静涵坐在一边,看着眼前的君澜,都是觉得有点惋惜。 当初第一次见到君澜的时候,她还是君若的二姐,那个有点小聪明的女人,虽然没有用到了正地方,可是就算是死了,被这样活活的折磨着,才是最可怜的。 现在看来,这样的君澜,其实完全没有必要再去害君瑶了,这一切,应该都是君瑶设计的吧,谁知道反而被五时散害了自己的孩子。 君瑶一直没有孩子,刚才静涵在查看君瑶的脉搏的时候,才发现君瑶已经服用了不少的药物,这些药物虽然可以帮助君瑶怀孕,却对君瑶的身子也已经造成了难以挽回的伤害,这些,又是何苦呢。 君澜低着头独自哽咽,没有哭出声音来,却是皇后又是厉喝道:“你既然自己已经沾染上了五时散,为什么还要将五时散放在瑶儿的身边,瑶儿现在肚子里面怀的,可是天家的龙种,若是龙种出了一点的事情,本宫拿你试问!” 这一下,太子总算是知道了一路上为什么所有的人都是那般的模样,眸子一瞬瞪得老大,又是看了看旁边的君瑶,眉眼一动,脸颊上的表情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却是嘴巴跟着长得老大,许久才是开口:“瑶儿,你怀孕了……” 君瑶的脸颊抬起,嘴角勉强的扯出了一丝弧度,这个时候,君瑶才是那个真的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应该无奈的人。 太子的脸上满是喜悦,又是开口:“既是这般,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本宫,还是麻烦了母后这么一趟,母后刚才和儿臣说了那些,儿臣还以为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眉目之间,已经有了喜悦,怪不得刚才母后说让自己注意瑶儿的身子,原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只是,皇后的脸色依旧带了几分严肃,看着眼前的太子,现在,还有一件事情等待着定夺。 皇后咳嗽了一声,眉眼一抬,又是看着太子的模样开口道:“虽然瑶儿怀有身孕,可是刚才涵儿和太医都是为瑶儿把了脉,因着五时散的缘故,这个孩子,十分的危险,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娶了一个很好的妾室!”   ☆、第三百八十五章 后宫好戏(四) 刚才皇后还在说太子娶了一个好的太子妃,现在又是这样的话,只可惜,明明是完全相同的话,说出来的意思,却是不尽相同。 君澜的眸子一抬,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皇后娘娘,自己已经牺牲到了这种程度,便是从来没有想到,到了最后,却只是换来了这样的一个结局。 君瑶的眸子一抬,眼眸之中还是闪烁着泪光,皇后的牙咬的更狠:“瑶儿已经怀了龙种,却还要为了这样的事情担忧,你可曾想过瑶儿的感受?” “君澜,既然你因为五时散的缘故不能生育,你也不应该拉上瑶儿和你一起受苦才对。” 呵,对,原来自己已经不能生育了,只是,就算是可以又如何呢? 成亲之后,太子可曾又一次踏进了自己的屋中。 曾经,君澜一直在想,或许以后就有机会了吧,就算是她一次次的被君瑶惩罚,他却还是做了那么多的尝试,就算是君澜再这么无助,她却也清楚的知道,皇宫之中子嗣单薄,若是自己能给太子生下一个儿子,自然是最好不过的。 君瑶不让她看太医,说来也对,若是这般的话,她服用五时散的事情不就成了人尽皆知,她没有想太多,只是默默地服用一些其他的方子,等待着太子的到来,现在,一切都没了。 孩子没了,连带着性命也快要没了,嘴角一勾,她的人生,还真是悲哀。 君若看着,眉目一动,看来,君澜,好像有点想通了。 君澜一直喜欢朝着自己想象之中的方向去走,她总是觉得前方还会有一丝的光芒,若是不将整个世界全都撕碎了给她看,怕是她也真的看不真切。 君若的手掌一抬,杯中的茶,已经有些凉了。 皇后看着君澜的笑意,心中的怒火只觉得又是胜了几分,眉眼一抬,厉喝道:“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悔改?” “呵,对,不知悔改,所有的一切的错,都在我!都在我!” 君澜的嘴角一抬,终是开口,她的眸中猩红,却是没有眼泪,这一刻,她的愤怒,比昨天对君若的,还要深沉,玲珑咽了咽唾沫,躲到了君若的身后,这样的二小姐,真的是让人害怕。 君澜服用了药物,已经好了几分,气力也是比昨日大了两分。 太子一愣,赶忙开口:“君澜,你怎么能够这般和母后说话!” 君澜的眸子转过来看着太子,那种眼神,满满的嘲笑和可怜,太子一怔,看着这样的君澜,却是说不出话来。 眉眼一动,又是开口:“澜儿,你变了。” 曾经的君澜,温柔可爱,娴熟懂事,为什么自从君若出现之后,就变得越发的不可理喻,他娶她,却遗忘了她,许久未见,眼前的人,早已经不是他当年的澜儿,而是一个恶魔,一个让他觉得可怕的恶魔。 只是,君澜的眼神,他猜不透,看不懂。 君若的嘴角含笑,只是看着眼前的这一出戏,静涵嘟了嘟唇角,这才发现,自己一直准备看遍人间百态,当初的自己被君澜君瑶这样的人害得那么惨,其实到了最后,这些人自己互掐的时候,才是最精彩的! 曾经在梁国侯府之中伴过可怜,擦过眼泪,只是到了这一刻,君澜才知道,最大的委屈,只会转化成愤怒。 君澜抬眸,这一刻,她无所畏惧, 这一刻,她什么都没有了,放手一拼,什么都不会消失。 君澜唇角一勾,笑了,她的笑声很大,在皇后宫殿的上方一点点的蔓延开来。 皇后的眉心一皱,看着眼前的君澜又是开口道:“大殿之上,怎么能任你胡闹,五时散,还真是将你吃疯了不成?” 君澜摇了摇头,笑中带泪,眉眼一抬,却是定定的看着前面,眼神迷离,发丝微乱,却不是疯了:“疯?我怎么忍心疯,我怎么可以疯,我倒是忍心,我是真的疯了,若是疯了,就不必每日卑微在别人的脚下只为求一天的药量,若是疯了,便不用日日在门前一次次地等待太子却又一次次的失望,若是疯了,便可以不知道自己再也不能生育,便可以不知道死亡的含义,便可以不知道自己的这一辈子到底过得是多么的卑微,卑微到到了最后,还要被人倒打一耙。” “报应啊!都是报应,当初我那么对君宁,老天爷,终于让我尝到报应了。” 双眸闭上,泪水终于一滴滴的流下来,所有的话悉数说出来,这种感觉,真好。 话音刚落,所有的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却是门前响起了一阵皇上驾到,皇后一愣,赶紧从台上走了下来,这么古怪的时刻,皇上来了做什么。 现在的宫殿之中早已乱成了一锅粥,皇上带着孟曦踏进了宫殿之中,眉宇之间还带了两丝的喜悦,看着屋内齐刷刷的跪着的人,更是笑的合不拢走,上前便是执着皇后的手掌站起来,又是开口道:“大家都起来吧。” “朕听说,太子妃为我皇家添了一个龙种,朕特来瞧瞧。” 听到了这样的消息,也难怪皇上会这么开心。 皇后点了点头,倒是孟曦接了话:“这般可喜可贺的好消息,怎么娘娘好像不怎么开心。” 这般说了,皇上才是看见了旁边皇后的表情,眉头不经意之间皱起,却是像是有些烦心的样子。 皇后的嘴角又是动了动,这份不开心,有一部分便是因为孟曦和皇上一起过来,着实是扫兴,若是皇上是一听到了消息便是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便是可以想象,昨个晚上,皇上应该都是和孟曦在一起的。 若是皇上又是等了一会儿才过来,也是说明皇上和孟曦已经越来越不忌讳自己。 虽说皇上宠幸了孟曦,却是迟迟没有给孟曦一个名分,这件事情皇后也是觉得十分奇怪,可是这个女人只要留在皇宫之中,皇后便是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第三百八十六章 后宫好戏(五) 毕竟,孟曦长了一张和那个女人一模一样的脸颊。 只是,皇后担忧的另一层原因,便是刚才君澜的那些话,虽然君澜现在也是老老实实地的跪了下来,皇后却还是觉得此事另有隐情,都是在皇宫这样的地方染出来的女人,皇后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被人当枪使,女人都是爱美,君澜没有必要将自己折磨成这个模样。 心中想着,皇后自然不会将第一层的理由说出来,便是开口道:“德儿的家事,实在是恼人。” “哦?什么家事,朕也要听一听,究竟是多大的事情,让你连得了龙种的事情都开心不起来。” 眉眼一抬,还是带了几分高兴,却是看都没有看君瑶一眼,在皇上的眼中,君瑶无论做什么,都是上不了台面的,现在虽然怀了身孕,也不过是一个龙种的容器罢了。 这个女人,皇上一直都是看不上,若是可以的话,倒是可以等到太子登基之前便是除掉,毕竟,若是让这个女人母凭子贵,后面太子执政的路,这个女人肯定会更加多的干涉进来。 这样的画面,才是皇上最不想要看见的。 皇上坐到了台上的位子,皇后坐在皇上的身边,孟曦倒是乖巧,自知自己没有能力和皇后去抢皇上身边的位子,便只是坐到了君瑶的身边,又是恭喜了君瑶几句,君瑶客套,心中却是担忧,这件事情,好像有些越闹越大了。 孟曦虽然在和君瑶说话,眉眼却是看着一边的静涵和君若,她们今日在这里,确实让孟曦觉得有几分奇怪,只是皇上还在上面坐着,孟曦也还要维持自己在皇上身边的形象,也不方便多言。 君若现在只要一看到孟曦,便是会想起云隐和自己说的那些话,将自己的整张脸颊都是扒了下来,一寸一寸换上死人的肌肤,君若不知道,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感觉,只是想想,就觉得恶心。 君若宁愿不要美貌,也不希望像孟曦这样,不知道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活着,不知道,孟曦每日可否能够闻到自己的脸颊一丝丝腐烂发出的味道。 皇上的眉眼一抬,看着台下的太子和君澜并没有坐下,只是站在中央,太子看着君澜,眉目之中带了几分愤怒,君澜低着头,看不清楚模样。 皇上的眸子一动,看着君澜开口:“这位是?” 君澜的嘴角一勾,又是笑了,她听见太子的声音响在耳边,那么近,却又是那么远:“回父皇,她是儿臣的侧妃,君澜,瑶儿怀孕,君澜却是给瑶儿服用了五时散,让瑶儿胎位不正,母后特地叫她过来,仔细认罪。 皇上一听,不禁眉头紧皱,明白了皇后究竟是为什么事情在担忧,只是这样的事情,绝对不可以姑息! 皇上抬眸,手掌拍在桌子上:“那,你准备如何处置你的侧妃?” 太子的嘴角一顿,还没有开口,却是扑通一声,君澜已经跪在了地上,膝盖撞击在地面上十分的响,不知道君澜的膝盖下面,是不是已经一片青紫。 君澜抬头,发丝几分凌乱,却是露出自己那张早已经人不人鬼不鬼的脸颊,圣上看着,不禁一愣,这样的容颜,哪里还有当年君澜的半分模样。 君澜的眸子血红,活脱脱的像是刚刚从地狱里出来的魔鬼:“皇上,臣女有话要讲!” 这句话,用的是臣女,而不是儿臣,皇上一愣,不知道君澜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倒是看戏的君若看的明明白白,君澜这一次,心是真的死了,她宁愿自己从来都没有嫁给太子,宁愿从来没有宫中的这一切,哪怕她只是在梁国侯府之中带着,哪怕是像君然一样嫁给一个账房,哪怕是像君湘一样坏了一双嗓子,她也不希望自己这样活着,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在皇宫之中苟且偷生的或者。 君澜微微叹了一口气,又是开口:“臣女要奏,一年前君宁一案。” 这话说完,连带着君若都是愣了,唇角的笑容一僵,却是抿成了一条直线,这件事情,深藏在自己的心中很久,可是现在君澜提起,实在让君若觉得有些意外,但那一日打在自己身上的每一鞭,君若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记得,记得谢燕说过的每一句话,记得丫鬟们嫌弃的眼神,旧事重提,自然是君若最希望的,希望能够为自己伸冤,可是,君若没想到,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静涵有些担忧的看着君若,静涵一直都知道,君宁是君若的痛楚,只是不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提起,君若会有什么样的感觉。 皇上的眉头一皱,皇后厌恶的开口:“圣上面前,怎么能让你随意言语!” 君若抬眸,不知道,当年是谁说一定会还君宁一个公道,现在这般,已经变成随意言语了吗? 还是说,从一开始的时候,皇后就是没有想过要帮助君若,不过随口一说,准备换取君若的信任罢了,毕竟,这个世界上最不值钱的,便是空头的许诺。 倒是君澜的眉眼没动,这件事情,一定要好好的陈述,不能有半点的迟疑,这或许,是自己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为了这件事情开口。 君澜的嘴角一动,像是丝毫没有听见皇后的话,又是开口道:“当初,是臣女,太子和四皇子三人商讨,让君宁出现在四皇子的床榻上面,只有这般,太子才能够摆脱君宁,臣女也算是坐稳了梁国侯府嫡女的位子,连带着四皇子,也能尝一尝美人的滋味,这件事情,臣女不敢有半点的谎言,还请皇上明鉴。” 圣上的眉眼一眯,没有言语,君宁的事情他不想多管,眸子一偏,看着旁边的君若,像是也没有想要管理的样子。 却是君澜又是开口:“若是这件事情有个结果,臣女便也没有遗憾,臣女已经命不久矣,对于臣女知道的事情,臣女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眉心一点,淡淡开口,生活已经绝望,什么都不剩下。   ☆、第三百八十七章 后宫好戏(六) “自从娘亲死后,君瑶便是一直要和臣女合作,说是君若害死了臣女的娘亲,希望和臣女一起给君若一个结果,臣女这生最大的错误,就是相信了这个女人!” 眸子一转,狠狠地瞪着身侧的君瑶,君瑶舔了舔唇角,声音之中带了几分恐慌:“父皇,母后,你们不要相信这个女人的鬼话!” 倒是君若在旁边坐了许久,总算是开口:“姐姐,刚才皇后也是听了那么多姐姐的话,现在二姐姐也不过是随意说上几句,总是要让圣上和娘娘都听得差不多了才做一个结论的好。” 君瑶咽了咽唾沫,却是君澜继续开口道:“君若的及笈大典上,这个女人请来了自己江湖之中的人,将君若掳走,我们都以为君若死了,心中自然高兴,我偶然和君瑶谈论,太子最近对我的态度凉薄,不知道是为什么,君瑶便是对我说,或许是因为最近我的身材稍微有些欠佳,才让太子对我没有原来那般的喜爱。” “臣女当年年幼,错信了君瑶的话语,君瑶还为臣女提供了一味药材,说是在江湖之中的时候他的师父配给他的,臣女不知道,因为君若的事情,一直十分的信任君瑶,却怎知道这个药物刚刚吃的时候确实有所成效,后来臣女却是逐渐发现臣女已经成瘾,臣女无奈,便只得日日像君瑶讨要药材,最开始的时候君瑶还是会安慰臣女无事,后来便是真的露出了自己的本来面目,将所有的一切都和臣女托盘而说。” “知道这个时候,臣女才是真正的明白,所有的一切,从一开始,便是君瑶的一个谎言,她欺骗了臣女,让臣女付出了代价,而自己却是在臣女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和太子殿下在一起,顺便得到了皇后娘娘的赏识,父亲一直都是喜欢君瑶,便是将掌家大权也是交给了她。” “其实,父亲在做所有的一切的时候,都是又和臣女商量的,只是那个时候臣女已经被君瑶设计,只能乖乖的听从君瑶的话,臣女承认,臣女嫁到了皇家之后,看见太子殿下对于君瑶的万般宠爱,臣女有过羡慕,有过嫉妒,更多的,是一种恨,臣女恨君瑶,恨她当年骗了臣女,恨她将臣女变成现在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臣女不知道这所有的一切到底到了什么时候才是一个尽头,其实,在今日之前,臣女一直还对君瑶保持着一份希望,臣女相信,君瑶已经对臣女做了这么多的事情,至少可以保证臣女活的长久一些,或许以后太子可以回首的时候,臣女还能够换的一个孩子,谁知道今日,竟是这般的结局,臣女没有想过,只是现在,臣女什么都没有了,臣女一直不知道君瑶给自己吃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今日还是要谢谢太医,让臣女不在迷糊,臣女所服用的东西,原来叫做五时散。这个东西一直都是君瑶交给臣女的,若是君瑶的孩子因为这个缘故有了什么闪失,臣女只能说,是她自作自受!” 每一个字都是咬的十分的用力,到了最后,却显得有些无力了。 这半年来君澜所遭受的一切,像是一辈子那般的漫长,她明明还在最好的年华里,虽已及笈,尚未桃李,谁知道,却已经终身不孕,命不久矣。 自己苍老的模样,就像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到了最后,连自己的夫君都已经认不出来自己的模样。 她没说一个字,君瑶就觉得自己的头疼的要命,眉眼一抬,嘴角抿的很,一个劲的想着反驳的话,皇上和皇后坐在台上,这桩家事,还真是比他们最初想的要复杂了许多。 孟曦在一边看戏,顺便看着君若不急不缓的样子,孟曦可是听说,太子的这两位姬妾,都是从梁国侯府出来的人,再加上君瑶刚才说的那个君宁,对于君若的意义更加非凡,可是这个姑娘的脸颊上却是没有让人看出了分毫,还真是让孟曦觉得有些奇怪。 现在,孟曦好像越发的懂得姐姐对自己说的那些话了,君若,倒是一个可以多多观察的主,也怪不得,五皇子那般性情怪异,回来之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君若。 孟曦的眉眼一抬,又是看着眼前的人,现在,自己的主要任务,还是要好好的看着眼前的这出戏。 君瑶的身子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指着君澜就是开口:“你骗人!” 话音刚落,君瑶的眼眸便是一动,眸子一闭,便是向着后面倒了过去,身后的小宫女一愣,赶紧向前接住了君瑶,君瑶的肚子里面的那个,现在可是整个皇宫之中的宝贝,若是出了什么闪失,谁都是赔不起的。 君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君澜的话语,现在这个时候,装晕倒无非是一个最好的事情。 皇后的脸上带了两分焦急,赶紧向着太医挥了挥手掌,让太医过去瞧一瞧。 太医的眉眼之中带了几分焦急,也是走到了君瑶的身边,伸手搭上了君瑶的脉搏,顺了顺自己的胡子,又是开口:“回娘娘,太子妃娘娘没什么事情,只是因为受了些刺激,一时晕厥。” 皇后点了点头,又是摆了摆手:“好了,既是这般,先将太子妃带回去吧。” 身侧的宫女说了一声诺,便是赶紧带着几个小太监将君瑶抬了出去,太子看着君瑶离去的影子,却是终究没有伸手帮上一把。 刚才君澜说的话,让他看到的,是另一个君瑶,他认识的那个君瑶,贤良淑德,是不可多得的妻子,可是在君澜的口中的那个君瑶,却是让他害怕的存在。 太子还没有从君澜的话中走出来,他不知道,该信谁的话。 君瑶的话,还是君澜的话? 刚才君澜所说的一切,像是都可以和真相一点点的堆起来,君瑶这些年所做的一切,好像都被君澜已经说的清清楚楚。   ☆、第三百八十八章 两败俱伤 所有的一切,像是全部都能对的上,太子本就是一个游移不定的人,现在看来,更加不知道究竟应该相信谁。 君若的眉眼一抬,将太子所有的表情都是看在眼中,有了君澜刚才的那些话,就算是皇后对君瑶还是有一些的偏袒,想来太子的心中也已经不会再向原来那般相信君瑶了,既是这般,便已经达到了君若想要的目的。 君澜依旧是像是刚才那般的跪在地上,泪水不知不觉便是从眼眸之中流了下来,君澜的脸颊上都是泪水,这副可怜的样子,却不是装出来的那种感觉。 君澜的眼眶红着,像是被抽干了生命之中的最后一点的灵魂,眸间,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灵光。 宫殿之中,一瞬间变得安静了下来,明明,上一刻,大家都还在为君瑶的怀孕而庆幸,现在,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没有人知道应该相信谁。 皇后其实一直都是喜欢君瑶多一些的,只是刚才君澜说的那些话,倒是一点都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皇后迟疑,君瑶已经出了门,肚子之中的龙种现在算是整个皇宫之中最重要的东西,就算是君瑶真的有什么错误,也只能安安心心的看着她将龙种生下来再说。 皇后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眉心一转,本是想要问一下皇上的意见。 对于君澜和君瑶两个,皇上都不是十分的喜欢,再加上自从经历了上次唐嬷嬷和君若的事情之后,皇上对待后宫之中的事情便是更加厌烦,今日这般,不过也是女人之间的琐事,光是听着,就让皇上十分的头疼。 皇后抿了抿唇角,这般的情形,看来也只有自己解决了。 眉心一点,又是开口:“这件事情,之后再做定夺,至于君澜,先行关押起来,太子,你先回去看看君瑶吧,毕竟是怀了身孕的。” 不过是一瞬,便不再用瑶儿这样的名字了,皇宫之中所为的喜欢和欣赏,都是多么的脆弱和廉价。 这场戏的结局,倒是比自己想象之中的简单了许多,皇上看着,又是咳嗽了一声:“德儿,回去好好照顾太子妃,只是朕觉得,你贵为东宫太子,这个孩子便是皇宫的皇长孙,若是教导,还是应该换一个比较有学识的大家闺秀来,至于其他的事,朕一直觉得,用这样的一个江湖女子做我大燕国的太子妃,实在是不太妥当,。” 皇上想说这句话已经很久,今日,算是真正的有了一个契机,皇上一直看君瑶都是觉得别扭,刚才还是听着君澜说了那些话,不管君瑶究竟有没有做过这些事情,君瑶,确实不是一个辅佐太子的人,若是太子未来登基,君瑶在旁边,恐怕会外戚干政,凭借太子的性格,大燕国恐怕很难姓穆了。 太子听着,却只是垂着脑袋,说了一个诺字。 皇后在一边看着,眸子微微转了两圈,已经明白了皇上话语之中的意思,只是太子一向是花心,像是君瑶这等聪明的人也是不多。 君若倒是聪明,但是君若的心中已经有了穆晟轩,也不会全心全意的辅佐太子,之前皇后还觉得孟茜十分聪明,只可惜现在孟曦已经进宫,算是自己的死对头。 若是再让孟茜辅佐太子,皇宫之中,就再也没有自己的位子了。 左右纠结,现在最重要的,侍卫太子选会一个正确的太子妃来辅佐,只是君瑶,是万万不能继续用下去的了。 皇后垂首,缓缓开口:“这件事情,也不能怪太子,君瑶这厮,实在是伪装的太深,骗过了太子的眼眸,也骗过了臣妾的眼眸,臣妾本是以为,君瑶做事,还算得体,身份,也是梁国侯府的小姐,却是没有想到,江湖儿女,身上总是带着江湖之中邪恶的野性子,现在君瑶怀了身孕,无论是对是错,先是让她安心养胎,这段时间,臣妾便会在各户大臣之中为太子挑选一位太子妃给圣上过目,这一次,臣妾一定不会再出差错了。至于君瑶,等她将孩子生出来,便是降为妾室吧,君澜的事情,之后再处置……” “也不必再处置了,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不如死了来的痛快。” 语气淡淡的一句话,却是给了君澜一个结局,从一开始,就是一个两败俱伤的事情,当年四皇子两个妃子的事情,圣上就已经下了狠手。 对于皇上来说,虽然那天百花宴上,因为君若的话语实在是带来了太大的煽动力,皇上才没有选择自己一直秉承的路线,其实,皇上是打心底里相信的,都是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漏掉一个的理论。 皇后听着皇上的话,自然是不敢反驳,便是点了点头,皇上的眸子一垂,最后又是看了台下的太子一眼,又是开口:“好了,今日的事情便是这般吧,朕今日来,本是准备听些有关于朕的皇孙的消息的。” 声音之中,是带了怒气的。 太子不敢说什么,只是跪了下去,出了这样的家事,还是在自己事先并不知道的前提下,就这样赤裸裸的展现在父皇和母后的面前。 皇上起身,脸色很是难看,便是向着外面走了出去。 孟曦也是起身,缓缓向着皇后请了一个礼,便是跟在皇上的身后,向着外面走了出去。 皇后看着,更是将自己的手掌狠狠地攥了起来,孟曦这般,不过是在向着自己耀武扬威,好个小妖精,真是气的自己发痒, 自己生了一个儿子,便是和孟曦之间最大的不同,孟曦没有封号,没有子嗣,现在有的,不过是和那个女人一模一样的脸颊,还与和那个女人一样的讨厌。 现在皇上宠爱孟曦,若是自己再没有了太子的保障,自己的位子便又是危险了几分。 皇后看着下面的太子,手掌又是攥的紧,自己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一个不让人省心的儿子,所有的事情都被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第三百八十九章 谁的报应 皇后的心中带着气,连带着君瑶一起骂了。 现在在皇后的心中,君瑶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自己喜欢的儿媳,而是一个让自己厌恶的恶妇,除了肚子里面的孩子,别无用处。 皇宫就是这样的一个圈子,有时候你说它恶俗,其实,只是因为她现实罢了。 皇后低头,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显然不再想要多说什么。 手掌向着外面一挥,便是开口:“你们都下去吧,本宫乏了。” 乏了,是真的乏了,不过是一上午,从云端降到了低谷。 戏看的也是差不多了,君若碰了碰静涵的手掌,静涵的眉眼一抬,本是看戏看的热闹,忘记了时间,被君若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离开,自己刚才不过是随便把了一下脉,居然出现了这么多连环的事情。 果然,做人还是要地道一点,若是像君瑶这样,被人不小心挖出了一根导火索,后面便是不知道有多少的炸药在等待着被引燃。 君若和静涵站起了身子,向着皇后请礼:“既是没什么事情的话,我们便先行退下了。” 该看的戏都看完了,该说的话都说完了,这样的请安,便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太子的脸色黑着,也是出了门,静涵的眉眼弯弯,带了两分笑意的看着君若,嘴角一张,刚想说话,却是太子从身后走了出来,两步便是走到了君若和静涵的身边,牙齿一咬,狠狠地拽住了君若的胳膊,嘴角一动,咬牙开口:“君若,这所有的一切,是不是又是你捣的鬼?” 君若眼眸一眯,看着眼前太子气急败坏的模样半晌,嘴角一勾,扯出了一丝笑容来:“太子殿下,是你的太子妃自己做错了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现在出了事情,你着急也好,怎样也罢,都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若是你心急,还希望你能去找你的太子妃理论,不要把什么事情都怪罪到我的头上!” 太子的手掌气的发抖,只是看着眼前的君若,眉心一点,满是愤怒,又是开口:“君若,你不必笑,你不必说,本宫也知道这件事情是你做的,本宫到底做了什么,让你看本宫这么的不顺眼,还是说,你的野心,一直都是皇后,如今你要嫁给皇叔了,便是希望皇叔坐上皇位?君若本宫现在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你做梦,当年父皇早已经将那枚玉佩送给了你,是你自己不知道珍惜,如今你做出这些狠心的事情,就不怕遭到报应吗?” 君若冷笑,胳膊狠狠地甩了甩,想要摆脱太子的禁锢。 太子的手掌攥的紧,看着眼前的君若,就像是一头发了疯的猛兽。 果然,没了身后的那些人,太子做事,根本就已经不成样子。 君若又是笑了一声,缓缓开口:“报应,太子殿下?你不问问你自己,刚才君澜说的清清楚楚,当年你们几个一起密谋将君宁杀害的时候,你可想过报应这些事情?难道你今天碰到的一切,就不是一种报应了吗?一个恶人和我谈报应?” 嘴角笑意,满满嘲笑,太子一愣,却是被逼的说不出话来,又是咬了咬牙,开口道:“君澜那个女人疯了瞎说!” “哦?君澜在瞎说?太子殿下,人在做,天在看,你到底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当年我姐姐尸骨未寒,您到底有没有和君澜做过哪些苟且的事情,您自己的心里清楚,当日的百花宴上,您到底有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姐姐的事情,不用我提醒你吧,今日的事情,是君瑶的过错,我不过是撞上了,到最后这些事,竟也劳烦太子全都记到了君若的头上,君若还真是记住了,君若倒是很想看看,若是太子您要承受报应,您要承受多少。” 嘴角含笑,手掌一抖,用了一分的功力。 太子本是听着君若的话微怔,这般一弄,竟是觉得虎口发麻,赶紧松开了手掌。 君若的步子向着后面退了一步,和太子之间隔开了一段距离,鄙夷的看着眼前的太子开口道:“太子殿下,您还是先别东怪西怪,将自己的家事管好了才是最主要的。恕君若不能再奉陪了。” 转身,拽着静涵就是向着外面走,太子的步子踏出了一步,终究还是收了回来,君若的步子一顿,却是开口:“殿下,若是我姐姐当年没有和你的婚约,你和君澜,还会不会害她?” 静涵偏眸,只见君若的眉眼合着,面目苍白,却是没有一丝的表情变化。 声音淡淡,被太子听在耳中,嘴角一顿,却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 君若的喉间一动,又是开口:“罢了,今日的话,殿下就当我从来没有问过吧。” 这一生,问的最愚蠢的问题,莫过于此了吧。 手掌微合,大步向前,静涵嘴角一顿,看着旁边的君若:“今日你姐姐的事情,就这么被岔了过去?” 君若的眉目一定,总算是恢复了两分的平静:“呵,在他们的眼中,这等的小事,怎么能和天家的龙种相提并论,就算是君瑶做了再多的事情,到了最后还是会被好好的保护起来,等到龙种生下来的时候,才真的没了半分利用价值,你看君澜,本来就已经是个废人了,还不能为皇家添个一儿半子的,必定是会被天家抛弃,到了最后,连命都没了。” 静涵垂眸,心中竟也是忍不住想起了那些和自己有关的事情,嘴角一勾,勉强扯出了一丝笑意,又是开口道:“这般的事情,或许我最能体会了。” 当年的自己,还真的是被楚国的皇室榨干了最后的一丝利用价值,无情抛弃,这本就是一个没有人情味的地方,自己这样一个有些人情味的人,也越发的活的自私了。 君若吐了一口气,她求的本来就不多,今日君澜在皇上和皇后的面前,将所有的一切都说了出来,也算是还了君宁一个清白。   ☆、第三百九十章 太子疯了 所有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君若的心一沉,不知为何,竟是觉得,直到这一刻,君宁才是真的死了。 曾经的自己,一直将君宁放在自己的心中,无论如何都是驱散不去,即使如此,从今日起,自己便只用君若的身份,好好的活下去,一丝丝体会属于这个世间所有的美好。 那日的事情,已经清楚,那个局,君澜供认不讳,谢燕已死,太子已残,如今的自己,便要安心的等待成为穆晟轩的新娘。 嘴角一抿,抬眸,眼前的天空,一片湛蓝。 只是君澜,应该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 自己,也该去看看她了。 * 太子站在门前,久久没有离去,只是看着君若离开的方向,像是有些傻了,君若送给他的最后一句话,久久的在太子的耳边回荡,挥之不去。 太子不知道为何,眼前闪现的,竟是君若和君宁的脸颊,来回转换,还记得君宁死后的相见,君若对自己爱答不理的态度,生辰之上,君若送给自己的那柄伞,明明是完全不相同的人,为什么太子的眼前,却还是看见了那个总是跟在自己的屁股后面的女人。 那个总是笑的温柔,让自己讨厌的女人。 那个只因为一个嫡女,母后便逼着自己定下了婚约的女人。 若不是因为那个婚约,不知道在君宁和君澜之间,太子最终会选择了谁。 现在想想,君宁有万般的好,只可惜在自己准备再进一步的时候,君宁反抗的态度,实在是让太子厌烦,所以,才会那么想看见,她被众人唾骂的模样吧,所以,才是那般的想要解除婚约吧。 现在想想,看了这么久,他那个总是比别人慢半拍的脑子才是想了起来,君若越来越频繁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君若的痴病好了的时候,大概就是从君宁死了开始的吧,这一切,都是对自己当初那一念之间的报应吧。 自己的孩子,自己有了孩子又如何? 自己的皇位,自己拿到了皇位又如何? 从小时候开始,自己就是一个傀儡,最开始的时候是皇后的傀儡,后来又加入了道长,孟茜,君瑶…… 自己所有的思想一直被禁锢,锦衣玉食又如何? 这份粮食,自己每日都吃的提心吊胆,每日都在看着母后的脸色行事,每日都不知道父皇会不会发火。 美人在怀又如何? 同枕异心,君瑶做的那些事,君澜做的那些事,他都被蒙在鼓里,最后这些事情,还需要别人来告诉自己,来埋汰自己? 君若说的没错吧,这是报应,这都是报应,贵为太子又如何? 他本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他的双手,是沾满了鲜血的啊,他就是别人的一把刀罢了,做什么事情,都是被使在了最前面,若不是自己还能帮着那些人砍人,还有谁会在意他。 嘴角一咧,笑声,大了。 太子便是站在皇后的宫殿前面笑,笑的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从小,母后就说,父皇,不喜欢男孩子哭鼻子,这一刻,他却可以开怀大笑,放声大哭。 宫女一愣,赶忙进到宫中通报,太子疯癫,实在可怕。 皇后听闻,虽是头疼,却还是急急忙忙的出了宫殿,太医也跟在皇后的身边,看到太子这般模样,皇后的眼眸无神,俨然是吓傻了。 太子是皇后的支柱,是皇后在皇宫漂浮之中最好的工具,如今若是太子出了什么事情。 皇后上前,声音之中满是担忧:“皇儿,你怎么了?” 只是这份担忧,不知道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太子。 太子听见皇后的声音,眸子一抬,总算是停止了笑,眯着眼睛,勉勉强强地看着眼前的皇后,皇后吓得不敢呼吸,却看见太子又是咧着嘴巴笑了一声:“诶,你别惹本宫,本宫可是太子!本宫可是太子!哈哈,太子,太子!” 皇后一愣,赶忙向着太医挥了挥手掌:“你做什么,还不快点给太子看病。” 老太医的手掌哆哆嗦嗦,赶忙上前想要为太子把脉,谁知道太子的手掌狠狠地一动,便是将太医的手给打了过去,脸上带了几分怒气:“本宫是太子,谁敢动!” “嘻嘻,本宫是太子,本宫是太子!” 一边说笑,太子却是倒在了地上,向着外面滚了出去,发梢乱了,衣裳也是乱了,皇后惊恐,赶忙开口:“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抓住了太子!快去告诉皇上!” 众人乱做了一团,太子发疯,绝对算的上皇宫之中的一件大事,今日归家,皇宫之中的人都在查着黄历,长孙得喜,太子发疯,皇宫之中,到底是造了什么罪孽! 唯有冷宫之中,却是格外的安静,消息,还没有传过来。 静涵本是想跟着君若一起去看看君澜,毕竟,依照君若现在的状态,静涵也不是很放心让君若一个人过去。 只是君若一直摇头,静涵无奈,便只得先回宫中去了,君若的眉眼一定,进了冷宫之中,君澜刚刚被送进来没有多久,眉眼一垂,像是被抽干了灵魂,呆坐在冷宫的一角。 君澜的屋子不大,可是对于君澜来说,却是足够了,外面的人锁上了门,君澜瞧着,嘴角一勾,是对自己的讽刺,不知道,明日的这个时候,自己药瘾发作的时候,该怎么办? 会不会还会是那样低贱的样子,只是这一次看自己笑话的,变成了皇宫之中这些最低贱的宫女了。 有了皇种的人果然不同,只需要随便晕一下,便是敌过了她这么多年来的心酸和无奈。 心中,已经凉了,却是咔嚓一声,眼前的门,又开了。 君澜一愣,她已经想不起来,谁还能来看她,她已经没有了朋友,也没有了亲人。 自己爱了这么多年的太子,到了最后,也放弃了。 自己曾经做的最大的事情,也承认了,这一辈子,好像真的没什么活头了。 眉眼一抬,她又是一笑:“原来,是你啊。”   ☆、第三百九十一章 看望君澜 若摆了摆手掌,示意宫女先下去。 眉心一转,又是看向了君澜的方向。 君澜倚着后面的墙坐着,虽是有力气,却是不想要站起来,只是一副颓废的样子看着君若,嘴角一勾,眉眼一动,向着旁边偏了偏:“我今日并不是为了帮你,只是为了将君瑶那个贱人绳之以法!” 君若蹲到了君澜的对面,君澜没有看君若,只是开口:“你不必谢我,不管我变成了什么程度,我都会记得,你对我娘亲做的事情。” “我今日来到这里,只是为了谢谢你,将君宁的事情,在圣上的面前,一一说明。” 君澜苦笑:“原来,你说的是那件事情,当年我做的孽,如今变成这个模样,现在不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说出来了。” 君若的眉眼一眯,又是开口:“我想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君澜吐了一口气“事情已经说得差不多了,太子不希望有君宁那个累赘,我想要做我的太子妃和嫡女,四皇子想要美人在怀,君宁对于娘亲,没什么利用价值,便是杀了。” 声音淡淡,不甚在意,说得也是,不过是一条人命,有什么关系。 “我知道,君宁是你的姐姐,我在你的面前将所有的一切都说出来,算是将自己造的孽都还上了吧,只是,有一件事情,我还真的不是很明白,之前,皇后一直十分喜欢你,我也曾经听说,皇后对你许诺,定是要将君宁的死因查的清清楚楚,可是我在皇后的面前将君宁的事情说的明明白白,更何况皇上就在皇后娘娘的身边,想要帮君宁调查旧事,正是最好的时机,我已经尽力找到了最好的时间说出这件事情,之后的事情,我也无能为力了。” 君若勾唇:“皇后的心中,想的都是她的皇孙的事情,至于君宁到底是怎么死的,只是当初皇后对我兑现的空头承诺,算不了数的。” “也对,君,瑶做了那些事情,最后被关在这里的人,竟然还是我。” 君若看着眼前的君澜,想了半晌,却还是对着君澜开口道:“皇上已经下令,明日,或许赐给你的毒酒就会送过来了。” 君澜一愣,眸子一抬,总算是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君若半晌,喉间哽咽,手掌发抖,良久才是吐了一口气,吸了吸鼻子,倒是不怎么在意了:“我本来就是一个将死之人,就算是活着,剩下的日子也一定是在冷宫之中度过的,曾经我怕死,经历了刚才大殿上的事情之后,我才是真的明白了,不就是眼睛一闭一睁的事情,我最后悔的事情,只是在我临死之前,看不到君瑶那个贱人的下场,我也没想到,我最后见到的人,会是你。” “我这一辈子,经历的事情不多也不少,临到死了,有一肚子的话要说,谁知道,最后却只能看着你。” “明日毒酒会送过来?” “恩。” 君若点了点头,看着君澜的样子,喉中其实有很多话,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 对于君澜,自己曾经是恨得,她想要将君澜置于死地,如今看着君澜这样的模样,曾经那些想要讥讽的话,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君澜能够在所有人的面前说出实情的真相,便已经是做好了改过自新的准备吧,只是有些债,迟早还是要还上的,若是就这样的死了,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君澜看着君若没有说话,又是开口道:“真没想到,我死之前,只能看到一个你。” 何其悲哀,何其无奈。 “既然如此,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的娘亲,是怎么死的?” 眸间发红,这大抵上,已经是君澜在这世上最无奈的事情。 君若的唇角动了动,索性和君澜一起坐到了地上,君澜微楞,地面很凉,自己人生的最后一程,就是这样,和自己一辈子最大的敌人相谈甚欢。 “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没有杀她,我动了杀念,可是我到了那里的时候,谢燕已经死了。” “不可能,我找人查过娘亲的尸体,根本就不是自杀,是被人活活掐死的。” “到了这个时候,我还有必要骗你?” 君澜迟疑,牙齿又是咬了咬:“君瑶这个贱人,又是骗了我!我听那日管事的老妈子说,那天只有你和父亲去看了娘亲,我便以为……” 君澜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心中只觉得乱的很。 君若的眉眼一垂,想的却是其他的事情,其实,君澜恨自己的理由已经足够多,君瑶不知道自己去看了谢燕,更何况那个时候自己应该也被晋华掳走,生日不明,君瑶没有必要用这样的事情来让君澜恨自己,更何况自己一直觉得谢燕的死另有隐情,若不是自己,最大嫌疑的就是君旭阳…… 君若心中想着,却没有说出来,君澜只剩下人生的最后一程,这些事情,自然最后又变成了活人的责任。 “其实,君若,我有时候也挺不懂你,应该是因为君宁的事情吧,你便一直对我们抱有敌意,只是君宁爬上的是四皇子的床,我和娘亲还有太子做的那些事情,谁也不知道,连带着君宁自己,都是跳湖死的,为什么你就一直和我们作对,还有,君宁活着的时候,你一直躲在她的身后,我以为你是一个傻子,直到君瑶死了,你一次次的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我才发现,那些年一直躲在君宁身后的你,长大了,我也发现,我们一直将全部的精力都用在了君宁的身上,到了最后最可怕的人,居然是你这个我们一直忽视的孩子,你身上的敌意让人不敢靠近,你身上的狠绝总是给我一种感觉,就像是君宁附身,来找我们复仇了。 “呵,这个想法,何其的可笑,或许,这世间,真的有一种东西,叫做因果报应吧,是我曾经太天真。” 君若听着君澜的话,嘴角一勾,只是笑了,眉眼一偏,看着君澜,多久,姐妹俩,没有这样并排坐着了。   ☆、第三百九十二章 最后告别 还记得当初娘亲刚死的时候,君澜站在谢燕的身后,等到谢燕走后,对着君若甜甜的笑着:“姐姐,没事,我们还是一家人。” 君若回首,笑容甜美:“二妹妹,我们还是一家人。” 君澜愣了,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君若,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嘴巴张了张,眸子瞪着,只是看着君若。 君若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话:“妹妹,明天姐姐就不来送你了,毕竟,我被二娘的鞭子活活打死的时候,你也不在。” 离去,头也不回,君澜的身子向着后面一倒,双眸又是无神,只是开口:“果然,都是报应……” 有些事情,命中注定。 君若刚刚出了门,玲珑便是走了过来,上上下下的将眼前的君若好好的打量了一遍,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小姐,你怎么让人都出来了?您一个人和二小姐被关在一起,奴婢实在是不放心。” “你对我还需要不放心?” 玲珑的偷垂了垂,鼓了鼓嘴巴说不出话,只是君若轻声的笑了一声,却听见耳边两声杂乱,宫女太监,来回跑着。 君若的眉头一皱,本来以为今日发生的事情已经够多了,怎么现在又是这么热闹? 君若的眉眼一抬,看着一群人从自己的眼前走过,一个人都没有向着自己请安,更是觉得奇怪,只是开口道:“这些人都是怎么了,莫不是君瑶的孩子这么快就没了?” 玲珑赶紧上前捂住了君若的嘴巴,眉眼之中还是带了两分警惕,左右瞧着,又是开口:“小姐,今日你在殿上说话的时候奴婢就是担心,这和你在百花宴上闹腾不同,太子妃肚子里面的那个,现在是被整个皇宫捧在手心里的,小姐在皇宫之中本来就不得喜爱,若是刚才小姐的那些话再被旁人听了去,静涵公主也说了太子妃胎位不正,太子妃的孩子没了,他们肯定一股脑的全都怪到小姐你的身上!” 君若的嘴角抽了抽,又是看了看眼前跑过的人,只是开口:“那还能是什么事情,今日皇宫之中闹得最大的,就是这件事了吧。” 玲珑看着,四下无人,便是将身子向着前面一倾,缓缓开口道:“奴婢听人说,太子疯了!” 一眼罢,君若的眸子一定,看向前方,要知道君瑶对太子重要,却没想到,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君若捏了捏自己的下巴点了点头:“疯了也好,一个傀儡,实在不该有自己的灵魂。” 玲珑结舌,自家的小姐,倒是越来越敢说了…… 玲珑正不知道如何开口,却是君若大步向前走去,顺便开口:“玲珑,今个是个好日子,炖肉给我吃吧。” “啊?”玲珑还没有反应过来,君若就已经走了老远,只剩下玲珑快步向着君若的方向追了过去。 宫中连续出了这些的事情,皇后一件都不敢告诉君瑶,只是将君瑶软禁了起来,君瑶忧心,见不到太子,也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心中忧愁,再加上孩子本来就不太稳当,君瑶总是这么忧心,自然是保不住的。 可是君瑶就算是再过慌张,还是十分的清醒,君澜在大殿上说出了那些话,现在皇后有队自己不闻不问,连带着太子毒不来见自己,自己虽然吃的好穿的暖,可是再这个皇宫之中,已经和一个囚犯没有区别。 现在之所以还留着自己一条命苟延残喘,无非就是因为这个孩子。 君瑶咬了咬牙,将所有的一切都挺了过来,自己被送进来的时候身上还是有一些五时散,勉强可以算的上是止痛的良药,哪怕身子已经虚弱,君瑶还是用尽了自己的魅力,勾引了每日来给自己看病的太医,孩子的事情暂且算是缓了下来,现在君瑶满脑子想的,便是能够怀上了下一个孩子,若是自己将皇长孙抱了出去,自己对于皇宫来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算是之后的太子妃不是自己,皇长孙也不是交给自己来抚养的,毕竟是血脉之情,孩子长大了也总是会认娘亲的。 君瑶咬着牙,只要将这些都挺过去了,未来的路,她还是会一样的走下去。 反正他已经是经历过一次低谷的人,就算是再经历一次,又有何妨? 君瑶自己一个人忙活的热火朝天,殊不知皇上本就是没有准备留君瑶一命。 皇宫之中尽是悲事,若说喜事,只剩下了两桩。 一桩是边关大捷,夏国支援,梁国大败,在边关呆了许久的人,总算是可以回家了。 另一桩便是君若和庆王爷的婚事。 这桩婚事,从一开始的最被看好到玩笑,到后来的不被看好,再到现在这一步,倒是没有经历太久。 玲珑这些日子准备的很是高兴,小姐马上要出嫁,嫁给的人还是庆王爷,玲珑打心里为小姐高兴。 君若的嫁衣已经做好,红色的盖头也是静涵一针一针的缝上去的。 君澜已经死了,太子已经疯了,君若在皇宫之中该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完了,现在,便是等待着安心的到庆王府之中做自己的庆王妃了。 只可惜婚礼之前两人最好不要相见,这些日子的欣喜,便是只剩下玲珑和静涵可以和自己分享了。 君若在屋中坐着数着日子,明日,自己便不再是这个什么劳什子公主了,庆王妃的名号,明显更中听一些。 只是听说边关大胜,数着日子,君旭阳也是快要回来了,不知道君旭阳回来之后若是知道了自己的两个女儿都是落得了这样的下场,又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而且…… 君若的眉眼一眯,自己和君旭阳之间,貌似还有一些话要说,嘴角一抿,不知君旭阳什么时候回来。 君若的喜宴君旭阳是赶不上的了,君若倒也是不奢求能够赶上,嫁给穆晟轩,是她人生中重要的一环,但是这一切对于君若来说,只要自己在,穆晟轩在,便是足矣。   ☆、第三百九十三章 皇子晋升 至于那些客套的礼仪,君若早就已经看淡了。 莫睿渊十里红妆来迎娶自己,真的还不如穆晟轩一句嫁我来的有意义。 君若的眉眼一抬,却是静涵来了,静涵眉目笑笑,看着君若的模样,调笑的开口道:“哟,这不是我们的准新娘吗?” 君若听着,没有理静涵,却是越过了静涵,看见了静涵身后的穆念泽。 眉心一点,这个小妮子总是这般的笑话自己,现在,也该让自己说道说道了。 君若的眉目一抬,向着穆念泽挑了挑眉目,又是向着静涵的方向挑了挑眉目:“什么风,竟是把两个人一起吹来了?” 静涵倒是不藏着事情,手掌一动,便是牵起了穆念泽的手掌,穆念泽站在一边,倒是一愣,照理来说,这种事情,还是应该自己先来才对,可谁叫他看上的这个姑娘,并非如此呢。 穆念泽的眉目垂下,看着眼前的静涵没有说话,君若托着腮看着眼前的两人,唇角一勾,带了一丝笑意,穆念泽的这个目光,怎么看都有几分穆晟轩的意思,这叔侄两个,还真是十分的相像。 君若笑笑,现在看着他们二人这般幸福,便也是知足了。 偏偏君若的这张嘴巴,还是不饶人的,又是开口:“你们两个若是要这般甜蜜便是去别处甜蜜去,明明知道我最近见不到你们皇叔,还要这般的过来刺激我。” 静涵向着君若吐了吐舌头,却是拽着穆念泽的手掌坐了下来。 君若吩咐玲珑去给他们两个倒杯茶,按照静涵的速度,这般,君若都是觉得有些慢了。 倒是静涵刚一坐下来,就是嘟了嘟唇角开口道:“你说,这一次边关大胜,怎么说,也应该是念泽的功劳,谁知道现在太子刚刚疯了,父皇倒是先封了四皇子一个亲王,至于念泽的事情,竟是一个字都没有说!” 君若的眉目一垂,这一次,倒是让四皇子捡了一个便宜。 穆念泽在一边倒是不甚在意:“毕竟不是亲生的孩子,皇上总不会最后将皇位给我的。” 眉眼一抬,看着君若,剩下的话,在场的人都是知道,却是不能说出口。 静涵咳嗽了一声,略微带了几分尴尬,本是为了为穆念泽抱个不平,倒是君若插话道:“皇上有没有孟曦的位子?” 外面的事情,自己最近还真是没怎么关注,连带着玲珑最近也在忙活着自己的婚事,都没有时间去听些八卦回来给自己。 自己之前还是嫌弃玲珑太吵,现在看着,倒是巴不得玲珑多说几句宫中的消息。 静涵一听,只是开口:“恩,封了个夫人,不过这倒是没什么奇怪的,我看着孟曦每日得宠的势头,本是以为父皇早就应该封了她,夫人也不是什么大的位子,现在太子出了那些事情,皇后也是没精力在管理之后的事情,倒是让孟曦这厮在后宫之中蹦跶的多了一些。” 话刚刚说到一半,却是抬了眼眸,又是眨巴眨巴眼睛看着眼前的君若,眸子一动,便是开口:“你是说,孟曦和四皇子……” 君若撇了撇嘴巴:“倒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只是之前我们不都是说过,云隐是四皇子的人,现在看着孟曦应该是云隐的人。” “孟曦不是蓬溪国的?” 穆念泽在一边听着,倒也是有些愣了,眼前倒还是孟曦的那张脸颊,孟曦得宠,对自己十分不利。毕竟之前自己对于孟曦的态度并不是很好,再加上孟茜的事情。 只是,穆念泽还有一件事情怎么也想不明白,按理来说,孟茜是孟曦的姐姐,在孟曦没有出现之前,他们左右打听都没有听说孟茜还有一个妹妹。 可是那个时候他们都是清楚,孟茜是太子那边的人,也是暗地里面瓜分太子的一派,现在四皇子和太子早就已经决裂了,若是孟曦和云隐是一起的…… 穆念泽的心中还是有些狐疑,眉眼一抬,不知道君若为何是如此确信的模样。 玲珑将茶端了上来,看着眼前的几个人都是严肃的模样,连带着静涵也是不例外,便是知道他们又是在谈论一些自己听不懂的事情,便是出去关上了门给小姐把风去了。 君若抿了一口茶,又是开口:“云隐曾经在我的面前承认,孟曦的那张脸,是他做出来的。” “做出来的?” “既然是做出来的,为什么又要做的和我们俩那么像?那个云隐,还真的是个变态。” 静涵咬牙切齿,倒是君若不急不慢:“这件事情,倒和云隐是不是变态没有什么关系,孟曦的那张脸,是照着我的娘亲做出来的,云隐这些年在孔雀翎之中做的事情,就是保存我娘亲的尸体常年不腐,现在孟曦的那张脸是假的,云隐说,为了维持那张脸颊,孟曦必须过一段时间就换一次脸皮,所以孟曦现在也算是离不开云隐的,他们一起升迁,便是没有什么疑问了,更何况皇宫之中,除了四皇子,就只剩下三皇子和念泽,念泽皇上因为穆晟轩,再加上念泽不是己出,自然有所忌惮,至于三皇子,听说早已经无心政事,每日连人都找不到,更不必说封了亲王,这阵子四皇子也恢复了几分正经,再加上耳边风。” 静涵一怔,又是开口:“孟曦……” “我总是觉得,孟曦获得恩宠,实在是意外,若是皇上真的是那样的人,这些年之间,应该有不少美人已经进入到了后宫,更何况皇上现在这么宠爱孟曦,到了最后,却是不过给了她一个夫人,着实说不过去,或许,皇上和娘亲之间,有些事情,还等待着我去查明。” 眉心一皱,静涵的眉目却也是垂了下来,就算是君若的娘亲死的早,至少君若还是有一个娘亲的,还有一个念想,知道该从何查起。 可是自己呢,自己连自己的娘亲是谁都不知道,皇上一直都说自己是皇后的孩子,只有静涵自己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第三百九十四章 皇宫捣鬼 静涵的眉目之中带了几分无奈,君若看着,微微一愣,只以为静涵是因为和穆念泽的事情比较担忧,便是伸手拍了拍静涵:“无事,慢慢来,你们现在在一起,总是有机会的。” 静涵也没有反驳,只是咧着嘴巴向着君若笑了笑,眉眼一抬,看着穆念泽,手掌抓得紧,现在这般,倒是好了。 “若是你这么说的话,四皇子得了权,云隐不是更多了几分精力出来。” 君若捏着下巴点了点头:“这倒是,只是我的婚宴,还是需要更加小心一些就是了,云隐来的时候也说过,要的是处子之身的尸体,若是我嫁给了穆晟轩,便不能满足他的想法,是个有了瑕疵的人,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而且,之前他来和我谈判的那一次,应该对他伤的不轻,要不然,他的手下也不会来刺杀我。” “刺杀?” 听了这个词,静涵马上提高了警惕,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自己竟然还浑然不知? “我去调查过,云隐的身边,只有一个叫做断崖的手下,是他当初从药王谷带出来的,剩下的,便全都是四皇子的人了。” 君若点了点头:“对,就是断崖。” “我查过了,断崖是杀手出身,武功了得,你,没事吧?” 君若向着静涵笑了笑:“你看我这个样子,也不像是一个有事的人。” 静涵眉眼一皱,还是有些担心。 穆念泽到只是抬眸,没有说话,还记得,当初在沙场之上,君若单枪匹马,将自己救了出来,那样的功夫,可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做到的。 很多次,穆念泽都问过皇叔,他真的了解君若吗?君若的身上有一个又一个的谜团,每次问起,皇叔也是不知道,可皇叔却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了君若,毫无保留。 正如当初皇叔对所有的人都保持了警惕,带着面具的他,也只有几个重臣认得,可是君若不过是一个女子,没有多久,便是让皇叔摘下面具,坦诚相待。 可是君若对皇叔,却是始终有所保留的。 皇叔听着,只是笑笑不语,那时候的自己便是觉得,或许是不能理解皇叔的意思吧。 就算是君若刁蛮任性,就算是君若臭名远扬,就算是君若在不知不觉之间掌控了整个梁国侯府,还会了武功,穆晟轩都不在意,也都会接受君若。 或许是老天给自己一个理解的机会,才让自己认识了静涵。 静涵本是道馆公主,说不出的感觉,可是初次相见,便是真的再难忘怀。 那时候他以为她是环彩楼的头牌,一身红衣,笑的洒脱坦荡。 手掌抬起,一颦一簇,都勾着自己的魂魄。 久在塞外,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还会有这种感觉。 静涵神秘,未知的东西比君若还要多。 她总会承认,承认自己改过自己的来历,承认自己改过自己的过去。 可是,自己就是不想问她。 只要她开心,就比什么都重要。 他不知道,那时候的皇叔,是不是也是这种感觉。 静涵和君若聊了许久,穆念泽就在一边看着,他本就不是话多的人,只要静涵皇叔还有君若一切都好,他也就安心了。 君若的眉眼一抬,天色,倒是晚了。 时间,过得还真快。 静涵瞧着,却是喜上眉梢:“没想到,六妹妹就是这般就要嫁出去了,从明天开始,我也不能叫你六妹妹了,还要乖乖的叫一声皇婶,君若,真的,我从一开始就怀疑,你嫁给皇叔,就是因为这个称呼。” 君若含笑:“真不好意思,被你猜对了,你长了一张这样的娃娃脸,每天都叫我妹妹,实在是听着别扭,我觉得还是要叫婶婶来的比较好。” “老死你!” 静涵向着君若吐了吐舌头,便是和穆念泽一起离开了。 君若抬眸,看着天色一点点的暗下来,玲珑的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缓缓开口:“小姐,明天可是一个好日子,要起早的,快些去睡吧。” 君若点了点头,又是开口:“玲珑,去帮我拿两根香来。” 玲珑一愣:“小姐,好好的日子,你要香做什么。” “你去便是了。” 玲珑哦了一声,唇角嘟着,是有几分不太高兴的模样。最近,小姐做事,倒是越来越奇怪了。 玲珑为君若拿来了香,便是出了门,嘱咐了一句让君若早些睡下,不管如何,明日都是小姐大喜的日子。玲珑心中想着,高兴的心情便是难以平复。 嘴角一勾,哼着小调便是走了,也不知道今天晚上能不能睡一个好觉。 君若将香点燃,插在眼前的香炉里,嘴角一抿,便是开口:“娘,妹妹,宁儿要出嫁了,你们不要怪罪宁儿,穆晟轩对我很好,很是宠我,妹妹和我自己的仇已经报了,娘,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查下去,将当年的真相全部查清楚,还你一个清白。” 寂静的夜,没有回音。 君若眉眼垂下,没有多说什么,躺在床榻上,心中竟是有几分紧张。 快要嫁人的夜晚,难道都是这样的? 那一天的晚上,君若想了很多,从小时候窝在娘亲的怀里玩耍,到和穆晟轩初次相见时的阴差阳错。 从自己被谢燕打死的那一刻,到这一年之间复仇的点点滴滴。 所有的记忆合在一起,君若却只记得,自己要嫁人了。 外面的灯呼呼的吹着,君若却一点也不觉得冷,手掌磨砂着穆晟轩的面具,嘴角一勾,不知道多久,才是睡着了。 第二日君若醒的早,玲珑起来的也是早,玲珑的步子走的快,眉眼之中却是带了几分焦急,看着君若醒了,赶忙走了过来开口道:“小姐,他们说,你是梁国侯府的小姐,如今已经和梁国太子没有婚约,公主的头衔也有些虚设,若是你要成亲,便是要庆王爷去梁国侯府接你。” 呵,真是可笑。 皇宫之中的人,还真是变脸比变天还快。   ☆、第三百九十五章 大婚风波(一) 没有一点利用价值的自己,就是这样被他们踢掉了吗? 当初是谁苦苦求着自己让自己住进皇宫之中的? 当初是谁不让穆晟轩将自己留下的? 玲珑的眉目还带了些许的焦急:“小姐,你说早不说晚不说,偏偏这个时候说,今日便是要成亲,奴婢奴婢……” 君若的眉眼一动,又是看了看玲珑:“若是你一直这么纠结,倒更是浪费时间。” “走!” “小姐……” “走吧。” 君若的眉眼一动,皇宫之中的一切,自己早已经看明白了,现在自己对于皇上已经没什么作用了,若是再将自己留在皇宫之中,看着穆晟轩过来娶自己,不过是让皇上更加厌烦罢了。 若是如此,倒不如在自己快要嫁出去的时候,便是用这样的办法来烦一下自己。 君若的眉眼一顿,玲珑无法,也只得找了一辆马车过来。 马车摇摇晃晃,玲珑赶了时间,心中更是厌烦。 本来心中就是各种祈祷,今日是小姐的好日,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情出来,结果事情却是一件连着一件,刚才又是说不允许庆王爷去梁国侯府接小姐,让小姐自己坐着轿子过去。 明明是小姐一生只有一次的宴席,自己在心中早已经不知道想了多少个浪漫的片段,谁知道到了最后,竟是得到了这样的一个结果。 君若坐在马车之中,倒是不甚在意。 反正,自己已经变成了这个模样,之前自己便是想过,皇上不会这般轻易的让自己嫁过去,大婚当日这样的安排,倒是全都在自己的意料之中,可惜,不管她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君若最终只要嫁给了穆晟轩,就好了。 君澜和君瑶的事情发生了,君旭阳的仗也已经打完了,想来在处置君澜之前,君旭阳再京城之中的兵,就已经被皇上处置的差不多了,皇上对于君旭阳的那点忌惮已经变得很小,要不然,皇上怎么也不会让自己嫁给穆晟轩。 皇上现在这般,不过是在还之前自己做的那些事情。 君若的眉眼一动,马车已经到了梁国侯府。 玲珑焦急,赶紧将君若送了进去梳妆打扮。 玲珑带着几个丫鬟将君若梳妆打扮了一番,连带着三夫人都在一边站着,三夫人的眼眸之中含着笑意,又是开口:“若儿还真的是长大了,都已经要出嫁了,若是姐姐听说了这样的事情,便是安心了。” 君若的眉眼一抬,看着眼前的三夫人,眉心一皱,开口道:“三夫人和我娘的关系很好吗?” 三夫人一愣,点了点头,却又是摇了摇头:“姐姐是个很好的人,只是总是有一种站在云端的感觉,连带着侯爷,都像是有些怕她的样子,姐姐待我很好,只是我总觉得自己和姐姐之间存在了一定的距离,所以姐姐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很多,只是现在的若儿,倒是出落得和姐姐有点像了。” 君若垂眸,本以为可以从三夫人这里了解到一些有关于公主的事情,到了最后,却还是一无所知。 所有的线索到了最后都是找不到头,现在,也只能希望程诺那边能够快些找到一点线索。 玲珑为君若盖上了盖头,君若看不清楚眼前的景象,倒是有点不太习惯这样的情况,眉心一皱,便是被玲珑拽着手向着前面走着。 君若刚刚出了门,便是听见了喜娘的声音:“哟,新娘子,快点上轿嘞,庆王爷可是专门为六小姐铺了十里的红毯,从梁国侯府的门前一直铺到了庆王府的门前呢。” 玲珑含着笑,偷偷的凑到了君若的耳边开口:“没想到,皇宫之中的人加了那么多的条件,庆王爷还能在这么快的时间里给小姐铺好十里的红毯。” 君若的嘴角一抿,没有说话,三夫人擦了擦眼角的泪花,现在看着君若出嫁,就好像是当初看着君雪出嫁一样,心中竟是觉得有几分不舍。 君湘站在一边看着,之前因为君若的原因,她已经不能说话了。 君湘咬了咬牙,冷哼了一声,向着君若翻了一个白眼,君若这样的人,她倒是要看看,什么时候会造了报应。 可惜,这所有的一切,君若都瞧不见,君若只是在玲珑的带领下上了轿子。 红毯的两边都是人,这样的景象,完全不亚于当初君若第一次快要出嫁的时候。 毕竟,君若算是市井传言之中赫赫有名的人物,若是能够见一眼,也是可以的。 早就有人说过, 只有见过了君若,才知道梁国侯府的女子究竟是长得多么的俊美,之前大家多是听说君澜已经是绝美,现在若是能够看见君若的脸颊,倒也是值了。 只可惜,轿子在红毯上走着,就是没有要停下来的模样,估摸着今日也见不到这位传说之中的六小姐了。 都说六小姐是个刁蛮任性的人,却不知道为什么梁国的皇子和庆王爷都会争抢她。 人群之中传来几声窸窣,玲珑走在轿子的旁边,嘴角微微勾起,现在轿子里面坐着的,是自家的小姐,心中想着,玲珑便是有几分兴奋。 却是不知道谁听见人群里面传来了一声:“走水了!走水了!” 人们一愣,想着梁国侯府的方向看了过去,这才发现,红毯不知道从哪里开始着了火,正是因为这连绵不断的红毯,火光直直的向着这边而来,人们瞧着,早已经乱了分寸,都是赶紧向着后面退了两步。 玲珑瞧着,也早已是乱了手脚,这些事情,还真是一件接着一件,丝毫不给自己一点反应的机会! 君若听着外面杂乱的声音,心中有些烦乱,耳边又是响起了两声走水了! 抬轿子的轿夫被下了一跳,手掌一动,便是将轿子扔在了地上。 君若的身子被狠狠的摇晃了一下,玲珑左右拉着,希望有一个人帮忙灭火,却是什么都没有拉到。 玲珑烦的直跺脚,谁知道眉眼一抬,便是瞧见了君若从轿子里面走了出来! 玲珑的眼睛瞪得滚圆!   ☆、第三百九十六章 大婚风波(二) 小姐现在是新娘子,怎么能随随便便从轿子里面出来! 逃跑的人也多是一愣,有人回眸,看着君若从轿子里面出来。 玲珑还没有来得及惊叹,却是君若伸手,一把将自己的盖头扯了下来,这一下,玲珑的嘴巴长得更大,足够塞进去一个鸡蛋! 君若的眉头一皱,向着走水的地方看了看,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行为不妥。 倒是站在旁边的百姓,退到了安全的距离,都是傻了。 玲珑不知道哪里来的气息,走水已经吓掉了半条命,再加上现在小姐的行为…… 玲珑的嘴角一动,却只能磕磕巴巴地开口:“小……小姐……你……” 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祸不单行,大抵上就是说的这般吧。 君若眉心一点,看着身后,火光冲天,直直的向着自己而来。 众人惶恐,却是君若眉眼一挑,手掌一动,便是从旁边的铁器行之中拿了一柄刀过来。 众人一愣,还未开口,便是看见君若手起刀落,又是一脚,将眼前的红毯踢了好远过去。 嘴角的声音很轻,只有玲珑能够听见:“麻烦!” 玲珑的嘴巴长得老大,这一下,是真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众人哗然,却也只是看见火光烧到了头,便是再也没有要烧起来的架势,火势渐小,只是君若在百姓心中的彪悍形象,根深蒂固。 不过也是这一下,君若的面容,倒是展现在了众人面前,叹只叹,红颜祸水,生了这样的一张脸颊,被人争抢,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额角一点印记,脸上的烦闷,倒是都掩不住女子绝美的容颜。 有些上了年纪的人,赶紧向着旁边的人嚼着舌头:“我哟,原来见过她的娘亲,也是这个样子的,都是祸水,都是祸水,那女人,早已经被示众烧死,偏偏还留了一个祸害在我们燕国。” 好在,这话,没有被君若听见,要不然,估计这人的舌头便是保不住了。 玲珑的动作早已慌乱,眉心一点,赶紧拿着盖头向着君若的头上盖。 君若撇了撇嘴巴,伸手阻止了玲珑的动作,玲珑焦急,又是红了眼眶,庆王爷静涵公主还有五皇子都在庆王府里面等着呢,若是看见了小姐这般模样,自己也是脱不了干系。 再加上,小姐这样子,怎么都不像是一个快要出嫁的人啊! 玲珑赶紧开口:“小姐,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快点把盖头盖着吧,轿子虽然坏了,你先在这里等一等,奴婢去帮你找个新的轿子过来。” 君若摆了摆手:“不必了,我就这么走着过去吧,盖上盖头,还是烦心。” 这一下,玲珑的眸子又是眨了眨,心都快要被君若吓得停止了跳动,手掌摆了摆:“小姐,使不得啊,万万使不得!” “有什么使不得的?” “小姐……” 玲珑的眼眶红着,是真的急了,旁边这么多人旁观,偏的小姐还是这么执拗,还真是让玲珑操碎了心。 人家都说,新娘子入了轿子,脚便是不能碰到地上的,结果君若不光是碰了,还要走到梁国侯府?! 人家都说,女子娇羞,面容不能随便被别人看了去,结婚君若把盖头扯了下来,这面容,竟是被所有的人都看了过去。 玲珑心中想的是礼仪,只是君若的心中想的,却都是这场大火实在是来的蹊跷。 就算是自己大婚这天事情众多,可是火,总是不会无缘无故的烧起来,至于这把火是谁放的,君若暂时还没时间去调查清楚。 君若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和自己的衣裙,喜袍就是麻烦,怎么就这么长? 君若的眉头皱了皱,却是没有理会旁边的玲珑,便是又向着前面迈了一步。 玲珑捂着自己的脸颊,心中也是清楚明白,小姐决定的事情,都不是会轻易改变的,自己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小姐,只是,小姐这一次做的事情,还是太奇怪了一些,玲珑叹息,自己以后,真的是不能想什么了,自己这段时间都是日日祈祷,只求着小姐的婚宴能够平安无事,谁知道别说是平安了,连无事都已经成了一场奢望。 喜娘和轿夫在刚才走水的时候一个个都已经跑了很远。 现在君若这般行为,他们站在旁边,早已经傻了眼,哪里还知道回到自己原来的位子上。 君若的心中想着事情,基本上无视了自己身侧的目光,反正自己在皇宫之中便是没有什么声誉,如果所谓的知书达理要靠这些东西堆起来,君若宁愿不要。 穆晟轩本是在门前一直等着,静涵和穆念泽站在一遍,静涵挑眉,笑笑道:“还真是会折腾,我还希望今个早上能够送着六妹妹来,亲手将她交给你,谁知道刚起来,便是说六妹妹已经走了,白白的没了兴致。” 穆念泽怼了怼静涵,示意他不要乱说胡,平生事故,穆晟轩本来就是觉得焦急,再加上圣上不准穆晟轩去接君若,穆晟轩的心中始终害怕云隐做些什么。 现在君若迟迟不来,穆晟轩心中烦闷,静涵这一下,还真的是在穆晟轩的伤口上撒盐。 倒是穆晟轩眉心一点,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君若会来的方向。 静涵嘟了嘟唇角,看着红毯上的影子,惊异开口:“那个是六妹妹和玲珑吧?” 穆晟轩和穆念泽都是一愣,顺着静涵的方向看了过去,果然看见红毯上有两个人影渐渐近了,只是,君若不是应该坐着轿子过来吗? 穆念泽一头雾水。 倒是穆晟轩只需要一眼,便是知道眼前的人,便是君若。 嘴角一勾,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围观的女子瞧着,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化了,只可惜,庆王爷的这一笑,不是为了自己,可悲,无奈。 倒是庆王爷身侧的两个男子,容颜也是尚可,和庆王爷认识,定是身份不低,若是能够……   ☆、第三百九十七章 大婚风波(三) 姑娘的心中还没有想的再远一点,倒是静涵瞧着这般的景象,伸手握住了穆念泽的手掌。 于是,王爷身边的两个男子,便这般光明正大的在人面前牵手…… 旁边围观的女子,早已经是操碎了心。 穆晟轩先是一愣,随后却是勾了勾唇角,这样,倒是确实像是君若的性子。 君若的眉眼一抬,耳边还是玲珑一遍遍的唠叨,眉心皱的紧,却是抬眸,看见眼前庆王府的模样,眉眼之中才是带了几分喜悦。 倒是玲珑抬眸,看见庆王府三个大字,顺便看着庆王爷静涵公主还有五皇子的影子,赶紧伸手,把脸颊捂得更加严实了一些。 自己之前明明已经答应了庆王爷,要安安全全的把小姐送过来。 谁知道这一路过来,事情还真的是一件都不少,就如今小姐这个模样,玲珑便已经不知道应该如何和穆晟轩解释了。 倒是穆晟轩的眉眼之中带着笑意,缓缓向着前面走了过去,步子一顿,便是停在了君若的面前。 嘴角一勾,看着穿着嫁衣的她,眉眼之中,是满满的宠溺。 穆晟轩看着穿着喜袍的君若不是第一次,可是,他却是第一次看见她为自己穿上喜袍。 女子抬眸,眼角眉梢都是他喜欢的模样。 穆晟轩看着,没有说话。 玲珑看着穆晟轩不言语,以为穆晟轩生气了,心中早已经带了几分焦急,话语在肚子里面存了很久。 踌躇了好一阵,才是准备开口:“庆王爷,这件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家小姐,我家小姐是遇见了事情,所以才……” 穆晟轩像是没有听见玲珑的话,眉眼一抬,手掌抬起,向着君若伸了伸,眉宇之间带了几分笑意:“娘子,为夫背你回去。” 玲珑的嘴巴一张。 君若浅笑,抬眸,眉宇之中却像是带了两分挑衅,现在看着,庆王爷和自家的小姐之间,倒是有些像仇人。 完了完了,这下子,自己不光是看不懂自家的小姐,连带着姑爷庆王爷,自己也看不懂了。玲珑还真不知道,自己之后的日子,要懵逼多久才算可以。 玲珑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还在脑补着自己的遭遇。 却是君若的手掌放在了穆晟轩的掌心之间,穆晟轩的嘴角一勾,每一次,都觉得她的手真小,小的刚刚好可以被自己握在手心里面。 君若浅笑,每一次,都觉得穆晟轩的手真凉,凉的需要自己去把它捂热。 众目睽睽之下,燕国的人还是第一次看见,新娘子自己走到了新郎的家中。 新娘子没盖盖头,新郎倒是理所当然,这样的奇景,错过的人,还真的是要好好的反思自己。 君若趴在穆晟轩的背上,一步步被背到了庆王府之中。 庆王府的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从今天开始,庆王府要多了一位女主人了。 小厮和丫鬟站在两侧不敢抬头,之前君若还是用小六的身份在庆王府之中呆着,庆王爷对于君若的宠爱便是可见一斑。 外面的传言甚多,多是说自家未来的这个女主人刁蛮泼辣,做事不讲规律,还是一个出了名的丧门星,只要她在哪,哪里就会鸡犬不宁。 之前他们还听说,这个女人,是命定的灾星,就是因为君若的缘故,庆王爷才会去往边疆,才会出现那样的事情。0还好自家的王爷有贵人相助,才躲过了一劫。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皇上才会这么着急的把这个女人嫁到了庆王府来。 皇上对王爷一直都是有所忌惮,只要这个女人在这里一天,王爷便是没有什么好日子可以过。 流言是最可怕的东西,想传出去多少,自然就可以传出去多少。 府中的人多是不明白,为什么王爷一定要把这个灾星娶到了家里面,或许王爷之前就是中了这个妖女的蛊惑吧。 若不是因为这个妖女的缘故,卿衣姐姐也就不会走了。 卿衣姐姐为了这个王府付出了许多,哪怕是王爷痴傻的日子里,卿衣姐姐也从来是不离不弃,连带着王爷死了卿衣遣散了众人,自己却还是苦苦的在这个王府之中等着。 其实,王府之中的很多人,都是希望王爷能够接受卿衣,哪怕是坐个妾也好了,卿衣姐姐在王府之中,已经有了女主人的模样。 连外面的人,也都知道卿衣姐姐是个一定一的女子。 只是,这个女子出现之后,便是什么都变了。 前几日,王爷更是将卿衣姑娘赶出来王府,让她永远都不能回来。 想想便也知道,这一切,定是和那个女人脱不了干系! 之前君若不让穆晟轩纳妾的时候,府中便是有几个丫鬟一直讨厌着君若,不想让君若嫁到庆王府来。 还有一些去年就在庆王府之中呆着的丫鬟和小厮,多次劝说大家千万不要招惹君若,还将君若比作了地狱的修罗。 大家的心中,对于君若都没有留下很多的印象,还有人说,君若在庆王府之中,还欠了几条人命,不知道君若住过来之后,每天会不会不得安眠! 君若趴在穆晟轩的背上,眉眼一动,带了两分幸福的模样。 可是,庆王府的丫鬟和小厮们虽然都是垂着眉目的,君若却是清楚的知道。 这些人,都不是真心的服自己,一个个的肚子里面都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看来,自己若是想要在庆王府之中做好女主人的位子,还需要花费一点时间。 好在,自己最幸福的事情,便是可以随着自己的喜好生活,嫁给自己喜欢的男子,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 君若的眸子合上,既然今日是自己大喜的日子,就算是经历了那么多的坎坷,到了最后,自己还是嫁给了穆晟轩, 罢了,今日,便是不要再想这么多的事情了。 庆王府,是之后的事情。 静涵看着君若的背影,竟还是吸了吸鼻子,穆念泽看着,还是忍不住要调笑她:“没想到,你也有哭的时候。”静涵向着穆念泽嘟了嘟嘴巴:“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六妹妹出嫁,还真是有一种嫁女儿的感觉。”   ☆、第三百九十八章 夫妻对拜 穆念泽听着,又是笑了笑,嫁女儿,这个形容,怕是也只有静涵想的出来。 穆念泽看着前面君若和穆晟轩的背影换换开口:“本来之前我们都说,君若出嫁,辈分就已经够乱了,你现在若是再来一个嫁女儿,怕是以后每次叫君若婶婶的时候,都觉得怪怪的。” 静涵听着,也是噗嗤一声笑了,却也是嘟了嘟嘴角,撒娇的模样:“哪里的事情,六妹妹就是六妹妹嫁给了谁都是一样的。” 穆念泽看着静涵红了的眼圈,捏着静涵的手掌也是用了几分力,嘴角还带着笑意:“好了,不说这些了,快要拜堂了,我们也进去吧。” 静涵点了点头,拽着穆念泽的手掌走了进去,旁边围观的小姐便是看见三个贵公子都是进到了庆王府之中,心中便是觉得惋惜。 有人叹息好好的一个庆王爷,为什么一定要选择君若。 也有人叹息现在的好男人都选了男人? 只有进去的人知道,人生不过数十载,开心就好了。 君若眉眼垂下,穆晟轩接过了丫鬟手中的盖头为君若盖上。 这个时刻实在是煎熬,穆晟轩已经许久没有见到君若,好不容易瞧见了,还要用盖头把她的容颜盖住,还不能牵她的手掌,庆王爷牵着红花的一头,眼眸却是盯着君若另一头的手掌,心中所想,皆是君若。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都已无父无母,高堂之上,略显荒凉。 夫妻对拜。 玲珑牵着君若的手掌,向着洞房的方向走了过去。 玲珑瞧着小姐出嫁的模样,早已经是一个劲的抹着眼角的泪花。 可现在是大喜的日子,玲珑还不敢哭出声音来。 穆晟轩的一双眼眸早已经快要被君若勾走了,穆念泽上前,拍了拍穆晟轩的肩膀,眉心一挑,向着君若的方向笑了笑:“王叔,今天,可得迟一点再入洞房呢。” 穆晟轩回眸,便是无奈的笑了笑,自然知道,他们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放过了自己。 君若随着玲珑进了屋子里面,听着外面的人基本上都走的差不多了,头上的盖头带着实在是难受,便是手掌一抬,将盖头又是拽了下来。 玲珑本是为君若倒水,瞧见了这般的景象,手掌一抬准备制止,只是已经不赶趟了。 玲珑端着茶杯,也顾不得热,赶紧开口:“我的小姐哟,你怎么又把这个东西拿下来了。” 声音之中,带了两分哽咽,君若这才瞧见,玲珑的一双眸子,全都已经肿成了核桃。 只是这个小丫鬟一直不出声,自己还以为没什么事情。 本来之前君若就想过,玲珑爱哭,这样的场合,貌似还有点催泪,要不要让玲珑一起过来,只是玲珑一直没有出声,她又盖着盖头,便是没有瞧见。 君若抬眸,关怀地瞧着玲珑:“玲珑,没事的,你看我现在不还是好好的,以后你也在庆王府之中,不是比在皇宫之中好上了许多倍” 这话说了,玲珑的嘴角一偏,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便是哭了出来。 身子趴在君若的身上,又是哽咽了两声。 君若无奈,也只能伸手拍了拍玲珑的头,玲珑的声音有些抽噎:“嗯,小姐,玲珑知道,玲珑什么都知道,只是,玲珑就是看着小姐这般,玲珑高兴,所以才会……” 君若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 玲珑的泪水还是向着下面流:“玲珑原来,总是害怕小姐嫁不出去,小姐有些任性,那么多的姻缘在自己面前都不抓住,奴婢就担心,小姐总是这样,错过了机会,虽然这么说小姐不好,可是奴婢知道,小姐是个一顶一的好姑娘,不该随便找个人就嫁了,所以,大家都说小姐要嫁给庆王爷的时候,奴婢真的担心。” 玲珑又是擦了擦眼泪,君若嘴角的笑容两分无奈,自己一直都知道,这个小丫鬟,想的太多,要不然,当年玲珑也不会一个劲的撮合自己和太子还有三皇子了。 “后来,奴婢知道庆王爷也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奴婢才是真正的放心了。可是庆王爷对政事不理不睬,奴婢又是担心,以后庆王爷不能给小姐幸福。庆王爷好不容易不太隐瞒,奴婢又担心小姐在外面的名声不好,庆王爷会临时毁掉了婚约……奴婢知道小姐是个好人,对奴婢也是很好,不管是小姐沉默寡言的时候,还是小姐突然变得强势起来的时候,奴婢都希望,小姐能够得到最好的东西。” “只有小姐开心了,奴婢才是真的高兴了。” 君若听着玲珑的话,额头不禁带了两条黑线,这个小丫鬟,年纪不大,想的倒是许多。 君若轻声地咳嗽了一声,只能伸手又是拍了拍玲珑的头:“无事的,这些事情,我自己心里都是明白。” 玲珑的哭声还在,君若的声音浅浅地想在耳边,却是说不出的温柔:“玲珑你记住,你选定了一个夫君,无关乎她的容颜,才智,无关乎他的权利还是心性,喜欢了便是喜欢了,就算是天下有再多比他好比他强的人,你也不会有看他的眼眸多,这样的人,嫁了就好,人生在世,不需要想那么多的,人生那么短,如果你总是想这想那,到了最后,受苦的还是你自己,只要让自己的人生过得舒心,过得快乐,就好了,你以后若是看上了谁,无论他的身份地位如何,我都会支持你的,但我也不会让你受苦的。” 玲珑听了,赶紧抬起了头向着君若摇了摇头:“不要,小姐,玲珑要一辈子陪着你,玲珑不嫁人的。” “无事,你说什么,我都随着你,若是真有那么一天,我也不会强留你。” 这么说完了,玲珑的眼眶,更红了。 君若也是无法。 玲珑抬眸,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君若:“小姐,衣裳都哭脏了。” 君若的喜袍之上,确实带了一点泪渍,嘴角一动,眉眼含笑:“无妨。” 玲珑的眸中又是带了两分愧疚,眉眼一抬,又是开口:“小姐,喝茶吧。”   ☆、第三百九十九章 皇子抢婚 君若点了点头,接过了玲珑手中的茶杯,嘴角含笑,屋内的主仆两个聊的开心,外面的穆晟轩,倒是没有这么幸运了。 穆念泽几个给穆晟轩灌了两杯酒,穆念泽和静涵交换了一个眼神,静涵又是抬着酒杯向着穆晟轩的方向走了过来。 好好的一个六妹妹,可不能就这样白白的送了出去,自己之前也是看过了不少他们两个秀恩爱的,这次抓到了机会,倒是一定要好好的灌一灌皇叔。 穆晟轩自然知道静涵的意思,不过在这种时候,自己也是躲不得的。 静涵一杯,穆晟轩便是还给他三杯,嘴角一勾,笑的坦荡,像是一副不会醉的模样。 大家本都是开心,却是一声笑声,从门前传了过来。 众人一愣,向门口看去,却只看见三皇子摇摇晃晃,向着这边走了过来。 三皇子的手中还拿着酒瓶子,脸颊微红,向着上面打了一个酒嗝。 庆王府的两个小厮跟在后面,显然是想拦却拦不住的模样。 穆晟轩的眉眼一皱,这架势,明显就是来闹腾的。 只是三皇子在皇宫之中向来和自己没什么交集,就算是皇位的事情,穆晟轩也没有想到过三皇子。 之前穆晟轩倒是吃过几次三皇子的醋,可是日子久了,也是忘了。 这些日子三皇子一直沉迷于酒肉,穆晟轩都快要忘了他,谁知道,三皇子这个时候来了。 三皇子看着眼前的穆晟轩,嘴角一咧,呵的笑了一声,又是开口:“呵,王叔喜宴这么大的事情,我也来凑凑热闹。” 穆念泽上前,眉心一皱,却是被穆晟轩拦了下来,穆念泽有些担忧的看着穆晟轩,任谁都能看出来,来者不善。 穆晟轩的表情平静,上前一步:“倒是没想到,老三这么赏光。” 眉眼之间带着笑意,还算是温和。 倒是三皇子已经喝的有些多了,眉眼一抬,将手中的酒缸向着桌子上面砸了一下,便是找了一个位子自己坐了下来。 “王叔,你说你这样,为什么她就看上你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穆念泽咬了咬牙,向着前面走了一步,眉眼皱着,直直的看着三皇子。 几个哥哥里面,穆念泽和三皇子之间的接触最少,却是最瞧不起他,他明明从一开始就占足了资源,他聪明,出身好,也讨皇上喜欢,却偏要自己作死,一步步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 否则,亲王的这个位子,无论如何,都轮不到四皇子来坐。 三皇子抬眼,看了一眼穆念泽,眉目之间倒是带了几分轻蔑:“哟,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我的那个傻弟弟,听说你一直跟在王叔的后面,现在看来,倒是不知道,你到底是认了我父皇,还是认了这个男人,每日给他舔脚。真是不知廉耻的一群人啊!” 声音轻蔑,实在是难听,穆念泽的拳头攥的紧紧的,若不是穆晟轩在一边拉着,这些拳头,早都是打在了三皇子的脸上。 说时迟那时快,在场的人还都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静涵便是向前走了一步,吧嗒一脚,直接把三皇子踹了下来。 三皇子也没想到静涵会突然来这一下子,身子一个踉跄,便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偏偏静涵还是不知足,又是一脚踹在了三皇子的脸上,牙齿咬的紧:“你说谁不知道是谁的孩子?你说谁不知廉耻?” 在场的人都是一愣,大家多是知道静涵公主的身份,可是静涵公主的火气,怎么这么大? 静涵喝了两杯酒,心中本来就是有些烦,看见三皇子,气更是不打一处来,之前三皇子和自己的关系还是不错,这一世,静涵也是想要拉三皇子一把,谁知道他就是典型的烂泥扶不上墙,自己说了好几次,都是没有一点的效果。 现在只要一看到三皇子,再加上自己心中的怒火,静涵就是想好好的打他两下子。 三皇子被静涵打的满眼冒金星。 眼眸一抬,正巧看见静涵皱眉的模样,手掌一抬,便是抓住了静涵的衣角,嘴角还带着两分青紫:“你不要嫁给他,行不?” 低声下气,和刚才的气势,截然不同。 静涵一愣,在场所有的人都是一愣,或许是没有想到,三皇子会说出这样的话。 大家不好说话,可是谁都知道,静涵公主的婚事还没有定下来,所说是要嫁人的,好像只有…… 果然,一眼望去,穆晟轩的脸色,难看的要命。 静涵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自己刚才还是将四皇子打成了那般的样子,到了现在,四皇子却是这么和自己说话。 四皇子本来就有几分醉了,又被静涵打了,自然糊涂,仔细想想,静涵和君若,长得还真的是有几分相似的样子。 三皇子擦了擦自己嘴角的血,像是完全看不见周围的人,只是拽着静涵的衣角,又是开口:“真的,求你,在王叔之前,你不是喜欢过一个人,那个时候王叔明明还傻着,你都已经一次次的讲我错认作是他,你爱的人,不是皇叔对不对,和我走吧,这场婚礼,毫无意义的。我可以给你想要的幸福,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哪怕你想把我当成是那个人,疯女人,我都可以为你做的,我等了你一年,一年,一年之间,我想了很多,我只知道,我什么都可以没有,但我不能没有你,没有你的日子实在是奇怪,我一点也过不下去,这样的日子,不是我想要的。” 三皇子的声音之中带了两分苦涩和哽咽,借着酒,倒是把男人最窝囊的话都说了出来。 静涵一愣,很久都没有和三皇子说过话,倒是第一次知道,他颓废的理由,原来是君若。 只可惜静涵和君若一起玩耍了这么久,都没有听到君若提过有关于三皇子的事情。 或许,不过是过客吧,只是到了三皇子这里,每一点回忆,都是弥足珍贵。 有些人,只是在你的人生之中匆匆走过,却不知道,已经带走了你的心。   ☆、第四百章 去叫小六 没有人敢多说话,穆念泽的眸子一直看着穆晟轩,穆晟轩听见了三皇子说这样的话,不知道究竟会作何感想。 君若和穆晟轩之间的故事他们最清楚不过了,如今三皇子过来抢婚,还真是出乎意料。 穆晟轩的脸色有些难看。 却是三皇子的声音又是想了起来:“你是被迫的对不对,可是,疯女人,你这样的人,为什么要屈服给一个婚约呢,明明最开始的时候,不是已经悔过一次婚了吗,这个男人,难道也真的适合你吗?你告诉我,你喜欢的人是谁,我愿意做他的替身,一直和你一起去寻找那个男人,只要你笑的开心,什么都好,只要找到了那个男人,我绝对不会拦着你,你想要去,就去吧。” 静涵的喉间一动,却是不知道三皇子说的那个男人是谁。 倒是穆晟轩的脸色微微有些难看,眼眸向着静涵和三皇子的方向随意的看了一眼,嘴角一抬,没有说话。 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和君若相见的时候,君若便是将自己错认成了三皇子,现在想想,或许三皇子说的那个人,就是自己。 虽然穆晟轩的心中生气,却是还不糊涂,想来三皇子一直都以为君若的心中装着一个人,才是没有靠近,结果到了最后,自己在三皇子的眼中不过是一个半路出家的人,却是能够迎娶君若。 三皇子认为君若是被迫的事情,便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三皇子的泪水滴在地上,人家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这个,是三皇子沉默了一年的眼泪,多少个醉生梦死的夜晚,他都想要像现在这般,将所有的话全都说出来,怎么说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明明是出了名的纨绔,明明是做事从来只向着自己,美女在怀,便是什么不开心的事情都忘记了,只是,为什么偏偏对这个女人,怎么都放不下来呢? 三皇子不知道,这一刻,他却也是不想知道,所有的尊严便在这一刻被践踏的干净。 静涵看着这样的三皇子,突然觉得格外的心疼。 其实,在曾经的静涵眼中,三皇子一直都是一个游戏人生的人,自己活得舒心快乐,听说后来还被封了一个逍遥王爷,日子过得也是不错。 这一生重来,静涵不知道三皇子为什么会变成了那般颓废的样子,心中也是奇怪,可是更多的还是一种气愤。 之前静涵一直以为,是因为自己的到来,扰乱了本来应该进行的计划,才造成了这样的后果。 谁知道,原来是因为这项原因。 只可惜,君若只有一个,君若的心也只有一个。 静涵的眉目一垂,回首看了穆晟轩一言,又是开口道:“王叔,既然是这样的话,这件事情我可解决不了,去叫六……婶婶出来吧。” 后面的人几声窸窣,今日是个什么样的日子,明明庆王爷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谁知道却是三番五次出现这样的事情,好一个君若,还真的是丢光了整个庆王府的脸面。 只是,新娘子本就是不能抛头露面的,街道上的那一次已经是够了,现在的君若好不容易才进到了洞房里面,现在静涵公主却是说出了这样的话,不管庆王爷究竟是多么好的脾气,想来也是不会答应的。 谁知道穆晟轩的眉目一垂,却是开口:“好” 明明是很轻的一个字,听见的人,却是忍不住要掉了下巴。 一旁的小厮和丫鬟都还是站着,手掌托着自己的下巴看着眼前的穆晟轩,却是不知道究竟应该说些什么。 腿脚也已经不知道应该如何动了,只是呆滞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倒是穆晟轩的眉目又是向着后面看了看,眉心一皱,又是开口:“我刚才说的话,你们没听见,去把小六叫出来。” 声音很轻,却是自带了威严,还是有一个反应过来的便是向着君若的屋子走了过去。 玲珑刚刚起了身子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却是眼前的门被人推开了。 玲珑一愣,心中本还是想着王爷怎么就是这般的等不及,竟是来的这么早,谁知道抬眼一看,却不过是一个小丫鬟。 小丫鬟还喘着两声粗气,眉目之间也是带了些许的忧愁,嘴角一顿,又是向着君若开口道:“夫人,你快过去看看吧,王爷找您。” 这一下,玲珑倒是愣了,声音里面还是带着哭腔,却是开口问道:“今日是洞房花烛夜,按理来说我家小姐是不应该露面的,只能等着王爷过来,王爷莫不是喝醉了,还是你传错了消息?” 小丫鬟又是咽了咽两口唾沫,刚才的景象像是还在眼前回放,嘴角一抿,又是开口道:“不……不是的……只是因为……夫人,你只要过去看了,就是知道了。” 君若的眉眼一抬,却是看见小丫鬟的两条腿都是抖着的,自然只道是出了事情。 眉眼一眯,莫非,又是云隐那个变态找了过来,声音一垂,却还是开口:“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一会儿就会过去的。” 小丫鬟吞了吞唾沫,又是应了一声,便是出了门,玲珑瞧着,便是开口:“小姐,今天就算是出了天大的事情,你也是不应该出去的啊……若是庆王爷……” 君若伸手,宠溺的揉了揉玲珑的头发:‘无妨,其实,今日的事情,不过是一个仪式罢了,我和穆晟轩之间,都不是十分在意这些,我们经历了那么多的大风大雨,现在这样,就当做是我们一起经历的风雨之中的一部分吧,或许,平淡无奇的婚姻,倒是有点不适合我呢。” 嘴角一勾,好像,自从重生之后,已经经历了许多有趣的事情呢。 君若的身子一动,便是从床榻的上面走了下来,面上还带着笑容,又是看了看铜镜之中的自己,无论外面等待着自己的究竟是什么,自己都已经准备好了,一起去和穆晟轩面对。   ☆、第四百零一章 真的爱他 静涵的眉眼一眯,眼前的一切,本还都在僵持着,却是君若步子轻轻,一步步走了过来,站到了穆晟轩的面前,脸上的妆容还在,头上的饰品还在,身上还是穿着那一身喜袍,想来,君若也算的上是楚国的一个神话了,一个婚宴,却是出了这么多的事情,还真是热闹。 君若的眉眼一眯,没有开口,却是看见了眼前的景象,本来以为是云隐来了,谁知道一眼看了过去,却是静涵正在和一个醉鬼纠缠着。 若是平常的人,想来静涵就是能够一脚踹飞了,哪里还有这么多烦人的事情。 君若的眉眼一抬,嘴角一动,看者在场人的模样,也是知道在静涵脚底下的这个,是个让人十分为难的人。 穆晟轩站在自己的身侧,脸色不是十分好看,也不是说为什么让自己来,玲珑看着穆晟轩的表情,早已经在旁边紧张的不行,心中只是猜测这究竟是怎么了,看着庆王爷的表情,该不会是要休了自己的小姐。 君若的步子上前,静涵也没有说话,君若定眼一看,却是看清楚了眼前的三皇子,嘴角一嘟,头一回,看着穆晟轩开了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眉眼之中,带了十分的好奇。 穆晟轩的眸子一抬,也是对上了君若的眸子,刚才明明还是凌厉的眼眸,却在看见君若的一瞬,便是变得温柔了许多,在场的人,看着,都是忍不住咽了咽唾沫,自家的王爷,看来只会对王妃一个人这般好。 本来以为王妃出现了这样的事情,王爷就算是不修了王妃,之后和王妃的关系必然也是尴尬,谁知道王爷的嘴角一张,语气都是变得柔和了好几倍:“我想,老三或许是有些话要和你说的,我担心你听不见,就是把你叫过来了。” 声音淡淡,十分的温柔,众人都是将嘴巴张的大大的,自家的王爷,什么时候已经换了脾气,当初将静涵姑娘赶出王府的时候,可是毫不手软。 穆念泽也是抬眸看着穆晟轩,果然,她越来越不响了,越来越不像是自己当初认识的那个穆晟轩,只因为君若,杀了她些许的气势,还是说,他只有在君若的面前的时候,会是这样的模样。 君若点了点头,又是蹲下了身子,看着眼前的人,手掌一动,拍了拍三皇子的脸颊,眉心一动,便是开口:“三皇子,你若是不醒过来,很多话,我可都是听不见的。” 声音之中,带了几分懒懒的模样,像是有人扰乱了她的睡眠。 没有人敢说话,旁观的人算是看明白了,这夫妻俩都是怪物,行事作风都是奇怪的很,在自己的婚宴上让自己的娘子出来和别的男人好好谈一谈,将唐唐一个幌子这么不放在眼中,出了穆晟轩和君若,还真是没有人能做的出来。 三皇子吐了一口酒,总算是恢复了两分的清明,眸子一抬,便是看见了君若的脸颊,眼眸一瞬瞪得老大,向着后面退了一步:“今日不是你的婚礼,你怎么出来了?” 君若的眉眼一垂,不是十分在意的模样,看见三皇子已经醒了过来,便是从旁边拿了一把椅子做了下来,又是开口:“听说,你有话想要对我说?” 三皇子的喉结动了一下,头微微的有些疼,眼角还带着没有干涸的帘子,自己刚才,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语? 君若的眉眼一抬,又是看着三皇子,眼眸之中,是带了两分不耐烦的,。静涵也是开口:“三哥,若是你又什么话,便是现在说出来,只有什么事情都说明白了,才会释然,否则,有些时候,一直赤衣这没有开口,或许便只能一次次的和幸福的事情失之交臂,有些人,或许就应该把话说开了的。” 静涵说着,眉目却是向着穆念泽的方向看了看。 三皇子抿了抿唇角,酒劲还在,又是开口:“好,既然是这样的话,疯女人,你愿不愿意,愿不愿意和本宫走!” 声音坚定,牙齿咬得很紧。 君若的嘴角一顿,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三皇子。 其实,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三皇子了,对于三皇子的印象,君若还停留在上一次百花宴的时候,谁知道,一年之后,三皇子竟是重新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君若本来就已经想到了,能让穆晟轩将自己叫出来的事情,定不是什么小事情,却是没有想到,自己刚出来,便是听见三皇子说了这样的话。 三皇子又是咬了咬牙:“你不也是不喜欢他,没关系,至少我和你喜欢的那个人还是相像的,只要你想,我可以为了你放弃一切的,这一年来我想了很多的事情,却是始终放不下一个女,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我都不会让你嫁给一个你不喜欢的人!” 君若的眉眼一抬,看着眼前的三皇子,在自己的记忆之中,三皇子始终都是那个纨绔子弟,却是从来没有想到,原来,三皇子也是一个这般的人,原来,三皇子也会有用情至深的时候。 自己从来没有想过会种下这样的一个恶果。 这样的事情,从来都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控制。 君若的眸子垂下,这件事情,只能怪自己,却又是不知道为什么要怪自己。 眉心一顿,略微迟疑了一下,便是开口:“只是,三皇子,我喜欢穆晟轩。” 唇角一动,只要五个字,便是比所有的话都要管用。 三皇子的眸子瞪大,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君若。 君若的眉眼一动,又是开口:“不对,我爱穆晟轩。” 声音定定,每一个字都在庆王府之中回荡,不是说有多么坚定的语气,只是一听,便让人知道是那种理所当然的语气,实在不能让人拒绝。 三皇子的喉结一动,一瞬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君若的眉眼一抬,嘴角一勾,向着三皇子扯了一个笑容:“可是,我是真的,爱穆晟轩啊。”   ☆、第四百零二章 新婚之夜(一) 三皇子一怔,抬头,却是看着君若的眉目弯弯,头微微一偏,向着自己笑着。 眼眸一动,突然间,真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君若的眼神,这个眼神,是不会有错的。 君若的眉眼之中带着的幸福,让自己无法忘记。 嘴角一动,突然想起了自己之前见到君若的时候,那个眼眸之中带着戾气的女子,那个总是凶巴巴心中却带着柔软的女子,如今,却是…… 已经有些不一样了…… 三皇子的嘴角偏了偏,向着后面退了一步,突然觉得,自己一年的梦,就这样破碎了。 君若抬眸,看着眼前三皇子的样子,眉眼一动,果然,是这样啊。 嘴角一扯,君若知道,这个笑容,对于三皇子来说,有些残忍,可是有些时候,就是应该让他看清楚事实,三皇子自小就受到了溺爱,明明早已经过去了做梦的年纪。 “不知道,这个理由,对于三皇子来说,足够吗?” 三皇子的呼吸一滞,看着眼前的君若。 静涵退到了穆晟轩和穆念泽的身边,眉眼一抬,这一次,是有关于君若的事情,谁也不应该插手,连带着穆晟轩都是一直在一边旁观着。 三皇子的喉间一动,停了许久,才是开口:“好,祝你幸福。” 每一个字,都是说的沉重,三皇子咬牙,转身,刚才拿进来的酒缸还放在桌子上面。 身影落寞,却是一步,都没有停下来。 君若看着三皇子的背影,眉眼一皱,心下也是带了两分的难受,只是有些事,是成长必须要经历的。 想来,明日,三皇子便不会像今日这样幼稚了吧,今天晚上说的那些话,终究会当做以后回忆之中的一场梦。 三皇子看着眼前,步子没有停,却是嘴角一扯,笑了出来,随即仰头,便是大笑了两声,头发微微散乱开来,身后的人看着,突然有点害怕,害怕三皇子像是太子一样,就是那般的疯了。 静涵一愣,步子向着前面走了两步,眼眸之中带了两分担忧,想要上前去找三皇子,却是君若的手掌一动,拦在了静涵的前面,眉眼看了静涵一眼,向着静涵摇了摇头:“现在,让他自己呆一会最好吧,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想清楚一些事情。” 静涵的眉眼之中还是有些担忧,又是看了三皇子一眼,却是看着三皇子的步子走得还算是稳当,不像是疯了,才没有追上前去。 君若看着三皇子的背影,原来不知道,自己原来还欠下了这样的债务。 有些事情,一旦想进了误区,便是怎么也出不来,三皇子一直以为,君若是因为婚约才会嫁给穆晟轩的,也一直以为,君若喜欢的人,是个和自己很相近的人,所有,三皇子才会一次次的给自己希望,才会在酒肉之中麻痹自己。 今日君若的话虽然不多,却是将他曾经坚信的东西全部击碎。 其实,君若听了三皇子的话的那一刻就已经明白,其实三皇子喜欢的不一定是自己,只是自己年轻时候的一个梦罢了,那个梦里的自己,满满的都是三皇子喜欢的样子。 其实三皇子只要和自己多多接触就会发现,自己从来都不是三皇子喜欢的那般的模样。 只可惜,三皇子一直没有得到自己,心中的想象便是越多,三皇子的心中将自己一次次的美化,就像是小的时候喜欢的一杯美酒,一道好菜,一个可爱的小马驹。 每一次自己吃不到好菜的时候,便是总是想着,可是若是真的吃到了,或许不会觉得好吃吧。 君若的眉心一动,努力描绘着心中三皇子的模样。 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间,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还是会出现这些事情。 君若转身,向着穆晟轩的方向走了过去,穆晟轩的眉眼一沉,看着眼前的君若,刚才脸上的表情早已经不在,取而代之的,只剩下满眼的宠溺,对于穆晟轩来说,对于君若,总是特例。 君若打了一个哈欠,嘴角嘟了嘟,没有说话,只是穿越人群,向着自己的屋子里面走了过去,新婚之夜的时候跑出来和曾经追求过自己的男人说明情况,君若也算是头一份了。 不过,现在算一算,君若的头一份,好像有点多。 君若这一天的日子,还真的是有些乏累了,刚刚回到了屋子里,便是倒头睡了过去,玲珑看着,本还是想要问两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可是看着君若的样子,自己若是再问什么,好像就是有些不妥。 玲珑的唇角一抿还是带了两分犹疑,在准备开口的时候,君若应睡了过去,玲珑看着,倒是有些为难,王爷还没有来,小姐就睡过去了,也是有些说不过去,可是看着小姐疲倦的样子,玲珑还是不忍心将小姐叫醒,只是坐在一边,看着小姐的睡颜。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前响起了一点声音,穆晟轩缓缓推开了门。 玲珑看见了,赶忙上前去请安。 穆晟轩的身子有些摇晃,看起来像是喝醉了的模样。。 眉眼一抬,玲珑咽了咽唾沫,虽是有些害怕,却还是开口道:“王爷,小姐她……睡着了……” 穆晟轩点了点头,眸子只是看着身后的君若,手掌向着玲珑摆了摆,示意玲珑可以下去了,玲珑点了点头除了屋门,穆晟轩摇晃着上前,嘴角一抿,又是回头看了一眼,不知道,穆晟轩看见小姐这个样子,会不会生气。 穆晟轩坐在了床榻边上,眉目一垂,看着眼前的君若,今日,她是自己的新娘,本想要给君若一个终生难忘的婚礼,现在看着,这场婚宴,倒是确实从另一个方面实现了终身难忘这四个字。 从一开始皇宫之中准备好的一切,到后来在红毯之上的那场大火,再到三皇子来闹婚宴的时候,自己的这场大婚,想来,又是可以计入使劲去问之中的一件大事了。 果然,只要是和君若扯上关系的事情,便是一定不会普通呢。   ☆、第四百零三章 新婚之夜(二) 穆晟轩看着君若的睡颜,却是眼前的门被人推开,静涵和穆念泽站在门前,静涵的头抬着,开口道:“闹洞房啦闹洞房。” 心中本是高兴,看到了床榻上的君若之后,眼眸一瞬瞪得老大,却又是垂下来:“人家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六……婶婶居然睡着了……” 穆念泽捂着嘴巴笑出了声音,穆晟轩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静涵又是看了君若两眼:“算了,今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就让她好好睡吧,只是委屈了王叔要好好忍耐一晚上了。” 静涵向着穆晟轩挑了挑眉目,穆晟轩的嘴角瞥了一下,眼眸看着静涵,小小年纪,懂得还是不少。 穆念泽的脸色一沉,伸手将静涵向着屋子外面拽,嘴角一张,话还是没有停:“早就和你说不要总是去环彩阁!” “那里本来就是我的总部啊,为什么不能去?!” “不要去!” “你自己还不是去了,你忘了我们第一次在哪里相见的了?” …… 吵闹的声音渐渐远了,穆晟轩的眉目之间带了笑容,走到了门前将门关上了,自己之前,从来没有想过穆念泽和静涵会在一起,他们一起来的时候,自己也是吓了一跳,本是不想同意,心中却是想起了当初的自己和君若。 这世上的有情人,是最奇怪的事情,看对了眼就是看对了,没有什么可以说的,就算是前方有再多的艰难险阻,也不会阻挡有情人走在一起的步伐。 就算是程诺再适合静涵,静涵不喜欢,也是没有办法,其实今天看了一天,倒是觉得,静涵和穆念泽,也还是十分相配的。 眉眼一眯,带着笑容。 却是床榻上的人打了一个哈欠,眉眼一抬,嘴角哼唧了一声。 穆晟轩一愣,眸子一抬,便看见床榻上的君若睡眼朦胧的样子,眉心一点,嘴角含笑,这般,是醒了? 穆晟轩退了鞋子上了床榻,嘴角又是勾了勾,伸手将君若拥到了怀中:“现在还想要装睡?” 君若打了一个哈欠,向着穆晟轩的怀里缩了缩,声音里面还是带了几分的鼻音:“谁装睡,实在是太累了,你又一直不过来,只是刚才静涵他们过来把我吵醒了。” “既然是静涵刚才说的,你应该也听见了,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刚刚嫁过来,就这么浪费为夫的金子,是不是不太好啊。” 君若的身子动了动,还是有点困,听了穆晟轩的这话,倒是醒了两分。 嘴角一顿,眸子抬起,红烛之下,额间的一点印记那般明显,女子的手掌一动,勾上了穆晟轩的脖颈:“没想到庆王爷居然也是一个这么贪财的人。” 穆晟轩的喉结一动,看着眼前的君若向着自己笑的样子,声音之中带了暗哑,只是开口道:“小妖精。” 嘴角一划,身子一动,便是将君若压在了身下。 红烛摇曳,纱幔轻起,穆晟轩等了一年,终将佳人,拥入怀中。 只可惜了静涵和穆念泽刚刚出了门,这个洞房,闹得还真是不成功,反而把红尘春宵全都勾了出来。 玲珑在自己的屋子里面坐着,心中还是担忧,小姐洞房花烛夜就睡着了,也不知道庆王爷会不会生气,更是不知道庆王爷和小姐的孩子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若是那孩子出来了,应该还是会给自己带着的吧,可是,到底是个男孩子还是个女孩子,到底是像小姐还是像王爷。 这一想,又是想了好多,若是让小姐知道了,一定又会说自己胡思乱想了吧。 脑子里面塞了许许多多的事情,便是眸子一合,进入了梦乡。 只剩下红尘帐暖,穆晟轩的嘴角一勾:“你说,我们的孩子,是个男孩,还是个女孩,是像你,还是像我?” 穆晟轩第二天早上起了一个大早,再看着君若,却还是熟睡的样子,时间好像又回到了一年之前,君若第一次来到庆王府住的时候,这一次,君若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住到庆王府之中,自己也可以每天早上都看见君若的睡颜了。 心中正是高兴,却是一个小厮急匆匆地走了进来,眉心一皱,和穆晟轩耳语了一番,穆晟轩的眉头一皱,点了点头:“好,本王马上就过去。” 眉目一垂,又是看了看床榻上的君若,手掌一动,伸手为君若掩了掩被角:“为王妃准备好早膳。” 小厮点了点头,便跟着穆晟轩一起出了门。 君若起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身子还是酸疼的很,牙齿咬一咬,早知道会变成这个样子,昨天晚上就应该一直睡下去,干嘛要醒过来…… 明明是连过武术的人,谁知道身子还是会这么酸疼。 君若打了一个哈欠,向着门前瞧了瞧,屋子里面空荡荡的,那个混蛋倒是起的很早,床榻边上站着几个丫鬟,头都是刚刚的扬着,完全没有想要理自己的样子。 眉心一皱,君若昨天就觉得庆王府的小厮看自己不顺眼,现在看着,这些人完全不想要管自己的梳妆打扮,连带着早膳也是不想搭理自己。 君若轻声的咳嗽了一声,几个丫鬟丝毫未动,也没有看见玲珑的影子,眉眼一抬,自己今日的身子不怎么舒服,没有时间和这些丫鬟浪费之间,便是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轻声开口道:“帮我去把玲珑叫过来吧。” 几个丫鬟依旧站在原地,像是没有听见她说的话,看来,不服比自己想象之中的还要严重啊。 君若的眉眼一抬,又是扫了几个丫鬟一眼,丫鬟站着,却像是几个死人,连声气都不出。 嘴角一扯,指着其中的一个丫鬟:“你叫什么名字?” “夏荷。” 声音冰冷,完全不像是和一个主子说话的样子。 君若的嘴角一勾,很好,庆王府,的确是个需要整治的地方。 眉心一皱,身子向着后面倚了倚,开口道:“本王妃饿了,夏荷,去给本王妃拿点吃的来吧。”   ☆、第四百零四章 丫鬟为难(一) 庆王府的丫鬟都在两边站着,没有一个人有什么动静。 夏荷顿了顿,才是开口道:“不好意思,王府之中只有在饭点才会提供食物,你起的实在是晚了一些,还请你等一下。” 虽然说着请,语气之中却是满满的不耐烦。 君若的眉眼一眯,这些下马威,给自己来的太快了一些,若不是现在自己腰酸背痛,早就一脚将这个夏荷踹了出去。 嘴角一抿,便是先让你先活一炷香的时间,眉心一点:“玲珑呢?” “门外,王爷让我们来照顾你。” “哦,原来,你们就是这么来照顾我的。” 嘴角一勾,淡淡笑意,眉眼一抬,缓缓起身,不急不慢,自己走到了梳妆台的前面,细细的手指捏起了桌上的木梳。 没想到,不过这么短的时间,穆晟轩基本上将自己的屋子搬到了庆王府的喜房之中。 连带着梳妆台上的东西,几乎都是一模一样。 手中的动作慢条斯理,身后的丫鬟们看着,却是觉得浑身的不舒服。 本是说好了,昨天晚上三皇子的事情,庆王爷竟然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说,还要让她们给君若准备早膳。 昨天的事情,已经让庆王府丢尽了脸面,丫鬟们今日都说定,一定要好好给君若一点颜色看看,这才有了今天这样的态度。 其实,如果没有三皇子的那件事情,丫鬟们的态度,也不会这般的恶劣。 在做了这个决定之前,几个丫鬟都已经抱了和君若打一场恶仗的准备,毕竟君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庆王府之前的流言,市井之中的传说,皇宫之中的种种传闻,虽然一定有夸张的成分,却也有些参考的价值。 在这些丫鬟的眼中,君若就是一个喜欢骂人大吼的泼妇,现在这样不多言语的样子,还真的是不太习惯。 君若伸手,为自己描眉,像是对于刚才夏荷和诸位丫鬟的态度毫无反应。 丫鬟们之间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看来,传言果然都是假的,以后对这位新的王妃,可以再多几分不客气,也没什么关系,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给卿衣姐姐好好的报仇。 却是君若的薄唇轻启:“我刚来王府之中,确实还有好多的事情庆王爷都没有和我说明白,王府之中的规矩,还是要靠你们一点点的来告诉我。” 夏荷向着前面走了一步,眉目一弯,看着君若,看来,夏荷应该是几个丫鬟的头儿。 夏荷抬眸,虽然笑着,眼神之中的轻蔑,却还是映入了君若的眼眸之中。 “王妃说的是,庆王府之中确实有不少的规矩,夏荷这就一一讲给您听。” 总算是从你换成了您,夏荷的心中暗喜,想着该如何在规矩之中加几条,好好的折磨一下眼前的这位王妃。 谁知道君若的嘴角划开大大的弧度,眼眸之中带着嘲讽的意味,声音不大,却每个字都映在了夏荷的耳中:“反正,我也不会听的。” 在场的丫鬟皆是一愣,前后两句话,明明连说话的语气都没有变,明明可以完美的契合在一起,可是听起来,也确实是完全相反的两句话。 早就该想到,这个王妃能够在喜宴上做出那么多出格的事情来,想来也不会逆来顺受。 只是,王爷平日也很少在王府之中呆着,多是她们来伺候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听说也不算事笨,心中应该清楚,若是真的将他们全都惹急了,只会让自己的日子过得更悲惨一些,就算是王爷回来的时候这个女人想要告状,可是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又怎么能进入王爷的耳朵里面。 牙齿一咬,却是君若抬首为自己戴上了耳环,嘴角一勾,笑的甜美。 就算是庆王府之中的丫鬟讨厌君若,却也不得不承认,君若的容颜,确实好看。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从昨天起,我已经是庆王府之中的女主人了,庆王府之中的规律,应该是我来定的吧?” 眉眼一抬,明明是意料之中的话,可是现在被君若说出来,竟还是觉得有些害怕,没有无理取闹,没有泼妇般的大吼大叫,剩下的,便只是理所当然的语气,女子唇角的笑容,映入眼帘。 夏荷咽了咽唾沫,几个丫鬟都是向着后面退了两步,显然是真的不想发话,夏荷看着,不禁咬牙。 君若的眉目一扫,实在是没见过世面的丫鬟,自己也没有说什么,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君若的眉心一动,身子又是坐的直了一点,笑盈盈看着丫鬟们:“怎么,我说错了?” 夏荷无法,便又是上前,声音明显浅了许多,硬着头皮开口:“王妃这话说的不对,王府交替,规矩不变,王妃莫要嫌弃我说话难听,若是过些日子,我们又换了一个王妃,又要换一套规矩,不是麻烦的很,若是哪天,王爷又纳了一个宠妾过来,和我们说妾比妻大,难不成我们也要乖乖服从?” 夏荷身后的丫鬟不禁暗喜,夏荷这话,说的漂亮。 君若勾唇,穆晟轩常年不在王府之中,还真是养了一群妖精出来,今日自己若是不给她们好好的上一课,怕是这些丫鬟还真的是不知道什么叫做一个奴婢的自我修养。 君若抬眸,眉眼之中,丝毫没有愤怒的模样,可是,越是这样,越让丫鬟们觉得害怕。 君若绝对不是任她们蹂躏的小兔子,只是这般…… 君若又是开口:“原来在你们的眼中,王爷是这样的人。” 一言顿,丫鬟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却是君若眸子抬起,其中的凌厉和威严,与刚才已经是大不相同的模样。 “不知道,这个规矩,到底是你们定的,还是王爷定的?” “当……当然是王爷定的!”   ☆、第四百零五章 丫鬟为难(二) “哦,没想到穆晟轩这么闲,之前一直很少在王府之中呆着,却是能够在王府中掀起这么大的波澜,还指定了这些的规矩有劳你们一条条记了下来,还要来告诉我,看来穆晟轩平日里在王府的日子真是好过,制定的规矩,八成也是为了你们的便利,我这个王妃,自然是你们怎么舒服怎么来了,至于之后要是有了小妾,想来也是你们怎么舒服怎么来,真是辛苦你们了,也真是为难了穆晟轩。” “大胆,就算你是王妃,也不应该直呼王爷的名讳。” “哦,是吗,可是在王府之中,丫鬟不是在王妃面前直接以我相称?我一向以为,枕边风这种东西还是有点作用的,现在看来,没准你们每个人都有穆晟轩的枕边风,才能在王府之中,如此肆意妄为!” “是……是又怎么样?!” 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王妃已经生气,毫无后退的可能! 君若的唇角一勾,这一次,却是有些怒了,胳膊还是酸疼的使不上力气:“呵,是又怎么样?” 身上还穿着中衣,便是站起了身子出了门,脚上用力,啪的一声踹开了门。 站在门前守卫的小厮都是被吓了一跳,回头一看,眼珠子都要掉了出来,王妃一身中衣,跑出来了? 君若的眸子向着旁边一瞧,果然看见玲珑缩在一边,应该是被小厮拦在了门口。 君若开口,声音很淡:“玲珑,去叫王爷过来。” 玲珑听见了君若的声音一愣,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抬眸,却是看着君若看着自己,一身中衣,身后还带了几个小丫鬟,心下一愣。 “小姐,你……” 嘴角一顿,却是君若的眉心一皱,看着玲珑:“还不快去!” “是,是!” 玲珑接到了话,赶紧向着前面跑,几个丫鬟想要出门,这个女人疯了,若是王爷现在在处理什么公事,定不会饶了她,再加上看见她一身中衣的模样,就算是说休了她也不足为怪,只是他们几个小丫鬟难免会受到一些牵连,莫非,这个女人想和她们同归于尽? 眉眼一抬,几分诧异。 君若抬手,看着屋内的几个丫鬟匆匆忙忙想要出门,就算是她们再傻,也不会和一个疯子斗争。 君若的唇角一勾,划开了一丝痕迹,胳膊一抬,挡在了丫鬟们的前面:“怎么,不准备等到王爷过来和我好好的说一说那些规律了?” 这个笑容,实在恐怖,连带着夏荷也是被吓了一跳,早就听说了新王妃不简单,在庆王府之中做的久的人也不是没有劝过他们,只是心里一直想着,若是能够帮卿衣姐姐给君若一点教训就好了,谁都没想到,接下来,会是怎样的结局。 君若眉眼一抬,趁着穆晟轩还没有来,只是拦住了几个丫鬟的去路,早就想到了来到庆王府之中要费些气力坐到女主人的位子,偏偏没有想到,一切,竟然开始的这么早。 君若开口:“我想要问一下,在庆王府之中奴婢对待夫人,究竟应该如何,我想要问一下,庆王府之中,规矩到底应不应该是王妃立出来的,我想要问一下,庆王府之中,王妃的要求是不是要按照丫鬟们的想法来。” 每一句话,都是咬的很紧,丫鬟们咽了咽唾沫,倒是有一个不怕死的向着前面走了一步,哆嗦着双腿看着君若,君若的眉眼一抬,看着丫鬟的双腿还是有些发颤,却是向着自己开口道:“你……王妃若是这般,实在落人诟病。” 君若含笑,一步步向着丫鬟走了过去,心情本来就是不好,丫鬟一愣,步子向着后面退了一步,君若便是向着前面走了一步。 丫鬟的背抵着墙,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只是看着眼前的君若,像是看着嗜血的修罗。 君若的红唇一勾,笑声在屋内缓缓的荡开。 嘴角一张,缓缓开口,带着笑声:“你没听说,我在外面的名声,又多坏?” 这一话,丫鬟的眸子瞪得老大,看着眼前的君若,没错,所有的人都知道,君若在外面的那些传说,这一次倒是没有人敢说,那些传闻都是夸张其词了。 正巧玲珑带着穆晟轩走了过来。 穆晟轩的眉眼之中本是带着焦急,还以为君若到底是遇见了什么事情,看到眼前的景象,便是释然,果然,对于君若来说,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谁有能欺负到她呢。 君若的眉眼抬起,眼眸一扫,看见穆晟轩来了,丫鬟们早已经被君若吓得有些腿软,这样一来,扑通扑通都是赶快跪在了地上,眼眸还是看着穆晟轩,开口道:“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君若回眸,看了穆晟轩一眼,冷哼了一句:“果然,你家的下人,还是比较听你的话。” 这话说的,穆晟轩听的出来,君若,是有些生气了。 再一看,跪在地上的几个丫鬟皆是脸色铁青,眼神涣散,也不知道刚才到底经历了什么。 眼眸一抬,手掌挥了挥:“你们都下去吧。” 丫鬟的额间还是只冒冷汗,玲珑还在一边站着,穆晟轩抬眸:“你也退下吧,本王有话要和小六说。” 玲珑点了点头,也是瞪了那些丫鬟一眼,就知道在王爷的面前装出一副柔弱的样子,好像刚才那些厉声将自己赶走的人不是她们一样。 穆晟轩扫了一遍屋中的东西,唇角一张,又是开口:“等等……” 这一下,几个丫鬟的冷汗又回到了脑袋上面,不妥,不妥…… 倒是穆晟轩的声音温和:“去给王妃拿着早膳过来。” 连连点头,这一下,倒是没有人为难了。 穆晟轩只需要看着刚才的架势,基本上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 之前庆王府之中发生了那么大的变故,这些人,都是卿衣一个个帮着自己培养出来的,只是这些丫鬟和小厮也算的上不识抬举,关于是因为君若的流言,自己暗地里也是听见了不少,不知道是有人故意传言,陷害君若还是怎的。 本来,一个新的夫人想要融入王府之中,就需要一定的时间,更何况这些丫鬟小厮的心中对于君若还带着恨意。   ☆、第四百零六章 穆晟轩的手掌一抬,摸了摸君若的额头,又是开口:“怎么,他们和你过不去。” 君若摇了摇头,看着旁边的铜镜:“没有。” 声音有点冰冷,看来,还是真的,只是,怎么连自己的气也跟着生了。 君若没有看着穆晟轩,心中想着的,还全都是刚才那些丫鬟说的宠妾的事情,还有她们和穆晟轩之间的关系。 呵,还真是好大的口气,就算是没有把自己放在眼中,也要有一个限度,这样,实在是说不过去。 明明之前自己还嘲笑穆晟轩总是喜欢吃醋的,现在的自己,也是越来越没有出息。 穆晟轩看着眼前的君若,噗嗤一声笑出了声音来。 君若不解,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却是穆晟轩伸手,将君若拥入怀中,嘴角一勾,笑着开口:“没事的,从昨天开始,你已经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了,我不在乎你之前发生了什么,你也不必在像之前那样担惊受怕的过日子,所有的艰难险阻,所有的恶人恶事,我都会替你挡在前面。” 君若的身子一僵,穆晟轩的声音,依旧温柔:“其实,从现在开始,你可以不用这么活着了,不需要像一只刺猬一样,将全身的刺都竖起来,何必让所有的人都怕你,现在这样,很好。” 君若抬眸,对上了穆晟轩的眸,本来想要骂他一句,昨天晚上实在是闹得自己太狠,现在身子还像是散了架子,完全动弹不得,只是看见这样的一双眸子,自己心中的火,却是全都发泄不出来了。 穆晟轩看的懂自己,看的透自己。 穆晟轩揉了揉君若的头发,其实,君若的性子,他比谁都清楚。 要不然,自己当初,还真的是白追了君若那么久。 君若的嘴硬,做事看起来也是很恨绝,在外面也是落下了许多关于君若恶毒泼辣的传言,其实,君若的心中,比谁都要柔软,她经历过最悲惨的经历,对于人的信任本来就比别人少一点。 她总是觉得,娘亲和妹妹的死,都是因为自己造成的,君若在潜意识里总是怀疑,和自己靠的很近的人,或许都会受到自己的牵连。 正因为如此,君若总是一次次的避开自己身边的人,也喜欢将周围的人发生的事情全都揽在自己的身上。 正如自己的病,静涵和穆念泽爱情之中存在的困难。 自己也是靠近了许多次,才让君若能够接近自己,君若表面上严厉,像是修罗般凶残,到了最后,其实都没有对那些犯了小错误的丫鬟和小厮做些什么,她不知道应该如何与人相处,以为只要凶一些,说话狠一些,便是可以断了自己后面的事情。 穆晟轩的眉目一垂,看着眼前的君若,眼眸之中的宠溺,倒像是在看着一个孩子。 君若嘟了嘟嘴角,在穆晟轩的怀里蹭了蹭,几个丫鬟和小厮将早膳端了进来,眼眸都是垂着,不敢看着纱幔后的景象。 只是隔着纱幔向着里面开口道:“王爷,王妃,早膳端过来了。” 这个时候若说是早膳,还真是有些尴尬。 穆晟轩应了一声,便是让进来的小厮和丫鬟都出去了。 穆晟轩先让君若半卧在床榻上面,出去将早膳全都端了进来,说是早膳,还真是丰盛,君若看着这满满的一桌,总觉得,刚才的几个小丫鬟就算是和自己一起吃,想来也会富余许多。 君若的眉心一点,却是穆晟轩已经为她布好了碗筷。 动作娴熟,一点都不像是一个王爷。 君若的眸子垂下,眉眼含笑,看着身侧的穆晟轩,嘴角,忍不住向着上面勾了勾。 穆晟轩抬眸,刚好撞见了君若的眸子,眉心一眯,又是开口:“小六看着我做什么,莫非,你想要吃我,而不是吃早膳?” 嘴角一股,身子却又是向着君若的方向动了动,唇角停在君若的耳侧,轻轻吐了两分的气息,声音淡淡,哑着嗓子暧昧开口:“不过,本王倒确实有点饿了。” “滚开……” 手掌一抬,拍开了眼前的穆晟轩,昨夜就是因为穆晟轩的关系,害的自己一整晚几乎都没有睡觉,这个男人不是身子骨不好嘛?怎么折腾起人来还没完没了。 穆晟轩的眉目一弯,还是看着眼前的君若,喉间,微微一紧。 君若的眉眼抬起,正好对上穆晟轩的眼眸,狼的眼眸,嘴角一抽,这个男人,到底是在用什么地方思考。 再抬眼,自己貌似还和这个男人在一张床榻上面呆着…… 而且,自己貌似刚刚说了自己是他明媒正娶的妻…… 处境,有些危险。 君若的眉眼一扫,赶忙抓起了桌子上的碗筷,手掌一抬,向着自己的嘴巴里面塞了两口饭菜:“嗯,我真的是有点饿了,要多吃点饭菜才行。” 这般说着,直到饭菜到了嘴巴里面,才是真的觉得有些饿了,其实刚才醒来的时候就觉得有些饿了,结果被那几个丫鬟一闹,生生气的忘记了吃饭的事情,如今面对这么多的美食,君若的肚子,早已经不争气的咕噜噜地叫了两声。 谁知道,穆晟轩的手掌一抬,便是抓住了君若的手腕,眉眼眯眯,这个眼神,君若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说好的温文尔雅,说好的全燕国女子最想嫁的男人呢? 怎么看,都像是自己最初认识时候的闷骚戏虐,怎么看,都是下半身思考的禽兽! “乖,还记得,原来我是怎么教你喂饭的?你现在身子不适,我喂你,如何?” 眉眼之中带了几团火,君若咽了两口唾沫,做好了十足的心里准备,微微垂眸,再次抬眸,带的是满眼的泪眼汪汪的样子,缓缓开口:“可是,我是真的想吃一点饭菜。” 穆晟轩一愣,赶紧别过了头去,手也松开了,只是拿了旁边的一双筷子,给君若夹了些许的菜:“既是饿了,就多吃一点。” 君若一这般,他的心,就软的一塌糊涂。   ☆、第四百零七章 穆晟轩的眸子一动,心中也是委屈,明明都是自己的妻了。 君若在一边吃的开心,自己本来也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刚才想要那般也是做了一番的心里挣扎,不过现在,君若才发觉,原来哭这件事情,对于穆晟轩还是有些作用的,任凭穆晟轩在一边再怎么混蛋,自己可是累的一点气力都没了。 穆晟轩抬眸看着君若吃东西,又是将菜向着君若的碗里夹,君若吃的开心,反正饭菜也有这么多。 穆晟轩看的心疼,君若实在太瘦了,每一次自己瞧着,都觉得心间微痛。 君若吃了一些东西,肚子也没有那么饿了,便也不再像是一个饿狼一般一个劲的向着嘴巴里面塞东西。 眉眼一抬,看着穆晟轩,缓缓开口:“我看你今日走的很早,竟是这个时辰了还在忙,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穆晟轩的身子向着前面探了探,嘴角依旧带着一丝坏笑:“看来,我今日早上走的时候,某人还有精神,想来是不累的。” 身子一探,君若的手掌又是一摆:“走开。” 明明是在说正经事,怎么到了穆晟轩这里,又变成了不正经的事情了。 穆晟轩坐直了身子,看着君若红到了耳根子的脸颊,心中不禁觉得可爱,这个妖精,好像好久没有像现在这般害羞过了。 君若的眉眼一抬,看着穆晟轩,带了几分担忧,却是穆晟轩点了点头,却又低头看着桌子上的菜,筷子一动,夹了一口放在嘴巴里面,缓缓开口道:“嗯,其实也不是什么要紧事,梁国侯要回来了,皇上,有些担心……” 君若一怔,边关大捷,父亲回来是早晚的事情,君若之前一直没有听到消息,也知道皇上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这一次君旭阳不在京城的日子里,皇上没少拿梁国侯府开刀。 先是林丞相府跟着牵连了君雪,就算圣上留了林丞相的旧宅,林家,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连带着纨绔子弟林城,最近都是消停了许多。 再接着便是太子府的两房,前阵子便是闹得如火如荼,现在连带着太子都疯了,一个君瑶被囚禁,一个君澜命丧黄泉,君家的人,几乎没有一个有什么好结果。 若说还可以的就算是自己了,可是在明面上看起来,穆晟轩也是被降了位子的。 外面早有传言,有人说君家的女人命中带煞,君宁死前给梁国侯府下了诅咒,才闹出了现在这般恍恍惚惚地局面。 也有人说,皇上和梁国侯过不去,所以凡是娶了君家女儿的人,都要小示惩戒。 不管是哪个传言,梁国侯府的沈账房都是吓得要命,连夜收拾东西,带着君然回老家去了。 按理来说,君旭阳回到了京城,圣上收了他的兵权就好,只是,君旭阳刚刚打完的,是一场胜仗,明目张胆的收走君旭阳的兵权,士兵还有百姓,难免会有些异议。 正如民间已经有了传闻,君家的人,都是被皇上盯上的。 说到底,还是皇上贪心,既想要办了君旭阳,有想要给自己保住一个爱臣如子,实属无奈的牌子。 这世上,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买卖。 君若捏了捏下巴,嘴巴里面的菜嚼的咯咯响:“所以,你手下的人都觉得,这是一个契机?” 穆晟轩点了点头,却是颇有兴趣地抬眸看着眼前的君若,看样子,她的脑子里,不知道又有了什么鬼主意。 君若的眸子都没有抬一下,便是开口道:“其实,依照我对他们两位的了解,这件事情,你还是任其发展,别插手的好。” “哦?” 穆晟轩点了一个字,却是听着君若缓缓道来。 “其实也不是我说,那两个老头子,一直都处在一种亦敌亦友,相爱相杀的状态下。” 穆晟轩的嘴角抽搐了两下,这世间,能把燕国的皇上和梁国侯比喻成这个样子的,估计也只有君若这独一份的了。 君若倒是不在意,又是开口:“虽然之前你也说过,你调查过,可能是因为我娘亲的关系,他们两个之间有了裂缝,可是你再想一想,当初大家都以为你死了,两个老头子好巧不巧,京城之中那么多的适龄女子,为什么偏偏要选中了我,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去和亲,还把我认做了公主,试想,若是两人之间的仇恨真的已经到了那种程度,平日里也不过是表面做戏,皇上,应该也没有什么精力和梁国侯商量这些吧。” “皇上是个明白的人,他将穆念泽派出去,又把君旭阳派出去,每一步,都是有他的用意,他将我们囚禁在皇宫之中,为何最近开始敢大张旗鼓地收拾我们,敢让我嫁给你,无非就是觉得没有必要了。” “若是真的像你所说的那样,皇上难不成是老糊涂了?你在调查的是有关权证背后的故事,我调查的,是我的身世,” “虽然你说,他们是在争抢,表面上看起来,我爹爹算是赢了,可是我也发现,我并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所以,这件事情若是说起来,也可以,是爹爹输了。” 缓缓道来,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嘴角抿着,头微垂着,略微沉思。 穆晟轩撑头看着,却是越发的觉得喜欢。 自己的那些谋士讨论了半天,多是东一嘴西一嘴,讨论不出一个结果,一上午的时间,刚刚下了朝自己就和他们呆在一起,硬是什么都没有讨论出来,现在看着,只有君若的话。怎么听怎么觉得中听。 君若抬眸,便是看着穆晟轩用这样的表情看着自己,嘴角抽搐了一下,以为穆晟轩又在想些什么,手中的筷子一抬,啪嗒一声,敲在了穆晟轩的头上:“喂,听了没。” 穆晟轩点了点头,伸手接过了君若手中的筷子,身子坐的直了一些,也算是用了几分心:“嗯,听了刚才的话,心里算是有了底。” 手指一动,看来,外面的那个会,也不必听了。   ☆、第四百零八章 君若吃的开心,打了一个嗝,满足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向着后面倚着,又是开口道:“我这般说了,不过,我知道的事情确实有限。这一次或许是一个很好的契机,但是为了稳妥,我觉得,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穆晟轩点了点头,将饭菜一一端下去,好好的一个王爷,现在,却是变成了一个打杂的。 穆晟轩将东西都收拾好,君若还是坐在那里,嘴角动了动:“吃饱了睡睡饱了吃,你真真容易把我变成一个胖子!” 穆晟轩的眉眼之中带着笑意:“若是变成了一个胖子,便是不会有人和我争抢你了。” 君若的嘴角一抽,这厮的脑回路,一向是和正常的人不一样。 “再者说,若是你担心自己吃饱了睡睡饱了吃的话,我也是不介意给你多加一点运动的。” 笑意渐浓,看的君若头疼。 嘴角一扯,马上就要抽搐。 穆晟轩的身子近了一点,却是门前响起了一阵敲门声,一下一下,催命似得,实在吵闹。 穆晟轩本是不准备管她,谁知道敲门声倒是又急促了两分,听在耳朵里,实在是别扭。 穆晟轩的头抬起,眉心一皱,带了三分的厌烦。 君若吐了一口气,千谢万谢,自己总算得救。 穆晟轩的声音之中带着满满的厌恶:“谁?” 一字之中,是压了怒火的。 屋外的人也是无奈,硬着头皮开口:“王……王爷……皇后派人来问,您和王妃,今日怎么还没去敬茶。” 一言,说的颤抖。 穆晟轩抬眸,看着门口,恨不得砸了这道门,声音冰冷:“回来的人,本王和王妃,都不会去。” 君若勾唇,只觉得好笑,昨天自己出嫁的时候,千辛万苦的将自己从皇宫里面赶了出来,现在,还要喝自己的一口茶,这些人,还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就算是自己真的把茶递了过去,他们敢喝吗? 君若捏了捏自己的下巴,倒是开始想,若是自己去给皇后敬茶,茶水里面,应该放点什么才好。 小厮在外面偏偏还是不知死活的样子,又是开口:“可是,王爷,管事的公公就在外面,一定要进去和您说。” 穆晟轩黑着一张脸,看了看君若,自家的丫鬟和小厮,怎么都是这般的不懂得看规律和脸色,今日是君若来的第一天,倒是让她看够了笑话。 抬眸看着君若,君若也只是笑而不语地看着自己。 穆晟轩的脸色一沉,却还是向着门前开口:“进来吧。” 门嘎吱一声开了,刚才说话的小厮向着后面退了两步,隔开了一点的距离,完全没有要进去的打算,却是一个青衣的小公公缓缓而来,看着面生。 君若眉心一皱,看着眼前的景象,也没有说话。 小公公倒是不紧不慢,手掌一抬,礼仪做的十分到位:“王爷稍安勿躁,娘娘今日派杂家来,便也是想要和王爷王妃解释一下,昨天将王妃请出了皇宫的事情实属无奈,还请王爷和王妃不要生气。” “若是按照礼节来算,王爷算得上是皇上的弟弟,若是王妃再算作是皇上的干女儿,这等关系,便是乱了,娘娘也是害怕落了别人的话柄,左右均衡,才想出了这么一个法子。娘娘的心中也是担忧,昨日更是吃不得睡不好,就是担心着王爷和王妃的这桩婚事,今日早上,也是一直念叨着,若是王爷王妃不去皇宫之中敬茶,她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已经到了这个时辰,王爷王妃迟迟未到,实在是让娘娘觉得担忧,杂家今天坚持要进来,便是要和王爷王妃说一声,还请王爷和王妃务必抽出了时间,去皇宫之中敬一杯茶。” 这话说的,还真的是滴水不漏,若是自己不过去敬茶,八成会被人诟病。 可是若是细想起来,刚才说的话,也算是一文不值。 若是真的那般担心自己,何不早些告诉,早些解释,再加上,现在自己和皇后算是什么关系,竟是要给她去敬茶? 就算是从穆晟轩这边的关系里面,貌似也还没有轮到他。 可笑,可笑。 君若的嘴角一勾,穆晟轩还没有说话,却是君若已经窜下了床榻,手掌一抬,动作干净利索,便是将刚才还站着说话的小太监按到了一边,小太监的手掌被禁锢,却是让人看的更加清楚,他的右手上,那些一个小袋子,刚刚打开,里面的粉末,也不知道究竟是要放到哪里去的。 君若的眉眼一动,带了几分好笑的看着眼前的小太监:“说,谁派你来的。” 小太监的头也被君若按着,完全是动弹不得,嘴角一抿,刚想说话,却是君若的手掌又是一动,伸手将小太监的手指向着旁边掰了两下。 小太监疼的嗷嗷叫唤,嘴角一张,便是开口:“是……是……” 只可惜,话还没有说完,嘴角便是流出了浓黑的血渍,头一歪,晕了过去。 君若的眉头一皱,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已经没有了呼吸,手掌一抬,将小太监扔在了地上,手掌拍了拍,眼眸,又是看向了门口的小厮。 小厮刚才看着,早已经有些傻了,双腿忍不住一个劲的颤抖着,抬眸,看了看眼前的君若,却是连逃跑都不会了。 “王……王妃,小的真的是被他逼得,是,是他一定要见到王爷和王妃,说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还说一定要让小的带他过来,他的手里带了暗器,小的,小的就……王妃,小的家中还有妻小,不要杀了小的啊!” 君若的眉眼一顿,又是转身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小太监,怎么?他以为,是自己杀了他? 君若眉眼一偏,也懒得解释:“罢了,你先将他的尸体收拾了吧。” 小厮应了一声,跪着上前,赶紧将小太监的尸体处理好。 手掌发抖,动作却是一点也不敢慢了,急急忙忙将小太监的尸首拖了出去   ☆、第四百零九章 。 君若瞧着,眉眼一抬,没有说话。 小厮的手掌发抖,却尽力快速,不一会儿便是出了门,临走之前行了行礼,看来也是受了惊吓。 君若摇了摇头,看着眼前的门合上了,嘴角抽搐了两下,眉心带了几分严谨,转身看着穆晟轩开口道:“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穆晟轩捏着下巴,看着刚才小太监吐在了屋子里面的血渍,沉默片刻,缓缓开口道:“我在想,你怎么还有这么多的体力,能够把一个男人撂倒。” 妈的! 再这样下去,君若真的会忍不住爆粗口! 嘴角抽搐,看着眼前的穆晟轩,白眼一抬,懒得理他。 现在,自己最好理这个禽兽远一点,不对,最好连这间屋子都不要呆! 穆晟轩开口:“听说,你嫁过来的时候,红毯上走水了。” “嗯。” 说起了这件事情,君若就觉得更加可气,要不是穆晟轩这厮一定要不走寻常路,用一溜的红毯将自己娶过来,那场火又怎么会烧的那般顺畅。 穆晟轩捏了捏下巴,看着君若站着的地方:“所以,这两件事情,都是云隐做的?” 云隐在他们两个这里,就是实打实的黑名单,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要一出了事情,连静涵也会第一个想到了云隐的头上。 怪只怪,这厮平日里动作实在是太多了一些。 再加上,这个太监是怎么死的?毒发身亡! 君若抓到他的时候,他也是在下毒,云隐最擅长的,也不过是用毒罢了。 两件事情,确实有些联系。 穆晟轩想到了他,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本来君若和穆晟轩以为已经折去了云隐的翅膀,谁知道皇上在这个时候提高了四皇字的官职,再加上云隐在皇宫之中的关系,还有蓬溪国的力量,现在的云隐,早已经不同于往日,说不定,比之前还要更强,要想要除掉他,一定要费些气力才可以。 最可耻的事,云隐来到皇宫之中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君若的尸体,为了这样的一个目的,他可以做出很多的事情来。 可是穆晟轩和君若还有许多其他的事情要做,被分走了太多的精力,做起这件事情来,一定是存在了些许难度的。 君若抬眸,却又摇了摇头:“今天这件事情,或许又是云隐的计谋,可是大火,应该不是。” 记忆之中,云隐不管做什么,还是不希望自己的皮囊被毁了的。 就算是事情,最差的结果,也只是自己死了,就算是自己不是处子之身,云隐也没有理由直接要了自己毁容。 正因如此,昨天的事情,君若想了很多人,偏偏没有想到云隐。 君若思索,这些事情,还真的是有些复杂。 若是今天的这件事情是云隐一手策划的,也是没有想到,云隐,这么快就恢复了? 君若抬眸,又是开口:“不过,那天,云隐身边的那个杀手,倒是有来找过我。” 一言罢,穆晟轩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抬眸看着君若,担忧的模样:“你是说,断崖?” 君若点了点头,倒是没想到,穆晟轩竟然连云隐身边的这种小角色的名字都记得这么清楚。 穆晟轩脸上的戏谑消失了,带了几分担忧看着君若:“他和你说了什么,有没有动手,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他……” 一连串的问题。 君若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赶忙坐到了床榻上,伸手捂住了穆晟轩的唇角,缓缓开口道:“好了好了,你看我现在的这个样子还不是好好的,没事的。” 穆晟轩又是看了一眼,还是有些不太放心。 君若开口:“他来了,只是说是为了他家公子过来的,我便和他过了过招,是个厉害的家伙。” 穆晟轩的眉头还是皱着,伸手,将君若拥到了自己的怀里,这件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 “还好,他年纪大了,又受了伤。” 君若听了这个话,又是一愣,看着眼前的穆晟轩。 穆晟轩的眉目垂下,轻轻刮了刮君若的鼻端:“我之前也和药王谷有些联系,便是听说过许多有关于断崖的消息,当初的断崖应该也算得上是药王谷的第一杀手,因为很少有人见过他的模样,便称为冷面杀手,有人说,凡是见过他容颜的人,都死了,后来却被老谷主分配让他去照顾一个孩子,我本来以为,他这样的人,会不愿意的,谁知道后来云隐从药王谷出来的时候,断崖竟然也跟了出来,最奇怪的是,老谷主竟然什么也没说,其实,仔细想想,老谷主应该还是心疼云隐的,云隐已经没有了双腿,派一个高手在他身边呆着,才是放心,那天在尚品酒楼之中,我越想越不对劲,后来才想起来,那个人,应该就是断崖,没想到曾经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现在居然只是呆在一个变态的身边。” 君若点了点头,若是这般的话,穆晟轩这么担心,也算是情有可原,还好,自己的武功比穆晟轩想象之中的更高了几分,这般做些,也算是多了几分的把握。 君若想着,又是迟疑:“我本来想和你说,这件事情,有没有可能是断崖策划的,目的,就是为了为他的公子报仇,所以才会下了狠手的,现在听你说的话,我觉得,不太可能。” 穆晟轩也是点了点头:“断崖不管怎么说,都算得上是懂规矩的江湖人,就算是做事再鲁莽,也会有原则,虽然帮着云隐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可如果是他自己做事的话,应该会有分寸的。” 这些话,说的有理。 君若和穆晟轩低着头,心中都是奇怪,难不成,他们又有了新的敌人,光是一个云隐已经分走了太多的精力,君若好不容易把太子一房收拾干净了,现在君旭阳回来,已经够他想一阵的,若是再有新的敌人,最是不妥。 两人沉思,却是同时抬头,眉心一点,一起说出了一个名字——“蓬溪!”   ☆、第四百一十章 蓬溪?这个名字,总是被穆晟轩和君若忽略。 他们总是像是隐藏在黑暗之中的一群人,可是有时候,却还是会出现在穆晟轩和君若的面前。 太子疯了,现在他们却已经和四皇子搞好了关系,再加上孟曦现在还在皇宫之中独得恩宠,看来,这个小国,还是不可以轻易的忽视。 若是这么说,倒是有些说的清楚了。 君若和穆晟轩之间的大婚,自然是云隐最不愿意看到的,孟曦的这张脸还是长时间要让云隐帮忙,才能一直维持在这样的程度,若是那么普通就出了事情,孟曦现在的地位,便也是保不住了的。 可是自从上一次云隐和君若说完了话之后,云隐的精神状况便是一直都不怎么好,若是仔细想想,也是有可能是和君若有关系的。 就算是孟家的两个女子之前都想要和君若搞好关系,可是若是仔细看皇家的关系图之中,君若也算是无关紧要的人物,若是删去了,也没有什么影响,若是能够让云隐恢复了精神,这个方法,倒是可以一用。 君若垂眸,只觉得,孟曦做事,比起孟茜来,更加凶残了一些。 如今穆念泽回来了,静涵和穆念泽的事情还没有公布于众,不知道孟茜会不会死心。 想着想着,头就又开始疼了。 君若的眸子抬起,身子本就是疲倦,刚才还用力抓了小太监那一下,现在躺在床榻的上面,便是一点也不想起来。 君若的眸子一闭,昨夜里被穆晟轩折腾的那一下,自己还真是许久都起不了床榻。 虽然已经知道这个公公是个假的,只是,不知道皇后那一边,会不会真的恬不知耻,后来再数落起自己这两天没有请安的罪行来。 呵,嘴角一抬,这些人,还真是浪费自己的时间。 现在皇后最焦急的,怕就是有关于太子的事情了吧,毕竟太子受到的打击实在是太大,听说前两天还有人传出来君瑶是在假装怀孕,还不知道会被怎样的处置。 君若的眼皮合上,倒是不想要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只是浅浅的睡了,真的,有些累了。 穆晟轩看着君若的睡颜,只得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本来就是刚刚醒过来,现在,却是又睡下了,看着她刚才的模样,莫非,自己昨日夜里,事情做得确实过分了些。 嘴角一勾,罢了,只要君若开心,便是比什么都好。 轻轻将君若的头放在了床榻的上面,穆晟轩穿上了鞋子向着外面走。 还真是无奈,又要出去面对那些草包的谋士。 虽然有些舍不得,可是事情实在是还有许多。 君若睡得很沉,却是梦见了自己死去的那一天,骤然惊醒,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 身子总算是缓过来了一些,穆晟轩还没有来,君若看着外面的天大亮,竟是有些迷糊,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入睡的。 门吱呀一声打开,两个丫鬟走了进来,都是低着头,眉目之间带了两分的惶恐,像是不敢看君若的样子,君若的眉心一皱,缓缓开口,什么时辰了。 丫鬟的声音颤抖,手掌一动,险些将手中的东西都是打翻了。 眉心一点,便是开口:“回,会王妃,这个是王爷让奴婢给您准备好的早膳。” 答非所谓,看来这丫鬟对于自己,还真的是有几分的害怕,君若的唇角抽搐了一下,却是没有继续说话,现在看着这个样子,现在就应该是早上了,穆晟轩不在身边,不知道是昨晚上又忙了一夜,还是说今天早上又是匆匆忙忙的走了。 君若抬眸,看着几个丫鬟的手掌哆嗦的要命,看起来,昨天的那几个丫鬟,应该是一个也没有来,只是不知道自己的坏名声,是不是又已经传到了王府之中。 呵,或许,这就是命吧,她一直以来都是懒得解释。 丫鬟将东西全都放在了桌子上,声音之中带了几分的颤抖:“王妃,您慢用。” 君若点了点头,看着丫鬟出了门,看着他们两个的样子,竟是觉得有些好笑,嘴角一勾,带了一丝苦涩的笑意,不知道,在他们的眼中,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还记得当时自己嫁过来的时候小厮和丫鬟的眼神,那种带着一点仇视的目光看的君若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刚好玲珑走了进来,看着君若的模样,心中觉得有些诧异,又是开口道:“小姐,你在看什么呢?” 君若的嘴角一勾,伸手将床榻边上的碗筷拿了起来:“没看什么,不过是看着,这些丫鬟,对于我,有些惧怕。” 声音之中,带了三分的讽刺。 玲珑看着,以为君若有些伤心,嘴角一抽,赶紧开口道“小姐,你可千万别这么说,他们只是不知道,您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您刚进到王府之中,他们就对你用了那么恶劣的态度,还把奴婢关在了门外,最后闹得是那般的结果,说起来也是他们活该,再加上你只是训斥了他们两句,使他们自己的原因,小姐千万不要责怪自己,王府之中的人就是爱说个闲话,只要王爷喜欢小姐,是一心一意的对小姐好,便是足够了。” 君若噗嗤一声笑出了声音来,抬眸,只是向着玲珑摇了摇头,眉心一点,缓缓开口:“玲珑,你终究,还是太小了、” 玲珑的眉眼一皱,嘴巴向着君若鼓了鼓,心中显然是带了两分的怨气,缓缓开口道:“小姐不是也和玲珑年纪相仿,为什么要这么说玲珑!” 虽然,在玲珑的心里,小姐总是表现出不同于小姐年纪的沉稳。 君若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其实,自己就算是换做之前的日子,也没有活了太长的时间,不过是二十余载,只是自己,却总是觉得自己活了很久的样子。 人家都说,若是日子过得开心幸福,便一定会过得很快,或许这二十年之中,唯有这一年,是自己过得最快的日子吧。   ☆、第四百一十一章 这一年,自己总算是从梁国侯府之中拜托了出来,遇见了很多人,遇见了许多的事情,看遍了这世间所有新奇的事情。 心中一动,却又是有人敲了敲门,。 君若的嘴角一扯,却是听见门前的丫鬟小心翼翼的开口:“王妃,外面有个人找您,奴婢们已经说了许多次,他却还是让我们将一个玉佩交给您。” 玉佩?君若一怔,却是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眼眸一抬,便是开口:“让他去大堂之中等着吧。” 丫鬟点了点头,玲珑出了门,将玉佩接了过来,便是为君若梳妆打扮,君若垂眸看着玲珑手中的玉佩,却是嘴角一抿,原来,是他。 喉间一动,又是开口对玲珑说:“随便打扮一般就好,不要太过隆重了。” 玲珑点了点头,看着小姐将玉佩放在了桌子上,却是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意思,只是按照小姐的话去做,便是对了。 还记得当初圣上也是送给过小姐一块玉佩,雕刻的也是比这个要精致许多,就是不知道被小姐放到了哪里去。 当初,玲珑便是听说了许多关于那块玉佩的传言,说也是一块宝贵的玉佩,只是小姐貌似是不怎么在意的模样。 君若梳妆打扮结束之后,便是出了门,步子一顿,进到了大堂之中。 玲珑刚刚向着屋子里面走了两步,便是看见谢瑾瑜坐在里面,眸间一顿,赶忙低下了头:“表少爷。” 心中狐疑,不知道,谢瑾瑜来这里做什么。 谢瑾瑜看着君若来了,头微微抬起,看着眼前的君若,却是有些愣了,毕竟,现在君若的容貌,和之前还是有些出入的,再加上君若额间的一点印记,倒是让他有些不认识了。 君若含笑,向着谢瑾瑜点了点头:“表哥。” 谢瑾瑜的眸子一动,眸间隐隐闪烁的东西,有些复杂,眉心一点,点了点头,君若和君宁,终究都不是属于自己的存在。 君若坐在了谢瑾瑜的对面,唇角一张,带着客套的笑容,却是莫名的让谢瑾瑜觉得有些疏远。 “表哥这个时候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彬彬有礼,却有些,不像是自己当初认识的那个表妹,自己走的时候,君若还在梁国侯府之中,这一年的时间里,谢瑾瑜听到了许多有关于君若的传闻,有好的,也有坏的,只是每一次听见了有关于君若安危的事情,谢瑾瑜就会忍不住担心。 君若抬眸,看着眼前的谢瑾瑜。 谢瑾瑜的眸子吹着,显然是带了几分的迟疑,这一次,自己又是听说了有关于君若已经成亲的消息,虽说让谢瑾瑜觉得有些意外,本来以为,君若和穆晟轩,还会拖上两年,毕竟,当初在梁国侯府之中,君若的态度,谢瑾瑜看的清清楚楚。 可是,时间流逝,人也是会变得吧。 眼前的君若,不已经和之前不太一样了。0还记得之前在尚品酒楼之中,谢瑾瑜亲眼见到了君若和穆晟轩之中的一切,那般的自然,让自己觉得无地自容。 他知道,君若对于穆晟轩,是上了心的。 沉默很久,君若便是一直等着她开口,也没有说话。 谢瑾瑜想了想,终于开口道:“你师父听说你成亲了,便让我来看看你。” 苦禅,或许会是一个理由吧。 “哦?是吗?” 君若捏了捏下巴,又是开口:“这么说,倒是很久都没有看见师傅她老人家,你若是看见了他,就和他说,现在我已经不住在梁国侯府了,他若是想要过来,随时欢迎他过来。” 谢瑾瑜点了点头,头却一直垂着。 “还有,表哥,你在江湖之中游历了这么久,或许,也应该找个人配自己度过剩下的日子了。” 听到这句话,谢瑾瑜倒是有些笑了,嘴角一勾,带了几分的释然,眉眼抬起,看着君若笑着看着自己的样子。唇角一勾:“好。” 也算是,最后的一份程诺吧。 君若看着谢瑾瑜,谢瑾瑜起身,等了这么久,原来,只是为了说这几句话,这么想着,还真是有点好笑。 玲珑的唇角张了张,步子向着前面踏了一步,却是被君若拦在了身后。 君若看着谢瑾瑜的背影,背影之中略显苍凉。 眉心一皱,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些年表哥对自己的好,自己全部都记在了心里。 只是,有些人,注定,就是有缘无分吧。 君若不知道,若是人生之中没有穆晟轩的出现,最后,自己会不会和表哥在一起。 这样的事情,还是别想了。毕竟人生,没有什么如果的,自己重生了。便是重生了,娘亲和妹妹死了,便是死了。 谢瑾瑜的步子停在了门前,嘴角一顿,猛的回过了身子,又是看了君若一眼,真像啊,不愧是姐妹,连那一双眉目,都是出奇的像。 君若一怔,也是看着谢瑾瑜,有些愣了。 谢瑾瑜的嘴角一勾,带了一丝笑意,微微一顿,总算开口:“六妹妹,其实,我这一辈子最后悔的人,便是你的姐姐吧,当初,她还有一个诺言,没有和我兑现呢。” 嘴角一勾,却是笑的那么勉强:“若是你能见到他,一定要告诉她。” 不知道为什么,谢瑾瑜的心中拥有一种错觉,君若是能够见到君宁的。 君若的喉间一顿,突然觉得有两分哽咽,眸子抬起,看着穆晟轩,眉目定定,也是还给了穆晟轩一句:“好啊!” 那么坚定的语气,谢瑾瑜一愣,却只是笑了笑,转身向着外面走了过去。 这一次,没有迟疑,也没有回头。 玲珑一愣,看着君若,声音之中有几分惊异,又带了几分心疼:“小姐……” 刚才小姐说的那些话。 表少爷也是的,明明知道君宁小姐是小姐心中最大的伤疤,却还要说那些奇怪的话…… 君若回首,看着玲珑,又是开口道“我没事。” 玲珑看着君若的样子,还是有些担心,却是君若抬眸,看着外面,缓缓开口:“只是,有些人,却永远等不到他的承诺了。”   ☆、第四百一十二章 玲珑一怔,只是看着眼前的君若,小姐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之中,带了几分伤感。 其实,玲珑之前也是觉得,表少爷对于小姐可能是有点意思的,可是最后变成了这样的结果,也不能怨谁。 谢瑾瑜出了门,回头又是看了一眼庆王府的牌匾,嘴角一勾,如今,连最后一句话,也是带到了。 仰天长笑,明明是在江湖之中游记的画师,命中注定,就不该被什么东西拴住了手脚,转身离去,孑然一身,未来,还有更多的冒险在等着他! 君若回了屋子里面,正巧的静涵来了,穆晟轩害怕君若每日在王府之中呆着觉得闷,就让静涵经常过来看看,又是吩咐下去,若是静涵来了,便也不用通报了,故而静涵进了庆王府,就直接进到了君若的房间里,君若也不知道。 君若归来,瞧见静涵,微微一怔,连带着玲珑,本还是在想着刚才谢瑾瑜的事情,看见了静涵,身子向着后面一动,声音之中带了两分颤抖:“公……公主殿下……” 静涵抬眸,挑眉:“怎么了?让我等了这么久,再加上那些丫鬟都只是说你去见了人,看玲珑这情况,你还真是私会情郎去了。要是你再不回来,我就要去看一看,你的情郎,究竟是长什么样子的,能让你刚刚成婚,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幽会。” 说到后面,嘴角勾起,又是笑着看着君若。 君若摇了摇头,拿他也没有办法。 倒是玲珑有些着急,向着静涵摇了摇手:“公主殿下,不是的……” “玲珑,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欲盖弥彰?” “公主,不是的,小姐她……” 君若伸手,挡在了玲珑的前面看着静涵:“好了,你明明知道她胆小,还这么吓她,若是将玲珑吓傻了,请你们家的太医来给他看。” 静涵咯咯地笑了两声,少了刚才的严肃模样,倒是多了几分平日的灵巧,向着君若吐了吐舌头:“好好好,在你这里,谁都是宝贵的,只有我是不受待见的,好不容易来看看你,等了你半天不说,现在还嫌弃起我来了。” 十足的孩子气,再加上静涵的这张脸,君若真的不知道,到了什么时候,他才能够长大。 眼前的静涵眉目一动,又是看了君若一眼,倒是带了十足的好奇:“去见谁了?” 君若懒懒的走到了梳妆台前,将台子上的玉佩拿起来收好,声音倒是不甚在意:“我表哥。” 静涵哦了一声,反正自己也不认识,再加上君若今天的这身打扮,想来也应该是无足轻重的人。 君若将头上的簪子拿了下来,又是开口道:“你怎么有时间自己过来看我了,你家穆念泽没跟过来?” 好像,自从静涵和穆念泽在一起之后,两个人就有些像是连体婴,倒是很久没看见分开的时候。 怪不得自己今天还是觉得稍微有一点不适应,平日里穆念泽在的时候,静涵的这张嘴巴还能消停一点,连带着这些让自己听的头疼的话,也是许久没说了。 听到了君若的话,静涵的眉心一皱,撑着头坐在窗边,倒是带了几分林妹妹的惆怅,这样的表情,在她的脸上,还真是不常见:“父皇把他关起来了。” 言语淡淡,带了一声叹息。 君若看着,眉眼一顿,赶忙开口:“怎么回事?” 静涵抬眸,嘴角动了动:“我们的事情,暴露了,父皇昨天晚上把我们俩都叫了过去,我说是累了,就没过去,今天早上,就听说父皇已经把他关起来的消息。虽然我也不确定父皇找我究竟是什么事情,可是看着父皇已经将他关起来了,我觉得,这件事,也就八九不离十了,所以今天,我才到庆王府之中来找你们。” 君若的眉头一皱:“你是说,皇上不同意?” “呵,父皇那么爱面子的人,他要是能够同意了,我才会真的觉得奇怪!只是我没想到,这件事情会暴露的这么快,今个来找你们商量个对策,若是让我做什么,估摸着又是容易太过冲动了,现在燕国属于特殊时期。皇族之中的一举一动都十分的重要,我想来看看,皇叔对于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顺便看看这件事情有什么利用的价值。” 语气随意,君若一愣,又是抬头看了看静涵,她的样子? “这么说,你已经有了主意?” “嗯,有个那么几十种吧。” 语气平淡,托着腮,回答的也是相当的平淡。 君若的最佳抽搐了两下,没错,这很静涵…… 静涵的眸子看向远方,缓缓开口:“大不了,就是一走了之,我在外面的产业,若是要养我们,早就已经是绰绰有余的事情。” 君若抬眸:“若是皇上查封。” 静涵的唇角一勾,露出一丝笑容:“若是他不怕整个京城的商业链瘫痪的话,倒是可以一试。” 一时之间,连带着君若,都是有些语塞,不知道,静涵的生意,已经坐到了这般的程度,也不知道,自己之前的那些产业送到了静涵的手中,现在究竟已经发展成了什么模样。 静涵的眸子又是一抬:“我刚才已经去叫皇叔了,顺便把你出去约汉子的事情也说了,现在,皇叔应该在过来的路上。” 君若的额角不禁又是多了几条黑线,怎么就变成了约汉子的? 这…… 静涵捏着下巴,缓缓开口道:“前阵子太子对于京城之中的生意管理的实在是太过严苛,不过就是担心四皇子会抢夺了他的太子的位子,我刚好一直在皇宫之中,一个人拿到了两边的情报,只要再混合在一起,若是想要得出一些有用的情报,一步步将京城之中的生意都控制在自己的手中,还是有可能的。” 太子一定想不到,自己做出了那些事情,最后,竟然间接促成了静涵的生意。 静涵说的高兴,却是门前响起了一阵脚步声,眉眼一抬,果然,穆晟轩来了。   ☆、第四百一十三章 穆晟轩进了屋子,便是听见了君若和静涵的声音,眉眼一眯,带了两分的笑意:“不错,借助他人的关系,壮大自己的队伍,之后皇叔若是需要用钱,你还是要资助一点。” 静涵的眉目也是扫了过去,眉目弯弯,笑着叫了一声皇叔,又是开口:“可以可以,只不过,皇叔,我是一个生意人,这般,算你三成的利息怎么样。” 穆晟轩点了点头:“可以倒是可以的,不过,你欠我的钱,好像也还没有还呢吧。” 语气淡淡,却是将静涵弄得一愣:“我什么时候欠了你的钱?” 穆晟轩的眉眼一偏,看了一眼君若:“我也不知道,只是记得,当初你生意不景气的时候,不是像你婶婶拿了银子?” 君若看着两人斗嘴,自己都已经忘了干净的事情,穆晟轩倒是记得清清楚楚,对了,自己好像没有和穆晟轩说过,那些银子是借给静涵了。 静涵的嘴角抽搐了两下,又是开口:“那些银子,我明天就给皇叔和婶婶送回来。” “别啊,借着就行了,我就算你三倍的利息就好了。” “三倍?!皇叔,你干嘛不去抢?” “嗯?我现在这样,不是在抢吗?再说了,亲兄弟,明算账。” 嘴角含笑,静涵一时语塞,用自己之前的话来回敬自己,静涵承认,穆晟轩这一招,实在是太高了! 君若的嘴角早已经快要抽筋,这两个人,还真是无视了自己。 穆晟轩缓缓坐到了君若的身边,让玲珑泡了一杯茶喝着,平日里静涵总是和君若腻在一起,看来,这斗嘴的本事,也是不赖。 刚刚好,还了洞房花烛夜的时候,这个丫头挑出来的那些事情。 穆念泽的事情他自然也是听说的,论起来,他也从来没有想过皇上会答应,只要想做,救出穆念泽,也不是什么难事。 静涵的嘴巴张了张,看着穆晟轩现在的这般模样,却是说不出话,只能这么看着。 穆晟轩又是笑了笑,一副淡然的样子,却是静涵泪眼汪汪,眨巴眨巴,可怜巴巴地看着君若:“婶婶,皇叔欺负我。” 君若一愣,嘴角又是抽了抽,静涵这么看着自己,自己还真有点受不了。 就像?嗯? 就像是自己和穆晟轩装哭的时候…… 君若别过了脸没有看静涵,只是看着穆晟轩开口道:“你呀,每天没事逗她做什么。” 穆晟轩摊了摊手:“好好好,我错了。” 这个静涵,倒是真是会找办法来对付自己。 穆晟轩的眸子向着静涵看了过去,谁知道静涵向着穆晟轩吐了吐舌头,穆晟轩咬了咬牙,奈何君若还在一边,也是不好发作。 玲珑看着眼前的景象,倒是没有了刚才的害怕,只是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 这一下,三个人的目光,便是全都聚集在了玲珑的身上,他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每一次,都算是有玲珑在场,现在看着,倒也不把玲珑当做一个外人。 现在的气氛本来轻松,只是被这样的三个人看着,玲珑还是低下了头,红了脸颊的模样。 君若轻声开口,只是带了几分好奇:“你傻笑什么呢?” 玲珑低着头,抬眼偷偷看了看着自己的三个人一眼,便是开口道:“奴婢只是觉得,王爷小……王妃和公主,倒有点像是一家三口。” 噗嗤。 静涵,也是笑了出来。 嘴角一勾,看着眼前,玲珑这么说,倒真是觉得,有几分像。 君若看着玲珑,只是开口:“你啊。” 静涵虽然比君若要大一岁,可是行事,却永远都是一个孩子。 静涵开口:“玲珑,你这个想象力,我给你满分!” 玲珑低着脑袋,抿着嘴,没有说话。 静涵抬眸:“好了,你先出去吧。” 玲珑点了点头,退了出去,静涵依旧带着笑,反正依照玲珑说的,自己还是最年轻的那个,怎么能不开心。 玲珑在外面关上了门,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果然,这样的日子,真是希望,能够长长久久的过下去。 心中想着,玲珑略微低下了头,笑了。 既然小姐和大家有事情要商量,自己便是去瞧瞧王府之中其他的景色吧。 静涵开口:“说了这么久,也该说点正经事了。” 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开口,倒是穆晟轩的话响在了前头:“我已经让人,将念泽被关起来的小道消息,全都传出去了。” 声音淡然,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静涵抬眸,带了两分狐疑:“你……知道他被抓走的消息了。” 穆晟轩但笑不语,静涵越发的明白,这个男人,究竟是因为什么,才能坐到最后的位子上。 或许,每一步,都走的很稳吧。 君若的眸子定在穆晟轩的身上,穆晟轩将手中的杯子放在了桌子上又是开口道:“念泽之前打了很多的胜仗,在百姓的心目中名声一直都是不错,这一次圣上无缘无故升了四皇子的位子念泽却一无所获,百姓之中,已经被我挑拨出了一些流言,若是再来这么一下,用不了多久,圣上就会将他放出来。这一次圣上做事都是很秘密的,想来也是不希望这件事情回公布于世,到时候一定会叫你过去谈判,你也不需要多说什么,只要正常说就好了,至于你京城之中的产业有多大,暂时先别像皇上说,皇上认为我已经没什么能力,才敢让君若嫁给我,他心里清楚明白,你和念泽现在的心都是向着我的,若是让他知道你的产业,对你有所防备,动手一点点对付你,我相信你能够应付的了,只是这种无所谓的事情,还是尽量避免,去将生意做大比较好。” 静涵点了点头,穆晟轩说的话,倒是有些道理,自己做事,果然还是有些鲁莽,还需要借助穆晟轩的这个脑子,才能把事情全都说的清清楚楚。 只是不知道,穆念泽现在在牢狱之中还是被关在哪里,那边的情况,究竟又是什么样子的?   ☆、第四百一十四章 深宫幽幽 皇宫之中,早已经乱成了一片,皇上抬眼,看着眼前的走着,嘴角微微有些青紫,手掌一挥,便是将眼前的奏折全都扔到了上去。 总管大人在一边看着,心中一惊,赶紧上前,帮皇上将地上的奏折一一的捡了起来,声音尖细,却是带了几分关心的味道:“陛下就算是再操劳,还是要注意身体才是,这般下去,会吃不消的。” “呵,注意身体,反了!都反了!” 字字咬牙切齿,低下头,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心中,早已经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若是身子就是这么坏了,便是这么坏了吧,外面的流言,才是最可怕的。 总管大人将所有的东西都是捡了起来,呈递给眼前的圣上,圣上却是向着他摆了摆手掌,缓缓开口道:“你,你自己看看,这上面都写的是些什么东西?!” 总管大人应了一声,低下头来,看着上面的内容,这一年来,皇上确实衰老的快了一些,再加上最近因为太子的事情。 总管大人的心中盘算着,估摸着又是因为梁国候的事情,谁知道低头,瞧见奏折上的白纸黑字,嘴角一动,竟是微微一愣,眉眼一皱,从来没有想过,竟是因为五皇子的事情。 这些年来,五皇子做了许多的事情,在百姓之中的声誉一直都算是不错,再加上五皇子这次打了胜仗回来,百姓都是有目共睹的。 只是,五皇子一直都算是乖巧,现在这样的事情,明显就是有人在背后挑衅。 总管大人的眉心一皱,看来,人心实在是南侧。 手掌一抬,头依旧是低着,没有说话。 在皇宫之中带了这么多年,总管大人也是知道,要是想要在皇宫很好的存活下去,最好的办法,就是对于什么样的事情都不要发表言论。 自己也算是照顾了两任的皇帝,现在的圣上曾经的心狠手辣,总管大人是见识过的,只是,圣上治国之后的严明,总管大人也是见过的。 还记得圣上刚刚将五皇子带回来的时候,小小的五皇子就被他那般抱在怀中,皇上的眉眼一抬,带了一种责任:“从今天开始,他就是朕的儿子了,他就是天家的孩子了。” 那时候,圣上说,自己之前,做过太多的错事,或许这个孩子,可以让自己恕罪。 可惜,圣上的性格,到了现在,他对于五皇子还是不信任,其他的皇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情况,他和皇上,都是心知肚明的,听说,前两天,三皇子还跑到庆王爷的婚礼上去大闹了一场,若是说起来,还真的是有些丢脸。 圣上的眉心皱着,看着眼前的总管大人:“呵,你说,他们是不是反了?” 总管大人的头垂着:“老奴愚钝,只知道,圣上自有想法。” “呵,老狐狸,你呀,就是比谁都聪明!” 圣上,比谁都看的明白吧。 圣上的身子向着后面靠了靠:“说起来,朕这些年,已经将当初的罪过都已经换的差不多了,只是,为什么报应还是一个跟着的一个来呢?” 眉目垂下,黑发,早已经掩盖不住,白发的痕迹。 眼角的皱纹,也早已经出卖了年龄,他已经,不再是当年壮年的时候了。 现在,太子和皇后也变成了那副模样,早已经可以用妻离子散来形容。 总管大人的头垂着,一句多余的话也不敢说,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圣上无缘无故就要把五皇子抓起来,之前立了亲王的事情,五皇子也没有说什么,这么闹了一出之后,五皇子反而对皇上有了意见,若是说五皇子的那些人做出了这些事情,对于皇上来说,也是正常的。 正想着,却是门前一个身影摇曳而来,步步向前,看着总管大人和皇上的模样,眉头微微一皱,步子一顿,却又是向着前面走了过来。 总管大人瞥见那道身影,心中一顿,总算是松下了一口气。 皇上还没有抬头,倒是闻到了一阵很浓的香粉的味道,便也就知道来的人是孟曦了。 孟曦的嘴角带着笑意,总管大人抬眸,算是给孟曦使了一个眼色,孟曦点了点头,坐到了圣上的身边,十指纤纤恍若削葱,轻轻将宫女手中的糕点放在了桌子上面,眉眼之中含着笑意:“皇上,吃点东西吧,妾身刚刚听说,皇上又没有吃东西,皇上这般折磨自己的身子,妾身可是会担心的。” 眉眼一垂,声音也是说不出的感觉。 圣上抬眸,看着眼前的孟曦,孟曦一愣,只觉得皇上这一眼,竟是要将她的灵魂跟着一起也看穿了过去。 圣上的眉眼一眯,看着眼前的孟曦,竟是开口道:“好啊。” 声音之中,带了两分的温柔,总管大人不禁嘘了一口气,不管皇上在其他的地方受了多大的气,只要是看见了孟夫人,便是全都消了,也只有对孟夫人,皇上才会一直都凶不起来。 或许,是和那个女人有关系的吧,总管大人在心中暗暗盘算着,却也是高兴,之前皇后,也没有这般的能耐,若是皇上能够心安,他便也是高兴了。 总管大人十分识趣,看着眼前的景象,便是拿着怀中的奏折,向着外面走,既然如此,还是早点离得远点的好,不知道一会儿皇上和夫人还要做些什么。 皇上的眸子抬起,只是看着眼前的孟曦,便是任由孟曦将手中的汤羹喂给自己吃。 孟曦的头垂着,装出了两分羞涩的模样,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这张脸的作用,但是师父之前找到他们的时候就是说过,若是用着这张脸颊,想要成为皇上怀中的人,都是小菜一碟的事情,反正自己原来的那张脸也是其丑无比,已经废了,现在顶着这样的一张脸颊,也算是开心。 只是,每一次皇上看着自己的时候,孟曦都觉得怪怪的,那种不知道该说是哪里怪,就是觉得所有的事情都是不正常。   ☆、第四百一十五章 她的身份 皇上向着孟曦笑笑,孟曦也是向着皇上笑了笑,之前孟曦也和师父说过这种状况,师父却总是说,自己带着的,是皇上最喜欢的女人的脸颊,或许,皇上是在从自己的身上,找到那个人的影子也说不定。 只是,孟曦已经在皇上身边带了一段时间了,女人的感觉是最有效的了,孟曦隐隐觉得,不是那种眼神。 那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像是这个男人,已经看穿了自己,看穿了自己隐藏在这张面具下面的那张脸。 只是,皇上对于她,却还是像是眼前一样的好,每一次,对于自己,都是比别人温柔许多,虽然皇上迟迟没有立自己的位子,只是这一次皇后失利,皇上还是让自己做了夫人,就算是自己在皇上的面前说了四皇子的好话,四皇子就算是之前做出了那些事情,还是悲皇上变成了一个亲王,所有的一切,看起来明明都进展的十分顺利,除了每一夜在床榻上的时候,皇上喊得那个名字,从来都不是自己。 只是,无所谓了,谁会爱上一个这般苍老的人,在孟曦和孟茜的心中,想着的,便只有一件事情,便是复国,为了复国,她们什么都可以做,只是孟茜一直都不肯做,就算是选择,也要选择五皇子这一条远的不能再远的路。 听说,五皇子还不是皇上的亲生儿子,到了最后,能拿到了多少的好处,还不是被嫌弃,倒不如来选择圣上。 之前,孟茜就是一次次的劝说自己,说是皇上不近女色,这么多年来,皇后还是厉害的很,若是姐姐去了,绝对没有任何的办法,那个时候自己年幼,再加上容貌不佳,还真是相信了姐姐的话语,现在看起来,这种事情,还是要交给自己来做。 也只有自己,才是能够为蓬溪国付出最多的人。 孟曦的心中想着,嘴角微微的勾了一下,便是又对着圣上赔上了笑脸,伸手和圣上说笑。 其实,只有一件事情,是孟曦怎么都弄不明白的,就算是圣上再怎么宠爱自己,所有的奏折,还有所有的正事,他都不会让自己过目的。 只是将自己囚禁在有关于后宫的这个小圈子里,之前皇上对皇后好的时候,一定也会给皇后一些消息的吧,不然,皇后又是怎么在暗中一步步布局,帮助太子将一切都安顿好了的。 就算是那个君若,也是知道了许多的消息,听说,君若曾经还是上过战场的,不过,自己曾经旁敲侧击,最后什么也没有得到。 就算是刚才那个太监,出去的时候,手中都是带了一堆的奏折,难道,在皇上的眼中,自己还不如一个太监。 孟曦的眉眼转了转,又是伸手覆上了皇上的太阳穴,身子娇弱无骨,缩在了皇上的怀里,声音更是娇媚:“陛下,您刚才到底在烦恼些什么,何不说出来,让臣妾一起为你分担。” 皇上伸手,将孟曦拥入怀中,声音淡淡,却是依旧温柔:“罢了,不过是些愚蠢的人罢了,只要是看见了爱妃,朕便是不生气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迈的原因,除了第一次相见的时候,孟曦在皇上的眼中,从来都是没有看见过惊艳的模样,永远都是一样的态度,孟曦的嘴角一顿,心中觉得有几分不耐烦,却是不能表现出来,也只能还是那般的笑着。 有时候,孟曦也是觉得,自己就像是春楼之中卖笑的女子,只不过,圣上,是她唯一一个要照顾的人。 总管大人听着屋子里面的声音,眉眼一眯,总算是放心下来,低头,又是看了看手中的东西,微微叹了一口气,这一切,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在背后做了手脚。 正想着,却是外面的小太监赶忙跑了过来,手掌一抬,对着总管大人耳语道:“总管大人,梁国侯回来了。” 一愣,还真是所有的事情,全都赶在了一起。 总管大人点了点头,微微叹了一口气,今天,还真是一点喘息的机会都不给自己,眉眼一抬,便又是进到了屋子里面,现在进去,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一个合适的时候。 总管大人的手掌敲了敲门。 屋内的声音倒是沉稳:“怎么了?” 看样子,事情还没有开始,总管大人又是开口道:“陛下,梁国候回来了。” 圣上的眉目一垂,良久,又是开口:“知道了。” 孟曦抬眸,可怜巴巴的看着眼前的圣上,却也是知道,今日,皇上暂时是不能待下去了。 圣上起了身子,背影很是高大,孟曦也跟着站了起来,呆在了他的身后,脚步一顿,便只是乖乖的呆着,就算是自己现在已经变成了夫人,孟曦还是那个一直跟在皇上身后的人,至少现在,还没有变成走在皇上身边的那个人。 孟曦的嘴角微微一顿,手掌攥成了拳头,反正,她都已经等过来了,不是吗,之前刚刚来到皇宫的时候,就算是让她将整张脸都更换掉,她也已经忍过来了,就算是让她跟在皇后的身后,她也已经忍了过来,就算是让她一直一直没有名号,她也已经忍了下来,她相信,复国的事情也不会远了。 宫女跟在她的身侧,孟曦的步子,也是快步跟上了皇上的脚步,君旭阳刚刚回来,刚刚进到了京城之中,和皇宫还有一定的距离。, 皇上看了眼前的总管大人一眼,想了片刻,还是开口道:“这件事情,告诉庆王妃了吗?” “回陛下,还没有,梁国候比预定的早到了一点,现在,想来还是在京城之中让百姓欢迎。” “呵,顺便让他们说道说道朕的事情吗?” 孟曦垂着脑袋,听在耳中,不知道究竟是哪件事情,总管大人心中却是清楚明白,总管大人在一边垂着头,又是动了动唇角,圣上哼了一声,继续向着前面走着,孟曦看着,身子向着总管大人动了动,面子上也是带着笑脸:“圣上,到底遇见了什么事情?”   ☆、第四百一十六章 侯爷归来 总管大人抬眸,看着眼前的孟曦,眉眼一动,又是将孟曦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般,说实话,还真是像啊,和原来的那个女子,一模一样。 嘴角一动,可是,看着孟曦的眼眸便是知道,圣上,还真是什么都没有和孟曦说过。 明明之前和公主的时候,皇上不管有什么政事,都会和公主商量讨论,难道,是害怕了,还是心碎了…… 做为总管大人,他能做的,也是必须要做的,就是揣度圣上的心意,只是这一次,自从孟曦进宫,他却是有些不明白,圣上的心意。 就连自己都开始觉得,孟曦进宫绝对不是一个偶然的现象,可是皇上却是对孟曦的家室和背景查都没有查过,这般的信任,确实出乎了总管大人的意料之外。 再加上皇上对于孟曦的举动,虽然说皇后和太子的事情不能说是孟曦一手造成的,可是孟曦总归也算是脱不了干系。 皇上这般纵容孟曦,难道只是因为她长了这样的一张脸? 总管大人不知道,可是他知道,若是皇上不想让孟曦知道这些事情,这些事情自然也不需要自己来多嘴。 头微微垂下,声音依旧是尖细的模样:“回夫人,奴才也不知道,只是圣上忧心,奴才和夫人一样担心。” 孟曦冷哼了一声,心中暗骂了一声老狐狸,便是快步向着前面走了过去。 她,现在还不是得罪了总管大人的时候,毕竟是皇上身边的红人。 皇上坐在大殿之上,等待着君旭阳的到来。 * 君若呆在家里,便是听见外面的玲珑敲了敲门:“小姐,侯爷回来了。” 说不出是兴奋,只是一种平静的语调,原来,玲珑跟在自己的身边这么久,总算是又一次,算是学会了人情冷暖,学会了察言观色。 君若的眉心一皱,身子向着后面倚了倚,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穆念泽还在牢狱之中没有出来,君旭阳便回来了,穆晟轩之前说的利用流言蜚语来解救穆念泽的法子,如今很容易便是被梁国候回来的谣言盖下去。 不知道,穆晟轩有没有听了自己的话,没有在君旭阳回来的事情动手脚。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的每一步,都要走的稳妥。 君若的态度倒是在玲珑的意料之中,玲珑在门前犹疑,过了一阵,又是轻声开口道:“小姐,你要不要去看看。” 小姐现在怎么说,也算是庆王妃,算得上是京城之中数一数二的人物,再加上之前太子那边发生的事情,现在的小姐,怕算得上是君家最有出息的一个女儿,如今梁国候大胜归来,小姐不去瞧一眼,多少还是有些说不过去的。 虽然小姐的性子一向是如此,玲珑却还是开口问了一句。 君若的眉眼一抬,缓缓走到了门前,手掌轻轻打开了门,门外的玲珑正在纠结,这么一开门,便是被君若全都撞在了眼底。 玲珑的眉眼垂下,声音诺诺:“小姐……” “王爷呢?” 玲珑摇了摇头:“奴婢也在找王爷来着,只是王爷最近实在是忙于公事,侯爷现在已经到了京城的门前,百姓簇拥,怕是王爷因着这件事情,已经进到了皇宫之中去了。” 君若点了点头,身子一顿,准备出了门,这一下,玲珑倒是有些愣了:“小姐,你要过去?” 君若点了点头,眉眼一抬:“既然侯爷回来了,我做为君家的女儿,不是应该在梁国侯府里面候着吗?” 正巧,自己还有些事情,要和君旭阳说。 君旭阳走得那一天,他的眼神,君若忘不掉。 那么大的年纪还要上战场,是生是死实在是太过难以抉择,或许那一刻,君旭阳真的以为自己会死,才会用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君若理了理自己的衣裳,步子已经踏了出去,玲珑还在身后愣神,却是君若的声音已经响在了耳边:“玲珑,备好了轿子,去梁国侯府。” “是。” 轿子摇摇晃晃,向着梁国侯府的方向走了过去,天气有些秋凉,或许,整个京城,都在迎接着胜利回来的战士,或许,连圣上也忘记了,其实明天,就是静涵的生辰。 穆念泽还被关在屋子里,看着外面的天,却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三夫人看见君若回来的时候一愣,却是擦了擦眼泪,给君若行好了各项的礼仪。 拉着君若的手,哽咽出声:“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不像是自己的女儿,自从进了林府,便是再也没有回来过…… 这阵子三夫人掌管家中的一切,好在梁国侯府的家事已经减去了大半,每日三夫人也不过是吃吃斋,念念佛,心中默念,侯爷一定要平安无事的回来。 如今侯爷回来了,连带着君若也是回来了,三夫人的心里高兴,却也是酸酸的。 穆晟轩没有跟着君若回来,三夫人让下人去给君若做了一大桌子的好菜,毕竟,侯爷这次回来,是带着军命的,怎么说,也应该是先去皇宫之中清完各项事项,才能回到侯府之中。 更何况,侯府之中,一个能让侯爷牵挂起来的也没有了,只剩下自己这个侯爷最不宠爱的夫人,多多余余地做了累赘。 三夫人的面子上带了一丝苦笑,倒是君若上前,端坐在座椅上。 三夫人每日在家里呆着也是无事,如今君若回来了,便是问候了两句,无非是在皇宫和王府之中,君若可还习惯。 君若看着眼前的三夫人,确确实实的感受到了三夫人的衰老,或许,君雪的事情,她还不清楚,只是知道君雪总是没有回来,林府的日子过得也不是很景气。 君若的眉眼一垂,忽的有些心疼三夫人,君雪为了自己的爱情,做出了太多愚蠢的事情,只是三夫人却还是一无所知,心中只是念叨着一个君雪。 三夫人的鬓间已经有了白发。 君若看着,唐突开口:“那日五姐姐来找过我,我看着,应该是怀了身孕的。”   ☆、第四百一十七章 再次相逢 三夫人点了点头,听到怀了身孕的时候脸色才是稍微好了两分,露出了两分满意的神色,嘴角一勾,又是开口道:“恩,雪儿也说,等到这个孩子降生,一切都安稳下来了,也回来看看,现在那边实在是太忙,离不开人的。” 嘴角含笑,看着三夫人的模样,君若的眉目动了一下,想要说什么,却还是没有说话,人活着,或许就是应该有一个念想,不管这个念想是什么,至于君雪和那个孩子的故事,现在,君若还不想说,便是让三夫人想着吧,不管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只要是林家认得,又有什么办法呢? 君若在屋子里面坐着喝茶,等了许久,倒是小厮前来通报,眉目之间都是带着欣喜的模样:“夫人,小……王妃,侯爷到了。” 三夫人一愣,喜上眉梢,赶紧出去迎接,君若缓缓起身,向着门前看着,君旭阳回到了家里,心情还算是不错,看着众人出来迎接,便是大步向着前面走了本是笑着,却在撞见君若的那一刻,面色一顿,眉眼一抬。 君若站在那,现在自己的身份和侯爷相比,倒是不知道,究竟应该谁来请安了。 君若向着君旭阳点了点头,眼前的君旭阳从沙场上刚刚回来,虽然眉目之间是满满的喜悦,只是发梢之间的白发,却又是多了一些。 君旭阳的步子没有动,只是看着眼前的君若,君若的声音很轻,却还算是有礼:“爹爹回来,女儿特来欢迎。” 君旭阳的眉心一顿,刚才在皇宫之中,穆晟轩没有拉拢自己,倒是让自己觉得十分奇怪,按理来说,在君旭阳回来的路上,便是知道了自己两个女儿的消息,自然也是听说了君若能够嫁给穆晟轩的消息。 君旭阳的心中有恨,但也知道事事都应该以大局为重,就算是这一次,皇上还是在第一时间为自己送上了锦囊,里面的话,自己不得不记在心上。 这一次,皇上对于穆晟轩,是真的下了杀心的。 既然这样,反正自己都是一个孤寡之人,这样的结局,或许,是自己唯一能够接受的。 谁知道,偏偏到了最后,穆晟轩却是没有落入陷阱。 说起来,君旭阳也觉得奇怪,就算是当年穆晟轩伪装身份的时候,都是能够信得过自己,怎么到了这么关键的时候,倒是出了岔子,现在看起来,庆王府的说客,怕是要更换一位了。 君旭阳的表情有些严肃,看着眼前的君若,毕竟是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孩子,就算是没有什么血缘关系,如今,却也是自己的女儿,想来君若叫了自己这么多年的爹,就算是算上自己出征之前的那一次,在君若的心中,怕还是恨自己的吧。 只是,就算是这样,君旭阳也不怎么忍心让君若就是这般的死掉。 现在看着,君若的容颜,却是越来越像是她的娘亲了,好一张祸国殃民的脸颊,君旭阳看着,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 三夫人站在一边,也是感受到了气氛的诡异。 眉眼一抬,这父女俩的恩怨,自己看了这么多年,现在,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 可是一家人终究是一家人。 三夫人动了动嘴角,向着前面走了一步,拽了拽君旭阳的衣角,嘴角扯出一丝笑容来:“好了,一家人好不容易聚在了一起,去一起吃顿饭吧,我让厨房做了好些好吃的,侯爷刚刚回来,也多吃一点,在军营上,总是吃不到什么好吃的的。” 君旭阳点了点头,眼眸,却是一直看着眼前的君若。 一顿饭,吃的也是十分的诡异,说是一家人好不容易聚在了一起,可是现在看起来,好像也是只有三个人而已,曾经热闹的桌子上,一下子变得冷冷清清起来。 就算是说一句话,也是觉得有些尴尬,其实,之前的日子,不是这样的,只是世事难料,梁国候府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三夫人害怕尴尬,便是开口笑笑,在两人之间周旋,想要缓解这一层尴尬,只可惜,两个人的心都没有放在这个的上面,就算是三夫人说的再多,君旭阳也不过是嗯嗯啊啊的接话,君若坐在一边,也是不希望三夫人尴尬,偶尔也是会开口,和三夫人说些什么,嘴角一顿,说的也多是一些闲话,到了最后,倒是谁都没有放在心上。 一顿饭,吃出了三种感觉。 好不容易熬得吃完了饭菜,君旭阳看着君若,将众人屏退,说是想要和君若一起谈谈。 三夫人瞧着,却有点担心眼前的君若,君若嫁给穆晟轩的事情,确实有些突然,连自己都是一愣,更何况只是差了一点,侯爷就是能够回来参加婚礼。 三夫人一直以为,侯爷是因为这件事情生了气,所以才和君若之间出现了那些的隔阂,现在看着这样的景象,赶忙开口道:“侯爷,小六也是有苦衷的,这段日子您不在,小六……” “你出去吧。” 声音,很冷,君旭阳也不知道,为什么到了最后,侯府之中剩下的,只有三夫人一个夫人,或许,就是因为她什么都不争吧。 不争,不抢,只是,那个女人,不是也是一样吗? 三夫人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一句话,便是向着外面走了出去。 这一刻,君旭阳突然明白了,或许,还是因为那个女人的性子吧,实在是太倔了,无论自己说什么,都不能改变她的想法,可是为什么,自己当初会那么深刻的爱上一个人。 或许,也是因为她的倔强吧。 心中想着,却是陷入了沉思,过去的事情,还真是说不清,道不明。 君若看着眼前的君旭阳,眉眼一眯,没有说话。 君旭阳的眸子一动,看见了君若,才算是回过了神来,眉眼一抬,向着后面坐了坐,嘴角一顿,只是开口:“你今日来找我,是有目的的吧?” 君若抬眸,原来,自己与君旭阳之间,还是这样的关系。   ☆、第四百一十八章 他的过往 声音之中,带了十分的嘲讽。 君若抬头,看着眼前的君旭阳,怎么,他现在,就这么希望自己求他吗? 嘴角一顿,君旭阳也是抬眸,有些好笑的看着眼前的君若。 君若的嘴角一勾,缓缓开口:“是呀,有目的的。” 君旭阳轻轻的转动着自己的扳指,冷笑了一声,这夫妻俩还真是可惜一的,自己曾经还以为,君若被庆王爷放在了一个什么样的位子上,现在看来,庆王爷这样关注于政事和大局的人,就算是娶了君若,或许也只是娶得她的智慧。 之前自己也听过君若的谈判,这样的思维,做为一个女子,确实是有些可惜了。 不过,让君旭阳觉得最好奇的事,君若这样的性子,一般人都是很难把控的,不知道庆王爷究竟是怎么说服君若的。 只可惜,君旭阳不知道,这世上最能把控人的,便是不想控制。 这世上最好的在一起的方式,便是从来没有想过,相互利用,可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却是希望一起为了对方好。 只不过,这一次,君旭阳打错了算盘。 君若的眉头一皱,看着眼前的君旭阳,缓缓开口:“我想问你,有关于我娘亲的事情。” 声音定定,却是完全出乎君旭阳的意料。 君旭阳的身子一抖,看着眼前的君若。 身子向着后面退了一步,最后坐在了座位上,一双眸子瞪得老大,只是看着君若,却是说不出一个字来,良久,总算是憋出了一个“你”字。 君若的面上淡定,可是依照君若的聪明,君旭阳不知道,君若究竟知道了多少的事情。 这一次自己进宫,也是听说了有关于当初君宁的世间的真相,从一开始,君宁离开的时候,君若的态度,就像是已经将整件事情都看的清楚明白,只是,若是看清楚婉柔的事情,君若又是需要多久。 可是,这件事情的复杂程度,完全可是说上几年都说不完。 君旭阳垂眸,心中还是存了一丝的侥幸,或许,君若只是因为好奇,所以问了一句,其中的内情,却还不知道是什么,只是婉柔死的那般早,自己对待他们姐妹两个也是一直都是漠不关心的样子。 君旭阳一直觉得,君若是一只疯狗,典型的见谁咬谁。 或许现在整个梁国侯府都被君若折磨成了这个样子,自己便是君若最后一个持刀下手的人。 眸子垂下,眼眸闪躲,声音,也是磕磕巴巴:“本候不知,你说的,到底是哪一件事情。” 君若的眉眼一动,带了钩子,又是盯着眼前的君旭阳:“我想知道,当年的真相,全部。” 全部两个字,咬的很紧,这一次,君旭阳也算是从战场上回来的。 这么大的年纪上了战场,也算是从生死边缘拉回一条性命的男人,怎么,就算是这样,还是不愿意说嘛? 君若的嘴角一勾,扯出一丝弧度,这个世界,还真是越来越让自己看不明白了。 君若的眉眼一抬,君旭阳咽了咽唾沫,喉结跟着动了一下,最后还是抬起了眸子,看着眼前的景象咬牙开口:“什么事情都没有,十年前,你的娘亲生病死了,将你和君宁留给了本候,就是这样。” 声音定定,却是带了一分颤抖,真的,是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话啊。 君若的眸子抬起,一直看着眼前的君旭阳,看的君旭阳觉得心里发毛,却是舔了舔唇角,没有说其他的话语。 君若的眉眼一眯,缓缓开口,声音像是来自天际:“十年吗?父亲,我娘亲已经死去了十一年了,原来日子,是这么过的,那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你真的一无所知吗?” 君旭阳抬眸,又是看着眼前的君若,这一辈子,他审视了许多的犯人,也审视了许多的罪人,却是第一次,被一个人质问,而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女儿。 君若不知道,为什么一听说君旭阳回来的事情,自己就这么来了,其实,昨天,自己才刚刚拿到程诺的一份密报,说是另外一部分,等到过两日再来给自己,说的神神秘秘。 不过,最让君若觉得好奇的是,这件事情,明明是自己的家事,就算是自己的父亲真的是夏国的人,就算是程诺真的是夏国的皇子,君若也没有想到,程诺会将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书写下来,还需要专人快马加鞭的用马匹送过来,若是让飞鸽传书,怕是不知道要带出了多少只的鸽子。 看来,夏国,果真是一个关注民众生活的地方。 或许,也是因为自己的娘亲是一个公主吧。 只是,眼前的这个人,这个叫了这么多年的父亲的人,究竟值不值得。 君旭阳抬眼看着眼前君若的眼神,一瞬,突然觉得,君若好像什么都知道了,可是,又怎么会,该死的人,他一个人都没有留,这世间,知道这件事情,怕是也只有自己和圣上了,不过圣上绝对是不会说的。 君旭阳的眸中带了两分的恐慌,明明是沙场上叱咤风云的侯爷,明明刚刚接受了万人的敬仰,这一次,却是有些怂了。 看着眼前的君若,声音满满的都是颤抖:“你……你都知道了什么。” 君若的头一歪,带了一丝苦笑,看着眼前的君旭阳,那种眼神之中,说不出是可怜还是怨恨:“呵,什么都知道了吧,强行将一个女子扣在你的身边,侯爷也算是强抢民女的一把好手。” “不是的!” 君旭阳大吼了一声,瞪着眼前的君若,咬牙切齿开口:“不是的,她那样的人,这世间,谁又能困得住她,若不是她心甘情愿的留下,就算是天下人镇压,都留不住她的,我有何德何能,能留住她呢。” 嘴角一勾,是满满的苦笑,君若眉眼一眯,君旭阳的表情,一点也不像是说谎,莫非,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君若上前一步,又是着急开口:“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四百一十九章 又能怎样 君若的眉眼之中满是焦急,她想知道,十一年前,十一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甚至想知道,君若和君宁两个孩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无法确认君宁的身份,但她可以确认,君若绝对不是君旭阳的孩子。 君旭阳坐在座椅上,几乎窒息,手掌紧紧地捏着自己的眉目之间,那些噩梦,那些年自己最不愿意想起的事情,为什么就被君若知道了。 君若上前,看着君旭阳:“我要知道,全部的真相!” 就算是人已经死了,君若却从来不希望,她们白白的死了。 这么多年,自己受了这么多的苦,也绝对不能,白白的受了。 君旭阳的喉间一梗:“我不知道,你的娘亲,就是病死的。” 到了这个时候,还想要隐瞒吗? 当初的记忆,还有别人的说辞,君若早已经知道,娘亲是被人绑在了柱子上,活活烧死的,至于那个放在孔雀翎之中的尸体,君若不知道是后来他们救出来了还是怎样,但是,娘亲,绝对不是病死的! 绝对不是! 君旭阳的眉眼一垂,心中想着,既然君若这么说了,或许很多的事情还不知道,自己审问犯人这么多年,一般的套路还是懂的的,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轻易地就说出口。 君若的眉眼一抬,看着眼前的君旭阳,声音冰冷:“看来,侯爷是不准备说了。” 父女一场,到了最后,连陌生人都不是,是敌人,是有着深仇大恨的敌人。 “本候,无可奉告。” 这话,更冷,带着冰碴,一点点全部扎在了君若的心尖里面。 君若抬眸,冷笑,面上没有一丝的感情:“那侯爷当初,为什么要杀了二夫人谢燕?” 声音定定,这一次,是确定的。 君旭阳抬眸,难以置信的看着君若,从来没有想到,君若会从这件事情入手。 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开口,本是早就已经想好了无数的开脱的方式,本是想说,关于谢燕的死因,自己也在调查之中,本是想要担忧,是不是君若才是杀害谢燕的真凶。 可是这一刻,询问自己的人,却是君若,君旭阳的嘴角抿起,却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 君若就站在眼前,难道还要自己说,自己也在调查这件事情,最后觉得,这件事情,应该是君若做的才对? 怎么说,都觉得别扭。 君若向着君旭阳挑了挑眉目,又是开口:“嗯?侯爷,你说,这件事情是你告诉我比较好,还是我去和别人说道说道,梁国侯府的二夫人,究竟是怎么死的。” 君旭阳坐直了身子,今日的君若,根本就不是有事相求,只是一步一步,将自己逼到了死角之中。 君旭阳的喉间哽咽,却还是强行打起了精神,看着眼前的君若,这件事情,自己今日,绝对不能轻看。 本是刚刚归来,心中还是高兴,没想到,最后,竟是变成了这样的事情。 眉眼一抬,总算又是找回了两分身为梁国侯的尊严:“呵,这件事情,王妃尽管去说好了。” 一开口,就是带了十分的生疏。 君若一定,看来,君旭阳已经开始习惯了这样的氛围。 刚开始的时候,自己便是最紧张的时候,君旭阳却还因为刚刚回来所以觉得十分放松,自然没有想到这一点,现在,君旭阳也是认真起来了。, 君旭阳的声音低沉,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感情,只是开口,缓缓道:“就算是王妃现在去说了,王妃觉得,会有几个人相信王妃,王妃有证据吗?本候现在是整个楚国的英雄,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小事情,也只有王妃这样的人,才会一一记在心里吧。” 满满的嘲讽,看着君若,只要一步步的来,未来,还是美好的。 君旭阳冷冷的看着君若,就算是君若有翻天的本事,又能怎样。 就算是君若能够把一个梁国侯府折腾成现在的模样,又能怎样? 不过是一桩旧事,除了君若,还有谁能上心。 不过是一件小事,除了君若,百姓谁还认得莫婉柔? 当年凡是知道一点这件事情的人,现在早都已经没有了踪影。 低头,继续品着自己的一杯茶水。 君旭阳的唇角,带着笑意。 君若的眉心皱着。 君旭阳抬眸,又是开口:“是,你娘亲的死不是意外,是一桩亲手设计的阴谋,是,你娘亲从来都不是平常的女子,是一个世间少有的红颜祸水,她祸了太多的人,死了也好。” 语气淡淡:“是,谢燕是我杀的,所有知道当年真相的人,几乎都已经被我杀了,只是,你有证据吗?别人会相信你的话吗?” “君若,这一年来本候对你百般忍耐,你做什么都好,你做什么本候都没有真正的去妨碍过你,如今你已经嫁给了庆王爷,成了风光的庆王妃,那,王妃,还请你记住,您现在和我梁国候,早就已经没有了一丝一毫的关系。别以为斗倒了几个女人家你便是天下无敌了,君若我告诉你,和本候斗,你还嫩了点,本来本候只想看着你安安静静的长大就好了,没想到你现在却回过头倒咬了本候一口,罢了,本候就当是自己这些年养了一只不忠心的狗。” “只是,君若,你不要怪罪本候没有提醒过你,这件事情,不是你应该查下去的东西,就算是你把一切的事实都摆在面前,没有证据,谁相信你,你以为那些曾经和本候作对的人没有想过用这件事情来打压本候,你以为本候是怎样和皇上保持那般的关系却一步步的走到了现在,你若是想要看看本候的手段,本候自然可以一一的还给你,君若,你记住了,你年级小,玩不起。” 语气之中,满满的嘲讽,一气呵成,看着君若,心中,倒是放下了许多,对啊,他说的每个字,都是对的,已经承认,可是眼前的君若,就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第四百二十章 侯爷威胁 君若看着眼前的君旭阳,拳头攥的很紧,牙齿咬了起来,明明父女夫妻一场,到了最后,为什么还要闹得这么难看。 君若的眉心一动,嘴角一勾,滑出一道痕迹:“若是,我非要查下去呢?” 眉眼之中,是认真的痕迹。 君旭阳看着眼前的君若,心中明白,君若已经知道了一些事情,只是还不够全面。 心底挣扎,到了最后,只是冷哼了一声,缓缓开口道:“君若,你若是想要查下去的话,本候也不拦着你,只是,现在本候也没什么事情,不再为战争的事情烦恼了,若是想要阻拦你,便也有一百种的方法动手,现在看的,就是你自己的勇气了,本候知道你一向是大胆,无所畏惧,只要是自己认定的事情,就会一直一直的做下去。” “只是,你我好歹父女一场,有些事,你日后莫要埋怨本候没有提醒你,这件事情牵扯的事情太多,不是你一个女子的身份可以解决的,你不要以为,你现在已经成为了庆王妃就可以为所欲为,就算是庆王爷的布局再怎么周密,他现在连带着都是自身难保,你将这件事情查下去,无非是在将本候向着圣上的阵营里面推,若是本候真的和圣上站在了一边,现在庆王爷的政权也已经被夺得七七八八,你想过庆王爷之后的路应该怎么走吗?若是本候再将庆王爷原来装出来的痴傻的事情一一和圣上禀报上去了,你想过圣上会怎么想吗?” “君若,说实话,本候真的是想要劝劝你,如今都已经嫁人了,便是不要这么小家子气了,一味的和本候作对,你不会有好果子吃。” 说是劝说,到头来,不如说一场威胁。 君若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君旭阳,可笑啊可笑。 自己当初,怎么会将希望寄托在这个男人的身上。 穆晟轩当初,又怎么会在这个男人的身上失算。 到了最后一刻,究竟是何其的可笑。 当初君旭阳那么大的年纪却被圣上派到了沙场上去,她还觉得他可怜可悲,现在看起来,有些人,从一开始,就不值得你的怜悯,他们的眼底,只剩下利益和纷争,只有悲哀的时候,才会想起你来。 君若的嘴角一勾,却是笑了。 眉宇之间,也是淡然。 君旭阳一愣,其实,他从一年前,就已经看不透自己的这个女儿了。 他这么多年都在官场之中看着,本以为自己已经看透了人情冷暖,本以为自己已经看透了形形色色的人,只是,他偏偏看不透君若,她身上的那股劲,和她的娘亲出奇的相似,当初,或许也是这股劲,吸引了那么多的男人吧。 君若抬眸,看着眼前的君旭阳,笑声悠悠响起,满满都是嘲讽:“梁国候爷,就算是我不去查下去,你就会一心一意地为着庆王爷了?” 一言,便是戳破了最后的一张窗户纸。 君旭阳的喉间一梗,竟是想不出反驳的话语,对啊,君若说的有道理,就算是君若不继续查下去,自己,也绝对不会放过穆晟轩。 现在的格局已经看得清清楚楚,穆晟轩已经失败了,所有的失败,都在于穆晟轩暴露自己的身份实在是太早,再加上,穆晟轩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君若。 正是因为把住了这个缺点,皇上才会让君若嫁给莫睿渊,果然,就算是出现需要造成多大的风险,穆晟轩还是出现了。 只要被人抓住了君若,穆晟轩的所有计划,必定就会断了手脚。 为政者,最忌讳有了软肋,更何况穆晟轩的这根软肋,众人皆知。 所有的人都会在拿着穆晟轩没事的时候,过来捏一捏,这样,很好。 君旭阳不会选择这样的君主,可是自己很早以前就已经知道穆晟轩身份的事情,又不能开口,这样说,便是已经承认,自己已经有了策反的决心,所以,刚才君旭阳说的话,不过都是废话。 君若现在看着君旭阳的眼神之中带着的,都是嘲笑,不过三言两语,说的倒是十分的轻巧。 君旭阳咽了咽唾沫,和一个太过聪明的人说话,有时候便会觉得格外的舒服,有时候便会觉得格外的别扭,显然,君若,属于后者。 君若的眉心一挑,站起身来,擦了擦自己的嘴巴:“既然侯爷能够原谅一个害死了自己的妻儿的人,那君若也无话可说,暂时告退,侯府,恐怕,君若之后会很少来了,之后的路,还请侯爷一路走好,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既然当年侯爷做了手脚,君若只希望,到了最后,侯爷还是敢作敢当一点的好,至少,要对得住我君若的这个君姓。 甩袖,离去,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便是没有继续开口的必要。 三夫人在门前看着,看着君若摔着袖子走了出来,便是知道里面的谈判十分的不愉快,赶忙上前,诺诺开口:“若儿你也不要生气,你爹爹一把年纪了,又刚刚从军营之中回来,侯爷就是这个脾气,你和侯爷好好说一说,毕竟,庆王爷也算的上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你爹不会把你向着火坑里面推得。” 君若回眸,看着大敞四开的门和里面坐着的君旭阳,眉眼如勾,看了君旭阳一眼,嘴角,带了一丝冷哼,缓缓开口:“呵,是呀,侯爷只是喜欢把别人向着火坑里推,自己的女儿,还是舍不得的。” 自己两个字,咬的很紧,君旭阳的眉头皱着,冷哼了一声,又是开口:“别拦她,你让她走,从今天起,本候没有她这个女儿。” “求之不得,我本来就不是你的女儿,侯爷,我只想奉劝你一句,人在做,天在看,一味的敷衍,到了最后,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嘴角一勾,向着门前走了过去,三夫人瞧着两人的倔脾气,哎哎哎的叫了好几声,都是没有一个人理会一下自己,只是君若向着门前走去,头也没回。   ☆、第四百二十一章 前方的路 这个家,看来,是真的不能回来了。 嘴角一抽,君旭阳刚才的话还回荡在耳边,在君旭阳的眼中,自己到底是什么呢,当初君旭阳明明对于君桓那么的宠爱,只是一听说君桓不是自己的孩子,便是让人将君桓处死,还是自己偷偷地将君桓送了出去,才保住了君桓的一条小命。 当初谢燕也已经被君旭阳宠上了天,做出来的那些愚蠢的事情,连带着君若都不希望一一回忆,可是,结果呢? 还不是被君旭阳亲手杀了。 现在,君旭阳什么都没有了,意思是更加可以放手一搏了,是吗? 嘴角一勾,真是可笑,身后,是梁国侯府的牌子,眼前的小厮向着自己低了低头:“王妃,回去了。” 君若点了点头,坐到了轿子里面,这件事情,她会查,无论前方有多少的艰难险阻,她也会查,查个水落石出,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了真相,让娘亲像君宁一样,从罪恶的罪名之中解脱出来。 轿子摇摇晃晃,早就知道,和君旭阳的谈话不会有多少的开心。 三夫人走到了屋子里面,手掌一抬,看着君旭阳的模样,心中也是无奈,却只是轻声开口唠叨了两句:“侯爷,莫怪妾身多嘴,咱们侯府这一年来人是越来越少,若儿回来,本来也是蛮高兴的事情,庆王爷也算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您刚回来,动什么肝火呢。” 君旭阳伸手,摔碎了白玉的杯子,冷哼了一声:“妇道人家,多嘴!” 眉心一皱,便是站起了身子,向着门外走去。 三夫人跪在地上,再也没敢开口说话,嘴角一抿,直到君旭阳出了门,才是半跪着身子,将地上白玉杯的碎片一枚枚都收了起来。 君旭阳走到了门口,却又是回头看了一眼,嘴角一动,叹了一口气,这世间,果真再少有那么倔强的有个性的女子,只是自己明明遇见了,却不属于自己,只能破坏掉,有时候,也不懂自己,只是为什么,君若却也是,生了一副倔强的模样。 君若回到庆王府的时候,玲珑赶忙上前,头一垂,轻声开口叮嘱:“小姐,王爷已经在屋子里面等了你多时了。” 君若点了点头,开了门进到了屋子里面去,门刚刚打开,穆晟轩便是迎了过来,眉眼一皱,满满的担忧,只是看着眼前的君若开口道:“你怎么了,要不要紧?” 确认完君若没什么事情之后,穆晟轩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和君若一起走到屋子里面坐了下来,又是开口:“你不让我去试探一下君旭阳,反而自己去了,这件事情到底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 虽是责备的话语,语气里面,却是满满的担忧。 君若的眉目一顿,声音很轻,却只是开口道:“我不是为了你去的,我是为了自己去的。” 语气之中,是满满的疲倦,这一下,却更是吓坏了穆晟轩。 穆晟轩的手掌碰触着君若的胳膊,担忧的看着眼前的君若,又是开口道:“到底是怎么了?” 眉心一皱,满满担忧。 君若抬眸,倒是没了刚才疲倦的模样,摇了摇头,缓缓开口道:“没怎么,只是对于君旭阳,又多了两分的失望。” 身子一顿,向着后面倚了倚,真的,有点累了,特别是听了君旭阳说那些话之后。 穆晟轩的身子向前,顺势将君若揽在自己的怀中,嘴角一顿,却听君若开口道:“我这一次,是去为了我自己问些事情,问一些有关于我娘亲的事情,我只是想知道,我娘亲当初究竟是怎么死的,为什么直到死了这么多年,人么提起梁国侯府曾经的正房夫人,要不然就是一脸的茫然,要不然就是满脸的厌恶,避而不谈,看来,君旭阳,还是没有半点想要告诉我的意思,可是,我大概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不是什么好事情,现在,我只需要一直调查下去便好了,只是,不管是如何,有一点,我是可以确定的。” 眉眼一抬,看着穆晟轩:“君旭阳的心,已经不属于你们了,你们若是有什么打算,最好还是尽快行动的好。” 穆晟轩点了点头:“今日在大殿之上,他对我态度殷勤,我却始终记住了你的话,没有向他抛出橄榄枝,我想,他这么做,应该是已经和圣上联手,准备一起来处置我。” 君若点了点头,看向前方:“只是不知道,我的这个决定,会不会带给你更多的困难。” 毕竟,之前,君旭阳还是可以做一做表面上的文章,可是今日君旭阳最后的话也是再明白不过。 难道,是连表面上的文章都不想做了吗? 呵呵,真是可笑。 穆晟轩的眉目一眯:“无妨,只是到了最后,他终究是你的父亲,你要不要……”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只是有些担忧的看着君若,不管君若现在说的话是多么的无情,穆晟轩担心,若是君若日后后悔,自己却已经做了不可挽回的事情,他们两个之间的伤痕,才是穆晟轩最不想要看见的。“ 君若摇了摇头,眉眼定定:“就这样吧,我去查看当年的真相,你便是放手去做,我知道,你有你的梦想,无论前方又再多的险阻,你也不会放弃的,对吧。” 穆晟轩看着君若,伸手轻轻的捏了一下君若的鼻子:“你呀,就是太机灵了,到了现在这种时候,干嘛还要说这样的话。” 君若笑了两声,倒是没有继续说别的什么,只是窝在了穆晟轩的怀中。 她记得静涵曾经说过,穆晟轩到了最后,成功了,只是,自从自己来到了这个世界,貌似很多事情都和静涵记忆之中的不再相同,君若别无所求,只是希望,穆晟轩,还能喝以前一样,完成自己的愿望。 一次也好,两次也好,她都想看见穆晟轩坐在那个本来就应该属于他的位子上,为他离开的娘亲们,正名。   ☆、第四百二十二章 昌义吹牛 如今,将士们都回来了,整座城市都沉浸在将士们回来的兴奋之中,至于之前穆晟轩制造出来的穆念泽的事情,不知道是被君旭阳和圣上合手按下去了还是怎得,竟是没有一点的消息。 君若的眉心一皱,穿了一件简单的男装,走在路上,自从进到皇宫之中以来,自己都快要与世隔绝了,如今,自己嫁进了庆王府,穆晟轩也不管着自己,君旭阳还是回来了,皇上不再需要一个人质,人生过着,倒是自在了许多。 若是再不去尚品酒楼瞧一瞧,那地方,没准就真的成了静涵的地方。, 自己,大概是对生意最不上心的老板娘了。 嘴角一勾,手掌的扇子轻轻的摆了摆,今日,倒是一个人都没有带着,玲珑不在身边,虽然没什么话,倒是轻松了不少。 说来也是焦灼,真是不知道,这个小丫头,什么时候才能够长大,明明已经跟了自己一年,虽然眼泪是少了一些,可还是一副孩子性子,让君若拿她也没什么办法。 眉眼一抬,尚品酒楼就在眼前,走进去了,小厮都已经不认识了君若,只是奇怪,明明不是饭点,怎么来了一个这么奇怪的客人。 手掌一抬,服务的态度,还算是周到。 君若看着小厮的面孔有些生,嘴角一勾,想来,自己还真的是许久没有回来了。 既然小厮没有认出自己,君若倒是也没有否认,只是走到了里面,找了一个座位坐了下来,看着小厮将菜单递到了自己的面前,手指一指,点了几个招牌菜,正好,今日,就当是微服私访,瞧瞧尚品酒楼自己不在的这阵子,有没有偷懒。 服务态度倒是不错,君若抬眸,尚品酒楼,果然还是回忆之中的模样,明明只是过了一年的时间,为什么不知不觉之间,就觉得自己已经这么老了。 因为不是饭点,所有菜肴上的也是很快,君若点了点头,旁边的小厮也是觉得奇怪,明明只是一个人,为何点了这么多的菜,看着这个公子样子小小,也不像是一个能吃的样子。 嘴角一顿,却是君若的面上高兴,让小厮觉得更加的奇怪。 可是,尚品酒楼一直说,顾客就是最高的人,所以这些话,便都藏在了心里,没有说出来。 君若的手掌拿了筷子,刚刚准备夹一口菜肴尝一下。 却是门前一行人向着屋子里面,为首一人,横行霸道,一脸傲气,挑了一个座位坐了下来,旁边的人,皆是一脸谄媚的模样向着为首的人笑着。 动静之大,惹得君若都是忍不住抬头瞧了一眼,这一眼,眉心一皱,为首的这个纨绔模样的人,不是韩昌义还是谁。 听说,韩昌义这次回来,也是被当做了英雄,毕竟是在沙场上翻滚了这么久的人,再加上君旭阳和韩家也算是多年的世交,只要在大殿上为韩昌义这个胆小鬼美言几句,升官还不是轻松的事情。 依照韩昌义的性子,也难怪现在能变成这般跋扈的样子。 小厮瞧见韩昌义来了,也是一副狗腿子的模样,嘴角一动,赶忙上前,开口道:“韩将军,你今日又来了,您想吃点什么?” 君若的眉眼一挑,心中略有不快,若是一会儿见到了吴爷,倒是要说一下,自己虽然之前就说过,在尚品酒楼之中,对于顾客的态度要很好,可是这般趋炎附势,看着自己浑身上下都觉得不舒服。 韩昌义冷哼了一声,一声韩将军,叫的他心中暗爽,嘴角一勾,又是开口:“呵,本将还准备回来之后就来你店里等着穆念泽,现在他不在了,本将就随便点几个小菜罢了。” 趾高气昂的模样,看着君若怎么都觉得不舒服。 直呼穆念泽的名讳,韩昌义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当初要不是韩昌义贪生怕死,谎报了军情,大家又怎么会人心惶惶,都以为燕国要战败,还将自己送去和亲以求自保。 说来,都是满满的可笑。 君若的眉眼一顿,压抑着自己心中的火气,她倒要看看,韩昌义这厮,还能不要脸到什么程度。 君若低着头坐在角落里面,也是没有引起韩昌义的注意。 韩昌义这几日倒是得意的很,自己已经受尽了荣耀,嘴角一勾,眉眼一抬,又是三分轻蔑的模样:“你们这背后的老板娘也没来?” 其实,他倒是想要看看君若现在的模样,许久没见,对于那个女人,韩昌义还是恨得牙痒痒。 小厮又是摆摆手说是没瞧见,韩昌义捏着下巴,只是点了几个最贵的菜,又是让旁边的人出去给他找两个姑娘过来。 可笑,喝酒泡妹子不会去静涵的地方,非要来到自己这里,还真是看着就烦。 君若的眉眼一抬,却听见韩昌义喝着酒,大笑开口:“当初本将在沙场之上,独自一个人,从梁国的军队之中将穆念泽救了出来,若不是本将,穆念泽现在就没命了!谁知道本将回来,他也不好好的出啦谢谢本将。” 声音洪亮,整个屋子的人都能听到。 想来,韩昌义也是将相出身,不拘小节,一旁旁观的人,都是拍手叫好,这般生死瞬间,或许也只有韩昌义这般的大将,才能说得如此淡然。 韩昌义在这边正是洋洋得意的时候,却是一声笑声起:“原来,韩将军还有这等荣耀,只是不知道,到处在路上耽搁了一天,险些让五皇子丧命的人,究竟是谁?当初冒充营救五皇子的白衣小将,最后被莫睿渊打的屁滚尿流的,又是谁。” 嘴角轻笑,短短几字,整个屋子,都是安静了下来。 韩昌义诧异,这些事,就算是再军营之中,知道的人也是寥寥几个,凡是一些官职小的,早就已经被自己杀了,如今,竟还有人知道? 这般说出了口,着实驳了自己的面子。 韩昌义左右也是喝了点酒,眉头一皱,向着角落望去。   ☆、第四百二十三章 啪啪打脸 君若垂着头,发丝遮住了眼眸,却是遮不住,君若嘴角的笑意。 韩昌义的牙齿咬得紧,倒是身侧的人有个有眼力价的人,赶忙站起了身子来,手掌一动,指着君若开口道:“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道,坐在你面前的人,到底是谁,这般造谣,就算是有几个脑袋,也不够你砍得!” 韩昌义冷哼了一声,坐着看着君若:“按照我大燕律法,不知道,这般会处以什么样的刑罚。” 声音冰冷,还真是把自己当回事了。 小厮在一边瞧着,也是有些害怕真的将韩昌义惹怒了,毕竟,现在的韩昌义,在京城之中,也算的上是数一数二的人物,现在小店的生意本来有些好转,若是这么一闹…… 小厮低着脑袋,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手脚忙乱,倒是君若开口:“若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去将你们这里管事的叫过来,我想,就算是这里的店家,应该也不会欢迎这样的一个骗子。” 小厮一愣,这一下,倒是真的将韩昌义得罪了。 韩昌义咬着牙,站起了身子来,眉目,一直看着眼前的君若,又是转过身子看着小厮的样子,咬牙开口:“对,去把你们店家叫过来。” 既然,韩昌义已经下了话,小厮也没什么办法,只能照做,只是不知道,坐在角落里面的公子究竟会落个什么样的下场。 君若的眉目垂着,韩昌义步步上前,咬牙切齿:“不知道,谁才是那个骗子,一个连模样都不敢露出来的人!” 韩昌义的眉心一皱,看着眼前,莫非,是穆念泽? 不对,他们都说了,穆念泽已经被抓起来了! 韩昌义走近,那般的气势,旁边的人,都被吓得站到了一边,倒是君若的眉眼一抬,脑袋也跟着抬起来,勾起的嘴角带了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眸,就这样落入了韩昌义的眼眸之中。 韩昌义一愣,嘴角张的老大,就这样愣在了原地。 她……她…… 君若的嘴角勾着,手掌随意,倒是对于刚才的话和韩昌义的气势毫不在意,只是淡定的夹起了桌子上的菜,嘴角含笑:“韩将军,还有你当初出卖整个军营和燕国的事情,你要不要也说来听听。” 韩昌义定在了原地,眼眸差点没有掉下来,只是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君若,不会错的,不会错的! 眼前的这厮,除了君若,还会是谁。 虽然她现在的模样变得比那时更加初中了许多,只是这双眼眸,韩昌义怎么敢忘记,嘴角一抽,早就听说,这家店是君若的据点,只是以为,她许久不来,又是嫁给了穆晟轩,早已经忘记了这个地方,谁知道自己却是这么巧,刚刚过来,就是和君若撞了一个满怀。 身后的人都是诧异的看着韩昌义的态度,明明刚才还是耀武扬威的模样,怎么见到了君若,韩昌义整个人都变得奇怪起来了。 君若的身子向着后面倚了倚,看着韩昌义的眼神之中满满的嘲讽,还真是老虎不在家,猴子称霸王,也不知道韩昌义是哪里来的脸,将那么多的事情都向着自己的脸上贴。 君若含笑:“哎,韩将军,其实,你当初的事情,知道的人还真是不少,我只是劝你一句,别天天将那些莫须有的事情挂在嘴边,若是日后被别人发现,啪啪啪的打脸,多是难听,如今皇上已经不算你之前的那些罪行,赏了你这么一个官职,你便也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安安心心的做好了你自己的事情,不就好了。” 韩昌义的一张脸,早已经变成了酱紫的模样。 身后的人揉了揉眼眸,看着君若,看着面生。 这小子,生了一副女子的细皮嫩肉的模样,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来历。 还有一个不要命的,身子向着前面一步,想要为韩昌义出出气,来表示自己的忠心。 谁知道刚刚出手,还没有靠近君若,便是被弹出了许多,君若的嘴角含笑,身子连动都没有动,只是抬眼,有些好笑的看着眼前的韩昌义:“没想到经过了沙场的洗礼,韩将军已经贵为了将军,属下做事,还是这么莽撞。” 笑意浓浓,韩昌义咬牙,没想到,这段时间不见,君若的武功,显然又精练了许多,这个女人…… 韩昌义已经在君若和静涵的身上吃了太多的亏,自然知道自己不是君若的对手,就算是此刻受了再多的苦,也说不出口,再加上现在君若贵为庆王妃,若说是身份,自己还没有封赏,比自己都要高上许多。 嘴角一咬,冷眼,唯一能够反驳的话:“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庆王妃,只是不知道,庆王爷若是知道庆王妃现在还在扮做男人的模样到处跑,究竟作何感想,不知道,若是庆王爷知道,王妃为了五皇子,还在沙场上杀敌,究竟会作何感想,不知道,庆王爷若是知道,王妃和五皇子的那些事情,究竟会作何感想?” 韩昌义不明白,为什么君若这样一个脾气这么臭的破鞋,为什么偏偏有那么多的人在追逐着她的脚步,难道,就不嫌弃吗? 穆念泽是一个傻子,穆晟轩更是。 熟不知,当初韩昌义,自己也不是想要做过那个傻子?只不过,韩昌义看中的,是君若的美色,而穆念泽,只是将君若当做能够交心的朋友,穆晟轩看中的,是君若这个人。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这些话,和韩昌义这种人说了,他也不会懂。 君若只是笑着,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韩昌义。 韩昌义以为世人都傻,熟不知最傻的那个人,是他自己。 君若缓缓开口,嘴角带着笑意:“既然韩将军想要去告诉王爷,便是尽管去告诉好了,我等着。” 说的随意,身后的人看着,眼珠子都快要掉了下来,原来,这就是庆王妃,在燕国之中最传奇的女人,梁国侯府曾经的六小姐——君若!   ☆、第四百二十四章 不给狗吃 只不过,刚才韩将军说的那些事情,大家也从来没有听说过。 按理来说,六小姐在京城之中也算是赫赫有名的人物,若是君若真的上过沙场……那,怕也是一桩有趣的传闻。 众人愣在原地,仔仔细细的看着眼前的戏,生怕漏了一点的细节,如今,和六小姐有关系的男人已经扯不清楚,现在看着,还要加一个韩昌义。 韩昌义的眸子瞪得老大,看着君若毫不在意的模样,咬牙切齿,明明已经是成为了王妃的人了,为什么还是这样的任性讨厌。 其实,韩昌义也不懂,之前穆晟轩愿意娶君若,他可以理解为穆晟轩傻,可是如今,穆晟轩已经不傻了,为什么还要娶了这个妖妇。 韩昌义不理解,依照他的脑子,估计永远也不会懂。 韩昌义咬了咬牙,真是不知道,这个妖妇究竟使了什么法术,那么多男人前赴后继。 君若伸手,摇了摇手中的酒杯,嘴角含笑,倒是淡然。 韩昌义的嘴角一张,却拿君若没什么办法,君若的手中,有自己太多的把柄,而自己却拿君若什么办法都没有。 当初在沙场上,他和君旭阳一起向前冲锋,也算是有些交情,他也曾经问过君旭阳,君若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君旭阳想了想,只说了三个字:“不知道。” 韩昌义不懂,究竟是怎样的女子,竟是让自己的父亲都不了解。 韩昌义站在君若的面前,浑身的汗毛都是竖起来的备战状态,偏偏君若的嘴角一勾,十分淡然,尝着眼前的菜肴,这样的局面,谁赢了,好像一看,就已经看出来了。 身后的人还是狐疑,既然王妃已经上过沙场,那刚才说的嘲讽韩昌义的话,想来也是有些可信度的,莫非,大名鼎鼎的韩将军真的是。 心中想着,却似啪嗒一声,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却是韩昌义的脑袋上结实地挨了一拳,声音在韩昌义的背后响起:“我的徒弟,也是你能欺负的!” 声音之中,三分的愤怒,两分的不屑。 君若抬眸,满满的惊喜,只是看着韩昌义的身后喊出了声来:“师父!” 眼眸之中,带了惊异,韩昌义的身后站着的,是吴爷和苦禅。 好久没见,师父还是原来的样子,衣裳还是不知道换,嘴角还是带着笑容,手中的酒壶,终究没有离了身。 苦禅笑眯眯地向着君若的地方走了过去,看着君若面前一大桌的好菜,眼睛直冒星星,伸手,便是将君若桌子上的酒壶抢了过来,向着嘴巴里面灌了两口,赶忙放下。 “呸,老吴,你这就不地道了,给客人喝得酒和给我的酒差了十万八千里,徒弟,来,喝师父的酒,都是老吴的珍藏。” 吴爷瞧着,也是无法,先是拱了拱手掌给君若请安,又是看了一眼苦禅:“你来我这拿走的,都是多年的陈酿,若是给客人也喝这个,要多少银子客人才是买得起的。” 吴爷也是许久没有看见君若来了,心中,自然也是高兴的。 苦禅没说什么,只是将自己手中的酒壶向着君若的方向推。 君若含着笑,倒是没想到,师父居然和吴爷混到了一起。 倒是刚才去叫吴爷的那个小厮,看着眼前的景象,双腿,只打颤。 自己有眼不识泰山,眼前站着的,可是自己的老板娘,也不知道自己刚才的举止之中,有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小厮的心脏,还是扑通扑通地跳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韩昌义揉了揉脑袋狰狞着脸颊站起来:“谁敢打本将军。” 抬眸,看见的却是这般其乐融融的景象,嘴角一勾:“呵,原来王妃已经这般饥不择食,不管碰上了什么样的男人,都要向着上面扑,不知道每夜里,王爷可还能满足王妃。” 嘴角,是满满的嘲讽。 吴爷的眉头一皱,刚想起身,却是被君若抓住了手腕,君若抬眸,看着眼前的韩昌义。 眉目之间,还是十分的淡然,像是丝毫不会被韩昌义所影响。 唇角一张,缓缓开口,声音,还是轻柔:“我尚好,不劳将军担心了,将军还是担心一下,当初沙场里的那些事情,若是我哪天不小心和王爷还有皇上说漏了嘴该怎么办吧,对了,将军,有些时候吧,有些人心性不纯,便是看什么都存了问题,不知道韩将军当初在沙场上带了色心的时候,究竟作何感想。” 韩昌义的牙又是咬的紧了一些。 抬眸,看着君若拿着苦禅手中的酒壶,笑的开心,嘴角一勾,淡淡开口:“师父,吴爷给你的这个酒,是个好酒,若是随便就给客人喝了,难免会进了狗肚子里面就不好了。” 旁观之人倒吸冷气,如今韩昌义在京城之中气势正旺,连带着圣上对于韩昌义说话都是小心,如今敢说韩昌义是狗的,怕也只有君若一个人了。 韩昌义就算再傻,也能听出来君若话语之中的意思。 眼眸瞪得鼓鼓的,看着眼前的君若,咬牙开口道:“王妃,你说谁是狗?!” 君若抬眸,详做惊讶,看着眼前的韩昌义,又是开口道:“韩将军,我没有说你是狗啊,不过,既然韩将军这么喜欢向着自己的脸上贴金的话……” 眉眼一眯,带了三分的危险:“吴爷,我们的酒楼,好像一直都是不准许狗进来的,还是快点将某只狗狗请出去吧。” 声音淡淡,众人哗然,果然是君若王妃,如今,竟是要将韩将军扫地出门。 小厮在一旁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做,要知道,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可是现在京城中最热的将军。 吴爷瞧着,也是开口道:“既是如此,还不快点将闲杂人等扫出去。” 小厮听着,双腿还是有点颤抖,只是既然吴爷也说了这样的话,便是几个人上前,将韩昌义一行人向着外面推。 韩昌义的牙咬着,脖子梗着,又是开口。   ☆、第四百二十五章 传言现实 韩昌义的牙咬着,脖子梗着,又是开口:“我可是刚刚回国的大将军,本将要查封了你这家店!” 嘴角一顿,咬牙切齿。 却是君若不急不缓,看着眼前的韩昌义,眉眼一挑,几分轻蔑:“韩大将军,若是你有这个能力的话,尽管来查封了我的店。” 这句话,说的轻蔑至极。 韩昌义的眸子瞪大了,看着眼前的君若,身子,竟是有些石化。 是呀,就算他是怎么样的将军,可君若的身份还在那里摆着,君若,是命定的公主,已定的王妃,这层身份,再加上尚品酒楼的老板娘,若是自己真的做出了什么事情来,就算是静涵和皇上还有五皇子饶恕了自己,穆晟轩的这一关,才是最难过的。 更何况,自己好不容易在京城之中混出来的那点名气,若是现在将这个店砸了,难免要惹人非议。 冷哼一声,韩昌义向着后面退了一步,既然如此,这个地方,自己还是不想要呆了。 嘴角一勾,算是在维持自己最后的一点尊严,冷哼一声,又是开口:“君若,我告诉你,你家这个店,做出来的饭这般的难吃,再加上这个酒,本将还真是不愿意在这里呆着。” 声音之中,满满不屑。 君若的话语之中带着笑意,又是开口道:“既是如此,还真是有些麻烦韩将军了,那么,狗的话,还请从正门好好的走出去、” 到了最后,还是不忘记嘲讽一句。 韩昌义咬着牙,却是拿君若一点办法都没有,这辈子,韩昌义最看不惯的女人,一个是静涵,一个便是君若。 静涵还好,只是在自己将假情报传出去之后,大吵大闹惹人厌烦,弄得整个军队之中都知道了这件事情,自己费了好大的心才将这件事情平复了下来。 只是君若,好像就是无时无刻不在和自己作对。 看着君若唇角的笑容,韩昌义便是想伸手将君若的嘴脸撕开,他真想看看,这个女人的心里,到底藏了多少的东西。 韩昌义回头,向着尚品酒楼的牌子,狠狠地呸了一下,却是无法。 身边的人,多是尴尬,许是还没有体会过这种被人赶出来的滋味。 小厮看着韩昌义一行人出了门,心中,还是存了几分的犹疑,双腿微微有些哆嗦,赶忙上前,扑通一下就是跪在了君若的面前。 君若抬眸,微微有些诧异,还是看着小厮:“你这是做什么。” 小厮咽了咽唾沫,声音之中,还是有些颤抖,又是开口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是王妃老板娘亲自驾到,刚才多有得罪,还希望王妃不要怪罪……小的可以自请离职的,只是希望王妃看在小的还有一家老小的份上,饶了小的一命。” 一眼,君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连带着旁边的苦禅和吴爷也都是笑了笑。 吴爷看着眼前的小厮,小厮抬眸,心中却是存了狐疑,眼眸之中,也是满满的疑惑。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君若的眉心一眯,又是看了看旁边的额吴爷:“吴爷,原来,我在百姓的心中,已经变成了这么可怕的存在。” 声音之中,是带了笑的,小厮看着,心中诧异,说来,百姓口中的君若,确实有些可怕,传言君若最爱杀人,对于无辜的人,也从来没有存了善心,就算是看着刚才君若对于韩将军的模样,现在自己的小命,还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 苦禅将手中的酒壶向着自己的嘴巴里面灌,又是哈哈的大笑了两声:“乖徒儿,你一定是做了不少的坏事。” 君若满眼的无辜,摆了摆手:“我可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这么看着,倒是其乐融融的模样,说起来,小厮之所以没有认出来君若,也是因为君若一点也没有王妃的架子。 君若浅笑,向着小厮摆了摆手,缓缓开口道:“你先起来吧,这件事情,我心中自有打算,毕竟你没有认出来我,也不怪你,只是,有一件事,你去将尚品酒楼所有的人都召集过来,今个中午,我们便是不营业了,我有话要说。” 小厮接了命令,赶紧点了点头。 君若抬眸,看着小厮还在不停颤抖的双腿,嘴角一勾,又是笑了:“至于你,也不是什么大的错误,我瞧着你在尚品酒楼之中做事也算的上是有礼貌,便是一直做着吧,你叫什么名字?” 小厮一愣,怔怔看着眼前的君若,竟是快要忘记了回答。 倒是一边的吴爷开口提醒了一句:“问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小厮咽了咽唾沫,又是向着前面拱了拱身子,赶忙开口道:“回王妃的话,小的,小的福顺。” 君若点了点头,又是笑了笑:“你便是叫我小六爷便好了,这一会儿王妃一会儿老板娘的,我自己都是有点混了,在商品酒楼之中,我便只是酒楼之中的老板娘,每日在庆王府之中做着庆王妃就已经要累死了,你们若是还要这般,我才真的是没有办法。” 嘴角一勾,笑容,是亲切和蔼的。 福顺点了点头,转过身去,准备去将大家都叫过来,这下,便是更加能够确认了,谁说王妃是个恐怖的女人。 明明是这般的和蔼可亲。 君若捏了捏下巴,还在想着刚才福顺对待自己的态度。 倒是吴爷心情大好,开口道:“六小姐……” “得得,现在我已经嫁了人,也不算事六小姐了,你也跟着他们一样,叫我小六爷便是好了。” 吴爷点了点头,又是笑笑开口:“小六爷许久没有回来,之前尚品酒楼是遭遇过一段时间的瓶颈,不过坏的日子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我们还是在赚着钱的。” 嘴角一勾,带着满满的自豪。 君若点了点头:“之前的事情,是我疏忽了,我在皇宫之中,被人断了通讯,才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后来,我也叫静涵来支援一下你们,毕竟,你们的生活,有点辛苦了。”   ☆、第四百二十六章 眉心一皱,看着商品酒楼周围的景象,好在,现在,总算是没有什么事情,所有的危机都算是过去,尚品酒楼,还算是经营的过去。 只是,君若的眉目一动,向着旁边瞧了瞧,嘴角一勾,又是开口:“师父,你怎么和吴爷在一起。” 看上去,还很是相识的模样。 君若抬眸,心中多少还是有些狐疑,倒是苦禅喝着酒笑了笑。 吴爷坐在一边,又是开口:“我和苦禅老先生,算是多年的旧识了,当初我也是苦禅老先生介绍给谢燕……” 眉目一抬,看着君若,毕竟知道,这尚品酒楼,就是当初君若从谢燕的手里面拿过来的产业,君若和谢燕之间的关系,也多少有些说不清,道不明。 君若的嘴角一动,自然也知道吴爷突然停下的原因,手中的筷子还抬着,缓缓开口道:“无妨,你便是说就好了。” 语气之中,也是淡淡,再看君若刚才的态度,今日君若的心情应该也是不错。 吴爷顿了顿,继续开口道:“当初,也是苦禅老先生将我从命悬一线的上面捡了回来,也是苦禅老先生,将我介绍给谢燕,让我能够做一点活计。” 君若点了点头,心中却是狐疑,师父,认识谢燕? 转头,想要看看师父的模样,却是看见苦禅抱着酒壶,像是已经睡着了的模样,嘴角的口水拉的老长,嘴巴里面还是念念有词:“酒,酒……” 吴爷干笑了两声,这般瞧着,确实有些不太雅观。 “这阵子,苦禅老先生在京城之中,便是一直住在我这里,我也听苦禅老先生说做了您的师父,最开始的时候我还是不信,毕竟,总觉得小六爷不像是会有师父的人,只是他一直说着,我们尚品酒楼之中又不差了苦禅老先生的一顿饭,只是若是小六爷有了什么消息,我便是第一时间一起告诉了老先生,老先生在我这,住的挺好,除了偶尔贪一杯酒,倒是没有什么了,东西都是我自己的,小六爷不用担心。” 君若看着苦禅的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过了这么久,师父还是老样子,笑了笑,又是开口:“无妨,既然师父住在你这里,东西便都给师父准备好最好的,算在我的头上,就好。” 吴爷一愣,本来以为苦禅是随便说说,现在听着君若的话,像是已经认了,原来,苦禅这般不正经的模样,竟然真的是君若的师父。 虽然吴爷觉得奇怪,君若这般的人,怎么会有了师父,不过既然君若认了,吴爷对待苦禅,定是会更好一些。 君若吃的差不多,也算是饱了,嘴角一动,打了一个饱嗝,倒是十分高兴的模样。 手掌一抬,看着眼前的人,又是开口道:“你去瞧瞧,福顺将人都找齐了没有。” 吴爷应了一声,起了身子。 尚品酒楼的门已经关上了,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这个举动,倒是引起了许多人的怀疑,再加上今天不少人都瞧见韩将军青紫着一张脸从里面出来。 莫非,这尚品酒楼,得罪了韩将军,要关门了? 有些人开口道,这是不能,因为谁不知道,尚品酒楼背后的老板,是梁国侯府曾经的六小姐,现在的庆王妃,就算是韩将军再大的胆子,怎么会敢查封她的店铺。 不过,也有人连连摇头,君若这厮,在京城之中一向是飞扬跋扈惯了,如今遇见了韩昌义韩将军这样的大英雄,不管是什么样的权势,都是不会轻易的屈服,就算是这家酒楼算是君若开的,也是照样的查封。 倒是也有人觉得十分的惋惜,其实在京城之中算起来,尚品酒楼之中的东西,真的算是便宜有好吃,服务也还算是周到,若是就这么被查封了,也确实有些可惜了。 这一下子,尚品酒楼的门前,倒是聚集了不少的人,比之前正常的饭点,还是要多一些。 君若在里面坐着,先是吩咐几个人先将苦禅带下去睡觉,自己看着眼前的这些小厮。 说起来,吴爷还真的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这阵子自己也没怎么费心力,一直在皇宫之中带着,尚品酒楼之中的人,却是越发的多了起来,这么瞧着,用不了多久,尚品酒楼,就可以开新店了。 君若的唇角一勾,很是欣慰。 只是下面的人都低垂着脑袋,看着,应该是很害怕君若,虽然之前福顺也和他们说了许多,只是耐不住外面的传言实在是多,君若在大家心中的形象,还是有些恐怖。 君若的嘴角含笑,站起了身子来,看着,也不过是一个小女孩的模样,比在场的很多人都要年轻,只可惜,人家是天生的凤命,额间的一点印记,像是血珠,滴在每个人的心头。 君若的眉眼一扫,看着在场的人。有人恐慌,有人害怕,却是齐刷刷的低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一次见到君若,一个传说之中的人物,也算是他们的老板娘,看着君若眼前的饭菜,他们还有几分害怕,心中算计着哪个菜自己刚才插了手,若是被瞧见了,又该怎么办。 君若轻声的咳嗽了一声,尚品酒楼之中的人都是站直了身子,却是听着君若轻声开口道:“今日的饭,我吃的很开心。” 一句话,总算是让众人已经放在了嗓子眼的心,掉下了一点。 抬眸,看见的,依旧是君若的嘴角一丝温柔的笑容,声音也是好听,自家的老板娘,也不像是传闻之中的模样。 君若的眉目扫过,态度很好,眼眸温柔,又是开口:“不过。” 这句话,算是一个转折,大家好不容易放下来的心,又是掉了起来,之前便是听人家说过,自家的这个老板娘,总是在温柔之中在别人的胸口狠狠地插上一刀,就是这一刀,让梁国侯府几乎算是家破人亡,就是这一刀,让皇宫之中的诸位都拿她没有办法,莫非,今日,这一刀,也是要插在了他们的身上。   ☆、第四百二十七章 君若的手指轻轻滑过眼前的酒杯,淡淡的酒香飘过,却是谁也不敢移开了注意力,毕竟,现在自己的脑袋,就算是掉在了君若的一句话上。 其实,之前知道这里是君若的产业的时候,很多人都是犹疑的,只是尚品酒楼之中的待遇给的很高,大家有事很少看见君若过来,这才安心的在这里工作。 吴爷虽然有些严肃,可是为人还是不错,外面的那些流言蜚语他们可以去听,只要不在酒楼之中讨论就好,再加上吴爷一直和他们说君若是一个很好的人。 可惜了三人成虎,外面的话传的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神道,倒是让人忍不住的遐想连篇了。 君若含笑,缓缓开口:“不过,我今日来随意看了一下,我们的服务态度是很好,但是,也有些太好了。” 这一下,却是在场的人都是蒙了,连带着吴爷,也是看着君若。 别人不敢插嘴说话,吴爷还是敢的,吴爷拱了拱手掌,轻声开口:“小六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我们个个都是十分认真的,不敢有半点的马虎,为什么还嫌弃我们服务态度太好了?” “对呀,对呀” 人群的下面,几声的窸窣声渐渐传开,君若拍了拍自己的手掌,又是开口道:“大家安静一下,我想,大家或许是有些误会了我的意思,我这里说的服务的态度太好了,也不是指别的,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我今个刚过来,便是碰见了韩昌义在我们的酒楼之中耀武扬威,有些时候,这种败类,我们无需对他们这般的友善。” 唇角一勾,带着笑意,下面的人看着,这才是明白了君若的意思。 君若看着众人恍然大悟的模样,嘴角又是张了张,开口道:“所以说,虽然我们一直都说,在我们的眼中,顾客便是最重要的,可是做人都是有限度的,既然有些人给脸不要脸,我们便也不需要一遍遍的去跪在他们的脚底下捡钱,就算是我们是商家,我们也要做到有骨气,就算我们拿不到那些嚣张跋扈的人的钱,我们也不能将自己的头垂得再低一些。” “今日,韩昌义在这里辱骂的人是五皇子,若是下一次,韩昌义辱骂的人是我,又会怎么样,难道在我的地盘里面,你们还准备跟着他连连迎合不成?” 这句话,说的是加了重音的。 君若的眉头微微皱着,显然是带了三分的认真。 吴爷听着,倒也是觉得有理,现在尚品酒楼虽说是越做越大了,只是在皇城之中做事情,终归是少不了遇见一两个权势的,再加上君若现在本来就是权势的代名词,对于那些君若看不惯的权势们,他们倒也不是缺那一份的钱。 君若又是走到了吴爷的面前,开口道:“吴爷,尚品酒楼能有今天这般的成就,当然,和您的努力是分不开的,只是,若是您觉得辛苦,也可以稍微的缓一阵,反正就算是之前的那些危机,尚品酒楼也都是挺过来了,左右也不差这一两次的钱,你也不必一直想着要做多大的事情,我们看中的,是开心。 吴爷点了点头,众人看着君若,虽然京城之中的传言真真假假,实在是难以让人分辨,不过有一件事情,在场的诸位,是可以确定的,那便是,眼前的这个姑娘,从来都不是一个寻常的女子。 人家总是说,其实那些官家小姐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比我们的出身好了一点,多学了一点琴棋书画罢了,只是,君若,一个不过十六岁的女子,却是用一己之力,撑起了整个尚品酒楼之中的一切。 究竟是遭遇了多少的事情和纠纷,才能将所有的一切都做得如此的井井有条。 君若点了点头,看着大家的模样,又是开口道:“若是大家没有什么事情的话,便是都散了吧。” 嘴角含笑,直到了现在,还是一副邻家小妹的模样,平易近人。 众人散去,还在窃窃私语,讨论的,无非都是君若的事情。 吴爷看着君若的样子,身子一倾,眼瞅着便是要给眼前的君若跪下来。 君若的手掌一抬,赶紧接住了眼前的吴爷的身子,又是开口道:“吴爷,你这是做什么?” 吴爷的面色之中带了两分额愧疚,开口道:“是我做事不利,让小六爷担心了。” 君若赶忙将吴爷扶了起来,笑笑开口:“吴爷这说的是哪里的话,这段时间,还是吴爷帮忙一直照顾着尚品酒楼之中的生意,我在皇宫之中,被人算计,与世隔绝,连尚品酒楼之中的事情,都是一点都接受不到,静涵也是一个生意人,她和我说了许多京城之中最近发生的事情,就算是静涵那么大的产业,还是时刻的担忧和伤怀,更何况是我们小小的酒楼,能在这样的逆境之中生存下去,实属不易,我现在也不过是在酒楼之中大概的说一下,之后的事情,还是要让你来做决策,酒楼的生意,也是麻烦了。” 按理来说,吴爷也是能够从酒楼之中抽成的。 吴爷点了点头:“既然是小六爷交给我的任务,我一定认真完成。” 君若点了点头,眸子偏了过去,看见了桌子上面苦禅剩下来的酒,嘴角一动,眉头一皱:“师父……” 想了想,又是开口、;“算了。” 吴爷一愣,接话道:“小六爷可是还有什么话要说?” 君若摇了摇头:“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既然师父今天喝的高兴,你便是先让他睡着吧,今天时辰也不早了,我先走了,若是以后有什么事情,你可以直接让左怪拿着牌子去庆王府之中找我,毕竟,庆王府之中和皇宫不同,我做事情,也已经方便了许多,这一下子,就算是尚品酒楼之中出了什么事情,我也能够第一时间拿到消息。”   ☆、第四百二十八章 背后关系 吴爷一一应了下来,许久不见,君若还是这般的模样,只是吴爷觉得,现在的这个君若,貌似,更加适合做尚品酒楼的老板娘。 若是说之前的君若话语之间还是带了几分的稚嫩,现在的这个君若,眉宇之间的成熟,让吴爷这个生意场上的老手都觉得有点自愧不如。 君若的嘴角一勾,又是开口:“吴爷,有一件事情,我不知道当问不当问,你若是不愿意回答,就当我是随口一说,不要放在心上。” 吴爷一愣,赶忙拱了拱手掌向前:“小六爷尽管开口,只要是小的了解情况的,一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君若点了点头,又是开口道:“之前你说,我师父帮了你,还把你介绍给了谢燕,我看着师父已经在你这里住上了一段日子了,你可知道,师父和谢燕,究竟是怎么认识的。” 心下想着,这才发现苦禅之前的举动其实是有点奇怪的,无字书这样东西,君若一直觉得自己是在娘亲最经常去的道馆里面发现的,或许,应该就是娘亲的东西,很多人都是知道,却是不了解其中的用法,偏是苦禅第一次看见了自己,就用这个理由将自己捆绑在了一起,还一定要认自己做徒弟,现在想想,这件事情,或许,从一开始,就不是一个偶然。 再加上后来苦禅对自己的照顾和保护,直到知道了自己身份时候有些异常的反应,若是自己细心,就会发现,这些事情之间,貌似都存在了不小的联系。 君若捏着下巴,看着眼前的吴爷,还记得自己当初进到了京城的时候,按理来说,苦禅那段时间一直是缠着自己的,自己也是终于承认了苦禅的身份,梁国侯府之中,还不是要有多少的好酒,就有多少的好酒,偏得苦禅却不愿意进到京城之中来,只是将君若送到了门前,再也没有向着前面一步。 按照苦禅之前的性子,那时候她手中还抓着晋华,苦禅也应该担心君若的安危才是,或许,苦禅和梁国侯府之间,也是存在着某种联系的。 虽然君若知道苦禅是为了自己好的,自己的师父平日里也没个正行,但她想,苦禅的内心之中承受的,或许比很多人都要多,所以他知道的,应该也是不少,君若不想要放弃任何一丝能够探查梁国侯府秘密的机会,只可惜现在苦禅睡着了。 君若又是不忍心吵醒他,若是想要入手,还真的从吴爷这里开始着手。 也不知道,若是苦禅醒过来了,会不会告诉自己一切的缘由。 君若想着,却是面前的吴爷也是皱了眉头,本以为这个话题可以轻易的带过,没想到又是说了起来。 硬着头皮低着脑袋。 君若看着吴爷的反应,赶紧笑了笑:“吴爷,你也不用慌张,本来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我心中好奇罢了,现在谢燕已经死了,我就算是再怎么记恨,难道还能记恨在一个死人的身上,再加上,师父对我的好,还有你对我的忠心,我都是看在眼中的,你若是知道些什么,告诉我也是无妨。” 吴爷抿了抿唇角,点了点头,本是心中有些害怕,可是如今看见君若这般的态度,便也是放心了许多,便是缓缓开口道:“其实,也没什么事情,苦禅老先生醉酒之后也和我说过一两次这件事情,谢燕之前还不是梁国侯府的夫人的时候,就是一个小丫鬟,她家的小姐好像是苦禅老先生的徒弟,苦禅老先生便是因此认识了谢燕,后来谢燕的位子也是高了,苦禅老先生回到了京城之中,听闻自己的徒弟已经死了,正好还和谢燕有些联系,那时候谢燕还是十分的会伪装,连带着我们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又是在苦禅老先生的面子下,便是给我安排了一份工作,后来谢燕瞧着我在生意场上也算是有些头脑,便是给我安排了这样的一个位子,后来认识我的人逐渐多了,认识尚品酒楼的人逐渐多了,才有了我现在吴爷的称号“ 这一下,君若却是有些愣了,她知道,谢燕原来是娘亲的丫鬟,只是谢燕这个人爱面子,这样的事情,自然是不能让别人知道,所以,就算是吴爷在谢燕的手底下做了这么多年的伙计,知道的,也不过是谢燕曾经丫鬟的身份,并不知道谢燕和苦禅口中的小姐是谁。 若是这样的话,莫不是就是在说,娘亲曾经做过苦禅的徒弟,兜兜转转,怪不得苦禅老先生觉得自己像那个人。 怪不得孔府的老夫人对苦禅老先生的说话也是阴阳怪气。 怕只是因为后面存着那样的尸体。 君若的眉心一皱,陷入了沉思,这一下,又是将吴爷吓了一跳,吴爷叫了两声,君若都是自己想的开心。 吴爷又是唤了两声,君若才是勉强回过了神来,嘴角一勾,又向着吴爷笑了笑:“没事,尚品酒楼的事情你盯着一点,若是师父醒过来了,记得给他熬点醒酒汤,总是让他这么喝着,也不是一个办法。” 吴爷点了点头,叫了一辆马车将君若送了回去。 这一次君若来的突然,自己也没怎么准备,好在尚品酒楼平日的样子就是能看,也不至于尴尬。 吴爷又是将小厮都是叫了出来,将君若刚才的话语重复了一遍,小厮连连点头,应了下来,听了君若刚才的话语之后,小厮们倒是更加有信心,将尚品酒楼经营的更加好一些。 君若的马车摇摇晃晃,倒是有些想要睡觉,到了家门口的时候,门前的小厮认出来的君若,竟是有几分的焦急,眉心一蹙,慌忙开口:“王妃,王爷已经在屋中等待您多时了,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和您说。” 君若点了点头,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说实话,今天一直在尚品酒楼呆了那么久,中间还见了韩昌义,真的是有些累了。   ☆、第四百二十九章 程诺相思 不过,穆晟轩应该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就找自己有事情,还是这么着急。 君若向着王府之中走了过去,眼前的景象微微的有些模糊,又是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向着小厮说的方向走了过去,自己这一次出来,也没有告诉穆晟轩,主要是自己成亲的这些日子里,穆晟轩依旧忙碌。 说来也是,当初穆晟轩千辛万苦才将君若从皇宫之中救了出来,再加上这阵子君若在庆王府之中住着,皇上对于穆晟轩的警惕也是最小的时候,若是再给皇上一些时间,可以和君旭阳狼狈为奸,想来,后面的事情,就更加难办了。 所以,这段时间,穆晟轩比之前更加的忙碌。 君若的嘴角一抿,只是不知道,现在自己只是管理了一下尚品酒楼和娘亲的事情,就是觉得有些累了,穆晟轩的身子,可还撑得住。 君若的眉心一皱,自己,好像一直都没有尽到一个妻子的本分,如今自己也算是从皇宫之中出来,穆晟轩的身子自己也是清楚,却是一直没有去阙燕老先生那里问个清楚明白。 君若叹了口气,虽是向着前面走,心中一边向着,一边走进了屋子里面,玲珑应该是换了香料,君若的鼻子嗅了嗅,向着屋子里面走了进去。 穆晟轩坐在里面皱着眉毛,抬眸,看到君若来了,脸上才是恢复了两分的温柔,嘴角一勾:“你回来了。” 没有问一句其他,穆晟轩对于君若,已然放心。 君若点了点头,穆晟轩上前,将君若的披风摘了下来,看着君若一身男装的模样又是笑了笑:“你这般,我倒是想起来,你当初用小六的身份住在庆王府之中的时候。 态度温和,君若却也不绕弯子,伸手抚平了穆晟轩的眉心:“我不是说了,我现在是你的妻,你不需要在我的面前隐藏什么,怎么,发生什么了?” 穆晟轩的喉结一顿,明明,不希望将自己的疲倦加在君若的身上,可惜,君若总是能够发现其中的不同。 穆晟轩的眉目垂下,开口道:“其实,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和你有关。” 什么样的事情,穆晟轩都能够轻松的解决,可是若是涉及到了君若,便不是那么容易。 君若一愣,开口道:“难道又是君旭阳?” 之前自己去找过君旭阳,君旭阳已经表示了自己的态度。 君若的眉心一皱,带了几分认真,又是开口道:“若是因为君旭阳的事情,你便是不需要去管他,既然他已经明确的表示不想要认我这个女儿了,我和他之间,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更何况,他本来就不是我的亲生父亲,若是你想要动手,不需要顾忌我的,君旭阳的手上已经沾满了鲜血,我没有必要包庇他。” 穆晟轩垂眸,看着君若的眸子,嘴角一抿,沉默良久,终究还是摇了摇头。 君若一愣,若不是君旭阳的事情,自己还真的是想不起来,自己和穆晟轩最近忙活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穆晟轩的嘴角一抿,又是开口道:“是有关于程诺的。” 程诺? 君若的眉心一动,程诺走了还没有多久,不过却是信守了承诺,正如他的名字一样,将东西都是给自己送了过来,还将过去的事情也调查的七七八八了。 现在穆晟轩说…… 眉眼一抬:“莫非,你害怕是静涵和穆念泽的事情,其实,程诺在离开燕国之前,就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 “还是说,你想要拉程诺入伙。” 眉心一皱,若是这件事情的话,真的是有些难度,程诺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君若十分的了解,程诺虽然表面上不过是一副纨绔的模样,和三皇子没有什么区别,其实,程诺的心中,想的比谁都清楚。 他知道自己究竟要什么,知道每件事情的结果和代价是什么,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 正如程诺对于静涵的追求,既然不可能,便是伤心过了,便过去了。 若是穆晟轩想要拉程诺入伙,就算是程诺和君若之间的关系不错,可是程诺也一定会将这其中的一切都仔细的掂量一下。 所以,就算是君若想要将程诺拉进来,也不知道,究竟有几分的把握。 穆晟轩摇了摇头,不是,不是,什么都不是。 君若的心中焦急,他这般什么都不说,自己才觉得更加的紧张。 君若的眉心一动,却是听见穆晟轩又是开口道:“我在夏国那边的探子说,程诺之前离开了夏国,这一次来到燕国,目标,是你。” 声音淡淡,却是带着几分无奈。 君若一愣,想着之前和程诺断了关系,嘴角一顿,为了自己? 抬眸:“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不过听说,夏国的人都在传闻,说程诺在燕国的时候爱上了一个女子,对她爱的深沉,茶不思饭不想,还将这个女子的画像画了出来,夏国的皇上一直都是十分宝贝自己的这个儿子,如今见到了他这个样子,便是允许他回到燕国来,将这个女子娶回去,程诺因着这件事情,便是向着夏国来了,这件事情,在夏国之间,一直都被传为笑谈,大家一直不知道,原来他们纨绔的皇子还会是一个痴情种,我也一直都以为,他们口中的女子应该是静涵,可是今日他们有人给我看了画像的仿本,那画像上画的,明明就是你。” 咬紧牙关,将每一个字都是说出来,君若站在原地,也是有些呆愣愣,这件事情,着实奇怪,也不怪穆晟轩觉得着急。 之前是莫睿渊,现在又是程诺,君若的桃花,还真是多的奇怪。 君若捏着下巴,想着刚才穆晟轩说的那些话,缓缓开口道:“夫君,你先别着急。” 就算是再多的想不明白,只要听见君若的一句夫君,便都是烟消云散。 君若顿了顿,又是开口:“程诺的这件事情,虽然有可信的地方,可是我觉得,还是有些疑点,现在程诺还是在路上。”   ☆、第四百三十章 关在门外 “现在程诺还在路上,我们还不需要太过焦急,其实,说起来就算是程诺过来了,我已经嫁给了你,圣上的心里应该很清楚,若是我不想嫁,没有人可以强迫我。” 眉心一皱,虽然是这么说,还是带了忧心。 穆晟轩的眉心皱着,只是怎么也想不出办法。 “京城传言,多不可信。” 君若勾唇,却是笑了:“就像京城之中对于你我二人的传言,说什么的都有,现在看着,多是已经把我看做是哪里来的女山贼,抢了你做压寨夫人。” 穆晟轩听着,心情倒是也好了两分跟着笑了笑,倒是君若向前一步,嘴角嘟了嘟,开口道:“呵,这哪里是压寨夫人,简直就是一个大尾巴狼!” “是是是,夫人教训的是。” 嘴角含笑,看着君若,君若坐到了座位上,又是看向了旁边:“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当初我觉得我的身世可能和夏国有些关系,所以我曾经让程诺回去之后帮忙我问一下,或许,只有有我的画像的时候,才方便做事,许是让下面的人瞧了去,便是误会了。” “我之前也这么想过,不过,我去问过,却都说没有听说过程诺有帮人做这件事情的事情,只知道程诺回到了夏国之后,先是快活了几天,之后就一直将自己关在皇宫之中,没有再出来过。” 程诺这个人,君若虽然觉得和自己相似,只是到了现在,自己还没有看透了他,也不好下定论,可是她不相信,当承诺知道了穆念泽和静涵事情那天的痛苦,会是伪装出来的。 君若的眉心一皱:“可是,现在既然已经有传闻,说程诺已经向着楚国来,便一定不会是简单的来到燕国,不管他是来找我还是来找静涵的,我们都需要注意一些,更需要注意的事情是,程诺刚刚从燕国走了,现在就回来了,其中一定是蹊跷的,更何况在程诺走之前,和我的关系十分的密切,当初程诺离开,也只有我为他送行,现在我嫁给了你,他又突然回来,难免让人怀疑,他这次回来,是来和你合作,这样,我们实在是太容易染上莫须有的罪名。” 眉头皱的更紧了一些,像是在思索着有关于穆晟轩的事情,倒是穆晟轩的耳边还回荡着刚才君若的那句话,我不想嫁,便是没有人能够为难的了她。 还好自己动手比较快,先将君若追到了手,现在瞧着,实在是太过抢手,还好君若嫁给自己,算是心甘情愿,至于其他的事情,在穆晟轩的眼中,都属于浮云。 不过是一个怀疑,皇兄怀疑他的时候还少。 穆晟轩的身子向着君若的方向动了一下,嘴角一勾,又是带了平日里那种不正经的模样,缓缓开口道:“嗯?程诺走得时候,只有你一个人去送他了?” 君若一愣,头一垂,尴尬的咳嗽了两声,怎么一着急,便是说漏了嘴,明明就知道穆晟轩是个醋坛子,还总是这么乱说话。 头向着旁边动了动,心中还在向着说辞,偏是穆晟轩的眼眸便是一直这么盯着自己。 君若白了穆晟轩一眼:“我说正经事呢?” 再加上,左右瞧着,这大厅,怎么看怎么是一个说正事的地方。 穆晟轩捏了捏下巴:“既然娘子都觉得没什么,我便是也不担心了,若是娘子嫌弃这个地方不好,要不,我们回到卧室里去?” 脸上带着的,是几分不正经的笑意,君若的眼眸转了转,脸颊突然带了一丝的笑意:“好啊。” 君若这般的热情,倒是不常见,穆晟轩的眸子一亮,眉心一动,也跟着点了点头。 小厮在门前守着,本是刚才还是看见王爷愁眉苦脸的模样,谁知道王妃一进去,王爷跟着出来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意,果然,王爷只要一看见王妃,整个人都和原来不一样了。 穆晟轩笑呵呵的跟在君若的身后,君若在前面走着,嘴角一直带着一丝笑意,等到到了卧室的门前,人刚刚进去了,却是啪嗒一声,就将门关上了,穆晟轩本是准备进去,心中正想着,谁知道这般啪嗒一下,就是被君若关在了门外。 穆晟轩的鼻子一痛,眉眼一愣,正准备伸手向前,却是君若在屋子里面上了锁,穆晟轩的嘴角抽了抽,就算是怎么样,也不带这样的啊。 喉结一动,看着屋子里面的影子,嘴角动了动,赶忙开口道:“娘子,你刚刚明明说好了,我们进到了屋子里面一起说的。” 君若在里面轻轻的笑了两声:“王爷,今日的事情已经说完了,还请回吧,我也乏了,得好好的睡一觉了。” 穆晟轩的眉头微微一皱,额间不禁带了两条黑线,这…… 心中想着,却是无奈,怎么说,这也是自己的屋子,就这么被锁在了外头,还说请回? 早知道,就不应该当初因为害怕有人会抢洞房,所以让人在里面安了一道锁,失策失策! 玲珑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却是看见君若一个人对着木门呵呵呵的傻笑,心下一动,赶忙开口:“小姐,原来你在这里啊,刚才王爷还派人过来找你来着,小的还以为你去哪了,您还是快去找王爷吧,小的看着那个小厮的样子,应该是一件急事。” 玲珑的话音刚落,却是听见门前传来了穆晟轩的声音:“好玲珑,你快点劝劝你的主子,让她把门打开。” 这一下,玲珑却是愣了,看了看外面的影子,又是看了看眼前的君若,嘴巴张的老大:“小姐,这……” 君若的嘴角一勾,带了一丝笑容:“无事,只是将王爷锁在了外面。” 能够将王爷锁在门外的王妃,估计整个大燕国,也只有自己的小姐一个。 不对,小姐本来就是大燕国唯一的王妃。   ☆、第四百三十一章 忘记生辰 玲珑的眸子眨了眨,实在是看不清楚现在的情况,君若的嘴角含笑,向着屋子里面走,却是又回头看了玲珑一眼:“不对,你这个小叛徒,是和穆晟轩一伙的,若是我离开了门,你会不会把他放进来?” 玲珑总算是回过了神,四根手指头向着天上指了指,又是开口道:“小姐,玲珑对天发誓,玲珑一定不会做这种事情,玲珑的心,是跟着小姐的。”】 君若听了玲珑的话,心中自然是高兴,又是呵呵的笑了两声,向着屋子里面走了进去,只是穆晟轩再门前站着,听见了这个话,额间的黑线又是黑了两分,眼瞅着夕阳西下,这主仆两个,还真的是把自己向着死里面逼啊。 门前的小厮和丫鬟看着,都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是觉得这王爷,貌似和平常有些不太一样。 有几个不怕死的,还是从穆晟轩的面前路过,本是想要和穆晟轩打个招呼,却是看见穆晟轩一张黑的不能在黑的脸颊,愣是没有敢说话。 只是走了进去,果然,站在王妃门前的人,还是王爷。 倒是君若一直跟在了君若的身后,又是开口:“小姐,你为什么要把王爷关在门外啊。” 声音故意说得大了两分,眼眸一抬,向着门前瞧了瞧,虽然刚才和君若发了誓,可是现在看起来,王爷也是挺可怜的。 君若的眉心一动,躺在了床榻的上面,拿起了自己枕头边上穆晟轩的面具,带了几分委屈的模样,开口道:“他呀,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玲珑一愣,声音又是提高了一分:“小姐,你这话怎么说,王爷怎么个折磨人的法?” 门口的人,耳朵也跟着伸长了两分。 其实,玲珑一直都在小姐的身边跟着,看到小姐面对谁都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只有对于庆王爷,虽然小姐嘴巴上面说着,对待庆王爷却是十分的亲切。 只是现在这一出,玲珑又是不太明白了,明显君若和庆王爷两个人都没有生气。 君若摇了摇头,看着玲珑开口:“玲珑,你还小,还没有嫁人,男人这个东西,就算是再好,也总是太贪婪,你若是以后嫁人了,也要注意一点,不能每天晚上都让他进来。” 君若点了点头,说的很是认真。 玲珑的眉心一皱,虽然不是很能听得懂君若的话,却还是开口道:“其实,奴婢真的不懂,什么庆王爷贪婪什么的。” 君若看着她的模样,又是听着她说话的声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玲珑,你若是想要给穆晟轩带话,直接说就好了,你现在这样,我又不是聋子。” 玲珑的头垂下来,抿着唇角,脸颊,微微有些发红。 门前的穆晟轩却是听得一清二楚,轻声的咳嗽了一声,若是大点声的说话,怕是整个院子里面的人都是听了过去,嘴角一动,正在犹疑。 却是君若摇了摇头,声音也是跟着大了两分,眉眼一动,向着门前看了过去:“罢了,看在你这么累的份上,我开了门,你自己去和穆晟轩说。” 穆晟轩的心下一喜,耳边总算是响起了一阵脚步的声音。 君若来到门前,将门打开,眉心一动,看了看眼前的穆晟轩,穆晟轩干笑了两声,向着玲珑挑了挑眉目,玲珑的头还是垂着,嘴角,却是带了一丝笑容,只要是小姐和庆王爷能够和好,便是好了。 君若看着玲珑:“好了,这下子,你要是有什么说的话,还不赶快说出来。” 玲珑的步子一顿,赶忙跑了出来,既然已经这般,自己便是不好再插在中间了。 穆晟轩的步子向着前面一步,生怕君若再将自己锁在了门前。 嘴角抽了抽,又是可怜巴巴的看着君若:“王妃,本王保证,好好做人。” 这可怜的模样,这奇怪的誓言…… 君若的嘴角抽了抽,她深刻的怀疑,这段时间,穆晟轩将智商也跟着一起忙没了。 玲珑的步子已经出了门,又是开口:“王爷,小姐,奴婢没有什么事情了,先行告退了。” 说着,顺便伸手,将眼前的门关上了。 穆晟轩和君若躺在床榻上,确实,这阵子,两个人都是有些累了。 第二日的早上两个人都是睡得很熟,怕是许久没有过这样的安眠。 玲珑轻轻的敲了敲门,却是没有人应声,再加上现在王爷还在里面呆着,自己进去,终究也是有些不妥。 小丫鬟在门前来回踱步,本是觉得有些尴尬,却是君若打着哈欠出来开了门,看着眼前的玲珑,显然还有几分没有睡醒的模样,开口道:“怎么了?” 玲珑的眸子一动,缓缓开口:“小姐,静涵公主那边派人过来了,今日是静涵公主的生辰,公主在宫中设宴,请你们一起过去。” 话音刚落,君若的眸子一瞬间睁得老大,刚才的睡意也是消失了大半,嘴角赶忙抽搐了两下:“你……你说什么?!” 玲珑一愣:“小姐,今日是静涵公主的生辰,您不会给忘了吧。” 君若一拍脑袋:“当然没有!你去和来通报的小厮说一声,我和穆晟轩,马上就去。” 玲珑点了点头,刚准备再说些什么,却是啪嗒一声,眼前的门,又是关了起来。 床榻上面,穆晟轩的衣衫半开着,声音也是慵懒:“怎么了,一大早的。” 他辛苦了那般的久,好不容易给自己放了一天的假,一大早上竟是又有人过来敲门。 君若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看着眼前的穆晟轩:“今日是静涵的生辰,你还记得吗?” 穆晟轩的身子一动,也是从床榻上直直的坐起了身子来:“静涵的生辰?今天?” 眉心一动,君若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看来,你也是忘了。” “这阵子有点忙……” 尴尬的咳嗽了两声。 若是静涵知道他们俩忘记了生辰,还指不定要怎么闹腾一番,现在看着,也不用问了,既然穆晟轩也跟着忘了,礼物的事情,便也没有头了。   ☆、第四百三十二章 生辰礼物 “既是这般……便送她一道大礼吧。” 君若捏着下巴,想了许久,才是缓缓开口,穆晟轩侧目,看着眼前的君若,不过一眼,便是明白了君若说的是什么。 嘴角一勾,也是跟着点了点头:“好,我本来还想着多休息两天,现在看着,是休息不得了。” 话音刚落,两人赶忙起身,将外面的丫鬟和小厮叫了进来,梳洗打扮,等到到了皇宫之中的时候,已经快要到了晌午。 静涵在自己的宫中坐着,都已经不知道打了多少个哈欠,前来祝福的人不少,来参加宴会的人也是不少,只是静涵连陪个笑脸的心都没有。 好不容易等到了穆晟轩和君若来了,便是赶忙上前,笑脸盈盈,嘴角深深的酒窝,让坐在一边的人,都感受到了差距。 早就听说了这个公主十分的任性,现在看着,若是说有一百分,也不足为过。 皇家的人,就算是再骄傲,碧如太子,也还是会做做样子的,像是静涵这般连样子都懒得做的,倒是确实不怎么多见。 静涵的眉目一顿,缓缓上前,又是打了一个哈欠:“你们若是再不来,本宫就要睡着了。” 说话之间,坐在位子上的小姐,眉头皆是一皱,却是没有多说一些什么。 倒是四皇子抬起了手中的茶杯,笑笑开口:“妹妹还真是爱说笑,父皇和母后马上就要来了,到时候便是热闹了起来。” 静涵白了四皇子一眼,却是没有说话。 只是带着君若和穆晟轩向着上面走。 静涵现在最看不上的,便是四皇子,君若抬眸,也是和四皇子四目相对。 四皇子的眉心一动,虽然已经有了身为一个亲王的威严,却还是掩饰不住眉宇之中的愤恨。 果然,是藏不住尾巴的。 君若的嘴角一勾,向着四皇子点了点头:“听闻四皇子已经晋升为亲王,什么都没有做,便是能够捡到这么大的一个便宜,还真是为四皇子觉得高兴。” 眉眼定定,嘴角一勾,眉宇之间,满满的讽刺。 四皇子的脸色一黑,手中的杯子也是放下,嘴角一勾,便是开口:“王妃不也是什么都没做,便是嫁入了庆王府,哦,忘记了,王妃还带了一身的臭名声。” 话语之间,君若已经走到了台上,席间的人,嘴角一勾,有些人低着脑袋,却是笑了。 君若侧目,很好,现在的四皇子,倒是和往日,有些不同了,至少话语之间,也是知道顶嘴了,不知道该说是云隐教导有方,还是该说四皇子的悟性高。 “哦,坏名声,我怎么没听说过。” 这一言,台下的人,却是愣了,若是说起了君若的名声,还真是要多坏就有多坏,市井之中已经传遍了,偏得现在四皇子说的有理有据的一句话,到了君若的这里,变成了一团棉花,怎么都使不上力气。 四皇子的牙咬的紧,果然,嫁了人之后的君若,和之前一样的让人愤恨。 却是君若好像还是觉得不够,眉眼又是转了过来,看着眼前的穆晟轩开口道:“夫君,你可是听说,我什么时候,有了这般的坏名气?” 坐上的小姐抬眸,都是瞧见了穆晟轩的模样,若说是容颜,君若和穆晟轩坐在一起,还算是登对,只是若说是人品,切,嗤之以鼻。 现在这个时候问自己的夫君,无异于是闲着无聊。 各位小姐便是做着美梦,指望着穆晟轩什么时候能将君若休了才是最好的。 偏是穆晟轩的眉眼一顿,浅浅开口:“王妃在本王的心中,什么都是最好的。” 身子一顿,便是转向了君若,双眸之中,含情脉脉,倒是让君若差一点就是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君若的眸子又是转了过来,尽量不去看穆晟轩的眼眸。 只是再看着座位上的小姐瞧着自己的眼神,便都是含了几分的怨恨。 早就听说,君若给庆王爷下了蛊,才使得庆王爷这般死心塌地,现在看着庆王爷这般的模样,便不知道君若这厮究竟是使用了什么阴谋诡计。 君若看着这些目光,倒是已经习惯,好像自从她重生以来,很少有人会用正常的眼光来看她。 人家都说是三人成虎,却是以讹传讹,空穴来风的事情,也因为自己,在整个燕国之中,越来越多。 君若的低头喝茶,毫不在意,静涵坐在一边,也是轻声的咳嗽了两声,垂着脑袋,用只有他们几个人才能听得见的声音轻轻开口道:“你们两个若是想要秀恩爱的话,能不能看一下场合,现在这个地方,实在是有些不太合适,我现在还孤孤单单的一个,你们两个倒是越发的恩爱起来,还有,我的礼物呢?” 眉宇一动,若是不知道的人,或许只是以为静涵公主在低头吃饭。 君若的嘴角带笑,刚想要开口,却是一声太监尖细的嗓音响了起来:“皇上皇后嫁到。” 这声音,君若听得实在是太多,倒也不是十分在意。 只是没有想到,离开了皇宫这般久,现在,又是见面了,不知道皇上还有什么脸面来见自己。 心下想着,却是皇上带着孟曦缓缓上前,皇后虽然也在一边站着,只是眉宇之间,明显是老了许多,再看着孟曦耀武扬威的模样,若是有些人不知道,怕是还会将孟曦认作是皇后。 皇后抬眸,看见了君若和静涵的时候的眉心一动,虽然还是存了毒的,却早已经没了之前的气力。 皇上的眉目之间还是带着欢喜,显然是过得不错。 果然,不过是喜新厌旧的人,只看得见新人笑,谁还能瞧得见旧人哭泣的模样。 君若的嘴角一勾,看着眼前的景象,之前的人都是羡慕着皇后的景象,现在的小姑娘,都是希望自己能够成为皇上身侧的孟曦。 孟曦的头仰着,昨日刚刚换了一张皮,又是显得精神了许多,就算是皇上什么也没有告诉自己又怎么样,到了最后,站在皇上身边笑着的人,还是自己。 几个人坐了下来,气氛,还是显得有些诡异。   ☆、第四百三十三章 多嘴孟曦 只是静涵眨巴眨巴眸子开口:“既然大家都到了,父皇,可以开饭了吗?” 皇上点了点头,看着静涵的眼眸之中也是宠爱,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女儿,就算是闯了再多的祸,静涵的嘴甜,再加上古灵精怪的模样,皇上大笑,开口:“恩,今日你是主人,一切,便都是由你说的算的。” 静涵笑笑,挥手,很快,便是几人将饭菜都是端了过来,君若捏着下巴,却是开口:“公主,你的生辰,怎么没看见五皇子前来祝福?”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和静涵说的,可是声音很大,显然是说给皇上听得,果然,皇上的脸色微微一变,眼神也是看向了君若。 许久不见,君若喜欢惹人生气的本事,却是一点也没小。 君若的眸子看着静涵,却没有看向皇上,不过,就算是不看,君若也是能够感受到圣上瞧过来的目光。 君若的嘴角一顿,又是缓缓开口道:“我前阵子听说,五皇子貌似是被关起来了,公主,你在皇宫之中,可是听说了这个消息?” 这话说完了,皇上的脸色又是差了两分。 孟曦坐在圣上的身边,眸子微微一顿,看着君若,开口道:“许是外面的风言风语,倒是让庆王妃惦记上了,本宫前阵子倒是听说,五皇子从战场上回来之后,感染了风寒,现在还没有下来床榻,便是连公主的生辰都是不能参加,也不知道外面哪里来的谣言,真是笑话。” “本宫倒是觉得,若是日后王妃听到了这些消息,还是先过来探望五皇子一趟,不要在外面乱说,坏了我皇宫的风气,今日这是皇上和本宫都在这里坐着,才是得以澄清,若是说出去了,多是难听。” 嘴角一勾,倒是做足了皇宫之中女主人的模样。 皇后侧目,眉宇之间,却已经没了那般争强好胜的额感觉,如今的皇后,已经没有了太子,还能剩下什么呢? 她没有孟曦年轻,没有孟曦漂亮,也不像是孟曦一样,一眼望过去,就是皇上藏在心尖里面的那个人,她只能将自己蜷缩在一边,虽然还占着一个皇后的位子,却是什么都没了。 君若勾唇,这个姑娘,实在是做的太过扎眼了一些,耐不住皇上喜欢。 可是,现在自己望去,圣上还坐在孟曦的身侧,眸子虽然向着孟曦看,却是没有几分的欢喜,显然是对于孟曦擅自做主开口有些不快。 莫非,皇上对于孟曦的宠爱之中,另有隐情? 君若的嘴角一顿,却还是伸手摇了摇自己的手腕,嘴角含笑,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愤怒:“哦,原来是这般,看来,是我想多了,若是这样的话,一会儿完事了,我还要和王爷还有公主一起去看看五皇子才行,之前五皇子对待我还算是不错,只是自从五皇子从沙场之中回来了之后,倒是很少见到五皇子了。” 五皇子对她还算是不错? 坐在座位之间的吃瓜小姐们的耳朵都已经竖起来。 这件事情,又是一个很好的八卦。 早就听说君若和五皇子之间那些若有若无的小暧昧,如今君若已经嫁给了庆王爷,自己的夫君在身边坐着,却是还能说出了这样的话。 再一抬头,穆晟轩却是神情自得,偶尔还抬起了筷子给君若夹菜,像是完全没有听见君若的话语。 下蛊了,君若绝对给庆王爷下蛊了! 要不然,究竟是什么样的夫君,才能对自家的娘子如此宠爱! 静涵的眉眼一挑,看着坐在一边的穆晟轩和君若,不知道这两个到底是打的什么如意算盘。 孟曦的眉眼一垂,看着圣上,毕竟,这件事情,便是不能由自己做主的了。 刚才自己插话,主要是为了让圣上看看,自己也是可以管理一些这般的事情,不要每一次所有的事情都不和她说一个字。 只有得到了皇上在宫中的各种消息,孟曦才可以继续自己下一步的动作。 君若的眉眼一动,又是看着眼前的孟曦:“孟夫人,您说,今日,我们到底应该还是不应该去好好的看看五皇子?” 嘴角含笑,眉眼一抬,孟曦的额头,却是忍不住带了两滴汗水,至于穆念泽现在的下落,孟曦也不是十分的清楚,现在向着圣上的方向看过去,圣上却是低着脑袋,丝毫没有想要帮她的意思,再加上眉眼之间的意思,竟让孟曦隐约觉得,或许,圣上是真的已经将穆念泽关起来了。 孟曦的喉间动了动,正在犹豫不决的时候,圣上却是微微抬起了头,看着眼前的一切,又是开口道:“既是如此,朕也应该一起去看看老五了,说来,也是有很长的时间没有见到他了,如今军队都已经回来了,老五也不能这般一直的病下去,只是不知道朕之前给老五派过去的几个太医,可还算是顶用,都怪朕这阵子太过繁忙,才没有去看过老五。” 声音顿顿,却是将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说过去了。 孟曦微微松了一口气,果然,圣上对于自己,还是有些爱惜的。 要不然,又怎会这般帮助自己。 熟不知,圣上刚才说的那些话语,也不过都是在为自己开脱。 不管如何,圣上关押了穆念泽还是真的,若是再让孟曦这般糊涂下去,剩下的,才是真的不好开口。 君若转过了头看着眼前的静涵,嘴角一勾,带了一丝的笑意。 静涵的眉眼一眯,看着眼前的君若,大抵上已经是明白了君若和穆晟轩到底在打什么算盘,眉眼一动,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快点看见穆念泽比较重要。 接下来的饭菜大家吃的倒都是一般,只有四皇子的眉眼微微眯着,眼眸时不时就是定在了君若的身上。 自从君若出嫁之后,云隐师爷做事已经越来越没有精神,让四皇子也是头疼的很。   ☆、第四百三十四章 圣上对峙 一场生辰宴席,看起来热闹的要命,到了最后,每个人的心里面都不知道在打着什么样的算盘,静涵在一边依旧是咋咋呼呼的讲了两个笑话。 皇上也是笑了两声,只是是不是真正的开心,便是不得而知了。 皇上的眉眼一抬,时辰,也是差不多了,几个小姐和公子在下面陪着吃饭,虽然是陪着笑脸,却也知道气氛还是十分的故意和尴尬。 嘴角一抿,总算是熬到了时辰,皇上之前就是和总管大人说过,便是随着几个人一起到了穆念泽的寝宫之中。 穆念泽门前的面孔君若都是看着眼生,估摸着都是过来监视着穆念泽的,君若的眉眼一眯,还是随着走了进去。 倒是静涵,倒是多了几分的警惕和戒备,一直瞧着前面。 到了宫中,便是瞧见穆念泽床上的纱幔放了下来,里面的人影隐隐约约瞧不清楚,圣上向着左右瞧了瞧,手掌一抬,便是屏退了众人,这一下,寝宫之中,便只剩下了圣上,君若穆晟轩还有静涵四个,若是算上床榻上的,倒是有五个人了。 孟曦站在圣上的旁边,本是不太想要走,却是圣上的眉眼一横,孟曦一向都是乖巧懂事,今日却还是忍不住开了口:“皇上,臣妾也是十分担心,五皇子的……” 后面的话,生生被圣上的眼神给顶了回去。 孟曦咽了咽唾沫,却是没有继续开口,明明不是什么太过凶狠的表情,却就是能够压得孟曦说不出话来。 孟曦的头向着前面点了点头,便是退了出去,牙齿却是将嘴唇咬的紧,说起来也是奇怪,穆念泽的事情,明明就算是皇宫之中的私事,和朝堂本就没有什么关联,现在五皇子病了,自己想要看上一眼,还是又错了。 再加上之前穆念泽也是差一点便是和姐姐在一起了,若是自己想问一句,也没什么不妥的。 现在自己好不容易将皇后从那么高的位子上拉了下来,后宫之中也没有什么闲人,若是连皇子的身体都是不清楚,之后还怎么掌管六宫的事情,只要想起来,便是觉得生气。 只是孟曦在皇上的身边一直都是扮演着一个乖巧的角色,实在不应该这么快就露出什么马脚来。 本是以为皇上对于自己的恩宠一日多过了一日。 再加上皇宫之中的人都是知道,皇上对于静涵,是偏爱的。 今日静涵的生辰,孟曦也算是出尽了风头,连带着皇后的气焰也被自己压下来了许多,为什么到了最后,自己不过是多说了一句话,看起来,还不过是想一个小丑一般。 皇上看着孟曦走过了屏风,又是看着孟曦将门关上了,才是将头转了过来。 皇上的举动一一映在君若的眼眸之中,君若的眉心一挑,现在看起来,孟曦还没有之前那般的得宠。 想来自己和孟曦无冤无仇,也不知道,那场大火,到底是不是孟曦放的。 本是想的入神,谁知道皇上向前一步,走到了纱幔的前面,眉眼一挑,带了几分威严,不过阳光的映衬之下,君若还是瞧见,圣上鬓间的白发,或许,就算是在威武的人,也有老去的时候。 圣上算计了一辈子,到了最后,还是老了。 圣上的手掌一抬,却是伸手,将眼前的纱幔撩开,里面,穆念泽的面色苍白,手脚都被抓住,眉心一动,怔怔看着眼前的几个人。 这一下,君若和穆晟轩,却是愣了,始料未及,本来以为,圣上会把穆念泽放出来,也算是送给了静涵的礼物。 既然圣上一定要将这件事情隐藏起来,君若便是偏偏挑了一个最热闹的地方说出来,却是没有想到,圣上会用这样的方式。 圣上的眉目扫过眼前愣住的几个人,便是开口道:“怎么?你们应该是都知道了的吧,朕听说,你们四个,平日里便是经常聚集在一起。” 话语之中,却是满满的嫌弃。 君若的眉眼一抬,看着眼前的穆念泽被人堵住了嘴巴,看着也说不出话来。 皇上看着眼前的几个人,嘴角一勾,却是笑了,眉目一抬,看着静涵:“本来,今日是你的生辰,朕是不想说的,你们,还真的是当朕是老糊涂了。” 身子,向着前面走了一步,旁边的几个人站着,却是没有说话,圣上的眸子猩红,像是已经有些生气了。 君若的眉心一皱,没想到,圣上对于这件事情,这般的重视,如今她能够做的,便是伸手,紧紧的抓住静涵的手腕,现在这种时候,便是最不能冲动的时候,她害怕静涵突然上前,将之前在庆王府说过的那些话向着皇上再说一遍,那些话,说出来,终究还是有些不妥的,更何况是现在这种时候,连带着皇上自己的心中,都是存在了怨气的。 皇上的眸子死死的盯着眼前的静涵:“涵儿,你凭心而论,朕哪里对你不好,到了最后,你便是这般来回报朕的?” 嘴角一勾,满满的嘲讽:“兄妹,这若是说出去,会让多少的人笑话,朕什么都可以允许,只有这件事情,不能允许。” 眉眼之中含了愤怒:“刚刚好,那一天朕让你过来,你却没有来,今天刚好都是到齐了,连带着君若和晟轩,也算是做一个见证,只要你们两个之后不再相见,朕便是将你们都放了出去,若是念泽还是一直这般冥顽不灵,便是一直关着,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才放出来。” 眉心一顿,满满的都是严厉。 气氛十分尴尬,穆念泽的眼眸也是看着静涵,眉宇之中,竟是带了几分的心疼。 若是自己在这里呆着便也是罢了,可是,若是再将静涵牵扯进来,这段时间自己过得究竟是什么样的日子穆念泽自己的心里明白的很,静涵不管在外面怎么的强硬,终究还是一个女孩子家,更何况是自己心爱的女人,穆念泽怎么忍心让静涵收到这样的委屈。   ☆、第四百三十五章 出乎意料 抬眸,看着静涵,却是静涵转眸,向着君若笑了笑,手掌一抬,便是将君若拽着自己的手拿了下去,君若的眉眼一眯,本来是有些担心。 却是看着静涵向着自己摆了摆手,示意不用担心。 再加上静涵的脸上还一直带着那般的笑容,虽是和平日里的装模作样很像,不过这一次,君若却觉得,自己看到的静涵,不太一样。 之前每次看见静涵笑,静涵都像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嘴角一勾,笑的可爱却是有些欠揍。 不过是刚才的一笑,君若竟是觉得,静涵像是有些长大了。 静涵的眉目一抬,向着前面走了两步,手掌一抬,看着穆念泽和圣上,缓缓开口,声音之中,还是带了笑意的:“父皇,你说是兄妹,可是整个燕国乃至三国的人都知道,五哥和你并没有一丝一毫的血缘关系,就连我被接回到皇宫之中的时候,大家也是和我说,我现在的身份,是算不上公主的,顶多算是父皇的养女罢了,本来,若是让父皇承认了我的身份,便是十分纠结的一件事情,如今这般,我们两个,名义上来说和父皇都是没有什么关系的,父皇只要放我们一马就好了,我之前便是和穆念泽说过,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我们都会在一起的,哪怕我不要这个身份,哪怕我们远走高飞……” “胡闹!” 君若抬眸,看着父女之间的对话,虽然圣上说着胡闹,君若却是觉得,这大概是静涵最不胡闹的一次了。 印象之中的那个小女孩,总是吵吵闹闹的说个没完,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是一副倔强的样子,现在这样,是君若曾经想多不敢想的。 虽然君若知道静涵曾经承受的那一切,不过比起静涵每一次都是用微笑去战胜一切,君若却觉得,今日静涵只是站在那里,便是赢了,不慌不忙,不急不躁,之前在庆王府之中说过的话,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只是看着圣上,冷静的吓人。 怕是既想救出穆念泽,也想要说服圣上。 可惜,圣上的脸色,还是冷的让人害怕,眉眼一顿,便是开口:“明明都是朕的孩子,都是皇族的孩子,岂是说走,就是能够走的。” 嘴角一扯,满满的愤怒,静涵上前,看着圣上:“父皇,岂是涵儿今日就是做个不孝的女儿来说一句话,您现在将我们几个单独关在了这里,还是不希望这件事情泄露出去,已经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就算父皇不想承认,我们三个人的力量还是会比父皇要大上许多,哪怕父皇在朝堂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到了这里,若是我们想要动用蛮力救出穆念泽,之后再远走天涯,也不是什么难事,毕竟,父皇怕是想不出来什么追杀我们两个的办法吧,我们之所以现在还这么冷静的站在这里,无非是觉得,不至于,不过是一桩婚事,父皇之前也说过了,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只要我喜欢,便是没什么的,其实,我之前是喜欢过林慕,父皇也为此做过努力,只是我们都知道,林慕的心里没我。感情这种事情,最是勉强不来,你不能勉强一个人喜欢谁,更不能勉强一个人忘记谁,两个人的相爱最是胡闹,可是却最是难得,父皇,儿臣找了这么久,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对的人,明明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之前你不是还和儿臣说过,想把儿臣嫁给夏国的程诺,到了如今,其实想一想,程诺也算是父皇的干儿子,若是按照父皇的说话,不也是不妥的?” 眉眼定定,却是字字认真。 君若瞧着,都是觉得有些不忍心,静涵什么时候,这般低声下气的开口过。 其实,静涵和圣上的感情,终究和自己和君旭阳的是不一样的。 就算是圣上将静涵送过去和亲,就算是圣上对于静涵的态度偶尔冷了,只是血脉亲情,却是割不断的,静涵,毕竟是圣上唯一的女儿,就算是静涵犯了再多的错误,圣上都是会接受她,都还是希望静涵能够呆在自己的身边,一直好好的。 同理,不管静涵再怎么玩闹,其实,到了最后,心里面,都是有圣上的,毕竟,那是她的父亲。 想起来这些便是觉得可笑,君若的嘴角一勾,只是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究竟在哪里,为什么要抛弃自己和娘亲,一走了之,若是父亲不走,是不是,就不会有后面那么多的闹剧。 是不是,就不会有人说,燕国的两个位高权重的男人,曾经为了一个女人,争夺的不可开交。 或许,还是一个怀了身孕的女人。 可笑,可笑。 君若的眉眼抬起,却是看着圣上的脸色有些青紫,像是完全没有理会静涵刚才说的话,眉眼一顿,向后,坐在了座位上面,嘴角一勾,却是带出了一丝冷笑来:“呵,爱情啊?感情啊?谁说不能强迫一个人爱上自己,只要有钱,只要有权势,还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眉眼一抬,此刻的圣上,到了没有了平日的威严,君若本以为,自己以前是见过圣上摘下了面具的模样,现在看起来,摘掉了面具的圣上,比自己想象之中的,还要癫狂。 这就是那些一直活在面具下的人吧,不知道前方的路究竟应该怎么走,便只能一直这样,直到有一科,总算是可以摘下面具,释放自己,便是释放的再彻底一些。 圣上的眉眼一偏,眸子,却是看向了君若,目光灼灼,君若一怔,这一下,连带着穆晟轩都是被吓到了,眉心一皱,伸手便将君若护在了身后:“呵,朕不能将你们怎么样吗?若是朕想,只需要用一个晟轩谋反的,便可以将你们所有的人,全都困在这里。” 嘴角,是带着笑容的,声音,却是疲倦的,这一刻,君若好像有些明白,为什么圣上要一直留着穆晟轩。   ☆、第四百三十六章 圣上心思 穆晟轩的手掌攥的紧,若是真的不能从这里出去,便只能硬闯,今日来,虽然没有想到圣上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只是穆晟轩每一次来,都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只要自己一声令下,虽然还不算是稳妥,可是却不过是一场成王败寇的游戏,若是输了,自己也是输的心服口服。 谁知道,圣上的头,却是垂了下来,眉心一动,缓缓开口:“罢了,便是这样吧,涵儿,你带念泽走吧,你们的喜事,朕会安排,不过会推后,也不会大办,朕就说,静涵死了,到时候嫁给念泽的,是个官家的小姐,这个人,朕丢不起。” 声音沧桑,向着门前走去,这样反常的态度,让屋内的人,都是一怔。 君若的眉眼抬起,却是圣上的目光又转了过来,看向君若,唇角一动,盯住的,是君若眉心的一点,猛然轻笑:“呵,真像啊。” 像是嘲讽,却是步子蹒跚,向着外面走去,脚步,顿在了门前,又是缓缓开口:“朕今日带你们过来的时候,便是想过,要放了念泽的,朕已经失去了爱情,这份情,你把握好吧。” 转身,又是走开,穆念泽的眸子瞪得老大,却是愣了,这段时间自己一直在皇宫之中关着,怎么不知道,最后竟然是这样的一个结局。 静涵一愣,脑海之中还回荡着圣上的胡闹二字,眉心一点,过了良久,也不过是向着圣上的方向说了一句,“谢谢。” 嘴角一顿,又是上前,赶紧将穆念泽身上的绳子都解开。 穆晟轩看着圣上的模样,倒也是有些摸不清楚头脑,之前都是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自己曾经在皇宫之中也是装疯卖傻过,曾经以为自己已经算是了解圣上了,谁知道到了最后,却还是发现,自己一点也不懂这个男人。 却是君若站在自己的身边,嘴角一抿,缓缓开口:“或许,圣上从一开始,便是知道的。” 眉心一动,带了一丝苦涩的笑意,穆晟轩看着君若,有些奇怪,却是开口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君若抬眸,看着静涵将穆念泽的绳子解开的模样,或许,这世上,便是再也没有静涵公主了。 眉眼一抬:“既是礼物已经送到,皇宫之中便也不再方便多留,我们先走吧。” 穆晟轩点了点头,既然静涵和穆念泽已经重聚,静涵也算是已经拿到了自己最好的生辰礼物,他们,也没有必要再在这里面破坏二人的氛围了。 穆晟轩和君若出了门,周围的防守已经不在了,走了两步,旁边也没什么人,穆晟轩又是开口:“为什么那么说?” 眉心一皱,当真是觉得有些好奇,自己每一天混在自己那些谋士的圈子里面,还真的是觉得,不管是多少个谋士,到了最后,都还没有君若的一般有用,君若每一次开口说出来的东西,都对自己最是有用。 君若的眉心一点,缓缓开口:“你之前说过,圣上的疑心很重,就连当年在腹中的你,圣上都想要杀掉?” 穆晟轩点了点头,曾经的事情,他不能忘记,那些回忆,一直都记在自己的脑海之中,也是自己一直想要隐忍和动手的机会。 眉心皱起,显然,都是些不怎么愉快的回忆。 君若又是开口:“可是,你想没想过,若是圣上真的是那么多疑的人,若是圣上真的先派你去边塞又想要把你杀掉,那你回来了之后,圣上又无数次的机会可以用叛乱的罪名除掉你,就算是你利用民众的怨气,圣上也可以一次次的打击你,可是,他没有,就算是他做了许多事情,削除了你的官职,还将穆念泽的位子一再的贬低,让我重新回到梁国侯府之中出嫁,可是,他却都没有将事情做到太绝,其实,只要是他一句话,我可以一直一直在皇宫之中做一个俘虏,只要是他多说几个字,你便不能将我迎娶进门,你也便不敢轻举妄动,只是,他没有。” 这些话,说的倒是有理有据,穆晟轩的头微微垂下,却是陷入了沉思。 每一日,他都还活在曾经的阴影之中,每一日,他都还活在对圣上的恨意之中,他记得圣上对他所做的一切,却是不记得,圣上在每件事情里,都是留下了小细节,若是君若不提醒,他还真的是一点都想不起来。 君若的眉眼一皱,又是开口:“或许从一开始,圣上就不是真的想要将你置于死地的,或许从一开始,他便是觉得,若是你想要,或许你可以是坐上那个位子的。” 眉眼抬起,看着穆晟轩,虽然是大逆不道的话语,却是非说不可。 穆晟轩的眸子抬起,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君若。 话中的道理,自己竟是无法反驳,只是,自己却也是从来没有想到。 喉间一动,莫非,自己真的误会了皇兄这么久,只是。 手掌攥紧,不管皇兄做了多少的事情,皇兄曾经杀害了母后,杀害了兄长,还让自己的身子到了现在还是这副模样,却是不可反驳的事实。 君若的眉眼一抬,伸手,握住了穆晟轩攥的很紧的拳头,眸间带了几分的温柔:“不管他曾经做过什么,或许,在他的内心深处,都还是觉得自己已经老了吧,有些人,不管年轻的时候是怎样的枭雄,到了老了,或许都会存留内心之中的一份温暖。” “至于静涵的这件事情,或许,从一开始,圣上便是没有希望怎么样,他只是想要知道,穆念泽和静涵,到底是不是因为胡闹,静涵本来就是喜欢胡闹的,这件事情,我们都是清楚,如今却是突然间和穆念泽在一起了,圣上便是觉得,这件事情,还是能够认真处置才会比较好,若是真的让他们在一起,圣上还需要造成静涵已经假死的假象,只是,静涵的性子我们都是清楚,之前和林慕也是不了了之,若是静涵有一日突然说是不爱了,就连圣上,也没有办法,所以,圣上必须检验,静涵和穆晟轩之间,究竟存在着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第四百三十七章 美则美矣 “而我们,就是这场感情之中的变数,若是不是因为你事先想要救出穆念泽,便是将所有的事情告诉了其他人,圣上也不会这般进退两难。圣上想要让这件事情悄无声息的,到了最后静涵假死的时候也不至于太过尴尬。或许,今天我们在宴席上说起的时候,皇上便是已经想起了这件事情,便是决定自己来瞧瞧静涵的耐心,这也是第一次,静涵表现的不像是一个孩子,或许,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圣上才会允许静涵和穆念泽在一起。” 穆晟轩再一边听了这么久,便只是一个劲的跟在那里点头,眸子一动,看着君若:“明明是我的皇兄,怎么你好像是比我看得还要清楚。” 君若吐了吐舌头,没有说话,心中却是起了几分波澜,想来,自己能够将很多人看得清楚明白,只是到了自己这里,却是怎么也想不清楚,很多事情,都是不会处置。 向前走着,看着皇宫之中的景致,君若抬眸,却是想起了圣上离开的时候说过的那句话:“朕已经失去一份爱情了,这份感情,你们两个,好好过吧。” 究竟是一份怎样的感情,君若不得而知,心中却是隐隐觉得,或许,和娘亲是有关系的,她调查了许多的事情,都是能够调查的清清楚楚,就算是穆晟轩心中的烦恼,君若也总是能够抽丝剥茧一般的计算清楚,只是,到了自己的这里,自己调查娘亲的事情,已经调查了许久,却是觉得,这所有的事情,所有的人,都和娘亲有关系。 君若曾经无数次的回忆,当初的娘亲,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却是发现自己死命的想,却是怎么也想不到妹妹出生之前的故事了。 心中烦闷,只是跟着穆晟轩向着前面走,怎么知道走了两步,便是迎面撞上了一个人,君若抬眸,却是带了三分的笑意。 眼前这厮,穿的花枝招展的模样,不是孟曦,还是谁。 孟曦瞧见君若和US横痃走过来,心中也是uede有些诧异,眸间一动,却还是保持了自己的形象,瞧着君若和穆晟轩走了过来,眉眼一抬,缓缓行礼:“见过王爷王妃。” 虽说是行礼,却做得十分的不标准,想来现在孟曦在皇宫之中的地位已经是堪比皇后,虽然表面上说起来还是不怎么好听,不过就是一个夫人罢了,可是内里,还是觉得自己比君若和穆晟轩都要高上一点的。 再加上刚才圣上将穆晟轩和君若留在了那个屋子里面,没有叫孟曦过去,孟曦的心里面本就是有些波澜的。 孟曦扬眉,没等君若和穆晟轩开口,便是站起了身子来,伸手,覆上了自己的小腹,嘴角含笑。 君若挑眉,这模样,是要怀了? 只可惜,之前君若还是从云隐的口中听说过的,孟曦既然是做了那种面具,便是必须要时时都是更换草药,防止面具腐烂,虽说草药的味道很香,萦绕在孟曦的身上,更是能够引起圣上的注意,只是这草药却是会引起不孕,孟曦这般,也不过是多此一举罢了。 再瞧着,孟曦脸上的面具还在,即便是云隐已经说了,君若还是看不出来眼前的孟曦带着的是一张人皮,太像了,和真的,简直是一模一样,只是想想,就是因为这张脸,每一天,都会有女子死掉,也是着实可惜。 孟曦站直了身子看着眼前的君若,缓缓开口,声音虽然还是温柔,话语之中却是带了三分的冷,果然,做上了夫人的人,就是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 孟曦抬眸,浅浅笑着:“圣上刚才叫王爷和王妃去,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圣上之前也是同我说了的,只是后来我总是听着睡着,圣上便是不愿和我说那些琐事了,这一次,怕是也因为担心我收了惊吓,这一点,便是王爷做的不对了,王妃不管在外面的名声如何,只是终究还是一个女子的,总是听这些事情,万一吓到了,便是不好了,本来刚才我便是觉得有事情,想要带着王妃和公主一起出来的,谁知道圣上说的急,便是给忘了,还请王妃见谅。” 话语虽说是在道歉,却是句句讽刺,没有一点道歉的意思。 君若抬眸,又是开口:“无事,我胆子大,王爷又是体贴,不怕我的。” 孟曦的话没有送出去,又是被君若打了回来,心中还是带了点气,却是不敢发作,只是嘴角一勾,皮笑肉不笑,又是开口:“既然王爷和王妃都已经出来了,想来圣上的事情也已经忙完了,本宫便不在这里呆着了,还请王爷和王妃见谅。” 说着,微微行礼,便是向着前面走了过去,君若瞧着,嘴角一勾,摇了摇头,转身又是看向了穆晟轩:“你说,这一次,皇上会不会还像是原来那般的宠爱她?” 现在的皇上尚在气头上,不知道孟曦过去,算不算是撞了一个正着。 穆晟轩瞧着孟曦的背影,也是伸出了手掌捏着自己的下巴缓缓开口道:“其实我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皇兄会宠幸她,我可不记得,皇兄有老牛吃嫩草的习惯。” 光是看着君旭阳一把年纪娶了一堆的妻妾,再看着皇上的后宫空虚,便是能够明白圣上并不是一个好色的人,只是,为什么对于孟曦,便是不一样的? 君若抬眸,嘴角偏了偏:“还不是因为,人家换了一张好脸颊。” 嘴角嘟了嘟,显然是带了几分气的。 穆晟轩抬眸:“美则美矣,眼睛,终究还是无神的,我总觉得,这张面容,给一个眼神这般的人,白瞎了。” 穆晟轩说的,倒是掏心尖的实话。 君若抬眸,点了点头:“美则美矣,只可以有配得上这副面容的眼眸的人,已经不在了。”   ☆、第四百三十八章 静涵之死 君若瞧着穆晟轩,又是开口道:“你有没有觉得,其实孟曦的那张脸,有点像我?” 眉心一动,是有些认真的,本以为穆晟轩会很快回答,本就是大家都公认的事情,谁知道穆晟轩的眸子转过来,在君若的脸上左右瞧了许久,才是缓缓开口:“不,你在我心中,永远独一无二,便是想不起来,还有什么人,能有这个殊荣,能够配上‘像你’二字。” 眸间含笑,不知为何,君若的耳尖,无端的竟是有些微微发烫,手掌一抬,伸手,打了一下穆晟轩的额头:“油嘴滑舌。” 这个是病,到了什么时候,也没见到穆晟轩改过来。 却是穆晟轩笑的甜甜的,转身向着君若追了过去,说起来,其实自己曾经最喜欢瞧的,便是君若害羞的样子,倒是许久没有瞧见,现在看着,还是有些想念的。 不对,无论是什么时候的君若,他都是喜欢。 眉眼弯弯,带着笑意。 步步向前,看着君若。 君若在前面走,穆晟轩再后面跟着,配上皇宫的景象,倒是好不雅致。 那边,静涵为穆念泽洗手作汤羹,穆念泽在那地方呆了许久,连带着脸色也是苍白,看着静涵十分的难受,如今好不容易团聚,便是干净为穆念泽做些什么补一补。 熟不知外面的人都是听说,静涵公主生辰宴上多喝了两杯酒,后出来游玩,便是这般,掉在了皇宫之中的水池之中,便是死了。 这个话一出,整个燕国都是觉得有些奇怪,一个公主就是这般的走了,还真是一件笑话,可是细想起来,这个道馆公主的出现,何其不是一个笑话。 市井之中,多是惋惜,想来他们茶余饭后能够闲谈的话题,大抵便是君若和静涵两位奇女子,如今走了一个,便是少了许多八卦的事情。 只是大家都是奇怪,君若和穆晟轩的事情整个燕国都是十分的清楚,唯有静涵,平日里也和君若像是要好,做事情也是弄出了很大的动静,偏偏自己却是什么动静也没有,早就听说了公主及笈之年若是再不出嫁便是会遭遇不测的事情,现在看起来,大司马的话,还是有些道理的,虽然静涵的日子是晚了一些,可是想来道馆公主到了皇宫之中也是十分的出名,最后却是这般就是死了,仔细想想,也是十分的和荒谬,多就是和那个传言有关系的。 既然不能躲过,听闻就在静涵传出死讯的那些日子里面,京城之中的算命先生,都是赚的盆满钵满。 倒是静涵在皇宫之中倒是十分的悠哉,若是静涵的死讯刚刚传了出去,穆念泽就是迎娶了娇妻,难免会让人觉得误会,便是要让静涵现在皇宫之中呆一阵子,带着一个面具,也不要乱跑。 只是静涵的性子还真的是有些待不住的,就算是这般,还是经常用书信了解外面的情况,要不然,环彩阁的生意,谁来照顾? 至于那些有关于自己死没死的事情,静涵还真的是不甚在意,自己本来就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死不死的,虽然说起来是不怎么好听,只是终究不过是一个徐明罢了,自己都在乎,为何还要管那么多的事情。 管别人说的做什么,之前静涵所有的资料,都是静涵自己编写的,连带着静涵的生平简历,她都动过手。 只要自己幸福了便是好了,想来自己还未众人的茶余饭后提供了很好的画图,不知道这个奖励,他们是准备怎么算的?最好是换算成银两。 静涵捏了捏下巴,想着里面的生财之道,便是抬笔,在素笺上写下话语。 穆念泽在一边瞧见了,倒是觉得有些好奇,开口道:“在写什么?若是每日的生意实在是太过劳累,便不要管理他们了,咱们又不缺这几个银子。” 倒是静涵摇了摇头,伸手用自己手中的毛笔打在了穆念泽的头上:“糊涂,这年头,谁会和钱过不去呢!” 穆念泽只是笑了笑说好,只要是静涵说的,便是什么都好。 静涵垂眸,又是瞧着眼前的东西,缓缓开口道:“不过这个,倒不是什么有关于幻彩楼的生意的事情,是我让他们赶紧过去,在皇子成亲榜上多给你砸一点银子,到时候我们成亲的时候,便是顺便把银子也是老了。” 嘴角含笑,算的清楚明白,却是穆念泽微微一怔,抬眼看着静涵将信件绑在了鸽子腿上,又是开口道:“那是什么?” 是自己就在京城之中,实在是太过孤陋寡闻还是怎得,怎么就没听说过这件事情。 却是静涵将一切都准备妥当,转过身来,依旧是笑脸盈盈的模样,缓缓开口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前阵子我的生意实在是吃惊,就在赌坊里面下了一个赌盘,赌的就是京城之中的皇子什么时候能够成亲,所有的钱财都是公平公正,却只是先让我借过来花上一花,谁知道京城之中的人都是这么的八卦,银子看的我都有点不忍心还,谁叫我静涵做事一向是公平公正,当初太子疯的时候,,可是有一群的人伤透了心,也有一大批人赚了银子,既然我已经知道了后面的事情,若不是干净趁着这个机会捞钱,还能趁着什么机会,再加上现在外面都在传着我的死讯,大家也一定会觉得皇宫之中最近邪门,不会办什么喜事,万一将银子都是撤出来了,便是不好,我现在先投入一大笔的银子进去,也是为了吸引他们的眼球的。” 嘴角一勾,笑的开心,静涵的这个主意,还真的是能够转的盆满钵满,只剩下穆念泽坐在原地眨巴眨巴眼眸,自己到底是要娶一个多么会算计和持家的娘子回来。 眉心一动,怔怔看着眼前的静涵,只要是有人的地方,静涵就能找到赚钱的方法,不管再怎么艰难,静涵都能一家独大,还真是天生的生意脑袋。   ☆、第四百三十九章 王府丫鬟 静涵翻开了账本,眉心一皱,嘴角又是嘟了嘟,缓缓开口道:“六……君若也真是的,让我帮她管理尚品酒楼,如今刚一赚钱便是收了回去,真是损失了一枚好棋子。” 虽是这么说着,却只是伸手将尚品酒楼的名字划掉,眉心一动,继续翻看着旁边的账目,只有尚品酒楼这一项是单独列出来的,完全就是单独管理,不会动其中的一点银子。 穆念泽走到静涵的身边,伸手将静涵捞到了自己的怀中来,下巴轻轻地抵在了静涵的发梢,嗅着静涵身上的香气:“你也别太过劳累了。” 静涵点了点头:“好了,我知道了,你还是快点去休息吧,你在那里呆了那么久,父皇又是一直想要磨练你的意志,想来也是十分的劳累,还是好好的休息为好。” 穆念泽点了点头,却是没有移开身子,静涵手中的墨洒在纸上,日子,总算是过成了她最想要的模样。 虽然脸上没有一点的波澜,心中,却已经开出了花来,原来自己最爱的人在身侧,是这种感觉,原来能够把握住自己的爱情,是这般的开心。 静涵的眸子垂下,看着眼前的账本,心,却已经在穆念泽的身上。 他的怀里,十分温暖。 * 静涵总算是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剩下的事情,就是等待着圣上选好了一个日子,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能将静涵和穆念泽的喜事办了,便也不用像现在这般一直偷偷摸摸的难看,皇宫之中的人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知道皇宫之中这几日都只让穿着白衣,也有宫外的人好奇来问自己在皇宫之中的亲戚。 不知道静涵公主的死讯为何这么的邪门,却是一点消息都问不出来。 玲珑为君若新作了一件披风,只叹是一场秋雨一场凉,下过了雨之后,秋老虎才是彻底的消息,整个京城之中,又是微微的有些凉意。 君若看着外面的红叶,又是瞧了瞧自己身上的披风,倒是嘴角一勾,带了一丝浅浅的笑意:“玲珑的这个手艺好,若是能够交给我,我赶明也给穆晟轩做一件。” 玲珑被君若夸得羞涩,却是低下了脑袋,嘴角抿了起来,眉心一动,看着前方:“小姐谬赞了,奴婢就是一个做粗活的人,这样的事情,还是交给小姐来做吧,若是伤了小姐的手指头,便不好了。” 君若摇了摇头,看着披风上的刺绣,用手指卿卿磨砂了两下,倒是觉得玲珑说的有道理。 人家都说女红的事情,是要从小练习起来的,自己小的时候确实也学过一阵子,奈何手实在是笨拙,明明可以弹奏出绝美乐章的手指,偏偏在每一次做女红的时候,都是一定会刺伤了手指。 君若无奈,也只得放弃,再加上那个时候谢燕对于自己也是宽恕,说是既然是不愿意学了,便是不要学了,若是以后找不到婆家,便是在梁国侯府呆一辈子。 是呀,君宁的身子,在梁国侯府呆了一辈子,只可惜她的一辈子,也只有二十年那么长罢了。 君若想着,不禁是陷入了沉思,想起自己年幼时候的种种,又是觉得伤怀,却是看着外面的枫叶红的正是好看。 自己这阵子忙,也有些忘了天气。 玲珑看君若想的愣神,便是在一边站着,也没有开口说话,王爷每日都是早出晚归,总是不回来,将小姐一个人丢在了这里,着实是有些过分。 君若站起了身子,想要到王府之中走着舒展舒展筋骨,自从那一天从皇宫之中回来了之后,因为静涵假死的事情,自己便也是不能见到静涵,日子也是过得一天天无趣了起来,都说程诺在路上,君若每日想了许多,可是现在在外面的传言是静涵已经死了,就算是程诺过来了,也不能怎样。 只是,最让君若想不透的事,她一直都觉得,程诺不是那种会为了一个女人跨越千山万水的人,而且当初程诺和自己说的也是清楚明白,他决定不再追寻静涵的交不了,只要静涵幸福,便是够了,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却是要临时出了变故。 君若的眉眼一皱,觉得有些奇怪。 带着披风,想着事情出了门,玲珑还有庆王府的两个丫鬟跟在身后。 秋日,明明是有些凋败的季节,偏偏枫叶开的正好,红了整个庆王府。 君若抬眸,看着枫树模样,淡淡开口:“人家都说庆王府的荷华好看,现在瞧着,其实枫叶也是不差。” 身后的小丫鬟终究是不太会说话,嘴角一抬,便是开口:“是呀,当初卿衣姐姐在的时候,每日都会教我们如何照顾荷华和枫树,之前枫树还没有长好,后来大家听说王爷离去的消息,都是四散开来,只有卿衣姐姐一直在这边悉心照顾着,这才有了这满园的枫叶。” 声音说着,却是有些哀伤的,身侧的丫鬟瞧着,也是赶忙上前,伸手便是拉了拉小丫鬟的衣袖。 谁不知道,自己王府的新晋王妃可是凶残的很,若是让他抓住了把柄,到最后可是会每名的,之前的几个姐姐都是一惊知道了教训,现在还在王妃的面前谈论着这件事情,还说着卿衣的名字,无非就是在找死。 小丫鬟说完了话,才是意识到自己一时有感而发说错了话,玲珑的眉心一皱,也是带了几分的反感,卿衣,若不是卿衣,小姐或许也不会平白无故收了那些事情,偏是现在这些小丫鬟却是丝毫不知道当初放生的情况,只知道在这里一通乱说,让人诟病。 玲珑舔了舔唇角,却是自己也实在是不好说话,便是抬眸瞧着眼前的君若,君若回眸,看着刚才说话的小丫鬟。 小丫鬟的头低垂着,舔了舔自己的唇角,感受到了君若的目光,便是赶忙跪了下来,声音之中有些颤抖:“王妃饶命,王妃饶命,是小的自己多嘴了,小的这就掌嘴,这就掌嘴!”   ☆、第四百四十章 亲王驾到 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就是要向着自己的脸上打,却是君若的身子低了下来,伸手拽住了小丫鬟的手腕,眉心一动,看着眼前的小丫鬟。 小丫鬟抬眸,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的而君若,旁边几个人看着君若的眼眸之中也是带了几分的诧异,不知道君若此举到底是什么意思。 小丫鬟的心中一动,人家都说,王妃是不喜欢这种轻轻松松就死掉的方式,自己刚才说了那么严重的话,不知道王妃究竟准备怎样来惩罚自己。 小丫鬟看着君若,眼眶一红,都是要掉下了泪珠来。 却是君若的唇角一勾,拽着小丫鬟站起身来,声音,也是十分的温柔:“起来吧。” 声音顿顿,既然不是故意的,便是没什么的。 君若最恨的,还是那些从一开始就看自己不顺眼,便是想尽了办法给自己使绊子的人。 小丫鬟颤抖着身子站起了身子,手腕还被君若捏在手心里,其实,君若捏的一点也不重,只是落在了小丫鬟的眼眸之中,却是别又一番的意味。 小丫鬟的眸子闪躲,不敢直视君若的眼眸。 君若看着小丫鬟的模样,却是笑了笑,或许,人经历的事情多了,看着许多事情,便是比之前平静了许多,嘴角一勾,缓缓笑意:“其实,卿衣是个好人,只可惜,死在了自己的念想里。” 小丫鬟抬眸,微微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的君若,自己这阵子被安排过来照顾王妃,心中一直都是十分的惶恐,生怕自己做错了一点的事情,便是被王妃拖出去斩了。 之前也是没怎么见过王妃的模样,直到了今天,却是发觉,王妃和自己想象之中的,不太一样。 小丫鬟年幼,也不过是在穆晟轩回来的时候才是进到了王府之中,只是前阵子管事的妈妈特地将他们都叫了过来,千叮咛万嘱咐,说的都是有关于王妃的事情,管事的妈妈说,自己已经算是庆王府的老人了,之前也是见过王妃几次的,只是每一次的感受,都是不太一样。 管事的妈妈之前对自己很是照顾,只可惜自己是被制定来照顾王妃的人,在自己走之前,管事的妈妈还是千叮咛万嘱咐,说自己对于王妃的感受,总觉得王妃是个有几重人格的人,让自己和王妃在意的时候,也是万事都要小心。 现在看着眼前的王妃,小丫鬟突然不知道,这个又是王妃的第几重人格。 君若的嘴角含笑,又是开口:“罢了,都是离去的人和事了,虽然说错了话,却也证明,卿衣在这个王府之中的地位,确实不小,只是你们做丫鬟的,有时候也应该明白,有些人,存了一厢情愿,却不是所有的另一半,都是一定要拥她入怀。” 说罢,便是向着前面走了过去,留下站在原地的三个小丫鬟,只得眨巴眨巴眼睛,确实不能理解君若话语之中的深意。 君若的眸子垂下,微微叹了一口气,可惜,当初穆晟轩一直让卿衣照顾自己,卿衣的心中,应该是有些不愿意的吧,只是卿衣却是从来没有说过,一直照顾了自己这么久,也是辛苦,只可惜,好好的一个姑娘家,到了最后,不知道为什么一定就要走了歪路,可是,情这个字,谁又能够说得清楚。 若是当初穆晟轩不来招惹自己,哪里来的这么多的快乐与笑声,哪里来的自己如今在庆王府之中最舒适的日子。 君若不知道,对于一个男人从小喜欢到大是一种什么感觉,可君若却清楚的记得,当卿衣知道穆晟轩的死讯的时候,眼底的决绝。 王府的枫叶,依旧美艳,只是当初的人,却已经不在了。 君若垂眸,突然觉得,是不是王府的每个角落,都是带着卿衣曾经的影子,这个女人真是聪明,每一步,都是将王府之中打点的井井有条,日后,若是穆晟轩真的迎娶了别人,就算是那个女人将她赶出了庆王府,在庆王府的每一个角落里,却满满的都是卿衣的影子。 君若摇了摇头,缓步上前,却是旁边的小丫鬟前来传话,说是亲王来了,在外面等着。 亲王?君若的眉心一动,想了半晌,才想起来了四皇子那个废物。 君若点了点头,说是随后就到,身子一动,嘴角一勾,便是向着大厅的方向走了过去。 今日穆晟轩出去的早,也不知道四皇子抽的什么风,偏是这个时候过来问话,之前穆晟轩便是说过,若是自己不在的时候,一切的事情都交给王妃来处置,不管是政事还是家事。 四皇子在大厅里面等了许久,才是看着踱步而入,眉间定定,倒是十分的淡然。 四皇子的眉心一挑:“哟,刚刚成亲,便是守了空房,开来,庆王妃的日子,也不是很好过。” 只是君若抬首,看着丫鬟为自己倒茶的模样,嘴角一勾,笑的十分好看:“彼此彼此,四皇子还不是孤身一人,连自己的孩子是死是活,都是不知道。” 四皇子的脸色一变,看着君若,明明每一次都从君若这里得不到什么好处,为什么就是这么的不长记性? 只是君若这一次说的话,却是实打实的将四皇子的好奇心勾了出来,四皇子的眸子瞪得老大,只是看着眼前的君若,像是已经忘记了自己此行过来的目的, “本宫的孩子是死是活?” 他清楚的记得,当初父皇虽然没有说什么,可是按照父皇的性子来说,两位王妃还有孩子,都是活不成,可是君若的话,明显都是有歧义的。 再加上这件事情从根本上来说,本来就是君若挑起来的,若是说君若知道其中的一些内情,也不足为怪。 偏是君若勾着唇角,自己一个人喝茶喝得开心,完全没有想要理会四皇子的意思。   ☆、第四百四十一章 你有把握 明明是已经做了亲王的人了,做事却是还是这般的鲁莽,怪不得皇上要留下穆晟轩这一条后路,将来燕国要是交给了这样的人,才是真的完了。 君若的眉心一顿,却是听见四皇子咬牙切齿的叫着自己的名字。 嘴角一抿,开口的也是不慌不忙:“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只是四皇子不觉得,到了最后,就算是孩子跟了您,有您这样的一个父亲,也是一种耻辱,而且……” 嘴角一勾,带着的,是一丝嘲讽和冷笑:“就算是您现在已经算是一个亲王了,你确定,您能保得住这个孩子?” 这话的意思,是他的儿子还活着? 他的种,他唯一的种,皇宫之中唯一的种还活着。 四皇子的身子都快要站起来,只是直直的看着眼前的君若,又是开口道:“那他到底在哪里?” “不知道。” 这句话,说的倒是实话,自己当初将他们母子二人放走,之后的事情,便是再也没有关注,银子已经给了,命也已经救了,剩下的便只能靠母子两个的造化了、 四皇子咬着牙,看着君若,眼眸又是扫过了旁边的丫鬟。 君若没有抬头,却是知道四皇子这一连串的动作,手掌一挥,缓缓开口:“你们先下去吧。” 君若的声音定定,只是开口,倒是毫不在意,丫鬟们听了话,都是下去,唯有玲珑回头瞧了一眼四皇子和君若,有些担心。 毕竟,当初大小姐,便是因为四皇子的事情…… 当初大小姐事情涉及的人都是没有什么好下场,唯有四皇子现在还坐在那个位子上,玲珑抬眸,心中有些惶恐,却是不知道,小姐会不会有危险。 刚才四皇子的模样,明显是已经有些动了火气的,偏偏小姐还是一副淡然的模样,玲珑抿了抿唇角,自己,还是要相信小姐的,毕竟,小姐之前做事,总是比自己有把握许多。 四皇子看着人出去了,倒是有些忍不住,身子向前,想要拽住君若的衣领,谁知道君若的手掌微微用力,四皇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便是倒在了地上,手指一抬,狠狠地指着眼前的君若,君若的嘴角带着笑意,也是淡然的看着眼前的四皇子。 嘴角一勾,缓缓开口:“四皇子,如今您已经贵为亲王,我以为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和我说,没想到到了最后,还是不够是一个只知道用蛮力欺负女人的人。” 声音嘲讽,四皇子的身子一动,却也是明白或许君若已经练习了武功,现在的自己,八成已经不是君若的对手。 四皇子的牙紧紧的咬着:“君若,总有一天,本王会找到他们!不会让你得意。” “那便是劳烦四皇子,找的认真一些。” 嘴角的笑容还在,却是怎么看怎么让四皇子觉得愤怒,四皇子的眸子一抬,死死的看着眼前的君若。 君若转身,又是坐到了座位上,看着四皇子趴在地上的模样,轻声的笑了两声,又是开口:“莫非四皇子已经成为了亲王之后,便是喜欢这么和人说话?” 四皇子一咬牙,其实刚才那一下子,摔得还是有些痛的。 嘴角一动,挣扎着站起了身子,看着眼前的君若,坐到了座位上,孩子的事情想来今日便是问不出什么明细,只是叹息自己没有将一切都查的清楚明白,竟是有这么一个把柄,落在了君若的手中。 君若笑的淡然,看着眼前的四皇子,又是开口:“四皇子说了这么多的题外话,今日四皇子来找我的夫婿,究竟有什么事情?” 就算是四皇子这个草包的模样让自己觉得好笑,君若终究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现在的四皇子就和当初的太子一样,身后,已经有了云隐和孟曦两个支柱。 只要是大家事先商量好的事情,君若还是要小心应对。 刚才之所以让自己抢了先,八成也是因为四皇子没有想到君若会提及孩子的事情,心中一时气急,才会做出那般的事情来。 君若的眉眼含笑,看着眼前的四皇子,不知道这一次,云隐又是准备了什么事情在等待着自己。 自从上一次被烧了十里的红毯,再加上小太监到屋子之中来行刺的事情之后,君若的生活倒是清闲了许多,一直都是在帮着穆晟轩出谋划策。 都快要忘记了云隐这厮的存在。 想来这厮这段时间实在是老实,老实的让君若都想要多留着云隐两天,等到穆晟轩准备对皇宫动手的时候,再是一起除掉,现在四皇子既然来了,便是说明,云隐还是不会一直这般老实下去。 四皇子的身子向着后面倚了一下,嘴角一抿,却是开口,总算是带了几分亲王的样子:“本王今日过来,只有一件事情,便是要和你还有王叔,做一个交易。” 交易? 当真可笑,不知道,原来四皇子这般的人,还会做起了交易。 君若抬眸,眉心一皱,却是听见四皇子继续开口道:“静涵到底是怎么死的,你心里清楚明白,明明是你最好的姐妹,到了最后,却是死无全尸。” 君若的眸没有抬起,心尖,却是一动,那一天圣上将他们四个留在穆念泽的寝宫之中的时候,孟曦刚好在,若是用孟曦的话再加上云隐的推理,静涵的事情,还真是有些玄乎。 君若的心中,倒是已经开始想着对策,谁知道四皇子又是开口,缓缓而道:“你说,若是本王将你和穆晟轩合伙将静涵公主海思的事情告诉了父皇,父皇会怎么想?” 君若抬头,看着四皇子得意的眼眸,莫名的觉得有点想笑。 嘴角一勾,摇了摇头,只叹自己,果然还是将四皇子想的太过聪明。 四皇子这边自己想的得意,再抬头,却是看见君若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眼眸之中的嘲笑和怜悯,看的四皇子十分的不舒服。 四皇子的眸子一顿,又是开口:“就算是你和王叔真的已经无法无天到不将父皇放在眼中。”   ☆、第四百四十二章 一一攻破 “不过,其实若是说一句难听的,只要是我父皇想,将庆王府查封,还真是十分轻松的事情,不过是一个庆王府,本王想要查封,也是不在话下,本来本王今日火来,便是想要告诉你什么叫做人在做,天在看,之前你造下的因果,到了最后都是会有报应的,不过既然你如今已经知道了贞儿和孩子的下落,本王倒是可以网开一面,只要你告诉本王孩子的去向,本王便是会将这件事情烂在肚子里,永远不告诉父皇,你瞧着,这桩生意,可还算是划算?” 眉眼一勾,看着君若。 只是对面的君若,却是越发的觉的好笑。, 一个亲王,还真的是以为自己已经上了天。 其实,若说是才智,四皇子应该比太子那个草包聪明一点,勉强算是够到了正常人的水平,只可惜若说是自恋的本事,四皇子拍了第二位,倒是没有人敢争第一。 本事在最低谷的人,谁知道皇上却是莫名其妙的封了一个亲王,这下子四皇子便是和之前再不一样,心中早已经乐开了话,怎么还会管理其他的情况。 做事之前也不知道用脑子好好的想一想,真是有些同情皇上,竟是没有真的生出来一个靠谱一些的儿子来。 其实,若是说继承了圣上的血脉的,君若倒是觉得,静涵最是合适,可惜静涵终究还是一个女儿身,不能做出其他的事情来,更何况是在燕国这样的世界里。 这件事情,君若才是真的知道,原来皇族之中痴傻的人,不光是太子一个,这兄弟两个,不光是平日里玩的要好了,到了这种事情上,竟也是出奇的相似。 四皇子看着君若的眼神,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君若看着自己,却总是觉得自己像是做错了什么事情,可是四皇子细细的想着,倒是没有觉得刚才的话语之中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君若的唇角一勾,带了一丝笑意,又是瞧着眼前的四皇子开口道:“若是四皇子想要去告诉圣上的话,我也没什么理由拦着你,只是我有一件事情不明,不知道四皇子究竟想清楚了没有,静涵公主到底死没死,亦或是怎么死的?还是说,是我有心要害她?” 嘴角一勾,表情淡淡,像是丝毫不将四皇子说的话放在眼中。 四皇子看着君若的态度,却更是带了几分得意,看着眼前的君若摇了摇头,又是开口道:“人家都说你聪明,本王曾经也是这般的以为,现在看起来,还真是嫁了人的女人,都是不顶用的,竟是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是不知道,本王刚才已经告诉了你,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静涵公主说到底还是因为你们而死的,你当初接近静涵公主,不就是为了用她做跳板,来完成你姐姐的事情,你当时无依无靠,正巧静涵公主在那,便是成为了你的一颗棋子,现在静涵公主没有什么用了,又是一不小心知道了你的轨计,你害怕静涵将你是个不择手段的人的事情告诉穆晟轩,便是亲手设计了这桩事情,你以为,所有和你接触的男人,都是蠢得要命,还是你以为,自己真的能在这皇宫之中,一直无法无天下去?君若,本王告诉你,用跳水而死这种理由,不过是京城之中最可笑的说法,也只能骗骗那些普通人罢了。” 洋洋得意的样子让君若看着好笑,嘴角一勾,又是开口:“既然四皇子说的这么高兴,便是尽管去将你所有的推测都告诉圣上,何必还来到庆王府这一趟,四皇子这般做,是想要在我夫君这里好好的参我一本,让我夫君休了我,还是希望打草惊蛇,让我不要放四皇子回去。” 这话说话,四皇子的脸色却是一片,偏偏眼前的君若却是笑的悠然自得,又是上前,缓缓开口:“其实也没什么,现在这屋子里面只有你我两个人,若是我将你杀死了,貌似也是神不知鬼不觉。” 四皇子一愣,额间不知道为何竟是带了几点汗珠,君若的话,说的是有道理的,只是刺杀秦王这样的罪责,若是说别人不敢,四皇子还是相信的,只是君若,这个什么都敢做的女子,四皇子还真是有些不太把把握。 人家都说,狗急了还会跳墙,兔子急了还会咬人,更何况是君若。 刚才自己没有想到,君若竟然是会武功的,若是将所有的事情都是算上,想要用一个人的力气在这个屋子里面杀了自己,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四皇子本是以为单独说话更是方便容易,终究是忽视了君若和其他的官家小姐都是不一样的这一点。 尽管如此,四皇子还在做着最后的一点挣扎,嘴角一动,颤抖着开口道:“君若,你不要冲动,有什么事情都好商量,本王好歹也是一个亲王,若是你真的伤了本王,现在这屋子里面只有你我二人,若是父皇问起来了,就算是王叔,也是保不住你的,现在我大哥已经疯了,东宫的位子也是空缺,你若是留本王一命,对,我们,我们可以合作,所有的事情,只要我们合作,一定是不难的,我可以帮着你做事情,我只是想要找回我的孩子,其他的事情,我都不想,我都不想的……” 声音颤抖,对于四皇子来说,没有低不下去的头,没有一定要要的脸,只要能活命,之后夺取了皇位,剩下的事情,都是好说。 君若看着眼前的四皇子,案子叫了一声孬种,也不知道圣上知道自己生出了这样的一个儿子,会不会被气死。 嘴角一勾,突然想要和他好好的玩一玩,身子向前,手指缓缓的划过茶杯的杯壁,语气淡淡,态度悠然,像是不急不躁的模样:“四皇子自从封乐亲王之后,话变得多了很多嘛,刚好我今日也没什么事情,既然四皇子想要说,我们倒是可以一起来想一想,四皇子刚才说的那些话。”   ☆、第四百四十三章 她承认了 嘴角一勾,不知道又是再打的什么如意算盘。 四皇子的眉心一动,看着眼前的君若,就是不喜欢孟曦为自己出谋划策的模样,总是只是给了自己一个大概,剩下的便是都不说全了,到了自己见到君若的时候,便是全都乱了阵脚,还是觉得云隐的方式更加能够让自己理解,只是可惜,云隐现在,还是没有打起精神。 四皇子的心中思索,还没有听清楚君若话语之中的额意思,却是听见眼前的君若缓缓开口道:“刚才,四皇子也是说了,现在这个屋子里面只有我们两个人,就算是我现在将你杀死了,顶多说是外面突然间来了刺客或是强盗,为什么要费劲气力做哪些无聊的事情?不管怎么说,我不过是一个女子,还是一个官家的女子,燕国之中的规矩你应该也是知道,之前在梁国侯府的那么多年里,我一直都是卧病在床,若是说我突然间会了武功,将你给杀了,我自己都是不信。” 声音一顿,四皇子的身子,却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君若的眼眸抬起,看着眼前的四皇子。 不管是四皇子升了亲王之前,还是四皇子升了亲王之后,心中都不记得,有一个会用一种这般的眼神看着自己,那种蔑视的眼神,像是让自己死,不过是捏死一只蚂蚁那般的简单。 四皇子咽了咽唾沫,便是听着君若继续开口道:“既然四皇子觉得自己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还是先去告诉父皇为好,只是我还是想要提醒四皇子一句,在皇宫之中,最重视的东西就是证据,四皇子在皇宫之中这么多年,应该也是知道,后宫之中空穴来风的事情不少,但是能够让皇后和皇上认真的对待的,多是有证据的事情,若是你现在就跑到了圣上的面前,说静涵公主是我杀的,若是问起了证据何在,不知道四皇子是否已经想好了应对的措施。” 四皇子低下了眸子,眸间一闪,微微抬起,本是想到了什么,却是君若看着四皇子猛然亮起的火光,嘴角一勾,是时候再来一盆凉水下去了。 “莫非,四皇子想要说孟夫人吗?四皇子,其实,说句真的不好听的话语,孟曦现在虽然在皇上的身边,可是位份也不高,就算是我们全都知道孟夫人是你的人,只是你做事的时候,是不是也是应该稍微的低调一点,皇上最讨厌勾结,讨厌皇子和官员之中拉帮结派的勾结是一种,讨厌皇子和后宫勾搭的便是另外一种,之前你和云隐之间的那层关系,皇上便是已经对你引起了戒心,若不是太子疯了,皇上一时之间找不到可以继承皇位的好手,怕是现在的你,早就已经不知道被关押在什么地方了,怎么能够还在这里这么大声的和我们说话,所以说,做人,实在还是应该好好的收敛一点的。” “现在圣上对于孟夫人好不容易有了几分的眷恋,你若是真的在这个时候横插一脚,皇上难免会怀疑,你和孟夫人之间是不是有些什么,若是简单的焦急还算是可以,可是你想过没有,圣上天性多疑,更何况现在孟夫人出落的落落大方,说一句十分大逆不道的话,其实和圣上相比,你与孟夫人的年纪更加相仿,做事也是更加合拍,若是让众人瞧不过,怕也也会觉最为登对,你这般,就不害怕圣上想多吗?说句真心话,即使圣上不会想多,我现在看着,也是有点想多了。” 想了想,唇角一勾,却是又加上了一句话:“若是不知道孟曦和四皇子的关系的话。” 四皇子的头一抬,看着眼前的君若,心尖,忍不住颤了一下,这个女人,实在是太过可怕,这些事情,她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四皇子的喉间一动,突然发现,自己曾经布置下的一切,在这个女人的面前,根本就是不堪一击,明明只是一个女人,为什么还要对国家之中的大事这么了解,明明只是一个平常的女子,偏偏却是能够生出这么多的事端来。 四皇子咬牙,本以为女子不过是泄欲的产物,却不想也是会这般步步为营,将自己引入圈套。 四皇子的表情映在君若的眼眸之中,四皇子的那一点小算盘,君若心中却是清清楚楚。 不是自己太聪明,只是四皇子实在是太蠢,只可惜现在,四皇子更是蠢得连自己到底是错在哪里都是不知道。 只是呆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君若。 君若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己说了这么多,倒是有点对牛弹琴的意味。 罢了罢了,就当是将所有的事情都自己一一的分析出来。 君若抬眸,看着眼前的四皇子:“四皇子,我也不骗你,至于贞妃和孩子到底是去了哪里,我也是不知道的,你当时一直想要置贞妃与死地,已经是伤透了她的心,再加上仔细的想一想,连圣上都是宁愿将贞妃的孩子杀害,也没有让你们一家三口团聚,就算是你到时候将贞妃母子接回来,又能怎样呢? 莫不是依旧让贞妃裹着躲躲藏藏的日子,那个孩子,毕竟是她怀胎十月的产物,她已经看透了这皇宫之中的林林总总,如今她已经不想来了,你何苦在逼迫她回来,静涵的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心中清楚的明白,正如当初你清楚明白君宁为什么会跳湖身亡,是一个道理。“ 心中想想,真是讽刺,四皇子刚才说的清楚明白,跳湖身亡,果然是最让别人觉得好笑的一种死法。 四皇子的眸子抬起,看着眼前的君若:“你这般,便是承认了杀害公主的事实?” 眉心一动,嘴角一咧,想要做出一个悲伤的模样,偏是心里已经高兴的要命,只是开口道:“本王的妹妹,竟是真的就是这般……” 话语之中,连悲伤都是作假的味道。   ☆、第四百四十四章 王爷担忧 君若勾唇,只觉得好笑,身子向着后面一动,抬起了眼前的这杯茶水,还好,已经没有那么烫了,嘴角微微划开一个弧度,将茶水向着嘴巴里面倒了倒,又是开口道:“四皇子,我倒是觉得,不是我承认杀害了静涵公主,倒是有点像是你承认你当初杀死了君宁。” 一双眼眸,像是两个钩子,在四皇子的心脏上划开了两道巨大的扣子。 四皇子一愣,看着眼前的君若,突然觉得身子有些僵硬,说不出话来,眼前的君若,越看,越是觉得有些狰狞。 君宁那件事情,又一次重回了自己的眼前,当初和那件事情有关系的人,谢燕,君澜,太子,现在哪里还有一个好下场,最好的大抵就是自己,却是也是经历了许许多多的事情。 君若脸上的笑刚刚好:“其实四皇子刚才说的话,真的对于我没有一句话是有用的,不过有一句话我倒是很感兴趣,刚才四皇子说,人在做天在看,还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君若倒是有一件事情想要好好的问一问四皇子,四皇子可是相信,这世间,是有报应和鬼神的?” 四皇子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汗毛都是竖了起来,嘴角一抿,又是咽了两口唾沫,站起了身子,脸色已经有些发白,哪里还有刚来的时候那种耀武扬威的模样,君若淡然,喝着杯中的茶水,听着四皇子缓缓开口道:“本王还有些事情,便是先走了,若是王叔回来了,还请帮本王问一声好。” 声音含糊,孩时代了几分颤抖,实在是个太胆小的,稍微一吓,便是受不了。“ 君若的嘴角一勾,又是点了点头:“既是这般,还请四皇子慢走。” 笑容浅浅,明明是好看,却是让四皇子不敢抬眸,只是垂着脑袋向着里面走。 君若的眉心一动,又是想起了什么,便是向着四皇子的背影缓缓开口道:“四皇子,其实我也觉得,静涵公主的死因有些蹊跷,若是四皇子真的那般重视静涵公主这个妹妹,便是一定要在皇上的面前好好的说一下这件事情,万万不能让幕后黑手逍遥法外!” 声声坚定,倒是让四皇子更加的狐疑,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停留,便是快步向着前面走了过去,这种狼窝,自己只会傻的来了一次。 最可气的事情是,若是云隐想了什么错误的事情出来,四皇子回去还可以好好的批评一番,现在孟曦想出来的注意出了差错,自己却是什么都不敢说,只能平白无故的守着这个冤枉气。 ?” 四皇子出了门,正巧和回来的穆晟轩撞了一个满怀,穆晟轩瞧着四皇子的脸色,倒是有些觉得奇怪,轻声问道:“怎么了?” 心中却是焦急,四皇子到了庆王府来,也不知道君若现在这么样了,只是看着四皇子现在的这副模样,君若吃亏的可能性还真的是不大。 穆晟轩的嘴角一顿,只是看着眼前的四皇子,四皇子刚才想事情想得入神,竟是连穆晟轩都没有瞧见,更别说穆晟轩刚才说的这些话了。 只是身后的几个小厮多少还是觉得有些尴尬,赶忙上前先是给穆晟轩请安,又是说四皇子不过是来王府之中瞧一瞧,看见庆王爷不在,便是随便和王妃说了两句,现在也是准备走了、 穆晟轩的眉头一皱,明显是带了两分的不悦,什么叫做自己不在,便是和王菲说了两句? 四皇子的步子顿了很久,总算是有些回过了神,只是和穆晟轩说话,还是心神不宁的样子,心中想着的,还是君若的那个眼神,你相信有报应吗? 虽然之前四皇子就是听说过,君澜已经将那件事情全都是招了,四皇子的心中也是十分惶恐。 自己这些年其实也是玩过不少的姑娘,只不过君宁,大抵便是里面身份地位都是最高的一个,只不过皇兄的忙,自己还是一定要帮的,再加上君宁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位子很高,在梁国侯府之中也没有什么实际的权力。 四皇子并没有想到,好像就是从那件事情值周,所有的事情都一天天的变得诡异了起来。 四皇子的嘴角抽搐了两下,心脏一下下的跳,突然觉得,下一个人,或许就是自己了、 四皇子和穆晟轩说话的时候都是心神不宁的,只是穆晟轩的心中还是惦记着屋子里面的君若,说话的时候也是有些焦急,两个人都是不在状态,便是随便说了几句,便是叮嘱小厮将四皇子送回皇宫之中去,穆晟轩自己则是大步向着屋内走了过去。 君若刚刚处理了四皇子的事情,心情还算是不错,头微微的摇了摇,只是叹息,为什么自己总是会遇到一些如此愚蠢的人,正想着,站起了身子,却是眼前的门开了,穆晟轩站在自己的对面,瞧见了君若的模样,倒是放心了下来。 早知道,对于君若,自己是不需要担心的,这些事情,想来君若都是能够自己处理的很好,再加上四皇子那样的人,君若也是吃不了亏的。 只是现在每每想到了四皇子,穆晟轩就是会想到了云隐,就是会想到了之前那一次四皇子将君若带到了自己的皇宫之中…… 穆晟轩叹了口气,还好,不过是自己想多了,步步走近,到了君若的身侧,又是缓缓开口:“刚才,我在门前碰见了四皇子。” 君若点了点头:“恩,刚刚在我这里找完了存在感,对于这样的人,我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嘴角一勾,满满的无奈,穆晟轩还记得之前君若给自己讲的那个故事,故事里面,有君若,有君宁,也有四皇子,或许,君若对于四皇子,比别人,都要记得深一点,因为是四皇子,一步步造就了她这个梦的开端,本来是个噩梦,好在遇见了穆晟轩,便变得有些不大一样了。 穆晟轩的眉心皱着,虽然君若已经说了没事,却是还是有几分担忧,眉心一动,缓缓开口:“那四皇子过来,究竟是有什么事情。”   ☆、第四百四十五章 阙燕先生 按理来说,四皇子一个亲王,再加上和他们的关系都是不好,若是没什么事情,也不会闲着没事跑到庆王府来,再加上之前四皇子还是做过那样的事情,穆晟轩和穆念泽都是将四皇子打过一顿的…… 君若的眉心一挑,声音里面倒是带了两分的好笑:“还能是因为什么,脑子不好使呗。” 声音之中含着笑,穆晟轩一愣,又是瞧着眼前的穆晟轩,缓缓开口道:“四皇子估摸着是从孟曦哪里得来的消息,说是我杀死了静涵,还说我之前和静涵的关系好就是为了利用静涵,我也别以为她不知道,说的有理有据的,连我都不忍心打断他,他说今日过来,本是准备来找你的,让你好好的看清楚我的真面目,不过你又不在,又是得知了我将他的孩子放走的消息,便是希望能和我做一场交易,用这件事情来威胁我,将他的孩子交出来,还说,若是我不告诉他的话,他就会将这些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你,顺便告诉圣上,让我日后的日子,不好过。” 这话说完了,连带着穆晟轩都是噗嗤一声笑出了声音,看着眼前的君若:“他真的是这么说的。” 君若点了点头,又是笑了笑,缓缓开口道:“好在我就是当看了一个笑话,这样蠢的人,就算是已经当上了亲王,对于他的未来,我也是觉得十分的担忧啊。” 眉眼一抬,两个人都是摇了摇头,四皇子的这个举动,还真是为庆王府的茶余饭后,提供了很多良好的话题。 * 之后的日子倒是十分的无聊,也不知道四皇子究竟有没有回去好好的想一想对策,就算是他和孟曦讨论,也不知道能不能讨论出格所以然来,反正,最护得出的结果便是,皇上没有发怒,四皇子多半是没有将这件事情捅上去的。 君若在家中闲着也是无事,都快要长了毛,之前穆晟轩害怕君若觉得无聊,还是特地让静涵多来瞧瞧君若,就算是静涵进到了庆王府之中,也是没有什么事的,各路的小丫鬟,都是不会阻拦,谁知道现在除了这么大的一件事情,静涵也是不能再在外面抛头露面了。 穆晟轩瞧着君若一日日的在家里呆着,本来也是有些担忧,只是君若一直说是没事,让穆晟轩还是安心的出去做事,不需要管自己。 秋日满满变得凉了起来,君若披了披风,听说阙燕老先生游历江湖,总是归来,赶忙备了一辆马车,向着山上的方向走去。 阙燕老先生在屋内坐着,却是听见门前小厮禀报,说是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上山而来,瞧着面生。 阙燕老先生打了一个哈欠,开口道:“让她走吧,既然不过是富贵人家,应该也不差我这一个郎中,我刚刚从外面回来,也是有些乏了,还是需要好生的修养才是。” 小厮点了点头,正准备出去说,却是一个小药童笑眯眯的跑了进来。 阙燕一愣,瞧着小药童眼角眉梢的喜悦,又是开口道:“什么事情,竟然把你高兴成了这副模样?” 小药童呲着嘴巴,笑眯眯的开口道:“我瞧见小六姐姐了。” “小六姐姐,哪个小六姐姐?” 小药童眨巴眨巴眼眸:“就是庆王府的小六姐姐啊,就在门前站着的。” 小厮的半条腿已经踏出了屋门,却是听见阙燕的声音在后面响起:“让门外的女子进来吧。” 这一下,小厮却是愣了,平日里阙燕老先生便是很少为了官宦或者富贵的人家医病,更何况现在还是疲累了,难不成是在对着药童说话。 转身,瞧去,却是小药童还是坐在那里,阙燕看着自己,缓缓开口。 小厮虽然不是很懂,却还是点了点头,又是向着外面退去。 小厮到了门前,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君若两眼,模样随和,也是好看,倒是瞧不出什么特殊,只是这些,貌似都不是阙燕老先生看人的点。 小厮的手掌一抬,又是开口:“还请姑娘随着我一起进去吧。” 君若点了点头,缓缓向着屋内走去,玲珑在身后为君若整理着衣裳。 君若向前,头微微扬着,说不出的感觉,小厮瞧着君若的眼神,也是多了几分狐疑。 君若不知小厮为什么这么瞧着自己,只是向着前面走。 阙燕坐在屋子里面,身边的炭火烧的兹兹直响。 君若随着小厮进门,小厮的头微微垂着,便是开口道:“老先生,人带到了。” 阙燕点了点头,又是瞧了瞧眼前的君若,嘴角一勾,开口道:“好久不见。” 说罢,又是转身看着旁边的小厮开口道:“若是以后这位姑娘来了,便是直接让他进来变好了。” 小厮点了点头,心中有些狐疑,却还是向着外面走了去,心中奇怪,一向没有听说老先生和谁交往甚密,怎么这位姑娘来了,便是如此的差别对待。 心中想着,不过老先生既然已经说了,小厮便是转身退了出去。 君若的嘴角含笑,又是开口:“这么久没见,老先生还是这般的年轻,之前我还说着,老先生怎么无缘无故的便是不见了,后来听人说是去江湖游历了。” 阙燕笑笑,又是开口:“你不是一直都在皇宫之中带着的吗,本来庆王爷是想要我过去给你把把脉,说是前阵子静涵公主觉得你身子不适太好,只可惜我一直都没有时间,皇宫也不是那般好进去的地方,现在你怎么可以出来了?说起来,我正准备休息一下,便是去庆王府一趟,之前我给王爷开出来的药怕是要没了,你要不要在我这里多呆一会儿,等一下和我一起过去。” 君若笑了笑:“既然是这般的话,便是圆了我今日来的目的,正好可以一同和老先生回去庆王府了。” 这一下,阙燕却是微微愣了一下,心中想着君若这话音里面的意思? 便是可以和自己一起回到庆王府之中了?   ☆、第四百四十六章 同回王府 按理来说,四皇子一个亲王,再加上和他们的关系都是不好,若是没什么事情,也不会闲着没事跑到庆王府来,再加上之前四皇子还是做过那样的事情,穆晟轩和穆念泽都是将四皇子打过一顿的…… 君若的眉心一挑,声音里面倒是带了两分的好笑:“还能是因为什么,脑子不好使呗。” 声音之中含着笑,穆晟轩一愣,又是瞧着眼前的穆晟轩,缓缓开口道:“四皇子估摸着是从孟曦哪里得来的消息,说是我杀死了静涵,还说我之前和静涵的关系好就是为了利用静涵,我也别以为她不知道,说的有理有据的,连我都不忍心打断他,他说今日过来,本是准备来找你的,让你好好的看清楚我的真面目,不过你又不在,又是得知了我将他的孩子放走的消息,便是希望能和我做一场交易,用这件事情来威胁我,将他的孩子交出来,还说,若是我不告诉他的话,他就会将这些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你,顺便告诉圣上,让我日后的日子,不好过。” 这话说完了,连带着穆晟轩都是噗嗤一声笑出了声音,看着眼前的君若:“他真的是这么说的。” 君若点了点头,又是笑了笑,缓缓开口道:“好在我就是当看了一个笑话,这样蠢的人,就算是已经当上了亲王,对于他的未来,我也是觉得十分的担忧啊。” 眉眼一抬,两个人都是摇了摇头,四皇子的这个举动,还真是为庆王府的茶余饭后,提供了很多良好的话题。 * 之后的日子倒是十分的无聊,也不知道四皇子究竟有没有回去好好的想一想对策,就算是他和孟曦讨论,也不知道能不能讨论出格所以然来,反正,最护得出的结果便是,皇上没有发怒,四皇子多半是没有将这件事情捅上去的。 君若在家中闲着也是无事,都快要长了毛,之前穆晟轩害怕君若觉得无聊,还是特地让静涵多来瞧瞧君若,就算是静涵进到了庆王府之中,也是没有什么事的,各路的小丫鬟,都是不会阻拦,谁知道现在除了这么大的一件事情,静涵也是不能再在外面抛头露面了。 穆晟轩瞧着君若一日日的在家里呆着,本来也是有些担忧,只是君若一直说是没事,让穆晟轩还是安心的出去做事,不需要管自己。 秋日满满变得凉了起来,君若披了披风,听说阙燕老先生游历江湖,总是归来,赶忙备了一辆马车,向着山上的方向走去。 阙燕老先生在屋内坐着,却是听见门前小厮禀报,说是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上山而来,瞧着面生。 阙燕老先生打了一个哈欠,开口道:“让她走吧,既然不过是富贵人家,应该也不差我这一个郎中,我刚刚从外面回来,也是有些乏了,还是需要好生的修养才是。” 小厮点了点头,正准备出去说,却是一个小药童笑眯眯的跑了进来。 阙燕一愣,瞧着小药童眼角眉梢的喜悦,又是开口道:“什么事情,竟然把你高兴成了这副模样?” 小药童呲着嘴巴,笑眯眯的开口道:“我瞧见小六姐姐了。” “小六姐姐,哪个小六姐姐?” 小药童眨巴眨巴眼眸:“就是庆王府的小六姐姐啊,就在门前站着的。” 小厮的半条腿已经踏出了屋门,却是听见阙燕的声音在后面响起:“让门外的女子进来吧。” 这一下,小厮却是愣了,平日里阙燕老先生便是很少为了官宦或者富贵的人家医病,更何况现在还是疲累了,难不成是在对着药童说话。 转身,瞧去,却是小药童还是坐在那里,阙燕看着自己,缓缓开口。 小厮虽然不是很懂,却还是点了点头,又是向着外面退去。 小厮到了门前,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君若两眼,模样随和,也是好看,倒是瞧不出什么特殊,只是这些,貌似都不是阙燕老先生看人的点。 小厮的手掌一抬,又是开口:“还请姑娘随着我一起进去吧。” 君若点了点头,缓缓向着屋内走去,玲珑在身后为君若整理着衣裳。 君若向前,头微微扬着,说不出的感觉,小厮瞧着君若的眼神,也是多了几分狐疑。 君若不知小厮为什么这么瞧着自己,只是向着前面走。 阙燕坐在屋子里面,身边的炭火烧的兹兹直响。 君若随着小厮进门,小厮的头微微垂着,便是开口道:“老先生,人带到了。” 阙燕点了点头,又是瞧了瞧眼前的君若,嘴角一勾,开口道:“好久不见。” 说罢,又是转身看着旁边的小厮开口道:“若是以后这位姑娘来了,便是直接让他进来变好了。” 小厮点了点头,心中有些狐疑,却还是向着外面走了去,心中奇怪,一向没有听说老先生和谁交往甚密,怎么这位姑娘来了,便是如此的差别对待。 心中想着,不过老先生既然已经说了,小厮便是转身退了出去。 君若的嘴角含笑,又是开口:“这么久没见,老先生还是这般的年轻,之前我还说着,老先生怎么无缘无故的便是不见了,后来听人说是去江湖游历了。” 阙燕笑笑,又是开口:“你不是一直都在皇宫之中带着的吗,本来庆王爷是想要我过去给你把把脉,说是前阵子静涵公主觉得你身子不适太好,只可惜我一直都没有时间,皇宫也不是那般好进去的地方,现在你怎么可以出来了?说起来,我正准备休息一下,便是去庆王府一趟,之前我给王爷开出来的药怕是要没了,你要不要在我这里多呆一会儿,等一下和我一起过去。” 君若笑了笑:“既然是这般的话,便是圆了我今日来的目的,正好可以一同和老先生回去庆王府了。” 这一下,阙燕却是微微愣了一下,心中想着君若这话音里面的意思? 便是可以和自己一起回到庆王府之中了?   ☆、第四百四十七章 准备怀孕 阙燕的眼眸一抬,嘶的说了一声,又是开口道:“你这话说的,怎么跟你住到了庆王府中一样。” 君若抬眸,看着眼前的阙燕,却是笑而不语。 这下子阙燕的嘴角一顿,眸子倒是瞪得老大,看着眼前的君若开口道:“啊?圣上又让你住进庆王府了?不是说燕国大胜了,梁国候还是没有回来?” 君若依旧是笑着瞧着老先生,多余的话没有说。 老先生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倒是有点看不懂君若的这个笑容,嘴角一动,又是开口:“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喜欢弄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我算是看不懂了。” 话音刚落,却是身侧的小药童眨巴眨巴眼眸,有些激动的看着眼前的君若开口道:“小六姐姐,你不会是成了庆王妃吧。” 声音惊异,这一下,却是有点吓住了阙燕。 却是再将眸子转到了君若的身上,君若的嘴角一勾,伸手摸了摸小药童的脑袋,开口道:“真是聪明。” 却是阙燕用手拍了拍桌子,话语之中带了几分的气愤:“好个庆王爷,结婚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和我说一声,偏挑了一个我在外面的时间,真是可气!可气!” 说罢,阙燕又是瞧着小药童,开口道:“还看着做什么,还不去给我吧药书的第一百三十六本拿过来。” 小药童一愣,却是赶忙点了点头,眼底带着笑意,看了君若一眼,便是转身向着屋子里面走了过去。 君若狐疑,便是开口:“第一百三十六本是个什么东西?” 却是阙燕冷哼了一声,开口道:“当然是能够毒死了庆王爷的东西,婚礼的喜酒我都是没有喝上,我的心情不好!” 嘴角一动,倒是带了两分的孩子气,君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阙燕眉眼一抬,又是开口:“我要把你的夫君毒死了,你不着急?” 这般说着,却是君若笑着看着眼前的阙燕,缓缓开口道:“无妨,我相信,您不会的。” 阙燕这辈子都是医人,都说是医者仁心,更何况阙燕和穆晟轩这么多年的交情,也不过是说说罢了。 君若对与应该存了戒心的人存了戒心,对于阙燕,却是存了放心。 阙燕看着君若的模样,又是摇了摇头,说了一声“你个鬼丫头!” 心中想想,倒是刚刚好可以好好的治一治穆晟轩的那个鬼小子。 对于穆晟轩,自己是从小看到了大。 他的每一步成长,阙燕都是真心的为他高兴,不过喜宴这么大的事情没有请他,隔了这么久还要人家姑娘亲自过来告诉,阙燕的心里面,实在是有些不适滋味。 君若笑着,又是开口:“其实主要是那时候穆晟轩一心想把我从皇宫之中救出来,便急匆匆的让我嫁了,如果真的等到了梁国候回来的时候,我在皇宫之中的利用价值最小,难免会像我的几个姐姐一样出了事情,再说了,我还没有埋怨你突然间就是消失去江湖游历,你倒是开始埋怨我们没有告诉您了。” 嘴角一勾,也是带了几分孩子气。 阙燕的胡子伊吹一吹,却是有些说不出话来。 冷哼了一声,瞧着眼前的君若:“你这个小丫头,有这样的口条不去对付你的那个什么相公,现在跑过来对付我了是不是,罢了罢了,一会儿等到他将书拿过来了,我再做一份给你的,将你们夫妻二人全都毒死。” 君若吐了吐舌头,倒是小药童将书从屋子里面拿了出来,君若伸出头去瞧着,却是阙燕还没有开口,小药童便是率先开口道:“小六姐姐,这些都是我师父毕生的研究,就是为了生儿生女的,你若是想要个女儿还是想要一个儿子,尽管和我师父说,我师父可灵了。” 话音刚落,却是阙燕伸手,在小药童的脑袋上狠狠地砸了一下:“多嘴!” 自己刚才说的吓唬君若的那些话,这般看来,就是一点作用都没有了。 君若捂着嘴巴笑了笑,阙燕老先生,也还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君若的嘴角一抿:“老先生,我现在还不想要个孩子……” 话还没说完,老先生却是已经将君若的手腕捏了过来,嘴角一抿,缓缓开口:“嗯,倒是没什么事情,之前别人给你把脉说的疲倦的问题,要不然就是他的一派胡言,要不然就是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你也无需担忧。” 随即,又是捏住了脉搏,阙燕一愣,抬眸,瞧着君若眉心的一点印记,却是眉心一皱,有些愣住了,嘴角一抿:“你……” 君若一怔,不知道阙燕老先生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心中却是有些焦急,她现在需要时间,生命短暂,老先生又是一代神医,做出这样的表情,难免让人觉得疑惑。 阙燕看着眼前的君若,久久愣神,良久,才是开口:“你是梁国侯府家的老六,你娘亲叫什么?” 君若的眉心一垂,想了想,开口道:“莫婉柔。” 这一下,阙燕的指尖一抖,从君若的手掌上缓缓移开,整个人的眼眸都是盯在了君若眉间的印记上,有些呆了。 君若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嘴角一动,又是叫了老先生一声,老先生一怔,看着外面出神。 连带着小道童也是觉得奇怪,跟着君若连连叫了好几声。 老先生咽了咽唾沫,过了良久才是回过了神,眸子向着前面瞧了瞧,又是开口道:“无事无事。” 君若却是觉得,这其中一定是有事! 老先生的嘴角张开,缓缓开口:“你的身子不错,应该可以准备怀孕了。” 眉眼垂下,眸间闪躲看向别处,老先生伸手收拾着桌子上的书籍,却是手掌发抖,不知道将书籍收到了什么地方去。 君若上前,一把抓住了老先生的衣袖,现在自己正在调查娘亲的事情,早已经是变成了一团烂麻,只要是有一点的思路,君若都不会放弃。 君若拽着老先生的衣袖开口:“老先生,我只是想知道,一个真相……”   ☆、第四百四十八章 一个真相 阙燕一愣,上前,帮孩子把着脉搏,手中的东西放在一边,女子开口,面色,依旧是难看:“你是太医?” 阙燕点了点头,却是女子的嘴角一勾,笑了:“到了什么时候了,还给我送了一个太医过来,莫不是,想要再给我加上一条通奸的罪名。” 嘴角一勾,带着满满的嘲笑,阙燕一眼,身子,却是向着后面退了一步,这般看着,便是什么都明白了,就算是眼前的人真的不会吸取别人的阳气,若是明天来了,看到了自己和她还有这个孩子,自己便是万万都说不清楚的。 女子的眉心一动,站直了身子,咬着牙瞧着阙燕,像是用尽了自己的气力:“你好,我叫莫婉柔。” 声音顿顿,虽然无力,却是让阙燕记在了心底,之前听说,梁国的公主,便是叫莫婉柔的。 莫婉柔刚刚生完了孩子没有几天,身子最是娇弱的时候,却是眉眼一抬,看着眼前的愣神的阙燕:“既然如此,便是没有什么时间了,今夜,我们必须都逃出去,话说,太医,你今天既然进来了,估计以后都不能回去做太医了,你后不后悔?” 嘴角一勾,明明是刚刚见面,却像是十分熟络的模样。 阙燕愣神,眉眼抬了抬,却是莫婉柔的手掌又是在他的前面晃了晃,缓缓开口道:“太医,太医……” 阙燕回过了神来,却是莫婉柔已经将屋子里面的东西一一的布置完毕,末了,却是回头瞧了床榻上的孩子一眼,又是开口:“只可惜,这个小家伙不好带出去,眉间的胎记,实在是太过明显了。” 阙燕一愣,却是从自己的药箱之中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瓶子捧到了女子的面前,嘴角一顿,开口道:“夫人,这种蛊,在身体里无毒,只是会遮盖你身子特定的部分,和你合二为一,不知道有没有用处、” 阙燕虽然愣了半刻,现在也是清楚明白,不管莫婉柔到底在做些什么,现在自己和莫婉柔,都算是被拴在了一根绳上的蚂蚱,自己别无选择,又不知道敌人究竟应该如何动手,只能在力所能及的方面,好好的帮助莫婉柔。 莫婉柔一怔,伸手便是接过了阙燕手中的瓶子,用在了孩子的身上,之后的事情阙燕已经记得不是很清楚,只记得当初莫婉柔送了自己一枚假死的丹药,放了一把冲天的大火,剩下的,便是不清楚了,听闻莫婉柔后来去了梁国侯府。 所以第一次阙燕见到君若的时候,就是觉得有几分的面熟,现在再看着君若额间的印记,便是更加确定。 君若听着阙燕的故事,又是问了日子,刚好和自己的生辰能够对的上,君若的眉心一动,不知道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要像是防狼一样的防着娘亲,原来娘亲当初在皇宫之中,不是作为一个俘虏,更多的,是做为一个犯人。 “我也算是看遍了皇宫之中的事情,当初的太子变成了现在的皇上,明明当初爱的死去活来,现在知道这件事情的人没了,成为了皇上之后,便是迎娶了皇后,最后还流传出了一段佳话,我在外面瞧着,只觉得十分的好笑,所以当初,圣上让我进宫为皇后娘娘看病,被我拒绝,可是当妃子将王爷托付给我的时候,我便是应了下来。” 君若点了点头,又是看着阙燕:“那那种蛊毒?” “那东西本来是我师父送给我的,我也只有那么一枚,不过我师父送给我的时候,只是说是从药王谷之中拿来了,本来就没什么太大的作用,也不能救死扶伤,只能改变容颜,便是让我随手带着,没有想到,那一次,竟是用到了你的身上,想来,你最近应该是不小心中了一点药王谷的毒,才变成了这般的模样,恢复了自己本来的容颜,虽然人家都说这蛊虫只是遮盖住胎记的模样,只是蛊虫还有改变容颜的模样,很多绝世的美人,若是用蛊虫一遮,多半也是会变得平庸起来,你被蛊虫遮了这么多年,竟还是一个美人,说起来,也算是一桩奇迹了。” 君若嘟了嘟嘴角,姑且算是阙燕再夸奖自己。 阙燕又是开口:“其实,这些过去的事情,我本是一件也不想说的,毕竟是过去的事情,毕竟是皇宫之中的那些黑暗面,你本来就……” 眉心一动,看着身侧的君若,或许,当初的莫婉柔,也是希望君若能够开开心心的吧,希望君若的心中不要有这么多的烦恼,一直困扰着。 君若的眉目一抬,却是笑了:“其实,无妨的,既然是已经发生了的事情,就不能够让太多的人继续逍遥法外下去,都说人在做,天在看,我希望调查到所有的真相,才是能够还给我娘亲一个最真是的结局。” 既然君若已经这般说了,阙燕也实在是不好说些什么,正巧的在这里也做了这么久,便是站起了身子,顺便将手中的书本也拿了过来,嘴角一勾,带着笑意:“走吧,我也该去看看那个小子了,连带着婚宴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和老夫好好的说一说,真是不知道之后还有多少的事情不准备和老夫开口,那些药也不知道吃了没有,我怎么就是这么的倒霉,摊上了这样的一个人要照顾,早知道,就不应该答应下来的。” 人老了,难免会墨迹一点,婼在一边瞧着,只是浅浅的笑着,不得不说,虽然阙燕说了这些话,只是对于穆晟轩,却是从来都没有亏待过的,若不是阙燕一直在一边帮忙,穆晟轩或许也不会活了这般久的时日,亦或者,在自己遇见穆晟轩的时候,穆晟轩已经是真的傻了。 君若跟着阙燕向着王府走去,巧的是穆晟轩也是刚刚回来,两辆马车在门前撞了一个正着,穆晟轩的嘴角一勾,带了笑意,瞧着马车的模样,自己便是走下了马车来,   ☆、第四百四十九章 回到王府 一丝让着旁边的小厮先进去,自己上前,亲自迎接君若,却怎知道马车的帘子撩开了,下来的人不是君若,倒是阙燕,阙燕的胡子似乎又是长了一些,穆晟轩一愣,停在了原地,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却是阙燕手中的脸色貌似不太好,手掌一抬,拱了拱手开口道:“王爷。” 穆晟轩轻声的咳嗽了一声,手掌向着里面指,像是做足了戏码,开口道:“既然老先生来了,便是快快请进吧。” 唯有君若在一旁笑着,这两个男人宴席,倒是都带了一点那种味道,嘴角一勾,跟着两个人一起上前,穆晟轩的手掌一摆,却是有些别扭,之前一直以为阙燕再外面游历,现在怎么突然回来了,还是和君若一起回来了。 三个人刚刚进到了屋子里面,也算是屏退了众人,阙燕手中的书便是打在了穆晟轩的脑子上面,虽然不是很痛,但穆晟轩还是揉了揉自己的脑袋,阙燕的眉目一横,带了一点生气,又是开口道:“成了亲也是不和我说!还要王妃亲自跑过来!” 穆晟轩一愣,看着旁边的君若,君若却只是在一边站着旁观,时不时还用嘴巴捂着笑一笑,丝毫没有理会自己的模样。 穆晟轩从小便是没有接受过什么父爱,再加上母后将自己交给了阙燕老先生管理,对于阙燕,穆晟轩一向都是十分的尊重,这般,也是十分的习惯, 阙燕老先生发完了火气之后,又是抬眼看了穆晟轩一眼,冷哼了一声,便是上前,让穆晟轩坐好,伸手为穆晟轩把脉。 穆晟轩的喉间一顿,却是不敢多说其他的话,只是瞧着眼前的阙燕。 阙燕捋了捋自己的胡须,脸上的神情还算是自然。 君若的心中还是有些惶恐,之前在皇宫之中,那个小宫女的话还在君若的耳边回荡,若是穆晟轩的身子真的。 好在阙燕点了点头,看着眼前的穆晟轩:“还算是懂事,药都是按时吃的,不过,之后的药,我便是放在了王妃那里,王妃每日不要忘记提醒他吃药,身子,稍微的好了一点,只不过还是不能太过的劳累,要不然,想要一个孩子,便是成了问题的。” 这话一说,眼前的两个人,却是都愣了,君若咳嗽了一声,脸颊有点烫,也觉得有些尴尬, 穆晟轩眉毛一挑,双眸倒是十分的有神:“老先生说的是,这件事情,我也准备好好的注意一下。” 阙燕老先生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书送到了穆晟轩的手掌之中,这一下,却是没有说那么多的废话,只是向着穆晟轩挑了挑眉目,穆晟轩便是明白了一个大概。 穆晟轩的嘴角含笑,示意老先生放心,君若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这一下,倒是有点怀疑,今天自己去找阙燕老先生,到底是好,还是坏了。 这一夜,注定过得不太平安。 君若倒是在想,自己以后还要不要去找阙燕,不过阙燕交给自己的药,君若还是会每一天都是让穆晟轩服下,不管外面的事情有多么的重要,最重要的,还是穆晟轩自己的身子。 倒是穆晟轩每日回来,都会问一下自己的感受。 君若懒得理他,只是庆王府的门,终究不会一直平静下去,穆晟轩之前说过的话,终究还是会成为一场事实。 程诺来了,这一次,比上一次还要隆重,豪华的马车,威武的侍卫,坐实了郑诺纨绔皇子的称号,百姓围观,都想要瞧一瞧程诺皇子的真容,据说,程诺这一次来,是要迎娶一位皇妃回去的。 穆晟轩得了消息,十分的惶恐,今日回家,比每一天,都是早了许多,君若一遍遍的说着没事,穆晟轩却是一点都不放心,程诺的来意,实在是让人怀疑。 君若无奈,只是在庆王府之中呆着,却是有传言说,程诺来到了京城,第一个去的地方,不是皇宫,而是梁国侯府。 这一下,程诺的用意,君若更加看不明白了。 这一下,穆晟轩的心,便是更加揪到了一起。 人家都说,皇子程诺,心中念着的,是梁国侯府的六小姐,现在程诺第一站便是去了那里,算是将这个谣言坐实。 君若却是一个劲的摇头,自己一直都和程诺有书信来往,除了程诺将自己的身世查的差不多了之后和自己有一阵子断了来往之外,两人一直都是在互相的写信,程诺也早就已经知道了自己嫁给了穆晟轩的事实,程诺也说,是真心祝福自己的,为什么偏偏到了现在,却是出了这么一档子的事情。 按理来说,程诺也算是自己的半个大哥,如今程诺跑到了梁国侯府,自己原来也算是梁国侯府的人,跟两边都是有些关系和往来,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也不能不管。 穆晟轩的眉心一皱,本是不想让君若过去掺和,只是看着君若的模样,自己也是清楚的了解着君若的性子,君若这个人,一旦是认定了的事情,便是很难被改变,一定要一直一直的做下去。 穆晟轩知道,若是君若不想,没有人能够勉强的了他,同样的,只要是君若想的,也没什么能够阻拦他。 穆晟轩的嘴角一抿,最后,还是应了下来,只是这一次,他要喝君若一起过去。 君若答应了下来,两人坐着轿子,向着梁国侯府的方向走了鼓秋。 梁国侯府之中,在已经可以用乱作一团来形容,本来梁国侯府也是一个寂静的地方,因着几个孩子都是除了事情,也没有什么人,如今君旭阳也是进到了皇宫之中,只剩下三夫人一个妇道人家在家里面呆着。 三夫人虽然也算是管家了一段时间,却还从来没有招待过程诺这样的贵客,毕竟三夫人还是有点小家子气的,最近君旭阳又是新纳了几个妾室,她的身份更加卑微,只是侯府之中的一切,暂时还是交给她打理着。 三夫人吩咐了人端茶倒水,程诺坐在那里,君旭阳不来,硬是什么都不说。   ☆、第四百五十章 三夫人没有办法,只得一遍遍的让人去宫中将君旭阳叫回来。 三夫人的心中正是急着,却是门外有人来说,说是君若来了。 三夫人一愣,心中更加焦急,君若来的还真是个时候,本来现在家里面瞧着一个承诺就已经狗屎辛苦,再加上之前君旭阳和君若闹得不愉快是三夫人亲眼瞧见的,现在侯府之中有一个程诺已经足够焦急,若是再来了一个君若…… 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却是程诺坐在座位上听见了小厮的话,嘴角一动,总算是开口:“既然王妃也回来了,便是让王妃进来吧,正巧的本宫许久没有和王妃见过面了,倒是有点想念。” 三夫人一怔,答了一个是,又是向着小厮摆了摆手掌,吩咐了下去。 程诺在位子上作者,眉心,突然间皱了起来。 君若和穆晟轩也是向着梁国侯府之中走了过去,一路上倒是问了小厮,便是知道虽然程诺还在,只是君旭阳却是现在都没有回来,不知道去了哪里。 君若进了门,嘴角含笑,向着三夫人点了点头,才是开口道:“三夫人。” 嘴角含笑,没有一点的尴尬,只是程诺的眸子却是转了过来,一直盯在君若的身上,穆晟轩看着,左右都是觉得不怎么舒服,嘴角一抖,便是伸手将君若向着自己的怀中带了带。 君若被穆晟轩的动作一怔,抬眸,果然对上了程诺的目光,那眸子,让君若瞧着一愣,心中隐隐觉得,程诺此行,或许真的就是来找她的。 君若和穆晟轩还站在原地,却是程诺笑了笑,站起了身子来走到了两人的对面,嘴角含笑,缓缓开口:“庆王爷,你实在是有福气,能够娶到本宫的这个小妹,若是以后你敢对本宫的小妹有一点的不好,本宫可是会带着整个夏国的军队来教训你。” 嘴角一扯,带着笑意,却是让穆晟轩微微一怔。 君若也是反应了一会儿,才向着穆晟轩开口道:“之前在皇宫之中的时候,程诺非要做我的大哥,我便是应了下来。” 穆晟轩点了点头,心中却还是觉得奇怪,好在看着眼前的程诺,倒是一点都没有抢亲的模样,便也是放下了心来。 程诺含笑,看着君若和穆晟轩,三人做下,三夫人在一边站着,不像是一个夫人,倒是有点像是一个仆人。 君若的嘴角一抿,不得不说,三夫人,实在是没有一个夫人的样子。 君若抬眸,又是开口:“三夫人,若是没事的话,你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和皇子带着便是好了,只是不知道,爹爹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嘴角一抿,声音很轻,三夫人瞧着,君若这也算是为自己打了圆场,三夫人的眉心一顿,也是跟着开口:“若儿你也是客人。” “三夫人这话说的就是见外了,我虽然嫁了出去,可是按理来说,我还是梁国侯府的人,没事的。” 君若的嘴角带着笑,三夫人想了想,还是走了出去,其实,这件事情交给君若处理,怕是最妥善的,只可惜自己一把年纪了还是这么不中用,今日若不是君若来了,还真是不知道应该如何收场,好在程诺在屋子里面坐着,一会儿就算是君旭阳回来了,应该也还不会想着君若发火,总归不会太过难看。 君若看着三夫人走了出去,脸上的笑容便是收了回来,身子一转,看着身侧的程诺,咬了咬牙开口道:“你不是说只是来到夏国来告诉我剩下的事情的,好端端的,做了这么大的阵仗做什么,现在还跑到了梁国侯府来,你到底要做什么?” 对待什么样的人,便是要有什么样的态度。 对于程诺,君若还是喜欢简单粗暴一点的方式。 穆晟轩瞧着,倒是觉得有些奇怪,君若现在这般的模样,显然是对程诺有了几分的了解。 程诺的身子向着后面倚了一下,又是笑了笑:“没什么,只是想要来到梁国侯府,将你当年从这里失去的一点点拿回去罢了。” 这话说的,连带着穆晟轩都是微微一愣,就连他,也从来没有想过,来到梁国侯府…… 现在程诺这般,算是…… 君若懒得理他,倒是程诺自己像是想起了什么,坐直了身子向前,看着眼前的君若开口道:“本宫有一件事情不明,本宫来到燕国的这一路上,听说,静涵死了?” 声音,还是顿了一下,君如一愣,眉眼一抬,突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他。 这样的语气,这样的话,竟是能够让君若突然想起,当初君旭阳和林慕成亲的时候,静涵嘴角的呢喃,或许,他们真的属于一类人,或许只是心中的好感,却好像是轰轰烈烈的爱过了一场,从此之后,咫尺天涯,便不再想,不再看,只希望重复的时候,还会记得,这个人,曾在他的脑海之中,留下了痕迹。 程诺说着这话,语气里却是带了几分的不确定,君若的嘴角一抿,还在想着。 却是身后的穆晟轩开口:“对,就是最近的事情。” 眸子垂下,伤感模样。 穆晟轩演戏,从来都演的很像。 君若抬眸,却是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穆晟轩的眸子看着眼前的程诺,仿佛还是自己当初教导程诺应该如何将静涵追到手的模样。 嘴角一勾,恍若昨日,世间的事情,还真是说不定,当初的自己还觉得静涵和程诺是天生的一对,直到后来静涵和穆晟轩一起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穆晟轩才发现,这人世间的事情,还真是所有的一切都是说不准的。 程诺的喉间一梗,突然有些说不出话来。 便是这样的一个申请,就算是之前有多少的谣言,穆晟轩都不会相信,真正爱上一个人,是没有作假的,脑癌程诺的眸子也喜欢一直盯着君若瞧,只是那其中的关怀,却不是爱情的爱。 程诺沉默,不想说太多的话语,只是缓缓开口:“等到所有的事情全都结束了,你们能不能和我一起去静涵的墓前,我想去看看。” 没有用本宫,低到了尘埃里的声音都有一点不像是程诺。   ☆、第四百五十一章 君若点了点头,算是应了下来,或许,自己终究不能像穆晟轩一样,鼓起勇气,欺骗程诺,可是话语到了嘴边,却是说不出口。 想来程诺也算是追逐过,就算是失败了,也是希望静涵能够和穆念泽幸福的,君若想要告诉他实情,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门前的小厮缓缓来报,说是侯爷回来了。 君若点了点头,说是知道,手掌却是攥成了拳头,自己上一次和君旭阳相见的时候,闹得好不愉快,不知道这一次君旭阳再看见自己,会有什么想法。 隔得老远,便是听见了君旭阳的声音,声音是笑着的,只是开口:“究竟是什么风,竟是将皇子吹到了我梁国侯府来。 笑着走到了屋子里,瞧见了君若和穆晟轩的时候,脸,稍微有点垮了,还真是不明白,为什么到了什么时候,都有他们两个,穆晟轩还好,为什么到了什么时候,都有一个君若。 君旭阳的眸子转了过去,三夫人也真是的,这么重要的客人,也不知道好好的招待,君若就是坐在那里,这一张臭嘴,万一将程诺给气走了,还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君旭阳依旧大步走进了屋子,先是和穆晟轩请安,又是刻意的忽视了君若,之前的那一次他和君若已经说得很清楚,他和君若之间,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了,如今君若已经姓了穆,自己带给君若唯一的一样东西也是没了。 若不是程诺还在这里坐着,君旭阳或许会真的将君若赶出门去。 君若的眉眼一抬,坐在座位上,倒是坐的悠哉,不过是不和自己说话,本来也是没什么的。 君旭阳看着眼前的程诺,倒是格外的殷勤,态度,也是截然不同,嘴角一勾,开口道:“圣上还是说,最近也是想皇子您了,倒是没有想到皇子会在这个时候过来,让皇子赶紧进宫去,本候也是纳闷,皇子怎么第一个就跑到了我梁国侯府来了?” 眉眼一抬,带了几分狐疑的模样,嘴角一抿,余光向着君若偏了偏,心中暗暗觉得,或许是君若不知道又是说什么不该说的话,惹怒了程诺,这才让程诺找上了门来。 嘴角一动,又是开口:“君若现在已经嫁了出去,虽然已经不算事我们梁国侯府的人,不过若是她有什么得罪了皇子的地方,本候在这里给皇子道歉了。” 装的还真是毕恭毕敬,一副好爸爸的模样,若是现在,程诺不站在这里呢,是不是已经准备将自己扫地出门了? 君若的嘴角一勾,带了一丝嘲讽的笑意,却还是开口,缓缓道:“如此这般,还真是谢谢梁国候的好意了。” “梁国候”三个字咬的紧,却是满满的嘲笑,倒是程诺的眉眼一偏,看了一眼身侧的君若,又是抬眸瞧着眼前的君旭阳,笑着开口道:“那若是这般的话便是刚刚好,反正本宫今日过来,便是准备和你说一下君若的事情。” 君旭阳的眉眼一抬,果然,便是知道,这个君若,注定是一个惹麻烦的货,牙齿一咬,看着旁边君若的模样,手掌抬起,到了程诺这边,又是变了两分模样,嘴角含笑,很是有理。 君旭阳的两幅面孔,君若早已经看的清楚明白,如今从战场上回来,不知道是升华了还是和韩昌义学习的,竟是将这两幅面孔利用的更加登峰造极。 程诺的手掌一抬,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了半个玉环出来。 君旭阳的眉目一抬,看着,却是手掌发麻,眼眸瞪得老大,怔怔看着眼前的程诺,嘴角一抿,又是从程诺的身上,瞧向了玉环上。 君若瞧着,也是一愣,这件东西,是当初奶奶送给自己的,现在自己也还留着,也是半个玉环,上面的雕刻也是精致,只是不知道,若是现在拿出来,还能不能重新拼合在一起。 可是,奶奶的东西,程诺怎么会也有。 程诺抬眸,又是开口:“这个东西,您还记得吧?” 君旭阳没有开口,只是听着程诺继续开口道:“这是我夏国皇族接班皇女的标志,每一任皇女继位之时,都要由将两块玉环合二为一,百姓祭祀,才能真正的得到神的眷顾,成为夏国的新一任皇女。” 一言,君若,却是愣了,转身,向着外面跑了过去,穆晟轩抬了抬手,却是没有拦住。 程诺看着君若跑了出去,又是回头,瞧着眼前的君旭阳:“梁国候,虽然你可能不知道这件东西的作用,不过,你瞧着,应该是十分眼熟的吧。” …… 沉默,良久的沉默。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飘起了毛毛雨,君若一路狂奔,向着自己的房间跑了过去。 身侧的丫鬟都是觉得奇怪,却是没有拦着,好在梁国侯府一向是冷清,也没有住进去什么人,君宁的房间,除了有些灰尘之外,剩下的东西,都还算是完好。 君若按照自己记忆之中的位子找了找,果然瞧见一块玉环静静的躺在那里,这么多年,都没有改变,当初自己年幼时候玩耍的东西,竟是有这般重要的用处。 君若的喉间一顿,她要回去,她要知道,程诺想要说的到底是什么,就算是君旭阳反对,她也不能给君旭阳一点反应的机会。 君若的牙齿咬得紧紧的,向着外面跑去,雨,下的比之前打了一点,君若的身上,变得有些狼狈,君若的眉头皱着,只是看着前面,却是一个丫鬟挡在了君若的面前,君若想要向着前面跑,丫鬟却是眉心一皱,开口道:“你,过去给夫人找把伞过来,别在这里面跑来跑去的,看的人心烦。” 君若的眉心一皱,心中早已经厌烦到了极点,这个小丫鬟来的,实在是不是时候。 却是小丫鬟也是来了脾气,头上的雨还在下着,不远处的六夫人还在等着,小丫鬟的手掌一叉腰,看着眼前君若的狼狈模样,完全没有将君若放在眼中,嘴角一张,缓缓开口:“你是哪家的丫鬟,怎么这么大的脾气,想来你还不知道,我家夫人可是……”   ☆、第四百五十二章 话音还没有落,小丫鬟便是被一股莫名的气流向着旁边冲了过去,小丫鬟一愣,却是倒在了地上,君若向前跑了两步,便是没了踪影,在一边躲雨的六夫人也是眉头一皱,声音刻薄,缓缓开口道:“喜儿,谁呀?” 喜儿咬了咬牙,瞧着君若的背影,开口道:“不知道是哪房的丫鬟,一点礼貌都没有,小的这就去给夫人拿伞。” 六夫人身侧的丫鬟又是缓缓接话:“奴婢看着刚才的那个架势,多是三夫人房里的,还真是不知道这个侯府之中到底谁是老大,一个位份有什么作用,到了最后还不是看谁最受宠的。” 六夫人抬了头,瞧着站在自己身侧的丫鬟,这话说的额,刚好算是入了她的耳,嘴角一勾,伸手理了理自己旁边的头发:“罢了,你们也去瞧瞧,刚才的那个丫鬟到底是谁家的,若是知道了,只要给她点教训就好了,对了,最好也让他的主子知道知道,在这梁国侯府之中,谁到底是最受宠的。” 身侧的丫鬟跟着笑,却是声音轻轻,应了一个“是”字。 六夫人的心情大好,听闻侯爷回来了,夏国的皇子也在屋中带着,若是一会儿拿了伞过来,倒是要去好好的瞧一瞧,一来能够显示自己的体贴入微,二来也能让侯爷瞧一瞧,若是自己来当家,定是能够比三夫人更好一点。 不就是比自己来的早了一些,真是好笑。 君若一路小跑,跑到了大厅的门前,手中,还是始终捏着那枚玉佩。 穆晟轩抬眸,瞧见君若的模样,心下一愣,赶忙上前,将君若的披风拿了下来,将自己的披风给君若披上,眼眸之中,也是多了几分的心疼,又是开口道:“你这个时候出去做什么?外面还下着雨?” 却是君若抬手,将手中的玉环抬起,看着眼前的君旭阳和程诺:“是这枚玉环吗?” 君旭阳咬牙,伸手,想要将玉环抢过来,君若的手掌向着后面一动,君旭阳毕竟已经年迈,身子又怎么能够拼的过君若,只能看着君若一步步的上前。 君若的声音又是响起:“是这枚玉环吗?” 嘴角一顿,眉心一皱,显然,是带了三分的认真和严肃。 程诺笑着,伸手将自己手中的玉环向前,和君若手中的玉环对在了一起,刚刚好,一点也不差。 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从小玩到了大的玩物,到了最后,居然是夏国的圣物。 可笑,可笑。 君若抬眸,依旧看着程诺,又是开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程诺抬眸,缓缓开口:“你不是一直让本宫帮你查有关于你父亲的信息,你的父亲,就是我夏国的前一任圣上,我的叔父。” 这一下,在场的几个人,都是愣了。 君若抬眸,看着程诺,又是转身,看着君旭阳。 君旭阳的喉间一梗,开口:“没想到,她爱上的人,是夏国的圣上,怪不得,怪不得。” 嘴角一勾,带了笑意,却是满满的嘲讽。 抬眸,看着眼前的君若:“我只知道你是杂种,原来,哈哈,原来……” 君若一愣,又是看着程诺和君旭阳:“那我的姐姐呢?” 程诺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君若还有一个姐姐。 确实君旭阳倒在了座位上面哈哈大笑,又是开口:“呵呵,姐姐,君宁吗?君宁是她捡来的孩子啊。” 一言罢,五雷轰顶。君若的眸子向着君旭阳的方向转去,瞧着君旭阳哭笑不得的模样,眉心一皱,猛的觉得,身子有些站不稳。 向着前面走了一步,穆晟轩一愣,赶忙伸手扶住了眼前的君若。 原来,原来,君若的身子踉跄,自己一直想要接近的那个答案。 程诺也是一愣,想要走上前去,毕竟,若是这么算的话,君若也是自己的堂妹,怎知道穆晟轩的眉目一横,伸手将君若护在了自己的怀中,眼眸一动,又是开口:“他现在变成这副模样,都是因为你,既然知道了,能不能让他一个人安静一下?” 程诺的眸子一动,却不知道为什么君若会变成这个模样,只有穆晟轩的心中清楚,君若努力这么久,为了自己的妹妹,为了自己的娘亲,而她自己的躯壳里面,装着的,却始终都是一个君宁。 就算是君旭阳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君若都可以理解,只是娘亲,只是妹妹,自己一直想要保护的人,到头来,自己的身世,还是一个迷,可笑,多么可笑,自己费劲了心力,总算是帮助妹妹找到了属于她的身世,妹妹和娘亲,在九泉之下,也总算是能够得以安息。 只是,她自己呢? 她自己废了这么大的力气,究竟是为了什么,就像是一瞬间被抽干了所有的气力,君若的眸子一抬,为什么活着,会这般的劳累。 为什么老天爷,还要让她再活一次。 突然间,就是想起了云隐之前的话语。 君若的嘴角一顿,头垂着,竟是有那么一瞬间,希望现在的自己,能够真的变成了云隐说的模样,什么都没了,是不是就不会想,不会想那么多的事情,不会想着自己以后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君若的喉间一梗,所有的一切,又要重新开始。 穆晟轩的手掌护着君若,维系着君若内心之中唯一的一点温暖。 君若的嘴角一动,双眸微和,一滴泪,划过她的脸颊,不知道,多久没有哭过了,本来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再有眼泪,却没想到眼角,终究还是有了湿润的感觉,这一刻,这一天所有的委屈和无奈,这一年所有的感慨和烦恼,都化作一滴泪,缓缓的留了下来。 君若的喉间哽咽,鼻尖却嗅到了穆晟轩身上的味道,这种,让她熟悉的味道。 君若的嘴角一动,或许,自己还是应该活下去的吧,就算是前方的路再难,还是应该活下去的吧,就算是娘亲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就算是妹妹不是自己的亲妹妹,这些年来,自己从来都是没有察觉,娘亲和妹妹,对自己也是一般的好。   ☆、第四百五十三章 既然现在所有的希望都是聚集在了自己的身上,自己也应该代替他们,好好的活下去吧,虽然没有选择,可是君若的心中永远都会记住,妹妹,是因为自己死的。 喉间哽咽,缓缓抬头,自己的父母已经抛弃了自己,她的身世,还有什么好好查的,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妹妹的身世。 梁国的公主,夏国的圣上,本是天赐的良缘,为什么到了最后,竟是阴差阳错至此。 君若抬头,眼角的泪花已经干涸,程诺瞧着君若的目光本是带了几分的担忧,瞧着了君若这般的眼神,才总算是放下了心来,眉心一动,看着眼前的君若,关切的开口道:“没事吧。” 穆晟轩抬眸,咬着牙,却是狠狠地瞪了程诺一眼,若不是程诺说了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君若有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穆晟轩一路看着婼走过来,君若的不容易他都是砍在了眼眸之中,如今突然间告诉了君若这样的一个消息,无非将她心中的最后一点支柱全部击碎,就算是君若再怎么坚强,听到了这样的消息,如何能够受得了。 君若的眉眼一抬,看着眼前的景象,虽然心已经被伤的厉害,却又一次燃起了希望。 程诺抬眸,虽然看着君若和穆晟轩的样子,却还是开口:“若是妹妹愿意,可以和本宫一起回到夏国,去见见……”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穆晟轩一眼顶了回来,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为什么还要说这样的话出来伤着君若的心。 倒是君若微微叹了一口气,向着前面看了看,嘴角一勾,带了一丝笑容出来,看着眼前的君旭阳:“事到如今,这么多的人做了见证,您总该告诉我,我的娘亲,到底是怎么死的!” 声音很冷,却总算是恢复了神智,之前她就已经问过君旭阳一次,君旭阳态度冰冷,甚至想要和君若断绝了关系,可是现在,程诺见证,穆晟轩站在一边,更何况当年死的那个人,是梁国的公主,君旭阳怎能不说。 却不知君旭阳整个人无力的倒在了椅子上,嘴角还带着笑意,眼神却是已经恍惚,嘴角呢喃,只道是:“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梁国的公主,夏国皇上,我被骗了这么多年,你们准备怎么补偿我?嗯?” 眉眼一抬,显然是想要和自己撇清了关系。 呵,可笑。 君若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娘亲当初,会看上君旭阳这样的人。 皇上,夏国的圣上,随便选一个人,逗比君旭阳来的方便明白。 嫁给穆晟轩,或许就是娘亲这一辈子最错误的决定,正是因为如此,所有的人,所有的事情,才会受尽了风霜。 君旭阳抬眸,看着君若,眼眸之中却是满满的嘲讽:“明明已经是那么多年的事情了,就算是查下去,又能查出什么呢?查出一个女人是怎么和几个男人纠缠不清,最后嫁给了我,让我戴上了一顶绿帽子,将别人的女儿抚养长大?查出一个女人究竟会有多么的不要脸,肆意妄为,从不受妇道?” “啪!” 君若上前,手掌,狠狠地打在了君旭阳的脸上,目光冰冷,牙齿咬紧,看着眼前的君旭阳。 屋内,安静的可怕,穆晟轩和程诺围观,却是不敢说话,一日夫妻百日恩,君旭阳能说出这样的话,连眼前的人,都不知道当初君若的娘亲为什么要嫁给君旭阳,更是不能理解,究竟是为了什么,君旭阳才能说出这样的话,这样的人,该打。 君若咬紧了牙关,每一个字都说的用力,眸子看着眼前的君旭阳,开口道:“对,它就是那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我就是傻,就是一定要还原出一个真相,因为,那是一条人命!” 眸间定定,看向前方,不管有多少的艰难险阻,她都会查,都会还原一个真相。 记忆之中的娘亲总是安静的站在树下,她不相信,不相信这样的一个女子会有君旭阳口中所说的不堪,这件事情调查下去,她知道娘亲和太多的男子之间有着纠葛的关系,可是真相,又有谁能说的清楚。 若是真的那般不堪,又怎会有那么多有关于娘亲的故事。 为什么自己已经长到了十岁,娘亲却还是没有给梁国侯府填上一儿半女,最终落得个惨死的下场,连尸体,都被人好好的收拾了起来。 眸子抬起,依旧开口:“就算你不说,我也一定会查,没有任何的事情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真正的消亡,只要她发生过,就一定会有痕迹,只要有人走过,一定会留下脚印,我是一步一步走在娘亲的身后的,就算是我不是娘亲的亲生女儿,我也会记得,这么多年,是谁给了我活下去的机会,我也会明白,什么叫做我的使命,更何况,我是。” 眉心定定,穆晟轩站在一边,眉头蹙起,从来没有想过,君若心中的念想,竟是会这般的决绝,想来自己实在是小看了她,她必定站在高处,让所有的人仰望,不管是再大的石头,都砸不弯他的脊梁。 君若抬眸,咬牙,尽管她不是娘亲的女儿,却依旧记得属于自己的那一份责任,屋内,很安静。 三个男人的眼眸都定在了君若的身上。 这份坚强,就算是一个男子,又有几人能够做到。 穆晟轩的唇角一勾,这,才是他当初认识的那个君若,在梁国侯府的门前,唤一句该死,说的淡然,眉心一动,不是寻常女子的模样。 君旭阳看着君若的眸子,许久说不出话来,像,太像了,他本来以为他养出来的女儿,早已经折弯了那根反骨,却不料,骨子里的东西又怎会改变,就在自己忽视的时候,这根反骨又长成了原来的模样,亦如当年抱着孩子停在自己门前的女子,眉心定定,丝毫没有求人的样子。   ☆、第四百五十四章 君若的眉心定定,不带一点的犹疑,向着前面看了过去,却是门前有人轻声的敲门,屋内的气氛正尴尬着,这下敲门声,着实来的不是时候,君若的眉心一皱,君旭阳看向门外,愣了许久,才是开口:“谁啊?” 声音里,是满满的疲倦和不耐烦,是呀,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连带着君旭阳,都是有些累了,本来以为这件事情可以永远的呗满载时光的尘土里,谁知道他重见天日的时候,依旧像是当初发生的时候一样的轰轰烈烈。 可笑,可笑,这个女人,还真是直到死了,死了这么多年,都是不知道消停一下。 君若的眉眼抬起,听着外面丫鬟的生肖:“老爷,是六夫人。” 呵,六夫人,何其好笑,本以为君旭阳刚刚从沙场之中回来,怎么说也应该收敛了一些,梁国侯府之中的夫人大多已经被思菱收拾的差不多了,没想到这回来了才有几天,就又是来了一个六夫人。 君若勾唇,看着君旭阳的眸子里,也是多了几分的嘲讽,连带着旁边的程诺和穆晟轩,看着君旭阳的眼神,都是觉得好笑。 君旭阳咽了咽唾沫,心中更是觉得厌烦,开口道:“本候正忙,等着。” 平日里都是挺会看眼色的人,怎么到了这么时候,就是这般的不讨人喜欢。 君旭阳的眉头皱着,心中早已经乱作了一团,君若现在就站在这里,这件事情还没有得到结局,连带着夏国的皇子,燕国的王爷,自己还从来不知道,这件事情,会惹出这么多的风波,特别是十个了这么久,久的连君旭阳都要忘记了这件事情的时候。 门外的六夫人却是等的有点着急,按理来说六夫人刚刚进到了王府之中,王府之中还没有什么其他的夫人,现在正是六夫人恩宠盛的时候,却出了这些事情,实在是让人惶恐,六夫人听着君旭阳里面说的忙,心中倒是有些害怕,害怕自己会失宠,按理来说,做小妾的人都应该有些自知之明,那些王爷大臣说着多喜欢多喜欢,到了最后,也不过是个妾罢了,和那些风尘女子,也没有什么区别的。 六夫人自小便是在外面摸爬滚打,这些事情看的清楚明白,若是说侯爷对自己有多爱,又能有多爱,不过是喜欢自己年轻漂亮,功夫又好了一些,能够讨他的欢心罢了。 现在的男人,都喜欢这样的女人,只是自己却依旧需要抓紧,现在是梁国侯府之中女子最紧缺的时候,自己既然要来做夫人,也一定要做最受宠的那一个,三夫人六夫人自然是从来都不担心的,若是没有什么隔阂,三夫人又怎会吃斋念佛,什么都不管,六夫人只需要在努力一些,哪怕是拿下三夫人手中的掌家职权,或许都不在话下。 只是,侯爷这样的人,最是朝三暮四,喜新厌旧,若是这么快就让侯爷看上了别的女子,着实不妥,六夫人在心中想着,虽是还在门前站着等待君旭阳出来,手中的手帕却是攒做了一团,心里也想了许多的事情。 君旭阳在哎屋内,却无心管理女人的事情,君若逼得紧,虽然口上说着不在意,却一直看着自己。 君旭阳的心头发颤,明明心里清楚明白,君若这般,就是为了利用心理战术,一点点的击垮自己,君旭阳做了这么多年的侯爷,在官场上看到过太多这样的例子,现在却被自己的女儿用在了自己的身上,也是直到了此时,君旭阳才发现,原来所有的战术,真的这么吓人。 怪不得那些坚强的犯人,在自己的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没想到,他和君若虽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这一招,君若倒是全都学了过去,还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让自己都已经害怕了起来。 君若的眉心一皱,若是君旭阳能够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倒是可以省去了自己的不少事情,只可惜,眼下的架势,估计君旭阳也不会说什么了。 君若的喉间一动,心中想着新的对策,却是门前,三夫人等了许久,都是没有听说君若和程诺的任何消息,不免有些焦急,按理来说,自己现在也算是侯府之中的掌家,这样的事情,自己还是要一直跟着的,就算是君若做的再怎么好,三夫人都不会忘记那一天君若和君旭阳翻脸时候的模样,回去了之后,三夫人认真的想了一下,若是让君旭阳和君若撞了一个正脸,许是没有什么好事。 她身为掌家被训斥了是小的,若是君旭阳和君若的父女关系再出了什么事情,自己可是真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三夫人踌躇了一阵,还是决定去看看情况,谁知道还没有到地方,便是看着六夫人坐在了门前的椅子上面,身侧几个小丫鬟给六夫人扇着扇子,也在等待着君旭阳出来。 眼下这个架势,君旭阳应该是进去了,只是三夫人快到了门前,还是没有听见屋子里面有任何的吵闹,心中踌躇犹豫,最后决定还是进去比较好。 头微微垂着,三夫人和现在的这个六夫人,还是有些不太对付的,好在三夫人的性子向来都是喜欢安静,也不喜欢和六夫人起了什么争执,现在六夫人虽然是得宠,可是三夫人的身份和地位还是比六夫人大了一截的。 就算是三夫人绕开了六夫人走,外面的人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偏是六夫人身侧的小丫鬟眉目一横,一肚子的毛病。 声音冰冷,又是带了几分尖酸刻薄和挖苦的味道:“三夫人,侯爷刚才已经说了,不见人,连我家夫人都是在门前等着,奴婢劝说您一句,还是在门前等着吧,侯爷的屋子里面,不知道在谈论什么公事呢。” 虽然口口声声的说着奴婢,却是一点也没有做奴婢的样子。 三夫人的喉间一动,却生生的忍了下来。   ☆、第四百五十五章 只是,屋子里面,一个王爷,一个王妃,一个皇子,外加一个君旭阳,怎么看,怎么像是谈论公事的样子,怎么看,也怎么不像是谈论公事的样子。 六夫人的小丫鬟心中却是另外有了算盘,刚才明明瞧见了一个姿色不错的丫鬟向着这边跑了过来,怎么现在就瞧不见了? 小丫鬟喜儿的眉头皱着,心中想着,中害怕是侯爷新来的宠姬。 凡是小丫鬟,都是喜欢自家的夫人能够受宠一些,这样,自己接触到侯爷的机会也就会更多一些,若是哪一天侯爷能够垂眸看上自己一眼,小丫鬟也算是值得了。 小丫鬟喜儿还做着美梦,三夫人压下了自己的气,也是站在一边等着。 只是眼前的景象,六夫人坐着,三夫人站着,三夫人的年纪比六夫人也要大上一些,就这么站着,难免觉得有些乏累。 三夫人身边的丫鬟率先看不过去,向着看门的小厮说了一句;“还不快点给我家夫人也拿一把椅子过来。” 守门的小厮倒是坦率,眼眸看着前方,眨也不眨一下,声音冰冷而又坚决:“抱歉,凳子只有一个,实在是找不出多余的了。” 笑话,唐唐一个梁国侯府,竟是连一个凳子也没有的地方? 小丫鬟咬牙,想要向着前面走一步,却是被三夫人拉了回来。“ 三夫人摇了摇头,罢了,不过是一个凳子罢了,她既不争也不抢,只是担心屋子里面侯爷的安危。 那一天君若和侯爷之间的矛盾,三夫人能够看出来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虽然三夫人是打心底里喜欢君若这个孩子,落落大方,当初还帮了自己和君雪那么多的忙,只是三夫人也一直知道,对于这个家,君若有怨气的,正是因为有怨气,除了自己和君雪,所有的人,君若都是冷眼相对,虽然不想承认,梁国侯府,确实是君若用一己之力全部摧毁的。 何其可笑,一个女子,竟是有这么大的力量。 三夫人不知道,君若和梁国侯府,和君旭阳之间,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 那一日君若和君旭阳断绝了父女关系,三夫人害怕的一夜都是没有睡好觉,其实后来想想,或许君若这般,才是君若和君旭阳之间最好的选择,说的话太多,自己一个旁观者,终究还是不知道一切的。 垂眸,看着旁边的六夫人,其实有时候,三夫人也很是羡慕这般,便是能够一直什么也不知道的活下去,活在这个被诅咒了的梁国侯府,单纯的只是想要多一点宠爱,这样的人生,或许才是最轻松的。 双手合十,看着前方,菩萨保佑,一定要让君雪平平安安的,三夫人便是满足了,连带着君雪肚子里的那个孩子,还有林家。 当一个人的生活失去了太多的支柱,到了最后,所有的希望也不过只能寄托在菩萨的身上罢了。 几个人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三夫人的身子都已经有些站不稳,让旁边的小丫鬟搀扶着,门,总算是打开了,。 开门的人是君若,瞧着门前站了这么多的人,着实觉得有点诧异。 喜儿的眸子瞪得老大,怔怔看着眼前的君若,心底,兀自一凉,果然,自己猜的一点也没有错! 喜儿的牙齿咬得紧,看着君若,手指又是指了指:“你不是之前的那个……” 眉头皱起,没有错,不过这一次近距离的看着君若,喜儿才发觉君若比她匆匆一瞥的时候瞧见的还要好看,这模样,虽然喜儿不想承认,却还是比六夫人看起来还要俊美。 六夫人的眉头一皱,也是看着君若从屋子里面走出来的模样,心,已经凉了半截,莫不是,自己真的已经成了旧人。 眼前的君若比自己年轻比自己好看,比自己更符合君旭阳的审美。 还记得君旭阳曾经说过,自己的鼻子最为好看,可是如今看着,自己的鼻尖还真的是和君若有几分相似,只是若是和君若比起来,便是真真要差了一截。 这一刻的心情,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六夫人的心,一瞬间降到了谷底, 君若瞧着门前的几个人看着自己的眼神,还觉得有些诧异,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了这样的结果,眉眼一抬,却是穆晟轩从屋内走了出来,手掌一抬,便是揽上了君若的肩膀。 这一下,六夫人一行人,更是愣了,完全不清楚眼前究竟是什么情况。 君若无视了这些奇奇怪怪的目光,自然还是不知道六夫人竟是把她当做了君旭阳的新人的事情。 只是步子向前,向着三夫人微微请礼,缓缓开口道:“三夫人,您怎么来了?” 三夫人的眉眼抬起,看着君若的脸色,更是有些担忧,伸手拽住了君若的手掌。 这一下,六夫人一行人还是瞧着。 什么情况? 三夫人派过来的? 准备将君旭阳杀掉灭口的? 只是这么一来,他们怎么办? 心中的想象早已经不知道飞了多远,凡是涉及到有关于自己的事情,所有的人都是忍不住会乱想许多的事情。 三夫人开口,众人围观,却只听三夫人担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和侯爷,没有再吵闹什么的吧……毕竟,他现在也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一把年纪,终归有个心情不顺的时候,你也不要和他相互计较。” 君若点了点头,看着三夫人鬓角的白发,却是兀自有些心疼,这个女人,也算是被君旭阳毁了,本是可以平平安安的过上一辈子,谁知道一定要嫁进了梁国侯府,平白无故的收到了这么多的事情。 话到了嘴边,却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君若想说,其实她真的不是君旭阳的女儿,或许不管自己做什么,君旭阳都不会太过在意。 君若想说,其实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场骗局,三夫人也不必这么担心君旭阳,这个时时刻刻都想着自保的男人,根本不配得到三夫人的关心。   ☆、第四百五十六章 只是看着三夫人的眼神,君若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怎么说,君旭阳已经是三夫人最后的念想,既然之前君雪的事情已经骗过一次,或许这一次,还可以将就一下。 三夫人也是可怜,活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与世无争的样子,到了最后,却是什么都没有得到,仔细想想,倒是有点像是之前的自己,可惜没有经历过刻骨民心的痛,又怎会懂得这其中的无奈。 如此,办不要伤害三夫人了。 不是人人都能够重头再来,也不是人人斗鱼机会,三夫人这些年来一直吃斋念佛,也算是有了心灵的寄托,自己这个时候横叉一脚,实在是无所谓的事情。 君若摇了摇头,只是握着三夫人的手,更紧了一些,她不要求三夫人能够知道其中的内情,只要三夫人一切过得都好,便好了。 却是喜儿眉眼一挑,满满的嫌弃,开口道:“你究竟是何人,竟然在侯爷府中放肆?” 六夫人也是诧异,之前以为君若是君旭阳新宠幸的宠姬,只是看见了穆晟轩出来了之后,画风貌似有些不对…… 眉眼一抬,颇为诧异。 君若偏眸,看着刚才说话的小丫鬟,嘴角勾起,眉眼横着,还真是比主子还要哼。 对了,自己刚才回到君宁住的地方去找东西的时候,是不是也碰见了这个小丫鬟。 嘴角勾起,只觉得好笑,现在的君旭阳还真是不行了,连一个小丫鬟,都敢如此放肆。 丫鬟看着君若穿着得体,出现在梁国侯府之中,自然狐疑,却是身侧的六夫人开口:“喜儿,不的胡闹。” 眉眼含笑,这厮,应该是君旭阳新纳的妾室。 君若挑眉,微微笑着,却不到眼底。 穆晟轩伸手,揽过了君若的肩膀,将君若护在怀中。 君若微微窝在穆晟轩的怀中,看着喜儿眼中的诧异,多少有些明白了眼前的情况,这个小丫鬟,多半是已经将自己当做了君旭阳追求的对象,只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君旭阳这个人,便是这般,娶得妻子和自己的小女儿年纪相仿,若是说出去,真的是让人笑掉了大牙。 不知为何,君若竟是起了玩意,想要看看,眼前的这两个人,究竟会有什么反应。 君若的头向着后面转过去,看着眼前的穆晟轩,眸子眨巴眨巴,带了几分年少无知的女子可怜的模样,又是诺诺的开口道:“哥哥,你说我以后要是嫁给了侯爷?” 这话说的,眼前的人都是咯噔了一声,穆晟轩的眸子一转,看着君若的眼神,便是知道了怎么回事,嘴角一勾,自家的娘子,还真是爱玩。 三夫人的嘴巴张的老大,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心中却也知道君若必定是胡闹,毕竟,穆晟轩可是当今的庆王爷,君若的夫君啊。 庆王爷笑了笑,又是开口,宠溺的看着眼前的君若:“无妨,大不了哥哥养你一辈子。” 手掌,攥的更紧了一些。 喜儿看着此景,更是有些焦急,大步向前,咬着牙看着君若,又是开口道:“呵,我家侯爷才不会要你这种贱女人,什么哥哥妹妹的,我看,就是奸夫淫妇,你这种女人,和我家的夫人差了十万八千里,还是早点不要丢人了,有多远滚多远吧,要不然,你们今日这些不要脸的事情,我迟早都要告诉侯爷!” 喜儿正是说的开心,君旭阳和程诺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只听见喜儿向着君若大吼的模样。 君旭阳的眉心一蹙,满满的不满,现在,这些人还想要惹出什么差错来,君若,是万万惹不得的! 君旭阳向前,六夫人瞧着君旭阳走过来,赶忙躬下了身子来缓缓请安,三夫人亦然,唯有君若,嘴角含笑,看着君旭阳,君旭阳看着君若的眼眸,怎么看怎么别扭,君若这般,是在等着看他的笑话。 看他的这个家,有君若在的时候,支离破碎,看现在君若不在了,他依旧无能为力。 君旭阳从没想过,层层计谋,那个女人终于魂归尘土,多年之后,她的女儿,依旧是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都说红颜祸水,倒不如当红颜有了自己的目标,最为可怕。 喜儿看着君旭阳来了,虽是低垂着脑袋,却还是忍不住告状:“侯爷,这个女人她……” 平日里,侯爷也算是宠着六夫人,六夫人总是装作一副孱弱的样子,也不怎么哎说话,什么事情多事喜儿嘴快,便是说了,每一次侯爷必定都是一脸担心的样子,总是叮嘱六夫人事事都要向着自己说,也总是夸奖喜儿,知道为了六夫人着想,只可惜喜儿终究还是太过年幼,还没有分清楚每件事情之间的不同。 她的话音刚落,君旭阳便是蹙眉开口:“够了!” 声音里面,是带了满满的怒气的。 脸颊一黑,连带着六夫人的脸都是狠狠的垂了垂,这一次,侯爷是真的动了怒气的,虽然嘴上不说,心中却是惶恐,看来,这个新来的姨娘,真的是很受侯爷的喜爱。 只是,君若站在自己的身侧,却是连一个请安都是没有做,侯爷竟然一句话都没有说。 在六夫人的印象之中,侯爷应该是喜欢乖巧的女子才对。 喜儿从来没有被君旭阳这般说过,微微一怔,心中总是觉得有些不服,奈何一直都是一个骄纵的女子,这般被训斥,心中自然有些不愿意,唇角嘟囔,眼眶微微红了,又是抬头,向着君旭阳的枪头上撞:“只是侯爷,这厮实在是过分,连侯爷出来了,却是连一个请安都没有,刚才,她还欺负夫人,他还说……” 君若的唇角一勾,看着眼前的喜儿,看来,梁国侯府之中的奇葩,还真是除都除不尽,现在的梁国侯府虽然已经和一年前的截然不停,只可惜骨子里,却是没有一点的改变,这样骄纵嚣张跋扈,喜欢打小报告的人,原来从来都没有消失过。   ☆、第四百五十七章 可笑可笑,或许是君旭阳骨子里的东西,注定管理不好一个梁国侯府。 六夫人的余光看着君旭阳的眸子,赶忙开口,厉声喝道:“喜儿,别说了!” 喜儿回眸:“夫人收了这么大的苦,为什么不让奴婢说。” 该怎么形容这个丫鬟,蠢到了骨子里? 君若窝在穆晟轩的怀里,看着一出好戏。 程诺虽然也是刚出来的,看着眼前的局面,也明白了大抵是怎么回事。 不过是这个丫鬟平日里在王府之中跋扈惯了,现在又将君若当做了是敌对的对象,便是开始乱咬人了。 只是自己的这个新认的妹妹,还真是一点都不让人省心,不过是自己在屋子里面和君旭阳说了两句话的功夫,便出了这种事情,成功的让梁国侯府的小丫鬟显出了原形来。 喜儿还想开口,却是六夫人的唇瓣咬紧,啪的一声,一个巴掌,打在了喜儿的脸上。 喜儿怔了,抬眸看着六夫人。 有些人,若是蠢了,就是蠢得特别的彻底。 喜儿不知为何,只是兀自红了眼眶。 六夫人伸手将喜儿拽到了自己的身后,拱手请礼,声音很低:“还望侯爷饶命,是妾身管教不周,妾身回去之后,一定好好的惩戒这个小丫头。 君旭阳的脸还黑着,君若抬眸,笑着看着君旭阳,眉眼之中,却是满满的讽刺,她这是什么态度? 可是说他一事无成,连带着梁国侯府都看不好? 君旭阳的拳头攥的紧紧的,看着眼前的景象,实在是气愤。 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自己都已经在尽力的不去招惹君若,偏是一个小丫头,都是这般的不识好歹。 喜儿缩在六夫人的身后,如今有些冷静了下来,才慢慢察觉到了君旭阳身上的戾气。 好像自从自己来到了梁国侯府,还从来没有感受到侯爷这么生气过。 原来,夫人刚才给自己的那一个耳光,也算是救了自己的性命。 偏是君若向前一步,嘴角勾起,满满嘲笑,开口道:“虽然我已经不再是梁国侯府的人,不过梁国侯府的风气,还真是一天比一天更好啊。” 声音嘲讽,压得君旭阳喘不过气来。 只要是有机会,君若便一定会好好的嘲讽他一顿。 喜儿从六夫人的身后探出了一个脑袋来:“你胡说什么?!” 六夫人也有些诧异的看着身侧的君若,她这么说的意思是,她原来是梁国侯府的人,现在不是了? 这是什么意思? 六夫人微微有些迟疑,喉间一动,看着穆晟轩看着君若的目光,突然觉得,自己应该是被耍了,真相如何,却又有些搞不清楚,只是看着君旭阳的态度,对着君若,应该是又恨又怕的,正是因为如此,才什么举动都不敢做出来。 君旭阳的眸子一动,转向了三夫人的方向,冷冷开口:“三夫人管家不严,今日下去领板子吧。” 三夫人正准备低头,却是君若的手掌一伸,挡在了三夫人的前面,眉眼一抬,又有几分好笑的看着眼前的君旭阳,又是开口道:“侯爷,这种事情,还真是奇怪,明明是你自己娶得妾室,明明是你妾室的丫鬟,为什么到了最后,却要怪到了三夫人的头上,是你自己的宠幸分的不清楚,弄得一家独大,要不然,你就像是庆王爷一般,独娶一人,一生一世一双人,既然承担不起这个风险,何苦将所有的事情都怪罪于无辜的人的身上,既是这般,梁国侯府,也好不了!” 君旭阳咬牙,看着君若,开口道:“我梁国侯府之中的事情,不用你管。” 君若勾唇:“好啊,只是这风气,还当真是不好,我这个人还比较喜欢说闲话,若是全京城都是知道了,我走了之后,梁国侯府又出了这么多的奇葩事,侯爷,你说,京城之中的人,茶余饭后是不是又有了一些新的话题。” 君若不怕名声出了什么问题,反正应该得到的她已经全都得到了,可是君旭阳怕啊。 君旭阳输不起,他是一个那般爱脸面的人,现在看着眼前的君若,却只剩下咬牙切齿,恨得牙痒。 唇角张开,每一个都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恨意:“君!若!” 君若转身,向着梁国侯府的外面走了过去,哪怕是君旭阳的话,也没能让她回头,手掌摆了摆,笑着开口:“诶,侯爷,我走了,不必送了,希望下次见面,便是朝堂之上的对垒,哦,不对,没准我就已经将您送进了刑部的大牢!” 声音含笑,让人恨得不行。 君旭阳的脸,黑的快要没有颜色。 君若,君若,这个名字,还是当初他起的,他只希望,君若一声,都唯唯诺诺,不要再出现什么事情,他只希望,自己能在这个女子的身上看见婉柔的容颜,若是长大了,嫁给自己,也不妨是一件美事。 原来,他替别人养了这么久的女儿,到最后,自己也不过是落得了一个这样的下场。 原来,只要是她的女儿,到了最后,还是不唯唯诺诺的。 哪怕是莫婉柔死去的时候,君旭阳已经在君若的饭菜之中下了药,看着君若一天天的痴傻,却从来没有想到,到了最后,她还是长成了莫婉柔的模样,和莫婉柔一样的执拗,为了自己的目的,一步一步,永远都不会停。 六夫人的眸子抬起,看着君若远去的背影,嘴巴张的老大,却是一瞬间明白了。 怪不得。 这所有的一切,总算是能够说的清楚明白,梁国侯府的君若,庆王府的庆王妃,在京城之中,怕是再也找不到这样的一个女子,闹过皇城,弄垮了整个梁国侯府,众女都想嫁的庆王爷,却也独独对她一个人倾心。 只可惜,自己到了最后才明白,这般的女子,就算是君旭阳不是她的父亲,为了一个权势嫁给了别人,也是不可能的吧。 看着君旭阳生气的模样,若是自己刚才没有将喜儿拉回来,不知道喜儿现在,是不是已经身首异处。   ☆、第四百五十八章 穆晟轩看着君若的模样,眉心一抬,嘴角微微张开,又是开口道:“不雅为了这种无知的小事情上了自己的心。” 君若的嘴角一勾,摇了摇头,又是开口道:“放心吧,这件事情,我从来都没有放在眼里过。” 转身,抬眼,又是看着六夫人和喜儿站在一起,微微觉得有些搞笑,梁国侯府之后的日子不知道究竟还会怎样。 自己已经拯救布料这个地方,一个谢燕走了,还会有下一个谢燕过来,一个四夫人走了,还会有下一个六夫人过来,只是希望,三夫人这般的人,最后不要在梁国侯府独自伤心。 君若的嘴角勾起,或许,已经不是自己能够操心的问题了,三夫人和君雪一样,都是自己选择了这样的一条路,便是再也没有了退路,如今的三夫人,也只能自求多福了,或许在梁国侯府之中,还能够活的再久一点。 君若的眉眼抬起,又是看着君旭阳的脸颊,笑了出来,君旭阳看着君若的眸子,身上微微有些紧绷,牙齿咬得紧。 呵,可笑,明明也算是父女一场,或许只有君旭阳自己知道,最后为什么会造成了这样的后果。 君若开口,声音有些冷,却也是带着嘲笑,开口道:“侯爷,之后的日子,便是自求多福了,只是我还要劝您一句,冤有头债有主,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您昨日种下的因果,总有一天,也是会生根发芽的。” 君旭阳的牙齿咬紧,却是兀自勾唇,笑出了声音来,眉眼抬起,看着君若,满满的可笑,笑的不是君若,而是自己,开口,声音之中没有了多少的气力:“呵,本候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事情,或许就是给了你娘一个家,或许就是将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养大!” 君若笑着摇了摇头,转身走开,只听见身后六夫人呵三夫人略显得有些焦急的声音:“侯爷,侯爷你怎么了,你醒醒啊!” 君若转身,再也不想要看见身后的景象,话她已经都说的差不多,至于想不想听,就是君旭阳自己的问题了。 君若的步子走得很快,穆晟轩跟在他的身后,连带着程诺也是小跑追了上去。 穆晟轩的眸子一横,狠狠的瞪了程诺一眼,若不是因为程诺,君若怎么会多受了这么多的事情。 程诺的眸子垂下,也知道现在发生这样的事情自己是脱不开干系的。 眼眸抬起,却还是开口:“妹妹可以不和本宫回去,可是妹妹至少应该和本宫一起前往皇城之中,让当今的圣上确定了妹妹的身份,本宫在夏国的时候,便是听说,当今的圣上对待妹妹十分的不公平,妹妹嫁给庆王爷的事情,也是被皇后之中的人剥夺了公主的身份的,只是妹妹本来就应该是我们夏国的公主,按理来说也应该是风风光光地嫁到庆王府的,现在又是平白无故的受了燕国人这么多的非议,本宫看着,实在是心疼,本宫……” 话说了一大堆,无非是希望君若和自己一起去面见圣上。 穆晟轩的手掌抬起,想要说话。 君若的性子穆晟轩最是了解不过,这样的事情,君若一向是不在意的,外面的那些话说的再多,只要君若知道穆晟轩是爱她的便好了,虽然自己也希望君若能够承认这个身份。 只是,若是君若前往皇宫去承认自己是夏国公主身份的同时,也就承认了君宁不过是一个捡来的孩子,连自己的父母是谁都不知道,平白无故的在梁国侯府之中住了那么多年。 就算是君若平日里再怎么是君若,脸是君若的,身子是君若的,连带着身份和名字都是君若的。 可是她的灵魂,却永远都住着一个君宁,她千辛万苦,排除了所有的艰难险阻,马上就要过上了幸福的生活,现在程诺的话,无异于是当头的一棒,敲在了君若的头上。 哪怕是君若表面上还算是坚强,穆晟轩却不希望君若来冒这个险的。 他看惯了太多她强作坚强的例子,不希望她再受到一点的苦痛。 嘴角抬起,本是准备阻止,谁知道君若的头抬起,看着眼前的程诺,声音虽然很淡,却也是带了认真的:“好。” 穆晟轩看着君若,微微有些诧异,嘴角张开,还准备开口,却是君若的手掌一抬,停在了穆晟轩的面前,制止了穆晟轩想要说出来的话语。 抬头,向着穆晟轩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君若的眸子抬起,看着程诺,这一次,真的是认真了的,她没有说笑,若是程诺想,或许,她也应该还给妹妹一个身份,妹妹苦了这么多年,自从娘亲死了之后,便变成了一个痴傻的人,从来没有享受过这世间一点的好处和温暖,如今自己占据了妹妹的身子,虽然将妹妹自己还有娘亲多年的仇都报的差不多了,却也给妹妹留下了一个不好的人生,。 呵,嫁入庆王府吗? 管那么多做什么,到了最后,她用的,还是妹妹的名字,还是妹妹的身子。 若是能够在君若的灵魂死了之后依旧给君若一点好处,这样的事情,她还是愿意做的。 君若能够答应,程诺也觉得有些诧异,抬手,抓住了君若的手腕,拉着便是向着自己的马车上走去,却是另一边,穆晟轩也是拉住了君若的手腕,眉头微微皱起,看着眼前的程诺。 程诺一愣,看着穆晟轩,眉心蹙起,有些不愿意,之前在皇宫之中的时候,程诺和穆晟轩的关系还算是不错,毕竟程诺对于静涵的追求,有些事情还是和穆晟轩学习了的。 不过,对于今天的这件事情,程诺却微微有些厌烦,他觉得自己已经退步到了这般的程度。 皇叔这么多年,都是能够希望见到君若一面,自己现在这么做,已经算是给了穆晟轩和君若面子,只是……   ☆、第四百五十九章 穆晟轩的眸子抬起,开口道:“既是这般,本王便是跟着一起过去。” 君若一怔,回首看着穆晟轩,穆晟轩点了点头,不管他做了一个什么样的决定,穆晟轩都会答应她,支持她,只是也会一直默默的站在她的身后,帮她将所有的阻碍全都清理干净。 君若无奈,便也只得抬头对程诺说:“放心吧,你算是皇宫之中的常客,若是去了,别人也不会觉得奇怪,穆晟轩和我都算是皇亲国戚,也没什么的,按照正常的程序走就可以了,剩下的事情,以后再说吧,我还是坐在穆晟轩的马车上面,到时候和穆晟轩一起进去,现在你来到了京城,整个京城都传遍了,若是再不快一点去见圣上,怕是圣上和皇后娘娘也是会说闲话的,若是再找了一个人来到梁国侯府之中探一探风声,怕是你想要进宫,就不会这么容易了。” 程诺点了点头,向着君若说的还算是有些道理,便是自己上了马车,向着皇宫之中走去。 末了还是回头又看了君若一眼,有些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神奇,自己和君若,第一次相见的时候便是觉得十分的熟悉,可是那时候程诺也是打心底里明白,君若,是不会成为自己的妃子的,只是那种一见如故,熟悉的感觉。 临走的时候,本来是想要告诉静涵的,后来觉得没必要,想要一走了之,谁知道想到了最后,想起的却还是君若,倒不是那种依依不舍的感觉,只是觉得自己快要走了,这么相识许久的老友理应出来好好的说一声道别。 后来程诺回到了夏国,回到了皇宫,本是准备随手调查一下君若的婚事,谁知道抽丝剥茧之间,最后查到的人,竟然是皇叔。 皇叔当年叱咤风云,也算是夏国之中的传奇人物,只是不知道为何突然不做皇帝,一个人隐居在夏国的皇宫之中,偶尔种种花草,日子过得十分悠哉,生活也无拘无束,明明应该是开心,却总在那个特定的日子里一个人对着桃树发呆。 听到君若的消息的时候,皇叔一把年纪,却是叹息,一点也没有曾经做为一个君王的架子,抬头看着自己,像是一种恳求的开口:“诺儿,你能不能将她带过来,给我瞧瞧。” 手掌磨砂着眼前君若的画像,像是在回想一个很长的故事。 他想要再问些什么,到了最后,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或许,这就是成长之中,必须要经历的事情,曾经自己以为自己在燕国的时候经历了静涵的事情,已经算是被伤的很深,可是程诺在看过皇叔的表情之后才发现,有一种痛苦,或许深入人心,一丝丝,一点点,让人难忘,却一点也不想要忘记,只是一遍遍的磨砂着那块叫做回忆的石子,一遍遍看着自己走过的路,一遍遍的痛着,一遍遍的愈合。 何苦? 或许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为何? 从一开始,程诺打心底就是希望君若能够去夏国的,不管是做什么,哪怕是当个女官也好,燕国实在不是君若应该呆的地方,那个时候,太子,太子妃,四皇子,哪个不是在排挤君若,本以为君若是因为找到了穆晟轩这块好石头,能够背靠着好好乘凉。 后来程诺才发现,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君若用自己瘦弱的肩膀,一丝丝的承担起来的。 她的聪明,她的才智,若是燕国没有穆晟轩,便终将白白埋没,可是,偏偏也是这样的一个穆晟轩,拴住了君若的脚,君若若是能在夏国一展身手,或许三国之中最弱的一方,就不会是夏国了。 苦笑,只是哪里有那么多的如果。 君若还是爱上了穆晟轩,自己想要让皇叔能够见到君若一面,就一定要另外想一个办法。 心中正是想着,门外的人却是恭恭敬敬的开口:“殿下,皇宫到了。” 程诺点了点头,自己想的实在是太认真,竟然没有看着外面的事情。 开口:“庆王爷和庆王妃的轿子,可是一路都是跟着的?” 小厮向着后面看了看,头垂着,回了程诺一个“是”。 程诺听着,点了点头,从自己的腰间拿出了一块令牌来,示意出示给看门的人瞧着,随后,轿子便是摇摇晃晃,向着皇宫之中走了过去。 程诺闭上了眼眸,继续想着那些烦心的事情。 其实,他根本就没有想好,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和皇上还有皇后谈起。 之前,程诺已经算是夏国和燕国两国的儿子。 小的时候程诺想不透彻,总觉得这般自己便是成了一个卖国贼,当初燕国在夏国之中瓜分走的土地一点也不少,自己如今却是做了燕国的儿子。 只是小的时候父亲总是对自己说,这样子,其实也不是叫做卖国贼的,正是因为自己在,夏国和燕国才能一直以来友好的相处。 程诺总是会挥舞着手中的剑,看着父皇:“只是,儿臣原来听说过,我夏国的实力也十分的强悍,为什么到了现在,却仿佛就是燕国的一个附属国了。” 每到这个时候,父皇都是会打他的,只是七七八八的传言他还是听说了不少,从小一直听到了大,也一直将所有的话都牢记在心中。 听说,皇叔也算是一名贤良的君主,执政期间,也算是有些功绩,只不过皇叔当初在燕国之中做了很久的俘虏,最是了解燕国的国情,和燕国之间的关系,也是处理的不错。 可是后来,燕国打过来了,夏国还没有到足够强大的时候,燕国的铁骑压过了夏国的边境,皇叔却别无他法,听闻那个时候,有一个女人,用一己之力,率领几千轻骑,灭了夏国的几万大军。 还有人说,这件事情的起因,就是这个女人。 当时的老嬷嬷回忆起当初的事情还是觉得胆战心惊,人都说红颜祸水,之前她也不信,只是经历了那件事情,却是真的信了。 那一天的皇叔站在夏国都城的城楼之上,看着下面所有的人,包括,那个女人。   ☆、第四百六十章 小的时候的程诺不懂,不知道皇叔究竟是一种什么心态,只知道到了最后,夏国委曲求全,还是对着燕国屈服了,皇叔再也坐不到那个位子上去,自己,也因为这样的关系,成为了燕国皇帝的干儿子。 有时候,说是干儿子,不过就是一个名号,他像是孙子一样讨好了燕国皇帝和皇后的喜爱,到了最后,也不过如此。 有些时候,人,又是何其的好笑。 抬眸,这十几年来,他倒是没有为夏国做了什么,明明是最年轻的年纪,明明是最有抱负的年纪,却是一直都隐匿在燕国和夏国之间,被所有的人咒骂着。 或许,有些时候,也应该勇敢一点,是时候,做些什么了。 燕国和梁国打了那么久,现在的兵力已经大大的削弱,若是可以,其实也可以放手一搏。 心中想着,却是叹了一口气,兀自的笑了,现在的夏国,经历了之前的事情,早已经是今时不同往日,又怎么真的能够和燕国抗衡,哪怕燕国遭遇了这样的事情,只是燕国的大将却是一个都没有少,听说君旭阳韩昌义之辈,虽然看起来有一点接了穆念泽之前打下来的根基的意思,可是也绝对不是能够小觑的人。 可笑可笑,自己空有雄心壮志,到了最后,还是要考虑太多的事情。 不像是燕国的皇子,其实也都算是无所作为,只可惜从生下来就是比自己高了一等,注定要继承燕国的大统,说起来,满满的都是好笑。 虽然程诺和穆念泽只有一面之缘,其实从程诺的心中,倒是觉得,若是能够让穆念泽来当这个皇上,程诺也是觉得心安理得,毕竟在这么多的皇子之中,他一点也看不见燕国的希望,或许,在自己的这一辈里面,他们还可以一点点的蚕食着燕国的资本,只是,然后呢。 勾唇,可笑,可惜可惜。 燕国的皇帝也算是盛名了一辈子,将燕国发展成现在的三国之中的第一强国,只可惜,最后的燕国,一定会毁在子孙的手里,就算是程诺自己不可以,程诺相信,自己的儿子,孙子,总有一天会踏平燕国的土地。 讽刺,满满的都是讽刺。 现在想着的,都是国家之中的事情。 国家存亡之中,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有些渺小起来。 君若,自己从来没有想过的妹妹。 燕国的皇帝,自己叫了这么多年父皇的人,他的心中,是有踌躇的。 他希望能够帮君若讨回一个公道,就像是他当初对待君旭阳那样的坚决和认真。 可是他又害怕自己会和燕国皇帝之间的关系闹僵,毕竟,现在整个夏国,都还算是在依附着燕国。 所有的事情,所有的疑问都缠绕在他的心头,纠结,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只能让马车再多多的摇晃一下,或许,用不了多久,便能够进到了皇宫之中。 正想着,却是马车啪的一声,停了下来,程诺的眉心一蹙,眼眸也是抬了起来,声音之中带了几分的不快,开口道:“怎么回事?” 前面的小厮唯唯诺诺吭叽吭叽也没有说出什么,却是一个声音响起:“皇子,微臣是皇宫之中的罗成,皇上请别微臣先来接您到皇宫之中小住一下,皇上现在的公事实在有些繁忙,大概不能够见您了。” 虽然是这么说的,只是语气却是一点也不可惜,程诺不是一个傻子,也知道罗成是什么人,罗成在皇宫之中素来是以冷血著称的。 嘴角一抬,眉心蹙的更紧了一些,心中惶恐,莫不是,真的有大事发生。 本是想要开口询问,却是勾唇,带了一丝嘲讽的笑意,不知是在笑话自己还是在笑话谁。 这一次出来,本就是想到了会有后果的,就算是现在是三国的重要时刻,又何其不是夏国的重要时刻,弟弟虎视眈眈早已经对着皇位垂涎三尺,自己上一次在燕国之中没有逗留那么久也是因为这件事情,现在,自己却还一个人跑到了燕国来,明明就是自己向着网里面跳,怪不得别人。 开口:“好。” 独一个字,再也想不到其他的什么话语要说。 马车摇摇晃晃,像是向着另一个方向走了过去,君若和穆晟轩也是听见了前面的动静,君若一愣,手掌挑起眼前的帘子,看着不远处的模样,有些狐疑。 罗成本只是接到了扣押程诺的通知,小厮们看见了穆晟轩和君若的马车再后面呆着,本是以为是程诺带来的马车,也要扣押,却是君若挑了帘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罗成远远的看着,微微一怔。 君若? 心中狐疑,只是记住君若已经嫁给了庆王爷,为什么现在还会出现在皇宫之中。 罗成和君若已经断了联系很久,只是偶尔听说君若在庆王府之中的日子过得还算是不错。 只是当初皇宫那般对待君若,连罗成听说了之后都是觉得十分的愤怒,再加上君若后来好像也进宫过一次,还是吵得不可开交的样子,现在怎么又愿意进宫了? 回眸,又是看着程诺的样子,不知为何,心中竟是有些隐隐的不安。 总觉得,三国的天,又要变了。 还记得当初师父将这份活计交到了自己的手上的时候,曾经和自己说过,师父在岗时候,遇见过一次三国的巨变,三国撕裂,甚至在这个大陆上彻底的消失,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一个女人,若是罗成能够为官,一定要清廉向上,小心女子。 当时的罗成只是当做师父说了一个笑话,一个女子,柔柔弱弱,就算是再怎么厉害,又能翻起什么波浪。 只是此刻,罗成看着眼前的君若,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感觉,眼前的女子,也会在三国之中掀起一场巨变,这巨变,难以形容,却也难以想象。 君若也看见了眼前的罗成,赶忙向着罗成这边走了过来。   ☆、第四百六十一章 身侧的小厮想要阻拦,却是罗成摆了摆手,示意不用。 小厮一愣,抬头看着眼前的君若一步步向着罗成走了过去,虽然说君若的容颜确实可以用倾国倾城来形容,只是罗成管理了他们这么久,也绝对不是一个很贪色的人,为什么对于这个女子,却是独独不同的。 君若走到了罗成的身边,又是看了看程诺,开口,对待罗成的态度还算是有礼,毕竟当初自己在皇宫之中的时候,也被罗成帮过,罗成这个人,虽然说可能是有一些的冥顽不灵,可也正是这点,才造就了他的认真和严谨,从来不准人打什么马虎眼。 君若开口道:“罗将军,这是怎么了?” 罗成低下了身子,也不敢有什么多余的话,只是开口:“王妃,下官奉了皇上的命令,先请夏国的皇子去旁边的偏殿好好的休息一下,皇上现在公事缠身,实在是脱不开身子没有时间,等到了有了时间,再来面见皇子,若是王妃想要进去看望皇后,下官定是不会阻拦。” 说到了这里,君若的心中更加的疑惑,却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 程诺这一趟回来,虽然是先去了君旭阳那里,可是时间间隔实在是太短了,再加上自己还让穆晟轩备好了防线,不会出现任何出去通风报信给皇城的人,现在罗成的举动,实在是有些奇怪。 程诺撩开了帘子,也是看见了君若的模样,唇角一勾,却像是有些认命,又是开口道:“王妃,今日的事情,你便不用管本宫了,若是日后有缘,希望还可以再见到。” 一句话,说的清楚明白。 却是君若回首,满满的诧异。 记忆之中,程诺从来不是那种会轻易接受命运的人,为什么这一次? 脑子都是要想炸了,却是什么都没有想出来,不知道罗成到底要将程诺送到什么地方去,不知道程诺之后的事情应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自己之后的事情应该怎么办。 只是看着程诺将帘子一点点的放下来,向着自己笑了笑,像是要让自己安心,便是听见程诺从马车里面传来一声:“走吧,还让罗将军费心了。” 声音,很淡,淡的不像是她认识的那个程诺。 君若总是觉得,人与人之间的事情,还真是说不清楚的,你以为你已经了解了一个人,可是你终究不是她。 或许,有时候,你连自己都看不透。 君若的眸子抬起,只是看着程诺的马车向着相反的方向再一次开始走动。 罗成看着程诺和君若之间微妙的气氛,嘴角轻轻的一抿,怎么,她和夏国的皇子之间,也有一些秘密。 说起来,这个女子,还真的是十分的神奇。 想着,罗成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向着君若拱了拱手掌,便是和程诺的马车一起走远了。 君若看着马车渐行渐远,想了想,最后还是回到了自己的马车上。 穆晟轩抬头,看着君若的模样,宠溺的摸了摸君若的头发,开口道:“怎么了?” 声音很轻,不知君若究竟遭遇了什么事情,外面乱的很,他也不想要再露出一个头,让外面再乱一点。 君若摇了摇头,又是叹了一口气,开口道:“算了,我们不去看皇上和皇后了,我们去看看静涵和穆念泽吧。” 一愣,虽是有些诧异,却也知道程诺的马车也已经走了相反的方向。 穆晟轩看了一眼君若的神情,又是点了点头:“好吧。” 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情,他都一定会做,不管是因为什么。 马车摇摇晃晃,一路来到了五皇子居住的地方。穆念泽和静涵正因为一幅画而轻声的争吵。 说是争吵,倒不如说是一场打情骂俏。 外面的小厮前来通报,说是庆王爷和庆王妃过来了。 穆念泽和静涵都是一愣,静涵伸手,捏着自己的下巴开口:“奇怪了,六妹妹这个时候过来做什么,她和皇宫之中的恩怨还没有解除,她这个时候进宫,不是更明显了一些?” 穆念泽摇了摇头,虽然夜觉得有些奇怪,却还是开口道:“君若一直都有自己的想法,你能够想到的事情,她也应该想到了,这一次他们两个急匆匆的过来,若不是十分要紧的事情,不会这般。” 只是摆手,让君若和穆晟轩快点进来。 君若和穆晟轩走进了宫中,下人都是下去,屋子里面又只剩下了他们四个人,君若的眸子抬起,看了看穆晟轩。 穆晟轩的身子一动,又是走到了穆念泽的身侧开口道:“念泽,他们两个好不容易相见,就让他们说些女人家的话语,你先和我一起去外面瞧瞧风景,倒是许久没有看过皇宫了。” 穆念泽一怔,只是看着静涵的样子,最终也和穆晟轩点了点头。 两人出了门,静涵的眉头皱起,拽着君若的手掌,看着君若的表情,表情也跟着严肃了起来。 “你今日找我来,究竟有什么事情?” 穆念泽说的对,君若不是一个莽撞的人,若不是逼不得已的事情,君若也不会找过来。 君若的嘴角抿着,开口道:“程诺回到燕国来了。” 静涵一怔,手掌微微有些僵硬。 却是头转了过去,直直看着君若开口:“若是你是因为这件事情来的话,也不用多说一些什么了,现在我的心意已经表现的足够清楚了,为了穆念泽,我可以假死,我可以用别人的生活继续的活下去,至于程诺,我知道我对不起他,只是感情这种事情,一直都是勉强不来的,我相信,这件事情,你是最懂的,不是吗?” 君若摇了摇头,又是开口:“你想错了,他这次过来,不是因为你,是因为我的事情。” 静涵的嘴巴张的老大,又是开口:“莫不是,那个混蛋现在又喜欢上了你,还真是奇怪,只喜欢一些已经有命中注定的人的,这个程诺,实在奇怪,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和他的名字一样,就喜欢破坏别人的承诺!”   ☆、第四百六十二章 君若摇了摇头,看着静涵微微有些气愤的模样开口:“这一次,是我委托他让他帮忙查一下我的身世,他来到燕国,也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情,刚才我穆晟轩还有他刚刚大闹了梁国侯府,按理来说消息不应该传的这么快,谁知道我们刚刚进到皇宫之中来,程诺就被圣上扣押了,我害怕……” 眉心微蹙,却是有些担忧。 静涵看着,也是微微一愣,看着眼前的君若开口道:“你的身世……” 君若应了一声,眉头皱的更紧了一些,低着头,像是想起了程诺的事情,静涵想着,之前君若就对她的身世十分的关切,现在听着君若的语气,程诺应该已经有了一些突破性的进展,可是君若不愿意说,静涵也没什么办法。 静涵伸手,握住了君若的手掌,现在君若愿意过来找自己,也算得上是信任自己,眉眼眯起,开口道:“放心吧,所有的事情,都会过去的,只要是发生过的事情,就不会无迹可寻的,所有的一切,都会真相大白,我倒是要劝一下你,不要将这件事情看的太重了,虽然说死去的人也一定要让他们能够安息,不过你看看我现在,就是一直都不知道我的生身母亲是谁,不还是一样活得好好的。” 本是无心的话语,却又在无形之中给君若的心中捅了刀子。 呵,连生身母亲是谁都不知道。 静涵当初,是被圣上和皇后一起抛弃在道馆里的,可是自己呢,自己的母亲和父亲究竟又是什么人呢? 嘴角勾起,满满的嘲讽,查了这么久,原来得到的,不过是这样的一个答案。 静涵看着君若的表情,微微一愣,又是开口:“怎么了?” 君若抬头,怔怔看着静涵,却是带了认真,开口道:“静涵,有一件事情,我想要拜托你。” 静涵笑笑,握着君若的手掌又是紧了紧:“什么事情,这么神神秘秘的,尽管说就好了,只要不是借太多的银子,我还是尽力可以帮的。” 君若的嘴角抽了抽,静涵还真是到了什么时候都忘不了银子的主。 眉心蹙起,又是回到了正经的话题上。 君若抬眸,看着静涵,开口道:“我有个姐姐,叫君宁。” 这话说了,静涵的心底咯噔一声,本来以为当初君澜在皇上和皇后的面前亲口承认了他们曾经的罪行,也算是还了君宁一个清白,君若的心中或许就不会想着这件事情了,谁知道君若的心里其实还是一直惦念着这件事情,从来都没有忘记,没有释怀。 君若没有理会静涵的反应,继续开口道:“她……应该是我娘亲捡回来的孩子,你若是可以的话,动用你江湖之中的势力,帮我查一下,她的生身父母是谁,穆晟轩最近很是忙碌,我不希望再因为这些事情分了他的力量。” 静涵点了点头:“没问题。” 抬眸,却是诧异,没想到,梁国侯府曾经的嫡女,竟是一个被捡来的孩子,那君若…… 君若垂眸:“程诺说,一定会为我的娘亲报仇,只是他现在还在宫中的某个地方呆着,不知道圣上究竟准备如何是好,依照我现在的身份,实在不能再皇宫之中久久呆着,你若是有机会,也想办法去看看他……” 一言,静涵的眉目垂下,虽然也是说了一句好,却是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 君若抬眸,自然知道静涵究竟在纠结什么。 若不是因为如此,又何须今日自己来了,还要让穆晟轩将穆念泽带走。 君若开口:“其实,话就像是你刚才说的一样,有些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有些人,其实还是值得深交的。” 曾经程诺确实疯狂的喜欢过静涵。 不过静涵如今有了这么好的归宿,程诺应该也跟着开心才对吧。 毕竟,之前程诺一直以为静涵已经死了,来到燕国的时候又是匆匆忙忙进到了梁国侯府,连和君若说一下静涵的机会都没有。 静涵的眉心蹙着,却是怎么也想不出自己当初和亲之后三国的处境。 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微微有些抱歉的开口:“我真的一点也想不起来……” 君若一怔:“想起来什么?” 静涵抬眸,微微有些焦急:“想不起来父皇到底是为了什么会和程诺过不去。” “无妨,三国之中,本就没有永远的朋友,打打杀杀,都是必然的事情,就算是皇上今日不将程诺关起来,他日也一定会动手的,只是此刻,不行。” 眉心坚决,就这般被人断了线索。 静涵点了点头:“那我再想想办法。” “恩,摆脱了。” “你嫁给了皇叔,怎么说话也跟着客气了起来。” 静涵笑笑,依旧像是一个孩子模样。 其实有时候,君若也挺羡慕静涵的,不管是经历了什么事情,到最后,脸上却都还能带着笑容,哪怕是内心伤痕累累,也一定会带着笑继续前行,很多人都被生活的重担所压垮,偏是静涵,一直一直做自己生活的主人,披荆斩棘,只留给别人一个最快乐的形象。 君若浅笑,又是开口:“我倒是比较好奇,你每一日都住在五皇子的宫中,进展,岂不是飞速。” 静涵捏着下巴看着君若,眼眸之中微微闪过一丝狡黠,又是开口:“嗯,孩子,还是需要再等等的,倒是你的肚子,一直都没有动静,我都替你着急,是不是皇叔每日管理政事,都不管你了。” 这话说了,君若的脸颊一直红到了耳根,自己的嘴巴张了张,总不能告诉静涵,是因为自己有点害怕,还将穆晟轩关在门外过吧。 偏是静涵的眸子眨巴眨巴,嘴角还是带着笑意,像是有些认真,君若的眉目闪躲,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 谁知道静涵伸出一根指头对着她,眉宇之中又带了几分的认真,猛的开口道:“我知道了,不会是皇叔这方面,不行吧?”   ☆、第四百六十三章 话音未落,君若的额头不禁多出了两条的黑线,这般,是该说静涵的想象力实在是太好了呢还是太好了呢…… 嘴角抽了抽,一脸无奈的看着眼前的静涵,偏是静涵的眼眸眨巴眨巴,又是看着君若愣了神,开口道:“天啊,不会被我说中了吧。” 君若咽了咽唾沫,无奈的摇了摇头,静涵的小脑袋里面,一天天的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眼眸一动,看着静涵摇了摇头:“你呀,还是现将你自己的事情想好了再说吧!” 静涵切了一声,又是开口:“还好了,我的日子过得很是舒心,等过阵子全国人民都从我离开的阴影之中走出来了,我也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嫁给五哥了,到时候若是谁敢有什么异议,看我不掐死他!” 静涵瞪眼动手,说的一板一眼,像是真的要掐死了谁不成。 君若无言,就静涵这样的性子,还真是有一点担心最后会露陷。 不过,静涵虽然平日里看起来确实是大大咧咧的,可是面对着正经事的时候,心里却还是有数的,应该只是口上说说罢了。 再加上这件事情都已经得到了皇上的认可,连主意也是皇上出的,之后若是被别人捅了出来,静涵只管一问三不知,也没什么的。 君若和静涵在屋子里面聊得开心,穆念泽站在屋子的外面,眉心蹙起,微微又起奇怪和担忧,开口道:“王叔,怎么了,可是你的病,还是说,那个日子,快要来了。” 拳头握紧,带了些许的紧张,未料到穆晟轩摇了摇头:“都不是。” “那是……” 穆晟轩的眸子向着屋子里面看了看,又是开口道:“她的事情,比什么事情,都重要。” 穆念泽微怔,若是之前穆晟轩说出这样的话,他或许还不会理解,在环彩阁的时候见到君若,穆念泽的心中十分纳闷,不明白皇叔这种人,为什么会因为一个女子的出现变得和之前不太一样了,不过现在,穆念泽却是懂了,彻彻底底的懂了。 君若值得。 而在每个人的一生之中,也总该有一个遇见一个值得的人,正如君若对穆晟轩,静涵对自己。 穆念泽想了想,看着穆晟轩看向屋内的眼神,略微有些尴尬,又是开口道:“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只是有时候我想,皇上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一些什么。” 穆晟轩的眉心蹙起,猛然又想起了君若之前和自己说过的话,或许,圣上是什么都知道的,只是从一开始,圣上的心,也是偏向在自己的这一边的。“ 眉头微微用了两分的力,摇头,不对,既然已经坐到了这一步,就绝对不能心软。 看向远方,缓缓开口:“念泽,你可听说,夏国的皇子,来到京城了。” 穆念泽点了点头:“刚才皇宫之中,是有这样的一个消息,怎么了?” 穆念泽回来的时候,程诺便走了,至于程诺和静涵之间的那段事情,也没有人跟他提起,毕竟不过是陈年往事罢了,在穆念泽的眼中,程诺只是夏国的皇子,还是圣上和皇后的养子,和自己的地位,很相近,只不过比自己高了一截罢了。 穆晟轩没有看着穆念泽,又是开口道:“刚才,我和君若,是跟着夏国皇子的马车一起进到皇宫之中来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没有走了多远,罗成就将夏国的皇子请过去喝茶了,说是圣上有事情,稍后再会见他。” 穆念泽一怔。也是奇怪,这些话,明显都是敷衍。 自己之前也见过夏国的皇子几面,长相还算是尚可,再加上十分的嘴甜,会讨皇上和皇后的欢心,为什么到了最后,竟然是这样的一个结果,连穆念泽都觉得十分的古怪。 穆晟轩蹙着眉头点了点头,眸子向着夏国的方向看了看,那一边,乌云密布,穆晟轩开口:“我总觉得,要变天了,不管是燕国的天,就连三国的天,也都要变了。” 穆念泽听着,不禁也跟着应和道:“是呀,人都说,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三国的局势早已经发生了变化,变天不过是迟早的事情,若是现在就变了,也还不错。” 穆晟轩看着远方,没有说话,其实,穆念泽说的对,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变天本来就是迟早的事情,只是穆晟轩有些时候,真的不忍心,让贫民百姓受到苦难,虽然大家都说,这是成就天下该有的痛苦,只是自己当初已经承受过一次夺嫡之痛,他太懂得失去亲人的那种感觉,深入骨髓。 正想着,君若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静涵还是需要在里面呆着。 君若的嘴角一嘟,笑着看着两个人像是门神一样站在门前的模样,缓缓开口道:“你们两个,还在这边站着做什么,赶紧进去吧。” 说着,伸手就将穆晟轩向着屋子里面拽。 穆念泽的嘴角一勾,开口道:“如今做了王妃,果然和成亲之前,不太一样了。” 穆晟轩的眸子扫过穆念泽,冷冷开口道:“不知道大家想不想知道,静涵公主的近况……” 穆念泽无奈,只是看着穆晟轩开口道:“王叔,我错了。” 静涵天不怕地不怕,穆念泽还是有点怕的,终究还是怂了一点,在王叔的面前,他还一直不过是一个孩子。 君若捂着唇角轻声的笑了两声,又是开口:“念泽,你这样可不行,现在连你皇叔都对付不了,日后若是见到了静涵,也一定不会占到了多少的便宜,真害怕你变成了一个妻管严。” 话语说着,已经走到了屋子里面,静涵从屋中走了出来,偏了君若一眼,走到了穆念泽的身侧开口道:“你们也不能看着我不在就欺负我家五哥啊,什么妻管严,我不管,我对我们家五哥可是一心一意的好,什么都挺我家五哥的。” 这话说的,听得君若忍不住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第四百六十四章 君若看着眼前的静涵,嘴角还是忍不住抽了抽,又是开口道:“好好的狗粮也不要说来就来,至少给人一个缓冲的机会。” 静涵的眼眸抬起,白了一眼君若,又是开口:“说的好像你是条狗一样。” 小女孩之前的对话,若是被别人听了去,大概永远都不会相信,原来庆王妃和静涵公主还有这一面。 穆念泽答应穆晟轩去查一查程诺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君若应了下来,看着穆念泽的模样,也知道穆晟轩什么都没有对穆念泽说。 其实,什么都没有说反而是好的,省的穆念泽想的太多。 穆念泽一路走过来,君若知道的比穆晟轩都要多,她记得穆晟轩准备去沙场时候伤心的模样,她记得在沙场上穆念泽看着静涵的眼神,有时候两个人相爱,却不一定要什么事情都知道,既然静涵都选择了遗忘,他们也没有理由在这段甜蜜的爱情上面撒上一份砒霜。 只是君若的心中实在是放不下,若是算下来,程诺也算是因为自己才来到了燕国,现在出现了这样的事情,自己也算是有些责任,现在燕国的事情这么多,君若或许真的没有办法和他一起回到夏国去,可是君若却是真的希望能够将他救出来。 君若在王府之中等了两天,却没有等到任何有关于程诺的消息,而娘亲的事情,却调查的多了一些,莫婉柔,本是和名字一样,柔的似水的女子,却在及笈这一天,性情大变,在燕国掀起了一片天地,莫婉柔还有个一母同胞的妹妹叫莫婉清,只是后来也不知道下落。 说起莫婉柔,当初也算是梁国的风云人物,只可惜时光是掩埋一切最好的尘土,现在提起,却没有多少人能够记得了。 君若的嘴角抿起,突然想,若斯自己当初去了梁国,会不会知道的更多。 终究,还是自己太自私,想要得到一切,却一点也放不开穆晟轩。 心中想着,却是穆晟轩回来了,看着君若独自一个人看着竹简发呆,不忍打断,也没有叫丫鬟通报,只是瞧瞧走到了君若的身后,轻轻环住了君若的腰肢。 君若也算是习武之人,从穆晟轩刚刚进到屋子里面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更何况现在穆晟轩就坐在自己的身后。 头也未回,并没有收到多少的惊吓,只是向着后面倚了倚,窝在了穆晟轩的怀中。 耳边是穆晟轩的一声轻笑,穆晟轩的唇角一勾,缓缓开口道:“小丫头,若是不是我,你也会这般的倚过来?” 这话听着,酸味浓浓的。“ 君若的嘴角也是划开了一丝弧度,缓缓开口道:“放心,你的脚步和味道,我都十分的熟悉。” 这话听得,穆晟轩的心中又是暖了暖,手掌轻轻的划过君若的鼻尖,听着君若窝在他的怀中咯咯咯的笑,这些天来所有的疲倦,都消失殆尽了。 君若抬眸,将桌子上的竹简拿了起来。 穆晟轩看着竹简上莫婉柔的名字,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看着君若的目光之中,又是多了几分心疼。 她总是装作这般淡然的模样,面对这件事情,究竟有多少的心碎,大概也只有君若自己知道,其实,若是可以,穆晟轩真的希望自己可以帮君若来分担一些。 唇角张开,又是开口:“今日,念泽过来找过我了,事情,也已经查的差不多了。” 君若一愣,赶忙开口:“怎么样?” 心中想的,却是自己之前嘱托静涵的事情,到了现在都没有什么结果,果然,还是大门大户的事情好查,像是君宁的身世,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个小家小户的孩子,又有谁会在意呢。 穆晟轩看着君若眼中的一丝失落,虽然不知道君若到底在伤心什么,却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抽了一下,缓缓开口道:“是夏国的人搞的鬼。” 君若的眉心皱起,又是看着穆晟轩,早已经知道了王室凶残,原来,每个国家的王室,都是一样的。 穆晟轩的唇角张开,又是开口:“现在程诺在燕国,已经算是软禁了,传言说夏国那边现在早就已经乱成一团,其实程诺来到这里的时候,夏国的老皇帝已经病重了,最是需要在身边守着的时候,程诺却来到了燕国。” “夏国的二皇子听到了这个消息,借机和圣上讨了近乎,用国土为筹码,准备先将程诺困在燕国,等到程诺回去了,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要不然就是当时候和燕国的人联手,一起将程诺做掉,要不然就是让程诺回到燕国,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不管用哪种方法,程诺在两国之中存活,都存在问题。更别说……” 穆晟轩抬眸,看着眼前的君若,却是欲言又止,君若顿了顿,知道穆晟轩要说什么,嘴角一勾,带了一丝笑容,缓缓开口道:“放心吧,程诺这次来到燕国,虽然就是为了让我的身世大白于天下,可是我也知道,正是我的原因才这般拖累了他,就算是你暗中安排将他送走,不将我的身份说出来,也是没关系的。” “可是……” 眉心一蹙,又是看着君若,当初程诺已经大闹了梁国侯府,现在就算是将程诺送了回去,刚好给了君旭阳一个契机,好好的折磨君若。 君若抬眸,看着穆晟轩的目光,穆晟轩无需多言,君若也知道他到底要说什么,君若微微摇了摇头,又是开口道:“无妨的,我宁愿这一切都没有昭告天下,也不希望程诺死去,毕竟,国家大事,才是放在最前头的,我的身世,不着急的。” 穆晟轩听着君若的话,只得将君若更加深的拥入怀中,轻声叹了一句:“好吧。” 君若笑笑,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看着眼前的竹简,后面,马上就要看到十几年前三国的那场混战了,不知道,天下,是不是又快要乱了……   ☆、第四百六十五章 程诺坐在宫中,燕国皇上的这一下,他早已经再清楚不过,这么长的时间都不面见自己,什么都不用说,自己现在应该已经算是被软禁了。 其实,也没什么好惊叹的,当初自己做为燕国皇帝和皇后的干儿子,便也算是做了一个俘虏,不过是自己的嘴比较甜,在燕国之中的地位也高了一点。 今日能出现这样的场景,不必多想,一定是二弟搞的鬼,只是,这一切,又能够怨谁呢? 唇角一勾,只剩下笑容。 小厮坐在一边,看着程诺的笑容,微微一愣,脸上的表情十分的无奈,又是开口道:“殿下,我们现在身处异国,连能不能回去都是一个问题,你怎么还笑的出来……” 说罢,小厮又是蹲在一边,叹了口气开口道:“若是殿下最开始没有帮那个女人的话,或许就不会多这么多事情出来,现在正是最困难的时候,殿下却是非要出来乱跑,本来,按照殿下在夏国的势力,就算是陛下真的出了什么不测,皇位,也应该是殿下的没跑了,可惜啊可惜。” 小厮的心情不佳,再加上自小就是和程诺一起长大的,索性说的多了一点,却是程诺的扇子敲在了小厮的脑袋上:“你呀你,总是那么多的话。” 抬眸,又是看着眼前的窗户,只是窗户不会打开,程诺依旧被关在这里,倒是每天都有人给送来一日三餐,来证明程诺不是被忘记的存在。 程诺摇了摇头:“本宫白捡了一个妹妹,本就是一件高兴的事情,现在被关了起来,就当做是本宫这段日子一直过得顺风顺水的一个小清静的日子吧。” 小厮无奈,这种时候,也只有自家的皇子,才能想的这么开。 程诺抬眸,又是看着眼前的窗,只是不知道,现在君若怎么样了。 偶尔也会想起静涵,却总是摇头便不再想下去,有一段回忆,便已经足够了。 程诺想着,却是门前传来一声声音:“五皇子。” 门外的人应了一声,又是开口:“开门。” 声音很冷,一丝丝的敲打在程诺的耳膜上,却是心,忍不住痛了一下。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穆念泽时候的场景,那个时候,程诺像是一个不学无术的混蛋,在路边调戏着静涵不让她走。 穆念泽就像是从天而降的将军,坐在高头大马上,俯视着自己,只需要一眼,他程诺第一次有些自卑,现在这个男人站在门外。 程诺的拳头不禁握成拳头,眉心一蹙。 倒是身侧的小厮听见了这个声音,眉眼一动,赶忙转过头来看着程诺开口道:“殿下,听闻五皇子在燕国也算是一个战神一般的人物,你说,是不是皇上准备要见我们了。” 双眼眨巴眨巴,就差泪如雨下了。 却是程诺不甚在意,看着外面的天微微有些黑了,打了一个哈欠准备去睡觉。 穆念泽虽然为燕国立下了战功赫赫,不过在燕国的皇帝眼中,和自己并没有什么不同。 不管是再怎么优秀,终究不是自己的亲生孩子,平日里看一看还好,若是要捧在手心里,还是不可能的。 再加上,若是圣上真的想要见自己,应该也不会是现在,更不会让穆念泽过来。 听说,穆念泽和穆晟轩的关系不错,现在穆念泽出现在这里,多半是君若和穆晟轩的作用。 只是不知道,君若现在怎么样了。 果然,门外的人说话更加坚决:“五皇子,罗将军有命,除非是皇上的命令,否则我们是没有权利让您进去的。” 穆念泽的眉心一皱:“呵,罗将军,还真是不知道,这大燕的皇宫之中,究竟是姓罗呢,还是姓穆呢?” 门前的士兵依旧是微微低着头,态度却是没有一点的缓和:“小的也是服从命令罢了,还希望五皇子不要为难。” “若是本宫一定要进去呢?” 眉头一皱,便是要向着里面走。 穆念泽的步子向着前面走,守门的士兵也是十分的无奈,只能伸手,将穆念泽挡在了门外。 穆念泽的手掌一抬,像是要动手,却是另一边,一个声音响起:“还希望五皇子不要为难。” 穆念泽的眸子一偏,刚好瞧见罗成站在不远处,一步步的走了过来。 罗成的眉目抬着,看着眼前的穆念泽,嘴角含笑,缓缓开口:“先好生的照顾皇子殿下,是陛下的命令,五皇子也不希望这件事情会闹到陛下那里,太过难看吧?还是说,五皇子想要去和皇上亲自说一下,这个天下,到底是皇上额,还是五皇子的。” 罗成为人,很有手段。 五皇子的眉心一皱,看着眼前的罗成,两人对视之间,竟然是五皇子弱了一些。 穆念泽的嘴角动了动,又是看着门前的士兵,又看了看罗成,抱拳向前,开口道:“其实,本宫也没有什么事情,只是早就听说了夏国皇子的名声,听闻夏国的皇子来到了京城之中,却是一直在这座宫殿里面关着,觉得有些古怪,便是过来看看。“ 说罢,穆念泽又是看了看罗成,罗成向着穆念泽点了点头,便是瞧着穆念泽向着远处走了过去。 罗成左右瞧了瞧,又是让士兵看的严谨一点。 小厮在屋子里面听着,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有这般灭了下去。 程诺在屋中听着,倒是觉得有些诧异,记忆之中,虽然和穆念泽只有一面之缘,但是,他倒是从来没有想过,穆念泽会是这样的人,不过是被罗成简单的说了两句,便是真的离开了。 今日穆念泽来见自己,应该是有什么话要带给自己的吧。 难不成,是自己看走了眼? 只是,现在静涵都已经不在了,还想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程诺一直觉得自己看人不会走眼,看来这些,见到的,也不过是一个在皇宫之中娇生惯养的皇子罢了。 心中想着,却是听见一声窸窣,像是有人开口:“皇子,这里。”   ☆、第四百六十六章 程诺听见这个声音,微微一怔,抬眸,便是瞧见一个人从房梁上跳了下来。 嘴角弯弯,是穆晟轩手下的白尧。 程诺自然是不认识白尧的,眉心一蹙,开口道:“你是……” 白尧笑了笑,露出齐齐的牙齿,开口道:“属下是庆王爷的手下,刚才在五皇子的掩护下进来的,别说那么多了,皇子还是先把这个吃下去吧。” 程诺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一个计,不是穆念泽和自己想象之中的不一样,只是穆念泽和穆晟轩,另有打算。 看着手中的药,程诺的嘴角一勾,嘴巴一张,便是塞到了嘴巴里。 旁边的小厮看的一愣,赶忙上前一步拽住了程诺的手掌,瞧着程诺闭上了嘴巴双眸淡然的样子急忙开口道:“皇子,您可是龙子之身,怎么说吃药就吃药了,你还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快点吐出来,吐出来!” 程诺抬眸,看着白尧。 其实,连带着白尧都是吓了一跳,自己还没有和程诺说这个药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再加上程诺也不能完全确定自己就是庆王爷的人,却是做出了这些举动,确实是白尧意料之外的事情。 却是程诺十分的淡然,笑着看着眼前的白尧,又是开口道:“说吧,这个药究竟是做什么的。” 眉目含笑,白尧曾经听别人说过,夏国的皇子,是个逗比,往日也是多说一些笑话来讨皇上和皇后的开心,只是如今看着程诺眼眸之中的认真,白尧竟是有些怀疑,之前的话到底误传了多少。 程诺的眼神,明显就是属于一个帝王的眼神。 程诺的身子又是向着前面走了一步,直直看着眼前的白尧:“说。” 白尧咽了咽唾沫,除了面对穆晟轩和君若,倒是第一次有了这种感觉,白尧的身子倾下来,向着程诺开口道:“回皇子的话,这味药是一个特殊的郎中特意调制的假死药,三个时辰就会发作,到时候皇宫之中的人一定会把皇子的尸首送回到夏国去处理,恕小的直言,现在的夏国,实在是不足以和燕国抗衡,再加上现在老皇上病重,执掌大权的二皇子和皇子之间的关系也不怎么好,就算是陛下死了,想必皇上也不会十分在意,只是陛下这一路只需要忍耐一下,等到了夏国,之后的事情便好办了。” 程诺的眉眼垂下,嘴角微微嘀咕着:“特殊的郎中?” 白尧咽了咽唾沫,这个郎中是谁,连白尧都不知道,本来以为,这一次,王爷会邀请阙燕老先生出山,谁知道王爷这种最喜欢安定的人,却选择了一个陌生的郎中,自己还想要再问些什么,就被王爷给抵了回去。 程诺的眸子垂下,现在这样严谨的时候,他倒是有些玩笑不起来了。 抬眸:“这个主意是你们王爷出的?” 白尧又是拱了拱手,其实,后面的话本是不想要说的,可是,既然皇子这般问了。 白尧开口道:“回皇子的话,王爷特意让小的告诉你,今日的这个主意,都是王妃出的,王妃还说,现在皇子自己的事情是最要紧的,至于王妃的问题,王妃自己会努力,等到皇子将夏国那边的事情都忙完了,再来看王妃的事情也不着急。” 白尧还真是不明白了,君若明明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明明只是见了几面,现在又开始和夏国的皇子之间纠缠不清,为什么王爷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态度却是十分的淡定,一点也听不出来奇怪的味道,连自己看着,都有些为王爷打抱不平。 自古男人三妻四妾,本是最为平常的事情,偏是王爷为了君若这个女人放弃了三妻四妾的权力,就算是皇后再怎么说,王爷都是坚持独此一妻。 可是王妃却像是要把一妻多夫制奉行到底的样子,说到底了,白尧实在还是看着君若不太顺眼,一想到自己曾经在君若那边吃的瘪,心里也是不舒服。 白尧一直想不明白,君若在外面有这么多的桃花债,为什么到了自己这里,却开始装起了清高。 却是程诺的心中清楚明白,君若这么做,想必也是为了自己着想,现在夏国的形势紧张,若是让君若过去的话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只是让君若在燕国之中查看,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程诺点了点头,又是开口:“你回去告诉你家王爷和王妃,就说本宫知道了,也一定要告诉王妃,只要本宫有时间,一定会帮王妃调查清楚,还要王妃不要太过劳累才是。” 白尧的嘴上答着是是是,心中却是早已经有些嫌弃,这么明目张胆的传情,有时候,自己真的会怀疑,王爷是不是真的被王妃下了蛊。 心中想着,却是程诺又是上上下下的打量了白尧两下,开口道:“你家王爷,还有什么话要带给本宫吗?” 白尧一怔,赶忙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 王爷曾经说过,若是程诺不问的话,这封书信便也不用拿出来了,王爷还真是料事如神,程诺竟然真的问了这句话。 程诺接过了白尧手中的书信,微微展开,看着上面穆晟轩的字,嘴角一勾,带了一丝笑意,点了点头,将书信放在了蜡烛的旁边,彻彻底底地烧成了灰烬,又是开口:“回去告诉你家王爷,这件事情,本宫同意了。” “是。” 白尧虽然不知道程诺和穆晟轩之间说的是什么事情,可是看着穆晟轩当初将这封书信交给自己时候的表情,再加上程诺现在的神情,便也知道信中的内容定是不一般的。 程诺的嘴角带笑,又是看着身侧的小厮和眼前的白尧:“那现在……” 白尧拱手:“现在,皇子只需要等待药效发作,小的会混在屋中,等到众人想要将皇子带出去的时候,趁乱逃出去。” 程诺点了点头,又是看着身侧早已经被吓坏了的小厮。   ☆、第四百六十七章 小厮的嘴巴张的大大的,呆愣愣看着眼前的程诺,要是放在以前,他怎么也不会相信,皇子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虽说算是一个万全之策,可是终归是委屈了主子的。 程诺垂眸,看着小厮的模样开口:“将一切都准备好吧,一会儿本宫若是毒发了,还得让你出去通报消息。” 小厮咽了咽唾沫,有点为难的开口道:“陛下……可是,要是您醒不过来了……” 就算是乌鸦嘴也要说,之前程诺为了君若,一定要来到燕国,自己当初就已经和程诺分析了夏国和燕国两国的形势,谁知道程诺却一个字都没有听下去,现在的这个计划虽然听起来是万无一失的,只是所有的一切都是听起来。 所有的计划都是庆王爷说的,可是庆王爷终究还是燕国的人,小厮不知道庆王爷写给皇子的那封书信里面到底写了什么,可是小厮知道自己绝对不能拿皇子的性命开玩笑…… 程诺笑了笑:“若是这般,就让本宫死了好了。” 这一言,说的特别的淡定,眼前站着的小厮和白尧,皆是一愣,实在难以想象,这些话,是一个皇子说出来的,是一个一向是因为纨绔而著称的皇子说出来的。 程诺的眉眼抬起,又是开口:“只是,本宫好奇,这个药,多久能够醒过来。” “三天。” 三天的时间,都会像是假死人一般,只是要求小厮在暗中给程诺喂些糖水,不要让程诺真的死了。 程诺点了点头,却只是说了一个“好”字,便是转身,躺在了床榻的上面,眉眼合上,既然已经将药吃下去了,便也不要再管那些有的没的的事情,小厮的心中焦急,可是主子究竟还是主子,自己也不能做主。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白尧又是回到了房梁上,小厮在一边看着,程诺的眸子合着,呼吸均匀,似是睡了。 小厮无言,只有程诺自己知道,这一夜,注定无眠。 是呀,这一夜,注定无眠,睡不着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君若窝在穆晟轩的怀里,眉心蹙起,缓缓开口:“只希望,我们的计划真的是万无一失的。” 这样,从此以后,君若多了一条路,穆晟轩也多了一条路。 穆晟轩的唇角勾起:“放心,大不了,我断了罗成的后路。” 君若听不懂穆晟轩的意思,只知道这一夜,真的一直都没有睡着。 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门外的小厮便是敲了敲门,说是皇上今日要早些让穆晟轩进到皇宫之中去。 君若的手掌都是凉的,以为她知道,程诺,真的出事了。 要不然就是已经吃下了静涵的药,要不然便是失败,两种选择,却是截然不同的路。 君若起身,为穆晟轩系好衣扣,眉头却一直都没有舒展看。 穆晟轩看着,微微觉得有些心疼,便是将君若的身子扳了过来,笑着看着眼前的君若开口道:“你这般关心别的男人,虽然我知道他是你的哥哥,却还是有点吃醋,你说怎么办?” 说着,身子离着君若又是近了一点。 君若的脸颊红了一下,身子微微向着后面退了一步,面色有些羞涩的看着眼前的穆晟轩开口道:“好了,还是赶忙进宫去看看情况吧,别老说这些不正经的了……” 穆晟轩看着君若的模样,唇角微微嘟了嘟,倒是有些像是撒娇的孩子,自己嘟囔了一句:“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博美人的一笑。” 不知怎的,君若听了这个话,却是真的笑了。 穆晟轩这个人,实在是有趣的紧。 手掌抬起,又是给穆晟轩整了整衣裳:“好了,还是快点去吧,若斯让皇上等的着急了,到时候又是许许多多的毛病。” 穆晟轩应了一声,临走了的时候,还是在君若的额间印上了轻轻的一个吻。 眉心微蹙,开口道:“你自己也要好好的。” 君若点头,只是两人,都在穆晟轩回首的那一刻,蹙起了眉心,这件事情从来都不是一件小事情,若是出了一点点的差错,后果都是不堪设想的,更何况就算是之前算计的再怎么好,都是很容易出差错。 穆晟轩和君若这些年来做事情,那一次不都是争取坐到了万无一失! 君若蹙眉,有些心急,只是一上午都在屋中呆坐着,也没有出门,等待着穆晟轩的消息。 却是到了晌午的时候,玲珑过来布菜,看着君若的模样,却总是心不在焉的。 玲珑跟了君若这般久,这个小丫鬟心中的那些个小九九,君若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点的。 无非就是今日谁家的人又是不中用了,或是别人又说了自己的坏话。 其实玲珑的出发点算是好的,只是总是弄巧成拙,让人十分的无奈。 君若开口,似是不在意的问道:“怎么了?” 不问还不要紧,这一问,玲珑的手掌一滑,险些将盘子摔在了地上,手掌颤抖,嘴角抽了抽,开口道:“没……没什么……” 君若的眉心一皱,不对,今日,这个小丫鬟,倒是有些不对头。 平日里的那些风言风语若是让玲珑听了过去,玲珑定是第一个出现咋咋呼呼的先是和别人理论一遍,最后再到自己这里诉说一下苦水,才算是完了。 可是现在的玲珑,却是低垂着脑袋,只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看着玲珑这般的表情,君若的心中咯噔一声,眉目微微蹙起,拽住了玲珑的胳膊,有些着急的开口:“是不是穆晟轩怎么了?” 穆晟轩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君若的手掌抓得很紧,再加上君若是个练武之人,这一下,倒是疼的玲珑嘶了一声,却也被迫看着君若的眼眸。 小丫鬟的眼眸之中带了些许的委屈,却还是开口:“不……不是的……” “那是?玲珑,你看着我的眼睛说话!” 话语之中,带了几分严厉,玲珑咽了咽唾沫,很少听见小姐这般的对自己说话。   ☆、第四百六十八章 玲珑咬着牙,其实,心中还是不愿意将这个消息说出来的,嘴角抿了抿,还是开口道:“小姐,程诺皇子死了,今个早上宫中传出来的消息,说是本来在夏国的时候就已经染上了病症,再加上这阵子来到燕国又是左右奔波,病情自然加重了一些,现在皇上也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处置夏国的皇子才好,好在夏国那边的人还算是通情达理,没有将这件事情算在我们的头上,只是,小姐,小姐……” 声音抽噎,玲珑忘不掉,那一天夏国的皇子走了,没有什么人送行,却独独叫了小姐一个。 小姐虽然没有多说什么话,但是玲珑看的出来,夏国的皇子,也算是一个好人,可是,怎么就说没就没了。 曾经外面的人都是传言,当初夏国的皇子来到了燕国的时候,第一个去的地方,不是皇宫,而是梁国侯府。 玲珑那一天也是看见小姐匆匆忙忙离去的。 玲珑一直觉得,程诺喜欢的人是静涵。 而程诺和小姐之间的这种感觉,更像是一种纯粹的友谊,没有任何的杂质,只是现在程诺死了,小姐的心,该有多么难受。 玲珑本是不想说的,只是心中一想起来,便也跟着难受起来了。 刚才玲珑看着王爷匆匆忙忙的出来,想来,皇上应该也是应该因为这件事情将王爷叫了出去,小姐到了最后还是会知道,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了。 谁知道,君若听见这个消息,眉眼一亮,开口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这一下,玲珑却是愣住了,抬眸看着君若,这话说的,不光是听不出一点的伤心,甚至,还有点开心? 君若的眸子一顿,又是暗了下来,刚才的一眼,像是不过是玲珑的错觉。 君若叹了一口气,看着镜子,又是缓缓开口,声音有些淡:“人固有一死,就像是静涵,这般,程诺或许也能从那边再看看静涵的样子了。” 眉心蹙起,像是真的伤怀,却又让玲珑觉得有些奇怪,记忆之中的小姐,不是这般的模样。 君若的眸子垂下,虽然也是伤心的样子,心中却是暗喜,这下子,计划之中应该没出什么纰漏。 要不然,依照玲珑消息百事通的情况,纠结的,应该就是另一件事情了。 玲珑的喉间一梗,本是还想开口说什么,却是君若伸手,轻轻地拍了拍玲珑的肩膀,又是开口道:“好了,事情已经如此,现在王爷进宫了,等到他出来了,我去问问到底是怎么了,我和程诺,也算是有交情,若是可以,我也希望能够送他最后一程。” 玲珑一怔,不对劲,不对劲,只是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就像是小姐突然间醒过来的那个早晨,明明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明明小姐还是小姐,玲珑就是觉得,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君若却是没有发现玲珑表情的别扭,只是看着眼前的食物,动了动筷子,没有多说什么。 君若的眉心一顿,一直等到了穆晟轩归来,两个人坐在屋中,不过是将所有的计划都是说了一遍,这一出,君若相信程诺的手段,定是比那个什么二皇子要强上一些,再加上程诺这些年在夏国之中积攒起来的手段,在二皇子放松警惕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应该也不难。 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列好,只是希望,能够按照这样的路,一直一直走下去。 程诺离开的那一天,君若是去了的。 程诺的尸体是火化了的,君若之前也想过,二皇子会多么的绝情,却是从来没想过,当皇上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二皇子会说,燕国和夏国之间的路程实在是遥远,不希望自己的哥哥遭受这么多的颠簸,也不希望皇兄的尸首真的腐烂发臭,之前兄长便是说过,希望将自己化作灰烬,洒在夏国的土地上。 这些说辞,当真的好笑,只有夏国人知道,对于土葬是多么的执着,若是真的像是二皇子说的这般,想来在夏国人的眼中,便是永远不能入得了轮回的意思。 君若的嘴角勾起,还好,之前静涵将程诺的尸体已经换了回去,只要等到程诺醒来了之后,再偷偷的前往夏国,便是能够安全了。 既然事情已经有了变化,他们也不应该坐视不管才是。 可是,毕竟程诺是一国的皇子,这般的事情,定是不能随便的说出去的。 只有那一天进到皇宫之中和皇上一起商量的穆晟轩才是了解。 回去的典礼倒是盛大,君若看着,心中觉得十分的好笑,原来,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这般,人活着的时候,是不会被人珍惜的,直到死了,倒是要求所有的人都来祭拜你,这样的活着和这样的死了,还真是有意思的很。 勾唇,嘲讽。 却只是默默看着众人将程诺的轿子抬走的模样,听说,出了这里,便是要将程诺放在马车上。 可笑,不知道这些人带着这些燕国的灰尘离开的时候,心中到底有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皇后坐在皇上的身边,哭的双眼通红,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如今程诺也走了,她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孟曦依旧是离着皇上更近一点的那一个,有些时候,有些人的事情,还真的是说不准的。 君若的鼻子抽了抽,不过她还是相信,不管是二十年还是三十年,穆晟轩怀中的人,还会是他。 君若不想再去看之后的事情,所有的一切都太过于虚假,倒是会让她想起上一次程诺离开的时候,只有自己一个人送他。 其实,程诺表面上看起来是个爱热闹的人,其实骨子里喜欢的,或许还是安静吧,希望多年以后,程诺化作一抔黄土的时候,看见的,不是这般可笑的画面。 皇上说是有些事情要和穆晟轩单独说,君若也是无事,本是想要等着穆晟轩一起回去,便是在皇宫之中走一走,准备去找静涵说说话。   ☆、第四百六十九章 静涵每天都是在皇宫之中闷着,依照君若对静涵的性格了解,倒是很难想象,静涵这般的生活。 只是每天能够看见穆念泽,便是不需要想那么多了吧,就像是自己每天在庆王府之中,调查着娘亲的真相,等待着穆晟轩,不知不觉之间,又是一天。 这些她曾经都没有想象过的生活,虽然有些忙碌,却是让她忍不住觉得第二天还是充满了希望的。 耳边,是轻微的争吵的声音,君若的眉心一蹙,她发现,每一次她到了皇宫之中,总是能够发现一些有趣的事情,或许皇宫之中本来就是一个大染缸,很多人进去了,便是再也没有出来。 许多的事情都在这里发生,就像是梁国侯府一样,君若已经阻止了许多人,却是还有人源源不断的向着里面涌,永远都不知道疲惫究竟是什么。 君若的眉心一动,眼眸微微一偏,却是看见了两个身影,一愣,赶忙找个地方躲了起来,君若练过武功,这一下子倒是很轻,并没有惊动到说话的两个人。 两个背影虽然有些模糊,君若却还是看的十分清楚,应该是云隐和孟曦。 太长的时间没有看见云隐,如今瞧着,倒是没有当初那般美男子的模样,多了几分沧桑,连带着额间的朱砂痣,也没有当年的红了。 不知,这段时间以来,云隐过得究竟是怎样的日子。 君若的眸子瞧着两人,只看见孟曦咬牙,骂道:“当初我们不是已经说好,只要师父帮我做这些,时候我得到的东西一定会分给师父一半的,而且,师父不是一直想要去落英道馆看道长,只要师父帮我,一切都会有的,难道师父酒忍心眼睁睁的看着我的这张脸一天天的腐烂下去?” 云隐的身子向着后面一动,倒是不甚在意:“娘娘这么久了,想必也已经习惯了皇宫之中荣华富贵的生活,如今也学会了向我说这些重话,想来也不需要再让我为娘娘准备这张脸了。” 声音很冷,依旧是云隐的风格,看起来,两个人应该是闹掰了。 君若的嘴角抿在一起,他们两个之间断了关系,对于君若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说罢,云隐动了动自己的轮椅,准备离开。 却是孟曦伸手,抓住了椅子,声音颤抖,又是开口:“师父,我……我一定听话,你要什么,我一定尽力去办,只要师父现在开始为我准备好下一张要用的皮,我明日有了时间,一定会带师父去落英道馆之中的,只是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留住皇上的心,没有腾出时间来,所以……师父在给我一点时间,一天,就一天,等到明天,程诺被送走了,皇宫之中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了,我一定会和皇上申请,去落英道馆,带你去见道长……” 声音哀求,何其可怜。 君若摇头,只觉得可笑,女孩子,不过是一张脸颊,不管长相如何,都是上天赏赐的礼物。 明明是青春年华的时候,却一定要用一张假皮在自己的脸上,为了维持一张本就不属于自己的脸,却要用无数个女子的皮肉做为代价,说起来,何其的可笑,一点也不值得人同情。 孟曦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靠着这张脸,而这张脸全都是云隐的功劳,君若不知道,若是云隐走了,孟曦留在这里,还能做什么。 这张酷似娘亲的脸,看了太多遍,反而觉得有些厌烦了。 云隐回首,总算是看了孟曦一眼,嘴角一动,缓缓开口:“好,明日,我会在落英道馆里面为你换皮。” 声音淡淡,却是孟曦一个劲的道谢,云隐向前动了两步,没有理会孟曦,却是孟曦看着云隐离去,脸色诈变,满是愤怒,只是她所有的一切都握在了云隐的手中,又能如何? 君若听着,只是叹气,却是嘴角一顿,微微有些奇怪,落英道馆? 那里不是娘亲的地方,每一年娘亲的忌日自己都是会去的,转眼之间娘亲的忌日就快要到了,只是想着去年发生的事情,便让君若完全没有了兴趣,可是,云隐有兴趣的样子? 再加上,这么说起来,无字书也是在那里找到的。 君若的眉心一顿,看着不远处孟曦跺了跺脚,便是独自一个人离开,却是听见另一个声音响在身后:“有没有人告诉过王妃,在背后听别人说话,其实是一种特别不礼貌的行为?” 君若一怔,咽了咽唾沫,转身,却是恢复了脸上的冰冷,看着对面的云隐,面对这个男人,不管什么时候,自己都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虽然这段时间自己过得还算是安生,可是云隐过去做的那些事情还在眼前回荡,自己不会医术,这一点是君若最无奈的事情,曾经也想要让静涵教会自己一二,只可惜自己真的不是做这件事情的料子,到了最后也不过是添了些许的玩笑罢了。 君若无奈,不会医术,面对药王谷这么多年来少见的天才云隐,君若就只有吃亏的份。 云隐笑着,看着君若,明明显得衰老了许多,连带着发间的白发,都有些显现。 君若的身子向着后面退了两步,云隐却是没有向前,只是一直看着君若,嘴角,还带着笑容。 时间,好像又回到了君若还没有出嫁的时候,那一天,云隐和君若的对峙,好像,也是这般的模样。 君若的嘴角动了动,却是微微一勾,也是带了笑意出来。 云隐开口,声音很轻:“刚才本来想说,王妃如今嫁给了王爷,竟是变得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总觉得有点小鸟依人的模样了,现在看起来,还是我太过轻看了王妃,不知道王妃刚才,是在想些什么?” 君若捏着下巴,缓缓开口:“我只是在想,你一辈子都希望能够留住美貌,如今你的美貌已经和当初不符,是不是应该先将你杀掉,再找一个人来把你永远的留在你希望的年华里?”   ☆、第四百七十章 嘴角一勾,四十挑衅的看着眼前的云隐。 云隐的眸子垂下,不知道为什么带了几分的伤感,或许,是君若的话,真的戳中了他心中的那块疤吧。 云隐抬眸,看着君若,眉心定定,倒是没有了每次玩弄君若时候的表情,淡淡开口:“君若,在你眼中,穆晟轩,就有那么好吗?” 君若眉心一蹙,看着云隐眸中的认真,嘴角抿起,不自觉地也带了几分认真:“云隐,你一辈子都不会懂,一张皮囊,从来就没有人世间的人情冷暖重要,而穆晟轩,就是我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触碰到的情。 是呀,曾经她将自己包装的像是一个刺猬,谁又会看见这样的她,只有穆晟轩,哪怕被她扎的满身是血,依旧紧紧地抱着她不肯松手,这样的人,怎么不值得她爱,怎么不值得他奉献真心。 云隐的嘴角一勾,划开一丝弧度,看向君若的身后:“这些话,你都听见了吧。” 君若一愣,回头,便看见穆晟轩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眸间淡淡,却是说不出来的感觉。 云隐的手掌依旧放在了座椅上面,嘴角勾起,划开一丝的弧度,不知道为什么却带了几分的孤独:“其实,你们还是应该感谢我,若不是我在其中作梗,你们又怎么会真的越走越近。” 带着笑意,不知道是自嘲还是怎得。 君若抬眸,向着穆晟轩的方向走了过去,云隐看着自己的腿,只剩下无奈的笑笑。 君若回眸,看见了云隐,眉间一定,又是想起了一件事情:“站住!” 云隐的步子依旧向前,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君若眉心蹙起,又是开口:“你要去落英道馆做什么?” 云隐听了君若的话,总算是停了下来,唇角一勾,微微划开一丝笑意,回眸,看着君若,又是开口:“偷听别人说话可不是一个很好的习惯,不过,我明日就要去落英道馆,若是王妃真的觉得奇怪的话,为什么不一起过来呢?” 君若蹙眉,看着云隐转身,身影渐渐消失。 手掌攥成了拳头。 穆晟轩将君若抱得更紧了一些,有些奇怪的看着君若:“他刚才?” 许久没有看见云隐,对于云隐的害怕还是存在的,穆晟轩担心,云隐会对君若做什么,毕竟,之前的那些事情都还历历在目。 君若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只是心中却觉得十分的奇怪,为什么云隐要和自己说那些话,难道真的只是为了让自己和穆晟轩表白,还有,落英道馆? 君若想不清楚,眉心蹙起,带了几分担忧。 穆晟轩的嘴角抿起,她又开始将所有的事情都放在了她自己的担子上了,有时候他也想为她分担一点,却也希望能够尊重她,她若是不说,他便不会问起。 这样的感觉,实在难受。 穆晟轩的眸子一直看着眼前的君若,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却是君若察觉到了穆晟轩的眼神,又是抬眸,带了笑意开口:“我们走吧。” 穆晟轩的喉间一梗,点了点头,带着君若向着穆念泽宫殿的地方走了过去。 静涵每天都在皇宫之中憋着,君若担心,自己不去看看她,她真的会憋出病来。 却是心中狐疑,穆念泽本来是和穆晟轩在一起,怎么到了现在,只有穆晟轩一个人回来了? 君若抬眸,看着穆晟轩。 穆晟轩一愣,宠溺的刮了刮君若的鼻尖,开口道:“怎么了?” 君若左右瞧了瞧,又是开口道:“念泽呢?” 穆晟轩捏着下巴开口:“无事,只是有些事情,一会儿就过来了。” 君若的嘴巴张了张,虽然还是觉得有些奇怪,却没有再说什么。 而另一边,罗成站在穆念泽的面前,手掌微微拱了拱:“五皇子,那一天,您去找程诺皇子,究竟是所为何事?” 穆念泽的头微微扬着,看着眼前的罗成,又是开口:“本宫不记得,本宫做什么事情,还需要向罗大人报备了。” 罗成的身子弯者,明明是带了谦卑的模样,只可惜言语之中却是不带一点的谦卑,嘴角勾起,缓缓开口:“五皇子做事,自然和下官无关,可是若是五皇子做的事情和下官管理的范围有关,不知道下官可不可以斗胆觉得,其实和下官也是有些关系的。” 穆念泽没有说话,罗成便是继续开口道:“那一天下官只看见了五皇子一个人一定要见程诺皇子,结果到了晚上的时候,程诺皇子便是莫名其妙的死了,太医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下官只是想问一下,那一天五皇子过去,是不是因为知道些了什么,毕竟,若是五皇子真的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也应该说出来给大家听听,没准告诉了圣上,五皇子便是可以继续为我大燕国立下赫赫的战功。” 这话听得,怎么听怎么觉得十分的别扭。 穆念泽的眸子抬起,看着对面的罗成,眉心蹙起:“罗大人这话,是不是说的难听了些。” 罗成笑笑,抬眸对上穆念泽的眸子:“没有没有,下官的话,也没什么其他的意思,只是下官是个武差,嘴笨,也不会说什么话,只是为人也比较一根筋的脑子,若是下官真的觉得一件事情有问题,便一定会追查到底,也算是不辜负圣上每日给下官的俸禄不是。” 带着笑意,穆念泽的拳头在背后攥的紧,又是开口:“若是罗大人真的觉得有蹊跷,去查便是了。” 说罢,转身离去,这一次,没有再多说什么,却是身后的罗成眉目一眯,一直看着穆念泽的身影消失。 他在皇宫之中当值这么多年,直觉告诉他,穆念泽,一定有问题。 穆念泽的眸子偏向别处,眼眸之中也是带了几分担忧,虽然自己常年在塞外,可是关于罗成的传言,也听说了不少。 罗成绝对不是一个可以掉以轻心的人物,本以为当初的计划可以正常进行,现在看起来,还是要快点回去,和静涵还有穆晟轩君若他们好好的商议一下。   ☆、第四百七十一章 静涵呆在宫中,看着床榻上像是睡着了的程诺,想着应该如何把他运出去,其实,从现在这个角度看,程诺也没有原来那般的可恶。 静涵还记得程诺的笑意,只是现在的程诺,双眸紧闭,躺在床榻上。 毕竟,是经历了国仇家恨的男人,或许本就和自己想象之中的气质不太一样。 静涵的唇角一抿,却没有发现,程诺的手指动了一下。 静涵之前设定的药量时间是三天,只是静涵也是第一次做这种药剂,万万没有想到程诺两天就会醒过来。 静涵这边还在踌躇着,却是程诺的眸子微微抬起,看着眼前的静涵,眸子一瞬瞪得老大,身上还没有多少的气力,只是怔怔看着静涵的侧颜。 她……她不是已经死了? 莫非,自己也已经死了? 程诺呆愣愣的看着眼前的静涵,此刻的心情,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形容。 静涵侧眸,看着床榻上的程诺睁开了眼眸,啊的叫唤了一声,赶忙向着后面退了一步,险些摔倒在地上:“喂,你装神弄鬼的做什么?” 咋咋呼呼的样子,还是和之前的一样。 程诺的嘴角一勾,笑了,记忆的最后一刻,还是那个自称是穆晟轩的下属的人送给自己的一粒丹药。 或许,又是一个梦吧,梦里的静涵,永远笑的可爱,正如那一次百花宴席,女子轻舞,惊艳了他的眸子。 程诺的身子还是没有什么力气,或许,自己不是死了吧。 程诺勾唇,笑了,笑容之中却有些无奈,莫名的让人觉得有些心疼。 静涵一愣,看着眼前的程诺,却听见程诺开口:“没事,反正是在我的梦里。” 声音淡淡,倒是很难让人联想到那个总是纨绔的皇子。 静涵的嘴角撇了撇,既然程诺以为这是一个梦,静涵也没有什么想要和他反驳的,嘴角一动,便是上前,准备去给他倒杯茶来,只是,看来自己的医术又要好好的精进一下,好在只是提前醒了,若是真的给吃死了,还不知道穆晟轩和君若会怎么掐死自己。 程诺的眸子一直跟在静涵的身上,心中却是略微的伤感,明明是最好的年纪,为什么说没就没了。 有时候,程诺也会想,这一切是不是自己的过错,若是自己能够再努力一点,当初知道了静涵的想法之后不走,会不会结局,就会和现在大不一样。 可是,这世上,没有如果,只有结果。 正想着,却是穆晟轩和君若走了过来,君若走到了静涵的身边,轻声开口:“他怎么样了?” 静涵开口:“我的药量出了点问题。” 这句话,却是穆晟轩和君若,都是愣住了,现在的事情,可是生死攸关的大事,可不是一句药量出了一点问题就能够解决的。 静涵做出来的要,连带着宫中的老太医都是什么都没有查出来,要是真的用多了,程诺真的死了,便是出了大事情了。 好在静涵不急不缓,又是开口:“好像用的少了一点,醒了。” 君若送了一口气,手指头捏起来轻轻的在静涵的额头点了一下,无奈的开口道:“你呀,说话就不知道一气全部说完,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情。” 程诺在屋子里听着外面君若的声音,微微一怔,自己今天做的这么梦,貌似人物太过多了一些。 静涵没有理会君若,只是兀自倒好了茶水,送到了君若的手上:“既然你来了,就你给他送过去吧,我的手酸,不想要做这种活计。” 君若抬眸,看着眼前的静涵,嘴角一勾,知道静涵的心里还有一点别扭,也不知道刚才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 君若无奈,只是摇了摇头,又是开口:“好好好,我送,我送。” 说着,君若端起了茶杯,向着屋子里面走了过去,静涵跟在身后,步子略微有些踌躇。 穆晟轩看着,开口道:“你不想进去吗?” 静涵的眸子一动:“这……” 心中想着,眉心微微动了动,最后还是向着屋子里面走了过去。 穆晟轩看着静涵的背影,嘴角一勾,笑了,有时候真的觉得,爱情的酸甜,是个很奇怪的东西,总是磨着一个人,谁都说了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是有时候,却还是狠不下心来,在别人的心上捅几刀。 有人说人人都是圣母婊,可能是自小在心中的执念,造就了这般优柔寡断的性子。 君若进到了屋子里面,将茶水放在了桌子上,笑呵呵的看着眼前的程诺:“哥,这可是静涵亲手给你倒得茶,你可得好好的喝。” 一声哥,倒是愣了刚刚进到屋子里面的静涵。 程诺的眸子也是一顿,看着眼前的君若。 程诺的嘴角动了动,伸手,在自己的大腿上掐了一下。 有点痛。 眸子一顿,看着眼前,君若看着这个模样,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又是开口:“哥,你不会以为,这是一场梦吧?” 程诺的喉结动了动,看着眼前的人,嘴角动了动,又是开口:“若是不是的话,为什么为什么……” 眸子,看着静涵,静涵白了一个白眼,装作自己毫不在意的模样。 君若又是笑着开口:“如果静涵从一开始,也没死呢?” 声音顿顿,却是让程诺一愣,硬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穆晟轩正巧也走了进来,看见这一幕,只叹世间倒真是无常,曾经做梦都想不到的事情,此刻却是全都展现在眼前。 程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伸手,用茶杯将茶水一个劲的向着嘴巴里面灌,嘴角动了动,显然还在想着刚才的事情。 静涵又是开口:“慢点喝,你刚刚醒过来,药劲还没过去,还不能喝这么多的水。 程诺一个劲的点头,眸子抬起,却是直直的看着眼前的静涵,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心中的某个地方,微微动了一下,那种感觉,却是说不清,道不明。   ☆、第四百七十二章 静涵呆在宫中,看着床榻上像是睡着了的程诺,想着应该如何把他运出去,其实,从现在这个角度看,程诺也没有原来那般的可恶。 静涵还记得程诺的笑意,只是现在的程诺,双眸紧闭,躺在床榻上。 毕竟,是经历了国仇家恨的男人,或许本就和自己想象之中的气质不太一样。 静涵的唇角一抿,却没有发现,程诺的手指动了一下。 静涵之前设定的药量时间是三天,只是静涵也是第一次做这种药剂,万万没有想到程诺两天就会醒过来。 静涵这边还在踌躇着,却是程诺的眸子微微抬起,看着眼前的静涵,眸子一瞬瞪得老大,身上还没有多少的气力,只是怔怔看着静涵的侧颜。 她……她不是已经死了? 莫非,自己也已经死了? 程诺呆愣愣的看着眼前的静涵,此刻的心情,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形容。 静涵侧眸,看着床榻上的程诺睁开了眼眸,啊的叫唤了一声,赶忙向着后面退了一步,险些摔倒在地上:“喂,你装神弄鬼的做什么?” 咋咋呼呼的样子,还是和之前的一样。 程诺的嘴角一勾,笑了,记忆的最后一刻,还是那个自称是穆晟轩的下属的人送给自己的一粒丹药。 或许,又是一个梦吧,梦里的静涵,永远笑的可爱,正如那一次百花宴席,女子轻舞,惊艳了他的眸子。 程诺的身子还是没有什么力气,或许,自己不是死了吧。 程诺勾唇,笑了,笑容之中却有些无奈,莫名的让人觉得有些心疼。 静涵一愣,看着眼前的程诺,却听见程诺开口:“没事,反正是在我的梦里。” 声音淡淡,倒是很难让人联想到那个总是纨绔的皇子。 静涵的嘴角撇了撇,既然程诺以为这是一个梦,静涵也没有什么想要和他反驳的,嘴角一动,便是上前,准备去给他倒杯茶来,只是,看来自己的医术又要好好的精进一下,好在只是提前醒了,若是真的给吃死了,还不知道穆晟轩和君若会怎么掐死自己。 程诺的眸子一直跟在静涵的身上,心中却是略微的伤感,明明是最好的年纪,为什么说没就没了。 有时候,程诺也会想,这一切是不是自己的过错,若是自己能够再努力一点,当初知道了静涵的想法之后不走,会不会结局,就会和现在大不一样。 可是,这世上,没有如果,只有结果。 正想着,却是穆晟轩和君若走了过来,君若走到了静涵的身边,轻声开口:“他怎么样了?” 静涵开口:“我的药量出了点问题。” 这句话,却是穆晟轩和君若,都是愣住了,现在的事情,可是生死攸关的大事,可不是一句药量出了一点问题就能够解决的。 静涵做出来的要,连带着宫中的老太医都是什么都没有查出来,要是真的用多了,程诺真的死了,便是出了大事情了。 好在静涵不急不缓,又是开口:“好像用的少了一点,醒了。” 君若送了一口气,手指头捏起来轻轻的在静涵的额头点了一下,无奈的开口道:“你呀,说话就不知道一气全部说完,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情。” 程诺在屋子里听着外面君若的声音,微微一怔,自己今天做的这么梦,貌似人物太过多了一些。 静涵没有理会君若,只是兀自倒好了茶水,送到了君若的手上:“既然你来了,就你给他送过去吧,我的手酸,不想要做这种活计。” 君若抬眸,看着眼前的静涵,嘴角一勾,知道静涵的心里还有一点别扭,也不知道刚才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 君若无奈,只是摇了摇头,又是开口:“好好好,我送,我送。” 说着,君若端起了茶杯,向着屋子里面走了过去,静涵跟在身后,步子略微有些踌躇。 穆晟轩看着,开口道:“你不想进去吗?” 静涵的眸子一动:“这……” 心中想着,眉心微微动了动,最后还是向着屋子里面走了过去。 穆晟轩看着静涵的背影,嘴角一勾,笑了,有时候真的觉得,爱情的酸甜,是个很奇怪的东西,总是磨着一个人,谁都说了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是有时候,却还是狠不下心来,在别人的心上捅几刀。 有人说人人都是圣母婊,可能是自小在心中的执念,造就了这般优柔寡断的性子。 君若进到了屋子里面,将茶水放在了桌子上,笑呵呵的看着眼前的程诺:“哥,这可是静涵亲手给你倒得茶,你可得好好的喝。” 一声哥,倒是愣了刚刚进到屋子里面的静涵。 程诺的眸子也是一顿,看着眼前的君若。 程诺的嘴角动了动,伸手,在自己的大腿上掐了一下。 有点痛。 眸子一顿,看着眼前,君若看着这个模样,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又是开口:“哥,你不会以为,这是一场梦吧?” 程诺的喉结动了动,看着眼前的人,嘴角动了动,又是开口:“若是不是的话,为什么为什么……” 眸子,看着静涵,静涵白了一个白眼,装作自己毫不在意的模样。 君若又是笑着开口:“如果静涵从一开始,也没死呢?” 声音顿顿,却是让程诺一愣,硬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穆晟轩正巧也走了进来,看见这一幕,只叹世间倒真是无常,曾经做梦都想不到的事情,此刻却是全都展现在眼前。 程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伸手,用茶杯将茶水一个劲的向着嘴巴里面灌,嘴角动了动,显然还在想着刚才的事情。 静涵又是开口:“慢点喝,你刚刚醒过来,药劲还没过去,还不能喝这么多的水。 程诺一个劲的点头,眸子抬起,却是直直的看着眼前的静涵,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心中的某个地方,微微动了一下,那种感觉,却是说不清,道不明。   ☆、第四百七十三章 如果君若没有记错的话,新任的道长,应该是当初跟在太子身边的道士,之前他们四个也查过,道长是蓬溪国的人。 这样一来,孟曦认识道长,也说的过去,只是云隐为什么一定要见道长? 君若蹙眉,想的很是认真,眉眼一抬,又是看着身侧的静涵,静涵已经将所有的草药分装完毕。 看着君若的眼神,又是开口:“剩下的我也不知道了,只是知道我的人查到了落英道馆的时候,便是消失不见了,我现在正在派人去找,可是我觉得,落英道馆里面,应该还是不一般,虽然之前那些道士做过很多过分的事情,可是现在你已经贵为王妃,实在不行,也可以让皇叔陪着你一起过去,你去查一下,就是好的,毕竟,这件事情已经困扰了你这么久。” 君若点了点头,算是应了下来,静涵伸手,将所有的草药包好,看着桌子上的草药,又是向着君若开口道:“这些东西,是给程诺吃的,我刚才给程诺把脉,发现他的身子也出现了许多问题,或许是皇家的人,都是不知道休息的,外面应该也没有什么好的郎中,若是程诺回到了夏国,更是没有时间看病,我还担心那些郎中会给他开什么假药,你便让他带着,每三天喝一次就好,身子调养了过来,才好和他们合作不是。” 最后一句话,像是楞加上去的,怎么听怎么觉得有些别扭。 君若看着静涵垂下的脑袋和手中的包袱,点了点头,只是笑着接过来,说了一声:“好。” 静涵咳嗽了一声,便向着旁边走了过去,君若瞧着,也只能摇了摇头。 众人将程诺送走了,穆晟轩本是说君若这阵子有些累了,还总是嗜睡,让君若好好的休息一下,偏是君若一定要去落英道馆瞧一瞧。 穆晟轩一怔,只是君若想做的事情,他一向是支持的。 可去年的事情还在眼前回放,他不希望君若再一次陷入困境之中,坚持一定要和君若一起去。 君若摇了摇头,笑着开口:“京城之中现在是最忙碌的时候,你若是和我一起去了,玩意像程诺一样,刚好被钻了空子,如何得了,再加上我现在怎么说也算是一个有武功的人,道馆之中的那些人不能把我怎么样的,我只是想要去道馆里面看看,看看我娘亲曾经呆过的地方,住个十天半个月的就回来了,你不必担忧,京城之中的事情好好处理,等我回来。” 穆晟轩的眸子本是还有些担忧,只是看着君若的眼眸,却也是说不出话来。 君若含笑,让玲珑收拾东西,准备去落英道馆之中住上一阵子。 玲珑的头一直低垂着,收拾东西的时候也是心不在焉的模样,君若看着,嘴角一抿,想问什么,却都没有问。 看上去,像是儿女私情的事情,君若本想要问出男子是谁,若是自己出马,玲珑模样俊俏,做事也是贤淑,自然不会错。 只是想起之前穆晟轩也是极力的撮合程诺和静涵。 这世间的很多事情,都是要靠缘分的,也是要靠自己争取的,既然玲珑不想说,君若便也不想问了。 其实,君若不知,玲珑纠结的问题,与这个无关。 落英道馆这个地方,玲珑是不想要去的,她这辈子做的最荒唐的事情,就发生在落英道馆之中,也是那一次,彻底改变了她的人生。 当时的玲珑实在年幼,对于穆晟轩一见钟情,听信了莫笙的话,做出了许多对不起小姐的事情来,现在又要回到那个地方去,玲珑的心中说不难过是假的。 玲珑的眸子合上,像是又回到了那一天的密室之中,穆晟轩伸手将自己的面具摘下来的时刻。 王爷说,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王爷说,一定会一直一直对小姐好的。 玲珑咬了咬牙,罢了,不过是一个落英道馆,还真是当自己害怕了不成。 上山的马车摇摇晃晃,君若突然想起了自己之前上山的时候,不过一年的事情,倒是物是人非,天气已经转凉,再加上是在山上,便是更加的清冷。 君若到了落英道馆的时候,天色已经微微有些黑了,没人出来接应,倒是落了一个清静。 现在的落英道馆,比之前,冷清了许多,还记得当年穆晟轩血洗,所有的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一场大火,现在的落英道馆,已经是翻新过后的模样。 门前的小道士倒是一脸的亲切,看着君若锦衣华服,缓缓开口:“不知您是……” 君若抬眸,声音淡淡:“庆王府,庆王妃。” 小道士的身子忍不住颤抖了一下,看着君若咽了咽唾沫。 君若含笑,自然知道小道士是在怕什么,身为落英道馆的人,又怎么能不知道落英道馆的历史,又怎会不知道君若大闹落英道馆的事情。 小道士过了良久,才是回过了神,手掌抬起说是准备为君若安排一处客房。 君若一一应下,抬眸,本以为太子身边的道士不会好好的对待落英道馆,现在看起来,建的,还算是不错,自己本来都打算扔了这个地方,现在看起来,至少小道士不像是之前自己来的时候那般的无理取闹,可笑愚昧。 客房被收拾的干净整洁,玲珑将东西都放起来,又是叹了一口气,开口道:“小姐,好好的王府不住,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 君若笑笑,又是摇了摇头:“这地方,也还算不错,你先出去守着吧,我想要睡一会,等到一会儿道长来了,你便和他说一声,明日我自己会去找他的。” 玲珑哦了一声,便是出了门,只是心中还是觉得奇怪。 君若自己一个人呆在屋中,坐好了身子,又是看了看门前,却是将无字书又拿了出来,落英道馆之中空气清新,环境适宜,倒是练习无字书最好的地方,君若屏息,认真练习,不求武功盖世,却不想要拖累穆晟轩。   ☆、第四百七十四章 真气运行,每一次君若练功,总是会不自觉地想起娘亲,想起娘亲当时究竟是怎么得到的这本书,想起自己当初若不是因为这本书,也不会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君旭阳的女儿。 说起来,都是阴差阳错,或许她一直老老实实地任凭梁国侯府之中的人欺负,便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缠绕在心头。 可惜,这条路是她自己选择的,也一定要由她自己坚强的走下去。 抬眸,功力又是进步了一点,却听见外面有些嘈杂的声音。 练功之中,最忌讳心烦意乱,走火入魔。 君若赶忙收了真气,站起了身来,开门,向着外面瞧了出去。 玲珑刚好从外面回来,看见了君若,眉眼一动,微微有些担忧,刚想开口,却是另一个声音响起:“这不是庆王妃,怎么也来到了落英道馆了。” 君若抬眸,刚好撞见了孟曦的脸颊,孟曦的手中还推着云隐,也是定定看着君若。 果然,孟曦真的带着云隐来了落英道馆。 只是刚才的话,听着真的有点别扭。 君若微微颔首,开口道:“我记得,落英道馆本来就是我们家的产业,怎么到了孟夫人的手里,我来到这里,反而不对了,还是孟夫人认为,国界有分,哪怕是已经被灭掉的国家,落英道馆的道长是哪国的人,便只有哪国的人能够来?” 一言,说的清楚明白,君若,是知道孟曦的身份的。 孟曦的手攥成了拳头,低头又是看了云隐一眼,云隐摇了摇头,示意这件事情和自己无关。 虽然天黑,可是君若还是可以瞧见,孟曦的脸颊略微有衰老的痕迹,看来,云隐真的很久都不给孟曦换皮了,怪不得那一天,她会看见孟曦苦苦哀求云隐的模样。 嘴角一勾,又是带了笑容:“既然有缘,和孟夫人在此相见,还是和平相处的好,孟夫人得到你要的东西,我也只是想安安静静的烧一炷香,毕竟,孟夫人觉得,依照陛下现在对您的宠爱,能不能看着您和一个其他的男子来到落英道馆之中,还有,云公子对你,还有几分的耐心?” 眉眼抬起,带了两分的挑衅。 孟曦咬牙,却说不出话来,毕竟,君若所说,句句为真。 孟曦的手掌攥的紧,却是不甘落后,又是开口:“既然庆王妃有这么大的把握,还希望庆王妃一直好好的,若是在落英道馆里神不知鬼不觉得死了,不知道庆王爷会不会伤心。” “放心,王爷已经将我的墓穴都做好了,再者说了,孟夫人在做事情之前,就不考虑考虑问问你背后和身前的人。” “你……” 孟曦的眸子瞪着,直直看着眼前的君若,偏是君若嘴角含笑,看着就让人烦心。 孟曦垂眸,又是看着眼前的云隐,云隐没有说话,嘴角却是带了一丝笑容,看起来,君若不管是出嫁之前还是出嫁之后,这个伶牙俐齿的毛病却从来都没有更改过,真是难为了穆晟轩每日要面对他。 这样想着,云隐突然觉得有点庆幸,还好自己没有将君若做成了一具尸体,要不然,这么好听的嗓音,还真是有点白瞎了。 君若扶额:“孟夫人,天色不早了,若是你再晚一点,被外面的人传出来,孟夫人夜半三更从陌生男子的房间之中出来,圣上该有多么的心痛?” 孟曦咬牙,却是无法,只能冷哼了一声,又将云隐推走了。 玲珑看着众人渐渐走远,才觉得松了一口气,看着君开口道:“小姐,你刚才真的是吓死奴婢了,孟夫人现在是皇上身边的宠妃,谁见了都要绕路三分,奴婢也没有想到,这一次居然会和孟夫人撞了一个正着。 奴婢刚才还在担心小姐……“ 君若摇了摇头,看着孟曦和云隐离开的背影开口:“我早就知道,他们也会来,只是我总是觉得,他们来的目的,不会是这么简单,既然撞上了,便是撞见了吧。” 玲珑一怔,眸子瞪得老大:“小姐,既然如此,我们就先回去吧,毕竟,孟夫人和云隐,都是惹不起的人,若是小姐现在出了什么事情……” 眼神闪躲,声音也是越来越小。 君若垂眸,看着玲珑,一瞬间竟是觉得有点心累,嘴角一动,微微开口:“玲珑,有时候我真的会怀疑,你到底适不适合做我的婢女。” 玲珑一愣,看着君若眉眼一垂,回首便进了屋子里面,啪的一声,将屋门关闭,玲珑这一次真的被小姐吓到了,左右想着,却不知道自己究竟错在了哪里,手掌抬起,啪嗒啪嗒的拍着眼前的门,眉心微蹙,开口道:“小姐,是玲珑不好,小姐你不要生气啊小姐……” 君若在屋子里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外面小丫鬟的身影,或许,是自己一直没有机会让玲珑好好的了解清楚,她现在的模样,还真是和自己重生之前一模一样,没有经历了那些刻骨民心的回忆,或许,自己也会一直这般冥顽不灵吧。 君若微微闭上了眼眸,良久,轻轻开口道:“无妨,玲珑,你先下去吧,有些事情,我不能一一的告诉你,还需要你认真的想清楚才好。” 外面传来玲珑的一声应,便是再也没了声响,君若捏了捏自己的额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心中却是乱做一团,想起了君宁,想起了君若,想起了这两个被糅合在一起的灵魂。 眼皮,却是越来越重,君若的眉眼一沉,便是进入了梦乡。 君若知道,这是一个梦。 梦里的火,蔓延开来。 大片大片的火烧云,她就站在云朵的顶端,看着下面的人们。 人们咒骂着,厮杀着,燕国的皇宫上方,盘绕着浓浓的黑烟。 一身红衣的女子站在皇宫门外,一把剑,直指宫门:“穆沉,我帮你夺了皇位,屠尽敌人,下药妃子,他人呢?” 烟雾之中,君若看不清楚男子的脸颊。   ☆、第四百七十五章 只能看见男子一身铠甲,站在对面,声音低沉,却是开口:“他回去了,回到了他的国家,他已经不要你了。” 红衣的女子咬牙,身子再向前一步,宝剑也再向前一步,眉心皱起,猛的开口:“不会,他答应过我,一生一世一双人,他答应过我,为了我他可以抛弃一切!他答应过我的,他答应过我的。” 耳边,是战场厮杀的声音,君若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子的声音,依旧会这般的清晰,一丝丝渗入自己的耳膜,连带着,心痛的感觉。 君若的眉心蹙起,却是看着浓浓的黑烟向着自己而来,女子像是还说了什么话语,自己却已经听不清楚,只是被黑烟呛得连连咳嗽。 眼眸一抬,便是惊醒,外面的鸟儿叫了两声,天,已经蒙蒙亮了、 君若向着自己刚才的那个梦,一摸额头,已经有了薄薄的一层冷汗。 门外是玲珑轻声扣门的声音,经过了昨天的事情,如今,玲珑连敲门的动作都已经轻了许多。 君若揉了揉额头,说了一声进来,眼前的门被轻轻的推开了,玲珑的头低垂着,看着眼前的君若,又是低声开口:“小姐,道长说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您去用膳了。” 君若点了点头,换了一件清淡一点的衣裳,便是向着外面走了过去。 道馆之中的人都是定定的坐好,几个重要的人不过来吃饭,他们又怎敢先来动了筷子,君若走到了屋子里面,看着孟曦和云隐还没有到。 之前就在落英道馆里面呆着的几个人看见了君若,嘴角皆是一动,微微有些害怕的模样,皆是向着后面退了退,倒是坐在上面的道长唇角含着笑意,向着君若点了点头,开口道:“王妃能够来到我们落英道馆,果然是我们落英道馆的福气,王妃若是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尽管和本道长说便好了。” 君若抬眸,凉凉开口:“我本来只是来道馆看一看,看看道馆现在好不容易不姓谢了,是不是又要改姓穆了,还是说,姓孟会更好一些。” 眉眼抬起,浅浅笑着,看着眼前的一干道士。 道士的眸子却是全部都垂了下来,当初他们到底对君若做过什么,他们自己的心里是最清楚了解不过的了。 君若的唇角勾起,带了一丝冷笑出来,又是坐在了座位上,开口道:“不知道,孟夫人什么时候能到?” 话音刚落,却是从门前传来一声轻笑,开口道:“原来王妃这么挂念着本宫,本宫这不是来了。” 君若向着门前看了过去,只看见孟曦站在门前,身后还跟着几个婢女,左右看着,却都没有云隐的影子,想来也是,云隐怎么说也算是一个男子,孟曦现在在宫中正得恩宠,皇上能够准许她出宫已经算是格外的恩典,又怎么可能让她和一个男子单独出来。 也只有昨天晚上那般的情景,天色黑了,孟曦才敢那般明目张胆的带着云隐出来。 可笑可笑。 现在看着孟曦的这张脸颊,倒是好了许多,估摸着云隐昨天也算是信守了程诺,帮孟曦换好了脸颊,可是每次看见这张脸颊,君若都会觉得有点恶心,一方面是因为这张脸实在和娘亲的脸长得太过相似,另一方面便是因为这张脸背后的代价自己已经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道馆之中的道士皆是低头给孟曦请安。 道长更是开口:“落英道馆之中多年荒芜,没想到今日却是迎来了两位贵人,实在是难得。” 玲珑站在君若的身后使劲的搓着手掌,微微显得有些局促,经过了昨日的事情,现在孟曦坐在君若的身侧,玲珑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孟曦身上的敌意,再加上之前…… 玲珑的心中,确实十分的担忧。 只是君若却像是一个没事人一般,好好的吃着斋饭,头也没有抬一下。 玲珑的嘴角抿了抿,心中越想,越是觉得害怕。 人有三急,玲珑刚出了门,走了不久,便是被一个小丫鬟给拦了下来,玲珑一愣,抬头,却看见小丫鬟高昂着脑袋,一副高傲的模样,开口道:“你就是庆王妃身边的丫鬟?” 玲珑点了点头,也察觉到了来者不善。 小丫鬟冷哼了一声,开口道:“真是可怜,明明出了这么远的地方,去只是带了一个丫鬟过来,也不看看我家夫人,身侧的宫女都不知道有多少?” 话语之间,是满满的骄傲。 原来,是孟曦身边的人。 小丫鬟又是上下打量了玲珑几眼,开口道:“真是不知道,我家夫人究竟看上了你什么。” 话语之间却是伸手,将一个字条递给了玲珑,开口道:“我家夫人约你午时在后山见面。” “诶……” 玲珑看着小丫鬟转身要走,手掌向着前面伸了伸,却怎知道小丫鬟的眉心微蹙,又是开口道:“诶,我家夫人的面子,你还是要给一点的,要不然,你会有怎样的后果,还真是说不定,我家夫人行事一向是善良,不过你这个小丫鬟能不能给留个全尸,到了最后还是要看我的面子。” 话语之中,是满满的轻蔑,玲珑不禁咽了咽唾沫,看着小丫鬟良久说不出话来。 小丫鬟又是向着玲珑笑了笑。 玲珑素来胆小,只得将手心之中的字条握的更紧了一些,不知道,孟夫人找自己,究竟是什么事情。 一时着急,竟是连三急都已经忘了,玲珑将字条放在了自己的怀中,便是向着君若的方向走了过去,一直低垂着脑袋,心事重重的模样。 玲珑进了门,君若刚好也用完了膳食,现在和孟曦呆在一起,再被这么都的道士看着,多少也是觉得有些别扭,看见玲珑过来了,君若便是开口:“玲珑,我们走吧。” 玲珑的眸子抬起,刚好撞见了孟曦的眼眸,嘴角一顿,又是低下了脑袋,咽了咽唾沫,有些怯生生的开口道:“好,小姐。”   ☆、第四百七十六章 玲珑之死 大大的太阳挂在天空上,玲珑的步子一顿,在院中徘徊,孟夫人邀约,自己到底应不应该去,实在是迟疑不知如何是好。 只是,小姐…… 抬眸,看着天上的太阳,玲珑定了定,小姐说过,不能怯弱,若是孟夫人这一次是有什么想要害小姐的地方,自己也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心中想着,步步向前,十分的决绝,君若在屋中挑了窗子,正好看见玲珑向着外面走,心中有些狐疑,却是没有开口。 只是自己坐在屋子里面,准备一会天色稍微晚一点,去看看云隐和孟夫人,哪怕是知道一点他们到这里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也算是值得了。 玲珑向着小丫鬟说的地方走了过去,果然,看见了一个人的背影,拳头攥紧,是云隐? 左右瞧着,却没有看见孟夫人的身影。 玲珑的咬牙咬了咬,想起了之前云隐做的一切,却又是暗自给自己打了打气,其实,没有什么好怕的,云隐不过是个用毒的高手,不管怎么说也是个残疾,又能如何。 玲珑上前,磕磕巴巴地开口:“孟夫人呢?!” 声音,倒是拔高了两分。 云隐回首,唇角带着笑意。 玲珑咽了咽唾沫,向着后面退了两步,眼眸之中带了些许的惶恐,看着眼前的云隐。 云隐笑笑,上上下下将眼前的玲珑打量了一遍,又是开口:“本来以为君若的丫鬟应该是跟她一般的模样,没想到胆子居然这么小,不知道和我说句话,会不会害怕。 玲珑的头低垂着,脸颊也被涨红了,本来是有些害怕的,可是听见了云隐的话,却是勉勉强强地抬起了眸子,死死地看着眼前的云隐:“你说什么?!” 既然自己是小姐的人,一定就不能给小姐丢人! 玲珑咬紧了牙关,向着前面走,明明双腿已经微微有些发软,却还是咬着牙看着眼前的云隐,步步上前,开口道:“哼,你不要打我们家小姐的主意,到时候,无需我们家小姐动手,就连我,都不会……” 声音还没有说完,却是背后一痛,玲珑微怔,回首,只看见了断崖的脸庞,眼前的景象一点点的变黑。 身后,好痛。 玲珑什么都不知道了,只知道自己已经一点点的失去了知觉,只能这般的看着前方,看着云隐的唇抬起,似是无意的开口:“本来不是一张十分精致的面庞,若不是很有用处,还真的是不希望将这张脸割下来。” 玲珑的身子缓缓的滑下,随着落英道馆的落英,一起变成了一道风景。 玲珑的唇角张开,想要叫一声小姐,却再也说不出来了。 玲珑这一辈子,很短,不过十几年罢了,可是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为了小姐,她希望小姐能够开心,能够幸福。 她被买到梁国侯府,不敢抬头是,什么都不敢看,别人欺负她,让她去照顾最痴傻最小的小姐,她本来是不愿意的,只是满满的,他却一点点的发现,虽然小姐痴傻,可是在梁国侯府之中,对自己最好的人,就是小姐。 小姐或许不经常说话,可是每一次出了事情的时候,小姐总是将自己护在身后。 之前自己刚刚来到梁国候府,不懂事情,君宁小姐本是准备责罚自己,也是小姐拽住了君宁小姐的衣角,才绕过了自己。 那个时候玲珑就在想,自己要一直一直跟着小姐,一直一直对着小姐好的,只是谁知道呢? 其实小姐之后变了,连玲珑自己都觉得十分的奇怪。 毕竟,小姐的变化实在是太大,玲珑曾经在无数个夜晚里辗转难眠,怀疑小姐还是不是小姐,她听说西域有人会巫术,可以借尸还魂,她还听说有一种妖怪会附在人的身上。 她也曾经想过办法,也曾经做过尝试,却一次次的发现,哪怕小姐变得不一样了,只是对于自己的关心,却是从来都没有减少的。 其实玲珑有点蠢,很多时候她想要做好事,到了最后却总是弄巧成拙,可是小姐却从来都不会责罚,只会一次次的教她,告诉她。 其实玲珑也想做些事情,让小姐不要每一天都那般的劳累,只是她,好像真的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意识已经渐渐的呗剥离,一滴泪,从玲珑的眼角滑落,小姐,如果这个世界上真地有来生的话,一定不要让我在遇见你,这样,我便再也不会拉你的后腿,再也不会那些让你陷于危难之中的事情。 不过,可不可以让我在背后默默的看着您,看着您一步步得到最美好的生活。 若是来生,你还做富家的千金小姐,玲珑便只要做一个普通的百姓,在市井之中能够说一声祝福,也好。 身子,倒下。 断崖看着眼前的人,抽出了自己的剑,这一剑,又准又狠,伸手,果然,地上的小丫鬟已经没有了鼻息。 断崖的面目依旧冷着,看着眼前的云隐:“公子。” 声音冰冷,想起的,却是那个晚上,自己和一个姑娘的战争,不知道该如何说起,却是从来没有过的丢人。 云隐点了点头,又是开口:“既然如此,便开始吧,只是我觉得,今天晚上,就算是我没有杀他的这个丫鬟,她也会自己过来找我。” 断崖垂首,没有说话,风儿吹过,云隐鬓间的白发,如此的明显。 断崖抬手,只将玲珑的头割了下来,空气中弥漫的是血腥的味道,玲珑的表情,却带着淡淡的笑容,很奇怪。 断崖杀了太多的人,带着笑容死去的人,除了那些被公子要求制作面具的人,还真的是十分的少见。 摇头,只是,死了就是死了,已经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更何况,死的还真是卑微。 摇头,不知从哪里来的打火石,将玲珑剩下的身体全部烧的干干净净。 只剩下一个头颅包好,随着云隐向着前面走了过去。 火,一点也不大,只是一点点,将小丫鬟的尸体,烧的干干净净。   ☆、第四百六十七章 或许,这就是一个应该属于玲珑的结局,默默无声的来,默默无声的走。 或许许多年后,有人经过落英道馆的这片土地,却不知道,曾经有一个女子,也在这里,被活活的烧死。 也没有人知道,这个女子,曾经服侍过的人,会是多么的令人难忘。 火苗,渐渐熄灭。 云隐和断崖,已经走了很远,只剩下断崖手中的头颅,闭着双眸,已经没有了呼吸。 君若住在自己的宅院之中,突然觉得身子猛的一凉,却是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眼眸抬起,看着外面的风,开口:“玲珑,帮我关一下门。” 却是没有人答应。 君若摇了摇头,这个丫头,还不知道去哪里玩了。 无奈,只得上前,自己关上了门。 门,再一次被风吹开了。 道馆之中的大火熊熊燃烧,君若的心,像是被什么狠狠地锥了一刀。 心下一痛,看着前方,双眼无神,总觉得,出了什么事情,或许,是自己的幻觉吧。 抬眸,眼前的天依旧十分的蓝,眼前的云依旧是白的。 不知为何,就是想要叹一口气,不知穆晟轩和静涵,在京城的日子,又是如何。 也不知道程诺在夏国的计划,进行的如何。 唇角一勾,却是有点自己嘲笑的意味。 当初重生的时候,说着这一生要无牵无挂,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心中竟是开始记挂着这么多的人,让自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只希望所有的人,都一切安好。 夜,渐渐深了。 玲珑今日,还真是贪玩,到了这个时候,还没有回来。 说来也是,平日里虽然是在王府之中,可是怎么说都还是深闺之中,也不方便多出去走走,不像是落英道馆这种地方,一眼望过去都是田园景致,倒是十分适合玩耍。 小玲珑啊小玲珑,若是什么时候能将自己嫁出去了,才是真的让君若觉得省心的时候。 君若想着,却是一个人带着披风出了门。 夜晚微微有些凉,君若一步步,向着前面走,却在岔路口的位置,停了下来,不知道应该向着哪一边走,一边,是道长休息的地方,一边是,云隐呆着的地方。 不管是哪一边,对于君若来说,都有些许的危险。 唇角一动,拳头不禁攥的紧了一些,自己这一次来到落英道馆,无非是想要将所有的结果都差的清楚明白。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君若的步子一顿,却是向着云隐的方向走了过去。 云隐的宅院十分的安静,竟是连个看守的都没有,。 君若看着,心中还是觉得有些狐疑,云隐这一次好歹是跟着孟夫人一起过来的,孟夫人难道就不会担心云隐逃跑不给她自己换脸了? 心中略微有些狐疑,左右看着,慢慢近了,这才发现云隐的这个院子实在是设计的巧妙,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人把守,只是在暗处却是埋伏了不少的人。 君若离着云隐的屋子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便是感受到了一阵浓浓的杀气。 唇角一勾,微微向前看着,缓缓开口道:“庆王妃君若,想来见见公子。” 这句话说的十分的客气,眉眼却是抬起,手掌攥紧,却是带了杀气的。 想来埋伏在两侧的江湖高手,应该也都是能够感受到。 两军对垒,最可怕的便是气势。 埋伏好的人已经握紧了剑柄,只需要云隐一声令下,就会直直的向着君若的方向劈过来。 君若的眉眼抬起,却是听见屋内云隐的声音:“进来吧。” 竟然是带了笑声的。 屋外的人一愣,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君若步步向着屋子里面走,只是想想,屋中还有一个断崖先生陪在云公子的身边,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 君若上前,吱呀一声推开了门,只看见云隐坐在桌子前面悠哉的品茶,断崖在他的身边站着,看着自己,眸中带了杀气。 也难怪,断崖大抵是第一次比武输给了一个女子,还是一个自己一开始就以为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对于君若有怨气,也是正常。, 云隐的面前,带了两个茶杯。 看来,他早就知道自己会来。 君若笑笑,看着云隐伸手向着前面指了指:“王妃大驾光临,小的还真是有点受宠若惊,只能微微的备了一点酒水,算是给王妃的礼物。” 君若上前,坐在了座位上,如今的君若,已经和之前不同,不再是当初那个一心只知道害怕云隐的君若。 君若坐直,看着云隐,却也依旧是带了戒备的心里。 抬手,却是轻轻地品了一口茶,笑着点了点头:“好茶。” “王妃就不怕,我在这茶水之中下毒。” 唇角勾起,说的十分的淡然。 君若也回答的十分淡然,手指一动,从袖子之取出了一根银针:“当然害怕,只好每一次来见你的时候,都备好了一根银针,若是有了什么毒,尽快处理掉,才是最方便的方法,公子一向最擅长用毒,公子说,我的话,对不对?” 云隐勾唇:“本来觉得王妃嫁了人没什么变化,现在看起来,也算是变聪明了。” 君若抬眸,又是看着云隐,每一次和云隐聊天,总是绕来绕去,眉心定定,又是开口:“既然公子知道我今日会来,便也一定知道,我今日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吧?” 云隐抬起了茶杯,又是悠哉地品了一口,浅笑:“不知道。” 君若咬牙,还真是准备装到了底。 “为什么一定要来落英道馆,这件事情和我娘亲到底有没有关系,现在的道长是蓬溪国的人,他又知道多少?” 眉眼一动,死死的盯着云隐。 云隐勾唇,果然,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她都是这般,还像是自己第一次见到她的模样。 微微叹了口气,眼眸转了转,开口:“王妃现在问了三个问题,若是全都让我回答,会不会太多了一点,这样吧,天色也不早了,我也准备睡了,就给王妃一个机会,只能问我一个问题,如何?”   ☆、第四百六十八章 君若蹙眉,死死盯着眼前的人,却是云隐不急不缓,只是抬手倒茶的模样,开口道:“王妃,请问吧?” 君若开口:“我娘亲和落英道馆有什么关系?” 云隐倒茶:“不知道。” “云隐!” “王妃,小的只是说了实话,你这般生气,究竟是为了哪般?” 眼眸眨了眨,似是无辜模样。 “虽然我不知道,不过王妃这么聪明,一定可以找到真相吧。” 君若抬手,断崖还没有反应过来,君若手中的针,就已经抵住了云隐的咽喉。 断崖蹙眉,可恶,一次,又一次,又一次败给了一个女子,刚才自己明明已经打起了十分的精神,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君若的出手。 该死! 断崖在一边站着,虽然已经做好了戒备的模样,却没什么作用。 现在云隐的身边,显得都有些累赘。 云隐侧眸,看着断崖,君若的武功在断崖之上,显然,是云隐未曾预料的。 只是刚才自己也没看见君若出手,如今,君若只需要动一根手指,云隐的性命,危在旦夕。 原来,都是云隐将别人的性命握在手心里,这次换做了他自己,原来,心脏跳动的声音,会这么强。 云隐抬眸,看着君若,君若的眼中带了狠绝,开口:“云隐,或者我说不过你,或许我用毒比不过你,可是,只要是我想,现在我就可以要了你的性命!” 云隐抬眸,看了君若许久,断崖在一边觉得有点害怕,却是听见云隐开口:“我想,王妃大抵是不敢的。” 眉心抬起,却是满满的挑衅,却未料到,君若看着她的眼神。 云隐的眸子对上了君若的眸,一瞬间,微微有些失神。 这眼眸之中,带了十分的不屑。 唇角一勾,君若开口:“其实,留着你,也没什么用了,反正,不管云公子是死是活,大抵,都不会告诉我你知道了什么,与其让我自己给自己留了一个祸害,倒是不如,让我直接送云公子去上西天,若是有何云公子志同道合之人,能够一直将云公子的尸体保留下来,不也是一桩美事嘛。” 唇角含笑,看着云隐。 云隐的眸子瞪着,还没有来的及说话。 断崖的嘴巴张的老大,手掌颤抖,却看见君若手中的银针直直向着云隐的后街刺了下去。 云隐向着后面一动,君若手中的银针却是真的起了杀心的,未料到,云隐的喉结,却掉了,似是君若当初女扮男装一般,掉了。 这一下,君若,却是愣了。 不过是半晌的空闲,却是断崖上前,握紧了手中的剑,直直的向着君若劈了过来。 君若向着后面躲了一下,趁机站到了君若和云隐的中间,隔开了一段距离。 手中的刀剑用力,直直的对着君若,这一次,就算是拼上了自己的性命,断崖也绝对不会再让君若伤到云隐一丝一毫。 君若的眉心一蹙。直直地盯着眼前的云隐。狐疑开口:“你是女的?” 云隐轻声的咳嗽了两声,却是没有说话。 多说什么已经没有意义,君若的步子向着外面一顿,便是出了门,屋内的声音早已经吸引了外面埋伏的热的注意。 君若刚出了门,便瞧见一行人挡在自己的面前,脸上皆是带着杀气,手中的剑都是握紧了的,直直向着君若的方向而来。 君若的眉心一挑,看着眼前的十几个人,孟夫人,就不会派一些靠谱的人过来看着云隐? 挑眉,却是几个人瞧着,不过是一个小姑娘,这么多人打一个,都觉得有些欺负人。 为首的人微微挥了挥手掌,双眸之中带着满满的不屑,开口道:“上!” 一时之间,身后的人皆是向着君若而来,君若的眉心蹙起,手中却并没有什么兵器,手掌抬起,先是劈在了最先过来的人的后颈之上。 手掌抬起,将来者腰间的剑抽了出来,手掌挥舞,向着前面而去。 手中的剑在天空之中划开几道痕迹,无声,却是本是像着君若而来的人都是顿住。 啪,所有的人捂着自己的手臂,半跪在地上,眼眸之中,带了些许的惊恐,看着眼前的君若。 这一下,再也不敢小瞧一个女子。 君若的眸子动也没有动一下,只是伸手,将手中的剑扔在了地上,眉眼抬起,看向了前方,开口,冷笑:“一群废物。” 听在耳中,当真觉得难受,只是却说不出君若这话说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君若的眉眼抬起,步步向着前面走,十几个黑衣人半跪在地上,有人嘟囔:“头,怎么办?” 再抬眼,却看见那个被君若最先打晕在地夺走了兵器的人,不是他们的头又是谁。 可怜可怜。 还好屋中传来一声:“罢了。你们都先下去休息吧。” 这一声,是云公子的声音。 外面的人一愣,还好,云公子没事,云公子没事,孟夫人便不会怪罪下来。 诺诺的应了一声,赶紧将他们的头一起拉走,只希望,今夜,不要再出事情了。 做了这么多年的杀手,遇见这种人,还真的是头一次。 回首,还能看见君若的身影,一袭披风,却连一滴血都没有。 君若的步子向前走,心中却是烦闷,其实云隐是男是女这种事情她倒不是十分的关心,她比较关心云隐来到落英道馆的秘密。 之前孟曦在云隐的住所旁边放了这么多的暗卫,到底是因为害怕自己去,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人。 抬眸,瞧见玲珑屋中的灯还是亮着的。 这个孩子,总算是玩完了肯回来了,抬手,吹了自己的灯,今日,有些累了,剩下的事情,明日再说。 第二日的天气不错,君若惊醒,依旧心事重重,只是今天,玲珑貌似起的比平日里都晚了一点。 君若等了许久,玲珑才过来,一张脸颊惨白惨白的,没有一点的血色,头垂着,比往日都是多了几分怯弱的模样:“小姐,奴婢过来为你梳妆,您先坐好了。”   ☆、第四百七十九章 君若坐在了座位上,看着铜镜之中照出来的玲珑的脸颊,嘴角微微的动了动,眉梢之中也是带了几分的狐疑,开口道:“玲珑,你今天,是不是身子不怎么舒服?” 玲珑的头又是垂了下去,发丝向着前面,挡住了玲珑的脸颊,让君若看不清楚。 声音也是小了许多,又是开口:“小姐,奴婢没事。” 君若点了点头,却是抬手,手指尖触碰到玲珑的指尖,只觉得玲珑的指尖十分的冰冷。 君若的眉心蹙起,又是开口:“玲珑,这阵子你一直跟着我在外面跑,也十分的辛苦,若是累了,就多多的休息一下,回到皇城之中以后,也让静涵给你看看病,看看有没有什么事情,你年纪还小,若是落下了病根,就不好了。” 玲珑应了一声,却是继续为君若梳妆,君若看着铜镜之中的自己,心中还在想着昨天的事,云隐,云隐,好像自己总是在烦恼这样的一个云隐。 既然不能从云隐的地方下手,君若倒是想好好的去瞧一瞧,这个道馆之中,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今日君若又是来到道馆之中用斋饭,好的是总算是没有和孟曦撞在一起,说是孟曦今日身子不适,还在屋子之中调养。 奇怪了,孟曦还有身体不适的时候。 君若的嘴角撇了撇,安静的用斋饭,等到所有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来到了道长的面前。 道长看着君若,微微请安,君若想了想,实在不知道如何开口,只道:“带我去娘亲的墓碑前面看看吧。” 道长应了一声,带着君若来到了娘亲的墓碑前面,便是退了出去,君若一个人呆在里面,看着娘亲的墓碑,想起去年的那场火,伸手,好在,娘亲的墓碑,还在。 去年的事情历历在目,还记得当初的莫笙,还有当初的穆晟轩,不过一年,貌似什么都不一样了,如今故地重游,再也没有原来的感觉了。 君若的眉眼抬起,又是为娘亲上了一炷香,其实,算起来,还有七天,就又到了娘亲的忌日,自己当初离开落英道馆的时候,话,说的十分的决绝,只是觉得,从此以后,再也不想踏入这个地方。 娘亲的墓碑在这里,尸体,还在云隐的手上,人死了,就是死了,寄情于这些毫无意义的东西上面,说起来,也只是一种无奈吧。 心中想着,却是啪的一声,君若回首,刚才还是门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竟是被关上了。 眸子瞪得很大,伸手,想要推一推,却是推不动,君若一愣,嘴角抿起,这件事情,八成就是道士和孟曦一起搞的鬼,落英道馆之中密室和密道众多,当初自己就已经深有体会,现在看着,这个地方,也是暗藏了机关。 娘亲当初精通机关术,只是所有的地方,都没有被关的太死,就像是当初穆晟轩和玲珑一起进入的地方,就像是当初自己和穆晟轩找到了无字书的地方。 君若左右看着,本是想要找出出去的地方,就算是已经身陷绝境,也要抱有最后的一丝希望。 就算是道馆想要和外面的人说是君若自己失踪的,穆晟轩也绝对不会相信,一定会来到这里来寻找自己。 无字书之中也有一些辟谷之道,虽然君若不是十分的了解,可是若是在这种地方活个十天八天,还是有希望的。 君若向着前面看了看,旁边还有一间小小的屋子。 君若起身,正准备过去,却是玲珑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 君若蹙眉,又是开口:“玲珑,你怎么在这里?” 好像,刚才自己用斋饭的时候,玲珑也是一直站在自己的身后,直到自己来祭奠娘亲的时候,玲珑就不见了,往日玲珑总是老老实实地的跟在自己的身后,自己也没有注意到,现在突然出现,倒是将君若吓了一跳。 君若唤了一声玲珑,玲珑却是没有应下来。 君若狐疑,又是说了一声,向着玲珑也走近了一点,玲珑也是向着君若的位子走了过来,眸子一抬,君若一怔,不知为何,竟是在玲珑的眼神之中捕捉到了一丝的杀气。 君若的眸子瞪着,微微有些奇怪,还没有开口说什么,却是玲珑手中的匕首已经直直地向着君若刺了过来,君若不防,这一下,刚好划过君若的胳膊,君若一怔,身子向着旁边侧过去,胳膊上流了许多的血,却是抬起了另一只手臂,伸手,狠狠地劈在了玲珑的手腕上。 有一下,将玲珑向着一边拍了过去。 这个人,绝对不是玲珑! 在君若的记忆之中,玲珑就算是在不懂事,做了许多事情,也不过是弄巧成拙,这样的事情,玲珑是做不出来的。 一掌,用了十足的力气,“玲珑”的头,狠狠地撞在了莫婉柔的墓碑上。 一下,双眸睁着,便是再也没有了气力。 君若嘶的一声,伸手拽了布条,将自己的伤口包扎好,上前,看着“玲珑”的尸体。 手掌抬起,探一下却已经没有了鼻息。 君若的眉心蹙起,伸手,顺着旁边的痕迹,将整张人皮面具全部撕了下来。 下面的人,面目已经狰狞,看的出来,这般的模样,是云隐做出来的手比。 只可惜自己今日一直想着其他的事情,却没有发现玲珑的不对劲。 手掌之中握着玲珑的人皮面具,那么像,那么真。 究竟发生了什么,君若突然有点不敢想。 指尖有些颤抖,君若舔了舔自己的唇角,眉眼抬起,看着眼前血肉模糊的尸体。 云隐,云隐,你到底还要害死多少人,才可以善罢甘休。 这场游戏,君若早就已经玩累了,君若恨,恨自己昨天发现了云隐的假喉结之后就松开了手中的银针,若是能够一直刺下去,又该有多好。 手中,捏着人皮面具,这或许,真的是玲珑,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最后的意见东西了。 那个将自己的一切都给了小姐的丫鬟,死了。   ☆、第四百八十章 抬眸,可惜,他现在连玲珑的尸体都找不到。 叹气,现在,却不是伤心的时候。 若不是自己刚才发现了玲珑不对,现在自己的性命,或许就已经不在了。 君若动了动唇角,向着前面看了一眼,一眼,却发现,刚才小丫鬟的头狠狠地撞在了娘亲的墓碑上,不知道为何,身后出现了一个缺口。 君若一怔,上前,伸手将缺口向着里面按了下去,这一下,眼前的墙却是发出了轰隆隆的声音,君若一怔,整个人向着后面退了过去,怔怔看着眼前的景象。 喉间一动,已经见过了许多娘亲做出来的密道,唯有这一条,竟是做的这般的精妙。 君若总是会想,娘亲究竟是个怎样的人,能让那么多的人都念念不忘,她留下的东西,大抵是自己从来都不敢想象的。 外面的落英道馆,都跟着剧烈的摇晃了起来,孟曦的身子都有些站不稳,眉心蹙着,以为发生了地震,却是不敢动,眼前,云隐正在淡定的为她换皮,若是此时失败,不知道有需要杀多少人才能换来一张这样的皮。 云隐的眸子眯着,看着前面的天空,唇角微勾,又是专心致志的给孟曦换皮。 君若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密道,手掌攥的紧,身后,已经没有了退路,心中,有一种预感,总觉得,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在密道之中。 抬眸,咬牙,向着里面走了进去。 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楚,君若又退了出来,从屋子里面带了一个蜡烛出去一直举着,低头,又看见了小丫鬟的尸体。 何苦,为了效力,直到死了,连自己的脸都已经不在了,到了最后,死了,别人都不知道你是作为谁而死的,说出去,又是何其的可悲,何其的无奈。 叹了口气,最后看了一眼小丫鬟,罢了,就当是她的最后一刻,还是作为玲珑活着的。 君若将小丫鬟的尸体在地上放好,毕竟,不能让小丫鬟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 带着玲珑的人皮面具和蜡烛,君若向着屋子里面走了过去。 眉心一点,眼前的密道,不再是黑漆漆的看不清楚东西,君若虽然还是看的不太真切,可是却发现,密道的两边,都是壁画的样子,画的似是官宦人家的日常,每一副画都十分的精致,看在眼中。 君若的步子向前,反正,身后的屋子已经被封了起来,倒不如向着前面看一看,看一下前面还有什么东西。 君若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觉得自己的脚微微有些发酸,抬眸,看着眼前,却总算是看见了一片空旷的地方。 头顶,有个洞,有阳光一丝丝的洒落下来,君若的眉心一蹙,前面的地方,总算是有了些许的光亮。 伸手,将周遭的蜡烛全都点亮,混着阳光,眼前,总算是明亮了起来。 “啪!”蜡烛亮起的时候,身后的木板,也跟着落了下来。 勾唇,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密道,还真是一点都不给人留下机会。 抬眸,看着眼前的景象,君若却是忍不住惊呼出声,究竟是怎样的精心雕琢,才能做出这么好看的地宫。 漂亮的圆顶,从来没有见过的各式家具,水晶般的挂饰,君若怔怔看着,移不开眼眸。 若说之前发现无字书的地方似是一个平常人家居住的地方,现在这个地方, 皇亲国戚怕是都住不进来。 地宫之中分了许多个屋子,有厨房,有寝宫,有客厅,有书房,还有专门用来闲暇的秋千,一应俱全,只要有了食物,在这里的生活,何其的悠哉。 君若的步子又是向着前面走,蜡烛的光微弱,却衬得眼前的景象十分的温馨。 君若也算是在京城富贵之中长大,如今看着,却发现自己真的是孤陋寡闻。 身侧的墙上刻的字很深:“生为同屋,死为同穴。” 字迹娟秀,却刻得那么深,君若的头,狠狠地痛了一下,说不出的感觉,只觉得自己的心,疼的要命。 书房之中的书有许多,很多都是孤本。 君若每年都回来落英道馆,就算是当初穆晟轩屠尽了落英道馆,竟然都没有人知道,落英道馆的下面,还带了这样的一座地宫,恢弘大气,让人羡慕。 桌上的书显然还没有写完,上面的字迹和字都和屋子书上的一模一样,旁边摆了一支笔,却不是毛笔,笔尖硬硬的,君若握在手中,略微觉得有点不适。 之前,苦禅做师父的时候,也教过君若认这种奇怪的字。 再加上自己曾经将娘亲的书拿了过来,看着上面的字又被泪痕晕染的模样,最后一行写道:“我用天道轮回,将我们一起送回到我的地方,莫要怪我自私,我只是不希望看着你死,若上天垂帘,错皆在我,还望照顾好君宁君若,让他们平平安安,健康长大。” 身子,不自觉地有些瘫软,是娘亲的字,是娘亲的话。 天道轮回,一切开始的地方? 说来也是奇怪,这些书看上去依旧十分的老旧,却没有一丝的灰尘,像是每一天都有人来收拾一般。 君若看不懂话中的意思,却觉得喉间梗了什么东西,十分的难受。 这个地方,究竟是谁住的,又是谁修建的,眉心蹙起,却不想去想。 一切轮回,娘亲走了,便送给了她和妹妹梦靥一般的十年。 若是娘亲不走,是不是妹妹就不会死,是不是自己就不会被谢燕利用。 可笑,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好,她却为了娘亲几乎放弃了自己所有的一切。 她笑,笑自己的可笑,笑妹妹的傻,他们苦等了这么多年,不是为了等一句天道轮回。 君若用所有的一切换了一场自己的不入轮回,原来就是为了让别人在轮回里过得舒服一点,这句话说起来,怎么听怎么觉得讽刺。 君若抬眸,却是一道灵光,直直向着自己飞了过来。 君若的眉心一蹙,却是不知为何,自己眉心中的印记自然的应了红光,又向着灵光的方向飞了过去。   ☆、第四百八十一章 “哎哟!” 一声叫唤,惹得君若蹙眉,又是向前走过去,却在门前,看见一只说不出来是猫还是狐狸的东西,通身雪白,吃的圆滚滚的,十分的可爱, 只是眉心,和自己一样,有一块红色的印记。 狐狸猫抱着自己圆滚滚的身子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疼的哎哟哎哟地直叫唤,似是人发出的声音。 君若本以为是什么人来了,看见了狐狸猫,眼眸又是暗了下去,冷冰冰的开口:“原来是只畜生。” “你是畜生,你全家都是畜生!” 狐狸猫站直了身子,狠狠地瞪了君若一眼。 君若一愣,咽了咽唾沫向着后面退了一步,这只狐狸猫,会说话? 狐狸猫看着眼前的君若,却是怔了。 蓝绿色的眼睛鼓了鼓,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的君若,嘴巴张的老大,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 君若这么被人瞅着,不对,是被一个怪物瞅着,多少觉得有点不舒服,喉间动了动,又是开口:“你……” 话音未落,却是狐狸猫啪的一下子跪下了,开口道:“原来是大小姐驾到,雪球未去迎接,还望大小姐见谅。” 雪球? 这一下,君若更是迷糊,只是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狐狸猫,不知为何,竟是觉得,自己想要知道的真相,或许都在这个狐狸猫的身上。 狐狸猫看着君若的表情,身子侧了过去,倒也是可爱,似是不好意思的开口:“大小姐,雪球知道自己这段时间把自己的毛发养的十分好看,只是大小姐也不用这么一直看着雪球,雪球会害羞的……” 君若的嘴角别扭的动了动,不知道为什么,怎么觉得,这个雪球,和穆晟轩那个贱人有那么三分的相似? 君若的眉心一动,看着雪球,手中的银针还握在手心,抬手,一下子,抵住了雪球的咽喉,虽然这个咽喉有点难找。 开口:“你到底是谁?” 心中狐疑,不知道,眼前的雪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不过,依照现在自己看到的东西,不管再看见什么,君若都不会觉得太过新奇了。 雪球一怔,脸上的表情动了动,又是开口:“大小姐,你附在了小小姐的身上,怎么越发的凶残了。” 这话说完了,君若却是愣住了,看着眼前的雪球,她怎么会知道。 趁着君若愣住的时候,雪球的身子向着后面退了退,退到了安全的距离,开口:“大小姐,你先坐下来,有什么事情,我们慢慢说,不需要这样的,我曾跟在老爷和夫人的身边很久,事情,我都是十分的清楚的。 君若坐在座位上,还是看着眼前的雪球,不可思议的事情越多,好像自己也越能够接受这个现实了。 雪球说,当初自己被谢燕杀死的时候,妹妹也刚好病重,和她死在了同一天,雪球若是想要保住的话,只能保住一个,君宁的灵魂怨念是最强的,君若的灵魂已经没有活下去的信念了。 雪球就用自己的修为,将君宁的灵魂锁在了君若的躯壳之中,她本来以为,只有这样,君若和君宁,就算是都活了下来,再加上君宁死的比较大,又是被丫鬟们一起放在了棺材里面,若是被别人发现,难免会觉得有些奇怪,倒是君若,身子骨还好着,之前的那些药,也一起都被雪球给逼了回来。 只是这样,雪球便真的暴露了真身,不能再在太阳底下行走了。 雪球本答应了夫人要一直一直在梁国侯府之中守护两位小姐的,可是现在,却只能跟着小姐的马车回到了落英道馆,回到了当初夫人和老爷居住的地方,每一天,都认真打扫,认真修炼,只为了等待夫人和老爷回来的那一天。 其实,落英道馆里面发生的事情,雪球都是知道的,雪球知道有个男人学会了像当初老爷对夫人那般对君若好。 雪球知道,落英道馆已经被血洗了,只有这里还是和往日一样的安全。 雪球知道,雪球都是知道的。 雪球看着眼前的景象,想着自己什么时候 从这个鬼地方出去,等着等着,就把小姐给盼回来了。 君若听着雪球的叙述,听雪球说这只狐狸猫原来是一个灵物,还是娘亲养的宠物。 踌躇许久,还是开口:“那,娘亲到底是怎么死的?” 雪球听见这个,眼眸却是亮了,笑笑开口道:“夫人没死的,夫人只是将自己的灵魂从本就不该属于她的躯壳之中抽走了,夫人和老爷,现在都在另外的一个世界里,活的很开心。” 老爷? 君若蹙眉,又是不禁发问:“夏国的王爷,不是还在夏国之中呆着呢?你的意思是,娘亲在夏国?” 雪球摇了摇头,玩着自己的爪子兀自开口:“不是的,现在夏国的那个王爷,不过是个假王爷,是个躯壳罢了,夫人发现了他们的诡计,带兵去了夏国,给了那个冒牌货一个下马威。那个时候老爷的病已经很重了,因为两位小姐在那个地方是没有躯壳可以承受的,夫人便把两位小姐都带到了梁国侯府。因为两位小姐的关系,才那么久都没有走,一直呆在梁国侯府之中,直到君旭阳出尔反尔,想要将夫人活活烧死,夫人迫不得已,看着老爷的病情实在是不能再拖下去,就让雪球将她和老爷一起送到了异世去了。 本来雪球以为依照雪球的功力,有个十年半载的修为应该能将夫人和老爷带回来一次,也让夫人好好的看看两位小姐,谁知道雪球的功力好不容易修炼成功的时候,两位小姐又是出了事情,雪球为了保住小姐的命,便用自己的修为换了小姐的重生,和夫人之间,也彻彻底底的断了联系,或许再等个十年八年吧。“ 雪球叹了一口气,十分沮丧的模样,君若的嘴角抽了抽,虽然还是不怎么理解,不过她已经大概能够懂得雪球刚才说的话都是什么意思了。 这个故事……和自己的想象,有点差距……   ☆、第四百八十二章 雪球的爪子啊在君若的面前晃了晃,看着眼前的君若,又是开口“小姐,你在想什么?” 君若抬眸,嘴角动了动,这么大的一件事情,自己一定要消化一番才能清楚明白。 抬眼,看着周围的景象又是开口:“所以,你是说,这里,是我娘亲和父亲之前住过的地方?” 雪球点了点头,声音依旧是诺诺的,开口道:“正是。” “你跟了我娘亲多久……” 算了算。 却把雪球的手指头和脚趾头都是用上了,也没有算清楚。 君若看着,实在是不忍心,挑了挑眉目,岔开了话题,开口:“那我娘亲的事情,你应该还是知道一些的?” 雪球点了点头,又是动了动自己的身子,向着后面跑了过去,君若一愣,两个人面对面的聊了这么久,怎么说到了娘亲的事情,雪球就不建了。 怎知道,还没有过多久,雪球就用自己的爪子从外面拽了许多的东西过来,细细瞧过去,竟全都是食物,这么一看,君若大概明白,为什么,雪球会这么胖了。 虽然雪球很胖,身子却还算是十分的灵敏,将所有的东西都放在了桌子上面,一件件的摆好,又是自己跳到了一个座位上坐了下来,这个表情,要多认真就有多认真。 君若的嘴角抽搐了两下,怎么,说到了娘亲的事情,还需要这么大的阵仗,自己应该说雪球面对娘亲的事情十分认真呢?还是应该说雪球太过蠢萌呢? 怎知道雪球抬眸,看着君若眨巴眨巴眼眸,又是开口:“说了这么久,也有点饿了,小姐觉得饿不饿,夫人的事情实在是有点长,雪球觉得,我们可以边吃边说。” 扑街! 还以为是多么重要的事情…… 结果,原来是这只灵兽饿了…… 君若想了想,又是开口:“既然我重生的事情是因为你牺牲了自己的灵气,那静涵?” 雪球咳嗽了一声,开口:“那件事啊,是天上的人算错了静涵的命运,将她从之后的日子里面重新打了回来,算是圆了一个命运的问题,不过这一次静涵公主貌似活的太过洒脱了一点,不知道有没有按照正常的路线走,。若是错了,天上的人也只有一次更改的机会,便是真的要被骂了。” 君若的额间黑线,原来,他们做事情,一向都是这么随意的吗? 眉眼抬起,看着雪球。 雪球又是开口:“其实,上面的人也是很累的,若是平常的老百姓做事除了差错还是好的,毕竟不需要更改,可是有些重要的人,例如静涵公主,天生就是要组织庆王爷夺取皇权的,若是中间出了差错,生成了一个包子女的模样,那还得了。” 说着,雪球又是向着自己的嘴巴里面塞了一口包子,吃的津津有味,。 君若的眼眸一瞪,开口:“天生就是要阻止庆王爷夺取皇权?!” 这一言,雪球赶紧捂上了自己的嘴巴,差点没有嘢过去。 却是君若的声音来的更快,开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站起了身子看着眼前的雪球,眸间定定,穆晟轩和静涵,两个自己重新活过来之后对自己最好的人,若是真的像是雪球说的那般打了起来…… 只是,。这是天命,是不可违背的,这些话,怎么听起来,都这么坑爹,恨得君若只觉得自己牙痒痒,却是得不到宣泄。 雪球的嘴巴还是悲自己死死的捂住,怪只怪,自己怎么这么傻,早就知道天命是不可泄露的,一吃起东西来,便是口无遮拦,什么都向着外面说! 君若上前,拽住了雪球的耳朵:“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雪球疼的松开了捂着自己嘴巴的手掌,哎哟哎哟的叫了两声,总算是吧噎在自己嘴巴里面的食物咽了下去,又是开口:“小姐,我错了,只是,你也不要为难我啊,都说了天命是不可泄露的,我也是那天偶然之间听到的,到底会不会成功还没有个准呢,不过……” 眨巴眨巴眼眸看着君若:“小姐,你是怎么知道,静涵公主是重生的?” 狐疑的眼神,雪球不知道,静涵和穆晟轩,都是对君若来说十分重要的人。 君若又是开口:“那你知不知道,穆晟轩会不会成功?” “这个东西,哪里是我雪球说的清楚的,就像是当初的夏国,本来我们都以为会成为第一的强国,再加上还有老爷这么出色的人物,谁知道还没有走多远就被掉了包,气的夫人牙痒痒,一怒之下直接做了巾帼英雄上了战场,灭了夏国的威风,再加上夏国再也没有良君,便造就了现在这样的局面。” 叹了口气,雪球又是开口:“其实,现在想一想,如果当初老爷没有被掉包的话,夫人或许也就不会回去,那样的话,所有的事情就不会发生,现在的夏国还会一样的强大,两位小姐也一定都变成了夏国的公主,只可惜,世事难料,谁知道那个时候会发生什么,天上面的人都无法更改的命格,老爷和夫人,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招惹在一起。” 君若听不清楚雪球话语之中的意思,却能够听出雪球话语之中的悲凉,她不知道娘亲和父亲究竟经历了什么,却知道那种痛苦一定是深入骨髓,天下的人都认识他们,却是天下的人都惧怕他们,曾经的流言蜚语,又怎能是像自己现在这般容易承受。 君若开口,又小小:“不是说天神可以更改人们的命格,既然这么建档,当初娘亲和父亲也算是情投意合,只是一件事情出了差错,只要更改,不就可以了?” 雪球一怔,又是买了萌,伸手将一块肉塞到了嘴巴里面开口:“若是真的这么简单,还是好了的。” 哼了一声,惹得君若好奇。   ☆、第四百八十三章 “那照你说来,还需要什么?!” 雪球的爪子摊开,看着君若,又是开口:“若是重生,一定要是收了很大的远去被人害死的人,切这个人的意志需要格外的强大,让所有的灵魂不会过快的消散,成功的几率也不过只有百分之一,当初能够将小姐的灵魂聚集在一起,完全是因为小姐心中的不甘实在是太过强烈,而且,要重生的人事先自己都是不知道的,只有当所有的事情都完成了,才能看出来效果,可以说,若是想要用重生来完成命格,本来就是一件概率很低的事情。” 君若大概是懂得了。、 雪球开口,讲出来的故事,却和君若心中想的,完全不同。 就算是重生再怎么困难,另外的一件事情,却是十分的容易,在梁国,巫术最为盛行,其中有一种巫术最为神奇,让天下人皆是觉得害怕,这种巫术说起来也十分的简单,便是承认在三国之外,还存在着一些平行的空间,若是有人死了,大家却一定希望她活过来,便是可以用招魂的方法,将平行空间之中那些不甘心的灵魂带过来,两者交融,便成了一个新的人。 其实,表面上看起来还是原来的人,不过是容颜和躯壳未改罢了,这里面,寄托的都是人们的一片苦心。 君若点头,这些事情,她也听说过,只是一直生活在燕国,其中细节,便是不得而知了,只是当做是流传在梁国之中的一种传说和笑话。 雪球说,这种巫术,是真实存在的,成功率虽然也十分的低,可是相比较重生的法则,倒是好用了许多。 在梁国之中有太多不正规的人,也在使用这种巫术,久而久之,这种巫术,便已经成为了一种传说,大家都以为不过是个玩笑罢了,其实,还是成功过得,例如当初梁国的皇上,便是用重金做了一次,这一次,便差一点改变了整个三国的命运,三国大陆,险些变成了一片焦地。、 当初梁国的公主突然夭折,皇上一直很是疼爱公主,便花费了重金,找了一个又一个的巫师,坚信可以将公主的灵魂找回来。 在最后的一个巫师这里,公主的灵魂,被召唤回来了,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是误打误撞还是怎得,公主的灵魂,却是真的被召唤回来了。 宫中的人惊喜,只是大家都知道,被召唤回来的,或许已经不是公主的灵魂了,可是皇上不相信,皇上说,公主,便永远都是大梁国的公主,被所有人锁铭记的公主。 大梁国之中的人都是十分的嫌弃这个公主,且不说不过是运气好,,连身份,都不是在三国之中的人,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大家不知道,可是这个灵魂却平白无故的占据了公主的身体,心中想着,就觉得有点奇怪和膈应。 正是因为如此,公主在梁国,调养身体的时候,已经落下了不少的闲话。 只是没人知道,公主的身体里面,是住了两个灵魂的,一个是年轻的阴阳师,一个是她的灵宠,一只猫,两个灵魂坠落异世,共用了一个身子。 阴阳师莫婉柔用了很长时间才将自己的猫咪雪球分离到一只狐狸的身上,自己也总算是从养病的借口之中走了出来,结果出了寝宫才发现,整个皇宫之中的人,看自己的眼神,都是十分的奇怪。 皇室到了最后还是会保留自己的一点尊严,关于公主是被招魂招回来这样的事情,是不会说出去的。 可是这件事情在皇宫之中,却已经变成了人人皆知的秘密。 一人一宠,用尽了办法,在皇宫之中,踏着鲜血,一步步的活了下来,从此之后,三国之中,凡是提到莫婉柔的名字,没有人不闻风丧胆。 莫婉柔,容貌和名字一般,人却让人害怕,是真正的女魔头。 只是不管莫婉柔做什么,皇上都会应下,在众人眼中,定是莫婉柔给皇上下了巫术或者诅咒。 其实,其中的真相,只有一只跟在莫婉柔身边的雪球清楚,她清楚那些皇宫里的人都是用什么样的眼神看自己和夫人的,她清楚每一次被欺负,每一次被辱骂,还有夫人每一次站起来脸颊带着血渍微笑的样子。 最可怜的那一次,是她和夫人被人丢出了皇宫,两个丫鬟,那时候的夫人身子还十分的孱弱,刚刚和自己的灵魂分开,法术也用不了多少,头狠狠地撞在了城墙上,嘴角带着血,笑容却依旧温柔好看,她说,雪球你看着,这个世界里,只有我们两个,只有我们两个是一路人,雪球,总有一天,我会让所有欺负我们的人,都付出代价。” 雪球从小就一直跟着莫婉柔,最是了解莫婉柔的性格,莫婉柔做什么,都是说到做到,十分的决绝,绝对不会出任何的差错,一步步,她看着莫婉柔清空眼前的障碍,她看着莫婉柔在三国之中落下不好的名声,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有时候,做一只猫,或者做一只狐狸,其实也挺累的。 后来,宠爱莫婉柔的皇上死了,死的时候,莫婉柔哭的特别惨,毕竟在这个世界,对莫婉柔好的人,真的不多,多数的人都不会是忌惮罢了,只是这份忌惮,要过来又有什么用呢? 其实,老皇帝也是一个可怜的人,他只是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回来,却从没有想到,怎么会让自己的女儿平白无故的受了这么多的苦。 临走的时候他看着莫婉柔的脸,笑的无力:“对不起,将你带到这个世界来,难为你了。” 声音,是满满的无奈:“其实,朕只是想,多看我的婉柔一会儿,看她还像小的时候一样,向着朕笑。” 之后,皇上就再也没有说话了,莫婉柔在床榻的边上哭了很久,一直在落眼泪,只是那一次,也是雪球,最后一次看见莫婉柔落泪,之后的日子,哪怕是莫婉柔受尽了苦难,她也从来没看见莫婉柔再掉过一滴眼泪下来,有时候觉得,莫婉柔,或许真的已经变成了阴阳师的最高境界……无心。   ☆、第四百八十四章 新皇继位,莫婉柔的遭遇,不必多说。 人生无奈,一个被认为是妖孽的女人,在异世,又怎么可能会活的长久。 可是莫婉柔的实力和名声众人皆知,没有过去多久,新皇就将莫婉柔送到了燕国,说是两国交好的证明。 燕国的人虽然听说过莫婉柔的名字,却从来没有见过真人。 莫婉柔一拍大腿,好,此处不留爷,便去燕国瞧一瞧。 都说莫婉柔是做为俘虏去的,可是莫婉柔的模样,却没有一点俘虏的模样。 梁国的人已经不想要再管她,莫婉柔也已经不想要再管梁国的人。 她坐着豪华的轿子,透过轿子的薄纱看着周遭的一切,她走过了许多的地方,每个地方都有留下他的足迹和传言,有人说她是数一数二的美女侠客,劫富济贫,深得民心。 有人说她是恶贯满盈的泼妇,丧尽天良的事情全都是做过了。 她从来没有反驳,也再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一天天的看着,看着这个三国大陆之中的景象,梁国和燕国之间的距离不太远,只是按照莫婉柔的这种走法,还是走了将近一年,她用一年的时间将江湖游历,用一年的时间看过了三国之间的人间疾苦,她了解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的生活,也了解最低级人民的苦痛。 只是不管这些谣言之中有什么,人们都知道,莫婉柔的身边,跟着一只雪白雪白的狐狸猫,乖巧可爱,很是懂事,每一次莫婉柔出手,她都在旁边看着,有时候,还会做出一些其他的事情来。 君若听到了这里,额间不禁带了两条黑线,抬眸,看着坐在自己的对面像是吃不饱的雪球开口:“其实,你可以略过这段的。” 雪球摇了摇头:“这可不行,我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机会给自己加戏,我刚才看了半天,都没有找到自己出场的机会,虽然开头就有一次,可是看上去实在是太简陋了,不足以表现出雪球我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 继续黑线:“雪球你不是母的?” “咳咳,继续……” 君若托腮,继续听下去。 莫婉柔在外面走得一年里,学习了许多的武功,再加上之前在异世之中找到的东西,一天天,便也过去了,至于君宁,也是这个时候,被莫婉柔捡过来了。 君若蹙眉,开口:“既然你一直跟在娘亲的身边,你应该也知道,我的亲生父母是谁对不对?” 雪球的眸子抬起,却是有些胆怯,安静了许久,还是开口:“这件事情,需要你自己去发现,若是一下子告诉你,实在是不妥。” 君若看着雪球欲言又止的模样,攥紧了手掌,心头犹疑,良久,也算是理解了雪球的一片苦心,又是开口:“其实,我想要知道的不多,你就告诉我,他们现在是不是还活着,过得好不好,我还有没有查下去的必要?” 之前,自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到了现在,貌似已经是不得不问的时候了…… 雪球想了想,开口:“你的亲生母亲已经死了,在生下来你之后就死了,所以夫人才决定将你抚养长大,不过,你的父亲到现在还是活着的,如果你想要查下去的话,也可以继续追查下去,不过,现实往往是残酷的,如果你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我也没有办法。” 叹了口气:“说起来,君宁小姐和静涵公主一样,都是可怜人。” 静涵? 君若抬眸狐疑地看着雪球,雪球吧唧吧唧嘴巴,开口:“是啊,小姐自己的事情我不敢告诉你,不过静涵公主,其实不过是皇上对于夫人的一往情深罢了。” 在莫婉柔游历江湖的时候,认识了一个男子,一见钟情,始于颜值,忠于人品。 雪球从小就跟着莫婉柔,对于莫婉柔的性格,她再了解不过,只要莫婉柔认定的人,她便一定会一心一意的对那个人好。 雪球一直觉得,被莫婉柔喜欢的人,都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正如自己小的时候莫婉柔一眼就看中了自己,这么多年,雪球从来没有对自己的择主感受过一点的伤怀。 一年的时光,足以让莫婉柔看清楚很多东西,足矣让莫婉柔拥有一个孩子,当然,也足矣让莫婉柔有一场刻骨铭心的恋爱。 其实,如果没有看过了江湖百姓之中的疾苦,莫婉柔或许真的拍拍屁股,就和男子走了,可是她的身上是带着使命的人,她来到了燕国,用最冰冷的眼神,被众人迎接。 国门大开的那一瞬,她坐着歩撵而来,被惊为天人。 当年出来迎接的事还是小王爷的君旭阳和还是太子的当今圣上,不过一眼,再难忘怀,人有的时候,就是因为多看了一眼,很多命运,就不再一样。 正如当初玩的最好的太子和小王爷,谁知道会因为一个女人,反目成仇。 莫婉柔住在燕国的皇宫之中,夜夜抚琴,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太子不顾众人反对,一定要将莫婉柔的身份洗白,让莫婉柔做他的太子妃,莫婉柔表面上答应了下来,却在太子安排她假死的那一天,彻底的消失在了皇宫之中,算是逃婚,可是燕国对外宣称梁国的公主已经死了,若是这个时候用婉柔出逃这种理由来攻打梁国,就是燕国的不地道了。 太子对于莫婉柔的思念实在是迫切,在一次去道馆求药的过程中,看见了一个模样和莫婉柔几乎神似的道姑,一夜,便让道姑有了身孕,而这个孩子,就是静涵。“ 兜兜转转,一切回到了原点,君若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只觉得世间的事情,都是可笑。 或许在雪球的口中,这些,不过是短短的几句话,可是当初身在其中的人究竟经历了多少,便是无从得知了的。 君若的喉间哽咽,确实,如果自己是静涵,现在听见了这样的身世,还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君若的手掌攥紧,想起自己当初一步步调查娘亲的事情的时候。   ☆、第四百八十五章 或许,就这样让真相一丝丝的渗入自己的生活,才是最合适的方式,或许,自己可以选择活的更加自由快乐一点,将自己的父亲接到身边,既然已经无法完成对于娘亲的孝道,对于这位还在人世的父亲,君若总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才对。 君若的嘴角动了动,想要说什么,却是没有说出来。 雪球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那似乎比之前又是圆了一些,雪球打了个饱嗝,算是吃饱了,又是开口,继续讲了下去。 太子当初已经不再年幼,按照常理来说,如果道姑怀孕,本来就是一件十分可耻的事情,更何况燕国和梁国是不相同的,燕国这些道貌岸然的人,最重视的就是什么道义的问题。 可是太子却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对于莫婉柔的思念实在是急切,便是看着道姑,一定要让道姑将这个孩子生下了,甚至自己一直呆在道馆之中,落了不少的风言风语,将道姑囚禁了起来,不准道姑做出自杀的事情,并且还威胁道姑,道姑还有个弟弟,只要道姑做出什么对这个孩子不利的事情,道姑的弟弟,必定也是没有全尸的,道姑害怕,却无法,只得乖乖的将孩子生下来,并在孩子生下来的时候,上吊自杀了。 那个时候,现在的皇后连个太子妃都不是,不过是个太子的宠妾,身为一个郡主,做为一名宠妾,其实说出来,也很是丢人,君氏知道了这件事情,可是君氏在太子的面前一向都是乖巧的模样。 虽然不知道其中的内情,君氏还是觉得,太子对于这个女儿,定是不同的,正如当日太子对待莫婉柔那般,再加上这个女儿长大,必定越来越像莫婉柔的模样,在君氏的眼中,这种事情,最是难以容忍的。 君氏想着,就想出了一个计策,让大司马收了银两,又是和太子说,这个女儿,算是不祥之兆,若是太子想要天下太平,这个女子平安长大,便需要将她先放在道馆之中长大,到了及笈之年的时候快点出嫁,才可以保住女子的性命,天下才不会大乱,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有了静涵后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君若叹息,果然,所有的事情,都是因果关系,正是因为当初的因,才造就了现在的果。 自己从不知道的内情之中,果然不是三两句就能书的清楚明白,自己和静涵容颜上相似的模样,也不仅仅是看起来那般的简单。 雪球的心中装了这么多的事情,又一只狐狸猫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心中早已经憋了许多的话,如今看着君若来了,便是一一的全都讲给她听。 君若听着,记着,自己调查了许久的真相,第一次这么简单明了的展现在君若的面前,君若看着眼前的雪球,忘记了时间,只希望,她能够再多讲一点,让自己知道,娘亲,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太子从来没有想过,当自己已经陷入了夺嫡最艰难的时候,他心中念着的女人,会回来,莫婉柔站在门前,让他放了一个人,一个俘虏,一个罪人,一个他从来都没有在意的人。 不过是夏国的废物罢了,太子却没有想到,莫婉柔那样的人,却愿意为了一个废物来求自己,身子垂下,是卑微的样子,莫婉柔的双眸定定,却不带一点卑微,和当初自己喜欢的那个女子,并无不同。 她手中带着的婴儿已经三四岁的模样,站在她的身边,很是乖巧,时光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什么痕迹,只多了几分恨绝和风韵,她说,把我相公还回来,我愿意继续在燕国,做一个俘虏。 太子冷笑,笑凭什么,轻蔑的看着眼前的莫婉柔,那个底气不足的人,却是他自己。 嘲讽的,也是他自己,明明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为什么见到了莫婉柔,太子的心中还是会害怕,害怕这个女子突然上前的模样。 莫婉柔笑,笑他的凭什么,抬手,太子还来不及看见她的动作,只知道自己眼前的侍卫,全部倒下,莫婉柔抬眸,依旧是当初骄傲的模样,她那双像是凤凰一样的眼眸,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不会被湮灭。 “凭我须臾之间,就可以要了你的性命!” 太子准了,或许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答应这么荒谬的事情。 夏国和燕国之间正是最乱的时候,虽然夏国在燕国放着的不过是一个病秧子,什么都没有,不必在意,连夏国在打仗的时候都已经选择可以无视了他的存在。 可是,莫婉柔说,这个男人,是她的夫君。 可笑,可笑,莫婉柔当年逃婚,原来不过是为了嫁给一个病秧子,这样的事情,如何能够让太子觉得心中服气,夏国猖狂,太子暗生一记,半路将夏国的俘虏做掉,换上了自己的人,自己在夏国之中推波助澜,引起了内乱,一切,都已经有了结果。 莫婉柔在燕国的宫殿之中左等右等,还是没有等来那个要娶自己的人,太子说,他不嫌弃莫婉柔有过相公,只要莫婉柔愿意,太子妃的位子,永远都是为她而设置的,只要莫婉柔愿意,之后,她也会是燕国的皇后。 可是莫婉柔摆手,却拒绝了所有的条件,只要求亲自带兵上阵,她要杀,杀了这个无情无义的负心汉,她要让夏国,用鲜血为代价,祭奠这段爱情。 独自一人,巾帼英雄,夏国,从来没有遭遇过这样的致命一击。 从此,在三国之中,夏国再也站不起身子,只能做燕国的走狗,当初被太子送上的人,知道了详情,却也从皇位上走了下来,这辈子,或许都不会再靠近那个高高在上的位子,玷污这位位子在别人心中的地位了,一切,看起来,都像是结束了的模样,战争,或许真的应该有一个终点。 归来,是燕国人的庆祝,莫婉柔,却已经麻木了。   ☆、第四百八十六章 她在这个世界里已经收到了太多的伤,她开始想着该如何的回去,这个时候,她的腹中海已经有了夏国皇子的骨肉,她在燕国,精心研究,其实,只要她不想,没有人能够困得住她。 燕国的环境不错,守卫又很多,说起来是她被燕国关了起来,实际上是她自己找到的一个好地方,她将孩子生了下来,一个人,不,还有雪球陪着。 雪球看着她每一天笑呵呵的过日子,看着她每一天哼着的小曲,却总是觉得,莫婉柔是不开心的。 那种感觉,或许是因为她曾经和莫婉柔共用了一句身体,所以,格外的清晰和明显。 莫婉柔生下了孩子,却真正的被太后盯上了,雪球害怕,却是莫婉柔起身,看着尚在襁褓中的婴儿,依旧是原来的那句话:“怕什么,这个地方不留着我们,自然会有想要留着我们的地方。” 脸上的笑容依旧,只是这一次,莫婉柔必须要为了孩子着想,她不能去太远的地方,孩子还需要最好的环境。 她去了梁国侯府,抱着自己的孩子,看着君旭阳。 多余的话,一个字都没有说,只是看着他。 梁国侯府的门,开了,从那一天起,莫婉柔便是梁国侯府的夫人,没人知道她的来历,没人知道她的过去,大家都以为,她就是君旭阳曾经的那个夫人,没人知道,真正的梁国侯府的夫人在生下第一个孩子的时候,就和孩子,一起离去了。 莫婉柔的 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她的要求也很简单,只要君旭阳不来烦他,一切安好。 君旭阳没有来,只是偶尔在远处看一看,看她还和当初自己喜欢的时候,一模一样。 君旭阳说,孩子在这里,总该有个名字,莫婉柔对于这方面一向是随意,连她自己的名字都已经在这个世界里消失殆尽。 既然君旭阳想要对外承认这两个孩子,莫婉柔自然也是很高兴的。 君旭阳给大女儿起名叫君宁,二女儿起名叫君若。 宁,安宁一生,若,唯唯诺诺。 君旭阳最大的梦想,就是莫婉柔能在自己的身边,安宁一生,唯唯诺诺。 其实,君旭阳喜欢的莫婉柔,不过是他心中的幻影,一场可笑。 若是君旭阳喜欢莫婉柔再多一点,他就会知道,君若,从来都不是一个安宁的人,有她在的地方,本就是闹腾的。 或许,当初莫婉柔来到燕国的时候,匆匆一瞥,君旭阳的眼中便是留下了莫婉柔的影子,不过,是一个影子罢了,一个静态的人,能有多爱。 后来看着皇兄对于莫婉柔的苦苦执着,君旭阳年幼的那份好奇便全都被勾起来。 太子继位,成了当今的圣上,太后病倒,他,总算是有了权力,只是皇上对于莫婉柔的爱更深,他知道莫婉柔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也知道只要莫婉柔想做的事情,是没有人能够逼迫她的。 当初的逃婚就是一个例子,当初她凭借一己之力几乎灭掉了整个夏国就是一个例子。 这个女人,是毒,刺,是向着她看着的方向。 若是皇上执意灭掉了梁国侯府,或许结局,不过是两败俱伤,这个女人,若是不把他的皇后弄得天翻地覆,都不像是她的性格。 皇上没说什么,只是心中已经有了隔阂,很多之前知道莫婉柔的事情的宫女和太监都已经被换掉,他想要让自己全部的精力都放在朝政上面。 还记得,莫婉柔曾经对他说过,放手了一次,就千万不要奢望第二次。 在梁国侯府之中的日子,是莫婉柔过得最安静的日子,她管着两个孩子,看着他们一天天的长大,心中欣喜。 只是后来,她心心念的那个人,来了。 在梁国侯府的庭院里,雪球已经许久没有看见莫婉柔的那种表情,那种不知是高兴还是绝望的表情。 君旭阳知道了这件事情,越发的记恨,恨莫婉柔的心中没有自己,恨在这场和皇上的较量之中,自己明明是获胜的那一个,却还是只能远远的看着莫婉柔。 这个世间,从来就没有绝对的胜利,邪恶的种子,终将在君旭阳的心中发芽。 或许,莫婉柔这辈子做的最失败的事情,就是进到了梁国侯府。 雪球是最先知道这件事情的,莫婉柔不过是一笑,似乎并没有想要管理的意思。 那一天,冲天火光,却是一出偷梁换柱。 莫婉柔和她心中的那个人,应该已经回到了异世,只是那具躯壳,却已经被人偷走了。 雪球一直苦苦的守护着这里,守护着这个莫婉柔的爱巢,却也知道,莫婉柔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现在看着眼前的君若,就像是看着之前的莫婉柔,也能够心安了。 君若听着,心情却是久久不能平复。 这一年来自己查过了太多的事情,如今真相大白,才发现自己所有的想象都是匮乏,那些看起来不可能的事情,却被连成了一条线,展现在自己的面前,雪球坐直了身子拖着自己的下巴,似是也开始怀念曾经莫婉柔在的日子。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眼十一年过去了,连小姐都已经这么大了,只是不知道,夫人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异世的好吃的那么多,真希望,当初夫人走得时候,能够带着自己一起离开。 君若点了点头:“娘亲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就算是最后走了,我也不怪她。” 手掌攥成了拳头,其实,落在梁国侯府,确实比在皇宫之中不明不白的呆着,比在街上流浪要好。 娘亲,已经为她,选好了最好的一条路。 这么说,也就能够说清楚,为什么皇上和君旭阳对于自己的态度,会是那种模样,为什么燕国的人都会说娘亲是个只知道偷情的人。 雪球开口:“其实,梁国候也是一个痴情的人,他后来娶了那么多的妻子,左右看着,有的人眼睛像是夫人,有的人鼻子像是夫人,有的人嘴巴像是夫人,只可惜,他们全都不是夫人。”   ☆、第四百八十七章 她们全都不是夫人…… 多么心疼的一句话。 君若勾唇,却是笑了:“没必要为了君旭阳的花心找个借口。 眉心蹙起,大抵明白,云隐来到这里的原因,应该是来找雪球,而不是找什么老道士,孟曦想要将自己关起来,却怎知道误打误撞,让自己见到了雪球,终于解开了困扰自己许久的谜团。 人生,还真是有太多的巧合。 听了这么久的故事,君若的肚子也有点饿了,抬眼,却看着刚才的一大袋子食物已经被雪球吃的差不多了。 无奈,嘴角跟着抽了抽,又是开口:“雪球,你在这里呆了这么久,功力没有练出什么,吃的却是不少,你这个身材,也应该控制一下了。” 雪球打了一个饱嗝,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泪眼汪汪地看着眼前的君若:“小姐,你怎么和夫人一个样子,人生,不对,猫生,不对,狐狸生,哎呀,不对,我的生要是没有食物的话,又怎么能完美呢?” 满脸黑线,奈何君若自己也是一个吃货,拿了一点吃的到嘴巴里面,又是开口:“一会儿,你把我送出去吧,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到庆王府,现在,我知道了你的存在,也不会说什么,庆王府之中都是我的人,你要吃的,还是可以要多少有多少的。” 庆王府? 雪球的眸子瞪得滚圆,看着眼前的君若,本来想说不管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都不会再回到梁国侯府之中,那个地方承载了雪球太多的伤心,谁知道君若一开口,就说了一个让雪球觉得诧异的地方。 眨巴眨巴眼眸,一个劲的看着君若。 君若咳嗽了两声,自己吃东西的姿势是有点不太雅观,可是这般被雪球旁观,还是觉得有点别扭,又是开口:“刚才我不是已经说了,我现在已经嫁给庆王爷穆晟轩了,不管是多大的孩子都是要出嫁的,你这么看着我,我怎么觉得有点心里阴影?” 雪球一愣,看着君若的目光却是更加惊异:“你嫁给了庆王爷?!” 要命要命! 君若抬眸,对上雪球的眸子,听着雪球的话却是一怔:“怎么了,不妥?” 雪球低着头摇了摇头,又是开口:“只是没想到,那个人还能娶到媳妇。” 君若的额间黑线,看着雪球,却是雪球憨憨的向着君若笑了笑,看着君若的表情,又是开口:“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倒是给我讲一讲,你是怎么搞定那个油盐不进的家伙的。” 呲牙咧嘴,身子向后倚着,这厮,应该是寂寞的时间太久了。 君若的黑线又是多了两条,开口:“你与其去想这些事情,倒是好好的给我说一说,到底应该怎么出去,出去了之后,我让穆晟轩亲自讲给你听。” “啧啧,穆晟轩都是叫上了,看来不是契约婚姻。” 君若的额头黑线,雪球刚才讲了那么多,难道不知道,自己和娘亲是一样的,只要是自己不想要做的事情,就没有人能够逼得了自己? 抬眸,撞上雪球的一张笑脸,向着自己开口道:“其实,就算是我现在想要让你出去也是出不去的,这个密室当初建的时候便是每逢五十之日才能出去,今日刚好是十五号,再等五天,我们就能够出去了,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因为我已经准备了五袋子的食物在这里,正巧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对我很是适用,若是想要去庆王府之中见庆王爷,这样圆滚滚的身材多是有些不妥当的,正好利用这五天减减肥,我一定会把小姐的食物跟着一起留出来的。” 这话说了,君若便是真的无语了。 五天?! 开什么玩笑?! 若是自己在这里呆了五天,就算是落英道馆之中的人已经学的精明了些,不再做一出现马上就将自己的死讯带回到京城之中的事情,可是孟曦只要一回到京城,还是会将消息带到,到时候穆晟轩再找过来,岂不是又是浪费了他的时间和经历。 可是,现在知道出去方法的人也只有雪球一个,再加上雪球说话时候认真的模样,君若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看来,自己现在应该考虑的,怕是到时候出去之后如何应对穆晟轩才对。 雪球托着腮看着君若,似是已经看透了君若在想些什么,又是开口道:“没事的,刚好出去之后,我也能够好好的看看姑爷到底长成了什么样子,到时候去了那边见夫人的时候,也能和夫人讲一讲小姐现在生活的环境,岂不是更好,再加上小姐现在嫁了一个如意郎君,我相信夫人和老爷也一定会替你高兴地。” 说罢,又是向着君若挑了挑眉目,一脸的八卦模样:“好了好了,现在该纠结的事情也已经纠结完了,我也准备和你去庆王府了,我刚才给你讲了那么多关于夫人和老爷的事情,做为回报,你是不是也应该给我 好好的讲一讲你和庆王爷之间的事情。” 君若无奈,只是在这里呆着也是无趣,眼瞅着刚才阳光照进来的地方已经渐渐黑了,想必外面也是黑天了,不知道孟曦和道士现在是不是都在庆祝自己的失踪。 无奈,反正是毫无睡意,君若开口,便将自己重生之后的一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雪球,其实,雪球虽然看起来顽劣,可是仔细想想,若是没有雪球,何来后面的这些故事,都说每个人的人生都能写一本书,君若却突然觉得,自己这一年来的故事,怕是一本书都是写不下的。 雪球听得津津有味,不禁感慨,原来君若的经历,竟是比莫婉柔的还要多变,自己复活了君若,怕是这段时间以来做的最正确的一个选择,哪怕是拼上了自己的真身,也是值得。 莫婉柔的一生,都在为一个男人而纠结,好在,君若是真的找到了,那个喜欢她宠爱她的人。   ☆、第四百八十八章 雪球听得津津有味,吃的也是十分的开心。 五天的时间转瞬即逝,君若又听说了许多有关于娘亲的传言,心中诧异,原来曾经的历史,也可以这么有趣。 皇上为了渲染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将很多的东西都已经更改,可是从雪球的口中听说的,却是雪球全部亲眼所见的事实。 雪球的嘴角勾着,将所有的事情一一道来,那些年她和莫婉柔一起经历的冒险,君若笑着说,若是以后有机会,或许会把娘亲的故事写成一本书,让更多的人知道那些神奇的历史背后的故事。 在三国人的眼中,莫婉柔是妖女,是恶人,却也是让燕国在三国之中确定地位的恐怖女人。 可是在雪球的眼中,莫婉柔不过是个渴望得到一丝关怀的小姑娘罢了,只可惜生不逢时,才有了那么多波折的故事,也才有了那么多被人传的越来越邪乎的话语。 只是两人都不知道,外面,是真的翻了天的,都说五天不足以改变什么,可是这至关重要的五天,足够了,三天之后,孟曦回到了皇宫之中,顺便随口提起了自己看见了君若便再也没有瞧见的事情,暗示了君若的始终,穆晟轩想要去寻找君若,只是被静涵和穆念泽两个人拦了下来,现在皇城之中一天都离不开穆晟轩,更何况是一阵子。 程诺的事情便是一个例子,再加上,他们需要时时刻刻都是京城之中等待程诺的消息,只要一有消息,就要快点去接应,所有的准备其实都是为了现在,明明是最紧张的时候,君若这个人,大家都是了解的,每一次都能自己将所有的问题处理的很好,穆晟轩现在,还是可以再等一等的。 只是,真正让穆晟轩等不下去,是云隐的上门,云隐笑着,发丝也染黑了许多,不再像是之前那般的苍白,脸色红晕,不知道吃了什么补品,看起来,心情大好,他说,他在落英道馆之中,看见君若,可惜了那么好的一个姑娘,说了一堆,穆晟轩伸手,一剑砍下了云隐的脖颈,这才发现不过是一个假人带了云隐的面具罢了,只是,穆晟轩在君若将要出来的这一天,坐着马车,上了落英道馆。 穆念泽无法,自己还要在皇宫中继续照顾静涵,便是不能一同前去,顺便暂时代替穆晟轩管理一下京城之中的秩序,只是不知,落英道馆之中,究竟如何。 穆晟轩上山的时候,君若刚好从地下宫殿之中出来。 出了地下宫殿,雪球只要一看见阳光,便是眯着眼眸,打了个哈欠,不多时便是睡着了,它说,见到阳光的时候,她是不能说话的。 君若抱着她,只觉得有点沉,心中无法,这只狐狸猫,早该减肥了,也不知道在地下宫殿之中长大的这几年,究竟吃了多少的东西。 出来的时候雪球给君若变了一身的小道袍,说是这样不算是惹人眼目,若是君若突然之间从地底下蹦出来了,总觉得落英道馆之中的道士基本上也都该被吓死了。 君若刚出了门,就瞧见一个小道士走了过来,挑着眉目看着君若的模样,嫌弃的开口:“我之前怎么没见过你,新来的吧,赶快扫地去!” 说着,变身伸手递给了君若一个扫帚。 君若的嘴角无奈的抽了抽,又是开口:“我是从旁边的道馆之中过来的小道姑,奉了我家师父的命令来这里找最大的道长,还请通报一声。” 君若擦了擦脸上的灰,也不知道雪球从哪里学到的法术,变个道士还变得很是全套,若是再多一点,八成就是已经变成了一个乞丐,再加上君若怀中的雪球浑身通白,更是衬得君若的脸没了颜色,也难怪小道士会把君若认作是新来的道士。 小道士一看君若是个女的,又是听说是从隔壁的道馆里面来的,态度,一瞬间便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笑脸盈盈的开口:“我家道长,出门右转,再走一点便是到了的,我看你这个样子,八成是迷路了吧,我带你过去。” 眼眸,又是看了看君若手中的雪球,又是开口:“这个宠物长得真是好看,只是你一直抱着她累不累,要不然我来帮你吧。” 说着,便是向前,伸手想要抱住雪球,只是手掌伸过来的方向,明显是准备摸摸君若的小手好好的吃一把豆腐。、只是,小道士还没有吃到君若的豆腐,便是觉得整个身子收到了一股不知名的气力,狠狠地向着后面倒了过去。 君若的嘴角带着笑意,似是没事人一般开口:“诶,你这是怎么了,若是累了,就在这里多休息一下吧。” 说罢,又是笑笑,开口:“有劳指路了,我这就过去。” 说着,便是大步向前,抱着雪球,向着道长的方向走了过去。 小道士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中还是狐疑,自己刚刚明明什么都没有动啊,怎么就倒在了地上,莫非,自己最近的重心真的不太好吗? 君若向前走了两步,还没有遇见道长,却是看着一群道士匆匆向着自己的方向走来,君若退让到了一边去,或许是因为君若的这一身打扮实在是不显眼,也没有被一群道士瞧见,只是无视了君若,继续向着前面走了过去,只是君若清楚的瞧见,为首的,正是落英道馆之中的道长。 他身侧的几个道士皆是焦急,开口道:“道长,你说这件事情可怎么办,上一次君若在我们道馆之中出事的时候,整个落英道馆,几乎无人生还,这一次又是……虽然上一次的那个蒙面的将军没有来,可是听人说,庆王爷也是一个足够可怕的人物,属下只害怕……“ 却是道长站在中间,冷哼了一声开口:“怕什么?!当初来的是个来历不明的将军,若是对我们落英道馆做了什么便也是罢了,现在庆王爷算是有名有姓的王爷,还要考虑皇家的面子,那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第二次!”   ☆、第四百八十九章 说着,道长便是向着前面走了过去,每一步都迈的大,像是丝毫没有将穆晟轩放在眼中,既然道长已经选择了将君若关起来的这条道路,便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 却是躲在一边的君若微微一怔,眼眸看着道长离开的方向,心中暗暗无奈,到了最后,穆晟轩还是过来了,比起道长,君若自觉地更是了解穆晟轩的性子,若是真的就让他们这么过去了,指不定穆晟轩还能做出什么来。 皇家的尊严虽然重要,只是穆晟轩生气了,连君若有时候都会觉得害怕。 大步,追上了几人,却是一直在后面跟着。 或许是因为穆晟轩来了十分的焦急,几人的步子很快,竟是丝毫没有发现君若跟在身后。 远远的,君若抱着雪球,便是看见了穆晟轩,眉目之间,冷酷无情,每一次看见穆晟轩在别人面前的时候,都和在自己面前,判若两人。 君若有时候也会忍不住怀疑,穆晟轩是不是着呢有双重人格,只有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才会乖得像一只猫咪一样。 嗯?\ 不对,其实猫咪也是有不乖的,例如自己怀中抱着的这个。 道长上前,脸上还是陪着笑意,最后在穆晟轩的对面停了下来,缓缓开口道:“王爷既然已经来到了落英道馆之中修身养性,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为什么不进来,落英道馆里面的风景很好,定是不会让王爷失望才是。 隔着纱传来了穆晟轩的声音,很冷,开口:“王妃呢?!” 轿子外面的人,都是忍不住身子微微的颤抖了一下,穆晟轩的这一声,实在是可怕。 道长咽了咽唾沫,又是开口:“王妃之前确实来到了落英道馆,只是前阵子,已经走了吗,莫非王妃没有回到京城之中去?这便是奇怪了,贫道还记得,前几日王妃在祭拜先侯门夫人的时候还说过,说自己已经厌倦了这般的生活,当时贫道还是劝阻王妃,莫非,王妃走了之后便是真的……” 声音停住,似是陷入了沉思,却是穆晟轩又是开口,声音更冷,冰的让人脊柱发凉:“一派胡言!” 扑通一声,几个人齐刷刷的跪在地上,声音颤抖,皆是求饶:“王爷饶命。” 能跟在道长身边的,多事经历了之前的事故,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看着纱幔之中的王爷,竟是隐约觉得有点像是当初的那个手举宝剑的将军,让人心生寒意,总觉得,下一秒,葬身的便是自己。 道长看着身侧的人都是跪了下来,眉心一蹙,却是拱手:“王爷,频道所说,无一假话。” 穆晟轩冷哼了一声,抬起了眼眸,这一眼,却是不要紧,因为道长身侧的人都是跪了下来,不过是一眼,穆晟轩便是看见了不远处站着的君若,手中抱着一只肥肥的狐狸猫,就算是一身道士打扮,就算是脸上还带着黑黑的痕迹,穆晟轩却还是能够一眼认出她来。 眉眼抬起,满满的惊异。 跪在地上的人和站着的道长都是一惊,顺着穆晟轩目光的方向看了过去,只看见君若抱着雪球步步走近,步子走得很稳,头微微歪着,看着穆晟轩,带了几分调皮的样子。 每一步,都向着前面走了过来。 近了,近了,道长的眸子猛的瞪大,他看见了君若的眼眸,手指在指尖微微的动了动,似是在算着什么,口中却是呢喃:“不可能,不可能……” 君若走近,笑了一声,看着眼前的道长,冷冷开口:“呵,什么不可能,是你降温困在密室之中,又找了别人过来杀我,便是觉得我现在能够活着出来,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声音清脆,这一下,确实是君若的声音。 道长的身子踉跄,向着后面退了两步,跪在地上的道士皆是瞪大了眼睛。 现在,他们总算是懂得了,。君若是鬼,是不会被杀死的,之前一次是这样,现在的这次也是这样。 穆晟轩在轿子之中,看见君若出来,心中便也淡然,本以为云隐已经出现,君若八成是有了危险,现在看起来,还真是一只打不死的小强。 君若又是笑了笑,走到了轿子的旁边,看着穆晟轩将帘子挑起,里面却还是有一道纱幔的模样,忍不住撇了撇嘴巴:“可以啊,我不在的时候,你还真是什么样的福气都有了。” 穆晟轩便只是笑,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只是,想要下轿,快些将君若拥入怀中,再一看,却是愣住,君若的怀中,还抱着一只狐狸猫,怎么看,怎么碍眼。 穆晟轩的眉头蹙起,只是看着雪球,眉目扫过,身侧的人已经会了意思,赶忙上前,准备将雪球抱走,却是君若的身子向着里面动了动,躲开了来人的手,继续将雪球抱在怀中,顺势上了穆晟轩的马车,又是看着穆晟轩开口:“从京城之中到了落英道馆要半天的马车,你现在出来,京城之中的事情岂不是全都荒废了,现在我们便是回去吧,你若是不在,定是让念泽忙死了。” 穆晟轩点了点头,看着眼前的几个,君若的眉眼挑了挑,又是开口:“落英道馆怎么说,也算是我的领地,这几个人做了事情,放心,我明日就派个人过来将他们送去喂狗。” “啊?”众人向着后面退了一步,再抬眼,却依旧看着君若笑的开心的模样:“你说,你们信不信呢?” “走!” 马车夫赶忙抽了一鞭子,帘子也已经被放了下来,几个跪在地上的道士多是惶恐,都说庆王妃十分的恐怖,此地,不能留,今日就走!今日就走!哪怕落英道馆真的变成了空无一人的道馆,也要今日就走。“ 在马车上的君若回眸,看见身后的人忙乱成一团的模样,不禁勾唇,又是笑了,反正,地宫已经无用,她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落英道馆落到别人手中的样子。   ☆、第四百九十章 墓上选的眉头却是一直皱着,偶尔低头看看自己身侧的君若,又是看了看君若怀中抱着的雪球,嘴角动了动,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 君若的眉眼一抬,刚好和穆晟轩的眸子撞上,眼眸微微的动了一下,笑着开口道:“怎么了?” 穆晟轩的眉目抬起,又是开口:“你……“ 君若抬眸,看着外面的马夫,应该是听不见他们两个之间的对话的,眉心一蹙,又是轻轻的开口道:“|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我娘亲的地宫里面带着,也听说了许多的故事。” 自从君若嫁给穆晟轩的那一天开始,便决定不再想穆晟轩隐瞒什么,之前自己重生的事情君若都已经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穆晟轩,至于现在自己的身世,也对对着穆晟轩一一道来。 穆晟轩微怔,只是,君若左右考虑,一些和穆晟轩有关的事情,还是没有说出来,例如静涵的事情,直到现在,就连君若自己也不相信,静涵和穆晟轩,最后会变成反目成仇的模样。 人生之中,世事无常,君若已经经历了一年的时光,只是这一年,他却觉得,自己比之前的二十年之中看过的路还要多。 回去的道路十分颠簸,刚好让穆晟轩听了许久的故事,那些年,有关于莫婉柔,有关于君旭阳,有关于圣上,更有关于三国的争论。 当初穆晟轩还小,还不知道有这么多有趣的故事,现在看,君若的娘亲,应该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奇女子。 只是穆晟轩垂首,之前穆晟轩虽然没有干预君若调查有关于莫婉柔的事情,是觉得这件事情一直都是困在君若的胸口的一块石头。 当时,穆晟轩本是以为莫婉柔不过是梁国侯府的一位夫人,没想到这其中的事情居然如此的复杂,穆晟轩自小生活在皇家,本是以为已经看惯了血雨腥风,也看遍了女人之间的算计和手段,却从未想到,原来三国之中,还隐藏着这样的故事,穆晟轩的大抵懂得,为什么当初太后会对莫婉柔避而不谈,也大抵上懂得,为什么知道了当初这件事情的人现在全都已经被皇上处置了。 穆晟轩听着君若将所有的事情说完,便是开口:“那你想要为娘亲报仇吗……” 毕竟,莫婉柔之所以被逼走,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有了结论,整个三国,或许都欠了君若一个交代。 君若噗嗤一声笑出了声音来,头微微垂下,看着手中的雪球:“哪有什么复仇不复仇的事情,现在娘亲和父亲的生活应该也算是稳定了下来,只是,我很想找到君宁的亲生父母,就算是雪球说这个事实或许会难以接受,我也想要去试一试,其实,我有时候觉得我自己也是可笑,吗,明明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却一定要一直抓着不放,不过觉得有时候也会有点不值,明明都是那么有趣的故事,却这样就被掩埋了起来,我们来到了这个世界上,明明父亲和母亲都有那么多的传奇,可是我们自己却一无所知,若是被别人问起,不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 穆晟轩点了点头,看着眼前的君若,她还是和自己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一般,嘴角含笑,说不出的感觉。 眉眼抬起,伸手,握住了君若的手掌,缓缓开口:“不管你想要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 君若的手还停留在雪球的身上,又是开口:“其实,我也不需要你支持我什么,我只是觉得,现在你自己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毕竟已经准备了这么多年,今年之内,估计便会动手了,现在却因为我的事情让你来到了落英道馆,多少觉得有点愧疚,你是我的夫君,你的心愿满足了,我便高兴了。” 浅浅笑意。 穆晟轩突然笑了,嘴角勾起,还是那般的好看。 “还记得,你当初对我说过,你是要做皇后的人,我既然已经答应了你,便是绝对不会食言的。“ 唇角的笑意,正浓。 君若的心中,一暖,突然想起一年之前的约定,当初她不过以为穆晟轩是一个纨绔子弟,却没有想到他发誓的模样却是牢牢的印在了君若的心中。 君若看着穆晟轩的眼眸,没有说话,只是把两个人的心,却是在一起的。 君若在道馆里面呆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身上带了许多的灰尘,也微微的有些疲倦,回了庆王府的时候已经是黑天,却依旧沐浴更衣,算是解了疲乏。 只是,身侧的丫鬟过来服侍,不知为何,竟是想起了之前玲珑的模样,嘴角微微的动了动,轻声的叹了一口气,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那个小丫鬟其实有时候也不太讨喜,心中想的和自己想的从来都不是一回事,玲珑喜欢安逸的生活,自己已经厌倦了那般的日子,只是这世间,大抵再也找不出像是玲珑那般忠心的丫鬟了。 在地宫之中的时候,因为缺少必要的东西,用玲珑的皮做的那张面具,也已经腐烂的不像样子。 雪球说,肉身这种东西,在他们的眼中,都是一文不值的,那张面具,便是那般,被扔在了地宫之中。 叹了口气,却是一个身影废了过来,身侧的丫鬟都是下了一挑,匆匆忙忙的向着旁边退了过去,连带着君若也是已经,却是看清楚了身上雪白的身影值周,才算是放松下来。 身侧的丫鬟都是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动物,说是猫儿却又不像是一只猫咪,说是狐狸又不像是狐狸。 君若的嘴角无奈的勾了勾,看着身侧的丫鬟你们收到了惊吓的样子,这个雪球,还真的是不知道消停一点。 却是雪球看了看君若旁边的景象,嘴角微微的动了动,发出了喵喵的生意,这下,周遭的丫鬟总算是知道,在王妃怀中作者的,是一只猫,只是,这猫的模样,也实在是太古怪了一些……   ☆、第四百九十一章 君若抬眸,又是将雪球抱起,说好了将她带到庆王府之中来,便是老老实实地什么都不参与,这下倒好,刚刚到了晚上醒了过来,便是一下子冲了出来,将自己下了一挑不说,若是之后这些丫鬟再出去乱说,任由君若也是报不了他。 却是雪球又是喵喵的叫了两声,刚刚睡醒的模样,赶忙打了一个哈欠,君若无奈,大抵明白了雪球的意思,便是叫旁边的丫鬟又是准备好了哟盆热水,准备给雪球清洗一下身子。 雪球看见君若明白了她的意思,又是将自己的身子扭了扭,似是在表示自己高兴的样子。 君若无语,只是微微叹了一口气,看着薛求的眸子开口:“现在既然已经出来了,便是要懂得外面呢的规矩,你若是哦继续这么胖下去,我可不管你。” 雪球向着君若吐了吐舌头,身侧的丫鬟虽然是害怕,现在看着君若的样子,也已经明白了许多,其实,细细看下去,雪球涨的还算是不错,再加上通神雪白的模样,或许就是一直颜值比较高的猫咪罢了,至于看起来总觉得像是一只狐狸…… 这样的事情,丫鬟们也不好意思问,只是在一旁站着,几个人赶忙去给雪球准备好沐浴的东西,雪球的眉眼抬起,睫毛在灯光下有些明显,君若的嘴角撇了撇,第一次发现这只狐狸猫还真的是矫情的可以。 第二天君若早早的出了门,雪球一直窝在角落里没有出来,依旧是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君若想起昨天雪球夜里上跳下蹦将自己吵醒的样子,便是觉得心中暗暗的嫌弃。 穆晟轩昨夜本是想进来,君若因为实在太过疲倦便是拒绝了,谁知道现在又多了雪球,君若总觉得,自己以后的生活,大概是很难安生了。 君若出了门,先去了皇宫,皇宫之中的人都以为自己死了,昨天穆晟轩去接自己的时候回来的已经很晚了,也没人知道自己还活着的事情,所以,当庆王府的马车出现在皇宫之中的时候,皇宫之中的人多是觉得十分的好奇,当君若从马车上走下来的时候,旁边的人,却都是惊讶的说不出话语来。 君若的眉眼一抬,依旧是笑着,周遭的宫女和太监揉了揉自己的眼眸,都是觉得自己在做梦,还记得,几天之前,他们还是一起感叹过,。君若这般的人,怎么会说失踪了便是失踪了,。虽然大家都觉得莫婉柔的事情对于君若的打击很大,或许去了落英道馆便是为了寻短见,却是没有想到,君若却又是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 也有几个机灵的,赶忙拽了拽周围人的衣袖,叫喊着让快点去找孟夫人说清楚,孟夫人回来的会后哭的伤心,现在君若回来了,绝对是将孟夫人的脸打的很疼。 君若却是没有管周遭的人的态度,只是自己一个人向着穆念泽的宫殿走了过去,其实,这个时候,五皇子还没有回来,只是君若总是来找五皇子,有时候还会再宫殿之中等他,之前也有一些想要赚钱的小宫女或是太监偷偷的找到了庆王爷说了这件事情。 谁知道庆王爷像是真的被君若下了蛊毒,竟是全然不在意,甚至还惩罚了来高密的人,从此之后,君若喜欢去穆念泽宫中的事情,便再也没有人过问了。 还有人说,之前穆念泽喜欢过一个风尘女子,是君若介绍给穆念泽认识的,现在穆念泽也玩起了金屋藏娇,就在自己的宫殿里面带着,君若为了让这个风尘女子更好的适应了皇宫中的环境,就将他送进了皇宫之中来,一直照顾在穆念泽的身侧。 不管怎么说,君若的心机,都是深不可测,难以捉摸。 这些闲言闲语的君若已经听过了太多,说白了,都是这些宫女太监每一天在皇宫之中闲的无事,便是说出了这么多奇怪的版本。 越是无聊的人,想事情 便是越多,东家长西家短的,恨不得都拿出来说一说,正是因着这般,外面才会有了那么多的传言。 君若的步子向着里面走,静涵瞧见了君若,倒是没有太多的诧异,只是嘘了一口气,将君若向着屋子里面领,笑盈盈的开口道:“我便知道,你不会有什么事情,只是皇叔一定要自己去落英道馆看你,我是现在出不去,要是我能出去的话,一定第一个过去找你,便是不用让皇叔再跑一趟了。、” 君若摇了摇头,又是开口:“我在落英道馆的地宫里面捆着,你就算是早早的去了,也是看不见我的,穆晟轩就是去的实在是准时,刚好他到了,我便出来了,若是再早一点,还不知道会除了什么样的事情。” 静涵的眉目一挑,又是听着君若将自己被道长困在了道馆之中的事情说了一遍,至于雪球的事情,君若就觉得,没什么必要了,毕竟都是一些陈年旧事,现在静涵想的,应该是她自己的事情多一些。 瞧着静涵床榻上放好的衣裳,君若的嘴角一勾,又是开口:“看来,婚事将近了。” 静涵点了点头,这段时间,静涵一直被困在皇宫之中,就像是被捆起来的金丝雀,在君若眼中,这样的生活,静涵大抵是最受不了的。 静涵抬眸,又是笑笑:“我以为,皇叔已经和你说过了,他们想要做出一番的事业出来,一定要选在一个特别的日子里面,这个日子,需要盛大的场面,我想了想,只有念泽大婚,算是一个很好的契机,昨天,在皇叔上落英道馆找你的时候,程诺已经来了书信,说是那边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完毕了,我想,我的婚约,大概可以变成他们的一个契机。” 君若的嘴角微微动了动,突然有些诧异,这么大的事情,却被静涵做为一个契机,若是君若,虽然可以帮到穆晟轩,心中,也一定回事有遗憾的。 可是看着静涵的眼眸之中,却是十分的淡然。   ☆、第四百九十二章 君若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静涵的嘴角咧开,又是开口:“其实,若是能够这样,也算是不错,等到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我也可以早一点从皇宫的这个牢笼里面出去,早一点看到外面的天,现在外面已经有了许多的传言,只不过大家都对我死的事情没有之一,有时候真的怀疑,这些人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君若看着静涵的模样,只是微微勾唇笑了笑,不管何时,静涵都是老样子,似是永远长不大,其实心中,却是想的比谁都要多一些。 就算是外面有人说了静涵是假死的消息,想来静涵也一定有办法将危机一一化解。 静涵又是开口:“对了,之前你让我帮你查的君宁的身份,又是有了些许的头绪。” 君若的眸子抬起,看着眼前的静涵:“什么?” 静涵捏了你自己的下巴,开口道:“有人说,虽说当初大家都觉得,莫婉柔从落英道馆之中出来之后,怀中就是多了一个孩子,只是也有人发现,其实,当初莫婉柔闯荡江湖,从孔雀翎之中出来的时候,怀中,就已经多了一个婴儿。” 孔雀翎?! 君若的眸子瞪着,看着前方,一瞬间,觉得有些惊异,之前雪球说出来的那些话,君若的嘴角抿了抿,开口:“好,看来,等到京城之中的事情结束了,我还要再去孔雀翎之中走一遭,之前去孔雀翎的时候,孔老夫人的态度实在是奇怪,落英道馆算是有些成效,只是不知道孔雀翎……” 心中想着,再和静涵说话,却有些心不在焉。 其实,英汉的心中也是觉得奇怪,为什么每一次说到了君宁的事情,君若总是格外的上心,说起来,君宁的事情或许已经过去了,再加上君澜在死去的时候曾经说过的话,已经换了君宁一个公道,像是精悍这般一直都是一个人裹着,实在是不能理解君宁在君若的心中,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形象和地位。 君若又和静涵说了几句,便是匆匆离去,穆念泽也是不在,现在穆念泽和穆晟轩都一心看着之后的事情。 而君若,去了尚品酒楼,既然穆晟轩有事情要做,君若也要先去将外面的事情查的清楚明白。 尚品酒楼之中的生意还算是不错,君若坐在里面,看着外面的额人,嘴角一勾,微微笑了笑,京城之中的人依旧忙碌,好像不管上面发生了什么,不管什么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理论,百姓,都一直过着原来的日子,他们的要求,是最低的,心中想着,只要能够吃饱,剩下的一切,就都不会再有太多的担忧。 都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却不知百姓的这潭水,实在是好养活的。 吴爷听说君若过来了,赶忙赶了过来,连带着苦禅也一起过来了。 苦禅的步子东倒西歪,显然又是喝多了,面容带了些许的沉重,被吴爷拽着,表情,却还之前都有些不同,现在看着,略微觉得有点沉重。 君若的嘴角动了动,又是开口:“这是怎么了?” 印象之中,苦禅确实是喜欢喝酒的,只是喝成了这副模样,却实在是少见。 吴爷无奈的摇了摇头,又是开口:“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今天是苦禅师父仙妻的忌日,若是先生便是喝得多了一些,我本来说,先生今日的心情不好,便不要来了,谁知道先生听说王妃过来了,便是一定要跟着我一起过来,只是你看着先生现在的这副模样。 君若一怔,未料到,苦禅居然也是有过妻子的,怪不得苦禅的师弟多少是个和尚,苦禅也起了一个僧人的名字,却一直都是嗜酒如命。 君若摇了摇头,看着眼前的苦禅,确实从来没有见过的悲伤,实在不好多说什么。 其实,就算是苦禅这般的过来了,到了最后,也是不能好好的看看自己的,苦禅现在醉的昏昏沉沉的,只剩下一双眼皮还是抬着,。 君若叹了口气,对着吴爷开口道:“既然如此,便是先找间屋子让师父睡一下,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了,不要一直和他喝这么多的酒,现在这般……” “六爷,苦禅先生您也是清楚明白的,若是我说不让他喝了他便是不喝了,我不是早就每日都是多多的劝说他了。” 君若点了点头,吴爷说的也是十分有道理的,苦禅的性子君若再清楚不过,之前自己和苦禅买的酒便是最好的证明,心中无奈,只是这般喝下去,苦禅的身子吗,实在要紧。 本以为苦禅和谢瑾瑜一样,是心在江湖之中的人,没想到却是能够在吴爷的地方扎了根,实属难得。 还记得当初自己和苦禅师父进到京城之中的时候,师父一步都是不想要再多走,其实君若也一直想要让苦禅进到王府之中,只是苦禅多次阻挠,就像是让阙燕进宫一般的有难度,君若也只得放弃,不再多说什么。 说到底,苦禅还是一个怪人,在江湖之中行走的久了,身上的脾气和秉性,也不是那么容易能够摸透的了。 可是君若怎么也和苦禅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君若知道,苦禅的秉性并不坏,只是有些事情很难让君若想的清楚和明白。 君若想了想,人已经将苦禅送到了房间里面去。 君若开口,又是和吴爷说了说尚品酒楼之中的事情,因着左怪的关系,京城之中的很多混混都不敢打尚品酒楼的主意。 自从太子死了之后,之前那些征收税收的人倒是少了许多,之前的税收,现在想想,应该是太子和四皇子在争夺更多的银子,好在皇位之上有些竞争,只是现在太子已经疯了,四皇子虽然自认为已经是高枕无忧,在京城之中的管理就是松懈了许多,老百姓的生意,也都好做了许多,最近环彩阁的生意也开始蒸蒸日上了起来,尚品酒楼的银子每月都会按月送到庆王府之中去,所有的账目也都是一目了然,自然不需要君若费心。   ☆、第四百九十三章 君若点头,自己最好的,或许就是有了吴爷来帮自己大点生意,心中高兴,却是门前,有一个和尚和一个公子向着屋子里面走了进来。 君若的眸子一抬,从楼上看过去,很快便是认了出来,这两位,不是空明大师和晋华,还会是谁。 君若的头微微垂下,想来现在空明大师和晋华应该还没有认出自己,便是拽着一个小厮,赶忙拿了一件衣裳进了一间房,伸手换上了一件小厮的衣裳,顺便走到厨房之中,。摸了一把的灰抹在了自己的脸上,厨房的人上一次都是见过君若的,多少还是有些印象,现在看着君若进来,多事觉得有些诧异,却是君若的手指抬起,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又是上前,站在吴爷的身边,和吴爷一起看着空明大师和晋华师徒两个。 吴爷本是还觉得奇怪,明明还是好好的,为什么君若突然之间就消失了,现在看见君若这副打扮,心中更是觉得诧异,却是君若向着吴爷摇了摇头,示意吴爷不要管她,一双眸子,却是盯着下面吃饭的空明大师和晋华看。 两人之前都算是追杀过自己,曾经还将自己堵在了树林之中,现在这副模样,君若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被认出来。 只是当初君瑶让他们一起过来杀自己的时候其实说的是清清楚楚,自己是梁国侯府的六小姐,在京城之中,只要稍微的打听一下,便是知道,尚品酒楼是当初梁国侯府的六小姐,现在的庆王妃开着的,再加上晋华空明大师和君瑶之间的关系十分的不一般,现在君瑶已经死了,空明大师和晋华出现在尚品酒楼之中,不管怎么想,都知道不是一场偶然。 君若站在二楼,看着楼下的两个人的一举一动,只是,两人却只是要了些许的斋菜,并没有什么太多的动作,似只是顺路进来吃饭罢了,君若的嘴角微微的抿了抿,心中狐疑,莫非是自己想错了,却是身后的门,啪的一声开了,苦禅打了一个哈欠,刚才,似乎有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境之中,是他想的人,只是他伸手,却再也抓不住那个人的痕迹,就像是化作了一团烟雾,飞走不见。 今日这般的日子,他太需要美酒了,只要让自己醉生梦死的不要醒来,或许才能让他忘记了这种蚀骨的滋味。、 抬眸,却是看着门外的人,君若一愣,还没有开口,却是楼下的空明和晋华,却是站了起来,眼眸抬起,看着的,是苦禅的脸。 苦禅看着君若一身打扮,向前走了两步,绕过了君若,像是没有看见君若的模样,只是垂眸,看着台阶下面的两个人缓缓开口:“呵,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你们还记得,在这一日过来找我?”、 声音,是满满的嘲讽,其实,君若觉得,对于空明大师,苦禅一直都是没有放在心底的。 空明大师双手合十,做了一个阿弥陀佛的动作,身侧的人抬眸,看着眼前的景象,多事察觉到了有些许大家的氛围,有些人一怔,却是赶忙交了钱向着外面走,也挺有一些愿意挑事的,看着空明咒骂出生:“秃驴,吵不吵,能不能让人好好吃饭了!” 话音刚落,却是晋华身后的刀已经抽了出来,还没有声响,来人手中的筷子就已经被劈成了两半。 客人咽了咽唾沫,不敢多言,声音刚落,几个客人,便是都离去了。 只有空明的嘴角带着笑意,开口:“师兄,你之前便是说过,每一次到了今日的时候,你都会痛苦不堪,空明看着,大抵今日师兄死了,怕是最对得起师父的。” 嘴角笑着,门前旁观的人都是一愣,空明这个名字在江湖上还算是有些名气的,再加上刚才师兄的话语,门前的人,都是窃窃私语,屋内几个人的身份,也算是清楚了。 苦禅的眉目依旧是苦着,声音很轻,开口:“今日明明是她的忌日,我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这一天,你的小在我的耳边,最是刺耳。” 空明又是笑笑:“师兄,为了一个女人,你还真的已经忘记了你做为一个出家人的本分,我们早就应该看透生死,看透一些,若是因为一个女人说出了这样的话,师兄,你的修为,早就已经废了。” 晋华站在一边,冷眼旁观,君若听着,只觉得好笑,原来,这便是空明眼中的看透了生死,空明做事,不择手段,用人的生命换取金银财宝,原来,都是一种看透了生死的出家人的表现。 苦禅又是打了一个哈欠,眉心一蹙,突然之间,竟是带了几分的认真,刚才醉酒的模样已经全然不在,手掌上前,直指空明大师而去。 君若的嘴巴张的老大,站在太子上面旁观,原来,今日空明和晋华来到了尚品酒楼,竟是为了师父…… 君若的眉心皱起,不过,心中却是放心,之前君若见过师父和空明斗法,也见过晋华的三脚猫的功夫,君若相信,师父解决掉他们两个,还是十分轻松的,没什么问题。 却怎知吴爷在一边蹙眉开口:“不好了!先生前些日子刚刚和小孩子打闹的时候受了伤,不知道现在还算不算是空明大师对手!” 君若一怔,师父受伤了,为什么还是这种时候,只是师父刚才确实什么都没有和自己说,师父现在却和空明打,无异于是在送死! 君若的牙齿咬的紧,却是无法,手掌一抬,跟着苦禅向着空明的方向飞了过去。 这一下,旁观的人,都是没有反应过来。 空明抬手,受着苦禅的一章,晋华微怔,向着君若的方向打了过去,啪的一声,晋华和苦禅,都是倒在了地上,只是晋华的嘴角一动,血渍,流了下来。 明显,是受了伤的。 君若的眉眼抬起,看着眼前的架势,身子一动,站到了苦禅的身侧。   ☆、第四百九十四章 空明大师显然一愣,倒是身侧的晋华抬眼,仔仔细细看着眼前的君若,咬牙开口:“原来是你!” 君若上前,没有理会他们两人,只是赶紧过去看着师父的样子,眉眼之中,带了些许的焦急,这些人,实在是好很多的心肠,刚才的力度用的很大,再加上,吴爷明明说,师父实在和孩童玩闹的时候受的伤,只是现在君若看着吗,却觉得这伤是、实在是太重了一些,若是和孩童玩闹,怎会出现这般的模样。 、君若的嘴角抿起,心中暗想,这伤,定是空明之前就已经找人做了手脚,正是因为这般,空明才知道了师父现在在商品酒楼之中的事情。 刚才师父和空明之前的对话已经说得清清楚楚,每年这个时候,空明都是会过来寻找师父的,这一天,也是师父的心情最差的时候,想必之前空明为了寻找师父,不知道已经用了多少的方法,只是为了能够让师父真的死在了自己的手中,如今的空明和晋华师徒二人,早已是不知廉耻。 君若咬牙,看着眼前的人,却是空明蹙眉,刚才看着君若的身手,武功,明显不差,又生出了这些事端,太过让空明惶恐,本来之前所有的一切都经安排妥当,现在突然出现了这般的事情,空明不禁有些害怕,若是不能圆满的完成任务,自己,可能有事要好好的等上一年,一年之中,会发生啊、太多的事情,只是,这突然出现的人。 晋华上前,走到了空明的身侧,对着空明耳语,开口:“这便是曾经的梁国侯府的六小姐,现在的庆王妃,话音落了,空明不禁又是抬眸,多看了眼前的君若两眼,之前还真是没有好好的注意,只是知道自己接了这么多的单子,唯一没有杀死的人,便是君若,现在君若还活的好好的,其实还是空明心中的一块痛,就像是苦禅活在这个世界上,对空明来说,是一般的感受。 空明这个人事情看的一点也不开,甚至还有一点的一根筋,只知道为了自己最后的结果不管做什么都是正确的,再加上君瑶的死,外面的传言虽然是五花八门,可是空明听了许多,到最后还是觉得君若杀死的这一条最是符合现状,要不然,当初君瑶又为什么一定要让字杀掉君若,君若的尸体空明和晋华都是见过,再加上君若当年将晋华捆回了梁国侯府的事情空明和晋华都不会忘记,晋华当日和君瑶翻云覆雨只是,晋华也永远都不会忘记,要不是后来君旭阳为了梁国侯府的利益,将晋华给放了,同行的人本是准备杀掉晋华,却怎知道君瑶事先也已经打好了招呼。 晋华的心中恨,自己一生最爱的女人,便是这般毁在了君若的手上,晋华手中的见忍不住握的又是紧了一些,晋华早就已经发誓,君若,只要他晋华还有一口气在,定是要君若血债血偿。 君若的眉眼抬起,对面的人,是带了杀气的,君若勾唇,嘲讽的笑了,又是开口:“空明大师在外被人称作是大事,行事风格也一直都说自己是出家人,只是每一次见到,君若都是忍不住怀疑,是君若见到的出家人实在是太少了,还是有人根本就不能被称作是出家人?” 冷笑,抬眸,看着对面的人,门外百姓旁边,却是有人不禁暗暗叫好,空明在江湖之中的名声很差,每日都是以出家人的身份自居,做的却都是最龌龊卑鄙的事情,如今君若的话,算是说出了许多人的心里话,众人听着,心中自然也是十分的舒服。 再看着里面,君若抬手,扶起了地上的苦禅,苦禅的伤势很重,再加上今天又是喝了太多的酒,早已经有些迷糊,不能再参加到战争之中来,却是空明抬手趁着君若和苦禅两个人都是愣神的时候,手掌向前,直直袭击过去…… 还好君若机灵,手掌抬起,算是挡住了空明这一下,咬牙切齿,看着眼前的空明。 空明双手合十,做了一个阿弥陀佛的动作,又是开口:“王妃,你何苦苦苦执着,我师兄他大限已到,注定要魂归西天,我现在这么做,也全都是为了他好的,若是你在这般下去,不过是害了他罢了 呵,可笑。` 君若抬眸,又是向着空明冷冷的笑,开口:“抱歉,我只能坚信我自己的信条,至于你所说的这些事情吗,我一个字都不相信,我相信,师父若是活着,背后一定会有更多的路让他去选择,而不是变成了一具骸骨,什么都做不成。“ 声音坚定,手掌抬起,君若今日,是一定要和眼前的人抗争到底的,她要让晋华和空明知道,卑鄙无耻之人,不得在尚品酒楼之中停留。 晋华咬牙,又是看着眼前的人,开口呢:“呵,王妃说话,还真是好听,只是王妃怕是忘了,王妃,还欠着一条人命,不知道王妃准备用什么样的方法来偿还,还是说,王妃贵人多忘事,在已经忘记了那些尚在地上的怨灵,现在都过着怎样的生活。” 君若抬眼,自然知道,晋华说的人,便是君瑶,勾唇,带了几分的嘲讽:“你不觉得,这其中的事情,其实,你是再清楚不过了的吗?” 明明真相已经惊在眼前,有的人,偏偏还是要做这些勉强的事情,君若有时候真的不懂,这世上的人,为什么做事情,都喜欢无现在别人的头上,你什么都没有做过,只是到了别人的眼中,你却已经是无恶不作的混蛋,所有的一切都有了因果,偏偏有些人就是看不见因也看不见过,他们能看见的,只是他们自己的生活,他们自己的日子。 在他们的眼中,你得罪了他们便是不可以的,可是他们想要做什么,却是可以为所欲为的做。 摇头,抬首,看着晋华的目光之中,却带了几分嘲讽,君瑶因为什么死的,他们都很清楚。   ☆、第四百九十五章 君瑶的一生都在追求些什么,他们也很清楚,只是晋华,自己想不透彻罢了。 苦禅迷茫的抬起了眼眸,看着身侧站着的君若,手掌抬起,微微动了动,准备站起了身子来,眉目颤抖,开口呢:“呵,不过是师兄弟之间的战争,你一个小厮,插手做什么。“ 苦禅说着,擦干净了嘴角的血渍,又是挣扎着站起了身子来,显然是不想将君若牵扯到这件事情之中来。 君若伸手,赶忙将苦禅扶起来,又是开口:“师父,今日你的事情,便是徒儿的事情,徒儿定是不会让你受到一点的委屈,也不会让你随意的践踏自己的生命。 眸间定定,是带了决心的,苦禅垂首,略有沉思。 君若的眉眼抬起,却是看着空明和金黄两个齐刷刷的看着君若,空明率先开了口:“王妃,你的功力确实是不错,我怕是也只能喝王妃打一个平手,只是王妃可曾想过,你若是打,便是和我们两个人打,如此一来,王妃的胜算,便是又少了几分,不管王妃是否已经练习回了无字书,依照王妃一个人,怕是还有些困难的,王妃确定,要管这件事情吗?” “其实,仔细想想,那个女子,不过是一个孽徒,我也不指望什么,当初我也已经追杀过王妃,现在一笔勾销,也没有王妃什么事情了,若是王妃不准备插手这桩事情的话,或许只是我徒儿一个和王妃斗争,只是若是王妃一定要插手我们师兄弟之间的事情,之后究竟会遭遇什么,便是不得而知了。” 君若的眉目抬起,看着眼前的额两人,从来不知,原来臭不要脸,还能到这种地步。 表面上算是已经放过了自己一马,也展现了大师的风范,只是内里的意思却是也已经表现的清清楚楚。 君若看着两人,又是笑了,一般安抚好苦禅,一边开口呢:“无妨,苦禅是我的师父,今日的这桩事情,便是当做我为了师父做的!” 苦禅的身子微微动了一下,其实,今天苦禅过来,便是已经下了必死的决心的,只是,现在看着君若这般,唇角动了动,。想要说一声不要,毕竟,虽然空明刚才说了许多虚伪的话语,有一句话却是说的很真实的,君若,确实不是空明和晋华两个人的对手,却是君若向着苦禅的方向点了点头,示意苦禅放心,就算是她真的打不过,还有这么多的人看着,可以为她做一个见证。 却是怎知道,空明却是不紧不慢,从怀中拿出了笔墨纸砚,又是开口:“王妃不管怎么说,也算是京城之中的官宦世家之中的女子,和江湖之中的女子多有不同,若是今日王妃真的出了什么三长两短,我们也负担不起,既然今日王妃是为了师兄过来应战的,我们便是按照江湖之中的规矩来算,王妃先是签下了合约,就算是之后王妃在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是和我们无关,这样,大家都是放心,王妃说是吧。” 旁观的人都是有些看不下去,多是发出了几声嘟囔,这般做下去,还真是厚颜无耻,本来就是两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人,现在还出了这些事情来。 刚才听着君若话中的意思,怕是苦禅身上的伤,也和他们脱不开关系。 早就听说了空明大师一直都是徒有大师之名,背地里做的都是些伪君子的勾当,本是以为江湖之中的事情会比官场上更好一些,却怎知道有人的地方便一定有风言风语,更有一些卑鄙无耻的人一直在暗中搞鬼。 君若看着空明低下了身子,认真在纸上开始写些什么,晋华在一边笑了笑,也是开口道:“王妃这般的表情,不会是怕了。” 好一出激将法,只是这一招,在君若这里,一直都是没什么用的,君若的眸子转的快,却是手掌抬起,动了一下。 再抬眸,对上了眼前的两人,开口:“好啊。” 笑颜,和当初在树林之中的一般模样:“既然两位觉得这般可行,便是开始吧。” 两个男人都觉得十分的不着急,自己也不必为了他们留着脸面,苦禅抬眸,看着君若,显然还是有些担心,只是自己身上的伤势实在是太重,现在就算是动一下都觉得十分的艰难,更别说上前阻止这场争端。 周遭的人皆是看着,也有人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在一边叫好的,吴爷的手掌紧紧的抓着栏杆,有些担忧的开口:“六爷……” 若是这么下去…… 若是六爷真的出了什么意外…… 君若的眉心动了动,又是开口:“只是,有一件事情,我需要事先说明。” 晋华看着君若的表情,心中隐隐的有些不安,又是开口:“要打就是打,何来这么多的废话。” “呵,既然要打就是打,你们又为什么弄出了这么多的幺蛾子,莫非,晋华大侠觉得,在一个小酒楼之中两个大男人一起来欺负一个女人,是一件十分光彩的事情,一定要现在就全部做出来?” 一句话,将晋华呛得说不出话来,晋华的手掌攥紧,心中想的,无非都是为了君瑶报仇的事情,只是现在君若这样磨磨唧唧的,看着晋华的心中烦闷,虽然君若刚才说的事情晋华也已经同意识到了,自己现在和师父站在这里,无非就是两个大男人合起伙来欺负人,可是晋华是个什么样的人,空明又是个什么样的人,这样的事情,他们早已经做了太多,也不差这一个。 只是,空明抬眼,周围还有许多的人在旁观,空明顶着和尚的身份站在这里,自然是不能乱说话,嘴角勾起,又是开口:“王妃这话说的便是不对了,为何便是我们两个男人一起欺负王妃一个了,王妃瞧着,师兄的功力也是很高,自然在我们二人之上,王妃现在和师兄一组,已经是十足的划算,为何还要血口喷人?   ☆、第四百九十六章 到了现在,君若才算是彻底的明白,君瑶的那些心态,到底都是和谁学的。 师父都已经是如此的恬不知耻,更何况是君瑶一个小小的徒弟,这样的话,京城之中这么多的人都是站在外面旁观,也就只有他们,才能够真的说出口。 君若的眉眼一抬,又是看着前面,嘴角微微的勾了一下,又是开口:“既是如此,便是开始打吧。”、 说罢,伸手,旁边的小厮不明,却是吴爷开口:“去将我的大刀给六爷拿过来。” 一声令下,小厮微微一怔,赶忙上前,君若的嘴角抽了抽,她用大刀,确实有些不妥,只是现在还找不到什么趁手的好兵器,若是让自己空手喝着师徒二人一较高下,定是要除了问题。 旁边的小厮将大刀拿了过来,君若一个纤弱的女子,拿着手里的大刀,看在别人的眼眸之中,当真觉得有些可笑。 在场的人,不仅仅都为君若有些担忧,害怕君若到时候会打不过眼前的人,君若的眉心一蹙,这一切,不过都是做一做样子,却是向前,空明的身子站的文,直直向着君若披了过来,君若的身子摇晃,只是闪躲,却只是一个劲的防守,并没有公鸡的打算,晋华再一边帮着空明的忙,一下下的向着君若打了过去,君若的手掌动了动,算是勉强维持好了自身的平衡。 如今的君若,十分的被动,只能保证自己没有被打到,多余的动作却是一个都做不出来的。 旁边的人看着,都是为君若捏了一把冷汗,苦禅的牙齿咬得紧,每一次君若有难的时候,自己却是都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旁边一直这么看着,身子动了动,身上的伤口却是撕裂一般的疼,苦禅的眉心一蹙,抬眼,看着眼前的景象,还好君若防守的动作做的还算是不错,若是这么下去,应该能够抵挡一阵子,不过,也只是应该。 空明看着君若的步伐,身子也是向着后面退了一步,嘴角勾起,又是开口:“王妃,你这么做,到了最后,一定会吃大亏的。” 晋华再一边咧着嘴角笑了,开口:“师父,放心,这个人,杀了师妹,如今,就交给徒儿来处置就好了。” 君若冷笑了一声开口:“呵,交给你来处置,晋华,你确定,一个人就能杀了我?再加上,让君瑶死的人,是他自己。” 围观群众一脸迷茫,虽是不知道君若和晋华口中说的君瑶是不是梁国侯府原来突然出现的那个女儿,只是对于这场战争,却是早就已经全然没了什么兴趣,本是以为是一场好看的对打,再加上刚才君若从楼梯上飞下来打晋华的样子实在是帅气爆表,谁知道现在却这般的尴尬,君若也不是好好的大,看起来,十足的没意思。 君若的鼻尖轻耸,却是抬眸,眉眼弯弯,是带了笑意的,果然,来了。 周遭的人却是不知道,只是看着眼前的戏,虽是没什么意思,只是或许是江湖之中的高人过招自己不懂,若是能看见庆王妃的容颜,也是够了,虽然现在的君若一身小厮的打扮,就连脸颊也被灰尘遮住,只是有种气质,却是与生俱来的,说不清,也道不明。 晋华听了君若的话冷哼了一声,便是抬起了脚步就上前,一剑,向着君若而去,这一件,是下了死手的,君若的身子向着旁边一斜,算是躲藏,却是有一人,从人群之中飞出,直直落在君若面前,一身蓝衣,风度翩翩,唯有脸上,带着半张银色面具,这一眼,君若,倒是也有些愣了。 身侧的人都是迷茫,不知眼前的人究竟是什么来历,君若微怔,伸手抓了抓来人的衣角:“你来便来……” 这个银色的面具是什么鬼,之前穆晟轩将这个面具送给了自己,现在也没有必要一直用傻王爷的身份活着,便一直没有再带过这么面具,现在突然出现在君若的面前,实在是让君若有点不太习惯。“ 倒是人群之中有人开口:“这个人我认识,之前也是绑了王妃的,只是那个时候王妃还不是王妃,是六小姐,这个人也是武功高强的人……“ 话音落了,人群之中难免出现几声窸窣,无非都是在说君若此举究竟为何,再加上君若已经结婚,在京城之中的风气却是一直都不怎么好,还有最近君若经常处于穆念泽皇子的寝宫的事情也早就已经在京城之中传开,人们不禁感叹,怕是庆王爷还不知道自己的脑袋顶上早就已经绿油油的,还在贯彻落实自己的一辈子只是会娶君若一个妻子的诺言。 众人想着,皆是摇头叹息。 只是庆王爷,怕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脑袋瓜子上早就已经绿油油的了,毕竟,庆王爷如今还拿着手中的宝剑,带好了面具,站在晋华和空明的对面,等着好好的帮自己的妻子收拾收拾眼前的这两个家伙。” 晋华抬眸,咬牙切齿的看着眼前的君若开口:“|君若,你要不要脸,居然还在这个时候叫帮手。” 君若勾唇,越发的觉得好笑,不过如此,眼前的人,实在是不识抬举,任凭他们连个人打她一个便是可以,现在又来说她君若不要脸,真的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逻辑。 倒是空明又是不紧不慢的开口:“王妃怎么说也算是皇城之中的人,刚才王妃已经和我们签好了协议,想来应该也不会这么快就有反悔的念头才对。” 君若挑眉,站在穆晟轩的身后向着两人笑了笑,笑容之中带了几分狡黠,又是开口:“空明大师,想必你来到京城之前,一定没有做足了功课,我君若做事情,便是一向被人诟病,就算是毁了一个两个的约定,应该也是不足为怪的。” 周围的人看着,第一次倒是希望君若能够毁约,两个大男人这么欺负一个女子,在众人看来,早就已经是不符合逻辑的事情。   ☆、第四百九十七章 晋华的手指向前,指着君若就要咒骂出声,开口:“你……” 君若浅笑,却是又是开口道:“大侠,你们若是真的那般的重视协议,为何不仔细看看,协议上签的是什么?” 这么一说,眼前的两个人,却是真的愣住了,穆晟轩站在一边看着眼前的君若,嘴角不禁又是抽了抽,不知道,君若又是打的什么鬼主意,刚才君若本是让吴爷给白尧和梁朝两个松了字条过来,正好他们两个就和自己在一起,穆晟轩听说君若有难,便是赶忙来了,到了之后发现外面多了许多的人,京城之中的人都说,君若和晋华还有空明师徒二人,在尚品酒楼之中打起来了,一想起君若的伸手,穆晟轩便是再也坐不住,这师徒两个本来便都是厚颜无耻之人,当初君若行走江湖的时候,便是被这两个人困在了树林子紫红,再加上穆晟轩还清楚的记得当初君瑶对君若所做所为,若是被这两个人抓住了,秒速横痃实在是为了君若担心。 师徒二人看着协议,却是恨得牙痒,君若签了两个名字,另外的一个写着白尧,他们不认识,却是好歹也算是凑了一个名字出来。 君若挑了眉目又是开口:“如何,这般,还敢说我毁约?” “你玩阴的?” “呵,晋华大侠,我姑且称你为一声大侠,你让现在旁观的人都好好的看一看,到底是你们师徒先玩我,还是我做了什么特别对不起你们师徒的话,。、 人又一次不要脸是可以理解的,只是这般一而再再三,难道真的以为她君若这般好欺负? 晋华咬牙,本是还想要再说什么,却是空明的手掌向前,挡在了晋华的面前,向着晋华摇了摇头,事已至此,便是让君若一点也没有关系,空明看着眼前的人,之前没有见过,只是被君若叫过来的人,武功自然是不一般的,之前自己从来没有听说过君若的武功高强,只是看着君若刚才的伸手,应该是无字书之中的内容,如今,无字书重出江湖,定是又要引起一片血雨腥风,若是眼前的人也会无字书,他们师徒二人定是占不得半点的便宜。 空明看着眼前的景象,沉吟片刻,又是开口:“既然今日王妃已经是无心迎战,我们便也不多多打扰了,只是,师兄,我们之间的恩怨终究还是要有一个了结,等到了明年的这个时候,我或许还是会再来的。” 说罢,便是拱了拱手,向着门前走了去,晋华虽然心中也有怨气,只是平日里一直都是对师父言听计从的习惯了,便只是抬头狠狠地瞪了君若一眼,向着外面走了过去。 怎知道,空明还没有走到门前面,却是一把剑,直直向着空明和晋华的方向废了过去,空明向着旁边一动,已经无视了身侧的晋华,还好晋华的反应也不算是慢,勉强躲过了飞过来的剑,却也是多看了身侧的空明一眼,明明是这么多年的师徒关系,到了最后的利益面前,却也不过如此,空明根本,从来都没有想过晋华的生死。 只是,看着这样的师徒,平日里的方式,便已经是不言而喻了。 空明略微有些诧异,回首,刚好撞上了君若和穆晟轩的目光,穆晟轩的嘴角勾了勾,看着眼前的人,却是带了几分冰冷,又是开口:“想要走,可以,先把命,留下来。” 君若的嘴角偏了偏,记忆之中,穆晟轩倒是从来都没有这么而冰冷的时候,不过,自家夫君不管是什么模样吗,都是十分的帅气。 君若的嘴角也是跟着勾着,带了一丝笑意,挑了挑眉目,向前,又是开口:“是呀,大师,如果用你刚才的话来说的话,你们两个刚才明明也是签了协议的,莫非到了最后,只有我不能违反约定,你们违反约定,却是名正言顺的事情?” 说着,君若带着手中的大刀,便是向着空明看了过去,空明的手掌抬起,用手中的法杖连忙接住,身子微微有些吃力,看着眼前的君若,看来,自己终究还是低估了君若的能力,穆晟轩在一旁看着,却是准备好好的旁观,丝毫没有要上前的意思。 晋华也在一边看着,却是没有了刚才想要为君瑶报仇的模样,刚才空明的所作所为还在眼前回放,晋华只觉得心中十分的愤怒。 君若的手掌又是抬起,空明不得已,也是抬手,和君若相互过招,牙齿一咬,又是开口:“晋华!” 晋华应了一声,站在一边,总算是恢复了些许的神,上前,伸手,正准备帮忙,却是穆晟轩的手指一动,拿起桌子边上的筷子向着晋华的方向废了过去,晋华一怔,又是向着后面退了一步,再看着眼前的筷子,却是牢牢的定在了门板之上,围观的人,皆是诧异。 没想到,京城之中,也有这般的高手,晋华也算是经常在江湖之中走动的人,只需要看一眼,便是知道,若是自己真的和穆晟轩打起来,自己一定不是穆晟轩的对手,喉间动了动,看着穆晟轩在不远处看着自己,貌似只要自己不是上前插手,穆晟轩这边也没什么动作。 再加上想想刚才师父对自己的行为,自己也没有必要真的为了救师父而搭上了一条性命。 空明一怔,这边只能忙于和君若应付,自然不知道晋华这般发生的情况,只是君若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如今,有穆晟轩在身后给自己做靠背,君若便是心中一点也不焦急,只是上前,手掌抬起,狠狠地砍了过去。 穆晟轩在一边看着,点了点头,恩,之后,一定不能让自己的娘亲,碰了大刀这种东西,要不然,怕是自己,也要吃不了兜着走,上不了床榻什么的…… 穆晟轩看的津津有味,晋华却只是惶恐,唇角颤抖,没想到,君若的功力,已经到了这般,若是自己和君若单挑,必败无疑。   ☆、第四百九十八章 结局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空明和晋华看着眼前的局面,空明的眸子转了转,手掌抱拳向前,开口:“师兄,后会有期。你的女儿,我们还会帮你一直找下去的。”明明刚才还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这样的伪君子,真是让人觉得恶心。君若没追,只是看着眼前的空明晋华转身离开的模样,勾唇,十分可笑,京城之中旁观的人很多,对于空明和晋华,皆是唾弃,只是不知,江湖之中,为什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君若将大刀放回了原来的位子上,转身,又瞧了瞧师父的伤势,一切安好,便是放心。只是,刚才晋华和空明话中的意思?心中狐疑。君若带着穆晟轩出了门。门外的人自觉给君若让了道路,两侧的人开口议论,说起的,都是刚才的那一场斗争,真真好看。庆王妃,实在有趣。只是,君若身侧的男人。众人不懂,却还是向着两侧让开了道路。穆晟轩一步步,护送着君若出了门。君若回首,笑看穆晟轩:‘你戴面具的模样,丑了些。’穆晟轩笑:“下次,换个方式来见你。”君若笑,随着穆晟轩向着庆王府的方向走过去,抬眸,却是狐疑开口;“你和念泽,不是有些事情要说?”穆晟轩摇了摇头,开口:“事情,已经说完了,只剩下,明天。”穆晟轩的眸,看着前方。大燕国的天,该变了。翌日,孟夫人起了一个大早,做好了甜汤,哼着小曲,给圣上送过去。圣上刚刚下朝归来,瞧见孟夫人,面上,多了两丝笑意:“爱妃来了。”依旧温柔。孟曦却不知道,圣上看的,到底是她,还是她脸上的这张皮。说起来,都是可笑。孟曦的脸上还带着笑意,心中,却早已经厌恶的够呛。手指翘起,捏起调羹,服侍圣上用膳。却是,圣上刚刚品了一口,眼眸,瞪得滚圆。孟曦一怔,开口:“圣上,圣上您怎么了……”圣上的身子微微有些僵硬,向着后面直直倒了过去!这……眼前的局势……不妙。却是,门前有侍卫传报:“陛下,夏国大军压境,请陛下快做决断!”夏国大军!不可能,明明,夏国的人,早已经,收入囊中!难道!抬眸,孟曦的话很冷:“领军的是谁?”这一句话,显然,已经越权。只是……孟曦看着一边圣上冰冷的躯体,莫非,有些事情,已经开始?起身,出门,手掌攥紧,看着外面的侍卫,又开口;“领军的,是谁?”侍卫蹙眉,向着里面瞧,看见是孟曦,多有不屑,谁不知道孟曦到底是怎么坐到这个位子上的,侍卫冷冷开口:“圣上呢?”孟曦开口:“最后一遍,本宫问你领军的是谁。”一眼,眼前的侍卫,却突然也直了眸子,两眼泛白,这……身后,有人开口:“领军的人,是程诺。”对呀,程诺,已经死了的程诺!“穆念泽,已经带着人,里应外合,打进来了。”不远处,断崖推着云澈缓缓而来,眼前的侍卫,倒了,身上,带着一根毒针。唯有云澈,还是淡然的模样。孟曦一怔,上前,开口:“师父,你可知道……”话还没有说完,却是云澈向着孟曦摆了摆手,开口:“罢了,我输了,这场戏,到最后,还是她赢了,只是,最后拥有好皮囊的人,还是我……”这话……孟曦抬眸,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云澈,却是断崖将云澈缓缓的推走,断崖有话要说,却又不能说,这,是公子的决定。孟曦怔怔看着云澈离开的模样,只觉得,自己被所有的人抛弃了。只剩下她一个,孤零零,站在原地。被所有人抛弃是什么感觉,君若曾经感受过,现在,轮到孟曦了。复国梦,灰飞烟灭。孟曦听见外面的嘶吼声,听见大军攻破皇城的声音,一切,原来不过一天。史书记载,燕国打乱,夏国程诺因不满燕国待遇,派兵攻打,燕王殁,四皇子被囚,五皇子解救燕国于水火之中,捧庆王上位。百姓,到底是最无辜的。那一日的争斗,记忆犹新,只是,很快,京城又恢复了原来的景象。百官朝拜,百姓安居,说到底,大家想的,不过就是个平淡的日子,能有口饭吃,足矣。兜兜转转了太久,最终,君若还是住进了皇城之中,那一年的雪下得很大,盖住了皇城之中满满的血腥味。君若抬手,拾一片红梅,当年景象,历历在目,还记得那一日,自己死去的时候,立下的誓言。三年河东三年河西,没想到,多年之后,自己真的,站在了最高的那个位子上。白色的猫儿在君若的脚踝呆着,灵力,总算是恢复了不少,只是君若每一次提起去瞧瞧当年的娘亲,猫儿总说不够,或许,有些秘密,还需要君若去发现,她调查的太多,如今,倒是有点累了。只剩下眼前的雪,格外清晰。身后,有宫女开口:“娘娘,还请您试试朝服,准备明日的册封大典。”穆晟轩,信守了他的诺言,他称帝,娶她,洞房花烛,不过如此。他要的,是她能够做他的皇后。 犹记当年,他带着面具,她笑:“既然这枚玉佩是给未来的皇后的,你若做了皇上,我自然就必须得嫁给你了。” 他眸间定定:“好。” 一字,如今,终于到了兑现诺言的时候。 君若想起自己当年的那枚玉佩,抬眸,想叫玲珑去给自己拿过来,唇角张开了,才发现,玲珑,已经不在,人生在世,多有离别。 一路上,不知不觉之间,丢了许多人。 抬手,看着自己的掌心,连小妹,都已经长大了。 娘亲,小妹,我终究,没有辜负你们,我终究,找到了属于我自己的幸福。 身后,宫女开口:“皇后娘娘,圣上,请您过去。” 垂首,依旧是老实的宫女模样。 “好。” 君若侧眸,依旧,贵气。 小说下载尽在http://bbs.bookben.net——书本网【海婴】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